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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思史——奥克苏斯双轮战车模型

历史大观园 古典时期 2020-07-01 20:05:53 0

博物思史——奥克苏斯双轮战车模型

黄金模型,发现于阿富汗与塔吉克斯坦边境,奥克苏斯河附近

公元前五百年至公元前三百年

公元前五世纪,全世界的社会都开始清楚地表达对自己与他人的认识。他们发明制定了一些如今被我们称为治国方针的政策。这一时代被后世称为“思想帝国时期”。两千五百年前,波斯是世界上的超级大国,其治国方针与过去的所有帝国都大不相同。正如埃克塞特大学波斯与伊朗研究中心主任迈克尔·阿克斯沃西所说,从前的帝国大都赤裸裸地建立在强权即真理的基础之上,而波斯帝国的理念则是外柔内刚。

我们将通过这辆由四匹金马拉着的黄金战车来探索这一古老帝国。很容易想象一辆这样的马车行进在伟大的波斯帝国的道路上。车上有两个人,一个手持缰绳的站立马夫,以及一个身形要大得多、显然十分重要的乘客,坐在一旁的长凳上。他很可能是一位高级官员,代表波斯国王去巡视由他所管理的偏远省份。

这一模型的发现地确实极为偏远,位于帝国的最东边,靠近现代阿富汗与塔吉克斯坦的边界。与它一同被发现的还有无数金银器物,被称为奥克苏斯宝藏,在超过一百年的时间内,一直是大英博物馆最重要的收藏之一。

这辆精致的马车十分适合在掌上把玩,它也许曾是贵族子弟的一件玩具。但这一点无法确定,也可能它是献给神灵的供品,用于祈福或还愿。但不管当时意义如何,如今它都能让一个古老帝国在我们的脑海里浮现。

这是一个怎样的帝国?在伊朗的设拉子城北部约七十英里,有一座矮小的驼色山丘,周围是平坦多风的平原。在平淡无奇的景观之中,有一座建于大型石底、带有六级巨大台阶的建筑,如同一间带山墙的隐士小屋,占据了整片视野。这里是居鲁士的墓地。他是波斯帝国的第一位君主,在两千五百年前,建立起了当时世界上幅员最辽阔的帝国,从而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或至少是整个中东地区。

这一庞大的波斯帝国,中心位于现代伊朗,西至土耳其与埃及,东连阿富汗与巴基斯坦。要管理好这样的帝国,需要规模空前的陆路交通系统。波斯帝国可谓世界上第一个“陆路”大帝国。

波斯帝国与我们想象中的帝国样貌不尽相同,它更接近于多个王国的联合体。居鲁士自称为“Shahanshah”,万王之王,表明这是一个由许多国家结盟而成的联邦,王国各有自己的统治者,但处于波斯帝国的严格管控之下。这种模式下的王国享有高度的本地自治权与多样性,与后期的罗马模式极不相同。作家兼历史学家汤姆·霍兰德这样描述:

波斯人的统治地位,如同一道清晨的薄雾,淡淡地笼罩着整个帝国。你能察觉到它的存在,却并不觉得突兀。

罗马人采取的方式是让被征服者获得与征服者相同的身份认同,最终,居住在罗马帝国境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罗马人。而波斯的方式并非如此。只要你缴税,不造反,没有人会干涉你的生活。但是,征服如此辽阔的帝国不可能不流大量的血,若谁胆敢反抗波斯国王,必遭灭亡。

帝国的道路平直宽敞,军队沿着这样的道路进行镇压,消灭那些惹麻烦的人。但在帝国内部,由于管理机器强大有力,流血事件极少发生。万王之王统领一切,在每个地区派一名总督代表自己,密切监视属国的一举一动。总督可以颁布法令,征收税款,招募军队。

这让我们又回到了这件黄金玩具上,因为马车上的人必定是位巡视途中的总督。他神气地穿着一件显然价值不菲的时髦外套,头饰让人一眼认出他是一名高级官员。这是一辆专用于旅行的马车,巨大的车轮几乎与马等高,显然是为长途奔波做准备的。

博物思史——奥克苏斯双轮战车模型

波斯帝国居鲁士大帝的陵墓

交通系统能让人了解一个国家的很多信息,正如这辆马车能让我们了解波斯帝国的许多方面。当时,社会治安稳定,人民可以快捷地进行长途旅行,不需要护卫保护。马匹经过精心培育,耐力好,速度快,再配上大而稳的轮子,这样的马车就是当年的法拉利或保时捷。宽阔的土路使得马车在任何天气下都可通行,沿途有很多驿站。由骑马、跑步的信差和特快专差组成的皇家邮递系统安全可靠,中央下达的命令可迅速传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当时的外国访客都大为惊叹,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说:

世界上没有比波斯邮差跑得更快的了……据说有人员和马匹在沿途等待,人数与所需天数相等。一人一马负责一天的路程。邮差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到达指定的驿站,无论雨雪冰霜,酷暑黑夜,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们。

除了当时的旅行和通信情况,马车还向我们展现了波斯帝国系统核心的包容性。虽然它发现于帝国东边靠近阿富汗的边境,但从金属加工技术来看,应制作于波斯的中心。乘客与车夫皆着米底亚服饰,而米底亚人是曾生活在今伊朗西北部的古老民族。马车正面突出展示的是埃及神贝斯,他是一个双腿呈弓形的侏儒,从形象上看并不像保护神,但他照看儿童及陷入困顿的人,是庇佑长途马车的善神。我猜他的作用类似今天的旅途守护神圣克里斯托弗,或是悬挂在汽车后视镜上的平安符。

但是,一个埃及神怎么会在阿富汗的边境保佑波斯人呢?这便是波斯帝国惊人的文化包容性的完美表现。他们接受一切不同的宗教,甚至有时会吸收采纳被征服者的宗教信仰。这个兼容并包的帝国甚至乐于用别国文字发表正式公告。希罗多德曾提及:

没有比波斯更能包容的民族了,譬如,他们穿米底亚人的服装,因为觉得穿起来更帅气。士兵则穿戴埃及人的盔甲。

我们的小马车所表现出的多重信仰和多重文化,与组织完善的军事力量结合起来,创造出灵活的帝国系统,延续了超过两百年。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国王向臣民表现出的,是一个宽大包容的帝国形象。因此,公元前五三九年,当居鲁士入侵靠近现代巴格达的巴比伦时,他用巴比伦语发布了一道仁慈得有些虚假的法令,将自己描述为这些被征服者的保护人。他恢复了各种神的宗教崇拜仪式,释放了巴比伦人关押的囚犯,让他们返回自己的故乡。他自称:

朕之士兵和平地大举进驻巴比伦……朕不许任何人惊扰百姓……为了百姓福祉,朕关注民生所需,保护他们的圣殿……释放了所有奴隶。

在居鲁士征服巴比伦后,他精明的统治政策最大的受益人是犹太人。这些人的上一代便被尼布甲尼撒二世俘虏,不得返还耶路撒冷的家园,也不得重修自己的神庙。居鲁士的仁慈令他们永生难忘。在希伯来《圣经》中,居鲁士被描述为受到神灵启示的大善人、大英雄。一九一七年,当英国政府宣布自己将为犹太人在巴勒斯坦修建定居地,使他们得以重返故土时,在整个东欧,居鲁士的画像与乔治五世的照片一起被陈列出来。一项仁政在两千五百年后还能收获敬意,殊为罕见。

然而,波斯帝国所留下的谜团之一,便是他们自己甚少记录自己如何管理国家。大部分资料都来自希腊。希腊与波斯常年为敌,从他们的记录里了解波斯,类似于从法国人的文献中探寻大英帝国的历史。好在现代考古学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新的证据。近五十年来,伊朗人在不断重探自己伟大帝国的过往,重拾旧日荣光。只要一踏上伊朗的土地,就能立刻感觉到这一点。迈克尔·阿克斯沃西解释道:

伊朗的历史中蕴藏着巨大的荣耀。在不同民族、宗教、语言的融合之下,形成了既复杂又宽松的文化,找到了让它们彼此关联,并涵盖、管理它们的方式。他们的政策既不过分松散,也不过于严苛,而是合理地将之结合起来。伊朗人热切地盼望别人能了解他们本国悠久的文化与历史遗产。

阿克斯沃西提出的“思想帝国”一词极好地概括了本部分的中心思想,但也许“思想国邦”会更确切一些。因为这些物品表现的是不同民族对理想国邦的设想。本节中我选择了一辆波斯帝国的玩具马车,下一节里则将通过一座神庙来讲述雅典历史。这两个国家常年处于交战状态,可想而知,他们对理想国邦的设想几乎背道而驰。正是由于彼此争战,他们总是倾向于用与对方对立的观点来定义理想国家。公元前四八○年,波斯军队摧毁了雅典卫城的神庙。那里后来又重建了我们如今熟知的帕台农神庙。

在过去两百年中,像帕台农神庙这样被公认能表现出一整套复杂观念的文物凤毛麟角。下一节里,我将探讨一件曾装饰过这座神庙的雕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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