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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启示录——君主国的兴起

历史大观园 帝国时代 2020-07-01 11:43:34 0


1200年至1275年间,西欧教会之所以能发挥重要作用,创造多元化统一局面,部分原因在于其他政治单位的弱化。

中欧和东欧

腓特烈二世(在位时间1212年—1250年)放弃了德国统治权,将权力集中在西西里岛和意大利南部。这一决定引起了教皇的反对。1250年腓特烈去世后,皇位空置。一直到1273年,才有一位新皇帝登上宝座。新君是日耳曼小贵族,号称鲁道夫一世。之所以被选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无望靠个人权力、私人财富主导德国和意大利。鲁道夫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看到奥地利无人据守,便占地为主,巩固了家族基业。他的后代在1918年前一直统治奥地利。

从波罗的海到西西里岛,整个中欧小国林立,政权形式不一。有佛罗伦萨式的城邦,实施共和政体;有主教执政的公国;有西西里和波西米亚式的小王国。除此之外,还有一群“皇家骑士”。他们只承认远在他方、没有实权的皇帝,在自己地盘上实际处于自治状态。

但大王国在欧洲边缘形成。波兰和匈牙利据守东欧,防范草原突袭。和斯堪的纳维亚的王国一样,这两国人口稀少,经济不振。为发展市镇贸易,波兰国王鼓励犹太人从德国移民波兰,开展贸易活动。在欧洲许多市镇中,犹太人是少数族群,在十字军东征中遭到严重迫害。基督徒士兵在东行途中,经常攻击犹太人,认为他们没有信仰。因此,许多犹太人逃往东欧。到1400年左右,波兰成为欧洲犹太人聚集地。西欧市民承担的多种功能在波兰是由犹太人完成的。由此,波兰人过上了一种相对发展完备的市镇生活,开始向人口密集的西欧出口谷物、木材和其他原材料。

北方的斯堪的纳维亚王国经济乏力,不能抵御波罗的海日耳曼贸易城市的冲击。原因是,维京人袭击结束后,丹麦和瑞典(挪威常与两国合并)财政收入不多,无力维持任何一种形式的强大政权。

法兰西和英格兰王国

西部的法兰西王国是欧洲重地。这里是骑士制、采邑制农业、哥特式建筑风格、经院哲学的中心。简言之,欧洲文明的最鲜明特点会聚于此。但法兰西分裂为十几个封建政权,法兰西国王并未包揽大权。

从于格·卡佩(在位时间987年—996年)起,法兰西国王统治区域为法兰西岛大区,也就是塞纳河和卢瓦尔河中间区域,版图涵盖北面的巴黎和南面的奥尔良。但以属地面积和财力衡量,法兰西王国在法兰西十几个政权中位居中等。这些政权半数为诺曼底公国,是北方人或诺曼人于911年在塞纳河下游,或者在佛兰德斯建立的,因发展布匹贸易兴起,名义上隶属于法兰西。理论上,这几个政权的统治者从法兰西国王那里获封领地。但实际上,诺曼底大公和佛兰德斯伯爵比法兰西国王财力更雄厚,也就更有权势。

1066年后,这种理论和实践上的差距不断扩大。诺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占领英格兰,集英格兰国王和诺曼底公爵于一身。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王公贵戚间通婚不断,形势趋向一边倒。亨利二世(在位时间1154年—1189年)既是英格兰国王,又是安茹伯爵、阿基坦公爵、诺曼底公爵,还是法兰西多块封地地主,实际上坐拥法兰西半壁江山,比法兰西国王权力大得多。

但在某些情况下,法定型式依然有效。1199年,亨利最小的儿子约翰一世当上英格兰国王。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在位时间1180年—1223年)在约翰和自己的几位封臣间挑拨是非,请约翰亲临朝廷解决纷争。这完全合乎封建法律。因此,当英格兰国王约翰拒绝出席时,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宣布没收约翰所有封地。这也完全合法。但这其中最让人吃惊的是,腓力二世竟然有能力将该法律付诸实施。原因是,约翰国王因坎特伯雷大主教选任问题与教皇发生矛盾,腓力二世乘势而为,没收约翰在法国的封地,占为己有。

情急之下,约翰决定与教皇讲和,以分化敌人势力。教皇英诺森三世要求约翰把王国献出,再以领地形式授予。约翰的本意是获得教皇支持,对抗腓力二世。但在1214年布汶战役中,英格兰军溃败,这一复仇计划随之化为乌有。

败局之下,英格兰贵族叛乱,要求国王约翰未经贵族同意,不得增加税收。约翰再次陷入孤立无援境地,不得不对封臣俯首帖耳,于1215年在伦敦郊外的兰尼米德签订《大宪章》(又称《自由大宪章》)。该文件指出,国王约翰及其代理人违背贵族意志,侵犯贵族利益,应停止实施诸如此类的所有举措。后来,教皇宣称约翰不必在暴力威胁下守约,但约翰之子亨利三世(在位时间1216年—1272年)在执政之初再次申明《大宪章》合法有效。自此,《大宪章》成为英国王权反对者援引的基本文件。

布汶战役大捷后,法兰西君主势力渐增。腓力二世之子发动十字军,攻击阿尔比派,吞并异教盛行的图卢兹。1202年至1216年间,受法兰西皇室直接管辖的疆域面积扩大了八倍多。法兰西国王一跃成为基督教国家势力最强的统治者。

一般来说,国王不是圣人,反之亦然。但在1226年至1270年间,法兰西统治者路易九世实现了两个角色的完美融合。路易敦厚贤明,虔诚信教。为保护教会,他发动十字军攻打埃及穆斯林,不幸战死沙场。在位期间,他与英格兰人讲和,允许前任君主吞并的公爵领地和郡县恢复独立,也就是说,实施不同税制、不同法律的各行政组织照旧运转。不同的是,此前由地方伯爵公爵征收的收入改由法兰西国王征收。为此,国王委任市政官,确保收入及时上交。中央政权自此开始,不过,仍有待于进一步发展。

自维京人入侵时代起,英格兰就已经建立了高度系统化的中央政权。征服者威廉分郡治国,亲自委任治安官,同时发展王室司法体系。国王派驻巡回法官,听取受害人陈述,并收取诉讼费用。此后不久,国王巡回法官所做判决积累成为普通法,即对整个王国普遍适用的法律。巡回法官程序便于社会下层伸张正义,即便是贵族也难逃法网。当然,前提条件是,申诉者确有冤屈,且有钱财支付必要诉讼费用。

英格兰国王失去法兰西领地后,两国渐行渐远。英格兰宫廷不再使用诺曼法语。一个新的语言——英语渐渐成型。这种语言融汇了普通老百姓说的盎格鲁-撒克逊语和统治阶层的法语、拉丁语。自此,贵族失去了与法国的联系,一个新的民族诞生。与之相比,法国的统一进程要慢得多。旧封建公国分歧日显,置法兰西国王所有子民的共通性于不顾。

西班牙王国

西班牙半岛分裂成五个独立的基督教王国,其中以葡萄牙王国、卡斯蒂利亚王国和阿拉贡王国势力最强。阿拉贡和法国南部最相似,但西班牙其他地方与法国有重要区别。比如,穆斯林和犹太人在市镇中扮演重要角色,国王和市民由此产生隔阂。西班牙君主一直抱有十字军东征念头,想把穆斯林赶出伊比利亚半岛。在同一目标的召唤下,贵族军事阶层和半岛各国王之间保持密切联系。而在西欧其他地方,国王通常与市镇联手,对抗贵族。因此,早在1492年西班牙发现美洲,自此在世界事务中扮演独特新角色之前,其政治社会已经与拉丁基督教世界其他地方存在根本差异。

中世纪综合体的瓦解

1270年,法国国王圣路易(即路易九世)去世。两年后,英格兰国王亨利三世也撒手人寰。他们的继任者不太虔诚,且野心勃勃,不愿意给教皇留下太多权力空间。几乎与此同时,市镇发展变慢,贫富摩擦升级,同业公会在技术工匠和日薪工人间分裂,政治权力日趋集中在少数有影响力的人和实力强的同业公会手中,贫穷阶层被挤出。1200年至1275年间那种市民、统治者、神职人员合力建设城镇,没有尖锐矛盾的开放气象和灵活态度一去不复返。

教权的衰落

新时代最具戏剧性的标志莫过于教皇领导地位的破坏。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在位时间1294年—1303年)与法国国王腓力四世(在位时间1285年—1314年)就国王是否有权对生活在法国境内神职人员征税而争论不休。卜尼法斯八世禁止对神父征税,腓力四世回绝后觉得此事重大,便召集法国所有权势阶层——神职人员、贵族、市民代表聚集一处,解释与教皇争执始末,并寻求帮助。这就是第一次三级会议。后来,法国国王不时召开三级会议,就特别征税等问题寻求全国支持。三级会议与一代人之前出现的英格兰政府的固定机构——英格兰议会紧密相关。

在确定自己获得国内支持后,腓力四世遣送一支小别动队进入意大利,绑架了旅居小镇阿纳尼的教皇。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出离愤怒,基督教世界一片骇然,而腓力四世手足无措。虽然法国很快释放了自己手中的囚徒,但1303年阿纳尼教皇绑架事件迅速成为教权衰落的标志。而与之相反,1077年亨利四世卡诺莎受辱事件标志着教皇凌驾于世俗统治者。

教皇卜尼法斯八世获释几个月后去世。红衣主教选法国人克雷芒五世为教皇。上任后,克雷芒五世立即在所有争议点上让步,与腓力四世讲和。新教皇没有去罗马,而在紧邻法兰西王国边境的罗讷河小镇——阿维尼翁建立教会中心。在长达七十多年的时间里,历任教皇一直留在阿维尼翁,与法国国王相处融洽。实际上,教皇和国王达成了一致意见,不断加重底层神职人员的税赋,并分割收入。英格兰国王和教皇也达成了类似交易,但从来没有紧密合作过。在欧洲其他地方,阿维尼翁教皇想方设法增加教皇收入,令虔诚基督教徒大失所望。

一些方济各会修士认为,这种形式的教会背离基督教义,背弃基督典范。他们铭记圣方济各对贫穷的赞美,坚信追随基督和使徒的唯一办法是放弃能产生收入的财产,依靠施舍维生。这些方济各会修士被称作“属灵派”。他们对贫穷的歌颂招来了教皇和所有富裕神父的抨击。教皇宣布,否认使徒财产的信条为异端邪说。一些坚守立场的属灵派修士被施以火刑。

但一个异端遭受迫害威胁后,另一异端又起。牛津大学教授约翰·威克里夫(约1330年—1384年)持有极端观点,在英格兰备受推崇。威克里夫运动从英格兰传到波西米亚。扬·胡斯对威克里夫的一些观点深表赞同。1415年,扬·胡斯被烧死在火刑柱上。

很显然,教皇英诺森三世和圣方济各结成的纽带伸向了两个极端。一端是官方教会追逐财富和排场;另一端是一些人怀抱强烈宗教热忱,竭力致圣。重重张力之下,纽带极有可能断裂。而双方争斗不休,仅靠搜捕异教徒、骚扰当权者不可能化解问题。

百年战争

法国君主虽然在与教权冲突中显强居上,但在14世纪也遭遇厄运。1328年,法兰西卡佩王朝最后一任国王去世,继承权传到瓦卢瓦家族。但十年后,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挑战瓦卢瓦王位继承权法定原则,出兵侵夺法兰西王位,“百年战争”开始。这一叫法并不准确。因为从1337年至1453年,英格兰和法兰西断断续续打了116年的仗,中间还有长时间的停战和休战。

因常年战事,英格兰国王不得不找雇佣兵出征法国。而法国国王也发现,骑士不顶用,要想打赢战争,必须雇佣专业弓箭手及其他专门部队。两国君主都无力支付兵饷,常在打完每一仗遣散士卒时,扣留部分饷钱。士兵解散后,无事可做,只能成群结队劫掠为生,等待再被雇佣出征。

在百年战争的大部分年头里,英格兰军先发制人,在作战时间和地点的选择上具备主动权。此外,法国各省分歧严重,也对英格兰有利。在英格兰入侵之前,勃艮第公爵经常联手英格兰对抗法国国王,希望沿莱茵河全线、在法德两国间缔造独立王国。但当敌军压境时,一种身份认知感在法国人中油然而生。大敌当前,各省分歧让位于对侵略军的共同仇恨。

英格兰国王亨利五世(在位时间1413年—1422年)年富力强,英军攻击力度加大,法军战事不利。圣女贞德带领法军奋起反击,扳回法军颓势,但在1431年被捕遇害,初胜告一段落。不过,自此之后,法国扭转战局。1439年,三级会议召开。法国国王可以不受时间限制自主征税,以便筹资兴兵,将英国人永久逐出法国土地。1453年,战争结束,法国差不多完全实现了这一目标,只有加来还在英国人手上。而且,法国国王获得了自由征税权,比基督教国家任何一位君主都更富有强大。

黑死病

在百年战争之初,西欧黑死病肆虐。1347年至1349年两年之中,疾疫蔓延大小城镇,西欧人口三分之一染病身亡。那时的人们不知道疾病是如何传播的,以为是自身犯下罪恶,遭到天谴。

黑死病对欧洲经济影响深远。疫情初次爆发后,仍时有发作。每次疫情过后,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的人口死亡。准确数字已经不得而知,但很可能是在1480年后,西欧才恢复到1346年的总人口规模。这期间,西欧经济严重受挫,生活水平下降,工资上涨,所有传统经济关系偏离正轨。900年至1270年间的繁荣气象消失不见,经济陷入不景气,不确定性增加。而与此同时,市镇贫富矛盾加剧,百年战争旷日持久,民不聊生,西欧形势更加恶化。

经济组织新形式

艰难时局也推动了新型经济组织的产生。这些经济形式在后世扮演着重要角色。比如,在羊毛布料生产中,“家庭包工制”和“外包制”对同业公会形成了补充。在这种制度下,纺织工人生活在不受市镇同业公会管辖的乡村。他们在农闲时纺织,由资本家或中间商提供原材料。纺织工人不占有毛料,有时连纺车和织机都是雇主提供的,所得报酬按码数或绞数计算。

将毛料外包加工的中间商也只是大机器上的小零件。虽然在贫穷的纺织工眼中,中间商有钱有势,但他们也不过是佛兰德或佛罗伦萨大商人的代理人而已,任务就是买卖原材料,在欧洲全境批发销售成品布料。在这种制度下,生产效率提高,专业化程度提升。但当贫穷的纺织工人把生计寄托于百里外城市的市场条件时,一种新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也随之产生。时局维艰,生计难保。面对失业,贫者没有任何保障。

中世纪晚期,矿石开采也成为大买卖。在德国中部和南部,矿主掌握了深度挖掘和抽水办法。波西米亚和匈牙利探到新矿。白银需求量最大,但因为采矿技术高度发展,欧洲从来没有遭遇过任何金属的严重短缺,而且一直都有丰富和相对廉价的铁器供应。

意大利和德国南部的大金融家管理着欧洲大部分采矿企业。因国王皇帝常需借款,金融应运而生。对一个统治者来说,贷款的最好抵押物是地下矿产开采权。罗马法规定,地下财产为国家所有。欧洲统治者乐于行使此权,以便从放债者手中筹到巨款。他们常常还不上贷款,就把采矿权转给放债者。而为了能把钱收回来,放债者不得不组织效率高、规模大的采矿活动。

那些仍然采用同业公会组织经济活动的行业常常停滞不前,甚至走下坡路。但波罗的海沿岸地区依然兴盛发展。这一地区的日耳曼市镇与瑞典、俄罗斯、波兰建立了商业关系。北欧第一次和西欧产生了紧密联系。北海和波罗的海鲱鱼捕捞量实现增长,这是因为渔船更大,设备更全,渔网更致密结实,但关键的创新还是因鲱鱼卤水保存和桶装运输体系的发展。为此,需要相对大量的资金购买盐(多数来自地中海)、桶和船舶以便捕捞、保存和配送鱼类。

从这个角度来讲,公元1300年后,欧洲市镇虽然陷于困境,但经济活动没有完全停顿。羊毛、食品、采矿产业以资本主义组织生产,区域分工加强。但也出现了贫富差距加大现象,导致教会关于经济行为的规定日益与现实情况脱节。比如,教会禁止有息放款。但欧洲的大企业运转靠的就是这样的贷款,而且包括教皇在内几乎所有的统治者都负债累累。给他们放贷的人与扶持大型产业发展、为每一笔款子收取利息的人是同一群人。不管《圣经》怎么说,现实情况就是这样。

这种邪恶行径让属灵派方济各会修士及其他反对教权王权的异教徒震怒不已。面对诘难,教会和世俗君主虽不时感到良心受谴,但仍不惜诉诸武力,镇压异己。之前形成的中世纪综合体就此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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