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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正史——元成宗 哈剌哈孙 元武宗 月赤察儿 赵孟頫 李孟

历史大观园 宋元文明 2020-07-23 13:20:14 0


元成宗铁穆耳(1265—1307) 元世祖子真金之子。至元十年(1273),世祖依汉制册立真金为皇太子。至元二十二年(1285)真金去世,未再立皇太子。三十年(1293)世祖命真金幼子铁穆耳抚军漠北,行前以皇太子印授之,使位居于数年前即已出镇岭北的兄长甘麻剌之上。世祖逝前,又遣内侍谕真金遗妃,向她推荐张留孙,谓“张上卿朕旧臣,必能善事太子”,可见世祖虽未立储,但已有意要让铁穆耳继位。由于未经立诏建储手续,从汉制的角度说来,帝位归属仍未定。按蒙古旧制,大汗去世后,当由皇后临朝摄政,择期举行忽里台大会,由宗室勋旧“协谋推戴”。至元后期南必皇后权势日大,经常干预朝政,连相臣也不能经常面见世祖。南必有子名铁蔑赤;世祖的其他皇子尚有多人在世,帝位之争似不可免。

世祖病危之前,已意识到身后的帝位继承问题。三十年底(1294年初)召待命大同的伯颜回朝。伯颜是平宋战争的主帅,长期在漠北带兵,这时又以知枢密院事掌天下兵权,所以最终被世祖选为顾命大臣。三十一年(1294)正月,伯颜抵达大都。自是他与中书平章政事不忽木便始终不离世祖左右。十天后世祖病死,二人控制朝廷,由伯颜掌政事,由不忽木主治丧事宜,等待铁穆耳从漠北南返。

四月初,铁穆耳和随同出征的知枢密院事、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赶回漠南。此时另一位帝位竞争对手是真金长子晋王甘麻剌。在上都召开的忽里台大会上,真金妃提出当众诵读祖宗宝训,优胜者即位的办法。甘麻剌口吃,铁穆耳获胜。但宗王中仍有不同意见。伯颜握剑立殿前,陈述祖宗宝训,说明世祖临终托付立铁穆耳之遗愿,辞色俱厉。铁穆耳才得继位,是为元成宗。

成宗即位后,限制诸王投下,减免江南部分税赋,下旨编辑整理律令,保持守成局面。他改变世祖对外扩张的政策,取消进攻日本、安南的准备工作,使社会矛盾有所缓和。

成宗曾在漠北与西北叛王作战。即位后继承了世祖末年收缩畏兀儿地区的元军防线、腾出力量确保岭北的政策。元贞年间在天山南、北分别立曲先塔林都元帅府和北庭都元帅府,节度西域驻军,在畏兀儿地区与海都、都哇对峙。到大德中期,在都哇紧逼之下,元军放弃火州和畏兀儿境,东撤到哈迷立(今新疆哈密)与火州之间,但对岭北则无放松之意。成宗回朝继位后,任命其叔宁远王阔阔出镇北总军。元贞、大德之际,元军在吉利吉思加强防戍的同时,从岭北逾金山,溯亦马儿河(今鄂毕河上游)诸水进攻八邻之地,与钦察汗东支宗王伯颜的势力相呼应,挟制海都、都哇。

大德二年(1298)冬,阔阔出疏于戒备,遭都哇偷袭兵败,成宗驸马阔里吉思被俘。都哇退兵的次年,成宗令皇侄海山出总北边。五年(1301)秋,元军与海都、都哇会战于金山附近的铁坚古山。元军先败海都。都哇后至,两军再战双方互有胜负,都受到重创。海都、都哇在会战中负伤,海都在退兵途中死去。

海都死后次年,都哇择立察八儿为窝阔台兀鲁思汗,并于同年通过驻于漠北的安西王阿难答向元廷请和。元成宗适时地响应了都哇的要求。大德七年(1303)秋,都哇、察八儿约和使臣到达元廷。成宗派出使臣与都哇、察八儿的使臣一起赴波斯和钦察草原,向伊利汗完者都、钦察汗脱脱诏告和平的消息。伊利汗完者都极为重视这次出使,专门向罗马教廷致信,通报蒙古诸汗国约和之事。

成宗在位期间滥行赏赐,耗尽国库中前朝积蓄,只能依靠挪用钞本来维持,结果造成钞币加速贬值。他又出兵征八百媳妇国,引起西南骚动,使元朝走向衰落。大德十一年(1307)在大都逝世,蒙古人尊称为“完泽笃皇帝”。

哈剌哈孙(1257—1308) 蒙古斡剌纳儿氏。曾祖启昔礼,初为依附于王罕的蒙古乞颜氏那颜也客扯连牧马夫。金泰和三年(1203),也客扯连与王汗谋划袭击铁木真。启昔礼得知消息,与另一马夫巴歹连夜潜往告变。击败克烈部后铁木真恩赐以金帐和百姓,加号“答剌罕”(意为“得自由”)。元太祖元年(1206)蒙古建国,授为千户。其后,参加对西夏的征讨和西征之役。其祖父、父亲均为拖雷家族臣下。

哈剌哈孙二岁时父亲死于宪宗征蜀之役。他自幼识悟异凡。稍长,善骑射,习蒙古字,乐闻儒者言谈。至元九年(1272),由勋臣裔擢宿卫百户,袭号“答剌罕”,供职谨慎。有一次随世祖出猎,马踬伤及面,仍依旧轮值。世祖曾当面许以日后重用,且叮嘱太子真金善遇之。二十二年(1285),拜大宗正府达鲁花赤。当时郡县囚犯盗诈者都要报大宗正府裁决,他到任后,要求申移案牍完备,略有疑缺者即勒令再勘。当年奏处死者仅六十人,其余数百人则因大赦令得免。西京路(今山西大同市)居民群殴,系籍鹰房者三人被杀;近臣以事变上告,世祖震怒。他受命处置,只坐其首。京师有造伪钞者,牵连富民百余家,他均为之辩白开释。保定路等地旱,当地百姓按规定要纳米于大都,有人携钞籴米输纳,经管官把他们视为奸民,要没收其财产赏告发者。他了解情况后皆释放之,并解释说:“舍贵就贱,民便事集,又何罪为?”权臣桑哥企图拉拢他,数次邀请,他均婉拒之。后来桑哥家僮犯禁杀牛,官府不敢管,他治之于法。桑哥故意向世祖上奏,说江淮等南方行省案件多,宜隶大宗正府,打算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上疏说,南方距大都相去数千里之遥,兼领恐怕难免滋生冤狱,是议遂止。

至元二十八年(1291),世祖因湖广失治,欲遣近臣前往,以为哈剌哈孙最为合适。御史台臣提出,他在宗正府任职,突命南下抚治,恐为其难。世祖认为,自己曾亲驻湖广,非哈剌哈孙不能治,遂命出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湖广之地南接交趾、占城,西连四川、云南,东及吴越,幅员辽阔,境内八番两江蛮僚四处分布,较他省难治。哈剌哈孙到职后,审利病,度先后,简僚佐,抚兵民,理财断刑,井井有条。自宋时就有巨盗出没湖湘,前任抚治二十年无功。他挑选士卒,亲授方略平灭之。

相邻江西行省所属江州路(今江西九江市)有刁民勾结官府,聚众剽掠过往船舶。他遣人擒缚,处以极刑,远近震惊。二十九年(1292),他利用入觐之机,向世祖力陈南方各行省重设行枢密院,兵民分权,不便治理。世祖后来接受其意见,撤除了江南的行枢密院。御史台对地方官员贪赃枉法有制约作用,因此有人上奏世祖,称监察官员干扰治理。世祖向哈剌哈孙作了通报,并说已经派员审视,征求其意见。他指出:御史台、行御史台的职责就是纠察,贪官污吏视为眼中钉,故而肆意诽谤。世祖赞成他的看法。

三十年(1283),返鄂。适逢刘国杰奉命出征安南过其境。他戒饬将卒无扰民,如发生夺民鱼菜者,即杖其千户。出征军队果然肃然通过。他并不满足于此,向世祖奏报,请求停止征交趾之役。不久世祖命征发湖南、潮州富民万家屯田实边,为征服交趾作准备;他认为这样做必招民怨叛,遣使密奏,同时暂时扣下移文。数日后,果然使吏回报罢屯田命。广西道宣慰司要求招募南丹安抚司五千户屯田,他认为不劳士卒,馈饷有余,同时又开发空荒之地,便于控制少数民族和交趾,便努力促成,供给牛、种及农具,并置长官统领。湖广之地原先没有夏税。控制财政的官员按唐宋末年之例下令征收,他以皇朝不行弊政为由上奏,使罢之。大德元年(1297),常德、澧州、辰州等路大水,飘没民舍,死人甚多,他下令赈济。

大德二年(1298),朝见成宗于上都,授左丞相行省江浙视政,七日间处置七十余事,民风翕然为变。不久晋为中书左丞相。他不喜言利,以“节用”、“爱民”为务。有大事故,必召引诸儒臣聚议。大都原无孔庙,国子学寄寓他署。他认为不可怠忽,奏请营建。施工时常亲往视察。建成后,挑选名儒施教,派近臣子弟入学,四方来学者更多。

大德四年(1300),缅甸内乱,元朝出兵干预。在用兵时八百媳妇(今我国云南、缅、泰交界处,中心在泰国清迈)不时侵扰。次年,一些朝臣鼓动成宗远征八百媳妇,哈剌哈孙认为万里远征小国非宜,不如遣使招谕。成宗不纳,发湖广兵二万往征,同时征调民役数十万。半途,终因将校勒索黄金、骏马,逼使亦奚不薛(今贵州毕节地区)女酋长蛇节等反叛,无功而还,士兵伤亡达十之七八。成宗和一些朝臣打算赦免力主征伐的官员。哈剌哈孙不同意,说:“邀功首衅,造成人员马匹如此惨重损失,非常罪可比,不杀无以谢天下。”上奏处死。七年(1303),转中书右丞相。鉴于当时普遍存在用官非人的情况,他主持遴选,并核定贪赃罪罚及丁忧、婚聘、盗贼等制度,禁止进献户口、山泽之利。每岁车驾巡幸上都,他必留守大都。

其时,成宗多病,中宫弄权,幸党依附;他身居要职,奸臣不得掌权。十年(1306)冬,成宗病重,他内侍医药,外掌宿卫,兼理国政,并拒绝诸王进宫省问的请求。次年正月,成宗病逝。亲王海山(后来的武宗)时抚军北方,帝位空缺。于是,他封府库,称疾居阙理事。卜鲁罕皇后不欲海山即位,下令断绝赴岭北驿路。他秘密遣使赴间道过了两个驿站,才得驿传驰报海山,并向南派使请被谪居怀州的海山弟爱育黎拔力八达入京。二月,爱育黎拔力八达先至大都,擒谋图君位的诸王阿忽台、阿难答、明里帖木儿,禁闭卜鲁罕皇后。五月,海山自北方至上都即位,是为武宗。

七月,因反对封诸王秃剌为“一字王”,遭谮出抚漠北。时正值窝阔台汗国被击败,察八儿部民拥入漠北求食者达百万余口,遂改和林宣慰司为行省,哈剌哈孙为左丞相。是年大风雪,降民饥馁,他一面四出赈济,一面上奏,得钞七千三百万及布帛,易为牛羊后赈给。还发放渔网数千,使捕鱼充饥。降民入境不绝,远尚在金山,被大雪阻隔。他令诸部置传车转运,以三百里为距,共数十传,运米数万石和大量牛羊。还择地建立两所仓库,储粮以待来者。救活的人不可胜记。有些饥乏者因无力到达和林,往往出卖子女交换粮食。他凡发现,即赎归之。

和林重镇每年出入粮食数十万石,贪赃积年。他到任之后立法遏制。金山以西的称海宜于农耕,废弃多年,他重为经理,年收成达二十余万斛。他增加器具购制,择军士中晓农耕者与蒙牧民杂居,教他们农耕。还疏浚古渠,溉田数千顷,使谷价下跌,边政大治。至大元年(1308),赐大帐如亲王制。西北诸王都哇、察八儿也听命于朝。

闰十一月病逝。归葬昌平县。二年,追赠顺德王,谥忠献。

元武宗海山(1281—1311) 是世祖子真金之孙,成宗侄。大德三年(1299)代宁远王阔阔出总兵漠北,连败海都。大德八年(1304),封怀宁王。大德十年(1306),进兵也儿的失河(今新疆额尔齐斯河),与察合台汗国之主都哇协同大败窝阔台汗国。

成宗诸子中,卜鲁罕皇后所出者为德寿。大德九年(1305)六月,成宗在病中册立德寿为皇太子。未及半年德寿早逝。相隔仅一年多,大德十一年(1307)成宗也去世了。因缺乏明确的法定继承人,蒙古贵族间为皇位展开了激烈角逐。

卜鲁罕皇后在大德后期干政多年,与皈依伊斯兰教的成宗堂弟、安西王阿难答关系密切。卜鲁罕打算依靠阿难答的兵权,临朝称制。而阿难答欲以世祖嫡孙的身份争夺皇位。双方在对付海山兄弟上有共同利益。

海山长年总兵北边,战功卓著,又是真金嫡孙,深得诸王将领的拥护。海山之弟爱育黎拔力八达重儒术。卜鲁罕显然早就对海山兄弟有戒心。大德九年(1305)十月,她利用中宫秉政之机,命爱育黎拔力八达母子出居于怀州。成宗死后,哈剌哈孙秘密地遣人通知在漠北的海山和在怀州的爱育黎拔力八达母子。卜鲁罕事先已秘密地切断了通往漠北的驿路。康里脱脱受哈剌哈孙之命北返报讯前,改署了驰驿文书的日期,才得乘驿马往海山处告警。哈剌哈孙在大都悉收京城百司符印,封府库,“称病卧阙下”。卜鲁罕皇后内旨一日数至,均不受理,也不理政。支持哈剌哈孙的朝臣也大有人在。哈剌哈孙在中书省守值凡三月,为海山兄弟夺位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接到成宗去世的消息时海山正在金山前线,原准备立即回朝,但部下认为漠南形势未明,宜暂且缓行以观。大德十一年(1307)海山抵达和林,召集岭北诸王勋戚大会,诛杀与阿难答通谋的东道诸王也只里。与会宗亲大臣合辞劝进。海山得知其母与其弟已先至大都,遂在和林等待时机。

爱育黎拔力八达母子接哈剌哈孙的密报后于同年二月抵大都,立即派李孟装扮成医生,探视称病的哈剌哈孙。卜鲁罕原定于三月初三御殿听政,并拘禁爱育黎拔力八达母子。这时,爱育黎拔力八达仍幻想等海山带兵到京再行举事。在李孟等人反复劝谏下,爱育黎拔力八达同意“以卜决之”。李孟使卜者言吉。爱育黎拔力八达在阿难答发难前一天从大都郊外寓所秘密驰入禁中。哈剌哈孙诈称海山遣使至京,约阿难答、卜鲁罕、阿忽台等入朝议事,将他们全部拘捕。

以清君侧为名“入造内庭”的爱育黎拔力八达,在清除卜鲁罕集团之后,开始垂涎皇位。支持他的有诸王阔阔出、牙忽都,其师李孟和其母答己太后。海山得讯后亲率大军分道南下。面临海山的武力威慑,答己母子及大都诸臣被迫改变原来的想法,向海山明确表示宗王大臣推戴之意。大德十一年五月,海山会答己、爱育黎拔力八达于上都,在忽里台大会上即位,是为武宗。他立其弟爱育黎拔力八达(即后来的仁宗)为太子,约兄终弟及。次年改元至大。

即位之初,武宗即对诸王勋戚行朝会赏赐沿袭成宗时锐增的赏额发放,而且对先前会于和林时“已蒙赐与者”,也重复颁发。结果赏赐未及半而府库已虚,但请赏者仍络绎不绝,武宗只好用封爵的办法补偿。世祖时非嫡系子孙不封一字王,至武宗时破例。各级官员也比前朝大增。

成宗末年以来,物价急涨,至元钞值大贬。武宗于至大二年(1309)九月,诏行“至大银钞”,以新币一两准至元钞五贯、白银一两、赤金一钱。新钞行用后,面额一贯的中统钞只抵至大银钞一两的二十五分之一,名实严重不符,因此颁行至大银钞同时,废中统钞,限一百日内赴库倒换。至大银钞有各种面额,共十三等。小额辅币在民间日用时甚为方便广泛,但最易昏烂,既不便于民,印刷和发行也不经济。于是三年正月,又决定行用铜钱,发行“至大通宝”,其一文准至大银钞一厘,并以历代铜钱与至大钱相参行用。

元代军队官府集中于北方,但地产粮食不足,一直依靠从南方转运。自从至元二十年(1283)由朱清、张瑄创通漕粮北运的海路以后,七八年之内,从江南海运到北方的漕粮就剧增至十几倍。大德后期,海运粮数量更大。武宗即位后海运漕粮的数量再次大幅度提高。至大三年(1310)运出二百九十二万石,至者二百七十一万石,相当于至元二十年数额的约三十倍。海运成本比陆运省十之七八,比之河运也省十之五六。这样京畿地区粮食供应明显增加,市面粮价也易于控制。

武宗还实行其他政策,包括增加盐引价格;开酒禁,立酒课提举司;增加江南富户收入税;追征各地逋欠钱粮等,以开辟财源增加国入。

至大四年正月,武宗病逝。在位五年,年三十一岁。蒙古人尊为“曲律皇帝”。他的改革举措在死后很快被废止。

月赤察儿(1249—1311) 又作月赤察而、月失察儿、月赤彻儿等,蒙古许兀慎氏人,成吉思汗“四杰”之一博尔忽的曾孙。祖脱欢从蒙哥西征钦察、斡罗思。父失烈门,从忽必烈征云南,宪宗四年(1254)死于军。

月赤察儿六岁丧父,由母石氏(金宰相女)抚育,自幼仁厚勤俭。至元元年(1264),世祖追念其父从征而死,召入朝,见容止端重,奏对详明,为失烈门有这样的儿子而惊喜,即命入为怯薛长和宝儿赤(厨师)。儒臣王思廉为世祖进讲《通鉴》等书时,他亦在侧听受。十七年(1280),任第一怯薛长。次年,因为他秉性中实,执事敬慎,知无不言,晓畅朝章,授为宣徽使。宣徽院掌内廷饮膳,朝会宴享,兼及怯薛歹的选拔和廪给,御位下畜牧,蒙古人民差发和诸部(爱马)赏赐、抚恤等事,职权甚重,故院使皆以最亲信侍臣如宝儿赤、怯薛长担任,出则为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长官;或由这些军政大臣兼院使。

二十六年(1289),世祖亲征海都于杭海(今蒙古杭爱山)。勋臣之后的安童、伯颜、玉昔帖木儿都曾统兵作战,月赤察儿请求出战。世祖劝慰他说:“你祖先护卫太祖成吉思汗,功劳极大,你亲佩弓矢,恭卫朝夕,护我安全,这个功劳就不小,何必要亲自上阵杀敌!”

次年,尚书省右丞相桑哥倚仗世祖信任,滥杀异己,箝天下口,以刑爵作交易,使纲纪大乱。尚书平章政事也速答儿原先在怯薛中为月赤察儿下属,暗中举报。月赤察儿奏明世祖。次年桑哥伏诛。世祖因以月赤察儿能告发桑哥罪,将没入的桑哥财产赐之。湖广行省内有诸蛮,西南接诸番,南接交趾、岛夷,民性好斗,非贤臣不能治。举哈剌哈孙为其省平章政事,在任八年,治绩甚佳,天下称贤。

二十八年(1291),都水监请求凿渠,西引白浮等水经大都城东入潞河,使舟发江淮可直泊大都。世祖急欲成功,又不愿过分役使百姓,诏命四怯薛及京中诸府人员都参加凿河,按开挖渠位的深浅分段负责,刻日完工。月赤察儿亲自带领怯薛歹应役,身着普通从役人员服装,以身作则,部下竟趋,按期完工。这条运河对公对民都带来利益,世祖命名为通惠河,并对近臣说,此渠没有月赤察儿亲自率众努力不可能成。三十年(1293),世祖以他为元勋后裔,又有摧奸荐贤之功,任命为知枢密院事,并仍任宣徽使。

成宗即位,于大德四年(1300)拜太师。海都、都哇不承认元朝皇帝的宗主地位已三十年,时入为寇。大德二年(1298)冬统领左右部宗王诸帅的亲王阔阔出麻痹兵败。次年,成宗以皇侄海山取代阔阔出;晋王甘麻剌仍统漠北诸王之军。五年(1201)派月赤察儿至漠北副晋王督军。其年秋,海都、都哇大举进攻。海山军与海都军战于帖坚古山(位于札布罕河畔),获胜,但海都援兵继至。海山力战突围,后退至合剌合塔之地(当位于札布罕河上游之东杭爱山南某处)。晋王、月赤察儿所统之军汇至。元军分为五支,月赤察儿指挥其中一支。初战不利,月赤察儿亲自披甲持矛,身先陷阵,其部下随之冲击敌军腹后,五军合击,挽回危局。海都、都哇退兵,元军也回师。

海都死后,都哇请和。月赤察儿派人向海山及诸王、将帅建议:“都哇请降,为我大利,按理当等待圣命。但使臣往返阅月,必失事机。事机一失,为国大患。人民困于转输,将士疲于讨伐,无休无止。都哇妃是我弟马兀合剌之妹,宜派马兀合剌回访,许其臣附。”众人都赞同他的建议,于是先派马兀合剌去见都哇,再遣使入朝报告此事。成宗赞扬月赤察儿“深识机宜”,并许都哇和议。不久马兀合剌出使归来,达成和议。

元与西北诸汗国约和后,窝阔台汗国更加削弱。海山、月赤察儿与都哇共同压迫察八儿。十年(1306)七月,海山、月赤察儿率领大军越过金山,出其不意发动袭击。察八儿率军迎战,将其斡耳朵交给明里帖木儿照看。明里帖木儿利用察八儿主力离去之际,袭击其斡耳朵。月赤察儿遣部将秃满铁木儿、察忽率兵万余深入其境,元军进至也儿的石河,明里帖木儿和窝阔台后裔诸王秃满等投降。此战获取察八儿后妃、驸马、家属和部众达十余万人,基本上摧毁了窝阔台汗国及阿里不哥后裔的势力。

十一年(1307)正月成宗逝,皇后卜鲁罕和一些诸王、大臣谋立安西王阿难答。三月,海山母答己、弟爱育黎拔力八达在哈剌哈孙、李孟等大臣支持下消灭后党。海山接到成宗死讯后,在月赤察儿的劝说下,立即率领精锐从称海至和林,径自召集漠北诸王、勋戚大会,定议自立为帝,并以三万大军扈从南来即位。五月,海山即位后,以察八儿女燕铁木儿公主嫁月赤察儿,并赐以世祖宴幕、成祖御辇及侍仆、乐工等,以奖赏其战功和拥立之功。七月,立和林等处行中书省以统领漠北全境,任命他为行省右丞相,特封淇阳王,成为元朝第一个生前获王封的异姓大臣。月赤察儿曾请置王傅,虽因中书省言异姓王无置傅之例而被驳回,但武宗对此未加深责,足见其权位之重。

至大元年(1308)向朝廷建议:支持都哇之子款彻,对已表示有降意的海都之子秃苦灭、察八儿加以警戒,将他们置于金山之南,而元军漠北重兵宜驻于金山之北盛产粮食的称海一带,一旦有变,元军可直捣其要害。武宗十分赞许这个计划,即移军于阿答罕三撒海之地(当在金山之北)。察八儿、秃苦灭果然进退失据,欲投奔款彻,款彻不敢接纳,只得相率投降,北边以宁。

月赤察儿在漠北被称为“阿合撒哈而太师”,意为“白胡子太师”。窝阔台汗国灭亡后,虽然元朝与察合台汗国在瓜分窝阔台汗国领土上有不同意见,但东西陆路交通重新贯通,元廷与伊利汗国使臣经常取道漠北与察合台汗国境往来。时伊利汗国重臣阿必失哈赴元朝出使,归国时途经和林行省,与月赤察儿相会,双方讨论了东西合击察合台汗国的计划。阿必失哈离元朝境后,进入察合台汗国,在当地官员为他设置的宴席上,他饮得大醉,不慎透露了与月赤察儿讨论的内容。也先不花闻之大怒,重新开启战端。

至大四年,仁宗继立,月赤察儿自和林至大都朝觐。九月,病故于大都家中。

赵孟頫(1254—1322) 字子昂,号松雪道人,湖州(今浙江吴兴)人,宋太祖子秦王赵德芳之后。孟頫自幼聪敏过人,刻厉进取,读书过目成诵,为文操笔立就,十四岁入国子监。后任真州司户参军。

南宋灭亡后,他一度闲居在家。母亲提醒他元朝必收江南才能之士而用,因而愈加努力,学业日进。吏部尚书夹谷之奇举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辞不赴任。至元二十三年(1286)十一月程钜夫奉诏搜访江南遗逸,得二十余人,孟頫名列其首,并得单独入宫引见。世祖宠幸,让他坐于右丞相叶李之上。一位御史中丞因为提出他是故宋宗室之子,不宜荐举而近于帝王左右,反被逐出御史台。

孟頫奉诏与百官议法于刑部。谈及赃刑时,会议拟定贪赃满至元钞二百贯处死,孟頫说,行钞法二十余年来,钞一直在贬值,这样计算贪污轻重相差太大,以绢计赃,最为适中。刑部官员严词责难:“今朝廷行用至元钞,故犯法者以钞计赃,而你却以为不当,岂不是想阻止行用至元钞吗?”孟頫反驳道:“法者人命攸关,拟定不妥,则罚不当罪。我奉诏参予讨论,认为有不当之处,不敢不言。中统钞贬值,才改行至元钞,难道至元钞就不会贬值吗?”一番话使问难者面带愧色。

次年六月授兵部郎中,总天下驿站。至元十三年(1276)曾规定,乘驿使客饮食预算每年定为中统钞二千锭,但十年间中统钞贬值数十倍,而官员往来、外国使节又日益增多。站吏乏供,便强取于民,僻县小市,买卖几乎断绝,而使客、站吏与小民仍是纷争不已。孟頫请于中书,饮食预算增为二万锭,才缓解了这个问题。这时钞法推行不顺利,朝廷遣尚书刘宣与孟頫赴江南,问行省丞相慢令之罪,有权对中下级官员施以笞罚。孟頫认为鞭笞官吏有辱斯文,力辞不允,不得已而行,但遍历诸郡,未尝笞罚一人。还朝,桑哥严加谴责,而士大夫都称赞他仁厚。朝臣王虎臣揭发平江路(今苏州)总管赵全不法,诏遣虎臣往治。右丞叶李力奏虎臣不宜,世祖不听。孟頫进言:赵全为政贪暴,理当治,但王虎臣是他的前任,犯下许多不法罪行,赵全曾多次与他论理,王虎臣十分怨恨。若派王虎臣去查办,必公报私仇,定罪就算有据,别人也会持不同看法。世祖醒悟,乃改遣他人。

至元二十七年(1290)七、八月间地震,死伤数万人。当时世祖北巡在外,特遣平章阿剌浑撒里还京师,召集贤、翰林两院官,问以致灾之由,并告戒勿使桑哥得知。桑哥主财赋,广搜民财,已征数百万,未征达数千万,州县特置牢狱,逮捕拷掠,械系者相望于道,人民无论贫富都纷纷逃亡,甚至有人起事。在会议上,大臣们都不敢直言时政。孟頫与阿剌浑撒里有私交,乃乘势与之相商,大赦天下,理算钱粮应尽数蠲免。世祖同意后拟出诏书,孟頫读诏,桑哥不相信世祖同意免钱粮。孟頫说,欠钱粮的人都已死亡,无从征取,不按诏书办,将来如将所欠数千万钱粮归罪于尚书省,丞相岂不为累?桑哥顿悟,诏书才得以下达。

世祖曾向孟頫询问留梦炎与叶李优劣,孟頫说留梦炎为人厚重,好谋而能断,有大臣器,而叶李才学一般。世祖说:“梦炎在宋,状元及第,位至丞相。贾似道误国罔上,梦炎阿谀附和。叶李布衣之士,但能伏阙上书,所以说叶李贤于梦炎。你因为留梦言是你父亲的朋友,不敢非之。”于是要他赋诗讥讽梦炎。孟頫赋诗有句曰“往事已非那可说,且将忠直报皇元”,得到世祖赞许。孟頫从世祖责留梦言附和贾似道,联想到自己与桑哥的关系,退朝后对侍臣彻理说,桑哥误国甚于似道,我们这些人不揭发,他日何以辞其咎?但我是疏臣,言必不听。你在侍臣中读书知义理,慷慨有大节,又为上所亲信,拼上自己的性命,为万民除去残贼是仁者之事。后来彻理在世祖前极数桑哥之恶,世祖震怒,令卫士掌其双颊,口鼻流血倒地,片刻复问,对答如初。这时又有大臣进言,才处死了桑哥。

世祖多次有意重用孟頫,传旨他出入宫门无禁。每次见面,世祖都要言及治世之道,很有收获。世祖问孟頫是宋太祖还是宋太宗之裔,孟頫说是宋太祖十一世孙。世祖问他知不知宋太祖之事,孟頫答不知。世祖说:“宋太祖行事可取之处甚多,朕皆知之。”孟頫自感久在君侧,必遭猜忌,因此世祖问及军国大政时,他倾心直言,但减少出入宫中,并力请外放。

二十九年(1292)正月,授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兼管本路诸军奥鲁。总管暂缺,他独署府事,官事清简,以兴学为务。城东有膏腴田八顷,两家相争,数十年不决,孟頫改为学田。夜出巡察,闻读书声,往往削其柱而记之,次日,派人赠酒慰勉;能文之人,亦必加褒美,三十年后这里俊杰之士,号为天下之冠。

仁宗即位后对孟頫恩宠有加,常常字而不名,有所撰述,往往密旨相召。与侍臣论文学之士时,将孟頫比为唐之李白、宋之苏轼,从七个方面归纳他:帝王苗裔、状貌伟丽、博学多闻、操履纯正、文词高古、书画绝伦、旁通佛老之旨,人所不及。中伤离间者往往遭仁宗斥责。孟頫在国史馆,有人上书说按元朝国制,帝王秘档汉人不得参阅。仁宗批驳道:“孟頫系世祖所挑选,置于国史馆是为了让他写作,传之后世。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噜索。”延祐六年(1319)五月,力辞归乡。至治二年(1322)六月去世。

孟頫博学多艺。经学主治《尚书》,尤精于礼、乐。著有《琴原》、《乐原》,得古人不传之妙。诗赋文词,清邃高古。书法善篆、籀、分、隶、真、行、草等,天下闻名。有天竺僧人数万里求其书归。犹善画,竹石、人马、山水、花鸟,无所不精。

李 孟(1255—1321) 字道复,号秋谷,后唐沙陀皇室后裔。祖父昌祚,金潞州税务同监,归降蒙古后授潞州招抚使。父唐,通蒙古语。李孟生而敏悟,七岁能文,博闻强记,通贯经史,少有大志,善论古今治乱兴衰之故。时科举断废,儒生求官多以任吏员为径。李孟不愿入吏途,在家开馆授生徒,远近争从之,前辈名士大夫如商挺、王博文等,皆折辈与交。至元十九年(1282),随父居四川,行省辟为掾,调晋原县主簿,皆辞不就。

后来有事赴京师,受到中书右丞杨吉丁器重,推荐给真金,召见于东宫。但不久真金逝世,未及擢用。杨吉丁延为家塾师。翰林诸名公赏识其才,呈请中书省授以馆阁之职,但铨曹却拟为梓潼县主簿,不受。二十三年(1286),父李唐出任夔府路(治今四川奉节)总管府经历,李孟离京赴夔府省亲。二十八年(1291),随父还居汉中。

三十一年(1294)李孟在父亲敦促下再次北上求仕路过关中。这时成宗即位,诏命各省采访世祖朝政事以备修史,陕西行省留李孟参与讨论编次,送京进呈。皇太后真金妃阔阔真为孙海山、爱育黎拔力八达选聘名儒为师。有人推荐说布衣李孟有宰相之才,宜为太子师。大德三年(1299),海山出镇漠北。爱育黎拔力八达留京中,李孟“日侍讲读”,甚得亲信和敬重,召画工为之画像,亲自刻匾并署名。成宗闻李孟名,诏授官职,执政者以孟未尝登门拜谒,沮格不行。成宗晚年疾病缠身,朝政多决于皇后卜鲁罕及执政大臣。大德九年(1305)六月皇子德寿立为太子后,卜鲁罕出爱育黎拔力八达与其母答己居怀州(今河南沁阳)。李孟仍随侍爱育黎拔力八达,忠勤如故,为他讲论古代帝王得失成败之理及治天下之法,并引荐人才为其用。于是,更加受到信任,成为心腹谋士。

自世祖依汉制立储之后,太子真金家族就据有继承皇位的正统地位。同年十二月,皇太子德寿死,未再立储。真金长子甘麻剌出封漠北,“具有盟书,愿守藩服”,可登大位者只有答剌麻八剌嫡子海山和爱育黎拔力八达兄弟。大德十一年(1307)正月初八,成宗病故。成宗皇后卜鲁罕与其党左丞相阿忽台等策划,计划拥立阿难答。阿难答与诸王明里帖木儿在金山前线接卜鲁罕密报后,驰至大都。

右丞相哈剌哈孙秘密遣使分赴漠北和怀州,向海山、爱育黎拔力八达报告,请他们速回京城。爱育黎拔力八达犹豫未决,李孟进言,引述“支子不嗣”的世祖典训,继而说明社稷危疑之秋,海山远在万里,爱育黎拔力八达母子当立即回京,以折奸谋、固人心。但爱育黎拔力八达仍然犹豫,李孟进而晓以利害,说一旦安西王得逞,下诏来召,性命势将难保。于是爱育黎拔力八达母子决计回京,二月十六日至大都。哈剌哈孙称病卧床,爱育黎拔力八达遣李孟前往计议,适逢皇后一再派人来探病,李孟假扮医者,从容上前为哈剌哈孙诊脉,瞒过了皇后使者耳目。

三月一日,哈剌哈孙密报安西王即位日期已定。李孟判断到了危急关头,力主先发制人,但王府中仍有不同意见。有人认为,皇后深居宫中,掌有玉玺,四怯薛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王侍卫亦多,而爱育黎拔力八达侍卫才数十人,动手如卵击石,不如等兄海山到来再行动。李孟分析说,皇后之党违弃祖训,欲立庶子,人心不附。殿下进入内庭,以大义责之,凡明君臣之义者都将舍彼而听命于殿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如果失去了时机,让安西王抢先即了位,即使海山来到,他岂肯拱手让位,必将发生内战。爱育黎拔力八达命以占卜决之,卜者按照李孟的事先嘱咐只言大吉,于是决计举事。

三月二日,爱育黎拔力八达率李孟等侍从、卫士由延春门入宫,哈剌哈孙来迎,立即控制了宫廷,召捕阿忽台等诛之,囚阿难答、明里帖木儿,贬卜鲁罕皇后出居东安州。政变一举成功,爱育黎拔力八达监国,李孟被任为中书参知政事。

李孟久在民间,备知民情,其处理政务兴利除害,悉皆得当;面对故臣中的不满情绪也毫不退缩。然而,政变成功使海山兄弟间产生皇位之争。李孟是爱育黎拔力八达的心腹谋士。在决定由海山入继大统后,知退隐为上策,遂向爱育黎拔力八达辞职,未获准,他竟不告而逃,不知所之。五月,海山即位,果有人告发说内难初定之时,李孟尝劝皇弟以自取。武宗未追究,爱育黎拔力八达也不敢再推荐李孟。避难隐居中,他曾作诗《寄东宫二首》致爱育黎拔力八达,内有句“小试屠龙技,翻成抱虎眠”,表达了对帝室内争险恶的认识。

至大二年(1309)爱育黎拔力八达在一次内宴上向武宗提起李孟定难之功,遂命寻访之,在许昌陉山找到他,召至京,至大三年(1310)正月入见。武宗对朝堂大臣介绍李孟说,他就是祖母为我延请的老师,授中书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徽政院事等虚衔清职。

至大四年(1311),爱育黎拔力八达即位,是为仁宗。随即任命李孟为中书平章政事以掌政务,并推恩三世。李孟感知遇之恩,以国事为己任。当政后,对弊政进行改革,主要措施有:一,节赏赐,即对诸王驸马功臣按原定例颁给,削其额外增赐和停止滥赐。二,重名爵。大德以来,名爵大滥,奏请削夺滥冒名爵。三,核太官之滥费。过去内廷机构收支不受政府核查,欺冒、滥支情况十分严重,李孟提出应予核查。四,汰宿卫之冗员。元代四怯薛是做官的捷径,非蒙古人冒入者甚多,人数累朝增加,成为财政的沉重负担。这些改革都触犯到贵族、近臣的利益,虽蒙古大臣亦不敢议及,朝臣都佩服李孟能挺身为公,因此谤言不行。

仁宗出居怀孟时,对官府中的吏员积弊深为不满,即位后痛欲除之。李孟进言说,吏亦有贤者。仁宗说:“儒士与吏气类不同,但你却曲相护佑,真是长者。你在朕面前荐举人时,只言所长,而不斥其短,这是我最赞赏你的地方。”

当政才数月,李孟便请辞平章职,仁宗不允,谓“朕在位,必卿在中书,朕与卿相与终始”。加封他为秦国公,仁宗亲授以印章,命画其像,使文臣作赞于其上,御书“秋谷”二字,钤以玉玺而赐之。对一个布衣出身的汉族儒臣来说,可谓信任、宠耀之至。仁宗曾对近臣说:“李孟以道德辅佐朕,致天下蒙泽。”赐钞十万锭,下旨为他建宅第。李孟辞不受,说当年“布衣遇陛下,所望于陛下的并不是富贵”。

后来李孟几次请辞政务,还缴还秦国公印绶。仁宗初不许,后经不住一再请辞,才批准。仁宗常与李孟论及用人之方,李孟指出擢用人材途径很多,但汉唐宋金以科举得人为盛。选天下贤能,如果用科举之法,比用其他方法选人还要好。此言深深打动了仁宗。他还奉命兼领国子监学,亲诣国子学课督诸生,整饬学政。建议:“四方儒士成才者,请擢任国学、翰林、秘书、太常或儒学提举等职,俾学者有所激劝。”仁宗采纳其议,诏“自今勿限资级,果才而贤,虽白身亦用之”。并命李孟博选南北才学之士任职翰林。仁宗即位一年就颇多善政,选用儒臣,增国子生额及其廪膳,整顿机构。这和李孟多年教学的影响和当政后的辅佐有很大关系。

皇庆二年(1313)十月,仁宗命中书省集议实行科举,李孟预议。十一月,颁《行科举诏》,定于明年八月乡试,又明年二月会试。当时科举停办已久,恢复科举一事,从世祖初年以来屡次议而不行,直到仁宗时阻力仍然很大,大臣腾鼓谤议者众,赞成者甚少。在这些赞成者中,李孟起了主要作用。他长期执教于潜邸,使仁宗深受中原文化的熏陶,形成“修身治国,儒道为切”的思想和重用儒者的施政方针。

延祐元年(1314)十二月,他被重新任命为中书平章政事;次年春,受命知贡举,主持了元建国以来的第一次科举考试,并担任廷试监试官。在《初科知贡举》诗中,写道:

百年场屋事初行,一夕文星聚帝京。

豹管敢窥天下士,鳌头谁占日边名。

宽容极口论时事,衣被终身荷圣情。

愿得真儒佐明主,白头应不负平生。

延祐七年正月,仁宗死,已被仁宗罢去相位的铁木迭儿立即又被太后答己任命为右丞相。他因李孟从前在中书不肯附己,乃谗构诬谤,夺其所受封爵,仆其先世墓碑,并降职为集贤侍讲学士。铁木迭儿先在英宗面前断言李孟必不肯附就,未料到李孟竟欣然就职,使奸谋不能得逞。英宗也未进一步加罪。

至治元年(1321)四月,李孟病死于大都,时六十七岁。御史一再上书为他申诉被加上的不实之辞,才诏追复原官。

评:世祖的海外扩张对人民造成了极大的痛苦。成宗即位后适时停止了征日本、征安南之役。特别是结束了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与西北诸王的战争,使人民有了相对和平的环境。功过相较,他应算一位守成有为的皇帝。

成宗逝时,海山尚远在金山前线。争夺帝位的不仅有安西王阿难答,还有其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他最后能够称帝全赖手中武力的支持。但武宗并不是一介武夫,在位时间虽短,实行的财政改革却使民不扰而国用增加,在元代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赵孟頫是宋宗室,因才学为元所用,不但通书、画、乐、文,而且善理财,懂处世之道,成为少见的“五朝元老”,是元代著名文人。他在延祐三年(1316)升为翰林学士承旨,为从一品大员,虽然是闲职,但地位之高在南人中是极为罕见的。

出身小官僚之家的李孟,自幼有大志,不肯屈从现实。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儒士的那种感知遇之恩,嫉恶如仇,一心为社稷君主尽忠的优秀品质。他把入仕视为实现自己改造社会理想的途径。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在对待自己的命运问题上,持类似赌博的态度:刚得到太子真金赏识之时,太子却逝世。当成为真金之孙爱育黎拔力八达之师后,却又碰到帝位之争。但爱育黎拔力八达最终能坐天下,李孟能入中书执掌权柄并不完全出于侥幸。李孟不仅熟读孔孟典籍,而且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办事果断。这使他在紧要关头能帮助爱育黎拔力八达迅速制定夺权策略,在危险面前又善于保护自己。他利用自己对仁宗的影响,恢复了科举制度,对选用人材和元代文化的复兴起了重要作用,不愧为一代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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