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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传——金石之性 誓不降元

历史大观园 文人墨客 2020-07-06 01:59:25 0

大都自古称燕,金朝曾在此建都。忽必烈即大汗位后,随政治重心南移中原汉地,下诏改燕京为中都,定为陪都。建立元朝后,又将中都改为大都(突厥语称汗八里,帝都之意),将上都(开平)改作陪都。大都于至元四年(1267)开始破土动工,经过十余年的兴建,文天祥在石嵩的押解下进城时,所经之地但见米市、面市、金银珠宝市、铁器市,还有牛马市、骆驼市及歌台酒馆林林总总,呈现出一派繁华的京城气象。

十月初一当晚,一行人来到京城有名的会同馆,打算在此住下。馆人三句两句一问,却把他们拒之门外,说这里只接待投降的宋官,不留住犯人。费了一番周折,文天祥被安顿在一家小驿馆狭小的偏屋里。

头天晚上,馆人对文天祥爱答不理丢冷脸子,第二天突然来了个大变脸,又是张罗换房间,又是置办美味佳肴,殷勤奉迎好似款待上宾。问馆人原由,说是丞相孛罗吩咐的。这么说,昨晚的闭门羹也是孛罗刻意安排的了?文天祥意识到一场短兵相接又开始了。他拒不领情,不吃美味佳肴、不睡阔房大床,身穿宋朝的衣冠面南而坐,一直坐到天亮。

果然,孛罗有步骤地展开了劝降攻势。

头一个被驱使上阵的是留梦炎。孛罗想得不错,留梦炎与文天祥相似,也是才学拔萃的状元宰相,让他来劝降可谓有榜样作用。岂不知留梦炎是文天祥最不齿的一类,当年文天祥入卫勤王,他勾结陈宜中和黄万石横加阻挠,文天祥到临安后,又被他打发到平江府。留梦炎从来就是个投降派,元军破独松关便私自逃回衢州老家,衢州陷落即向元军投降。文天祥哪有耐心听这种人说道,留梦炎刚一开口,文天祥就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通。过后仍不解气,又写《为或人赋》斥讽:

悠悠成败百年中,笑看柯山局未终。

金马胜游成旧雨,铜驼遗恨付西风。

黑头尔自夸江总,冷齿人能说褚公。

龙首黄扉真一梦,梦回何面见江东。

诗中的江总和褚公是什么人?前者是南朝时梁人,曾任梁太子中舍人,陈灭梁他入陈任尚书令,隋灭陈他又到隋朝做官;后者是南朝时齐人,早先娶了宋武帝的女儿,当上尚书右仆射,后来襄助肖道成篡位,当上了尚书令。你留梦炎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就是这类没有气节的小人吗?!竟还好意思来劝我,看你有何脸面见江东父老。滚!早点滚得远远的去吧!

留梦炎不中用,孛罗又遣赵 来劝降。赵 在德祐二年(1276)与全太后一起被押到大都,去蒙古上都见忽必烈,被削去帝号,封为瀛国公。孛罗以为,赵 虽然才九岁,说不出个什么来,但他是你文天祥的故主,你不是个忠臣吗?君臣之道不会不顾吧?好,就叫你的皇帝来劝你,看你怎么办?果然,文天祥一见赵 ,便将他请于上位,自己面北跪下便拜。但没容赵 开口,文天祥便痛哭流涕地连声说:乞回圣驾,乞回圣驾!

乞回圣驾,是让他回住处去呢,还是让他回南方去重建抗元营垒呢?赵 茫然不知所以,只有怏怏离去。

南宋叛臣和废帝劝降不成,便升级为元朝的平章政事阿合马上阵了。

阿合马是个回族人,因善于理财被忽必烈重用,此时正权倾朝野,不可一世。他带着一大帮随员呼呼啦啦来到驿馆,进了馆就高踞堂上,喝令传文天祥问话。

文天祥来到堂中,不卑不亢地作了个揖,然后不紧不慢地在对面落座。

阿合马见惯了宋臣低眉下眼的孙子样,像文天祥这般大胆的还是头回遇到,顿时皱眉不快,劈头就问:“以我为谁?”

你以为你是谁?文天祥从容应答:“适闻人云,宰相来。”

阿合马骤然提高音量,喝问:“知为宰相,何以不跪?”

文天祥讥诮一笑,反问道:“南朝宰相见北朝宰相,何跪?”

好你个文天祥,你有几个胆子?身为囚徒还敢自称宰相,与自己平起平坐。阿合马强按住怒火,奚落道:“你何以至此?”

文天祥自有道理,针锋相对地说:“南朝早用我为相,北可不至南,南可不至北。”

阿合马再无高招,只是一味地以势压人,对左右说:“此人生死尚由我。”

文天祥早已誓死,以死相胁无异于侮辱,不听此话便罢,听得此话霍地站起身,说:“亡国之人,要杀便杀,道甚由你不由你!”

阿合马一路盛气凌人,企图给文天祥一个下马威,岂料大失所算,文天祥根本不吃这一套,反倒把自己逼上了犄角旮旯。阿合马连劝降的话都没逮到机会讲,就气急败坏地打道回府了。

十月初五,张弘范班师还朝的第二天,便被孛罗、阿合马召去合议对付文天祥的事。两下里议论了文天祥被俘时与到大都后的表现,都认为劝降不可能达到目的。孛罗、阿合马主张改用硬的一手,通过肉体折磨来消解文天祥的意志。当日中午,文天祥就被押至兵马司(今北京东城区府学胡同),套上木枷,捆住双手,投入了土牢。

兵马司是主管巡捕盗贼、拘禁囚犯的部门,把文天祥送到这里,就撕破了面皮,把他实实在在当囚徒对待了。兵马司封存了他带来的衣物钱银,每天只给一钱五分的伙食费。饭要自己做,炉子就搁在枕畔。从老家吉州跟来的张弘毅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每日办了饭菜送来,都一概被狱吏挡回。条件艰苦还不算,狱吏还呵斥他戴着枷锁灌园,想着法子折腾他。在阴暗寒冷尘土扑扑的土牢里,他身上很快生出虱子,长出了癞疮和痈疽。

文天祥不怕死,甚至盼着早死。但他渴望的是慷慨就义,是轰轰烈烈的死,像这样不死不活被囚在土牢里经受折磨在他看来比死更难受。下到土牢,他写了《己卯十月一日至燕,越五日罹狴犴,有感而赋》组诗,诗中流露出这样的情绪:“黄粱得失俱成幻,五十年前元未生。”又云:“亡国大夫谁为传?只饶野史与人看。”这似乎有些悲观:自己一生的努力都成了黄粱一梦,如今被囚深牢与世隔绝,指望谁来写传呢,自己纵有壮烈之举,恐怕也只能靠野史留诸于世了。

但这种内心的波动并不能左右他的志向。他在组诗的开篇就说:“直弦不似曲如钩,自古圣贤多被囚。”次又云:“此处曾埋双宝剑,虹光夜指楚天低。”他的人生就是要在毁灭的时候绽放,有什么梦碎不梦碎!这组诗写于入狱最初的一段时光,共十七首,其第十六首写道:“久矣忘荣辱,今兹一死生。理明心自裕,神定气还清。欲了男儿事,几无妻子情。出门天宇阔,一笑暮云横。”他仍坚定不移地在云虹境界追盼着天地大节。

被捆手枷颈关了十余日,看看不起作用,只得解开了捆住文天祥双手的绳索。双手刚获自由,他便要来纸墨给文璧写绝笔信。结尾处写道:“入幽州,下之狴犴,枷颈锁手,节其饮食,今已二十日。吾舍生取义,无可言者。”

十一月初二,除去颈上木枷,系上铁索。初五,被带到了枢密院。

让文天祥纳闷的是,到了枢密院并无人过问,只空转了一趟便被押回。初六又空转一趟。初七、初八依然如此,一直没跟枢密院官员照面。其中原由,你就琢磨去吧。

这回是孛罗亲自登场了。

到了十一月初九,文天祥被押到枢密院,只见大堂和两庑枪棒森严,杀气腾腾,孛罗高踞大堂正中,张弘范坐次位,两旁列坐院判、院签等枢密院高级官员,极尽威势。

文天祥走到堂中,仍像一个月前见阿合马那样,不卑不亢地作了个长揖,就挺身昂首以待。

堂上一个通事(翻译官)长唤:“跪——”

文天祥大声说道:“南之揖,即北之跪。吾南人行南礼毕,可赘跪乎?”

这一句话就让孛罗坐不住了。孛罗是什么人?他的袓父与父亲因效忠成吉思汗有功,被擢拔为怯薜,他因此得与忽必烈的儿子多吉一起读书,后成为忽必烈的随身翻译、将军,直到升任丞相。所谓怯薜,是成吉思汗钦点的贴身护卫,多为建国有功的勋贵家族子弟世袭,享有特殊的地位和特权。孛罗自小就养成了盛气凌人的脾性,一个亡国旧臣见自己竟敢不跪,还振振有词,顿时心头上火,喝令左右强迫文天祥下跪。

一班如狼似虎的差役扑上来,有的抓住手,有的按住脚,有的用膝盖顶背,把文天祥强拧成下跪的样子。文天祥索性坐在地上,就是不跪。

文天祥边挣扎,边愤而抗议:“如此是刑法耳,安所谓礼?”

通事传孛罗的话问:“汝有何言?”

文天祥激愤地说:“天下事有兴有废,自古帝王以及将相,灭亡诛戮,何代无之?天祥今日忠于宋氏社稷,以至于此,幸早施行。”

通事又问:“更有何语?止此乎?”

文天祥还是那个话:“我为宋宰相,国亡,职当死!今日拿来,法当死,何复言?”

通事犹豫间刚要开口,孛罗举手制住,问道:“你道有兴有废,且道盘古王到今日,是几帝几王?我不理会得,为我逐一说来。”

天下事有兴有废,说得好,现在要你历数古今帝王,看你能不说到当今帝王元世祖?

文天祥不落圈套,一把挡回,说:“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我今日非赴博学鸿词科,不暇泛言!”

自《史记》以降的正史皆汉史,还没有你夷狄什么事。

孛罗见自己的用心被识破,便对文天祥的人格发起攻击,问道:“我因兴废,故问及古今帝王。你既不肯说,且道古时,曾有人臣将宗庙、城郭、土地分付与别国人了,又逃走去,有此人否?”

诬我卖国,此话从何谈起?文天祥滔滔驳斥道:“谓予前日为宰相,奉国于人,而后去之耶?奉国于人,是卖国之臣也。卖国者,有所利而为之,必不去;去者,必非卖国者也。我前日除宰相不拜,奉使伯颜军前,寻被拘执。已而有贼臣者献国,国亡,我本当死。所以不死者,以度宗皇帝二子在浙东,老母在广,故为去之之图耳。”

卖国何必逃走,逃走必不卖国。见将不死对手,孛罗转移话题,问道:“德祐嗣君,非尔君耶?”

文天祥答:“吾君也。”

孛罗讥讽道:“弃嗣君别立二王,如何是忠臣?”

孛罗的意思是,君存臣存,君降臣降,方为忠,太皇太后和皇帝都投降了,你却去另立皇帝,岂不是助篡逆臣?

文天祥反驳道:“德祐吾君也,不幸而失国。当此之时,社稷为重,君为轻。吾别立君,为宗庙社稷计,所以为忠臣也。从怀,愍而北者非忠,从元帝为忠;从徽、钦而北者非忠,从高宗为忠。”

好一个社稷为重,君为轻!皇帝投降了,为存社稷,为保国体另立国君才是忠。文天祥说的元帝不是忽必烈,而是东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睿,怀、愍是西晋末年逃跑和降敌的怀帝司马炽和愍帝司马邺。

文天祥的反驳有理有据,孛罗理屈词穷,无言以对。张弘范早就想笑,此时终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见孛罗发窘,一个院判赶紧出来解围,说:“晋元帝、宋高宗皆有来历,二王何所受命?”

也许是怕自己的失笑会惹恼孛罗,一直没开口的张弘范也跟着说:“二王是逃走的人,立得不正,是篡也。”

文天祥理直气壮地连珠反诘:“景炎皇帝,乃度宗皇帝长子,德祐皇帝之亲兄,如何是不正?登极于德祐已去天位之后,如何是篡?陈丞相奉二王出宫,具有太皇太后吩咐言语,如何是无所受命?”

“天与之,人与之,虽无传授之命,推戴拥立,亦何不可?”见孛罗等人仍坚持认为立二王不合法,文天祥进一步说,“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各是其是可也。”

孛罗无言以对,只得另挑话题,说:“你既为丞相,若将三宫走,方是忠臣;不然,引兵出城,与伯颜丞相决胜负,方是忠臣。”

文天祥说:“此说可以责陈丞相,不可以责我。我不曾当国故也。”如不是陈宜中阻挠,定要与你们决一死战。

孛罗已失靶心,胡乱问道:“你立二王,做得甚功劳?”

文天祥说:“国家不幸丧亡,予立君以存宗庙。存一日,则臣子尽一日之责,何功劳之有!”

孛罗已乱了阵脚,却还要问:“既知做不得,何必做?”

文天祥实在不想同他说废话,便说:“人臣事君,如子事父。父不幸有疾,虽明知不可为,岂有不下药之理?尽吾心焉,不可救,则天命也。今日天祥至此,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黔驴技穷的孛罗绷不住了,尥蹶子吼道:“你要死,我偏不叫你便死,禁持你!”

文天祥凛然不让,也大声说:“我以义死,禁持何害也!”

孛罗气得简直要爆炸了,他吹胡子瞪眼用蒙语嚷嚷着,或许都是骂人的话,连通事都没翻译。发了一通火,孛罗命狱吏把文天祥押回土牢。

这一场激烈的舌战,被文天祥记载在《纪年录》里,并说明:“所记言语,大略如此。当时泛应尚多,不能尽记。”

回到土牢,文天祥写诗一首:

俨然楚君子,一日造王庭。

议论探坚白,精神入汗青。

无书求出狱,有舌到临刑。

宋故忠臣墓,真吾五字铭。

此为组诗《己卯十月一日至燕,越五日罹狴犴,有感而赋》的第十二首。

在狱中,文天祥抱定成仁报国的信仰,一心求死,可以说每天都在盼着就义之时的到来。十一月初十过冬至节,元廷按制在节假日停止用刑,他甚至想,节后就该上刑场了。让他失望的是,节后仍无动静。直到十二月十二日,来了一个叫灵阳子的道士。

灵阳子进了牢房,寒暄几句,便大谈大光明正法。所谓“大光明正法”,是道教龙门派教义,说人的真性原是有一点光明的,人通过炼气修道就能扩充这点光明,使之愈聚愈大,直至积成大光明,得道成仙。说到底,就是要关注生命本身,性命双修,以求返璞归真,长生久视。灵阳子为何此时来谈论长生之道?

灵阳子没有白来。文天祥赠他两首诗。其一《遇灵阳子谈道,赠以诗》有云:

业风吹浩劫,蜗角争浮名。

偶逢大吕翁,如有宿世盟。

相从语寥廓,俯仰万念轻。

天地不知老,日月交其精。

人一阴阳性,本来自长生。

指点虚无间,引我归员明。

一针透顶门,道骨由天成。

我如一逆旅,久欲蹑屩行。

闻师此妙诀,遽庐复何情。

其二的诗题是《岁祝犁单于,月赤奋若,日焉逢涒滩,遇异人指示以大光明正法,于是死生脱然若遗矣,作五言八句》。诗云:

谁知真患难,忽悟大光明。

日出云俱静,风消水自平。

功名几灭性,忠孝大劳生。

天下唯豪杰,神仙立地成。

从诗中看,文天祥对灵阳子是很尊重的,说他“指点虚无间,引我归员明”,所谓员明,意即彻悟。而从“业风吹浩劫,蜗角争浮名”、“功名几灭性,忠孝大劳生”这些诗句看,似乎也认同了他讲的这套生命哲学。

而且,这也不纯是一种应酬。也许与外祖父曾珏的影响有关,文天祥很早就与道士、方士多有交往,写过许多参道的诗。在病中他常穿道服、戴道冠静养。有一次病重,梦中被天帝召至天庭,上帝赦免了他,梦醒后大病立愈,写下《病甚,梦召至帝所,获宥,觉而顿愈,遂赋》一诗。另外,他除了自号“文山”外,还自号“三了道人”,意谓儒而大魁,仕而宰相,事君尽忠。后来在狱中写《胡笳曲》十八拍,序文署名浮休道人文山,“浮休道人”显然典出《庄子·刻意》中的“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含有此生即休之意。上述都可见道教对文天祥的影响。

然而文天祥对道教的敬畏,是出自程朱理学的道统。理学的集大成者朱熹,以儒家伦理学为核心,糅合佛道及诸子之说,把自然、社会、人生统统融入其体系。他认为“天理”是万古永存的,主张通过“格物”、“正心诚意”的内心修养,恢复人原有的纯善本性,复明天理,而天理的具体体现就是三纲五常。所以文天祥说:“圣贤不语怪,而教人先内后外,未尝非神之意。神虽游于太虚,而考德问业,初无戾于圣贤之言。”又说:“为臣止忠,为子止孝,此其内心,固由然不自己;而况高山仰止,明神在前,则其戒谨恐惧,工力当倍。”这里说的神,即道家诸神。

邓光荐在《文丞相传》中记载:“冬,于狱中遇灵阳子,指示正大光明法。公自谓死生之际,脱然若遗。”然而这种对生死的彻悟和超脱,非但没有动摇文天祥以死报国的信仰,反倒坚定了他杀身成仁的意志。正如他在诗中所云:“莫笑道人空打坐,英雄收敛便神仙。”文天祥还是那个文天祥。

灵阳子为何来谈道?难道这又是孛罗安排的吗?

十二月十五日过后,孛罗派来一名令官,问狱官乌马儿,文丞相性犹硬不硬?过了两天,又来了一个令官,对乌马儿说,过几日孛罗要再审文丞相。“南来冠不改,吾且任吾囚。”文天祥就怕孛罗不来,打算这次见了他,要用更辛辣猛烈的话刺激他,把他彻底激怒,以求从速就义。

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却不见孛罗再来。

到了年底,狱中的囚犯都释放了,乌马儿报告孛罗:“狱囚皆已宽放,唯文丞相一人在狱。”问怎么办,孛罗回答说等上奏元世祖后再说。

孛罗为何不来?你不是问我还硬不硬吗?文天祥以笔作答:“昔人云:‘姜桂之性,到老愈辣。’予亦云:金石之性,要终愈硬,性可改邪?”乌马儿将此话报告了孛罗,他当然不会来自找没趣。

孛罗确也就文天祥之事面奏了忽必烈。近三个月来,他软的硬的文的武的手段都用过了,如宋人郑思肖《文丞相叙》所说:“必欲以术陷之于叛而后已,数使人以术劫剌耳语,公始终一辞曰:‘我决不变也,但求早杀我为上!’贼屡遣旧与公同朝之士,密诱化其心。公曰:‘我惟欲得五事,曰剐,曰斩,曰锯,曰烹,曰投于大水中,惟不自杀耳。’贼又勒太皇传谕,说公降鞑,公亦不听。诸叛臣在北,妒其忠烈,与贼通谋,密设机穽夺其志,公卒不陷彼计,反明以语鞑。众首尽伏其智。”

文天祥就是这样油盐不进、无可救药。留下只能是祸,孛罗主张立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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