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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正史——苏绰 李远 于谨

历史大观园 魏晋风度 2020-07-23 08:49:10 0


苏 绰(498—546) 字令绰,武功人。其九世祖苏则在三国时期魏政权中出任侍中,以刚直著称;此后的苏氏先辈亦多为高官,屡有食邑二千石者;父亲苏协,是为武功郡守。

苏绰自幼好学不倦,博览群书,才高八斗,见识超群,尤其擅长算术。其堂兄苏让被委任为汾州刺史,离别京师前赴任所之时,宇文泰为他饯行于东门之外。分手前,宇文泰请教他道:“苏氏门下,与你同辈的年轻人中,哪一个足以担当治国大任?”苏让毫不犹豫地推荐了苏绰。于是,宇文泰将苏绰任为行台郎中。

一年多来,苏绰虽然尚未引起宇文泰的特别注意,但是其才能已经初露端倪:各个部门凡有疑难之事,都找他商量,往往要他裁定之后,大家才会建立信心。而事实表明,其见解确实高人一等,所出的主意,十之八九行之有效,因此获得同僚们的一致好评。有一天,宇文泰与仆射周惠达议论政事,提出了一个问题,周惠达居然无法解答。他便请求宇文泰,允许他出外召人相商。周惠达找到苏绰,请教答案,苏绰立即作了一番精辟的分析,当场得出明确结论。周惠达旋即入内转禀其语,宇文泰不禁拍案叫绝,连忙追问是谁发此妙论?周惠达据实而告之,宇文泰连声赞道:“真是王佐之才,真是王佐之才!”旋即提拔苏绰为著作佐郎。

后来,宇文泰与众公卿前往昆明观鱼,来到城西的汉代仓池故地,询问周围的大臣,可知这一名胜的前因后果、沿革变化,却无人能够回答。有人建议道:“苏绰博学多才,此事唯有问他。”宇文泰召来苏绰,他果然头头是道地解释了一番,宇文泰听得频频点头,大为叹服。因此更问及天文地理、历代兴亡,苏绰亦能对答如流,口若悬河。宇文泰高兴之至,便与苏绰并马而行,边谈边走,竟然忘记了前来仓池观鱼的“正事”,径直取道回府,与苏绰作长夜之谈。当天夜里,宇文泰卧于榻上,津津有味地听苏绰讲论治政之道和帝王霸业。讲到精彩之处,宇文泰不由自主地披衣而起,端坐在苏绰面前,直至黎明尚未感到困倦。翌日,他感慨地对周惠达说道:“苏绰真是个奇才,我将立即委以重任。”于是,拜他为大行台左丞,令与自己共同参与最高国事。苏绰从此获得越来越多的宠信。

西魏文帝大统三年(537),业已主宰东魏政权的高欢调发三路大军向西进犯。众将都认为应该分兵拒敌,只有苏绰主张集中优势兵力,打击窦泰一支军队。宇文泰支持此议,果然生擒窦泰,大获全胜。翌年,苏绰加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封美阳县子,食邑三百户。后又加通直散骑常侍,晋爵为伯,增邑二百户。至大统十年(544),则授大行台度支尚书,领著作,兼司农卿。

当时的宇文泰,实际上已是西魏的无冕君主,他有意于让自己的后代日后正式接收这份“产业”,因此也确实励精图治,一心寻找强国富民之路。而苏绰则正好获得了施展才能的用武之地,他相继提出裁减官吏、设置屯田等措施,又撰《六条诏书》,奏请施行。

这六条建议是:第一,治心和治身。即,治天下之根本在于治民,而治民之关键在于统治者先“治”自己之“心”,心正、心平,才能治民。所谓治身,是指君主本人应以身作则,才能令人民敬爱之,模仿之,天下才会大治。第二,敦教化。在消除战乱、减轻刑罚的基础上,教导民众团结友爱,和睦相处,谦和礼让,这样才能国泰民安。第三,尽地利。民以衣食为命,唯有衣食足,始可言教化。而足衣食的根本在乎勤于农耕,作为各级官吏就有责任教导和督促民众勤俭务农。第四,擢贤良。国有贤臣则治,国失贤臣则乱,故而必须认真挑选贤者,主动察访贤者,以使之成为治国的栋梁之才。第五,恤狱讼。赏罚适度,才能制止邪恶、劝人为善,所以治狱必须轻重恰当,公正无偏,否则便会导致人心乖离、社会动乱。第六,均赋役。国家财用,取之于民,假若厚此薄彼,欺压贫贱,庇护富贵,便是不存恤民之心,必将毁坏王政。只有公正、平均、适度地征收赋税,才会使民心归附,帝业永存。

宇文泰对于这六条建议非常重视,特意将其工整抄写,置于座右;并且下令百官都要熟读背诵,认真贯彻执行,凡地方长官,若不通晓六条,便不得为官。尽管各地在实际治理时,与六条的要求总有或多或少的差距,但是经此提倡,吏治毕竟较诸以前大有改善。苏绰的声望和地位因此又有极大提高。

苏绰虽然博得当朝最有实权者宇文泰的特别青睐和信任,但是从不倚仗权势,谋取私利。他于私则粗茶淡饭,不置田产,家无余财;于公则一心忧国,广征贤才,共同治政。他的著名格言是:“爱民如慈父,训民如严师。”经常因忙于公务以致通宵达旦,朝廷要务事无巨细,均了若指掌。宇文泰对他的能力和道德信任万分,以至每逢自己出行,便将预先签署的空白文件交给苏绰,任凭他便宜行事,回来之后,也只要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即可。

苏绰与宇文泰的配合可谓默契之至,宇文泰将他视作大展宏图的最得力臂助之一。然而,苏绰却因过度忙于公务,积劳成疾,竟在大统十二年(546)便弃世而去,享年仅四十九岁。宇文泰闻得苏绰的死讯,不禁失声痛哭,其悲哀之状令左右都凄然泪下。至苏绰归葬家乡武功之日,宇文泰率领百官,步行送出城外。他亲自在丧车后酹酒,动情地说道:“尚书啊,你平生的有些事情,连你妻、子、兄弟都不知晓,而我却全都了解。天下唯有你知吾心,也只有我知你意。如今正打算与你共定天下,创建伟业,岂料你竟遽然舍我而去。上天哪,你为何如此冷酷无情啊?!”宇文泰边说边哭,激动得连手中的酒卮都掉到了地上。确实,苏绰的过早去世,于国于民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李 远(507—557) 字万岁,陇西(郡名,辖境约相当于今甘肃陇西县一带)成纪人。其曾祖李富在北魏太武帝拓跋焘(408—452)执政时期因讨伐屠各胡而殁于战场,死后赠宁西将军、陇西郡守;祖父李斌承袭领兵之权,镇守高平;父亲早卒,追赠泾原东秦三州刺史、司空。

李远自幼胸怀大志,气度不凡,曾与同辈少年一起玩交战的游戏,他布置兵阵,指挥有方,极有将帅风度。恰被郡守得知此事,大感惊异,于是命人将孩子们召来,当着他的面再加操演。其他儿童见官差前来,吓得不知所措,纷纷逃开。但是李远则大声喝叱,要他们继续排成阵式,气势更盛于前。郡守见后赞叹道:“这个小孩非同寻常,日后必为大将军!”果然,李远长大以后,博通群书,精于文韬武略,成为卓然超群的人物。

北魏孝明帝正光(520—524)之末,天下动乱不已,铁勒人胡琛聚众造反,兵势甚盛,进逼李远的居地原州(辖境约相当于今宁夏固原至甘肃平凉一带)。未满二十岁的李远主张乡民组织起来,共同抗御来犯之寇,但有不少人心怀疑虑,畏缩不前。李远于是仗剑陈辞,慷慨激昂,鼓励大家于此时此刻必须同仇敌忾,否则非但不能成为尽忠报国的义士,同时也难保自己的身家性命。众人遂在他的指挥之下,婴城固守。后来由于寡不敌众而告失守,李远则建议其兄李贤暂时委曲求全,他自己则前赴京师,讨取救兵。

北魏朝廷嘉奖李远的忠心,授之为武卫将军,并赐弓、刀、衣、马等物。嗣后,他便随尔朱天光西伐,出任长城郡守、原州大中正,并封伏波将军;稍后又因战功升迁高平郡守。当时业已掌握相当权力的宇文泰十分赞赏李远的才干,于是用为亲信,并在北魏孝武帝西迁长安(534)以后,授假节、银青光禄大夫、主衣都统,封安定县伯,食邑五百户。

宇文泰旋即拥戴元宝炬为帝,建立史称的西魏政权。李远在新政权中凭借着他的才能,更是仕途亨通。先是迁使持节、征东大将军,晋爵为公,增邑千户;后则授都督、原州刺史。但是宇文泰却不舍得放他离京,说道:“我与你的关系,乃是身体之有手臂,不可稍有分离,因此你还是留在这里,让你哥哥李贤代任刺史吧。”足见宇文泰对李远的器重程度。李远遂任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晋爵阳平县公,食邑三千户;后又为大丞相府司马,参与司理军政要务。

在河东地区民情不宁、社会动乱之际,李远又因为宇文泰认为这一要地非他不治而出任河东郡守。果然,在李远奖励淳风、劝民勤耕、清肃吏治、加强国防的政策实施之后不久,当地情况便大为好转,李远也就被征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在西魏文帝确定皇太子后,李远又出任太子少傅,寻而转少师。

李远的军事才干与其政治才能同样杰出。当东魏北豫州刺史高仲密有意举州归附,而西魏朝廷患得患失之时,是李远贡献“出奇兵”之计,令高仲密顺利地来归;当大统四年(538)宇文泰与东魏战于邙山,大军溃乱之际,只有李远的部队仍然纪律严明,维护了全军的安定;李远真诚对待域外异族,常能令他们心甘情愿地提供域外诸族的军事情报,从而使中原军队能够“知己知彼”,增加了取胜的可能性。李远曾都督义州、弘农等二十一防诸军事,掌握重兵,成为宇文泰属下最卓越的军事将领之一。

宇文泰对于李远的亲宠程度,着实使得其他文武百官羡慕不已:他将自己的第十一子,代王宇文达过继给李远作儿子,因此,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远具有与宇文泰同样崇高的地位。当然,李远也并未辜负宇文泰的这片盛意,他能够经常替宇文泰着想,在某些场合也不怕担点风险。

在宇文泰去世的当年(556),他正式夺取西魏政权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尚有疑虑的一个问题只是如何选择自己的继承人:作为长子的宁都公宇文毓,堪称“德才兼备”,但是为姚夫人所生,并非嫡出;而由正妻元氏(即北魏孝武帝之妹)所生的嫡子略阳公宇文觉,则年岁尚幼。看来,无论以何人作继承人,似乎都有利有弊。于是,宇文泰召集众多亲信,说道:“我本欲立嫡子宇文觉,但是怕大司马心有不满。”他所说的“大司马”,即是长子宇文毓的岳父独孤信,此时他乃是朝廷的实权人物之一,所以众人闻听此言后都默不作声,怕因此得罪独孤信。

这时,唯有李远挺身而出,理直气壮地说道:“按照古训,从来就是立嫡不立长,这是毫无疑义的事情。既然略阳公是嫡子,那何必再犹豫不决呢?如果您认为大司马日后会为了把持朝政而废嫡立长,那么请现在先斩了独孤信,以绝后患!”说毕,拔刀而起,作势向独孤信走去。宇文泰见李远话说得如此激烈,连连摇手制止:“不至于如此,不至于如此!”独孤信见状,也急忙自我辩白,表示全心全意拥戴嫡子宇文觉。于是,众人纷纷表态支持此议,宇文泰如愿以偿地立嫡子为嗣。

李远出来之后,向独孤信告罪道:“刚才之举,多有冒犯,万望原谅。由于立嗣乃是大事,不能一直悬而不决,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帮助宇文太师下定决心。”独孤信则表示完全理解,并称赞李远处理得十分妥当。经过李远的一番陈辞与做作,有关政权继承人的一件大事,瞬息之间得以解决,确实体现了他非凡的才能。而在年底宇文觉正式称帝(即“孝闵帝”),建立北周政权之后,李远也就因“佐命大臣”的头功进位柱国大将军,镇守弘农。

然而,另一个“佐命大臣”,晋公宇文护(是为宇文泰的侄儿)却专擅朝政。李远之子李植等人遂与孝闵帝密谋,意欲诛杀宇文护。不料事情败露,孝闵帝被废,李植被杀,李远亦遭株连,被迫自杀,时年五十一岁。

于 谨(493—568) 字思敬,河南洛阳人,其族源出鲜卑。先祖于烈,乃是北魏时期的三朝元老;其曾祖于婆,任北魏怀荒镇将;祖父于安定,任平凉郡守、高平郡将;父亲于提,则曾任陇西郡守,后追赠使持节、柱国大将军、太保、建平郡公。

于谨气度不凡,卓有见识,颇通经史,尤其喜爱《孙子兵法》。早年,他始终闭门读书,不像他人那样到处钻营,以图仕进。有的朋友劝他道:“按你这样的学识,不怕没有一官半职,为何至今仍然避居民间呢?”于谨答道:“如果只是州郡的官职,古人不惜为之,我也无意于此;至若中央朝廷的丞相之类,则不是刻意追求所能获得,而是须待时来运转。因此,我现在暂且过一段悠哉悠哉的生活,岂不为妙?”太宰元穆闻得此言后赞叹道:“只有能够帮助成就帝王之业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孝明帝正光四年(523),北魏所置北方边防重镇沃野镇的胡人破六韩拔陵聚众造反,杀死镇将,改元“真王”。当时主要由敕勒(亦即“铁勒”)等非汉族人居住的六镇民众不满于北魏官吏的残暴统治,故而纷纷响应,其中也包括许多汉人。他们兵多势盛,一举夺取了不少城池。大行台仆射元纂率军征讨,素闻于谨的大名,遂辟为铠曹参军事,一起北伐。于谨初露锋芒,显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以寡敌众,将乘乱入寇魏境的柔然击败。嗣后,他又出任讨伐军主帅,广阳王元深的长流参军,受到特别的礼遇和信任。广阳王不但与他讨论一切重要的军机大事,并令自己的儿子元佛陀拜他为师,虚心请教。

于谨虽然帮助元深取得了一系列军事胜利,但是他并不一味地着眼于武力镇压,而是倾向于“王道”的统治方式。他向广阳王建议道:“自从正光以来,本朝的治理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因此导致社会动荡,人心惶惶,许多地方农田废置、商业萧条。尤其是北方六镇边区,一旦民不聊生,便会铤而走险。所以依我之见,武力镇压并非上策,乱民众多,不可能全部杀尽。不若善言慰抚,使他们看到日后的希望,再晓以大义,则可以不通过流血交战而致边区宁静。”

广阳王欣然地采纳了于谨的意见,并委派他去完成这项重大使命。于谨遂孤身一人,单骑前赴造反的各路军中,以表示朝廷抚慰的诚意。他擅长言辞,又兼精通各种非汉族的语言,因此未几即取得西部铁勒酋长乜列河等人的信任,带领三万余户,南下归附。于谨由于功劳卓著而被拜为“积射将军”。后来,他在孝昌年间又因抵御江南梁朝的战功进拜都督、宣威将军、冗从仆射;孝庄帝即位后,除镇远将军,转直寝;讨葛荣之乱后,拜征虏将军;破万俟丑奴后,封石城县伯;节闵帝时,除征北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讨平宿勤明达、贺遂有伐等人之后,授大都督;其后,经贺拔岳推荐,除卫将军、咸阳郡守。

宇文泰出任夏州(辖境约相当于今陕西大理河以北的红柳河流域,以及内蒙古杭锦旗、乌审旗等地区)刺史时,便以于谨为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北魏孝武帝永熙三年(534),贺拔岳被侯莫陈悦杀害,三军无主,便一致拥戴宇文泰,宇文泰遂赴凉州接管军权。

于谨审时度势,向宇文泰建议道:“元氏的魏政权已趋没落,奸臣专擅朝政,四方盗贼蜂起,百姓怨声载道。您则手握重兵,众望所归,因此应该乘此良机,早举义旗,早建帝业。”宇文泰闻言,正中下怀,便进一步向他请教建立帝王大业的方略。于谨答道:“关右乃是秦汉的旧都,自古称为天府,土地膏肥,将士骁勇,西有富饶的巴蜀之地,北有大量的羊马供应。因此,您若据守要害,招募英雄,驯养士卒,精心农务,便足以待时而动,一举称王。目前,魏帝身处洛阳,颇遭权臣的逼迫。因此,您若陈述利害,表明诚意,邀请他西迁关右,以长安为都,完全可能取得成功。这样,您挟天子而令诸侯,奉皇命以讨暴乱,岂不是能够迅速奠定霸业的基础了么?”

一番话说得宇文泰怦然心动,高兴万分,决定依计而行。未几,于谨被拜为阁内大都督,常有机会接近孝武帝,他便积极鼓吹迁都关中之策,遂被采纳。他终于为宇文氏日后的帝王大业立下了头功。

继高欢在洛阳拥戴元善见为帝,建立东魏政权之后,宇文泰也在长安拥戴元宝炬为帝,建立西魏政权,实际上成为这一政权的主宰者。于谨也就更受重用,在南征北战之中居功甚伟,地位越来越高,历任仪同三司、北雍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大丞相府长史、大行台尚书、恒州刺史、尚书左仆射,领司农卿、华州刺史、司空、柱国大将军、后军大都督、雍州刺史、大司徒等职,并封蓝田县公、常山郡公、新野郡公等爵位。于谨的权势和声望与日俱增,使之成为朝廷中举足轻重的重臣之一。

西魏恭帝三年(556),宇文泰去世。宇文泰临终前委托侄儿宇文护,要他辅佐年幼的世子宇文觉,以图夺取元魏的政权。宇文护原先的名位不很高,因此未能得到其他王公大臣的支持。宇文护遂向于谨请教,于谨立即召集众大臣,说道:“当初魏皇室危急之际,是宇文大丞相挺身而出,使国祚中兴。他如今虽然弃世而去,但是我们决不能违背他的遗愿,亏待他的子嗣。中山公宇文护是大丞相的亲侄儿,受命顾托,因此丞相留下的军国大权必须移交给他,我们也应绝对服从于他!”于谨说这番话时声色俱厉,他并带头表示效忠于宇文护和宇文觉,众人慑于他的权威,便纷纷表态,接受宇文护的节制。

就这样,在于谨与宇文护等人的积极筹划下,宇文觉取代东魏恭帝,成为北周政权的第一位君主。于谨因功进封燕国公,食邑万户,迁太傅、大宗伯,与李弼、侯莫陈崇等人一起参议朝政。

于谨虽然名位崇高,但是十分谦让,屡次要求告老还乡,故而不遭忌惮,反而受到更高的礼遇,北周初期的三朝君主都对他相当信任。天和三年(568),于谨以七十六岁的高龄逝世。武帝亲临吊丧,赠本官,加使持节、太师、雍恒等二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赐物无数,并命王公以下送葬,享受了难得的殊荣。

评:苏绰虽然时处魏世,但是他的主要业绩却与北周政权的奠基者宇文泰密切相关,亦即与嗣后的北周政治渊源甚深,故《周书》为之专门列传,宜也。苏绰建议的治国六大要务,确是得政治之精义,堪供所有统治者认真揣摩,切实履行;即使时至当代,也不失为大小官吏的重要参考。反观后世的许多统治者,自己既不修身立德,对百姓也不体恤宽容,故而其政权始终岌岌可危,也就势在必然了!苏绰不但具备治理国事的卓越才干,更兼私德亦臻上乘,这样的为官者,足以名垂青史,为万世楷模。

李远能文能武,才干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宇文泰早就重用李远,表明他确实“慧眼识英雄”;而李远始终追随宇文泰,忠心耿耿地为之效力,乃至为维护其继承者的权益献出生命,则表明其人的德操颇可称道。“君”、“臣”之间,若多为这样的关系,则可望事业大成。宇文泰能在短期内奠定帝业,亦在相当程度上得益于他与李远的这种关系。

于谨素怀济世的雄心大志,但并不急于求成,而是徐徐图取,水到渠成。一旦机会到来,他即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确是栋梁之材。然而,他又不居功自傲,尽量做到“功成身退”。唯其如此谦逊,才能深得帝君的青睐,为官多年,仍然礼遇隆重,子孙也极显达,最后寿终正寝,荣耀终生。于谨可谓深谙为官之道,那些胸无点墨而又拼命钻营的投机政客岂能望其项背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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