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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政治制度——明中叶权力交接的两 种状况

历史大观园 制度构成 2020-06-19 23:28:23 0


从建文帝到明武宗正德末,这一百二十二年是明帝国的中期,还是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建文帝这三年多是一个过渡期,实际承接朱元璋建国阶段历史的是明成祖朱棣。朱棣在位二十三年,仁宗在位一年,宣宗在位十年,英宗在位的前七、八年,前后加起来共有四十余年。这个时期明帝国还是处于欣欣向荣的阶段。实际帮助这几位皇帝执政的内阁官员,都还是洪武与建文时期留下的儒生出身的大臣,如解缙、黄淮、胡广、金幼孜、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他们既是内阁大臣,也是仁宗、宣宗在东宫时的辅教者,特别是仁宗为太子时,经历许多次政治危机,是他们挺身挽回的。而朝廷大臣若夏原吉、蹇义,带兵的若英国公张辅等维护着明帝国的大局。那时宦官的势力和影响还没有崛起,《明史·杨溥传》有这么一段话:

英宗初立(那时只有九岁,还不懂事),(溥)与士奇、荣请开经筵,豫择讲官,必得学识平正,言行端谨,老成达大体者数人供职,且请慎选宫中朝夕侍从内臣。太后大喜。一日,太后坐便殿,帝西向立,召英国公张辅及士奇、荣、溥、尚书胡濙 入,谕曰:“卿等老臣,嗣君幼,幸同心共安社稷。”又召溥前曰:“仁宗皇帝念卿忠,屡加叹息,不意今尚见卿。”溥感泣,太后亦泣,左右皆悲怆。始仁宗为太子,被谗,宫寮多死诏狱,溥及黄淮一系十年,濒死者数矣。仁宗时时于宫中念诸臣,太后亦久怜之,故为溥言之如此。太后复顾帝曰:“此五臣,三朝简任,俾辅后人。皇帝万几,宜与五臣共计。”

这一大段话,说明东宫太子、太孙的日子难过,东宫的班子们日子也难过,弄不好往往成了替罪羊。解缙之死于非罪,杨溥及黄淮都坐了十年班房,濒死者数矣,他们是大劫大难之后的幸存者,没有因冤屈而有任何怨言,依然忠心耿耿,这一点很不容易。有一句话更为重要,即“且请慎选宫中朝夕侍从内臣”,因为与小皇帝日夜相处的是内廷的宦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习的侍臣对小皇帝或小太子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母后与内阁参预辅教的大臣们所无法替代的。这些内侍的出身都很低微,教养不足,仅靠内书堂的教育是远远不够的。如英宗是孩童即帝位,这个问题更显得重要。宪宗朱见深是在二岁时被立为皇太子,十八岁即帝位;明孝宗朱 樘,是在六岁被立为皇太子,十七岁即位的;武宗朱厚照是二岁时被立为皇太子,十三岁即皇帝位。他们都是在不懂人事的幼童时期被立为皇太子,尚未成年便被迫即位成了皇帝,他们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大事吗?他们生于深宫,青少年成长时期都与宫女及宦官们为伴,故“请慎选宫中朝夕侍从内臣”这句话的份量相当之重。太子与帝王青少年时期的教养稍有差池,影响所及,不仅对个人的发育成长不利,而且贻害国家和民族的根本利益。如果查一下仁、宣至英宗前期,内阁诸侍臣的出身,大都还是太祖朱元璋晚年及朱允 、成祖永乐年间的进士出身,那个时期培育的人才,为仁、宣及英宗前期的稳定繁荣提供了条件,即使在英宗朱祁镇即位的最初几年,明代的政局还是稳定而良好的。《明史·杨溥传》云:“是时,王振尚未横,天下清平,朝无失政,中外臣民翕然称‘三杨’。”这三杨便是杨士奇、杨溥、杨荣三人,我们还知道土木堡之变以后,力挽危局的兵部尚书于谦,还有昆剧《十五贯》中讲的明代两个清官周忱、况钟,都是经杨士奇推荐而居官二十年,“廉能冠天下,为世名臣”。然而不仅帝王有交接班,在内阁辅助君王、在东宫辅教太子的老臣也要老去的啊,这个后继者的优劣事关重大。所以,那个时候明王朝又面临着另一次交接班的问题。皇帝还是一个童稚,但辅助皇帝治理国家的人,而且是一个集体,它也有如何交接班的问题,处理不好也会出大问题。同样是英宗这个傀儡,他在位的前期与后期便大不一样了。

英宗正统七年(公元1442年)以后,宦官司礼太监王振逐渐受朱祁镇宠信而专擅朝政。那时的朱祁镇不过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他懂啥啊!《明史·马愉传》有一段王振与杨士奇和杨荣的对话很有趣,其云:“时王振用事,一日语杨士奇、荣曰:‘朝廷事久劳公等,公等皆高年,倦矣。’士奇曰:‘老臣尽瘁报国,死而后已。’荣曰:‘吾辈衰残,无以效力,当择后生可任者,报圣恩耳。’振喜而退。士奇咎荣失言,荣曰:‘彼厌吾辈矣,一旦内中出片纸,令某人入阁,且奈何?及此时进一二贤者,同心协力,尚可为也。’士奇以为然,翼日遂列侍读学士苗衷、侍讲曹鼐及愉名以进。”杨荣的想法虽不错,事情总要有一个交接班,但这个时候提携新秀,毕竟为时已晚。且说新人他们本身还有变数,没有经历考验,三杨他们毕竟是历事四朝的老臣,既有经验,又有威望,上有太后的支持,王振对他们还无可奈何的忌三分。太后和三杨先后去世以后,继任者没有三杨的资历和威望,也缺少处事的经历和经验,那么如曹鼐、马愉他们就不可能顶住王振的压力和影响。本来内阁与司礼监是对柄机要的关系,此时势必发生变化,权力的重心向内倾斜,而英宗朱祁镇还不太懂事,这样国家权力便由王振借着英宗这个傀儡来行使,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北方也先汗内侵,王振裹着英宗亲征,结果酿成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王振被乱兵所杀,蒙古军队直指京城。那时是靠英宗之弟景帝朱祁钰监国,靠兵部尚书于谦组织军队保卫北京,方才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而王振此人,作为宦官便是少年选入内书堂,侍英宗东宫,自幼便得英宗喜欢的人,因此而掌司礼监,为他弄权提供了条件,结果是害国害己。此后从英宗、宪宗、孝宗到武宗,都出现过原来东宫宦官出身的司礼监的提督和掌印太监弄权的情况。其中如曹吉祥、王直、梁芳、刘瑾等,都曾在政治上造成严重的后果。故慎选君王和太子身边的内宦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时的皇帝不过是被别人提线的木偶而已,魂不在他们自己身上。如武宗正德皇帝干那些极其荒谬的荒唐事,又能责怪他多少呢?孩子的教育还得严格要求,不能完全听任其凭兴趣爱好自由发展,得引导,得注意其周边的玩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美国式放任孩子兴趣发展的方式要分析,要尊重孩子的性格发展,但得管束,父母与社会都有教育孩子正常合理成长的责任。

当然,上面讲的那些消极的案例并不是说太子与皇帝身边的内侍都是歪种,还得具体事情具体分析。《明史·宦官·怀恩传》附覃吉传,其云:“同时有覃吉者,不知所由进,以老阉侍太子。太子年九岁,吉口授《四书章句》及古今政典。宪宗赐太子庄田,吉劝毋受,曰:‘天下皆太子有也。’太子偶从内侍读佛经,吉入,太子惊曰:‘老伴当来矣。’亟手《孝经》。吉跪曰:‘太子诵佛书乎?’曰:‘无有,《孝经》耳。’吉顿首曰:‘甚善,佛书诞,不可信也。’弘治之世,政治醇美,君德清明,端本正始,吉有力焉。”这个故事生动地说明太子周围的侍臣,对太子早年的诱导有很大关系,如果是正人,则走正路,如果是邪恶之小人,则走邪路。即使在英宗前期,并不是所有的内侍都如王振那样的恶人,亦有善良之辈。如与王振同时的金英与兴安,都是宣宗时留下来的宦官,土木堡事变之后, 王(即景帝朱祁钰)监国,“使英、安等召廷臣问计,侍读徐 倡议南迁,于谦力持不可,安叱 出,曰:‘敢言迁者斩。’遂入告太后,劝 王任谦治战守。”“安有廉操,且知于谦贤,力护之。或言帝任谦太过,安曰:‘为国分忧如于公者,宁有二人!’”(《明史·宦官·金英兴安传》)于谦如无兴安在宫内的支持,在那时是很难取得京城保卫战的胜利,说不定明帝国又会变成一个偏安南方的小朝廷。故对宦官也不能一概而论,如朝臣一般,都有良莠之分。明代后期的东宫、宦官、后宫的问题,留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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