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大繁荣——杜伏威、辅公祏的江淮军

杜伏威、辅公祏起义是在大业九年（613年）底。杜伏威是齐州章丘（今山东章丘）人，由于其“家贫无以自给”，遂和有“刎颈之交”的辅公祏聚众起义。在和官军作战时，他非常勇敢，“出则居前，入则殿后”，从而受到群众的拥护和爱戴，很自然地成了领袖人物。

在江淮一带活动的杜伏威、辅公祏领导的起义军，也打败了隋军的进攻，收编了许多小股起义军。618年初，他们的势力发展到长江沿岸，直接威胁到了杨广正在巡游的江都。

杜伏威（？—624年），少时落拓不羁，不事生产，家境极为贫困。辅公祏（？—624年），齐郡临济（今山东济阳东章丘西北）人，家境同样贫苦。杜伏威与辅公祏，少年时就交谊很深，常共率乡里伙伴，劫富自给，或接济贫苦人。那时，辅公祏姑家因以牧羊为业，辅公祏就暗地里多次送羊给杜伏威，辅公祏姑家认为他们在偷盗羊只，举报了他们，官府为此缉捕很急，杜伏威与辅公祏便逃脱在外，聚众起义。那时，杜伏威只有16岁，并且很勇敢，每次战役，“出则居前，入则殿后”。所以部众都很佩服他，推他做起义军首领。

当时山东人民苦于隋炀帝的征役，王薄、左君行等首先起义于长白山。隋大业九年（613年）十二月，杜伏威与辅公祏率起义队伍反上长白山，与左君行的起义军会合。但杜伏威与辅公祏并没有得到左君行的重视。他们便离开长白山南下，辗转到达淮南，自称将军。当时下邳（今江苏宿迁东南）有苗海潮部起义军，杜伏威派辅公祏前去对苗海潮说：“今同苦隋政，各兴大义，力分势弱，常恐见擒，何不合以为强，则不患隋军相制。若公能为主，吾当敬从，自揆不堪，可来听命，不则一战以决雄雌。”苗海潮不敢违抗，便率众归附了杜伏威。辅公祏这次逼成苗海潮就附后，在起义队伍中的威望日隆。由于他与杜伏威是好友，又年长，杜伏威常以兄称之，起义军中也呼辅公祏为“伯”，对辅公祏的敬畏程度不亚于杜伏威。慢慢地，杜伏威心中便有了芥蒂。为了削弱辅公祏的威势影响，杜伏威在与苗海潮合军后，就以自己的养子阚稜为左将军、王雄诞为右将军，而推辅公祏为仆射，名为尊崇，实际上架空了辅公祏。从此，辅公祏与杜伏威两人之间便有了隔阂。

不多日，江都留守派校尉宋颢领兵攻击杜伏威，杜伏威佯为败走。将隋军诱入芦苇丛中，顺风纵火，把陷入沼泽中的隋军全部烧死。海陵（今江苏泰州）义军首领赵破陈听说杜伏威兵少，有些轻视他。派人要求杜伏威合并过去。杜伏威叫辅公祏领兵在外待变，自己带了10来个人抬着牛、酒去见赵破陈。赵破陈很高兴，把杜伏威请进营帐中，召集所有头领，纵酒高会。杜伏威突然在酒席上杀死了赵破陈，在座的人惊慌不及救，杜伏威又接连杀了几十个，辅公祏的兵及时赶到，便把赵破陈的部众合并过来，共有几万人，势力更强了。

大业十一年，起义军李子通部1万来人，也从长白山到达淮南，和杜伏威部联合。杜伏威选军中壮士养为假子，凡30余人，以王雄诞、阚稜最为强勇。不久，李子通要谋杀杜伏威，派兵袭击，杜伏威受重伤落马，王雄诞背负他逃到芦苇丛中，收集散兵，重整旗鼓。隋将来整乘机进攻，黄花轮一战，杜伏威大败，又被重创。部将西门君仪的妻子王氏，勇而多力，背负杜伏威逃走。王雄诞率壮士10余人随行保卫，与隋兵力战，才得脱险。杜伏威收集余兵8000人，在盐城（今属江苏）歼灭了隋将公孙上哲的军队。

大业十三年（617年），隋炀帝又派右御卫将军陈稜带精锐部队8000人进攻起义军。陈稜慑于杜伏威军的威力，闭壁不战，不敢正面进攻。杜伏威为了激怒陈稜，派人送去一套妇人衣服，说陈稜怕死不战，并致书称他是“陈姥”。陈稜恼羞成怒，率全军士倾巢而出。杜伏威身先士卒，农民起义军奋力冲杀，隋军全线溃乱，陈稜仅以身免。杜伏威乘胜破高邮（今江苏高邮西北），引兵渡淮，据有历阳（今安徽和县），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分遣诸将掠取属县，江淮间义军纷纷归附。杜伏威常选敢死之士5000人，称为“上募”，待遇优厚，与同甘苦。每有攻战，使上募先击。战斗完了，查看背上受伤的就杀掉，因为这种人是“退而被击”的。所获资财，都赏给战士。士卒有战死的，把他的妻子殉葬，“故人自为战，所向无敌”。杜伏威领导的这支队伍也就成了江淮一带力量最强大的起义队伍了。

宇文化及杀了隋炀帝后，以杜伏威为历阳太守，杜伏威不受。仍上表于东都洛阳，皇泰帝（即越王侗）以杜伏威为东南道大总管，封楚王。不过，当时隋朝的统治已经分崩离析，越王侗并不能支配杜伏威，所以，事实上杜伏威的起义军仍然是一支独立活动的力量。

武德二年（619年）九月，唐高祖遣使招抚杜伏威，杜伏威请降。唐高祖以杜伏威为扬州总管、东南道行台尚书令，封楚王。逾年又以为使持节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扬州刺史、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淮南道安抚大使，进封吴王，赐姓李氏。以辅公祏为行台左仆射，封舒国公。

武德三年（620年），大江南北已展开了错综复杂的斗争。陈稜（据江都）、沈法兴（据毗陵，今常州）既已为李子通（据海陵）击溃，杜伏威（据历阳）遣辅公祏将卒数千攻李子通。辅公祏渡江攻下丹阳（今南京），进屯溧水（今属江苏），大败李子通。李子通弃江都保京口，江西之地尽入于杜伏威。杜伏威徙居丹阳，从此“进用人士，大修器械，薄赋敛，除殉葬法，其犯奸盗及官人贪浊者，无轻重皆杀之”。采取了一些强化政权、安定社会的措施。

武德四年（621年）冬，杜伏威遣王雄诞进攻李子通，李子通迎战于苏州，大败，退保杭州。王雄诞追败李子通于城下，李子通穷蹙请降，杜伏威执送长安。王雄诞又破汪华于歙州（今属安徽），于是杜伏威“尽有江东淮南之地，南接于岭，东至于海”，成为南方最大的力量。

武德五年（622年），唐高祖既平河南、河北，遣使征杜伏威入朝。杜伏威“俯首应诏，不悦于躬”。时李世民新平刘黑闼，进攻徐圆朗，声震淮泗，杜伏威心怀畏惧，又经李百药等劝说，终于西行入朝。唐拜杜伏威为太子太保，仍兼行台尚书令，留居长安，位在齐王李元吉上，以示尊宠。这年7月，杜伏威到了长安。

杜伏威降唐后，中原的农民起义军相继失败，全国农民战争接近尾声，辅公祏对此十分焦虑。杜伏威被召居唐都长安。临行前，他对辅公祏和王雄诞说：“我到长安，若有官职，你们也可同去，否则，便不要放下武器。”又单独告诫王雄诞，要他监督辅公祏。那时，杜伏威已隐约感到，他走后，辅公祏必反。杜伏威赴京，长期没有音讯。辅公祏便借王雄诞卧病之机，假托杜伏威来信让他举事反唐。

武德六年（623年）七月到八月间，辅公祏杀掉王雄诞，发动了第二次起义。很快，辅公祏便在丹阳（江苏南京）称帝，国号宋，年号天明，聚众10余万，设置政权机构和文武百官，任协同他起事的左游仙为兵部尚书、东南道大使、越州总管，镇守会稽（浙江绍兴）；以江州农民起义军首领张善安为西南道大行台，联合起来共同反唐。他增修军械，储备粮食。在准备充分后，一方面，派大将徐绍宗攻海州，陈正通攻寿阳；另一方面，派张善安出兵北伐，扼制长江中游。使几近沉寂的隋末、唐初农民战争，又出现了兴旺的苗头。

辅公祏举兵反唐，唐高祖命襄州道行台尚书左仆射赵郡王李孝恭、岭南道大使李靖、齐州总管李勣（原名徐世勣）等，分别进军淮南，镇压辅公祏。

武德七年（624年）二月杜伏威暴卒。死因是杜伏威“崇尚佛理”，尤信道教，“好神仙长年术”，服食云母中毒。那时，辅公祏早在丹阳起兵反唐，诈称杜伏威之命，以蒙蔽部众。唐将李孝恭既平辅公祏，把辅公祏的反书送给唐廷，高祖信以为真，乃夺杜伏威官爵，没收家产。唐太宗即位，知道杜伏威蒙受冤屈，恢复了他的官爵，并以公礼成葬。这年3月，唐军攻破丹阳，辅公祏战败，出走途中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