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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传——初试威权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3 11:37:05 0

曹丕自建安十六年(211)受命为五官中郎将之后,半年的时间里,他这位丞相副手一直还没有得到独立行使威权的机会,因为这半年,曹操都在邺城主持政事,未曾离开。然而不久机会似乎就来到了。

七月间,曹操统兵西进关中(此处指今陕西省中部),攻击马超、韩遂等关陇割据势力,卞夫人及曹丕的胞弟们皆随从前往。曹丕作为丞相的副手,在邺城镇守并总领留后众事。行前,曹操不免要嘱咐一番,同时,还指派了三位得力的朝廷干员,协同五官中郎将府的幕僚,合力辅佐曹丕。这三位干员是:

奋武将军、安国亭侯程昱。程昱,字仲德,兖州东郡东阿县(今山东省东阿县西南)人氏。其人多谋善断,他的任务是充当曹丕的军事参谋长。

居府长史国渊。国渊,字子尼,青州乐安郡盖县(今山东省寿光市南)人氏。其人长于处理庶务,曹操要他总管丞相府各项公事,为曹丕当好行政事务的辅佐。

左护军徐宣。徐宣字宝坚,徐州广陵郡海西县(今江苏省灌南县南)人氏。其人素有威严之名,其主要职责是监察留守后方的诸军,制止军人中可能出现的不轨行为。

安排停当之后,曹操率众西去,曹丕随即开始体验初试威权的滋味。

起初曹丕觉得滋味不错。在臣僚的前呼后拥之下,升高座以断决民事,跨骏马以巡察军营,确实有一种威权在握,政由己出的兴奋感觉。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兴奋感,因为没有什么大事件出现,日复一日的例行公事不足以施展他的手段和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中经常萦绕两种相互矛盾的念头。一方面他希望在自己留守期间,局势安定,诸事顺遂。另一方面,他又下意识地盼望有一两桩突发事件冒出来,使自己有充分表演的机会。曹丕经受矛盾心理的煎熬,好不容易才度过了整个秋天。刚一入冬,他所企盼的突发事件终于出现了。

十月初的一个凌晨,马滑霜浓,一骑急使带着满身疲惫从北门驰入邺城,来在五官中郎将府,呈上一封十万火急的军事文书。当时,凡是“边有警急,即插羽以示急”;而臣僚有紧要之事呈报,亦“露板插羽”。插羽者,“取其急速如飞鸟也”。而这,就是后世鸡毛信的起源。府邸的门卫一见是插有飞鸟羽毛的告急文书,不敢延误当即呈送上去。不到半个时辰,曹丕已经在高烧的明烛下拆看来文。

羽书是冀州治下的河间郡(治所在今河北省献县东南)郡太守发来的,原来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武装暴动!这河间是冀州北面的一个大郡,跨有易水、泒水、滹沱水和漳水等四条大河的下游之地,地势平坦肥美,在东汉盛世时拥有人口六十余万。及至袁绍据有河北,河间与其东邻的勃海郡,都是袁氏势力的根基所在地。此次曹操率军西征后,遂有河间人苏银、田伯,聚众起兵反抗,声势甚盛。一时间,冀、幽二州的交界地带局势动荡,人心不安。河间郡的太守兵力单弱,只好困守在郡治乐成县(今河北献县东南)城中,同时派出急使南下邺城求援。

曹丕看毕来文,不禁精神大振,心想我自幼习练骑射,武勇过人,可惜多年来只有在打猎场中显露身手。而今实战机会就在眼前,我一定要大奋神威,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当下他就决定:自己率兵亲赴河间平叛;在大获全胜之前,暂不把河间情况报告父亲,以免影响西线的战局。接着,他又展开地图,一面察看,一面设计对敌方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明了。

辰末巳初之际,曹丕匆匆漱洗,用过早膳,便赶至议事厅召集众官进行紧急会议。他先请邴原向大家宣读了河间郡送来的羽书,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初步决定。

出乎曹丕意料的是,他的想法没有获得热烈的支持。与会者都双眉紧锁,闭口不言。

一阵沉默之后,长史邴原先开了口,他缓缓说道:“老臣愚钝,不晓军事,但私心以为将军亲征之举,似可不必。”

功曹常林立即接口发言。常林在出任五官中郎将府功曹之前,曾经先后当过冀州博陵郡(治所在今河北省蠡县南)太守和幽州刺史。博陵是河间西面的邻郡,幽州是河间北面的邻州,因此常林对河间的情况相当了解。他说:“我曾经在博陵和幽州任职,故而对河间的形势可以作一预测。河北的吏民,乐安守善者多,好乱生事者少。田银、苏伯之流,不过是乌合之众,其智甚小而其谋甚大,非心腹之患。方今丞相大军远征西陲,南方犹有强敌孙权窥伺,将军作为天下之镇,轻动远举,即便扑灭河间小寇,亦算不得威武。”

接下来是奋武将军程昱,从军事角度发表权威性意见。他认为目前西线正发生激战,作为留守的最大任务,是作好后勤供应,保障前线足食足兵,而不是其他。河间目前虽然局部形势紧急,但是此郡距邺城尚有六百里之遥,一时间成不了大气候。如果曹丕提兵远赴河间,旬月之中势难赶回,此时邺城周围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才是危及全局的大患。结论很明确:他也不赞成曹丕亲征。

曹丕见各位大佬几乎没有一个同意自己的打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是一个极善于控制自己内心情绪的人,加之不久前的君父先后辩论一事又让他学会了谨慎处世之道,所以他马上爽快地表示俯从众议。接下来大家又议决了以下数条:第一,立即派遣智勇兼备的将军贾信,率精甲五千驰援河间。第二,立即通令与河间相接壤的州郡长官,调集地方军队巡界守境,确保本州郡的稳定。第三,加强邺城周围地区以及从邺城至关中一线的警戒。第四,立即把河间的实际情况和以上应变措施向丞相详细报告。

三天之后,以上各条均已付诸实施。在理智上,曹丕也认为这样的应变方案是最稳妥的。但是在感情上,他总觉得有些怅然。以丞相副手之尊,处留守之重,在应付危机的过程中却是如此无声无息,实在遗憾。不知不觉间,他的心中又有一种古怪想法闪现:要是贾信降伏不住河间的叛贼就好了,那时我再收功河间,不是更显出我的手段非凡么?

然而曹丕又失望了。一月不到,贾信自河间送回大捷的战报,说是苏伯、田银的主力军团已被击破溃散,余众一千余人,据垒死守。经过数天的日夜围攻,这一千余人尽数被俘,并请求投降。现特请示五官中郎将,看如何处置这批俘虏。

原来,曹操过去曾经制订了一条严厉的军法:交战之中,凡是被围而后降的敌军,一律杀无赦。按照此条军法,上述一千余人均无活命的可能。但是,贾信觉得这批壮丁用来补充军队最好,杀之可惜,所以暂缓行刑,驰书请示。

曹丕阅罢战报,第一个念头便是“按律尽诛无赦”六个字。河间既然已经没有他的用武之地,那么要想树立威风和显示权力,大约就只有砍掉一千多个脑袋这一着了。他马上召集会议,宣布了贾信的报告和自己的意见。

这一次会议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大多数臣僚,都支持曹丕的意见,力主按成法行事。曹丕正暗自高兴,不料程昱却独树一帜,发表不同的观点,他说:“之所以要诛杀投降之人者,是因为过去的情况特殊。当时天下扰攘,逐鹿者如风起云涌,故而立‘围而后降者不赦’之令,以示威天下,促使与我对敌之军,在受围之前即投戈归顺。而现今的形势则大不同,不仅天下大定,而且河间又在我邦域之中。可以说此乃一批必降之众,杀之对任何人都不会产生威慑作用,这就与以往立诛降令时的本意完全不合了。因此,老臣以为不可按旧法实行诛杀。”

居府长史国渊,也支持程昱之论。他认为河间郡隶属于冀州,而冀州的州牧已由丞相兼领了多年,如今在丞相所辖的河间大开杀戒,恐怕不甚相宜。

程昱与国渊毕竟人少势单,不足以挽回一开始就形成的一边倒局面。无可奈何之中,程昱转而提出一项建议,他说:“即便要按法行诛,此等生杀大事,亦宜先行禀报丞相。”主杀派立即反驳道:“军兴之际有专命之权,何须先行禀报?”

程昱愤而不言,会议形成僵局。曹丕见状,便宣布暂时休会,稍后再议。衮衮诸公,随即散去。

待众人散尽之后,曹丕回转内院,在中庭缓缓散步,思索一番。仲冬时节,朔风阵阵,带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几片雪花飘在曹丕的脸上,他顿时感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少顷,他止住足步,唤来一名侍从。命他速去请程将军来府一叙。

程昱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宅,曹丕的侍从就驰马赶到了。听了使者说明来意,程昱的脸上不禁浮起笑容。他二话没说,转身又向五官中郎将府驰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曹丕吩咐左右在暖阁摆设了精美的肴食,与程昱对坐而饮。曹丕举觞向程昱劝酒之后,诚诚恳恳地说道:“适才会议之上,君言似有所未尽,故略备薄酒,敬听尊教。”

程昱很受感动,虽然时值寒冬,心中亦泛起一阵暖意。他望着曹丕,缓缓说道:“与会者皆言‘军兴之际有专命之权’。其实凡所谓‘专命’,均指临时有危急情况,以致于呼吸之间即可产生严重后果时的应变措施。而今降者之命受制于贾信之手,不可能发生瞬间之变,所以老臣不愿将军擅自行之。”

曹丕由衷地点了点头。他沉默有顷,才对程昱说道:“君言甚善,甚善。”

程昱心中的担忧消除了。于是二人开怀畅饮,一个时辰后曹丕才派人送程昱归去。

次日,曹丕派出专使,携带请示处置河间降卒的报告,星夜驰往长安。同时呈送的,还有国渊以居府长史名义写的一份建议,建议除个别首领人物外,全部赦免河间降卒。二十天后,专使从一千五百里外的长安回到邺城,把曹操的指示呈交曹丕。曹操指示的大意是:方今国家急需人力,河间降卒赦而不诛,可分遣至各营,以充军旅。曹丕看后,不禁以手加额,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莾从事。

一个月后,也就是建安十七年(212)的春正月,曹操平定了关中,还军邺城。他特别召见程昱,高度赞扬他在处置河问降卒一事上的表现,说道:“君不但深明军事谋略,又善于处理他人的父子关系。”

赞扬了程昱,曹操又召见国渊,询问他在报告河间郡平叛时,为何照实数上报临阵所斩的首级数目。原来,当时的报捷文书,按惯例是“以一为十”,也就是杀一报十,杀十报百,杀百报千,杀千报万,一律夸大十倍。这样,可以达到听起来很令人觉得战果辉煌的效果。国渊当即回答道:“当征讨外寇之时,多报斩获之数,可以增大武功,激动民心,这是可行之法。但是,如今河间在丞相直接管辖之下,多报斩获之数,窃以为耻,故如实上报之。”

曹操一听,大为高兴。于是重赏程、国二人,又当众褒奖不止。

这一切曹丕自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特别是父亲赞扬程昱“善于处理他人的父子关系”那一句意思深长的话语,使他反复品味了好多天。至此,他才彻底明白:副手是很不好当的,只要老父健在,他这个丞相副手就必须夹起尾巴做人,事事请示,不能自专;任何擅行威权的尝试,都可能给自己造成严重的恶果;而当初自己一心想树立光辉形象的举动,真是幼稚可笑之至。

曹丕既已大彻大悟,从此便把“谨言慎行”四字奉为圭臬。他也幸好早有醒悟,早有应付政治风波的心理准备,因为一场危及他前途的继承人之争,不久之后即将出现了。这正是:

收拾雄心循规矩,风波眼看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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