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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生活史——宋朝的多神崇拜

历史大观园 宋元文明 2020-07-15 00:47:06 0


一 皇室的天地祖宗崇拜

按照君权神授之说,“有天下者,莫重上神之报;为人子者,莫严宗庙之承”。宋朝对前代的吉礼有因有革。北宋前期,“岁之大祀三十”,“中祀九”,“小祀九”。其祭祀对象包括昊天上帝(这不同于道教中的玉皇大帝)、皇地癨、天皇大帝(北极星,号称“星中之尊”)、五方帝(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神州地癨等。五方帝中的赤帝代表火德,宋人认为本朝“以火德上承正统”,故奉赤帝为感生帝。农业社会中代表土地和谷物,则有太社和太稷。“岳、镇、海、渎之祀”则包括五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恒山后避宋真宗名讳改称常山),五镇(东镇沂山、西镇吴山、南镇会稽山、北镇医巫闾山、中镇霍山),东、西、南、北四海和淮、江、河、济四渎。祭祀制度在宋朝各代也稍有变更。南宋初,人称“祖宗以来,每岁大、中、小祀百有余所,罔敢废阙”。祭祀的神总计一千几百个。各种祭典都有繁琐的礼仪,被祀诸神又有各种搭配。如“冬至祀昊天上帝,以太祖配”,宋朝各代皇帝都作为在天享受祭祀的神灵。

三年一次南郊祭天,即昊天上帝,是皇家最隆重的祭典,皇帝“亲郊,合祭天地,祖宗并配,百神从祀”。南郊又是最劳民伤财的祭典。宋太宗时,“三岁一亲祀郊丘,计缗钱常五百余万”,宋真宗时增至700余万,而宋仁宗时“飨明堂”,增至1200余万。

按古代的传统,装神弄鬼的宋真宗亲往东岳泰山封禅,又至河中府宝鼎县祀汾阴后土,作为祭祀天地的空前盛典,为自己装潢门面。“东封八百余万,祀汾阴,上宝册又增二十万”,加之崇奉道教的巨额支出,使财政陷入困境。

宋朝天子吉礼中的每一位神,都被赋予专门的庇佑功能。相传商的祖先“高辛妃简狄吞燕卵而生契”,于是“后王以为禖官”,特设名为高禖之祀。南宋初,好色的宋高宗在逃难时丧失生育能力,他除了寻医问药外,也乞灵于高禖,为此举办了隆重的亲祀礼,由宰相秦桧出任亲祠使,本人先“斋于内殿”。今存一首臣僚颂诗说,“则百斯男自可知”,“掖庭应已梦熊罴”。这种迷信活动自然毫无效验,宋高宗最后仍不得不传位于宋太祖的后裔宋孝宗。

在多种神灵中,享有特殊地位的还有孔子和姜子牙,宋朝分别设文宣王庙和武成王庙,又以前代和本朝的名儒和名将“配享”与“从祀”

二 家庙、祠堂和家神

宋朝文武大臣也可依规定立家庙,皇帝的宗庙和大臣的家庙实际上是将敬祖与信神混为一体了。北宋名臣富弼致什后,“每早作”,“瞻礼家庙”。宋神宗“皇后侄向子骞妻周氏”对“世间禳桧事又素所不信,但默祷家庙求皊”。宋高宗特准秦桧以最高规格营建家庙,又“诏令礼器局造秦桧家庙祭器”。秦桧死后,其养子秦熺对家庙所占的风水宝地恋恋不舍,而宋高宗又毫不留情地收回赐第,在其家庙旧址上营造德寿宫。这件事也反映了两人勾心斗角的一个侧面。臣僚有资格设立家庙者.一般须撰文“祭告家庙”

南宋时,因儒学者创议,品级不够设家庙者又另立祠堂。祠堂内“为四龛,以奉先世神主”。在抚州金溪的陆九渊家族,“每晨兴,家长率众子弟致恭于祖祢祠堂”。宗族的祠堂在宋以后更为流行。平民百姓也有以祖宗为“家神”。他们认为,“祖宗英灵毋有不阴相子孙”。如“信州永丰石井张税院者,家事家神甚谨”,“家人朝夕祷之,以冀阴相”

三 各州县的山川、圣贤等神灵崇拜

国家级的吉礼由皇帝和大臣主持,各州县和民间不得僭越。但各州按朝廷的规定,“祭岳、渎、名山、大川在境内者,及历代帝王、忠臣、烈士载祀典者”。各州县“祭社稷,奠文宣王,祀风雨”

地方官遇到自然灾害,尤其重视对山川神癨的祈祷。南宋陆九渊任荆门知军,当地“不雨弥月,龟坼已深”,他“谨以元酒茗饮,蓬莱之香,清陂之莲,就所居青田石湾山顶,除地为坛,昭告于是乡五方山川神癨”。后又“卜日为坛于蒙泉山顶,刑鹅荐血”而“祷雨”。宋朝对各地重要山川之类,往往设立神祠,由朝廷特赐庙额。如江州大孤山圣母祠,宋高宗时赐额显济。泾阳县泾水神祠,宋徽宗时赐庙额普贶。

各州县城的城隍庙,成为宋代神灵崇拜的一大热门。“其祠几遍天下,朝家或锡庙额,或颁封爵”,“至于神之姓名,则又迁就附会”。如“台州则镇安庙,顺利显应王,吉州则灵护庙,威显英烈侯”,“彭州既有城隍庙,又有罗城庙,袁州分宜县既有城隍庙,又有县隍庙”。“神之姓名”,有隆兴府、赣州、建昌军等八个府州军都说是汉代灌婴。宋孝宗时,李异任舒州知州,“有德于民,去郡而卒,邦人遂相传为城隍神”。南宋末,“赵汝澜知澧州”,自称“生为太守,死作城隍”,他死后,当地士民居然为之“建祠立碑”。真可谓是五花八门。

宋代的土地庙崇拜十分普遍,实际上是作为一方的守护神。大至州县,小至一家旅店,也可有“本店土地”。朝廷对一些土地庙也加封号,如“莆田县迎仙驿土地神祠”,南唐时,“封平康侯”,宋朝不断加封,最后为“皊民显济孚泽侯,妻封协惠夫人”。南宋抗金名将吴筁在和尚原大败金军,宋廷特令对当地的土地、山神祠加封,“山神封康卫侯,土地封保安侯”

宋朝另一类地方祠是历代和本朝的忠臣义上祠庙。永康军导江县李冰庙“爵封至八字王,置监庙官视五岳。蜀人事之甚谨,每时节献享及因事有祈者,无论贫富,必宰羊,一岁至烹四万口。一羊过城,则纳税钱五百,率岁终可得二三万缗,为公家无穷利。当神之生日,郡人醵迎尽敬,官僚有位,下逮吏民,无不瞻谒”,成为宋代有名的大祠庙。开封又为之另立二郎庙。三国时吴将甘宁的昭勇庙在兴国军永兴县池口镇,本人封至昭毅武惠遗爱灵显王,妻熊氏封顺皊夫人,“并封其二子曰绍威侯,曰[绍]灵侯,女柔懿夫人”,“江上神祠皆不及也”。陆游途经此地,也“以壶酒特豕”前往瞻谒。“京师二相公庙在城西内城脚下,举人入京者,必往谒祈梦,率以钱置左右童子手中,云最有神灵”,二相公相传是孔子弟子子游与子夏。

对本朝的名人,如在陕西立下战功的王韶、种世衡、刘沪,北宋末名将种师道,南宋初死难的李彦仙和杨邦乂,守德安有功的陈规,战死于海州的张玘,夺取金占淮宁府与海州、最后战死的陈亨祖与魏胜,都在不同地点立祠。苏缄在宋神宗时抗击交阯,牺牲于邕州,“邕人为缄立祠”,后朝廷赐额怀忠。

另有一些祠神,却未必有其人。“鄂州城内三公庙,其塑像鼎足而居,不知为何神,邦人事之甚谨”。福建兴化军有林夫人庙,“莫知何年所立”,“凡贾客入海,必致祷祠下,求杯繡,祈阴护,乃敢行”。广西“横州城外有丛祠,目为婆婆庙,不知何神也,土人颇严奉之”

四 民间的鬼神崇拜

宋时民间的鬼神崇拜十分广泛。前述各州县祠庙的香火旺盛,都离不开百姓们的出资瞻谒。除城隍庙、土地庙外,民间很广泛的崇拜是灶神,宋人认为,“家有主神,灶为司命,念饮食膳馐之自出”,“司人家一家良贱之命,记人善恶,月晦之日,悉奏天曹”。故人们“切不可对灶吟咏及哭,秽语恶言,烧不净柴,禁厌秽物”,“亦不可用灶火烧香,谓之伏龙屎”。在开封,每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市民“备酒果送神,烧合家替代钱纸,帖灶马于灶上,以酒糟涂抹灶门,谓之醉司命”。临安市民则“不以穷富,皆备蔬食饧豆祀灶”。范成大《祭灶词》则反映了苏州一带的民俗:“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触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乞取利市归来分。”看来民间迷信中的灶神已非正直之神,人们可以通过“酹酒烧钱”等手段,打通关节,实现天上人间的钱权交易。

宋朝已出现若干行业神,如有田神、蚕神之类。农民“以岁十月农功毕,里社致酒食,以报田神,因相与饮乐,世谓社礼”。四川一带“皆重田神,春则刻木虔祈,冬则用牲报赛,邪巫击鼓,以为淫祀,男女皆唱竹枝歌”。陆游的《赛神曲》描写了浙东一带的民俗:“击鼓坎坎,吹笙呜呜。绿袍槐简立老巫,红衫绣裙舞小姑。乌臼烛明蜡不如,鲤鱼糁美出神厨。老巫前致词,小姑抱酒壶:愿神来享常欢娱,使我嘉谷收连车。牛羊暮归塞门闾,鸡鹜一母生百雏。岁岁赐粟,年年蠲租。蒲鞭不施,圜上空虚,束草作官但形模,刻木为吏无文书。”反映了贫苦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宋代衣着以丝麻织品为主,民间祭祀蚕神,“割鸡设醴,以祷妇人寓氏公主”,相传“治堰”,“诛草”,“沃灰”,“室入外人”为蚕神的忌讳。又如严州有招商神祠,“假懋迁之利,以粒斯民”。传说中造字的仓颉又成为胥吏神,“京师百司胥吏每至秋,必醵钱为赛神会”。另一传说人物皋陶,宋时“州县狱皆立皋陶庙,以时祠之”,这至少是东汉以来的遗风。

宋朝还有所谓淫祠。古人认为,“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有宋一代,民间淫祠层出不穷。“潭州妖妄小民许应于街市求化,呼召鬼神,建五瘟神庙”。新安吴十郎“创神祠于家,值时节及月朔日,必盛具奠祭,杀双羊、双猪、双犬并毛血粪秽,悉陈列于前。以三更行礼,不设灯烛。率家人拜祷讫,不论男女长幼,皆裸身暗坐”。又如一刘姓平民,“因衰老,遂供洒扫之职于洞庭之祠”,“假鬼神之说”。他死后,居然被巫祝们建刘舍人庙,“塑而祀之”,“谓其能兴风云,神变化”

不少南方少数民族也是“畏鬼神,喜淫祀”。他们“初夏徙居数日,以舍祖居”,认为“否则有祸,名走鬼”。瑶人以盘瓠为始祖,每年“岁首”祭祀。

淫祠的出现,大抵都有人装神弄鬼之所致。如“刘良思元充庙祝,伪作神降,破狱出囚”。他被“编置邻州”后,又“逃归,仍前在庙,占据神祝”。“益都屠儿满义”,“绝不畏鬼神,醉经丛祠,辄指画谩骂”。清元真君庙巫祝袁彦隆设法投毒,使满义在“詈神”时七窍流血身亡,“谓义触神之怒而致祸”。于是,人们“争捐金钱入庙,祠宇大兴”。费衮也记载一个相似的故事,“江东村落间有丛祠”,“巫祝附托以兴妖,里民信之,相与营葺,土木葺盛。有恶少年不信,一夕被酒入庙,肆言诋辱”。于是巫祝们在祀酒中置毒,少年饮后“仆地死”。结果“祈禳者云集,庙貌绘缮极严,巫所得不胜计”

更有甚者,如荆南府一带,流行“眣腾邪神”,须“杀人”以祭。在湘阴等地,“多有杀人祭鬼之家,平时分遣徒党,贩卖生口,诱略平民,或无所得,则用奴仆,或不得已,则用亲生男女充代,脔割烹炮眗,备极惨毒”。“浙东又有杀人而祭海神者,四川又有杀人而祭盐井者。”

宋朝官府经常禁止淫祠。宋徽宗虽耽溺道教,却“诏开封府毁神祠一千三十八区”。宋理宗时,胡颖在浙西路和湖南路“毁淫祠数千区”

总的说来,宋代神祠的规模和数量超过了佛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信奉神灵,也都利用神灵愚弄他人,或被他人愚弄。神祠对人们不能说没有道德约束力,但人们也有利用神祠为非作恶者。

五 山川神灵的拟人化倾向

除古代圣贤、当代名人外,很多山川等非人的神灵,也往往被赋予人的外形,这应与朝廷对神祠赐庙额和封号有关。按宋神宗时规定,“诸神祠无爵号者赐庙额,已赐额者加封爵”,爵分侯、公和王三等,女神封号分夫人和妃两等,神仙封号分真人和真君两等。此类封号也会出现一些荒唐的笑料。北宋经学家张载“定龙女衣冠,以其封善济夫人,故依夫人品”。理学家程颐反对说,“龙既不当被人衣冠”,天下“龙女有五十三庙,皆三娘子。一龙邪?五十三龙邪?一龙则不应有五十三庙,五十三龙则不应尽为三娘子也”

尽管如此,宋代也并非所有的神灵必具人形。宋朝官方的火神是大火。自波斯拜火教传入中土,后称祆教,至唐末大衰。宋时已不成其为宗教,但开封、镇江等地仍有祆庙,其实是作为民间的火神,庙内则有庙祝。宋哲宗时对西夏战争,筑平夏城,“有蜥蜴三见于此,居民祠之,水旱祷即应”。宋徽宗时,“赐庙额昭顺,及封其一曰顺应侯,二曰顺贶侯,三曰顺佑侯”。三个蜥蜴居然成神封侯。南宋临安为一白猿建庙,作为“福神”。又如“大江以南”有名为“五通”等神祠,“村村有之”,传言其形“如猴猱,如龙,如虾蟆,体相不一”,“大抵与北方狐魅相似”。“宣州南陵县旧有蜂王祠”,由于“巫祝因以鼓众,谓之至灵,里俗奉事甚谨”,这又是以“蠢蠢小虫”为神灵。又有“乌龟大王庙”,以乌龟作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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