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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王朝——目中无人的普隆-普隆

历史大观园 列国史志 2020-07-19 22:39:28 0

热罗姆的次子拿破仑·热罗姆对自己的评价很高。常常虚张声势又异想天开的他,观点总是异常坚决,容不得任何人的质疑。他对自己肆无忌惮和不知羞耻的行为从来不会觉得不妥,但是他身边的人却难以忍受他的举止。尽管他的堂兄拿破仑三世很欣赏他,他自己却刻意远离皇家庆典以标新立异。鲁莽的他有时又很不坚定,毁掉了自己所有能得到权力的机会。面对命运的卢比孔河,他停了下来,就好像是被水中自己的倒影迷住了而无法跨过去。遇到困难便气馁的他,常常转身回到自己奇异的世界里去躲避。实际上,在他心里,这个世纪对他这样一个庄重而酷肖拿破仑的人来讲,过于局促了。他的一生都是一个被放逐者,一个自恋的流亡者。

自从1814年夏天开始,一个著名的身影就常常出没于位于罗马威尼斯广场的高贵的里努奇尼(Rinuccini)宫。原本过着幽禁生活的莱蒂齐娅开始了一段与家人们一起的宁静生活——几乎所有波拿巴家的人都聚集于此——并留下了很多的回忆。热罗姆的第二个儿子拿破仑·热罗姆讨厌对他的老祖母进行例行的拜访。这位朴素的老太太从1785年以来就一直在为自己的丈夫服丧。“老太太会很好地接待我们,但却没有一丝温柔。他不喜欢与她拥抱亲吻,更不喜欢亲吻她苍白又满是皱纹的手。她衰老的脸庞吓坏了他。”玛蒂尔德讲述道。在礼拜天的弥撒过后,他就会同父亲和姐姐一起来到祖母家,被穿着黑色衣服、头发花白的老内侍科隆纳(Colonna)带到祖母面前。在这个忙着纺线的老妇人旁边,还睡着她同母异父的兄弟——红衣主教费什。在这种阴郁的气氛下,莱蒂齐娅总是对小辈们非常严厉,尤其是对拿破仑·热罗姆,在她眼里,他还只是一个穿短裤的小男孩。她子女的年龄和状况都不会改变她对他们苛刻的眼光。

当她第一次看到她最小的孙子拿破仑·热罗姆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与他的伯父惊人地相似,她甚至说他“和奖章上皇帝的小像一模一样”。他自己也在之后向吕西安说过:“不需要人说,我也知道我是这个家里的人,只需要对着镜子看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父亲在1822年为了纪念一年前在圣赫勒拿岛去世的拿破仑而为他选择的洗礼名——拿破仑,也为他的形象增添了帝国色彩。这份荣誉,使他背离了家族的传统:一般来说,只有长子——王朝理论上的继承者——才有资格取这个名字。仿佛是要尽一切代价来改正这个错误,或者说避免亵渎神圣一样,这个孩子继承了一个一生都会紧跟着他的别名。一个星期天,他的祖母在从他手里接过一束漂亮的鲜花后,无意间问起这个问题:“你呢,那你叫什么?”他自信地用孩子结结巴巴的语气说:“普隆-普隆!”这个有趣的答案会让她发笑吗?这可不好说。在她身上,没有什么比控制自己的情绪更重要。总之,这个外号很快就变得受欢迎了起来,这可能要归功于他的姐姐玛蒂尔德,尽管很快这个惯用名就不断地受到别人的诋毁。

要说起别名,他的外号其实不少。人们也曾叫他“红色亲王”或“阿尔玛(Alma)的胜利者”。当然也有不那么好听的。1855年的冬天,他在克里米亚战争时期也有过“怕炸弹”的外号。但这个外号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在俄罗斯的炮弹之下,他丝毫没有胆怯。在沙皇与英、法两国的冲突之中,他被任命为第三师的指挥官,听命于圣阿诺(Saint-Arnaud)元帅。元帅年老体衰不能征战,皇帝就希望有出色的皇室成员能够在战场上,为自己的军队和外交政策锦上添花。不仅如此,把这个讨厌的堂弟送去远方,他本人也不见得会不高兴。但谁知道呢?普隆-普隆或许就此满载荣誉而归,让人们忘记他曾经糟糕的名声。而他本人则是迫不及待地要在这场战争中撕碎专制独裁的敌人。但对他的任命却在军队中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强烈反对,毕竟他的参战经验实在有限。此外,众所周知的是,亲王从来都不遵守任何等级制度。他古怪的脾气难以预测,他讨厌所有约束。尽管没有获得相应的军衔,他却给自己穿上了少将的制服,并违规给自己配备了一把土耳其军刀。衣冠不整又不修边幅的他就这样穿着自己的奇装异服进出参谋部,让人们目瞪口呆。

来到东方的土地后,他无视了人们为他的到来而准备的军事仪式。1854年4月29日,在加利波利(Gallipoli),当部队高喊“皇帝万岁”并等待着视察的时候,为了避免倾盆大雨浇湿了自己的制服与军帽,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马车。让礼仪与规定都见鬼去吧!从这天以后,他就有了“目中无人的亲王”这个外号。在军事上,军队此时正处于混乱之中。俄罗斯人放弃了1812年对抗拿破仑一世的策略,他们拒绝了直接冲突,而选择了充分利用沼泽地形。为了在瓦尔纳(Varna)黑海的海边驻扎,第三师的士兵们在泥浆中行走,饱受虱子和营养不良的折磨。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将军”与他们同吃同住,担心着士兵们的生活状况并对后勤的无能大发雷霆。他还亲自参与改善士兵的日常生活负担,减少了他们不必要的劳动。这让他在部队中获得了一定的人气,人们甚至还称他为“复活的比若(Bugeaud)老爹”,这个名字来源于几年前去世的一位法国元帅,他十分惦记自己手下士兵的健康状况。在炎热的夏季,亲王下令攻击连接着多瑙河三角洲的多布罗加(Dobroudja)的俄罗斯后卫军。多么明显的错误!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俄罗斯士兵,军队就损失惨重。由于这个地区的沼泽地受到污染,一场霍乱席卷并摧毁了这支东方战队。在总数6万人的军队中,有7000~8000人为此丧命。面对这场惨剧,亲王为了尽可能地拯救他的士兵,采取了严格的隔离措施。当灾难的幸存者被带回瓦尔纳以后,他尝试让当地的各种演员——小丑、街头艺人、闹剧演员、滑稽演员来为他们表演,让他们不悦的神情舒展开来。“复活的比若老爹”的临时剧院确实给士兵们带去了鼓舞与帮助。

他非正统的管理方式受到了许多将军的批评,但这并不会让他的反叛精神受到影响。他与上级圣阿诺之间的关系就相当冷漠。元帅总是听见他重复抱怨参谋部里都是一群无能的人,就怒斥道:“如果他不高兴,走就好了!”人们认为他在可怜的第三师营地里染上的热病会让他彻底离开这里,但在君士坦丁堡休息过后,他就精神焕发,又回到了他的军队之中,正好还赶上登陆克里米亚。这一次,俄罗斯人被迫迎战。他们驻扎在了阿尔玛上方的高原地区,聚集了4万兵力和96台大炮坚定地等待着对手的到来。而法国的对策很简单:进攻俄罗斯部署的两翼以逼退中路,随后占领高原并给予敌人致命打击。这就相当于在奥斯特利茨之战的计谋上有了一些改变。9000名士兵中包含了2000名佐阿夫兵,亲王的部队则需要在对方被削弱时马上深入对方的中央。就像他的伯父在五十年前一样,普隆-普隆需要将沙皇的军队劈成两半。1855年9月20日的凌晨4点,起床的号声唤醒了熟睡的士兵们。营地生起了几处篝火来温暖士兵们潮湿的军服。两个小时以后,行动就开始了。但是,在混乱中,这场秘密袭击很快就被发现了。亲王自豪地带领着队伍向阿尔玛进军,然而在他身边,又是一场屠杀。俄军的炮兵造成了大量伤亡。由于欠缺合作,这个绝妙的计谋演变成了一场正面冲突。然而,在全方位的攻击下,俄军还是逐渐地撤退了。下午,热罗姆·波拿巴的军队终于出现在了高原上。这一仗打赢了,通向塞瓦斯托波尔(Sébastopol)的路也通了。

当消息传到巴黎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滑铁卢一战的四十年后,法国终于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回击,而普隆-普隆也成了人们心中的英雄。而他却对自己的功绩相当审慎。“我们只是随便选择了一条路,在那一天没有什么策略可言。”他说道。还剩下塞瓦斯托波尔要攻占,这个城市的防守比参谋部预料的还要严密,士兵也英勇地抵抗着进攻。于是,10月17日亲王指挥下的全面进攻被推迟了。几天之后,俄军的一次反击险些成功。每一次,亲王都冒着生命危险在敌军的炮火下参与战斗。在他看来,法军已经胜券在握。他觉得只需要再一次进攻就会使俄军退却,但他的建议被刚刚取代了圣阿诺的康罗贝尔(Canrobert)将军冷淡地拒绝了。皇帝的堂弟认为指挥部的决定极不公平,气愤地摔门而去。

多日持续不断的发烧使他变得虚弱,心情低落的他便出发去了君士坦丁堡。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离开军队的决定将会受到严厉的审判。一来到君士坦丁堡,就有传言说他懦弱地当了逃兵。人们认为他不是真的生病,他的名声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在英吉利海峡的那边,媒体发动了第一轮攻击,其中不乏尖酸刻薄之语。要知道,与他身份差不多的剑桥公爵还没有见到战火就逃之夭夭了。当普隆-普隆回到巴黎时,整个首都都在用文字游戏嘲笑挖苦他的懦弱。人们嘲笑他的“工兵的胡子”(恐惧的胡子 )。为了给自己辩护,这位曾经的英雄取笑在克里米亚的军队是“驴子指挥的狮子军队”,事实上,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无法克制自己的普隆-普隆总是为自己招来更多的批评。就像他的传记作者米谢勒·巴特斯蒂(Michèle Battesti)所说的:“每一次他感觉自己掉进了陷阱或是陷入死胡同时,他都想通过离开来逃离自己极不稳定的心情。”她解释道,“这是他的致命弱点。”尽管他并不缺乏勇气,但在表现过、愤怒过、抗争过直到支撑不住以后,他就会选择放弃,把自己关在一片沉寂或绝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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