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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思史——莫切武士陶俑

历史大观园 帝国时代 2020-07-01 20:15:41 0

陶俑,来自秘鲁

公元一百年至公元七百年

在秘鲁,有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民族,他们留给历史的不仅仅是一张如萨顿胡面具那样的面孔,而是一座武士的三维立体雕像。借助这座小雕像的服装、武器及其制作与埋葬的方式,我们得以重建这一失落的文明。它与同时期在欧亚蓬勃发展的各种文明没有任何联系,却有众多惊人的相似之处。

 历史对大部分美洲文明都是残酷的。阿兹特克人与印加人在我们对美洲人的想象中具有不可动摇的地位,但很少有人知道莫切人来自何方。早期美洲史的专家们正在缓慢拼凑与同时期最发达的欧洲文明不相上下的种种美洲文明。而莫切文明正是这一重寻美洲历史工作的重点。 

约两千年前,莫切人创建了也许是整个南美洲第一个类似国家的组织。这一文明背靠安第斯山脉,面对太平洋,在这片几乎都是沙漠的狭长地带上发展了八百余年:大致从公元前两百年罗马扩张开始,一直持续到公元六五○年伊斯兰国家建立。如今,只有考古学能让我们了解这段历史,因为莫切人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他们留给我们的是这些陶壶。 

在大英博物馆的启蒙厅,陈列着一系列来自南美的陶壶。这些小陶雕有一千三百余年的历史,引人注目地排列在展架上:高约二十三厘米,整体为深棕色,上有乳白色图案。它们唤醒了往昔的世界。其中有一对猫头鹰、一只蝙蝠、一头正在吃鱼的海狮,还有祭司与武士。均呈蹲姿,如小型雕像一般,但大都带着圆把手与壶嘴,可做水壶使用。这些陶器向我们展现了莫切人的世界。 

博物思史——莫切武士陶俑

我从中特别挑选了一个半跪的年轻武士带我们去探索一千三百年前的秘鲁社会。他右手握着一根形似麦克风的短棒,是能砸碎人脑袋的武器。左手小臂上戴着小号的圆形盾牌,皮肤呈深古铜色,睁大眼睛直视前方,露出了大片的眼白。 

这些陶壶除了能让我们了解当时的社会之外,本身也是十分精美的艺术品。莫切人是制陶大师,因此让另一位制陶大师、特纳奖得主格雷森·佩里来评价他们的作品最合适不过了:

它们有极好的模子,看起来就如同抛过光一样。如果我想做出这种效果,很可能会用汤匙的背面去抹,而他们用的应该是某种骨制工具。他们是制模专家,有种类繁多的模具,可以反复制作同一个模子的物品。想象一下,制作这件陶像的人,也做了数百件同样的陶像。在过程中,他拥有无比的自信。

在莫切墓葬的考古发掘中,常会大量出土这种装饰陶壶,有时达数十件之多。莫切人以重复的主题或题材为中心,仔细安排它们的摆放位置。留存下来的这些高品质陶器让我们了解,他们必定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社群。陶壶制作必定已形成一种工业,包括培训、量产及分配等复杂的组织工作。 

莫切的领地在今秘鲁的太平洋海滨,绵延约三百五十英里。他们身处一个狭长地带,一面是海,一面是山,中间又通常是沙漠,生活相当不易。但我们在现代秘鲁城市特鲁西略南部发现的莫切人大型社区可以说是南美洲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有街道、沟渠、广场与工业区。这种规划就算放在同时期的罗马也会令人骄傲不已。他们挖掘沟渠,从山区往城市引水,开通的水流网络至今犹存。他们还利用大西洋丰富的海洋资源,捕捉鱼类、贝壳、鲸鱼及海鸟。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另一件莫切陶壶上有莫切渔民驾驶大船捕捞金枪鱼的场景。他们细心耕耘土地,种植玉米和豆类,畜养美洲驼、鸭子和豚鼠。他们当时的人口数量是如今这一地区人口的三倍。 

但人类史上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艺术作品最喜欢表现的不是水利工程和农业,而是战争,莫切文明也不例外。对战争和武士的颂扬是莫切艺术的中心。这也表现了战士在他们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就如欧洲的罗马人与盎格鲁-撒克逊人一般。但莫切人将战斗与宗教结合的方式并不为欧洲人熟知。莫切人作战具有很强的仪式性。这名战士为了保护自己,携带着一面大小类似餐盘的盾牌,进攻的武器则是一根粗木棒,可以轻易敲碎人的颅骨。他的穿着表明他是个地位较高的年轻人,但他显然是名步兵。当时南美洲还没有马,后来欧洲人才将马带到这片土地上来。因此就算是上层莫切人,也靠步行旅行与战斗。 

有的陶壶上有战士们捉对厮杀的场景,都和这位武士一样带着木棒与小盾牌。这也许是当时真实的战斗场景,但也是我们能从一组组陶壶中拼凑出来的莫切神话的一部分。这些陶壶似乎是陪葬专用的,因而尽可能严肃地表现着生死。它们合在一起讲述了一个可怕的故事。对战士而言,输掉这样一场战斗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事。战败的战士会被当成祭祀的牺牲品:一个兽头人将砍掉他的脑袋,其余的人喝掉他的血。陶壶上这血腥的一幕绝不只是一种艺术创作。著名考古学家斯蒂夫·博格特找到了证明其真实性的证据:

我们挖掘了一处祭祀场所,找到了七十五具在不同仪式中被献祭的男性战士的尸体,此外还有两名被献祭者的坟墓,其中一座中发现了一根沾满了人类血液的木棒。也就是说,我们在神庙内找到了和行刑工具摆在一起的牺牲者。 

这些都是男性武士,身强力壮。年龄在十八岁到大约三十九岁之间。他们身上有一些战斗中留下的旧伤,同时有很多新的伤口。咽喉上、胳膊上、脸上都有新刀痕。这表明他们大部分都曾被割喉,少数人还被剥掉了脸皮,或是砍掉了胳膊。有些人全身的皮肉都被剥了下来,只剩一具骨架。甚至还有两个人的头被做成了某种容器。

博物思史——莫切武士陶俑

莫切陶罐:海狮、祭司(2 个)、武士、蝙蝠和一对猫头鹰

这个恐怖而又极具吸引力的故事还有很多疑团有待解开。到了七世纪,莫切人不再制作这种如恐怖电影般的陶壶,事实上,他们几乎停止了一切陶壶生产。这大概与萨顿胡船葬(第47节)同时期发生。没有文献资料能让我们发现原因所在,最可能的理由是气候变迁。在数十年雨水充沛的气候之后,突如其来的大旱摧毁了莫切人脆弱的农业生态系统,毁坏了大部分田地与基础设施。人们并没有完全废弃此地,但他们的才干似乎已大部分用于修建堡垒。这个世界因日渐稀少的自然资源而分化对立,陷入了残酷的竞争之中。不论原因如何,在公元六百年前后几十年的时间里,莫切人的国家灭亡,文明崩塌。

对于今天大部分的欧洲人来说,莫切文明和其他的南美洲文明都显得陌生而无趣。部分原因在于,他们的文明模式与亚非欧都截然不同。在长达数千年的时间里,美洲一直独立地发展着。但随着了解的逐渐深入,我们发现他们其实也经历着与其他地区的居民同样的困境,一样要改造自然,利用资源,尽力避免饥荒,安抚神灵,发动战争。同样,他们也试图通过建立长治久安的和谐国度来解决这些问题。在美洲,就像在全世界一样,这些曾被人忽略的历史如今都成为塑造现代民族认同的基石。斯蒂夫·博格特说:

在研究今日秘鲁时,我发现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秘鲁踏上了一条与墨西哥、埃及同样的道路。这些有着灿烂悠久历史的国度,通过历史建立起了民族认同:历史成为现在的一部分。我相信中国最终也会如此。因此,秘鲁的过去将成为它的未来。莫切人会成为与玛雅人、印加人以及阿兹特克人一样响亮的名字,最终成为世界遗产的一部分。

越是深入地研究美洲文明,我们就越发现他们的故事与整个世界的文明模式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而历史上的故事似乎注定要在现代政治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在下一节里,我们将会了解同样发生在一千三百年前的故事对当今的朝鲜半岛有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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