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简史——蒙古帝国的亚欧大扩张

关键词：长子西征／四大汗国

1229年～1252年

成吉思汗病逝在征战途中，他的子孙们承袭了他对外掠夺、扩张的传统。其后继者们秉承祖先遗业，不遗余力地进行大规模的征伐战争。于是，在成吉思汗奠定的坚实基础上，蒙古骑兵血腥的铁蹄踏出了辽阔的疆域。通过一系列征战，四大汗国耸立在了欧亚大陆上，一个横跨欧亚的大帝国形成了。

灭金伐宋

成吉思汗去世后，按照蒙古传统惯例，应当由幼子继承财产和权力，因此由第四子拖雷暂时监国摄政，但是成吉思汗在死前曾宣布由三子窝阔台继承汗位。1229年，拖雷召集忽里台大会，与王室成员和重要大臣共同商议推举蒙古国大汗。许多宗王认为应当遵守蒙古族惯例，推举拖雷为大汗；而以耶律楚材为首的一些大臣坚持按成吉思汗的遗愿办事。拖雷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蒙古国分裂，也大力支持窝阔台，于是窝阔台登上了蒙古汗位。1229年，窝阔台大汗登基后不久，按照成吉思汗的灭金战略遗言，立即发动了对金朝的进攻。他首先派使臣去劝谕金朝向蒙古缴纳“岁贡”，遭到金国的拒绝。于是，窝阔台就以此为借口，率军渡过大漠南进，第二年正月，就与金军展开了大战。

在1229年冬到1231年夏之间，蒙、金进行了庆阳（今甘肃庆阳）、卫州（今河南卫辉）、潼关凤翔三次交锋，双方互有胜负。1231年，窝阔台召集众将商议灭金战略，计划分兵三路合围开封（今河南开封市），意欲一举消灭金朝。中路由窝阔台亲自带领，直指河中府；左路由斡陈那颜率领向济南进发；右路则由拖雷率领从凤翔攻入宝鸡，直指开封。蒙古军分三路，无疑给金朝以巨大的压力，因此金朝不得不拉开战线，分路迎击。蒙古军在沿途均受到金军的埋伏和袭击，损失不小，金军主力也损失殆尽，元气大伤。蒙古军以强势兵力形成了对开封的包围。虽然金朝军民誓死保卫开封，但是由于金统治集团不敢坚持抵抗，开封、中京（今河南洛阳）相继陷落。

1233年，蒙古与南宋达成了联兵灭金的协定。开封陷落前，金国皇室贵族纷纷逃到了蔡州，因此蒙宋商议决定，双方出兵，分道进攻蔡州。蔡州之战相持数月，1234年春，蔡州破，金哀宗自杀，金朝灭亡。从此，窝阔台统一了中国北方，而蒙古的地界也开始与南宋接壤。

按照蒙古与南宋达成的联合对金作战的协定，灭金以后，蔡州以南归属南宋，而蔡州以北的地区则应当属于蒙古。因此在战后，窝阔台暂时令蒙古军返回休整。在蒙古军撤回北方之后，南宋朝廷却违背了协议，想单独出兵，以收复失去的三京（洛阳、开封、归德）。而蒙古方面，与南宋联盟对付金朝也只是一个作战策略。在灭金之后，窝阔台便开始筹划对南宋用兵。宋端平元年（1234）六月，开封官民杀死了蒙古设置的官员而投降了南宋，于是南宋军队西进驻扎，洛阳军民也纷纷打开城门迎接南宋军队。此举使窝阔台有了攻宋的借口，决定大举南侵。他先派塔察儿率军击溃宋军，以武力收复了洛阳和开封。与此同时，窝阔台指责南宋违约，日落西山的南宋无力申辩和抵抗，只能寄希望于议和。

1235年，窝阔台兵分东、西两路，正式对南宋发起了进攻。以窝阔台第三子阔出等为首的东路军于八月轻取唐州（今河南唐河县），十月攻陷了枣阳（今属湖北），同时对邓州和襄阳进行大肆劫掠。西路军在窝阔台次子阔端的带领下，分为两部分向西南进发。到1241年，蒙古军已经破四川二十余城，屠杀劫掠殆尽。随着领土的扩张，窝阔台汗也加紧了对中原地区的治理，重用儒臣、学习汉法，确立了对中国北方地区的有效统治。所有这些，都为元帝国的最终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窝阔台汗死于1241年冬，被追谥英文皇帝，庙号太宗。

长子西征

长子西征是蒙古国的第二次西征，也是蒙古国向西方扩张领土的一次重要战争。自成吉思汗时期西征花剌子模之后，蒙古国的疆土进一步向西拓展，越过中亚，逐渐与欧洲接壤。

蒙古灭金之后，在黄河以北地区建立了稳固的统治，随着对宋战争的顺利进展，窝阔台便决定继续西征，开疆拓土。1235年，窝阔台召集诸王大会，决定征讨也的里河（今伏尔加河）以西的钦察、斡罗思（今俄罗斯）等国。

此次西征，窝阔台派术赤（成吉思汗长子）的长子拔都、察合台（成吉思汗次子）的长子拜答儿以及自己的长子贵由、拖雷（成吉思汗四子）的长子蒙哥4人各率领本王室军队，要求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也派长子率军从征，这就是“长子西征”的由来。所有军队以拔都为首，老将速不台为主帅。此次西征军队共有15万大军，窝阔台命令各支军队各自出发，规定1235年秋季抵伏尔加河东岸集合。此后各军进展顺利，很快灭掉了不里阿耳（今保加利亚）、钦察等国，攻下了斡罗思也烈赞（今俄罗斯梁赞）、莫斯科、罗思托夫等十余城。1240年，拔都亲统大军攻下了乞瓦（今乌克兰基辅），屠杀城内军民和掠夺之后继续西进。

第二年春，蒙古军除3万战士留守斡罗思之外，其他12万兵分两路：一路由诸王拜答儿、大将兀良合台率领攻孛烈儿（今波兰）；一路由拔都、速不台率领攻入马札儿（今匈牙利）。拜答儿军同欧洲其他国家组成的联军进行了著名的里格尼茨（今德国柏林东南220千米，捷克布拉格东北160千米）之战。战胜联军之后，拜答儿继续乘势南进，与拔都会合。而拔都一军也进展顺利，先后攻下许多城堡，并连环追击马札儿王别剌四世。此时，由于窝阔台的死讯传到军中，拔都便火速率军东还，于1243年年初到达也的里下游的营地。而成吉思汗诸子孙忙于关注汗位继承人，拔都便以此为基地，镇守钦察地区。蒙古军第二次西征就此结束。

长子西征进一步拓展了蒙古国的疆域，势如破竹的蒙古大军使欧洲诸国十分震惊，此次西征也奠定了金帐汗国的基础。在蒙哥汗死后，拔都便以萨莱城（今阿斯特拉罕附近）为国都，建立了自己的汗国，史称钦察汗国，统治斡罗思达二百余年。

吐蕃和大理的臣服

窝阔台死于1241年冬，六皇后乃马真氏利用诸子和宗室忙于争权的机会，得以摄掌国政。数年之后，乃马真氏迫于压力，支持窝阔台长子贵由继任汗位。贵由继位后不久，就在行军途中突然死去。拔都以长支宗王身份召集大会商议推举新汗，拖雷的长子蒙哥被推举为大汗。蒙哥继位后，蒙古国的统治体系就由窝阔台系转到了拖雷系，于是出现了一个国家权力重新分配的过程。蒙哥开展了一场激烈残酷的汗位保卫战争，他毫不手软地处死异己的宗室诸王、后妃和那颜达三百多人。同时，他以瓜分封地的方式极大地削弱了窝阔台家族的封国。

在巩固了个人统治之后，蒙哥开始对外扩张，吐蕃和大理在蒙古国这一波扩张中表示了臣服。吐蕃位于今天的西藏、青海以及四川西北部一带，从唐朝以来就与中原王朝有着较密切的交往。早在成吉思汗灭西夏和窝阔台攻伐四川的时候，蒙古国的铁蹄就征服了吐蕃东北部一些靠近四川西北的部落。窝阔台次子阔端的封地在四川靠近吐蕃地界的凉州。1240年，阔端派部将朵儿达带领军队深入到乌思藏（今西藏）地区，不久退回。1244年，再遣朵儿达入藏，召请最有影响的佛教首领萨斯迦班智达（简称萨班）来到凉州。1247年双方达成协议，吐蕃归附蒙古。蒙古在吐蕃地区清查户口、赋役。从此西藏归入中国版图，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南宋虽大势已去，但依然有着中原王朝经济和社会发展程度上的优势，蒙古一时还难以轻取，只能先从其边远地区入手。1252年秋，蒙哥派忽必烈率领大军开始向南进发，并于第二年秋天兵分三路从吐蕃地界向南宋西部一带开进。忽必烈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先后征服了一些少数民族部落，并攻入了大理城，遂回师北方，仅留兀良合台继续攻略大理未服诸部。1254年秋，兀良合台攻下了善阐（今云南昆明），俘虏大理段氏。到1255年，大理国相继被蒙古征服，使云南地区重新统一于内地，对我国多民族国家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四大汗国

通过两次西征，蒙古势力已经扩展至中亚和欧洲。但是此时的欧亚大陆交接地区还有一些没有臣服的国家，尤其是波斯境内的木剌夷国（今伊朗北部马赞德兰省）、以巴格达为国都的黑衣大食王国（又称报达国）以及西部的叙利亚等国。蒙哥继位后，决定第三次西征。

1252年，蒙哥命旭烈兀进攻波斯。此次西征，旭烈兀的军队连续灭掉了木剌夷国、黑衣大食王国和叙利亚等国，一度还到达了地中海诸国，使这些地区大为震动。东罗马朝廷和西欧诸国纷纷派来使者结盟。但是此时，蒙哥死讯传来，旭烈兀率军回至波斯，留先锋怯的不花镇守叙利亚，自己率部而归。蒙古蒙哥汗九年（1259）九月，怯的不花军队被密昔儿（今埃及）军队打败，怯的不花也战死沙场，第三次西征到此结束。

早在成吉思汗西征胜利后，便将征服的土地分封给了自己的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在当时，这既是为了避免诸子争夺财产和统治范围产生不必要的内乱，同时也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巩固统治的一种方式。

成吉思汗分封的这些土地都有比较大的自主权，分别由各个儿子管理，因此，以这些土地为基础，逐渐形成了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由于后来汗位争夺战争中的一些矛盾和纷争，各汗国之间的相对独立性也在逐渐加强。蒙哥死后，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远在西征的旭烈兀虽然也急忙赶来，却没有直接加入争夺汗位的战争，而是建立了自己的汗国，这就是伊利汗国，从而出现“四大汗国”并立的局面。四大汗国与大汗直辖领地组成的蒙古帝国是一个庞大的军事行政联合体。

四大汗国本来是大汗管辖下的一部分，但随着蒙古国对外征服战争的加强和疆域的空前扩大，各汗国之间的距离也越加遥远，而且各汗国之间生产力发展水平不一致，先前的民族、语言、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等也不尽相同。加上蒙古大汗也无力顾及庞大帝国的每一个地区，因此诸王逐渐拥兵自重，甚至与中央王朝相对抗，以致与中央汗国原有松散隶属关系的四大汗国逐渐发展成为各自独立的汗国。

其中，钦察汗国原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封地，到拔都兄弟统辖时，其中以拔都所辖势力最大，称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是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的封地，察合台死后，由其长孙合剌旭烈兀继承，到14世纪初，汗国逐渐分裂。窝阔台汗国是成吉思汗第三子窝阔台的封地，窝阔台继承为蒙古大汗后，封地被授予贵由。1251年蒙哥被拥立为大汗时，以窝阔台系诸王作难为由，把封地分割。到14世纪初，其领土部分并入察合台汗国，部分归附金帐汗国，部分被并入了元朝。伊利汗国是拖雷第五子旭烈兀建立的汗国，它地跨欧亚大陆，既是欧亚文化荟萃之地，又是重要交通枢纽，14世纪末被帖木儿帝国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