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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生活史——宋朝的巫卜

历史大观园 宋元文明 2020-07-15 00:47:17 0


宋朝虽是当时世界上文明程度最高的国家,其巫卜的盛行,绝不比周边国家逊色。王安石说,仅在开封一地,卜者“以万计”,这还不包括巫师在内。江西首府洪州“尚巫”,知州夏竦曾“勒令”“师巫一千九百余户”“改业归农”。可知宋代从事迷信职业的人数相当可观。

巫师在社会生活中活动范围很广。如生病求巫就十分常见,四川东部等地“父母疾病,多不省视医药”,江南“闾巷之民一有疾病,摒去医官,惟巫觋之信”,岭南等地甚至“杀人以祭鬼”。北宋名臣富弼的父亲富言任万州知州仅一年,因当地“有疾勿药,惟巫是仰”,得病而“无良医以资”,死于官邸。至于平民罹疾,更是“免者百一”,“虽或抵死,犹谓事神之未至”

官府对此类陋习虽屡下禁令,而收效不大。南宋初年起兵反宋的钟相,本是巫师,他夺取一些州县后,规定“病者不许服药”,无非是沿用有病求巫的旧习。宋宁宗时,常州“疫气大作,民病者十室而九”,当地“东岳行宫后有一殿”,“奉祀瘟神,四巫执其柄,凡有疾者,必使来致祷,戒令不得服药”。知州张贵禥“拘四巫”,“击碎诸像”,“习俗稍革”

巫师的活动并不限于祈祷疾疫,他们装神弄鬼,诈骗钱财,甚至图财害命的事,也屡见不鲜。“潼州关云长庙”,“土人事之甚谨”,巫祝喻天皊利用“成都驶卒王云”“与庙中黄衣绝相似”,制造了庙中黄衣到人间定做幞头的假象,于是“富人皆乐施,凡得万缗,天皊隐没几半”。“邓城县有巫师,能用妖术败酒家所酿,凡开酒坊者皆畏奉之。每岁春秋,必遍谒诸坊求丐,年计合十余家率各与钱二十千。”在北宋洪州,巫师辈“小则鸡豚致祀,敛以还家;大则歌舞聚人,食其余胙”。“其间有孤子单族,首面幼妻,或绝户以图财,或害夫而纳妇。”

宋朝的不少地区,在巫师们的煽惑下,流行着可怕的杀人祭鬼之风。“巴峡之俗,杀人为牺牲以祀鬼,以钱募人求之,谓之采牲。”荆湖南路一带“所在乡村,多有杀人祭鬼之家,平时分遣徒党,贩卖生门,诱略平民”,“脔割烹炮禢,备极惨酷”

海南岛“黎人得牛,皆以祭鬼”。壮族“人远出而归者,止于三十里外,家遣巫提竹篮迓,脱归人贴身衣贮之篮,以前导还家,言为行人收魂归也”

用巫术诅咒人得病或死亡,也由来已久,甚至不少士大夫也耽溺此道。巫师们“厌胜诅咒,作孽兴妖”,一李姓学谕居然信以为真,“谓其父病之由,起于师巫之咒,钉神之胁,则父之痛在胁,钉神之心,则父之痛在心”。安化县有巫师曹九师和王魂三将曹万胜“一家年命埋庙中,以兴灾患”。北宋时,女巫刘德妙经常出入宰相丁谓家,丁谓教刘德妙改为女冠,为之“作颂,题曰‘混元皇帝赐德妙’,语涉妖诞”。宋哲宗孟后被废,是由于孟后被诬以巫术“厌魅”

各种各样的占卜,对社会生活也有重要影响。“訾相人仪状色理,逆斥人祸福”,不仅在社会下层,就是腰金纡紫的达官贵人,以至位居至尊者,也往往迷信占卜。正如王安石所说:“势不盈,位不充,则热中,热中则惑。势盈位充矣,则病失之,病失之则忧。惑且忧,则思决,以彼为能决。”

宋真宗时,宰相丁谓“最尚縚祥,每晨占鸣鹊,夜看灯蕊,虽出门归邸,亦必窃听人语,用卜吉兆”。宋徽宗当端王时,命人持八字去大相国寺“遍问”“吉凶”,有“浙人陈彦”算出他为“天子命”,后来竟“官至节度使”。“蜀人谢石”“善相字”,宋徽宗写一“朝”字,谢石说:“大家天宁节以十月十日生,此‘朝’字十月十日也,岂非至尊乎!”宋徽宗“除擢侍从以上”高官,“皆先命日者推步其五行休咎,然后出命。故一时术者谓士大夫穷达,在我可否之间”

京城举行科举考试,士人云集,也是占卜得利的时机。沈括说:“举人占得失,取之各有术。有求目下之利者,凡有人问,皆曰必得,士人乐得所欲,竞往问之。有邀以后之利者,凡有人问,悉曰不得,下第者常过十分之七,皆以谓术精而言直。后举倍获。有因此著名,终身飨利者。”如宋神宗“熙宁九年(1076),南省奏名,相国寺一相士以技显,其肆如市,大抵多举子询扣得失”。他为丁禔看相后,写了“今岁状元是丁禔”,后并不应验,又另作解释。北宋末的宰相何禦“在太学”时,曾“诣日者孙黯问命”。孙黯说他“命极贵,不惟魁天下,且位极人臣”,但“当死于异国”,后果然应验。

宋时的占卜种类繁多,除前面已介绍的算命、拆字等外,今例举于后。

按人的面貌、形体、手相之类预卜祸福吉凶,谓之相术,相术以相面为主。“有明道人者”,“雅擅人伦风鉴之誉,有求相者,每人须百钱”,他看了士人施逵的面相后,说:“君面有反相。须眉皆逆生,他时决背畔,不终臣节。”另有一苏姓相士,洪迈认为其言往往得到“奇验”。他以“酒困”而“神采已昏”为由,不愿为一王姓官员说相,但私下对洪迈说:“酒之为害,但能败一二分气色,其于骨法本不相妨也。”北宋名臣寇准“十九擢进士第”,而“有善相者”却说:“君相甚贵,但及第太早,恐不善终。若功成早退,庶免深祸。盖君骨类卢多逊耳。”后来寇准也居然落得与北宋初卢多逊类似的可悲下场。

以八卦、六壬之类占卜,在宋代也相当流行。建康府“有黥卒,已脱军籍,置卜肆于通衢间,占验若神”。有一道士“来问卜”,他说:“我于卦中算得君是神仙。”“日者蒋坚”,“其学精于六壬,为士大夫所称道”,这又是另一种占卜。

“筮易以丹青,寓吉凶,谓之卦影”,这是北宋成都人费孝先的发明。北宋名将狄青之孙狄翶“得费孝先《分定书》,卖卜于都市”。他为官员向子古代生活史——宋朝的巫卜“写卦影,作乘巨舟泛澄江,舟中载歌舞妇女,上列旗帜,导从之属甚盛,岸侧一长竿,竿首幡脚猎猎从风靡”,上有诗说,“水畔幡竿险,分符得异恩。潮回波似镜,聊以寄君身”。士人沈枢找一“占者”“筮之,得震卦。画一妇人,病卧床上,一人趋而前,旁书‘奔’字”。卦影流行一时,“士大夫无不作卦影”。但王安石之弟王安国不信,说:“占卦本欲前知,而卦影验于事后,何足问耶!”

宋时所谓阴阳家、葬师之流,专为人们造房修墓选择风水宝地。“寒儒”姚祜“依富室馆第”,结识一“术者”,为他选择一块“秀气呈露”之地,作为其父葬地,预言他“服阕后即登科”。朱载上死后,术者认为,其葬地“山势甚吉,恨去水太远,秀气不集,子孙虽蕃昌,恐不能以科名自奋”。其子朱翌后“舍祖茔而别访地”。北宋蔡京葬父于临平,“以钱塘江为水,会稽山为案,山形如骆驼,葬于驼之耳,而筑塔于驼之峰”,这是依葬师“驼负重则行远”之说。南宋时,“临安始建太学于众安桥北”,引起两名道人的议论,一人说:“若向东一处,却大胜此。”此语“闻于朝,时营创且成,不容别改作,于是用所指者立贡院”。但宋人也有不信者,司马光作《葬论》,叙述其兄买通葬师,不按风水择葬地,“吾妻死”,“未尝以一言询阴阳家”。其结论是“欲知葬书之不足信,视吾家”。程颐也认为,“后代阴阳家流竞为诡诞之说”,“为害之大,妄谬之甚”,“卜其地之美恶也,非阴阳家所谓祸福者也”

宋代扶乩最广泛的是使用紫姑神。紫姑神见于南北朝时的《异苑》、《荆楚岁时记》等书,起源甚早,相传是“人妾”,遭“大妇”虐待而自杀。据宋人说,以紫姑扶乩,“古所未有,至唐乃稍见之”。一般是男女巫师“以箕插笔,使两人扶之,或书字于沙中”。岳飞遇害后,临安“西溪寨军将子弟因请紫姑神”,不料出现了岳飞的花押,并写诗一首:“经略中原二十秋,功多过少未全酬,丹心似石今谁诉,空有游魂遍九州。”实际上应是有人借紫姑神指责时政。秦桧“闻而恶之,擒治其徒”。有的士人,如南宋吴曾,“奉紫姑神甚谨”,本人也用“箕箸”为别人扶乩。

听声摸骨往往是盲人的专长。宋真宗“为开封尹,呼通衢中铁盘市卜一瞽者”,命令他对左右亲信“揣听声骨,因以为娱,或中或否”。盲人相武将王继忠时说:“此人可讶,半生食汉禄,半生食胡禄。”后来王继忠果然投降辽朝。有“刘童子者,幼瞽,善声骨及命术”

宋朝沿袭前代之制,设司天监、太史局之类官署,“凡日月、星辰、风云、气候、祥眚之事,日具所占以闻”。宋高宗绍兴末,金海陵王攻宋,“举朝上下无不丧胆”,而姚宽上奏,说自己观察天象,“皆贼必灭之兆”

广南一带盛行“鸡卜”和“茅卜”,前者是“以小雄鸡未孳尾者,执其两足,焚香祷所占,而扑杀之,取腿骨洗净”,进行占卜。

宋代的占卜种类还不止以上所枚举者。当然,也有人根本不信占卜,王安石著《推命对》说,“吴里处士有善推命,知贵贱祸福者,或俾予问之,予辞焉”。“夫贵若贱,天所为也;贤不肖,吾所为也。”“故君子修身以俟命,守道以任时,贵贱祸福之来,不能沮也。”“屑屑焉甘意于诞谩虚怪之说,不以溺哉!”事实上,宋人记载中也介绍了一些江湖骗子的手法。如“临安人孙自虚好谈阴阳星术,于军将桥瓦市僦屋,设卜肆自给,初无奇术,俗谓之沙卦是也。最善钩致客言,然后诀语”。如“一妇人入拜求卜,少艾而独行”,孙自虚便问:“娘子得非占行人乎?”对方承认后,孙自虚说:“夫官爻动,如问出行消息,不过五日,其身随后亦至。道涂平安,多获财利,上卦也。”恰好其夫不久归家,“遂与万钱”。宋孝宗时,“闽士曹仁盓淳熙末预秋榜待补,明年入都,贫无装资,假卖卜自给”。他本“不能卜筮”,只是揣摩人意,行其骗术,居然被誉为“通神”,“留数月,藉此以济旅涂”。南宋朱继芳《赠日者》诗讽刺说,“短长三万日,好丑百千般”,“送君寻富贵,我命不中看”。在临安城中甚至有“夜市卖卦”,“有盘街卖卦人”,也“有叫‘时运来时,买庄田,取老婆’卖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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