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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魏晋——主食与肉,皆不可辜负

历史大观园 古代文化 2020-06-18 22:50:50 0


谈到今日南北方主食的格局,大可用“北方面食为主,南方米饭为主”来做一个简单概括。这主要是因为,北方以种植小麦为主,南方则以种植水稻为主。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这种情形还是与今有异的,比如,北方除了种植小麦,还时常种植旱稻、豆类和大麦。大麦,比起小麦而言,要先成熟一些,纤维素含量也要高一些。所谓“针尖对麦芒”,大麦的麦芒细而长,不像小麦那样粗短。不过,大麦产量远低于小麦,所以,在北方,小麦才是主食的主流。

南朝文人长于诗文,于是对水稻的赞美之词,也时常见诸笔端。“上风炊之,五里闻香”,听着很美吧,这是魏文帝曹丕在评说洛阳的新城稻。无独有偶,西晋袁准也说新城稻舂出的米,是“濡滑通芬”,让人心怡。

南宋辛弃疾在《西江月》中曾吟唱道,“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我猜,这句子很可能是从南朝梁诗人庾肩吾处,得到了些启发。这位诗人,曾盛赞襄樊地区出产的蝉鸣稻,说是“滍水鸣蝉,相闻七里”。现下,有流行歌曲名曰“七里香”,咱们一边听歌,一边想象古今那一粒粒饱满飘香的稻穗,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因为水稻主要产于江淮以南,对于北人来说,就较为奢侈了,所以时不时会有一些让人跌破眼镜的“新闻”传出。比如,北魏明元帝拓跋嗣时期,曾发生过一起盗窃案。当时,北魏的都城在平城(今山西大同),安屈负责掌管太仓。因为安屈之父安同想吃粳米(粳型非糯性稻谷碾制成的米)而不得,便一时犯了糊涂,竟然监守自盗。

安同是皇帝的重臣,他自然不好包庇自己的儿子,但拓跋嗣也不打算按刑处置这个孝子,反而下诏长期赐安同以粳米。

令人倍感无奈的是,不管是在北魏后来移都洛阳,还是在隋朝统一南北之后,北方缺乏稻米的情形一直存在,完全无法与南方相比。要知道,人家有时候可是拿稻米来支付官员俸禄的呢!

一般来说,稻米除了可以做米饭,也可做锅巴——南朝宋有个叫陈遗的人曾以此在战乱中充饥。用上好的粳米来做粽子自然古已有之,此时,还有一种名为“裹蒸”的点心,与此极其类似,南朝齐明帝萧鸾私下里是个很奢侈的人,但却对裹蒸极为喜好。

要说裹蒸和粽子的区别,也是有的,那就是前者多用冬叶、水草包裹,形状可以做成枕头形的。相传,早在秦始皇当政时,农民为了劳作方便,就已有这发明了。往后说去,到了北宋时,端州(今广东省肇庆市)的老百姓,还拿裹蒸送给调往京城的包拯,而裹蒸的造型也很有意思,像一只只铁拳,这里面的象征意味不言自明。

我们来说说北方。虽说北人缺稻米,但只要善加利用,小麦的吃法也是很多且很有意思的。其中,首先要说的,自然是“饼”。别误会,这饼并不仅仅指的是大郎炊饼啥的。

之前说过,曹操有个干儿子,名叫何晏。按当时的审美观(如今或许也是),何晏是极美的,这美首先便是美在他的肤色上。有个成语叫作“傅粉何郎”,说的便是何晏的肤色如搽了粉一般。呐,见证奇迹的时候很快就到了,魏明帝曹叡不服啊,趁着天热赐他热汤面,《魏氏春秋》中载曰:“何晏以伏日食汤饼,取巾拭汗,面色皎然,(明帝)乃知非傅粉。”

明白了吧,魏晋南北朝时所说的“饼”是可以指面的,这汤饼与当今的面片汤是差不多的,西晋束皙在《饼赋》中赞道:“弱如春绵,白如秋练。气勃郁以扬布,香飞散而远遍。”这是说,这用撕片方式做成的面片,质软色白,煮开了后香气远溢,别提有多馋人了。

顺便得说一句,那时的面食,也不一定都称作“饼”,比如,水引面(也可叫“水引饼”,即面条)、馄饨。对于今人来说,馄饨自然是很熟悉的,毋庸赘言;水引面则是要做成韭叶状,北宋黄庭坚说“韭苗水饼姑置之,苦菜黄鸡羹糁滑”,便是对其外形的最好诠释。

话说到这儿,还是回头来说说“饼”里的讲究。麦粉所做的饼,除了可以指面片,还可以指烧饼、白饼、鸡鸭子饼、蒸饼等。

白饼也叫汉饼,照着北魏重臣崔浩《食经》里的说法,是要用“酸浆一斗,煎取七升”,白米作粥、白酒发酵,做成糯米酒后,加沸绞去滓,再来和面的,经小火烙熟后,白饼的口感极为酥脆。

在《齐民要术》中,提到了鸡鸭子饼的做法,这名儿听着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您只要想想今天鸡蛋饼的样子,便不难理解“破,泻瓯中,少与盐。锅铛中,膏油煎之,令成团饼,厚二分”这句话的意思了,对吧?

至于蒸饼,也就是前文提过的发酵馒头了,它的地位可不一般,南朝齐武帝可是下了诏,要这种蒸饼和鸭肉羹,一起上供桌祭祀先祖的。

好了,既然说到了鸭肉羹,那咱们不说肉食是不成的了。这种菜的做法,可以说是一看名字便明白,不用我叨叨什么,但有句话却得说到前头。那就是,在魏晋南北朝时,鸭肉还不是最受欢迎、最常食用的肉类。

简单说来,南方人主要吃鱼蟹,北方人则主要吃牛羊肉。根据南北两头的地理情况,他们有不同的饮食风尚,并不难理解。

说起江南地区的鱼,那真叫一个肥美鲜香,上节说过的鲈鱼脍中所说的“脍”便是一种吃法。所谓“脍”,是指将肉切细后蘸着葱、芥等调料生吃。看到这里,也许大家会吃上一惊,但我得很认真地说,如今流行于日本、朝鲜半岛等地的生鱼片(鱼生),无疑是起源于古中国。大概是因为,淡水鱼里寄生虫较多,这种吃法后来才慢慢淡出了舞台。

西晋的张翰最爱的“脍”是南方人吃鱼的一种方式,除此以外,熟着吃也是主流,比如鱼羹、鱼干和鱼鲊。之前说过,鱼鲊得靠撕着吃才能吃出好味道,而这种好味道,若与亲友们共享,便会生出好些温馨有趣的故事。

王羲之曾将鱼鲊用荷叶包裹好,赠送给一干亲友,还写了书法名帖《裹鲊帖》,其上草书道:“裹鲊味佳,今致君。所须可示,勿难。当以语虞令。”这是一段佳话,而稍晚于他的东晋名将谢玄,更是一个让人倍觉温暖的男子了。

话说,暖男谢玄在头一天钓到了大鱼,次日便写了《与姊书》,把鱼鲊给姐姐送去。这个姐姐,指的应该是才女谢道韫。说来,不少人都有钓鱼的爱好,但像谢玄这样爱钓鱼,且很会钓鱼,还每每把鲜鱼做成鱼鲊送给亲友的人,就不多见了。《全晋文》中一共收录了谢玄十篇作品,其中竟有四篇与钓鱼有关,足以证明这一点。

此外,根据《太平御览》的记载,这样的鱼鲊,谢玄的发妻也经常收到。想想看,其实谢玄平时也不闲,却做到体贴妻儿亲友,这也真是着实不易——尽管他曾被学者王珉取笑为“吴兴溪水中钓鱼的羯奴”,他也满不在乎。

对亲友爱心满满的人,在西魏这头也有个代表人物陆政。陆政的母亲是南方人,天生爱吃鱼。要说这陆政也是个孝子,不知是不是老天帮他,总之,某一天家宅之旁突然涌出了泉水,其中活蹦乱跳着好些鱼儿。

说起来,北方在缺鱼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发展养殖业的,但这样的技术毕竟不太成熟。不过,这问题也不大,因为,北人在牛羊的养殖上头,是很有发言权的,而且他们也乐于吃牛羊肉。

《洛阳伽蓝记》中讲过一个故事,说北魏孝文帝元宏曾问臣子王肃,到底是羊肉好吃,还是鱼羹健康。对方回答道:“羊肉为陆产之最,鱼为水族之长。”这回答还是很得体的,毕竟他是北投的南人,碰到这种问题,能答得这般“中庸”,也是不容易了。

有意思的是,那些投靠北魏政权的南人,一般是住在洛阳城南的四夷馆和四夷里。由于他们对鱼肉有特殊的感情,所以这里的四通市便成了鱼鳖市。

“洛鲤伊鲂,贵于牛羊”,民谣里唱得真好。不得不叹,商人们的脑瓜子还真好用!

小 贴 士

【豆粥】早在东汉光武帝刘秀时,冯异便在滹沱河献过豆粥。西晋时,石崇在金谷园中办招待,为了跟王恺斗富,便将豆子磨成粉末预先煮熟,等客人来了再用滚热的白粥浇开。苏轼在诗歌《豆粥》中道:“萍齑豆粥不传法,咄嗟而办石季伦。”

【调味品】在魏晋南北朝时,蜂蜜是主要的甜味剂,既可以直接冲兑饮料,也可以用来渍制梅子、逐夷(本用石首鱼等肚肠泡盐,南方人改以糖和蜜),还可以用作烹饪时的调味品。《北堂书钞》中有一段记载:“新城孟太守道,蜀猪、羊、鸡、骛味皆淡,故蜀人作食,喜着饴蜜,以助味也。”这个饴,说的是麦芽糖化淀粉后制成的甜味剂。

日常所用的甜味剂,还有蔗糖,以及以之进行深加工制成的石蜜(冰糖)。不过,由于提取技术还不够成熟,中原地区要迟至唐朝才能大量生产蔗糖。

此时,还流行豆豉、豆豉汁、八合齑这样的调料。后者使用姜、蒜、橘皮、白梅、熟栗黄、粳米饭、盐、酢制成,故有“八合”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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