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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启示录——航海问题

历史大观园 帝国时代 2020-07-01 11:43:40 0


世界各大海洋千差万别。风、浪、洋流不同,海面情况就完全不同。对于那些没有安装发动机的船舶来讲,更是如此。只有做到无论顺逆风都能安全航行,才有望在欧洲西海岸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里畅行无阻。而大西洋渔产丰富,对航海者有着永久的诱惑力。任何人只要能安全驶过汹涌海面,就能靠捕鱼维持生计,养活一家老小。

北大西洋海域危险最大。而在地中海上,大半年时间刮东北风,其间风平浪静。希腊人和罗马人就是趁这时候出海远航。后半年出海风险重重。风暴袭来,船有可能被冲回岸边,撞到岩石上。桨能帮助船出入港口。但在开阔的海面上航行,必须安装风帆。即便是百人划桨的战舰也不例外。因北大西洋随时可能掀起波浪,罗马人从未掌握这片海域上的航行技巧。就算从法国出发,穿越英吉利海峡,到英国去,也可能有性命之忧。所以很少有人尝试乘船做长途旅行。

但印度洋盛行季风气候,航海相对简单。半年中,风几乎以匀速从一个方向吹来。半年之后改变方向,返航尤为便利。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信风带与夏季几个月的地中海信风带相似。在这些区域内,北半球吹东北风,南半球吹东南风。风力和缓平稳。只要天气晴朗,船每天都能鼓帆出海。当然,热带风暴一来,信风规律性就会被打乱。但风暴只在每年固定季节里出现(北半球是8月—10月份),一次也只影响几天时间。

但在两个信风带之间的热带地区,空气常凝滞不动。风是局部性的,一般吹几小时后便止息。在这一区域,空气经太阳温暖后变薄,遇北纬或南纬来的重冷气流后抬升,信风由此产生。

热带地区风小,风向不定,船可能连续几个星期都动不了。在热带地区行船,虽然风向是个问题,但经验丰富的船长可利用洋流航行。但如果船长既不按风向,也不留心洋流走向,则会反向行使。有了这方面的经验,欧洲航海者很快学会辨别哪种风和洋流适宜行船,哪种不宜。知识传播开来,长途航行变得相当简单。在信风带的任一地区,帆船每天至少能行驶160千米。而地球大部分洋面都处在信风带上。所以可以这样说,信风区是帆船时代的高速公路。

相形之下,在北欧水域,航海者要解决不少问题,才能横渡风急浪大的北大西洋。

欧洲造船航海术

整个中世纪,欧洲船匠和水手不断进步,掌握了北大西洋的航行暗藏的危险。但一直到1500年前几年,他们才破解了所有技术和经济问题。之所以用去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早在中世纪之初,欧洲航海者就决定尝试一些完全不同的新东西,造出足够大、足够坚固,能够劈波斩浪的船,而不像轻型小船那样,只能漂浮在海面上。

早在中世纪取得航海进展以前,就有人另想办法,稳渡北大西洋。这种办法是,用柳条编制船体,上面覆盖密不透水的动物皮革,造出碟形小船。这种船学名叫“科拉科尔小艇”。虽然一次只能载3~4人,却能在浪大风急的海面上航行,随波涛起起落落,就像是一只软木塞。中世纪早期,爱尔兰传教士就是乘坐这种船远行到冰岛传教。从公元前2000年起,类似的船载着巨石时代的人沿大西洋海岸,往返于欧洲和非洲之间。科拉科尔小艇小巧轻便,两三人就能抬起来,安全送回岸上。配上桨后,可作短距离逆风行驶。简而言之,科拉科尔小艇非常适宜航海。船员只要紧贴海岸行驶,就算遇到逆风,也能找到避风处。实际上,在1900年以前,一直有人在爱尔兰海岸用科拉科尔小艇捕鱼。

到900年时,受维京人影响,科拉科尔小艇不再用于长途航行。原因是,维京船比科拉科尔小艇大得多,能承载40~100名船员,且装备先进,攻打小艇不在话下。乘坐小艇做长途旅行有性命之忧。

维京船的先进性体现在龙骨和船后的舵桨上。顺风时,龙骨和舵桨能防船体横斜。但跟科拉科尔小艇一样,维京船也不能逆风行驶。遇风向不利,只能在岸上等待。不过,维京人航行的海域常年刮西风,盛行气旋风暴,风向变化很快,所以待航时间很短。

刚性船体和多桅的发展

在维京船基础上,中世纪船匠取得了两大主要进展。

第一,船体更坚固,更具刚性。做法是:将维京船体结构整体放大,加重龙骨,加固肋骨,在肋骨内外铺设双层外板,安装甲板,以增加强度,防止海水从舷缘外溅入。最终造出的坚固船体能抵挡船头和船尾两股大浪产生的压力,让很少的水、甚至无须有水承担船体中部重量。这种船体积大,坚固结实,能破浪前进,安全航行,不会像轻型小船那样上下颠簸。

欧洲水手还发现,安装船舵,替代舵桨,能让船更安全,更易操控。船舵比舵桨体积大,可直接装在船尾,便于水手施加更大力量,在任一方向操控船只。

第二项主要改进是,根据风力风向调整风帆。做法是,安装多根桅杆,把每根桅杆上的风帆拆分成几个粗帆布块。如风势强劲,则将多数风帆撤下。强风中仅需使用厚帆布制成的小风帆,就能达到舵效航速。即便遭遇暴风雨天气,也能保持航向。如风势微弱,多展开几张帆布,就能最大化利用气流。

人们无意中发现,按照这些原则造出的船不仅坚固结实、易操控,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在欧洲枪匠开始制作火炮时,欧洲船匠已经学会建造既能应对风浪抖振,又能抵挡重炮后坐力的船舶。虽然体积小、刚性低的帆船能在地中海、印度洋、中国南海安全行驶,但不能安装重型火炮,以免火炮后坐力损毁船体。因此,专为风大浪急的北大西洋建造的船在装载重炮方面独具关键优势。

多桅帆船、刚性船体和重炮在1400年至1500年间的一个世纪集中出现。葡萄牙人在船舶建造和风帆设计上走在前列。从1418年起,葡萄牙王子兼航海家恩里克系统性提升帆船质量,希望沿大西洋海岸探索非洲。到1460年恩里克王子去世时,葡萄牙船几乎每年都要南行一次。归来的每一位船长都要报告陆地发现和船舶改良情况。这些报告经对比研究后,成为下次远航探险的实践课程。通过这种方式,葡萄牙人迅速积累了风、洋流、暗礁和港口的可靠资料。他们又将这份匠心运用于船舶设计上,迅速提升了葡萄牙船的适航性和易操作性。人们将葡萄牙建造的这种新式远洋航船称为“小吨位快帆船”。

火炮的发展

火炮的历史与之不同。1240年至1241年,蒙古铁骑踏入中欧,带来了中国发明的火药。此后一个世纪里,欧洲工匠很可能深入研究了中国火药和火炮。在1346年克雷西会战中,欧洲人第一次使用火炮。隆隆炮声吓惊了战马,但没有造成实质性损害。欧洲火炮的发展与采矿业和冶金业紧密相关。早在1300年,欧洲人就已经在这两个领域达到了技艺精湛水平。因金属供应相对充足,1450年左右,欧洲人在火炮制造方面天下无敌。比如,1453年,奥斯曼帝国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包围君士坦丁堡,为攻破城门,就曾雇佣欧洲工匠在墙外铸造巨炮。可以这样说,这些工匠代表土耳其人摧毁了君士坦丁堡城。

航海术的发展

集坚固船体、容易操控、重型火炮于一体的欧洲船显然无人能敌。但在驾船探险之前,水手还必须学会如何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找到回家的路。这就需要借助航海术。在这方面,葡萄牙恩里克王子也扮演了关键角色。长期以来,欧洲水手习惯以北极星为指引,根据北极星与地平线的夹角判断南北距离。但船越过赤道后,这种方法不起作用。北半球有北极星,而南极附近没有明亮星星。为解决这一问题,恩里克王子聘任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制作表格,显示在不同纬度下,每天正午太阳在地平线以上的高度。拿着这个表格,船长就能根据太阳在天空中的最高点,以及太阳与地平线的夹角,估算出北面或南面离赤道有多远。

恩里克王子的船长在沿非洲海岸发现新海角或新河口湾后,会立即上岸计算太阳高度,以便精确计量纬度。这意味着,一艘船可以直奔某一地点驶入远海,免受浅滩和岩石之患。到达正确纬度后,再向东航行,直到看见非洲海岸。使用这种办法,可在目的地五六十千米内看到陆地。

计算经度是另外一码事。这一问题直到1761年才得到解决。那一年,约翰·哈里森发明了海洋钟。遇有船体倾斜,这台钟表也能长时间准确计时。钟表上显示的是格林威治时间。通过观察太阳在正午时分的高度,就能知道船沿格林威治子午线东西两个方向上走了多远。再配合使用天文表,就能将表上的时、分、秒,以及格林威治子午线的东西方向轻松换算成随纬度变化的实际距离。

但在欧洲地理大发现时,船长还不知道如何判明东西航行距离,偏离航道时有发生。实际上,巴西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发现的。1500年,葡萄牙远征队本来要去印度,却在路过非洲西海岸后多走了一段距离,误打误撞发现了南美。

但在多数情况下,水手不会精确测量经度,而是根据一定的信息猜测大致方位。为此,需要知道船在水中的行驶速度,再根据洋流的速度和方向校正船速。船速测量办法非常有趣。具体操作如下:将一段细绳系在帆布做成的“海锚”上,每隔一段时间打一个结。海锚的作用是增加阻力,绳子在船一侧松开时,海锚保持不动。通过计算给定时间内船外绳结的数量,船长就能准确计算船速。

相比船速计算法的简单直观,水手不可能直接观测到洋流的存在。为此,船长记录航海日志,记下每天行驶的大致距离。如出现大误差,比如,将每日里程数相加后,发现船过早或过晚靠岸,就能据此认定船在行进途中遇到了洋流。通过比较不同航线的航行记录,就可以精确计算出洋流的走向和速度。在这方面,葡萄牙人精通经验算法。而当时,欧洲其他国家对大洋航行知之不多。

当时曾有人认为,地球是平的,船如果走得太远,就会从地球边缘掉下去,永远回不来。听信这种观念的水手不太敢出海远航。但欧洲航海者和学者对地球了解较多。葡萄牙人沿非洲海岸测量纬度,对地球体积有了精确的概念。因此,当哥伦布来到葡萄牙皇宫,说他计划西行前往中国和印度群岛时,里斯本的航海专家都知道印度要比哥伦布想象中远得多。他们认为,应绕过非洲抵达印度,哥伦布规划的航线绕了不少路。这一判断相当正确。在葡萄牙人眼中,让这样一个愚昧无知的陌生人出去探险,还把发现的所有东西都归了他,完全没有道理。所以,他们拒绝了哥伦布。

航海秘密的价值

葡萄牙宫廷将非洲海岸信息和大洋航行视为国家机密,为的是让葡萄牙船独占海岸沿线贸易。在哥伦布和其他伟大探险家向欧洲展现新世界之前,葡萄牙船长和航海家到底对大西洋了解多少,人们对此仍有争议。也许,葡萄牙人在哥伦布出发之前已经知道巴西和美洲的存在。也许,神话故事和水手奇谈中所讲的西方那一片美丽土地,就是古埃及、巨石阵时代水手所说的亡灵要去的疆域。这些故事传说在中世纪保存下来,等待现代学者去破解隐藏在其中关于大西洋之外土地的零散信息。

可以肯定的是,维京人经格陵兰到过北美,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殖民地。该殖民地一直存续到14世纪40年代。公元1000年左右,莱夫·埃里克松首次到达“文兰”,并将消息带回了北欧。但维京人在新世界的殖民地并没有发展起来。不过,最近在加拿大北部的纽芬兰省发现了一处维京人殖民地。

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30多年前,渔民也开始向大西洋深处进发。我们可以这样推论,比斯开湾的巴斯克人和布列塔尼人曾横渡北大西洋捕捉鳕鱼。但渔民和葡萄牙宫廷一样,将信息秘不外宣,而且肯定没有诉诸文字,害怕别人知道最好的渔场在哪里。

组织探险面临的问题

不论真实情况是什么,有一点清楚无疑。即到1480年时,欧洲航海者和船匠已经解决了北大西洋航行问题。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渡过浪大风急的北大西洋,征服其他海域都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金钱和组织问题。谁愿意赞助远航船队,前往未知目的地呢?找到新土地后,该怎么处置呢?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引领欧洲海上交流的国家,对这两个问题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葡萄牙在恩里克王子的领导下,于1418年开始大洋航行探险。起初,规模很小。资金来自于恩里克王子率领的骑士团。该骑士团组建目的是倾尽资源,打败穆斯林。但恩里克王子认为,海上探险活动是侧翼包抄伊斯兰世界这一宏大计划的组成部分。当时欧洲有谣言说,一个名叫祭司王约翰的基督徒在亚洲,也可能在东非建有王国。恩里克王子希望绕过非洲,找到祭司王约翰的国家。他认为,只要能找到这个王国,双方就可以联手打败穆斯林,取得最终胜利。

祭司王约翰的故事之所以流传,有一定的事实根据。当时,埃塞俄比亚和印度都有基督徒(据说是圣托马斯传教的结果),中亚也有一少部分人信仰聂斯托利派基督教。但当葡萄牙外交家佩罗·达·科维良于1487年真正到达埃塞俄比亚时,眼前的情景令他失望。埃塞俄比亚基督徒并不愿意,或者说没有能力帮助欧洲基督徒,将包围自己王国的穆斯林驱逐出境。

仰仗祭司王约翰看来希望渺茫。而恩里克王子的骑士团很快入不敷出,无力装备海船每年出航。下一步面临着借款问题。欧洲银行家对借款给国王应付战事及其他皇家事务已经相当熟悉。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抵押物,他们非常愿意给葡萄牙统治者筹款。起初,葡萄牙因国力不强,很难筹到款。但到了1444年,恩里克王子的船队经过荒芜的撒哈拉海岸,南行至塞内加尔河,与当地人开展互利贸易。非洲人提供给葡萄牙人的主要产品是奴隶、黄金和象牙,换回来的是工具、武器和小摆设。对这种商业形式,意大利和德国南部的银行家深表认同,愿意赞助葡萄牙在此地开展探险活动,便以借款和预付款形式支付给葡萄牙人,希望能从每次远航利润中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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