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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解读——唐朝历史大事详解

历史大观园 隋唐气象 2020-07-10 13:48:36 0


唐朝历史大事详解李渊父子晋阳起兵大业九年(613)正月,隋炀帝下诏征天下兵集中涿郡(今北京),准备再攻高丽。卫尉少卿李渊督运于怀远镇(今辽宁朝阳附近),路过涿郡,与宇文士唐高祖李渊像及深夜密论时事,始有起兵反隋夺取天下之志。与此同时,特向隋炀帝进献“鹰犬”,以为“自安之计”。杨玄感起兵后,李渊被任为弘化郡(治今甘肃庆阳)留守,关右十三郡兵马皆受其征发。炀帝以李渊貌相奇异,又名应“李姓当为天子”之图谶(古代巫师或方士制作的一种宣扬迷信的隐语或预言,作为吉凶的征兆),颇忌之。未几,召见,李渊因病未至,炀帝问渊甥后宫王氏:“汝舅来何迟?”王氏以病对,帝曰:“可得死否?”渊闻之颇疑惧,因而纵酒纳赂以自韬晦,收敛锋芒,隐藏踪迹,以待时变。妻兄窦抗以图谶既谓“李氏当为天子”,劝李渊乘势起兵。李渊曰:勿为祸首。继续等待时机。

大业十一年(615)春,方士劝炀帝尽诛海内凡李姓者,右骁卫大将军李浑(字金才),门族强盛,炀帝忌之。乃杀浑及其宗族三十二人,于是人怀疑惧。未几,李渊受命为山西、可东抚慰大使,前往镇压起事农民。挚友副帅夏侯端谓渊曰:“天下方乱,能安之者其在明公。但主上晓察,情多猜忍,切忌诸李,强者先诛,金才既死,明公岂非其次?若早为计,则应天福,不然者则诛矣!”①渊“深然其言”,反隋之志愈坚。

大业十二年(616),李渊迁右骁卫将军,奉诏为太原留守(太原郡治今山西太原市西南),以王威、高君雅为之副。太原乃军事重镇,兵源充足,粮饷丰沛,可“食支十年”。渊“私喜此行,以为天授”,谓第二子世民等曰:“唐固吾国,太原即其地焉。(渊袭封唐国公,传说中远古部落陶唐氏居于平阳,即今山西临汾一带)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②乃留长子建成于河东,命其“潜结英俊”;携次子世民至太原,命其“密招豪友”,二人皆能“倾财赈施,卑身下士,故得士庶之心”③。右勋卫长孙顺德、右勋侍刘弘基为避辽东之役,亡命晋阳(今山西太原西),世民善待之。晋阳宫监裴寂与晋阳令刘文静夜见烽火,密论“世事可知,何忧贫贱!”世民深与结纳。文静曾语世民曰:“当此之际,取天下如反掌耳。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可成。”④阴与部署宾客。是岁末,突厥扰马邑(今山西朔县),诏渊与马邑太守王仁恭击之,战不利。炀帝遣使者将执渊与萝恭,送江都治罪。对此,李渊自比文王,将为商纣囚于祗(音攸)里,要建成、世民效法武王,会师盟津以讨伐隋炀帝。世民说渊曰:“今主上无遭,百姓穷困,晋阳城外皆为战场;大人若守小节,下有寇盗,上有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以为然,秘密部署,准备起兵。随之,炀帝又遣使者赦渊及仁恭。当时农民武装震撼全国,隋室土崩瓦解之势已成。晋阳宫监裴寂、晋阳令刘文静、鹰扬府司马许世绪、行军司铠武士護及唐宪、唐俭兄弟等纷纷劝李渊尽速起兵。唐俭说渊曰:“明公北招戎狄,南收豪杰,以取天下,此汤、武之举也。”渊日:“汤、武非所敢拟,在私则图存,在公则拯乱,卿姑自重,吾将思之。”⑤大业十三年(617)初,渊使刘文静伪造敕书,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数郡民年二十以上、五十以下悉为兵,年终集涿郡,云将攻高丽。于是群情汹汹,人心息乱。二月,马邑鹰扬府校尉刘武周起兵,杀太守王仁恭。三月,武周引突厥袭破楼烦郡(今山西静乐),占据汾阳宫。世民复说渊曰:“大人为留守,而盗贼窃据离宫,不早建大计,祸今至矣!”渊乃集将佐问计,谓之日:“武周据汾阳宫,吾辈不能制,罪当族灭,若之何?”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等皆惧。渊继曰:“朝廷用兵,动止皆禀节度,未有外将敢得专之。今贼在数百里内,江都在三千里外,加以道路险要,复有他贼据之,闻奏往来,还期莫测,若拘泥奏报,不予变通,势难挡贼,进退维谷,何为而可?”⑥高君雅乃炀帝旧部,与王威同为炀帝遣使监视李渊者,至此,迫于非常形势,皆曰:“要在平贼,专之可也。”渊乃命世民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募集新兵,远近应募,旬日问近万人。并遣密使往河东召建成、元吉,往长安召柴绍急赴晋阳。王威、高君雅见募兵云集,疑李渊有异志,欲借晋祠祈雨之机诛之。晋阳乡长刘世龙,与君雅相善,得知此事,密告李渊。五月癸亥夜,世民伏兵于晋阳宫城外。次晨,渊与王威、高君雅同坐晋阳宫视事,刘文静引开阳府司马刘政会至庭中,称有密状,渊示意王威等取状,政会曰:“所告乃副留守事,唯唐公得视之。”渊视其状云:“王威、高君雅潜引突厥人寇。”君雅大呼:“此乃反者欲杀我耳。”⑦刘文静、刘弘基、长孙顺德等共执王、高系狱。适突厥数万扰晋阳,众以为确由王、高所引致。李渊于是斩王威、高君雅,宣示群众,铲除障碍,公开起兵。六月,建成、元吉等始至晋阳。

起兵后,刘文静劝李渊北结突厥,以解后顾之忧,并“资其士马以益兵势”。渊亲笔致书突厥,卑辞厚礼,遣使驰送始毕可汗,表示:将大举义兵,远迎炀帝,与突厥恢复和亲。如突厥能助兵马,联兵南下,愿勿侵扰百姓;若只待和亲,坐受宝货,一听可汗选择。始毕复书表示“苟唐公自为天子,我当不避盛暑,以兵马助之”。将佐皆请依突厥所言,联兵南下,渊以时机未到,不可。裴寂等乃请尊炀帝为太上皇,立隋京城留守代王侑为帝,移檄郡县,改易旗帜,杂用绛白(隋旗尚赤,改用红白狼头旗,表示臣服突厥),渊许之。

西河郡(治今山西汾阳)拒不听命,且为南下必经之地,渊命建成、世民率众取之。建成、世民治军严整,路旁菜果“非买不食,军士有窃之者辄求其主偿之”,遇战则身先士卒,与之同甘苦。军士虽募集未久,但一战而下西河,执斩郡丞高德儒,其余不杀一人。首战告捷,往返仅只九日。渊喜曰:“以此行军,虽横行天下可也。”遂定入关之策。于是建大将军府,李渊自为大将军,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温大雅为记室,武士彟刘政会及崔善为、张道源为户曹,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等为左右统军,其余文武,量才擢用。时募兵已得数万,建立三军,分为左右。以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领左三统军;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领右三统军。

七月,李渊以李元吉为太原郡守,留守晋阳宫,自与建成、世民率领三万大军誓师南下。誓词指斥炀帝“饰非好佞,拒谏信谗”,“巡幸无度,穷兵极武”,“辽水屡征,歼丁壮于亿兆”,致使“十分天下,九为盗贼”。表示以“废昏立明”为己任,“兴甲晋阳,奉尊代邸(即代王侑),扫定咸雒”⑧。并以誓词檄喻各郡县。代王侑遣虎牙郎将宋老生以精兵二万屯霍邑(今山西霍县),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以骁果数万屯河东(治今山西永济蒲州镇)阻击李渊。劲敌守险,又久雨不停,渊军不得进,粮运不继,复传突厥欲与刘武周乘虚袭晋阳。渊召将佐商议,裴寂等以为宋老生、屈突通连兵据险,短期难克,刘武周勾结突厥,威胁太原,且军士家属俱在其地,“不如还救根本,更图后举。”建成、世民则以为“今禾菽被野,何忧乏粮?老生轻躁,一战可擒”,“武周与突厥外虽相附,内实相猜”,并未严重威胁晋阳,自应“奋不顾身以救苍生,当先入阳,号令天下。”渊不听,下令左军发还太原。世民复谏曰:“今进战则克,退还则散;众散于前,敌乘于后,死亡无日矣。”⑨渊乃悟,令世民与建成分道连夜追回左军。

八月雨霁,太原粮运亦至。渊率军沿傍山小路趋霍邑,亲与数百骑至霍邑城东数里以待步兵,使建成、世民率数十骑至城下挑战。老生怒,引兵三万分道出东门、南门。渊后军亦至,拟使军士先食而后战,世民曰:“时不可失。”渊乃与建成布阵城东,世民布阵城南,渊军战稍退,世民与段志玄引兵冲人老生背后,“世民手杀数十人,两刀皆缺,流血满袖,丽之复战”渊军复振,锋刃相交,响若山崩,城楼皆震。渊军传呼“已斩宋老生”,老生兵闻之大乱,弃戈而走,争奔东门、南门欲入,建成、世民率军先已屯守门外,老生不得入,为刘弘基部下军头卢君谔所斩。渊军奋击,血流遍地,日暮下令登城,军士无攻具,肉搏而上,遂克霍邑。赏功时有人提出奴应募者应有别于良人,渊曰:“矢石之间不辨贵贱,论勋之际何有等差?诸部曲及徒隶征战有功勋者并从本勋授。”渊军继进,势如破竹,连下临汾、绛郡(今山西新绛),至龙门(今山西河津禹门口),刘文静与突厥柱国康鞘利引突厥兵五百及马二千匹来援。

九月,进围河东,屈突通凭城拒守,攻之不克。时关中豪杰日有前来归附者,渊欲引兵渡河入关中,进攻长安,正犹豫未决。裴寂曰:“屈突通拥大众,凭坚城,吾舍之而去,若进攻长安不克,则腹背受敌,此危道也。不若先克河东,然后西上。”李世民曰:“不然,兵贵神速”,“宜乘机早渡,以骇其心。我若迟留,彼则生计。且关中群盗,所在屯结,未有定主,易可招怀,贼附兵强,何城不克?屈突通自守贼耳,不足为虞。若失入关之机,则事未可知矣”⑩。渊“两从之”,留诸将继续围攻河东,自引大军渡河西进,主力渡河后遣建成、刘文静等率军数万屯永丰仓,守潼关,以备东面敌兵;世民率刘弘基、长孙顺德等部数万人攻取渭北。渊女平阳公主于柴绍赴太原后,归雩县别墅,散家财聚众起兵,与起兵于雩县山中之李神通及聚众于司竹园之西域商胡何潘仁联兵政克鄠县,众至七万。及渊渡河西进,平阳公主、李神通等各遣使迎接。世民军至渭北,平阳公主率精兵万余前与会师,营中号曰:“娘子军。”世民引兵趋司竹,李仲文、何潘仁、向善志等皆帅众归附,胜兵十三万,军令严整,秋毫不犯。隰城尉房玄龄谒世民于军门,世民一见如故,任为记室参军,引为谋主。大军所至皆下,吏民及各地武装“归之如流”。世民遣使请李渊会师长安战场,渊命建成选精兵趋灞上(今陕西西安东),世民率新附诸军北屯长安故城。十月,李渊至长安附近,诸军皆集,合二十余万。渊命建成攻东、南两面,世民攻西、北两面。十一月,建成部下军头雷永吉利用云梯首先登上城墙,诸军继之,遂克长安。

李渊进入长安,与民众约法十二条,悉除隋朝苛暴,迎代王侑继皇帝位,是为隋恭帝,改大业十三年为义宁元年,遥尊炀帝为太上皇。恭帝以渊为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进封唐王。“军国机务事无大小,文武设官位无贵贱,宪章赏罚,咸归相府”。义宁二年(618)四月,炀帝凶讯至长安,五月,隋恭帝禅位于唐,唐王即皇帝位于太极殿,国号唐,是为唐高祖,改元武德,仍都长安。罢郡置州,改太守为刺史。六月以世民为尚书令,裴寂为右仆射、知政事,刘文静为纳言,以隋民部尚书萧璃瑀为内史令,屈突通为兵部尚书。立建成为皇太子,世民为秦王,元吉为齐王。奉隋帝为酅(xī希)国公。万年县法曹孙伏伽上表曰:“隋以恶闻其过亡天下。陛下龙飞晋阳(617年五月晋阳起兵),远近响应,未期年而登帝位(618年五月隋恭帝禅位),徒知得之之易,不知隋失之之不难也。臣谓宜易其覆辙,务尽下情,凡人君言动,不可不慎。”渊览表大悦,擢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并颁示远近。

注释①《旧唐书》卷一八七上《夏侯端传》。

②《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一2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③《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一4页。

④《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2372页,中华书局1964年版。

⑤《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2373~2374页,中华书局1964年版。

⑥《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2375页,中华书局1964年版。

⑦《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2375~2376页,中华书局1964年版。

⑧《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二19~20页。

⑨《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2380页,中华书局1964年版。

⑩《旧唐书》五七《裴寂传》。

《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六2391页,中华书局1964年版。唐统一全国当起义浪潮席卷全国,隋朝统治行将灭亡之际,一些地主官僚乘机打出反隋旗号,纷纷组织地主武装,形成割据势力。唐朝建立后,即着手进行统一全国的战争。

俘杀薛仁杲薛举原为隋金城府(今甘肃兰州)校尉,家资钜万,交结豪猾,雄于西边。大业十三年(617)陇右(泛指今陇山以西地区)农民起义,四月,金城令郝瑗募兵数千,令薛举率领镇压。薛举及其子薛仁杲等乘郝缓置酒飨士之机,劫郝缓,举兵反隋,囚郡县官吏,开仓赈施饥民。薛举自称西秦霸王,改元秦兴。招集群“盗”,攻克袍罕(今甘肃临夏)。岷山羌族首领锺利俗古代皇帝率众二万归附,兵势大振。于是以薛仁杲为齐王,领东道行军元帅。宗罗元为兴王,为仁杲之副。分兵略地,攻克西平(治今青海乐都)、浇河(治今青海贵德)二郡,未几尽有陇西(治今甘肃陇西),众至十三万。七月薛举自称秦帝,立其子仁杲为皇太子。遣仁杲攻克天水(今属甘肃),自金城迁都天水。十二月薛举遣薛仁杲攻扶风(今陕西凤翔),唐弼率领的义军十万拒之。在薛举的招降下,唐弼杀其所立天子李弘芝,请降于薛举。薛仁杲乘其无备,袭破之,兼并其众十万,因而“举势益张,军号三十万,将图京师”①。

时李渊父子攻克长安不过一个月,立足未稳。薛仁杲率十万大军围攻扶风,意图争夺关中,对李渊构成严重威胁。李渊遣李世民率军西进应战,大破薛仁果,“斩首数千级,追奔至陇坻(陇山东面侧坡,在今陕西陇州以西南北一线)而还”。薛举深恐李世民越过陇山穷追不舍,因问左右:“古来天子有降事否?”黄门侍郎褚亮说:“蜀汉后主刘禅降魏侍晋,被封为安乐公,转祸为福,自古有之。”卫尉卿郝瑗说,汉高祖屡经奔败,卒成大业,“陛下奈何以一战不利,遽为亡国之计乎!”薛举自知失言,随声自解说:“聊发此问,试君等耳。”②扶风大捷沉重地打击了薛举,有力地巩固了长安的李氏政权。

扶风之役后,薛举东进之心不死,企图勾结突厥,再度谋取京师。

李渊父子面对东都王世充、马邑(今山西朔县)刘武周、朔方(今内蒙杭锦旗北)梁师都、武威(今属甘肃)李轨等几支武装力量群雄逐鹿的复杂形势,制定了先固根本,再取关东的战略方针。首先翦除西北方面的强敌,建立巩固的后方,然后再东面而争天下。故武德元年(618)四月,李渊派李建成、李世民东进中原,兵至东都城下。城中多欲为内应,李世民则说:“吾新定关中,根本未固,悬军远来,虽得东都,不能守也。”③遂引兵还长安。集中力量消灭直接威胁长安之薛举、薛仁杲父子。

武德元年(618)五月李渊称帝,六月薛举入侵泾州(今甘肃泾川北),进逼高椠(今陕西长武县北),游兵掠岐州(治今陕西凤翔)、豳州(治今甘肃宁县)。唐以秦王李世民为元帅,与长史刘文静、司马殷开山等率八总管兵以拒之,七月双方对垒于高上。时唐拥有关中、巴蜀和山西的广大地区,掌握着储备丰盛的长安府库和永丰粮仓,赤岸泽(在今陕西大荔县西南)牧监又供给了不少战马,关中、河东一带又是隋代府兵集中的地方。所以唐军在人力、物力、财力上都远超秦军。而且李渊进入长安后,与民约法十二条,尽除隋朝苛禁,唐统治区阶级矛盾初步得到缓和,唐军有比较巩固的后方。秦军的情况是:薛举父子据有的陇右地区是隋的牧监所在,又是隋防御突厥和吐谷浑的要地,民习战备,人务骑射,故秦军多精骑骁将,薛举父子即颇能征善战,因而秦军军锋锐盛。但陇右一带,民户寡少,经济落后,天水、陇西、金城等郡,隋盛时合计户数亦不过七万。新占地区,虽户口稍多,但地处前线,尚难严加控制。所以秦军人力、物力、财力皆感不足,难于持久作战。李世民知薛举军粮不足,意在速战,故下令军中“深沟坚壁,以老其师”④。时世民患疾卧病军营,委军事于刘文静与殷开山,并告诫他们:“薛举悬军深入,食少兵疲,若来挑战,慎勿应也。俟吾疾愈,为君等破之。”⑤刘文静、殷开山恐不出战为敌人所轻,竟陈兵于高坡西南,恃众轻敌而不设备。薛举以精锐轻骑从背后包抄掩袭,战于浅水原,唐军八总管皆败,士卒死者十之五六,大将军慕容罗元、李安远、刘弘基等被俘,薛举攻下高坡城,积唐尸封土其上,谓之京观。李世民引兵回长安,京师骚动,刘文静、殷开山皆被除名。

武德元年八月,薛举乘唐军新败,将帅并擒,京师骚动,拟进军直取长安。大军出发前,薛举突然病死。薛仁杲继位为秦帝后居于折坡城(今甘肃泾川东北)。唐再以秦王世民为元帅,出击薛仁杲。九月,唐军进临高坡,薛仁杲使宗罗元屡次挑战,李世民深沟高垒,坚壁不出。诸将请战,他说:“我士卒新败,锐气犹少;贼以胜自骄,必轻敌好斗,故且闭壁以折之。待其气衰而后奋击,可一战而破,此万全策也。”乃下令军中:“敢言战者斩。”⑥双方相持六十余日,十一月,薛仁杲粮尽,部将梁胡郎等率部投降。李世民知秦军已将士离心,令行军总管梁实率部扎营浅水原诱敌。秦将宗罗元,一直求战不得,见唐军出浅水原,大喜,全力进攻。梁实守险不出,人马断水数日,仍顽强抵抗。宗罗元急攻不下,士卒疲乏。李世民捕捉战机,复令右武侯大将军庞玉结阵于浅水原南,威胁敌阵右翼。宗罗元并军酣战,庞玉几不能支,李世民亲率大军突然出现于浅水原北,出其不意,宗罗元忙引兵迎战,但阵势已乱。李世民率骁骑数十冲入敌阵,唐军表里奋击,呼声动地,秦军大溃,斩首数千级。李世民率轻骑二千,驰追溃敌,有人说薛仁杲犹据坚城,不可轻进,他说破竹之势,绝不可失,否则溃兵入折坡城,薛仁杲抚而用之,就难于攻克了。遂追抵折坡城下。日暮,唐大军继至,四面合围。夜半守城秦军纷纷下城降唐。薛仁杲计穷出降。唐军俘获精兵万余人,男女五万口。李世民凯旋长安,薛仁杲被斩于市。是役为唐统一战争中第一个大战役。历时近一年,它的胜利,解除了唐王朝来自西北的威胁,消灭了争夺关中的对手。

败逐刘武周大业十三年(617)二月,马邑(今山西朔县)鹰扬府校尉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开仓赈济饥民,驰檄降服境内属城,收兵得万余人,武周自称太守,遣使附于突厥。三月,袭破楼娄烦郡(治今山西静乐)占据汾阳宫,以隋宫人贿突厥始毕可汗。始毕可汗报以战马,兵势益振,又攻陷定襄(治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突厥立刘武周为定杨可汗⑦,赐以粮头纛(dào道,又读dú毒,古军队大旗)⑧。刘武周即皇帝位,改元天兴。继而围克雁门(今山西代县)。宋金刚原为易州(今河北易县)农民军首领,有众万余,与魏刀儿相结。武德元年(618)窦建德打败魏刀儿,宋金刚率部救援,战败,率众四千投奔刘武周。得武周重用,委以军务,并纳武周之妹为妻,宋金刚建议刘武周“入图晋阳,南向以争天下”⑨。武德二年(619)四月,刘武周引突厥兵南下,兵锋甚盛,占领榆次(今属山西),包围并州(治所晋阳,隋改太原、今山西太原西南)为齐王李元吉击退。五月刘武周攻陷平遥(今属山西),六月,宋金刚率兵二万攻并州、刘武周攻陷介州(隋末以平遥、介休置介休郡,武德元年改介州,治介休,今属山西)。唐遣左武卫大将军姜宝谊、行军总管李仲文击刘武同,中伏兵,大败于雀鼠谷(在介休西南),姜宝谊、李仲文皆被俘,既而逃归。九月右仆射裴寂率兵攻宋金刚,大败于介休东南度索原,唐兵失亡略尽,裴寂逃回晋州(今山西临汾)。刘武周进逼并州,留镇太原的齐王李元吉身为并州总管,连夜携妻妾逃回长安,太原失守。李渊惊呼:“晋阳强兵数万,食支十年,兴王之基,一旦弃之。”⑩宋金刚又拔晋州,陷龙门(今山西河津),逼绛州(今山西新绛),十月打下浍州(今山西翼城),军势锐盛,关中大震。裴寂无将帅之才,唯知驱赶民众入城堡焚去积蓄,民众惊扰,夏县(今属山西)民吕崇茂聚众响应刘武周。河东大部城镇,均落刘武周之手,唐仅保有晋西南一隅之地,李渊忙颁手敕:“贼势如此,难与争锋,宜弃河东之地,谨守关西而已。”李世民上表说:“太原王业所基,国之根本,河东殷实,京邑所资。若举而弃之,臣窃愤恨。愿假精兵三万,必能平殄武周,克复汾晋。”于是发关中丢增益世民所部,使击刘武周,李渊亲自为之送行。

武德二年(619)十一月,李世民率军自龙门乘坚冰东渡安河,进驻柏壁(今山西新绛西南)、与屯驻浍州的宋金刚军主力对垒相持。时河东州县,为宋金刚掳掠一空,民情慌乱,无从征敛,军粮不足。世民一反裴寂所为,晓喻民众,安抚人心,号召复业,民众莫不归附,然后收其余粮,以充军食。

当时形势是刘武周军起于代北边防要地,“人性劲悍、习于戎马”,战斗力强,又乘战胜余威,士气旺盛。加之得突厥支持,军锋锐盛。晋阳府库充实,刘武周占据晋阳掌握着充足的仓粮库绢。但刘武周、宋金刚勾结突厥,难得人民拥护,深入河东,就地筹粮异常困难,大部军粮皆远自晋阳输运,山重峰险粮道极不安全。唐军在屡败之余,士气低沉。但唐王朝除拥有关中、巴蜀,又得陇右、河西,后方更为巩固。人力、物力、财力优于刘武周,而柏壁距关中不过百里之遥,粮运极其安全,特别是李渊晋阳起兵后,在河东比较注意军纪,此番交战在河东就地征粮比较容易。

十二月唐将李孝基、于筠、独孤怀恩和唐俭攻夏县,宋金刚遣尉迟敬德合吕崇茂大破唐军,李孝基等四将俱没。尉迟敬德将还浍州,李世民遣殷开山、秦叔宝邀击于美良川(在今山西夏县北),大破之斩首二千余。尉迟敬德复引骑兵援据守蒲坂(今山西永济北)的旧隋将王行本,李世民自将步骑三千夜趋安邑(今属山西),敬德仅以身免,世民复归柏壁。诸将皆请同宋金刚决战,世民说:“金刚悬军千里,深人吾地,精兵骁将,皆在于此。刘武周自据太原,专倚金刚以为捍蔽。金刚强众,内实空虚,虏掠为资,意在速战。我坚营蓄锐,以挫其锋;分兵汾、隰,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走。当待此机,未宜速战。”坚持“坚壁挫锐”之计。

所谓汾、隰,“汾”即汾州、浩州,隋之西河郡,治所在隰城(今山西汾阳);“隰”即隰州,治今山西隰县。刘武周大军南下后,晋州以北城镇只浩州仍在唐军之手,而浩州控晋阳至晋西南交通要冲,对刘武周军运粮线威胁极大。李世民遣刘弘基、张纶进逼西河,牵制进攻浩州的敌军。武德三年(620)三月,刘武周攻浩州,被李仲文击败,俘斩数千;张纶又败刘武周于浩州,俘斩千余人。宋金刚部深人晋西南,僵持五月余,始终不得与唐军主力决战,士气逐渐下落。浩州唐军又渡过汾水,消灭刘武周的护运部队,占领平遥,介休之间的张难堡(今张兰镇),汾水东侧的运粮线又被切断。四月宋金刚被迫北撤。

李世民见敌军北撤,战机已至,立即率军尾追不舍。至吕州(即霍邑今山西霍县),大破敌军寻相部,乘胜逐北,一昼夜行军二百余里,战斗数十回合。至高壁岭,士卒饥疲,都将谏请驻兵以待军粮与后继部队,然后继进。李世民说:“功难成而易败,机难得而易失,必乘此势取之。”豫策马而进,将士虽一昼夜未得进食,但亦不复言饥,继续前进。至雀鼠谷,追及宋金刚,“一日八战,皆破之,俘斩数万人。夜,宿于雀鼠谷西原,世民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矣,军中只有一羊,世民与将士分而食之”。继引兵追至介休,宋金刚尚有兵两万,在城西布阵,南北亘七里,欲背城决死一战。李世民命李世勣、程咬金、秦叔宝攻其北翼,翟长孙、秦武通攻其南翼。两翼唐军出战不利,李世民自率精骑三千冲其阵后,大败宋金刚,斩首三千余,追之数十里,至张难堡,与浩州唐守军会师。尉迟敬德以介休降唐,李世民大喜,重用之为杏一府统军。刘武周闻宋金刚全军溃败,大惧,弃并州率五百骑北奔突厥,宋金刚收其余众拟再战,但已众莫肯从,指挥失灵,亦率百余骑进入突厥。李世民入晋阳,刘武周所占唐河东州县,全部收复,并进据代北一带。时“河东士庶歌舞于道,军人相与为《秦王破陴乐》之风”,以颂扬秦王功业,后此曲编入唐乐府。时李世民年仅二十四。刘武周之翦灭,为唐挺进中原统一全国,解除了后顾之忧,为统一战争中之重大事件。未几刘武周、宋金刚分别欲逃回其起兵处马邑与上谷,皆为突厥所杀。

迫降王世充王世充原为隋江都郡丞,因镇压起义有功,顿得炀帝宠任,升为江都通守。大业十三年(617),受命率江淮劲旅与各路兵马同赴东都,共讨李密。炀帝诏诸将皆受涿郡留守薛世雄节度。九月诸军会于东都,薛世雄已为窦建德击溃,炀帝诏诸军皆受世充节度。东都守军屡遭瓦岗军重创,不敢复出。大业十四年亦唐武德元年(618)五月,炀帝凶讯至东都,留守官奉越王杨侗即皇帝位,改元皇秦。以段达、王世充为纳言,元文都、卢楚为内史令与皇甫无逸等七人,共掌朝政,时人号为“七贵”。王世充受封为郑国公。宇文化及拥兵北上,六月,李密向东都乞降,皇秦帝令李密先平化及,然后入朝辅政。王世充不满以朝廷官爵与李密,由是与元文都、卢楚有隙,七月李密大败宇文化及,东都皆喜,独王世充激其部下反对李密,元文都与卢楚等谋诛之。王世充勒兵攻人宫城,杀元文都、卢楚等,被任命为左仆射、总督内外诸军事,掌掺尔都政权。李密将入朝,闻元文都等已死,乃止。九月,王世充乘李密与宇文化及大战后劲卒良马多死,出兵击败李密,得李密将卒十余万。皇秦帝以世充为太尉、尚书令、总督内外诸军事。世充专总朝政,事无大小,皆入太尉府,台省监署,莫不寂然。武德二年(619)三月,又受命为相国,假黄钺、总百揆,进爵郑王,加九锡。四月王世充逼皇秦帝禅位于郑,入宫即皇帝位,国号郑,改元开明。

李密降唐后,唐以淮南王李神通为山东道安抚大使,率部出关招抚李密旧部。时徐世勋据李密旧境,在魏征劝说下应命归唐,开仓运粮供李神通军。唐以徐世勋为黎州总管,赐姓李氏。唐在关东声势渐震。武德二年(619)十月窦建德攻克黎阳,俘李神通、魏征,徐世勋亦降。王世充乘机夺取了唐在河南的一部份土地。唐军主力正与刘武周决战,无力东援,关东之地全部丧失。

武德三年(620)五月,李世民平刘武周后回到长安。七月,李渊命李世民统诸军东击王世充。时黄河流域形成唐、郑(王世充)、夏(窦建德)三方鼎峙之局面。唐欲统一全国,必先统一北方,郑、夏是其必须解决的两大势力。王世充据守坚城,洛阳防卫严密,一时难以攻破。但他原为炀帝亲信,镇压农民起义起家,郑政权直接继承隋政权,因而其统治集团不得人心,得不到人民的支持,郑政权统治内部,矛盾颇深,一部分关陇军事贵族一直倾向于唐。投降过来的李密旧将,如秦叔宝、程知节、罗士信等先后降唐。郑政权控制的州县亦不巩固,一旦看到唐朝占有优势,大部会倒向唐方。王世充的主力由江淮排手组成,善于防守,不善于进攻,而东郡距新安(今属河南)前线,不过百里之遥,全部暴露在唐军面前。唐朝方面在消灭薛仁杲和刘武周之后,关中更加巩固,后方地区扩大,后顾无忧,可大力翦除关东群雄,军事上完全转入主动的局面。武德三年(620)七月,又在关中进行了一项重要改革:“初置十二军,分关内诸府以隶焉。每军将副各一人,取威名素重者为之,督以耕战之务。”把军事和生产结合起来,有利于前方兵员的补充和粮秣的供应。而唐在屡胜之后,士气较高。唐、郑相较,唐军居于优势地位。

七月,李世民至新安,王世充选所属诸州镇骁迤勇集中洛阳,分遣其兄弟子侄防守洛阳五城,及洛阳外围的襄阳(治今河南叶县南)、虎牢(在今河南荥阳汜水镇)、怀州(今河南泌阳)等要地,自己统率步骑三万,以抗唐军。李世民亲率大军进行攻坚战。唐军围慈涧(今河南新安东),王世充率兵三万救之。李世民率轻骑与之猝遇被围,苦战退敌,世民还营,尘埃覆面,军不复识。次日唐军五万攻克慈涧,王世充逃回洛阳。李世民部署兵力围攻洛阳,自率大军屯驻洛阳以北北邙山,连营以逼洛阳,遣史万定自宜阳(今河南定阳西)南据龙门(在洛阳南),遣刘德威自太行东围河内(怀州今河南泌阳),遣王君廓自洛口(洛水人黄河之口在今河南巩县东北,有洛口仓)切断王世充粮道,遣黄君汉自河阴(今河南孟津东北)攻回洛城(洛阳故城北七里)。八月在洛阳西宛青城宫隔水对话中,王世充对李世民说:“唐帝关中,郑帝河南”,“相与息兵讲好,不来亦善乎!”世民使宇文士及答曰:“奉诏取东部,不令讲好也。”八九两月中黄君汉克回洛城,降其堡聚二十余;刘德威人怀州外郭,下其堡聚;史万宝进军甘棠宫(即显仁官在今河南宜阳附近);王君廓循地东至管城(今河南郑州),郑属河南郡县相继降唐。至武德四年(621)二月,唐军已据管城,阳城(今河南登封东南告成镇)亦降唐;王世充太子王玄应率兵数千自虎牢运粮入洛阳,被唐军消灭,玄应仅以身免,既而唐军攻克虎牢;王世充侄王秦弃河阳(今河南孟县南)遁走,部将以城降;怀州刺史陆善宗以城降;保据洛口的单雄信亦遁去,洛阳外围据点多入唐军之手。于是李世民移军洛阳西宛之青城宫,壁垒未立,王世充率大军两万出战。李世民先令屈突通率步兵五千渡水击之,然后自行骑兵南下,与步兵配合力战。为探明敌阵厚薄,李世民率精骑数十冲入敌阵,直穿其背,所向披靡,杀伤甚众,其战马中流矢倒毙,从者以己之坐骑授之,终于冲出敌阵。激战自晨至午,郑军始退,世民纵兵追抵城下,俘斩七千人,遂围洛阳宫城。王世充虽婴城自守,不敢复出,但洛阳城守御极严,“大石包飞石重五十斤,掷二百步,八弓弩箭如车辐,镞如巨斧,射五百步”。李世民昼夜围攻,旬余不克。唐将士疲弊请求班师,李世民说:“今大举而来,当一劳永逸。东方诸州已望风款服,唯洛阳孤城,势不能久,功在垂成,奈何弃之而去!”于是下令军中:“洛阳未破,师必不还,敢言班师者斩!”三月,洛阳于久围之后,城中缺粮,绢一匹只换粟三斤,布十匹换盐一升,百姓吃草根树叶皆尽,竞相澄取浮泥拌米屑作饼食之,人人皆病,死者相枕于道。瓦岗军攻人东都外郭时,居民迁入宫城三万家,至是减至三千家攻克洛阳已指日可待。正当此关键时刻,窦建德军十余万,西救洛阳陷管州荥阳(今属河南),水陆并进,泛舟运粮,沿河西上,抵达成皋(今河南汜水)之东原。形成对围城唐军阵后的严重威胁。

初郑夏二国交恶,不通信使,至唐军逼洛阳,王世充遣使求救于窦建德。夏中书侍郎刘彬建议说:“唐得关西,郑得河南,夏得河北,共成鼎足之势。今唐兵临郑,自秋涉冬,唐兵日增,郑地日蹙,唐强郑弱,势必不支,郑亡,则夏不能独立矣。不如解仇除忿,发兵救之,夏击其外,郑攻其内,破唐必矣。唐师即退,徐观其变,若郑可取则取之,并二国之兵,乘唐师之老,天下可取也。”窦建德采纳其建议,致书李世民,请退军潼关,返还郑国土地,复修前好。世民不答,至是见洛阳危急,乃出兵。世民集将佐议对策,萧瑀、屈突通、封德彝等认为:唐兵已疲弊,王世充据守坚城,难于立克,窦建德乘胜而来,不易抵挡,与其腹背受敌,不如退保新安,再图后举。郭孝恪、薛收等认为:王世充据东都府库,拥江淮精兵,唯缺粮草,故困守待毙。如坐视郑夏合兵,运河北之粟供应洛阳,必将使战争延续统一无期。宜继续围困洛阳,分兵东据成皋,以拒窦建德,夏兵一破,洛阳可不攻自下。李世民当机立断,采纳郭孝恪等人的主张,命齐王李元吉领兵围守东都,自率精兵三千五百人,驰赴虎牢关,扼止窦建德西进。

时双方形势:窦建德政治清明,深得河北人民爱戴,后方巩固,粮运亦较便利。但河北、山东农民不习鞍马,骑兵不及唐军精锐。唐军有洛阳的后顾之忧,对夏作战,利于速决,不利于持久。李世民抵虎牢次日即率精骑五百,出虎牢东二十余里,侦察敌营,沿途布留伏兵,最后只余四骑,直抵距夏军营三里处,引夏军五六千骑追入伏中,伏兵奋击,重创夏军,俘其骁将殷秋、石瓒等,斩首三百余。双方相持一月,建德数战不利,唐军又抄其粮运,俘其大将军张青特。其部下凌敬建议:大军渡河攻取怀州、河阳(今河南孟县南),越过太行山,乘虚入上党(今山西长治),”(在(汾州治今山西汾阳)晋(晋州治今山西临汾),趋蒲津(在今山西永洛蒲州境)。既可避实击虚拓河东之地,可震骇关中,解洛阳之围。窦建德以郑亡在旦夕,舍之而去是畏敌弃信,一心与唐决战。李世民侦知“建德伺唐军刍尽,牧马于河北,将袭武牢”。五月一日李世民北渡黄河,军看形势,留马千余匹,诱建德主动出战。次晨建德果全军出动,陈兵汜水,南北二十里,鼓行而进。李世民见夏军喧嚣而来,无严格纪律,逼城而阵,有轻敌之心,乃按兵不出,待其“勇气自衰,阵久卒饥,势将自退,追而击之”。夏军布阵,自清晨至中午,士卒饥倦,皆坐列,又争饮水,迟疑欲退。时唐军牧于河北的群马已调回,李世民乃下令出击,自率轻骑当先,大军继之,东涉汜水,直逼夏阵。建德群臣正进行朝谒,唐骑突然出现,建德急召骑兵拒之。骑兵阻于朝臣不得过,建德令朝臣退去,进退之间,唐兵已至。世民率骑兵所向披靡,诸军大战,尘埃涨天。世民率程知节、秦叔宝等,卷旗突人敌阵,出其阵后,张出旗帜,建德将士见阵后唐旗飘扬慌乱大溃。追奔三十里,阵亡三千余,建德坠马被俘,壮士皆溃去,所俘五万人,世民即日遣散史还乡里。

虎牢战后,世民回师攻洛阳,囚窦建德等至城下。王世充见大势已去,召诸将议突围,南走襄阳,诸将以为所恃者唯有夏王,夏王一败,虽突出重围终必无成。王世充遂率其太子群臣二千余人以洛阳降。

是役自武德三年(620)七月开始至武德四年(621)五日结束,历时十月,是唐统一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唐军一举镇压窦建德,削平王世充,为全国统一奠定基础。

俘斩刘黑闼刘黑闼清河漳南(今河北故城东北)人,少时与窦建德为友,隋末参加起义,从郝孝德加入瓦岗军。瓦岗军失败,他为王世充所俘,世充任为骑将,使其守新乡(今属河南)。李世随攻新乡,俘黑闼献于窦建德,建德署为将军,赐爵汉东公。

武德四年(621)五月窦建德失败被俘,建德妻曹氏与左仆射齐善地率数百骑退至洛州(今河北永年),余众欲立建德养子为主,征兵继续抗唐。独齐善行以为不可,他说以夏王之英武,士马之精强,一朝被擒,易如反掌,今丧败如此,不若请降于唐,欲得缯帛者,当散府库之物,不得扰民。于是运府库存帛数十万段,散发给将卒。凡三昼夜始尽。然后与右仆射裴矩率百官,奉建德妻曹氏及传国玺并所得珍宝降乎唐,建德之地悉平。七月,李世民至长安,斩窦建德于市。唐官吏严厉惩处建德旧部,“以法绳之,或加捶挞,建德故将皆惊惧不安”。适逢李渊下令征建德故将范愿、董康买、曹湛及高雅贤等赴长安,“范愿等相与谋曰:‘王世充以洛阳降,其下骁将公卿单雄信之徒皆被夷灭,我辈若至长安,必冠保全之理。且夏王往时擒获淮安王,全其性命,遣送还之。唐家今得夏王,即加杀害,我辈残命,若不起兵报仇,实亦耻见天下人物。’于是相率复谋反叛”。为此同赴漳南见建德故将刘雅,欲推他为首,刘雅说:“天下适安定,吾将老于耕桑,不愿复起兵!”时刘黑闼隐居漳南,以种霁为业,范愿等往告其谋,推之为王。黑闼杀耕牛同饮定计,聚众得百余人,七月起兵袭据漳南县城。

古代人物唐置山东行台于洛州,以淮安王李神通为行台右仆射,统兵镇压刘黑闼。九月李神通率兵五万与刘黑闼战于饶阳(今属河北)城南,唐军大败,士马军资失之三分之二,黑闼兵势大振。十一月刘黑闼陷定州(今河北定县),俘定州总管李玄通,黑闼爱其才,欲用为大将,玄通引刀自刺,破腹而死。十二月,黑闼率兵数万,进逼宗城(今河北威县西),黎州总管李世勣弃城走保沼州(今河北永年东南),黑闼追击,杀步卒五千人,世勣仅以身免,黑闼入洛州。另外先后杀屯卫将军王行敏、魏州总管潘道毅,败右武卫将军张士贵、左武卫将军秦武通。先后陷俞县、历亭、瀛州、观州、冀州、相州、黎州、卫州、邢州、赵州。建德将卒争杀唐官吏以应之,半岁之间尽复建德旧境。武德五年春正月,刘黑闼自称汉东王,定都洛州,改元天造。以范愿为左仆射,董康买为兵部尚书,高雅贤为右领军,窦建德时文武百官悉复本位。其设法行政悉仍建德之旧,而攻战勇决则过之。又遣使北连突厥,屡败唐军。刘黑闼起兵后,已归附唐朝的徐圆朗亦据兖州(今属山东)起兵响应,黑闼以圆朗为大行台元帅,兖、郓等八州皆应之。河北、中原形势为之突变。

武德四年(621)十二月,唐高祖命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率大军东击刘黑闼。武德五年春正月李世民复取相州(今河南安阳),进军肥乡(今属河北),列营于沼水(即沼河,在今河北南部)之上,唐幽州总管李艺率兵数万南下配合,在鼓城(今河北晋县)大败黑闼兵,俘斩八千人。洛水(城在今河北曲周南)降唐,李艺取定、栾、廉、赵四州与李世民会合。二月刘黑闼陷沼水城,唐名将罗士信战死,李世民再拔沼水城。三月李世民、李艺屯兵沼水南北与刘黑闼兵对峙,黑闼屡挑战,世民坚壁不应,别遣奇兵断其粮道。时黑闼自冀、贝、沧、瀛等州水陆运粮,舟车俱进,遭唐将程名振邀击,“尽毁其舟车”。双方相持于沼水一带凡六十余日,世民估计黑闼粮食用尽,必来决战,于是使人筑堰挡水于沼水上流,嘱以待下流战起即决堰放水。黑闼果率步骑二万南渡沼水,逼唐营布阵。世民自率数骑击败其骑兵,乘胜践踏其步兵,黑闼率众进行殊死战,自中午至黄昏,势渐不支,遂与范愿等二百骑奔突厥。余众不知,仍在拼死格斗,时上流决堰,沼水猛涨,深丈余,黑闼兵大败,斩首万余级,溺死数千人,河北悉平。世民引兵攻徐圆朗,下十余城。七月,班师,使淮安王李神通等继攻徐圆朗。

刘黑闼奔突厥后于当年六月引突厥寇山东,七月至定州。其故将曹湛、董康买等聚兵响应。以淮阳王李道玄为河北道行率总管以讨之。九月,黑闼陷瀛州(今河北河间)。十月诏齐王李元吉讨刘黑闼于山东。淮阳王李道玄率兵三万攻刘黑闼于下博(今河北深县南),大败,为黑闼所杀,李世民为之流涕。李道玄之败,山东震骇,沼州总管庐江王李援弃城西走,州县皆叛附于刘黑闼,旬日间黑闼尽复故地,进据洛州。李元吉畏避黑闼,不敢进军。

十一月诏太子李建成率军讨刘黑闼,魏征对太子李建成说:“前破黑闼,其将帅皆悬名处死,妻子系虏;故齐王之来,虽有诏书赦其党与之罪,皆莫之信。今宜悉解其囚俘,慰谕遣之,则可坐视离散矣!”建成采纳其建议,实行安抚政策,争取人心,安定社会。农民在近二十年战争之后,希望恢复生产,过安定生活。黑闼失去群众支持,军中食尽,众多逃亡,在与唐军交战中大败,与数万骑亡去,武德六年(623)正月被俘,牺牲。山东悉平。二月徐圆朗山穷水尽,与数骑弃兖州出走,为野人所杀,其地悉平。

注释①②《旧唐书》五五《薛举传》。

③《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元年。

④《旧唐书》五五《薛举传》。

⑤《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元年。

⑥《旧唐书》五五《薛举传附薛仁果传》。

⑦据赵翼《陔余丛考》卷一五载:“‘定杨’、‘平杨’,皆取平定杨氏(隋帝)之义。”

⑧旧史称突厥本狼种,牙门建狼头纛以示不忘本。

⑨《旧唐书》五五《刘武周传》。

⑩《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二年。

《隋书》卷三○《地理志中》。

《册府元龟》四五《帝王部·谋略》。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三年。

[唐]刘悚《隋唐嘉话》18页,中华书局1979年10月第一版。

古代帝王赐给有大功或有权势的诸侯大臣以九种礼物,即车、马、衣服、乐器、朱户(门上加朱漆)、纳陛(一说纳,内也,谓凿殿基为陛,不使露也,一说纳陛者致于殿两阶之间,便其上殿)、虏贲百人、铁钺(同斧钺)、弓矢、柜鬯(jùchǎn古代用黑黍和香草酿造的酒,用于祭祀降神)。参阅《资治通鉴》1148页。王莽篡汉之前先加九赐。嗣后禅位者多效为之。

《唐会要》卷七二《京城诸军》。

宝城(即皇城)、南城(在皇城之南)、东城(在皇城之东)、含嘉城(即含嘉仓城,在皇城东北)、曜仪城(在皇城与宫城北)。参阅《资治通鉴》5886页。余扶危、贺官保:《隋唐东都合嘉仓》11页。文物出版社1982年第一版。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三年。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四年。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三年。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四年。

《旧唐书》卷五五《刘黑闼传》。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四年。

《旧唐书》八三《程名振传》。

《资治通鉴》唐高祖武德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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