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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王朝——从阿伦南堡到圣彼得堡

历史大观园 列国史志 2020-07-19 22:39:09 0

在这场堂亲之间的联姻失败并且濒临家破人亡之后,热罗姆希望能为唯一的女儿找到一个有钱的好配偶。1838年的夏天,他继续组织那些奢侈的聚会,但他还欠着家里仆人们三年的工钱。回到佛罗伦萨后,他将女儿介绍给了许多意大利的老头,希望能骗取一份令人满意的聘礼。唉,当她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公主尖叫着表示对他们外表的嫌弃。不过,其中一位贵宾还是来到了赛里斯托里(Serristori)宫殿,他就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儿子,后来的亚历山大二世。他来欧洲也是为了寻找一位配得上他的夫人。正如我们所料,热罗姆为他提供了最好的接待,恬不知耻地奉承着这位腰缠万贯的罗曼诺夫家的人。他可能忘记了正是这个家族直接导致了拿破仑一世的垮台,他为公爵打开了自己的私人收藏橱柜,向他展示了那些珍贵的圣赫勒拿岛上的遗物。在短暂的拜访后,公爵就对与玛蒂尔德公主的联姻表示赞同,但条件是公主必须皈依东正教,并同意在俄罗斯定居。对于当事人来讲,这两个要求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虔诚的公主并不打算放弃天主教,而且就像远离法国一样,永远离开意大利让她无法忍受,而她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法兰西生活。于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热罗姆之女接连放弃了两场皇室的婚姻:第一个是与未来的拿破仑三世,第二个则是与未来的亚历山大二世。

然而,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玛蒂尔德,尽管不是那么有名望,但同前两个一样富裕。事实上,她的父亲正在不停地与另一个俄罗斯人,阿纳托尔·德米多夫(Anatole Demidoff)亲王商讨着一场婚姻。这位26岁,看着像个花花公子的小伙子并不缺资产。凭借着他精致的脸庞和厚实的钱包,他成功地吸引了玛蒂尔德和她的父亲。在佛罗伦萨,阿纳托尔的名字因为其父亲的慷慨大方(他为本地几所小学提供资金)而闻名于社交界。在18世纪后半叶,罗马市还以其名字命名了一座今日广为游客所知的广场,以表彰他的慷慨恩惠。虽然蒙福尔家与德米多夫家的婚事看起来走上了正轨,但谈判仍然持续了两年,热罗姆狡猾地利用提高竞价来使自己将来的女婿艰难地离开了他的情妇蒙托(Montaut)夫人。经过多次曲折后,两方终于谈妥,婚礼于1840年11月1日在古希腊与古罗马的传统下举行。就像玛蒂尔德所写:“礼物就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惊喜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对德米多夫先生的爱也在日益增长。”我们的公主享受了一个她梦想中的婚礼,所有的期望被满足了。在阿纳托尔众多的承诺里,有一条尤其令她喜出望外——他会带着她到巴黎参加12月15日拿破仑一世的遗体归还仪式。这曾经对她来说是痴心妄想。终于,她将有机会见到法兰西,并带着至高无上的幸福去见证伟大的拿破仑的回归。但这建立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而且她丈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情况下。然而,在与俄罗斯大使波将金(Potemkine)的争吵后,他将让公主的所有希望全部破灭。

这对新人才交换过戒指后不久,就有传言称:阿纳托尔收买了天主教教会和东正教教会,以保证自己的跨宗教婚姻不受干涉。当大使要求他解释这个带有侮辱性的流言时,阿纳托尔愤怒地动手威胁他的同胞,这使得他立即被召回了圣彼得堡,否则他的所有财产将被收缴。为了召集他的臣下,庞大的俄罗斯的主人从来不会找不到理由。最后,他们没能激动地前往塞纳河畔,而是郁闷地收拾行李去了涅瓦河畔。由于阿纳托尔不安的神情,她的蜜月旅行就这样变味儿了。“德米多夫先生的情绪变得相当坏,并且接下来不断地以暴力和疯狂来发泄,我怎么阻止都是徒劳无功。”她在回忆录里写道。在白雪皑皑又冰天冻地的旅途中,这对夫妇之间的关系无可挽救地恶化着。当玛蒂尔德在通往俄罗斯的车厢里被冻得瑟瑟发抖时,阿纳托尔却不断地将温暖的皮毛毯拽向自己,丝毫不顾这个从此夜晚与他共眠的人。他们结婚才两个月,就为了毛毯而争吵。当然,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得说,关于这对夫妇之间的私人部分,我们只能看到玛蒂尔德笔下的记载,因此我们还是需要谨慎对待,避免将全部责任放在阿纳托尔身上。如果说这个被宠坏的孩子活得很任性,那么必须承认的是,在俄罗斯宫廷等待着他的考验不会只让他一人动摇。

阿纳托尔可以说是很幸运了。尼古拉一世完全被玛蒂尔德迷住了。一见到她,他就忘记了那些礼节,一把揽住她,并在忍俊不禁的朝臣面前热情地亲吻她。看到玛蒂尔德后,这位独裁皇帝很后悔没有选她作为自己的儿媳,而是准备让儿子娶一位德国的公主。“还是这个姑娘更好。”他向女大公埃莱娜(Hélène)说道。这次见面的遗憾让他对这件事终于看穿了:“一直都是我来为大家安排合适的结婚对象,但这一次我却错过了我自己家的那一位。”公主很快就明白了她的丈夫在他的祖国有多么不受欢迎。没有人愿意邀请他,没有人愿意在宫廷里看到他,大家都希望他“装死”。沙皇常常公开表示自己对波拿巴公主的喜爱。由于嫉妒她与阿纳托尔的婚姻,沙皇有一天大声斥责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每次阿纳托尔试图想悄悄回到宫里时,所有人都公然地无视他,这种态度很快就被圣彼得堡的上等贵族模仿。不过公主还是同丈夫一起被邀请到了莫斯科去参加沙皇之子与黑森-达姆施塔特(Hesse-Darmstadt)公主的婚礼。由于不想违背自己的出身,她拒绝了穿俄罗斯传统服饰的要求,所以,她就只能参加内部的结婚典礼,不出现在民众面前。尽管她拒绝了这个要求,皇帝却对她很宽容,而且越来越喜爱她。尼古拉的保护让她感到安心,但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回法国。由于她与沙皇的关系,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许可,终于能够回到自己从童年起就朝思暮想的故乡。

经过了几天的行程,她终于站在了莱茵河的岸边。她从未如此幸福过。“我们从斯特拉斯堡进入法国。第一个哨兵就让我激动不已,我甚至想拥抱他。”她后来说。一来到法兰西的首都,她就直奔荣军院去看望她的伯父——拿破仑一世。而安葬他的那个小礼拜堂在她的父亲去世后,就会被命名为圣热罗姆礼拜堂。 然而,就像在圣彼得堡一样,阿纳托尔在巴黎的名声也并没有好多少,他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已经深入人心。不过,娶了波拿巴家的公主,他还是赢回了一些尊重。他高雅的夫人时刻紧跟时尚潮流,这个和拿破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吸引着所有人的关注。而德米多夫就像一个无可救药的暴发户一样,把她身上挂满了首饰。在她的脖子上,我们可以看到那颗著名的“桑西钻”(Sancy)——阿纳托尔在几年前购买的一枚55克拉的钻石。然而,一旦他们关起门来,气氛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面对她的俄罗斯亲王,玛蒂尔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天晚上,当她正在为参加一场社交晚会做准备时,她居然在卫生间里发现了马利安(Meryem)先生,她丈夫的一位老熟人。刚一认出他,这个男人就跪在她脚下向她表明自己的爱慕之情。他竟然如此大胆,玛蒂尔德断然拒绝:“您找错人了,先生,您看清楚,我可不是您想象中那样的……能进我卧室的只有我的丈夫,也就是您的朋友……”重新站起来后,马利安微笑着告诉她:他能闯进来,玛蒂尔德要怪就得怪她的丈夫!对于这件有失礼仪的事,阿纳托尔的做法让人感到羞耻。

在闹剧与夫妻的不和之间,沙皇批准的他们在巴黎逗留的许可到期了。玛蒂尔德只得收拾行李准备回俄罗斯。波罗的海的清冷空气会拯救这个分裂的家庭吗?显然没有。在圣彼得堡,夫妻间的争吵变得比之前还要频繁。此外,尼古拉一世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暧昧。在德米多夫的家里,他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样,随时随地不请自来,还要带着对东道主的蔑视坐上夫妻俩的餐桌。这种不尊重让玛蒂尔德的丈夫更觉苦涩。此后,阿纳托尔开始对家里的仆人动手,对公主很可能也有过。对玛蒂尔德来说,被困俄罗斯的生活已经太久了。几个月以来,阿纳托尔一直想去托斯卡纳处理一些事情,但沙皇担心他心爱的公主会因此远离了俄罗斯而禁止他出境。再三坚持下,玛蒂尔德还是说服了沙皇给她和她丈夫打开国门。无可奈何的尼古拉终于同意了她的请求。“我从来不会拒绝丈夫去陪伴他的妻子!”他轻蔑地说道。从此以后,玛蒂尔德再也没有回到过沙皇所在的这座城市。

在佛罗伦萨,这对夫妇选择了豪华的圣多纳托(San Donato)大别墅定居。在更名为玛蒂尔德别墅以后,年久失修的别墅需要大规模的翻新工程。它的主人当然没有吝啬为这栋占地1.5万平方米,环绕着一片巨大而奢侈的花园的大豪宅增添更多的光彩。在镀金的铜制品和古色古香的马赛克中,夫妻俩常常为了接待客人一掷千金。在玛蒂尔德别墅中举办的宴会在佛罗伦萨十分出名。在两场舞之间,客人们争抢着品尝由身着切尔克斯传统服饰的仆人端上来的那些稀奇的菜肴。只需要举起酒杯,杯里就会立即倒满可口的葡萄酒。在盛宴之外,玛蒂尔德注意到了自己的丈夫仿佛不那么易怒了,再仔细一看,他根本就是消失了。没有说一句话,他就只身去了市里。好奇又担心的妻子试图跟随他,但最后还是在长时间的等待后独自伤心归来。有一日,一位路人注意到她的车一直停在这里,就大胆地向她发问。“我是在等我的丈夫,他有一个商务会议。”玛蒂尔德这样为自己辩解。发问者笑了:“啊!原来现在约会都叫开会啊?”玛蒂尔德溜走了。阿纳托尔好像重新开始了他的寻花问柳。(他又真的停止过吗?)面对丈夫出轨,玛蒂尔德更倾向于视而不见,也可能是为了避免这场关系到她父亲经济来源的婚姻走向破裂。

在娶了热罗姆的女儿以后,阿纳托尔从来都没有忘记把花钱如流水的热罗姆家的钱匣子塞满。所以,热罗姆对他的欣赏日益增加,甚至完全无视了女儿的痛苦,尽管他对他女婿的性格一清二楚。有一天,阿纳托尔私下跟他讲:“当血冲到头上来的时候,我的眼睛是模糊的,并且我可以变得非常恶毒。”这个警告的意义不言而喻。自此以后,玛蒂尔德别墅内每日的场景都是夫妻间的争吵。在去托斯卡纳的路上,沙皇尼古拉一世意外地造访了德米多夫家,而这个家中刚刚发生过一场剧烈的争吵。看到垮着脸的玛蒂尔德,沙皇立刻就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总之,阿纳托尔就是个浑蛋,他心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但是受了委屈的妻子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久后,在一次巴黎的旅行中,她离开了阿纳托尔。当时,在法国首都待了几天以后,这对夫妇本来是要返回圣彼得堡,但玛蒂尔德多了一个心眼儿,她的计划是:让阿纳托尔先行离开,并答应他自己会尽快跟上。事实上,这是她的谎言。她的丈夫一离开法国,她就奔向了库塞尔街,那里有许多亲切的怀抱等待着她,比如雕塑家埃米利安·德纽尔柯克(Émilien de Nieuwerkerke),绰号“英俊的巴塔维亚(Batave)人”。她的逃走让家里的人十分惊愕。由于担心失去阿纳托尔这个稳定的财政来源,热罗姆试图劝说女儿,但这已经太晚了。没有告诉任何人,玛蒂尔德就去找沙皇请求他帮忙为自己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对于这个能够趁机捉弄德米多夫的机会,沙皇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他宣布他们协议分居(当时俄罗斯不存在离婚协议),并且把全部责任都归于阿纳托尔。这一次公主十分聪明,因为除非想去招惹尼古拉,阿纳托尔只能任人宰割。对玛蒂尔德来说,这个协议在财务方面的条款令人相当满意。几百万法郎的黄金和珠宝弥补了她这场失败的婚姻。随着1846年的结束,我们的主角终于在自由和财富上得到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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