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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的征服——亚历山大身边的女性

历史大观园 古典时期 2020-06-30 22:56:32 0


一夫多妻的政治因素

亚历山大的人格形成受到母亲奥林匹亚斯的决定性影响。事实上,由于腓力二世常年在外征战,亚历山大幼年、少年时代对母亲的依赖是非常强的。他出发远征后,母子没有再见,不过两人频繁通信,亚历山大也时常送战利品给母亲,两人始终联系紧密。他冲动的性格、晚婚、恋母等特点,都受到他母亲的强烈影响。然而,这一切不能仅以他的性格和心理来说明。作为一国之主,他与身边女性的关系也经常牵涉政治问题。

母子关系紧密的背景,是马其顿王室的一夫多妻制。马其顿的国王为了后继有人,有迎娶多位妻子的惯例。妻子之间无尊卑地位之差,生了男丁后在宫中的地位就会提高。而且,王位继承不遵从长子继承制,不按年龄,而是与当时的政治情况及贵族间的势力相关。在得到王位后,为了排除挑战者而杀害亲兄弟或表兄弟的情况并不少见。因为王位继承的不确定性,失去了丈夫的女性为了在宫里生存,只能让儿子得到王位。由此,齐心协力夺取王权的母子,形成了一个针对丈夫、父亲的政治阵营。

最能说明亚历山大母子同心的事件,发生在腓力二世的第七次婚礼上。在此以前腓力二世娶的都是外国女性,而公元前337年秋,他首次迎娶马其顿贵族出身,名为克娄巴特拉的女性。克娄巴特拉的伯父兼监护人阿塔鲁斯在婚礼上祝酒时说了一句:“愿两人产下正统的继承人。”这句话惹怒了亚历山大,他将酒杯掷向阿塔鲁斯,大喊:“难道把我当成庶子?”腓力二世则站在阿塔鲁斯一边,令儿子道歉。亚历山大因此带着母亲离开了国家。后来他听从一宾客劝说,不久就回国了,但是父子之间从此留下了隔阂。在他看来,将来克娄巴特拉若产下男孩,腓力很有可能立这个男孩为继承人。因此,发生暗杀腓力事件后,传闻杀手帕萨尼亚斯背后主谋是亚历山大和奥林匹亚斯母子。不过暗杀事件中二人虽有动机但真相仍不得而知,不过腓力被害的最大受益者是母子二人。

与母亲奥林匹亚斯的联系

根据普鲁塔克的记载,亚历山大少年时“性格急躁,行为冲动”,这种性格明显继承自他的母亲。奥林匹亚斯在结婚前曾参加某种秘密宗教仪式,在仪式上激烈地与蛇共舞,陶醉不已,沉醉在与神相通的状态中。在腓力被暗杀后,她潜入克娄巴特拉房内,杀害了刚出生的女婴,还逼迫克娄巴特拉自杀。奥林匹亚斯被描述为“忌妒甚深,易怒”,其中虽不免夹杂男权社会的偏见,但她执着、坚决清除敌人的信念并不弱于其子。亚历山大勃然大怒时,没有人能压制其暴发的怒火。例如在镇压了底比斯起义之后,他彻底毁灭了底比斯,这表面上是同盟军的决定,但即使没有这个决定,他也很可能会执行。在格拉尼库斯河战役中,他认为波斯方面的希腊雇佣兵背叛了大义,因此拒绝了对方的投降,继续包围攻击。在索格底亚那,他歼灭了布朗奇达伊的子孙,因为布朗奇达伊曾经把神殿交给波斯王,在亚历山大眼中是叛徒。在里海南岸,坐骑布塞弗勒斯被盗,他威胁若不交还就火烧全村。他杀害克莱特,虽然是酒后之举,但也是被争论激怒所造成的后果。

远征途中,奥林匹亚斯时刻关注着儿子,干涉他的交友。在伊苏斯战役前,亚历山大因高烧病倒,她供奉雅典的病愈女神,祈求儿子康复。

有一次,她向亚历山大推荐一位厨师,称此人经常参加秘密宗教仪式,建议儿子雇用他。她还劝亚历山大不要将波斯的宝藏慷慨地分给亲信,甚至忌妒他与赫菲斯提昂的亲密关系,指名道姓地谴责赫菲斯提昂。另外,她还担心亚历山大的人身安全,警告儿子小心上马其顿出身的亲信有不良企图,并让他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

亚历山大的征服——亚历山大身边的女性

奥林匹亚斯

 亚历山大之母(罗马时期的纪念章,直径5.4厘米)。塞萨洛尼基考古学博物馆藏

基于如此紧密的母子关系,不少学者认为,亚历山大晚婚是受到了奥林匹亚斯的影响,因为对母亲过度向往,严重的恋母情结令他对年轻女性没有兴趣。不过,他不仅晚婚,对妹妹们的终身大事也漠不关心。亲妹妹克娄巴特拉的丈夫在公元前330年远征意大利时丧命,亚历山大却无意令其再婚,而同父异母的妹妹塞萨洛尼基在整个亚历山大统治时期都未婚配。即使亚历山大确有严重的恋母情结,也不能解释他如此对待妹妹们的原因。

笔者则认为理由有二。其一,经历过父亲腓力第七次婚礼引发的纠纷以后,亚历山大认识到,王室的婚姻虽然可以带来利益,但更多的是带来混乱。自己及妹妹们如果结婚,妻子的家族及妹夫们的家族则可能会因利害关系而威胁王权,这不利于王国稳定,应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其二,亚历山大对繁衍后代继承王国这件事本身没有兴趣。在出发远征之前,重臣们曾劝其先结婚,确立继承人,他却没有理会。二十二岁的亚历山大一心只想追求自身的荣誉,只是后来的代价过于惨痛:因为没有正式的继承人,他死后王族也灭亡了。

虚拟的母子关系

在远征东方的途中,亚历山大相继邂逅了几位身份高贵的亚洲女性。他与这些女性的关系,既有个人情感因素,也有政治方面的考虑。

远征第一年,在征服了小亚细亚南部的卡里亚后,亚历山大任命曾经的卡里亚总督,名为艾达的女性为统治者。她曾被弟弟驱逐而隐居,在得知马其顿军的进攻后主动来到亚历山大的身边,提议将亚历山大收为养子。亚历山大接受了提议,并称艾达为母亲。

伊苏斯战役后,亚历山大俘虏了大流士三世的家眷及贵族女性。波斯国王远征时习惯携家眷同行,贵族们也会把家人安置在根据地大马士革。大流士的妻子和两位女儿都是绝世美女,亚历山大却并未染指她们,而是殷勤对待,不许其他男性靠近。当时,他还称大流士的母亲西绪甘碧丝为“自己的第二母亲”。西绪甘碧丝也对亚历山大情深意切,在他死后终日长吁短叹,水米不进,五天后殒命。

从这两则逸闻很容易看出亚历山大对母性的依恋。不过,他也有政治方面的考虑。艾达一例中,她没有女儿可以嫁给亚历山大,把亚历山大收为养子,实际上是把他作为卡里亚的继承人。对亚历山大来说,他巧妙利用卡里亚承认女性统治者的传统,成为艾达的养子,以保证卡里亚统治的稳定;而西绪甘碧丝的例子中,成为她的养子,获得前任国王母亲的保护人的身份,也有利于宣扬统治亚洲的正统性。当时西亚有善待前任国王母亲的传统,不知亚历山大是否知晓这一传统,但他确实把西绪甘碧丝当作继承阿契美尼德王权的象征。

另一方面,西绪甘碧丝追随亚历山大过世也有相应的政治原因。阿契美尼德王朝灭亡后,她只能依靠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一死,其他的马其顿将士一定会驱逐波斯的王族女性。因此,在失去唯一的靠山之后,她也选择了自绝其命。

情人巴尔茜妮

伊苏斯战役后,亚历山大在大马士革俘虏了名为巴尔茜妮的女性作为情人。巴尔茜妮之父阿尔塔巴祖斯是波斯首屈一指的名门贵族,与阿契美尼德王室有关联。其母是希腊人,出身于罗得岛。其舅父门托和门农都是雇佣兵队长,而门农曾是亚历山大东方远征初期最大的敌人。另外,阿尔塔巴祖斯在公元前340年左右与波斯王反目,带家人逃亡,居马其顿数年。因此,亚历山大年少时就已经见过巴尔茜妮。后来,阿尔塔巴祖斯一家得到波斯国王的许可回国,巴尔茜妮嫁给了舅父门托,在门托死后又嫁给另一舅父门农,门农病死后再次守寡,留在波斯王宫,后在大马士革被俘。她稍年长于亚历山大,接受过希腊式教育,才貌双全。

亚历山大的征服——亚历山大身边的女性

亚历山大和波斯王室女性的关系图

在亚历山大一生中,他与巴尔茜妮的关系最为持久。她在被俘后一直留在他身边,公元前327年在索格底亚那产下一男婴,取名为赫拉克勒斯。不过赫拉克勒斯并不被认作嫡子,在亚历山大死后的继承人选择及其后的继业者战争中,都被排除在外。由此也可以看出,比起其他女性,亚历山大对情人巴尔茜妮带有更多的个人感情。不过,其中自然也包含政治因素。巴尔茜妮的父亲是名门贵族,在大流士三世生前忠心不贰。在远征初期争夺亚洲霸权时期,亚历山大或许企图通过巴尔茜妮拉拢阿尔塔巴祖斯。亚历山大情人的地位自然不及王妃,却高于妾。因此,按照当时波斯宫廷的惯例,她的地位不带有丝毫侮辱性。大流士死后,阿尔塔巴祖斯归顺亚历山大,出任总督。被授予如此高的官职,说明他自身也从亚历山大和巴尔茜妮的关系中获益。

波斯王妃斯妲忒拉

上文提到,亚历山大未染指大流士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并给她们符合身份的待遇,保护她们不被其他男性骚扰。另外,对待其他波斯贵族女性也只是开玩笑说“眼馋”,实际上视她们如没有生命的雕塑。大流士三世的女儿斯妲忒拉和德莉比娣丝暂时随远征军同行,后被安置在苏萨,亚历山大令其学习希腊语。这暗示着亚历山大有迎娶其中一人为王妃的打算。两人虽然都到了适婚年龄,但阿契美尼德王朝尚存,和敌方的女性结婚为时尚早。

然而,有证据可以说明亚历山大与大流士三世的妻子斯妲忒拉(与其女同名)发生过关系。她于公元前331年在马其顿军再度停留腓尼基时身亡。关于她身亡的原因,库尔提乌斯的亚历山大传记载为疲劳过度,普鲁塔克描述为生产,查士丁努斯则提出是流产。当时她已经被俘一年半有余,在此期间被严密看守,不会接触其他男性。因此,若死因是产褥热或流产,相关男性别无他人,只能是亚历山大。

这样的事实让许多学者感到困惑:是否该把亚历山大看作拥有一般性欲的普通男性?若否定这一点,坚持亚历山大始终以绅士之礼对待斯妲忒拉的话,有两种解释方法。第一,把斯妲忒拉的死期提早一年,认为其腹中孩子的父亲是大流士。可是,错开年代并不容易,需要完全推翻上述的三种记载。第二,选择库尔提乌斯的记述,认为死因是疲劳过度。自从被俘后,斯妲忒拉跟随马其顿军队经腓尼基、埃及后又回到腓尼基,因行军条件恶劣身心受损,积劳成疾最终身亡,这种解释也合情合理。不过,并不能排除库尔提乌斯顾及亚历山大的名誉而更改死因的可能。

亚历山大的征服——亚历山大身边的女性

亚历山大和罗克珊娜

 庞培城出土的壁画。罗马时代的复制品。出自 Faces of Power

笔者则倾向于普鲁塔克和查士丁努斯的说法,认为亚历山大和斯妲忒拉发生了性关系。当时,女性被俘后就是归胜利者所有,完全没有必要将两人的关系理想化。而且在她死后,亚历山大深切哀悼,并按波斯风俗为其举行葬礼,郑重下葬,其悲痛程度也暗示了两人的特殊关系。

首任王妃罗克珊娜

终于,亚历山大于公元前327年的春天正式结婚,时年二十八岁。如此晚婚,在国王中是个特例。女方名为罗克珊娜,是索格底亚那地区的豪族奥克夏特斯的女儿。从前一年的秋天一直到冬天,奥克夏特斯和家人藏身于难以攻克的岩石堡垒中。亚历山大攻下堡垒后,留意到俘虏中的罗克珊娜。她不是王族出身,只是王国边境地区权贵的女儿。以往所有的亚历山大传记都记述为亚历山大与罗克珊娜相恋结婚。事实又如何呢?实际上,不论是否相恋,这段婚姻都有其现实意义。在此之前整整两年,马其顿军在巴克特里亚、索格底亚那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战。这期间,上有波斯贵族发起的叛乱,下有普通民众的顽强抵抗,远征军强制转移民众并大肆杀戮……这是东方远征途中最黑暗悲惨的一幕。亚历山大希望结束这种惨状,为之后远征印度养精蓄锐,于是想通过迎娶当地出身的罗克珊娜,与巴克特里亚、索格底亚那的豪族们和解,确保后方的安全。尽管如此,当时的局势依旧不稳定,进攻印度在即,亚历山大仍派出三千五百名骑兵、一万名步兵驻守巴克特里亚。大量的兵力也暗示了当时的局势。毕竟,边境地区的稳定,不可能仅凭国王的婚姻轻易解决。另一实际情况是,亚历山大终于开始考虑确立继承人的问题。正式迎娶出身不及情人巴尔茜妮的罗克珊娜为妻,正是暗示了这一点。

罗克珊娜在远征印度途中产下一男婴,不幸夭折。在亚历山大逝世时,她已怀孕八个月,后产下男婴,取名亚历山大四世,与亚历山大的兄弟——腓力三世亚黑大由斯共同继承王位。两位国王,一位是智障,一位是婴儿,实在是特例中的特例。当然,两人没有统治能力,实权掌握在帕迪卡斯手中。后来,继业者之间的战争爆发,加之王室分裂,罗克珊娜母子也未能逃脱局势的摆弄。两人虽然受到将军卡山德的保护,但也仅仅被当作夺取正统权力的工具。公元前310年左右,在失去利用价值后,两人被秘密杀害。

不过,罗克珊娜并不是逆来顺受的弱女子。亚历山大死后,她联手摄政帕迪卡斯,召来亚历山大另外两名妻子斯妲忒拉和帕丽萨蒂斯,将二人杀害,大概是害怕两人中有人已经怀孕,或仅仅是担心存在怀孕的可能,以除后患。为了确保儿子的王位,罗克珊娜毫不手软,斩尽杀绝。由此看来,罗克珊娜也继承了马其顿王室女性的作风。

结亲阿契美尼德王族

公元前324年,亚历山大在苏萨举行集体婚礼,同时迎娶阿契美尼德王室的两位公主。一位是大流士三世的长女斯妲忒拉,另一位是阿尔塔薛西斯三世的女儿帕丽萨蒂斯。大流士属波斯王室的旁系,而阿尔塔薛西斯属直系。因此,亚历山大获得了波斯王室的两支血统。正如第七章所述,他准备在苏萨构建帝国新的统治体系,这次婚姻就是其中的一步——昭示自己就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正统继承人。

大流士的另一个女儿德莉比娣丝,嫁给了亚历山大的挚友赫菲斯提昂。据说亚历山大打算日后让自己的孩子和赫菲斯提昂的孩子成为表兄弟,以此加深两人的友情。不过,其中也少不了政治上的考虑:独占王室的女儿,排除王位的竞争者。若王室的女性与其他贵族成婚,男方就有资格依据与王室的血缘关系来竞争王位,亚历山大正是为了排除这种可能性。这种做法在历史上已有先例。波斯帝国的建设功臣大流士一世在公元前6世纪末篡夺王位,后来为了排除王位竞争者,娶了六位王室女性为妻,包括先王冈比西斯的妻子、姐妹及侄女。显然,亚历山大仿效了这一先例。因为赫菲斯提昂被亚历山大视为“第二个自己”,不可能竞争王位。就这样,二人独占了波斯王室的三个女儿。

然而,赫菲斯提昂婚后不到半年便猝死,德莉比娣丝不幸守寡。亚历山大死后,斯妲忒拉和帕丽萨蒂斯被王妃罗克珊娜杀害(普鲁塔克的传记中,被罗克珊娜杀害的是德莉比娣丝,应为帕丽萨蒂斯的误记)。

总之,亚历山大身边妻子三人、情人一人,王妃罗克珊娜生两子(长子夭折),情人生一子。作为马其顿的国王,这可以说是极其普通的。

对英雄的憧憬与超越

有很多传闻都提到,亚历山大把自己的出生与宙斯联系起来,认为自己和传说中的英雄们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在今天看来这种想法荒诞无稽,但在当时却实属正常。所谓的英雄,就是众神与人类结合后生下来的后代。在当时的人看来,英雄的世界与人类世界是相通的。在亚历山大的家族血统中,父系一脉与赫拉克勒斯相连,母系一脉与阿喀琉斯相连。正是因为憧憬英雄,想要效仿、超越他们,亚历山大的行为才如此与众不同。接下来以英雄赫拉克勒斯、阿喀琉斯及酒神狄俄尼索斯为例,进行具体说明。

效仿阿喀琉斯

相传,阿喀琉斯是特洛伊战争希腊军队中最大的英雄,其父珀琉斯为色萨利弗提亚地区的王,其母为海洋女神忒提斯。阿喀琉斯在特洛伊战争中大显身手,却因一女性战俘被统帅阿伽门农夺走而脱离前线,导致全线崩溃。为挽回败局,其友帕特洛克罗斯身披阿喀琉斯的盔甲出战,不幸身亡。阿喀琉斯为友报仇,出阵杀敌,最终杀死了特洛伊的统领赫克托耳。

亚历山大对阿喀琉斯的憧憬从远征一开始就体现出来了。在横渡赫勒斯滂海峡时,他曾脱离主力部队,乘船至特洛伊,在雅典娜神殿中供奉了一套盔甲武器,同时把传说从特洛伊战争时期留传下来的盔甲武器收为己用。这一举动,明显是将统率远征军的自己视为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英雄们。其后,他在阿喀琉斯的墓前献上花冠,同时挚友赫菲斯提昂也在帕特洛克罗斯墓前献上花冠。帕特洛克罗斯是阿喀琉斯的挚友。亚历山大把自己和赫菲斯提昂的关系比作此二人的关系。另外,在格拉尼库斯河战役中,亚历山大一对一决斗,杀死三名波斯将领。这恐怕也是为了再现《伊利亚特》中英雄作战的场景。甚至,他在特洛伊得到神圣盾牌后,时刻把它带在身边,一作战就令持盾手持此盾前进。

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再次效仿阿喀琉斯,举动惊人。在攻陷加沙地区某座城市时,顽强抵抗的波斯指挥官巴提斯被生擒,浑身是伤。一直以来对英勇的对手不吝惜赞美之词的亚历山大,或许因再次负伤而大发雷霆,对巴提斯施加了酷刑。他命人用皮带的一端穿过其脚踝,将另一端绑在战车上,拖着气息尚存的巴提斯绕城而行。此事只有库尔提乌斯的传记中有记载,因其过于残忍,有不少学者认为是杜撰的故事。笔者则相信其真实性。《伊利亚特》第二十二卷记述了这样的场景:阿喀琉斯在杀死特洛伊统领赫克托耳后,用牛皮绳从其脚跟至脚踝处穿洞,绑在战车上,在战亡者家人和大批特洛伊市民眼前,纵马拖拽其奔驰。亚历山大在加沙的行为正是效仿了英雄的这一举动。

阿喀琉斯出阵为挚友复仇之际,曾被预言命不久矣,他完全没有在意,结果在杀死赫克托耳后,被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射中脚跟而丧命。亚历山大也英年早逝,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仿佛也是对阿喀琉斯的模仿。

超越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最大的英雄,他效命于亚各斯王,传说建功达十二项之多。他力大无穷又坚韧不拔,杀死猛狮、巨蛇等许多怪兽,受到很多人崇拜。

亚历山大即位后立即赶赴色萨利,他声称自己和色萨利人都属于赫拉克勒斯的血统,以此确保他们臣服,而亚历山大之所以取得了雅典邻国麦加拉的市民权,也是因为麦加拉人认为只有赫拉克勒斯获得过这一名誉。在伊苏斯会战前夕,亚历山大免除了西利西亚地区城市马拉斯的租贡,这是因为马拉斯人原本是来自亚各斯的殖民者,与自认是赫拉克勒斯后裔的亚历山大有着相同的出身。

腓尼基提尔城的主神美克特被认为就是赫拉克勒斯。因此,提尔人拒绝了亚历山大提出的向赫拉克勒斯献牺牲一事,这使得亚历山大恼怒异常。在决定攻取提尔城的那一夜,亚历山大梦见赫拉克勒斯牵着他的手,把他领进了城。预言者阿瑞斯坦德解释说,赫拉克勒斯排除万难终于功成名就,提尔城一战即便困难重重也终将攻克!历经七个月的包围战,亚历山大最终攻陷提尔城。大批市民惨遭杀害,而逃到赫拉克勒斯神殿的人,以及前来祭祀赫拉克勒斯的迦太基使节则被赦免。之后,亚历山大向赫拉克勒斯献上牺牲,并奉上黄金制成的混酒器及三十只盘子。他从埃及返回之时再一次举行了献祭仪式。

亚历山大访问了位于锡瓦绿洲的阿蒙神殿,原因之一就是听说赫拉克勒斯和珀尔修斯都曾在那里求取神谕。赫拉克勒斯是亚历山大父亲的祖先,而珀尔修斯则是赫拉克勒斯母亲的曾祖父。为追寻他们的足迹,不落其后,亚历山大也立志要到达沙漠的彼端。此外,这两位英雄皆为宙斯之子,而当时也有传言说亚历山大是其母亲与变身蛇形的宙斯相交后生下来的。在希腊,人们将阿蒙神与宙斯等同而视。因此,亚历山大想要证实自己出身自阿蒙神,即主神宙斯,和英雄们有着相同的血统。

亚历山大在进攻印度北部时,巴济拉的居民据守在阿尔诺斯山上。这是一座方圆三十六公里、海拔两千多米的石山,只有一条险峻的通路。传说赫拉克勒斯也没能把它攻下来。亚历山大听了这个传说后决心一定要攻陷它。最终,亚历山大成功攻下这座山,从而凌驾于赫拉克勒斯之上。另外,亚历山大还给情人巴尔茜妮所生的儿子取名为赫拉克勒斯。

狄俄尼索斯的游历

狄俄尼索斯神(俗称酒神)的信仰深深地融入到马其顿人的生活中。他的信徒,尤其是女性,在宴会上集体狂舞,陶醉而兴奋,沉浸在与神及自然融为一体的恍惚感之中。由于母亲奥林匹亚斯是其忠实信徒,所以亚历山大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这种信仰耳濡目染。据说狄俄尼索斯的母亲是底比斯王的女儿,而赫拉克勒斯的妻子则是狄俄尼索斯的女儿。因此,狄俄尼索斯也与亚历山大的祖先有关联,这也对他的心理上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即位翌年,亚历山大彻底摧毁了叛乱的底比斯。后来,他对此非常后悔,这与传说中底比斯是狄俄尼索斯的出生地有一定的关联。此外,在宴会上杀害亲信克莱特一事,也被他归咎于狄俄尼索斯的愤怒。宴会当天是向狄俄尼索斯献祭的神圣日子,由于亚历山大忘记了此事,神的愤怒引发了这起事件。当然,这只是利用狄俄尼索斯神来减轻罪责,以安慰饱受良心苛责之苦的亚历山大。

另外,狄俄尼索斯被认为是从小亚细亚来到希腊的,传说他在来到希腊之前已经周游了世界很多地方。这个传说也与东方远征有所关联。在公元前5世纪末完成的、欧里庇得斯的悲剧《酒神的伴侣》中,狄俄尼索斯在登场时说自己访问过波斯、巴克特里亚、阿拉伯。在现实中,马其顿人发现在索格底亚那地区的迈罗斯山上生长着茂密的常春藤和葡萄。狄俄尼索斯是向人类传授葡萄栽培的神灵,在他的身上也附着葡萄的藤蔓和常春藤。因此,马其顿人确信那里是狄俄尼索斯的圣地,像他的信徒一样徘徊在森林中,整整十天都沉浸在对狄俄尼索斯崇拜的神魂颠倒之中。

亚历山大之所以产生超越狄俄尼索斯的野心,是因为在印度的努沙遇到了这样一件事。努沙王在见到亚历山大时解释说:努沙城是狄俄尼索斯征服印度时建造的,自那以后,这里的居民都是自由民,证据是在这里生长有印度所不见的常春藤。于是,亚历山大便承认努沙的居民为自由自治之民。在附近的山上也确实长有常春藤,士兵们用它的蔓和叶编成王冠,再一次狂热地高呼着狄俄尼索斯的名字。

努沙具体位于何处现在已不得而知,而狄俄尼索斯征服印度的传说又是怎样创作出来的呢?可以认为是努沙王创作了这个神话,并利用它来确保城市的自由免受亚历山大的侵犯。亚历山大在进攻印度之时,曾先向塔克西拉王国及印度河以西地区派遣使者,命令当地的首领们主动前来觐见。

亚历山大的意图广为人知,努沙王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应对之策。他为了取悦亚历山大,利用固有的神话创作出这个煞有介事的故事,最终也实现了确保城市自由的目的。另一方面,亚历山大和马其顿人每到一处都饶有兴致地寻找众神的足迹,因此被当地居民提供的证据所吸引,亚历山大也产生了尽快超越狄俄尼索斯的愿望。

以下还有一个印度人利用这一传说的例子。在公元前325年,印度河流域的马利亚人最终向亚历山大投降时,其他地区的统治者也派遣使节来觐见亚历山大。使节们请求臣服于亚历山大,并称自狄俄尼索斯来到印度之时起,他们的自由就一直受到保护。由此可见,亚历山大的神话观在原住民中已广为流传,他们巧妙地利用神话传说来保护自己。

在穿越了格德罗西亚沙漠抵达卡曼尼亚之时,马其顿人为了庆祝劫后重生,举行了为期一周的狄俄尼索斯神祝祭仪式。在索格底亚那时,为了使经历艰苦行军的士兵得到放松,也举行了祭祀狄俄尼索斯神的仪式。

如上所述,在远征东方的过程中,亚历山大始终对英雄、神灵怀有模仿与抗衡的意识,甚至还产生了凌驾其上的意识,并为其所驱动。在到达希法西斯河畔,不得不班师回朝之时,亚历山大也设立了祭祀赫拉克勒斯和狄俄尼索斯的祭坛,以此记录远征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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