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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史—— 举棋不定的“南迁之议”

历史大观园 明清光辉 2020-07-03 15:22:12 0


所谓南迁之议,即把首都迁往南京,徐图恢复的应急方案。史家都以为首先提出南迁方案的是李明睿,其实不然,首先提出南迁之议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帝朱由检自己。那是在周延儒督师之前,朱由检鉴于内外交困,曾与内阁首辅周延儒秘密商议“南迁”,叮嘱他不得向外泄露。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这一机密被懿安皇后(天启皇后张氏)获悉,对周后(崇祯皇后周氏)表示坚决反对之意。有李清的记载为证:“上以边寇交炽,与周辅延儒议南迁,命无泄。传闻,懿安皇后语周后云:‘此周延儒误皇叔也。宗庙陵寝在此,迁安往?’且历言周(延儒)短。周后以闻,上大怒,遣宦者往询索传语者,懿安坚讳,上坚请,迫欲自缢,不得已,乃遣周代征,盖观其后也。一云,骆金吾养性重贿周后父奎,故后言之。未知孰是。”朱由检对懿安皇后极为尊敬,视若母后,此事终于不了了之。不过由此揭示出朱由检对于形势缺乏自信的内心秘密。

巧合的是,鉴于北京危在旦夕,某些大臣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南迁”,与皇帝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于是乎南迁的方案提上了议事日程,由秘密谋划逐渐转化为公开议论。

第一个与皇帝秘密议论南迁方案,颇受皇帝刮目相看的是左中允李明睿。他是江西南昌人,天启时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后罢官回乡。此人公忠练达,得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总督吕大器特别推荐,皇帝把他召起于田间,出任主管太子事务的左中允。他曾经向皇帝提议西迁长安的方案,可以一举三得:一以亲挫贼之锋,二以就甘肃、宁夏之士马,三以就咸阳之王气。他没有说出来的本意,毫无疑问是躲避满洲铁骑的锋芒。由于李自成攻占西安,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只有“南迁”一策,可以图存,转危为安。

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三日,皇帝在德政殿召见李明睿,询问“御寇急策”,李明睿请皇帝屏去左右,靠近御案,与皇帝推心置腹密谈“南迁”事宜。

李明睿说:“臣自蒙召以来,探听贼信颇恶,今且近逼畿甸。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皇上不可不长虑!却顾只有南迁一策,可缓目前之急,徐图征剿之功。”

皇帝说:“此事重大,未可易言。”以手指天说:“上边未知如何?”

李明睿说:“惟命不于常,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天命微密,全在人事,人定胜天。皇上此举正合天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知几其神。况事势已至此极,讵可轻忽因循?一不速决,异日有噬脐之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可内断之圣心,外度之时势,不可一刻迟延者也。若筑舍道旁,三年不成,此事后虽欲为,有不及为者矣。”这一席话,讲得痛心疾首。

皇帝被他感动,四顾无人,小声说:“此事我已久欲行,因无人赞襄,故迟至今。汝意与朕合,此意决矣。但外边诸臣不从,奈何?尔且密之,密之!”然后向他询问,南迁中途如何接济。

李明睿说:“沿途接济固不可少,然不如四路设兵。四路者,东山东,西河南,此旱路也;登、莱海船,通州运河,此水路也。然皇上却应从东小路,轻车南行,抵淮上二十日。文王柔顺,孔子微服,此之谓也。”

朱由检再次叮嘱:“然。然此事重大,不可轻泄,泄则罪坐汝。”

李明睿表态:“臣谋之,臣敢泄之乎?但祈皇上圣断。皇上但出门一步,龙腾虎跃,不旋踵而天下运之掌上,若兀坐北京,坚守危城,无益也。”

皇帝说:“朕知道了。”随即退入内殿休息,命太监在文昭阁赐宴,款待李明睿。

午饭后,皇帝在内殿继续召对。李明睿向皇帝极陈考选之弊,请著为令,不立边功者不许枚卜,不立边功者不许考选。又说:“兵饷缺乏,民穷财尽,目前只有速发内帑足济燃眉。”

皇帝回答得很干脆:“内帑如洗,一毫无措。”

李明睿说:“祖宗三百年来积蓄,度不至是。”

皇帝说:“其实无有。”话不投机半句多,命李明睿出外赐茶。

到了夜间,皇帝再次召见李明睿,靠近御案,促膝而谈。问道:“所奏事,即欲行之,谁可接济?途间用何等官员?领兵措饷驻扎何地方?”

李明睿说:“济宁、淮安俱紧要地方,不可不设官,须择重臣领兵领饷。皇上虽间道微行,此两处扼要,不可不预为防。”

皇帝问:“是何等官衔?”

李明睿答:“须户兵二部堂上官。”

皇帝说:“然此时兵俱在关门,大将俱在各边,调遣甚难,奈何?”

李明睿说:“近京八府尚可召募。皇上此行,京城尚须人料理,关门兵不可尽撤,各边大将不可轻调,惟有在内公侯伯及内阁六部文武大臣,皇上不妨召至御前,面试其才能,推毂而遣之。”

皇帝表示同意。

李明睿继续说:“内帑不可不发。除皇上服御外,一毫俱是长物,当发出犒赏军士。万一行至中途,赏赐不足,区处甚难,留之大内不过朽蠹。先时发出一钱,可当二钱之用,急时与人万钱,不抵一钱之费。”

皇帝对于发放内帑略有松动,补充一句:“然户部也着措置。”

李明睿说:“靠不得外边,如今三空四尽,户部决难凑手,乞皇上自为宗庙社稷计,决而行之。无待临渴掘井也。”

召对结束,已经漏下二鼓——二更时分了。

皇帝在大年初三的节日气氛中,从早到晚连续召对个别官员,秘密商谈南迁事宜,实属非同寻常之举,可见在他心目中,“南迁”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正如他向李明睿透露的那样,有志于此久矣,由于外朝大臣无人赞襄,拖延至今。从他关切备至询问细节可见,他是倾向于南迁的,为了摆脱内外交困的危机,南迁不失为权宜之计,或许是转危为安的最佳方案。因为长江中游有左良玉号称几十万大军,江淮一带又有江北四镇的军队,南京比北京要安全得多。然而,李明睿毕竟官小位卑,说话没有分量。何况南迁必须面对放弃宗庙陵寝这样的难题,迫切需要阁部大臣出来担当,力排众议。阁部大臣中有谁独具胆识倡言南迁呢?没有。皇帝无可奈何地把南迁之议搁置下来,寄希望于李建泰代帝出征,很快化作泡影,山西土崩瓦解,京师岌岌可危。空言无补,必须采取切实举措,化解危机。

皇帝召见驸马都尉巩永固(字洪图,顺天府宛平县人,光宗之女乐安公主的丈夫),向这位皇亲国戚请教救时切务。巩永固极力建议皇帝南迁:“若南迁,可招募义兵数万人,寇乱不难平也。”“若徒守京师,京师已玩弊久,只坐困无益也。”皇帝没有表态,他要引而不发。日前李明睿公开上疏建议南迁,他把南迁叫作“亲征”,说:“今日所最急者,无如亲征一事。京营甲兵不下数十万,近畿召募可得数十万,但得圣驾一出,四方忠臣义士英雄豪杰,必有闻风响应者。”又说:“南京尚有兵部尚书史可法,操江诚意伯刘孔昭,此皆忠良,晓畅军务,可寄以大事。皇上不妨召而与之谋,事无大小,悉以语之,必能摧陷廓清,建此中兴大业。”皇帝把李明睿的奏疏交给内阁议论,首辅陈演坚决反对南迁,把李明睿奏疏透露给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字羽圣,安庆府桐城县人),要他谏阻。光时亨在奏疏中把南迁之议斥为“邪说”,扬言:不斩李明睿不足以安人心。李明睿不服,他早已知道皇帝本人赞同南迁,但又不能“轻泄”,只得委婉申辩:“臣劝皇上亲征,非臆说也。……此皆圣帝明王与英君谊辟,不忍天下之阽危,冒白刃,犯锋镝,身先士卒,非好之也,有大不得已也……且今日臣之进言为亲征也,而诸臣妄意为南迁。就使皇上发策南迁,此亦救时急着。唐室再迁再复,宋室一迁南渡,传国一百五十年。若唐宋不迁,又何有灵武、武林之恢复?又何有百五十年之历数哉?”李明睿讲得头头是道,南迁之后才有中兴的希望。皇帝心里也明白李明睿与光时亨孰是孰非,但是顾虑到大臣中有人支持光时亨,特地召见光时亨,训斥道:“一样邪说,却只参李明睿何也?显是朋党。”随即下旨:“光时亨阻朕南行,本应处斩,姑饶这遭。”皇帝明白无误地表明自己倾向于南迁的态度。

左都御史李邦华(字孟闇,号懋明,江西吉水人)是支持李明睿的,曾经和他讨论南迁事宜,问他皇上南迁与太子监抚南京,哪一种做法比较方便?李明睿认为太子少不更事,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敬,不如皇上亲行为便。李邦华吸收李明睿的见解,参以己意,向皇帝呈上秘密奏疏,针对当时“河决鱼烂”的危机形势,提出应急方案:派遣太子“抚军陪京(南京)”。他首先动情地分析目前的危机形势:“不意诸臣仍复泄泄,遂令三晋崖疆复堕贼锋,此时太原以西已成鱼烂,太原以北势如破竹。向者吾志在战,今欲自守而不可得矣;向者蹂躏止省地,今烽火且逼甘泉矣;向者祸及止于封疆,今祸且切于社稷矣。阃外之政漫无所措,所恃者惟都城崇墉耳。然问何以守?则亦惟京营军是视。夫京营兵骄将玩,包马占役,积习牢不可破。”总之,无论京营,还是援兵,亦或积财,一无可恃。

化解“一无可恃”的危机,唯一的对策就是太子前往南京“监抚”。他说:

为今之计,皇上惟有坚持效死勿去之意。为中国主,则当守中国;为兆民主,则当守兆民;为陵寝主,则当守陵寝。周平、宋高之陋计(按:指周平王东迁、宋高宗南迁),非所宜闻。东南旷远,贼锋渐蔓;齐鲁南北,声息中断。神京孤注,变起不测。

窃见东宫皇太子天资英武,豫教端凝,正宜历试艰难,躬亲戎器。请亟仿仁庙故事,抚军陪京。即日临遣,钦简亲臣大臣忠诚勇智者,专敕辅导,便宜行事。刻期晚明史—— 举棋不定的“南迁之议”水陆飞挽,集方州义师,以巩燕云,遏寇氛。此宗社安危所系,不容顷刻缓者……

此诚所谓经权战守万全之策也。假令轻举妄动,仓皇播迁,万乘六宫一离阙庭,贼轻骑蹑我,重兵蹑我,逆战则不能,引退则无及。贼逼于前,援绝于后。群臣从骑鸟兽奔窜,人主将安之乎?

皇帝看了李邦华的奏疏,赞叹不已,兴奋地把疏稿放在袖中绕殿而行,以至于把疏稿纸牍揉得漫烂不堪。他在接见内阁首辅陈演时,指着李邦华奏疏连声说:宪臣言是!陈演是反对南迁的,一听此言,向外透露皇上的意图,引起群臣对南迁的争议。皇帝既恚且恨,把李明睿、李邦华的建议搁置不理。

二月二十七日,皇帝在文华殿召见大臣讨论战守事宜。左都御史李邦华意在南迁,恐怕朝论不合,便以太子监抚南京作为过渡方案。左春坊李明睿一如既往,力主皇帝亲自南迁,不妨先以凤阳为行在(临时都城),麾召齐鲁之师,二路夹进,视为中兴良策。然而无人响应。李明睿见众人狐疑,解释说:《易经》《尚书》都谈到迁都的事,唐朝、宋朝都有迁都的事,诸君为何讳言迁都?在场的官员听到这番议论,错愕得不敢应声,只有少詹事项煜发言,请求太子前往南京监军,与李邦华的建议相呼应。

大臣们对南迁之议讳莫如深,使得原本倾向于南迁的皇帝感受到舆论无形的压力,立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第二天,召见内阁辅臣,面带怒色说:“祖宗辛苦百战,定鼎于此土,若贼至而去,朕平日何以责乡绅士民之城守者?何以谢先经失事诸臣之得罪者?且朕一人独去,如宗庙社稷何?如十二陵何?如京师百万生灵何?逆贼虽披猖,朕以天地祖宗之灵,诸先生夹辅之力,或者不至于此。如事不可知,国君死社稷,义之正也,朕志决矣!”

阁臣好言相劝:“诸臣言出忠爱,非有他意。”

皇帝说:“忠爱平日所当尽心,若临急建此谋,便是苟且求免。”

阁臣退而求其次:“太子监军,古来尝有,亦是万世之计。”

皇帝反驳道:“朕经营天下十几年,尚不能济,哥儿们孩子家做得甚事?先生早讲战守之策,此外不必再言。”这几句话,把南迁的两个方案全盘否定,表明了“国君死社稷”的决心,再无回旋余地。

南迁之议,议来议去,议而不决,最终否决了议题本身,未免令人遗憾。如果当机立断南迁,无论从运河南下,还是从天津海路南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倘若南迁成功,那么日后南明的历史或许将要改写。历史已成事实,对历史的假设毫无意义,姑妄言之而已。

皇帝在南迁问题上前后判若两人,看似乖异,其实不难理解。吴伟业的分析一针见血:“上意非不欲南(迁),自惭播越,恐遗恨于万世,将俟举朝固请而后行。诸大臣才不足以定迁,而贼锋飘忽,即欲遣太子两王,禁军非唐羽林、神策者比,万一贼以劲骑疾追,即中道溃散,其谁御之?”朱由检的内心顾虑——恐遗恨于万世,因而动摇不定,其实他内心是很想南迁的。一面说“国君死社稷”,一面还在做着南迁的准备工作,例如:派遣给事中左懋第前往南京,察看沿江舟师兵马状况;继而有密旨批准天津巡抚冯元飏准备二百艘漕船,在直沽待命——无不透露出他的内心秘密。

冯元飏早在崇祯十六年十月就密陈南北机宜,为南迁做准备,一旦陆路梗阻,当疏通海道,防患于未然。得到皇帝首肯后,他准备海船二百艘,以备缓急。由于南迁之议在朝廷引起分歧而搁浅,冯元飏心急如焚,派儿子冯恺章带了他的紧急奏疏进京。奏疏是敦促皇帝南迁的,他说:京师戎政久虚,以战以守,一无可恃,臣愿率劲旅五千赴通州恭候圣驾,由海道行幸留都(南京)。三月初七日,冯恺章进入北京,与元老重臣接洽。张国维表示支持,说:寇深矣,是请也不可缓。倪元璐表示为难,说:皇上有国君死社稷之言,群臣无以难也。方岳贡立即劝阻冯恺章,说:天子方怒,疏上且死。几天之后,京城被围,离京前往通州已无可能,冯元飏的方案终于化作泡影。

皇帝之所以在南迁问题上举棋不定,与内阁首辅陈演态度消极密切相关。陈演为人既庸且刻,一无可取之处,入阁以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国势危如累卵,他无所筹画,醉心于纳贿。此人坚决反对南迁,皇帝召见内阁辅臣议论此事,唯独不召见他,他深感不安,只得于二月二十八日乞求辞官。皇帝在罢免他的前一天,在武英殿对他的临别赠言竟然是这样的:“朕不要做,先生偏要做;朕要做,先生偏不要做。”所谓“朕要做,先生偏不要做”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南迁。继任内阁首辅魏藻德(字思令,号清躬,顺天通州人)也是如此,一味采取明哲保身态度,对南迁不持立场,不置可否。巩永固、项煜提议南迁时,他都在场。皇帝要他表态,他始终一言不发,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令皇帝感到孤立无援的哀伤,耸身舒足,仰叹而起。皇后周氏是江南人,倾向于南迁,眼见无法成行,遗憾地说:“南中我家里甚可居,惜政府无有力持之者。”所谓“政府无有力持之者”,就是陈演、魏藻德之流。

当李自成的军队逼近时,朱由检想起了驸马都尉巩永固先前说过,若南迁,可招募义兵数万,便秘密召见他和新乐侯刘文炳,商议此时南迁是否还有一线希望?巩永固告诉他,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已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臣等积薪第中,当阖门焚死,以报皇上。”

明朝灭亡后,遗老遗少提起南迁这件事,无不唏嘘感叹。计六奇在议论“南迁得失何如”时,感慨系之:

当(李)自成逾秦入晋,势已破竹,惟南迁一策,或可稍延岁月。而光时亨以为邪说,其事遂寝,天下恨之……且先帝身殉社稷,假令(光)时亨骂贼而死,虽不足以赎陷君之罪,尚可稍白始志之靡他;而竟躬先从贼,虽寸磔亦何以谢帝于地下乎?是守国之说,乃欲借孤注以邀名,而非所以忠君也。(李)邦华以身殉国,是南迁之议乃所以爱君,而非以避死也。

计六奇赞美李邦华,来衬托光时亨的卑劣,并非毫无道理。无怪乎有人怀疑光时亨反对南迁是接受“闯贼密旨”,充当内奸。闯王进京后,他率先投降,不免令人怀疑。《流寇长编》说:“都中人云:光时亨受闯贼密旨,为高阿那肱,故阻上行,而先降。”邹漪为巡城御史王章立传,提到闯王进京后王章与光时亨的表现迥异。王章对光时亨说:事已至此,惟有一死。光时亨说:如此死法,与士卒无异,不如入朝见帝行在,不获则死,死得其所。王章表示同意。光时亨当即脱去官服,改穿便服,要王章也易服。王章不同意,说:否,否,如果去尔冠,易尔服,官不像官,卒不像卒,你说入朝,期待死得轰轰烈烈,奈何如此?才走了几步,李自成骑兵赶到,呵斥他们下马,光时亨立即下马站立,请求投降。王章凛然回答:你竟敢斥责巡城御史!被骑兵击碎膝盖,从马上坠下,坐在地上大骂,被杀死。光时亨当了俘虏。四十天后,李自成败退,光时亨逃回南京,被南明当局以别的罪由处死。所谓“闯贼密旨”说法,仅仅是推测,难以找到佐证,由此反映了遗老遗少对于南迁不成的怨恨情绪。

南迁之议举棋不定,失去了稍纵即逝的时机,虽然为朱由检博得“殉国”的美名,却使得明朝“稍延岁月”的希望付诸东流。对此,不仅明朝遗老遗少感到惋惜,连外国历史学家也深有同感。美国学者魏斐德的评论独具只眼:

崇祯拒绝了南迁的建议,既不遣太子去南京,他本人也不离京。这对后来清兵占领北京的形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清朝比较完整地接管了明朝中央政府,遂拥有了他们颇缺乏的东西,由此接管了明朝几乎全部汉族官吏,依靠他们接管天下并最后征服南方。崇祯帝的决定还导致诸多皇室宗亲之间继承权利的暧昧不定,以致派系倾轧削弱了南明政权。此外,复明阵营也因之少了一批立志恢复失地、渴望对清朝发动反攻以便光复家园的北方人。崇祯帝这一自我牺牲的决定,就这样最终毁灭了后来复明志士坚守南方的许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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