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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史——阿拉伯半岛与阿拉伯人

历史大观园 列国史志 2020-06-29 23:45:51 0


“阿拉伯人的岛屿”

现代的阿拉伯半岛位于亚洲的西南部,北面与“肥沃的新月地带”相连,西面、南面和东面环绕着红海、阿拉伯海和波斯湾,面积约为230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半岛。然而,阿拉伯半岛在远古时代曾经与非洲大陆和伊朗高原相连。那时的阿拉伯地区气候潮湿,林木茂密。“阿曼沿海一带山脉构造的特点使人产生一种联想,即这里与波斯的陆地原为一个整体,只是到了后来的侏罗纪,才突然被印度洋的洪水冲断。阿拉比亚西部最早也与非洲大陆连成一片。第三纪时出现了红海和高耸的赛拉特群山,阿拉比亚遂与非洲大陆分开。”在现代社会,海洋无疑为人类提供了相互交往的重要通道。但是,在古代社会的历史条件下,浩瀚无际的大海往往构成令人难以逾越的障碍。阿拉伯半岛缺乏适于停泊船只的天然港湾,邻近的岛屿寥寥无几,加之珊瑚礁等各种暗礁密布于周围水域,海上航行极其困难,交通闭塞。因此,阿拉伯人常常将自己的故乡称作“阿拉伯人的岛屿”。

阿拉伯半岛的地貌,呈现为自西北部向东南部逐渐倾斜至阿曼一带又复隆起的状态。赛拉特山位于阿拉伯半岛的西侧,北起亚喀巴湾东岸,南至也门,绵亘1800公里;赛拉特山南端的哈杜尔舒艾卜峰海拔3760米,是整个半岛的最高点。帖哈麦在阿拉伯语中本意为临海的土地,特指赛拉特山西侧与红海之间起伏不平的狭长地带。赛拉特山与帖哈麦合称希贾兹(旧译汉志)。希贾兹在阿拉伯语中意为阻隔,特指红海东岸也门与叙利亚之间的地带。干枯的荒原覆盖着希贾兹的绝大部分地表,寥寥无几的地下水源周围零星点缀着面积不等的若干处绿洲,其中以南部的塔伊夫和北部的叶斯里卜最为著名。“也门”一词在阿拉伯语中本意为右边和南方,特指麦加和希贾兹以南地区。赛伯邑时期的铭文将曼德海峡与哈德拉毛之间的广阔地域称作也门,古典作家将也门称作“阿拉伯福地”。也门一带受印度洋季风的影响,雨水较为充沛,气候相对潮湿。自也门向东,经过著名的香料海岸哈德拉毛和单峰骆驼的故乡麦赫拉,直到阿曼,海拔1000米以上的山脉沿海岸线逶迤1600公里,其中阿曼湾西侧的绿峰高达3300米。赛拉持山和南部群山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着潮湿的海风的吹拂,从而形成半岛内陆干旱少雨的气候环境。纳季德高原(旧译内志)位于半岛内陆的中央地带,平均海拔高度约为800米,如同经过烈焰焚烧的黑色熔岩覆盖着纳季德的地表。纳季德高原以南名为鲁卜哈利,亦称达赫纳;这一区域土质坚硬,红沙遍野,沙纹荡漾,如同水波一般。位于纳季德高原以北的努夫德,是半岛内陆的另一沙漠区域,亦称塞玛瓦谷;这里沙质细软,随风向变幻不定,形成红白相间的流动沙丘。纳季德高原、鲁卜哈利和努夫德沙漠的季节变化极为明显,每逢冬春时节,暴雨滂沱,绿草如茵的牧场随处可见。雨季过后,草木枯萎,浩瀚的旷野遂为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阿拉伯半岛缺乏常年通航的河流,却有称作瓦迪的季节性河谷遍布各地,可供人畜行走。南部的瓦迪哈德拉毛、瓦迪达瓦希尔和北部的瓦迪鲁麦、瓦迪希尔罕,乃是联结半岛内陆各个区域和通往外部的重要路线。

阿拉伯人的生活方式

阿拉伯半岛是阿拉伯人的故乡,阿拉伯人自遥远的古代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由于干枯的地表和干旱的气候,阿拉伯半岛植被稀少,资源匮乏,游牧的生活方式长期占据统治地位,贝都因人(阿拉伯语中意为游牧者)为数甚多,骆驼和羊群构成贝都因人赖以生存的基本财富。骆驼大约自公元前1200年出现于阿拉伯半岛;在骆驼传入之前,驴曾经是阿拉伯人仅有的运输工具。据古代亚述铭文记载,贝都因人至迟在公元前9世纪已经成为骆驼的主人。骆驼既可供人骑乘,亦可用于载货,其长途跋涉和负荷能力远非其他牲畜可比。贝都因人更以骆驼作为首要的生计来源,食其肉,饮其乳,衣其皮毛,将骆驼视作不可或缺的伙伴。骆驼的最大负载超过250公斤,最大日行路程达到160公里,可以在炎热的环境下连续行走8日而无须饮水。骆驼的牧养为贝都因人进入沙漠深处提供了必要的条件,“沙漠之舟”的出现使得贝都因人真正成为沙漠的主人。分布在半岛东北部的巴克尔部落和纳季德高原的泰伊部落、塔米姆部落、阿萨德部落以及希贾兹的穆宰纳部落、吉法尔部落,皆是牧养骆驼的著名群体。贝都因人不仅牧养骆驼,亦将牧羊作为重要的生计来源。与骆驼相比,羊群移动速度较为缓慢,而且无法远离水源。因此,羊群的牧养制约着贝都因人的活动范围;以牧养羊群为生的贝都因人难以进入沙漠深处,大都分布在沙漠的边缘和农耕区域的四周,其生活方式往往兼有游牧和定居的双重倾向。贝都因人无疑处于居无定所的游荡状态,但是却非毫无目的的随意迁徙。他们通常拥有属于各自部落的水源和相对稳定的游牧范围,沿着较为固定的路线追逐水草。雨季与旱季的明显更替导致贝都因人生存空间的周期性改变,进而使得他们对于自己的家园产生既期待离别又盼望返回的矛盾心理。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贝都因人表现出顽强的生存能力,他们往往每天只需食几颗椰枣和饮少许驼乳便可维持生命。

中东史——阿拉伯半岛与阿拉伯人

线条影像的单峰骆驼

中东史——阿拉伯半岛与阿拉伯人

画家笔下骑单峰骆驼夜行的旅客

除居无定所的游牧群体以外,阿拉伯半岛还生活着相当数量的定居人口。定居人口大都分布在阿拉伯半岛的周边地带。在阿拉伯半岛南部的沿海地带,较为充沛的降雨和相对潮湿的气候环境提供了发展农业的适宜条件。也门是整个半岛中最为重要的农业区域;古代的也门人在山区坡地修建梯田,在山谷之间修建水坝,用以储存雨水,灌溉土壤,种植小麦和大麦以及各种果蔬。也门以东的麦赫拉和哈德拉毛是乳香树的著名产地,阿曼一带盛产水稻,东部沿海的哈萨盛产谷物和椰枣。在半岛内陆,绿洲构成农业区域的另一种类型,地下水源则是绿洲农业赖以维持的首要前提。叶斯里卜、塔伊夫、泰马、海拜尔、法达克、杜麦持·詹达勒和瓦迪库拉是分布在希贾兹一带的主要绿洲,半岛东部的叶麻麦和盖提夫亦有若干处面积较大的绿洲,甚至鲁卜哈利沙漠深处亦不乏绿洲的存在。枣椰树原生于两河流域南部,后来传入阿拉伯半岛,成为绿洲农业的主要作物。有些绿洲的居民除种植枣椰树外,亦种植大麦和小麦等谷类作物。希贾兹南部的塔伊夫盛产葡萄,甘美硕大,闻名遐迩。与南部沿海的灌溉农业相比,绿洲农业的耕作条件较为简陋;气候的干旱和水源的匮乏制约着耕地面积的扩大,定居的生活方式尚不稳定,牲畜的牧养往往构成绿洲农业的重要补充。

在广袤的阿拉伯半岛,游牧与定居两种生活方式并非各自孤立存在,而是处于相互依赖和彼此制约的状态。定居者由于自然环境的限制和生产力水平的低下,往往需要游牧经济的诸多产品作为补充。贝都因人则缺乏经济自给的能力,需要定居者提供各种农产品和手工制品。因此,定居者与贝都因人之间存在着相互交往的客观需要。在前伊斯兰时代的社会条件下,抢劫构成定居者与贝都因人之间相互交往的重要形式。“抢劫本是盗贼行径,但沙漠生活的经济情况和社会情况却使抢劫成为当地民族的风俗。”绿洲由于人口稀少,分布散落,往往成为贝都因人抢劫的主要目标,定居地区的各种产品通过一系列的抢劫而落入游牧群体手中。游牧群体之间和定居者内部的相互抢劫亦时有发生。先知穆罕默德移居麦地那的初期穆斯林对于麦加商队的袭击,体现了古代阿拉伯人传统的抢劫习俗在伊斯兰时代的延续。定居者与贝都因人相互交往的另一种方式,是提供保护和征收贡品。这种交往大都存在于较为强大的游牧群体与地广人稀的绿洲之间;贝都因人往往以提供保护作为条件,向绿洲的定居者征收所需要的各种产品。贝都因人与商队的合作亦屡见不鲜;分布在商路沿途的贝都因人向过往的商队提供骆驼和向导,保护商队的旅行安全,商队则向贝都因人交付一定数量的财物作为报酬。伊斯兰教诞生前夕,纳季德高原东侧的贝都因人塔米姆部落与麦加的古莱西部落之间曾经有过长期的贸易合作。在茫茫的荒漠之中,商旅驼队离开贝都因人的合作几乎寸步难行,而两者之间的合作对于阿拉伯半岛的经济生活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在阿拉伯人相互交往的过程中,集市贸易占有重要的地位。阿拉伯人素有朝拜圣地的宗教习俗,人们在举行祭祀活动的同时,往往相互交换各种物品,宗教圣地随之成为定期贸易的集市所在。阿拔斯时代的历史家哈姆达尼(?—945)曾经提到公元6世纪阿拉伯半岛的十余处集市,其中最为著名的是欧卡兹集市。欧卡兹位于麦加以东100公里的山谷,西南距塔伊夫35公里,每年11月举行集市,为期20天,来自半岛各地的阿拉伯人在这里交换各自的产品。

中东史——阿拉伯半岛与阿拉伯人

枣椰树

在阿拉伯半岛,手工业的重要性无法与畜牧业、农业、商业相提并论;手工业活动为贝都因人所鄙视,手工业者社会地位低下。在也门,萨那、纳季兰、朱拉什是主要的皮革加工业中心,纺织业和酿酒业的中心是亚丁和萨那。在希贾兹,麦加是著名的手工业品制造中心,主要手工业品是刀剑、甲胄。叶斯里卜的手工业主要是农产品的加工业,制作干椰枣,用枣椰树叶制作草席,用枣椰树干制作生活用品,各种装饰品和武器亦是叶斯里卜的重要手工业产品,犹太人则是叶斯里卜的主要手工业者。

阿拉伯人的谱系

“阿拉伯”一词本意为沙漠,“阿拉伯人”则指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公元前853年的亚述铭文中曾经提到“阿拉伯人金迪卜的一千只骆驼”,这是迄今为止关于阿拉伯人的最早的记载。历史上第一个阿拉伯人的名字与“骆驼”一词的同时出现,足以说明阿拉伯人与游牧活动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继亚述铭文之后,古典作家上自希腊的埃斯库罗斯(公元前525—前456)下至罗马的普林尼(公元23—79)亦屡屡提及阿拉伯人,泛指阿拉伯半岛及其周边区域直至埃及尼罗河以东的游牧人口。在阿拉伯半岛南部,关于阿拉伯人的文字记载首先出现于公元前后也门一带的碑刻之中;这些碑刻中所提及的阿拉伯人,常常仅指追逐水草的贝都因人。在半岛的北部,公元4世纪的那马拉墓碑铭文中记述了“全阿拉伯人之王”伊姆鲁·凯斯的生平,而该人的权力似乎并未超出半岛北部和中部的游牧区域。从上述的零散记载可以看出,古代阿拉伯人并非统一的社会群体,其内部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古代阿拉伯半岛的传统谱系,将阿拉伯人区分为灭绝的阿拉伯人和尚存的阿拉伯人。《古兰经》中提到的阿德人和赛莫德人,应当属于所谓灭绝的阿拉伯人。相传阿德人和赛莫德人居住在也门与阿曼之间的沙丘地区,亦传阿德人和赛莫德人生活在半岛西侧的希贾兹。据《古兰经》记载,安拉曾经先后使阿德人和赛莫德人成为其在大地上的“代治者”,并使他们富庶兴旺;阿德人和赛莫德人后因弃善从恶,伤风败俗,相继遭到安拉“严厉的惩罚”,直至全族灭绝。

尚存的阿拉伯人,相传是努哈(即诺亚)的后裔和易卜拉欣(即亚伯拉罕)的子孙,分为盖哈丹人和阿德南人两支。盖哈丹人被视作纯种的阿拉伯人,阿德南人则被视作归化的阿拉伯人。盖哈丹人分为克黑兰族和希米叶尔族,包括泰伊、哈姆丹、巴吉拉、阿萨德、阿兹德、肯德、胡扎尔诸部落;他们大都祖居半岛南部,所操语言近似于两河流城南部的阿卡德语和东非的埃塞俄比亚语。阿德南人分为穆达尔族和拉比尔族,包括巴克尔、塔格里布、哈尼法、塔米姆、基纳奈(内含古莱西)诸部落;他们主要分布在希贾兹和纳季德一带,所操语言近似于希伯来语,后来逐渐演化为《古兰经》的语言。

古老的传说并非完全出自虚构,传统的谱系划分反映出阿拉伯半岛内部自然环境和生活方式的差异,具有一定程度的历史真实性。盖哈丹人大都属于定居者,阿德南人则往往处于居无定所的游牧状态。定居地区与游牧群体之间的深刻对立,构成阿拉伯人划分为不同谱系的客观基础。在漫长的历史时期,绵延不断的迁徙浪潮改变着阿拉伯人的分布区域,使得分别属于不同谱系的血族群体往往交错杂居。然而,谱系的差异和由此产生的敌对观念根深蒂固,直至伊斯兰时代初期仍未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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