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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年简史——卫青霍去病:帝国的铁血青年

历史大观园 秦汉精神 2020-07-11 23:47:50 0


这一节我们要讲这样一个问题:汉武帝为什么要倾尽全国的力量来抗击匈奴,以解除匈奴对于中原地区的压力?而这样的一个过程又是如何完成的?

可以说,汉武帝时代是中国历史上一次起承转合的重要关节点。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汉武帝时代刚刚兴起和壮大的匈奴人,没有遇到汉武帝这样一个下定决心要血战到底的英主,而是自恃武力,试图消灭中原文明,那么我们中华会不会就像古罗马一样,因遭遇蛮族而陷落?好在历史就是历史,不能假设,我们只能追寻着历史的足迹,去观察、去理解汉武帝是如何打赢这场仗的。

汉武帝时代,汉朝和匈奴关系最大的变化,就是进攻和防守方的易位。元光二年(前133),也就是汉武帝在位的第八年,汉武帝主动设了一个局,试图引诱匈奴进入汉朝边塞的一个城市——马邑,然后在马邑城周围消灭匈奴的主力。尽管这一次马邑之围,因为消息走漏而没有成功,从此汉和匈奴也进入了失和与交战的状态,但是马邑之谋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它标志着汉和匈奴攻守易势了。

要理解汉武帝为什么要选择主动进击这样一个姿态,我们可以从以下两点进行分析:

第一,汉朝经过六七十年的休养生息,到了汉武帝时代,国力已经达到鼎盛,财富已经积累得非常丰厚,所以汉朝有了对外用兵的客观条件。我们可以借用司马迁一句话来形容汉武帝当时的心理状态。司马迁在《史记》的《建元以来侯者年表》里面这样回答,他说:“况以中国一统,明天子在上,兼文武,席卷四海,内辑亿万之众,岂以晏然不为边境征伐哉!”汉武帝作为一个想要大有作为的君主,他已然席卷海内了,怎么会不想办法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呢?

第二,我们可以把汉武帝对匈奴的战争理解成历史上恩怨的清算。《汉书·匈奴传》上记载了汉武帝这样一封诏书。他说:“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于书绝悖逆。昔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大意是说,汉高祖刘邦的时候被围在白登山上七天七夜,是莫大的耻辱;吕后时代,冒顿单于写信侮辱吕后,这是对汉朝的侮辱。过去《春秋》经上记载,齐襄公复九代之前的仇恨,这是值得人们歌颂的。所以汉武帝这一次主动进攻,是选择在这样一个国力强盛的条件下,清算历史恩怨,在意识形态上树立汉代对外扩张的国家形象。

汉武帝用人可谓是不拘一格,为了打赢对匈奴的战争,他用了两位青年将领作为统帅,一位叫卫青,一位叫霍去病。这两个人是舅甥关系,卫青是舅舅,霍去病是外甥。从身份上来讲,他们的出身都不算高贵。卫青是私生子,霍去病也是私生子;卫青曾经做过马奴,霍去病是卫青在回家路上捡回来的。两个出身都不算高贵的青年将领,在自己血气方刚的年龄,倾尽全力为国家打赢了这样一场决定性的战争。

汉武帝为了解决匈奴问题,先后组织了三次歼灭性的战役和一次决定性的战役。第一次战役是河南之战。在元光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29年前后,匈奴人杀入上谷(在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一带)一带,汉武帝派卫青和两位当年与卫青一起做马奴的朋友公孙敖、公孙贺,率军抗击匈奴,一直追匈奴追到了龙城(今甘肃天水)。在这一次小规模的胜利之后,第二年(元朔元年),汉武帝又派卫青出云中,也就是今天黄河的河套地区,收复了河南地,把黄河以南所有的土地收归汉朝所有,并在这一块地区设置了五原郡和朔方郡。五原郡和朔方郡的设置,以及河南地的收复,意味着汉朝关中地区再也不受匈奴人的威胁了。

第二次战役是漠南之战。在元朔五年(前124)的春天,汉朝派车骑将军卫青率领三万骑兵,从高阙(今内蒙古巴彦淖尔市杭锦后旗西北方向)出发,又任命卫尉苏建为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皆属卫青率领,从朔方郡出发,一路向漠南(今天蒙古高原的南部)挺进。漠南之战,七位将军深入匈奴的腹地,他们以横截之势将匈奴斩为东西两大块,从此匈奴不可能在中国北方东西两线同时作战,解决了汉朝战略上东西首尾难以兼顾的问题。漠南之战中,就演出了七位将军横绝大漠的这样一个场景,被称为“七将绝幕”。

又过了数年,到了元狩二年(前121),以冠军侯霍去病为首,率领一万骑兵出陇西,发动了河西之战。这场战役中,霍去病以“闪电战”的打法,由河西地区沿着祁连山下,扫清祁连山河西走廊周围的匈奴势力,彻底为汉朝打通了从陇西到敦煌的这条道路,使得汉朝长安以西,出陇山,往西域去的道路被扫清,而汉朝中央的西部再也不受匈奴人的骚扰。

这场河西之战,为后世留下了两大闪光点,值得后人追记。一大闪光点是作为匈奴人世世代代居住的焉支山、祁连山被收入了汉朝的版图;另外一大闪光点是,年轻小将霍去病,不带辎重,不带粮草,以轻骑兵闪电战快速突击的方式,给予匈奴人沉重的打击。我们知道,匈奴人是善于用骑兵的,而汉人是善于用步兵的,霍去病对骑兵的使用,使得我们汉人第一次用匈奴人的打法,打垮了匈奴人。

经过河南之战、漠南之战、河西之战,三次小规模的战役,汉朝已经奠定了对匈奴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基础。到了元狩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19年的夏天,汉武帝又派卫青和霍去病各率5万骑兵,向匈奴发起了最后的战争,这就是所谓的漠北之战。

在漠北之战发起前,汉武帝已经发现,卫青的打法是扎硬寨、打死仗,步步为营,稳步推进;而霍去病的打法是以闪电战的形式,轻骑突击、长途奔袭。从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获得战争的主动权的角度来讲,霍去病的打法似乎更符合汉武帝的心意。所以刚开始,汉武帝是安排霍去病出定襄(大致在今内蒙古南部、陕西北部一带),后来听说匈奴换了方向,于是又把卫青调过来出定襄,让霍去病从代郡出发。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霍去病没有找到匈奴的主力,而匈奴的单于却和卫青遭遇了。卫青的军队带着辎重,已经出了汉朝的边关上千里地,到了蒙古高原的北部。

就在这时,卫青发现,匈奴单于早已经陈兵塞上。我们刚才已经讲了,卫青喜欢扎硬寨、打死仗,所以当遇到单于之后,卫青用武刚车(外面用盾牌和铁甲包裹的战车)围成环,搭了一个营寨,然后纵五千骑兵向匈奴人发起进攻。匈奴人急忙派一万骑兵迎击。

就在双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太阳要落山了,大风刮起来,沙漠戈壁上的沙粒被风吹得击打人的脸。无论是匈奴人还是汉军,都无法清晰地辨认对方的军队。就在这种恶劣的环境条件下,汉兵纵左右两翼包抄、包围单于,单于发现汉兵突然围上来了,而且兵马强壮,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匈奴人可能占不了什么便宜。于是单于带着六匹壮马和数百个骑兵,偷偷地从西北方向突围逃跑。

汉兵过了很久才发现匈奴单于已经逃遁,又追了数百里,都没有发现单于的踪迹。于是汉兵在卫青的率领下斩首万余骑,登上了赵信城,烧了匈奴人的老巢,率军凯旋。而另外一边,霍去病率领骑兵也是横扫匈奴,封狼居胥山,抓获匈奴的将领、相国、当户都尉80余人,斩首、俘获70400余人。而自己的5万骑兵只损失了三成。可以说在漠北之战中,无论是卫青,还是霍去病,都取得了对匈奴决定性的胜利。

然而这种胜利并不是轻松获得的。我们研究历史会发现,汉武帝发动三次对匈奴的战役和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一共四次大战,都是每隔几年打一次。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我们通过研究认为,那是因为汉朝的国力不允许它连续作战,只能是积累几年,粮草丰盈了,出塞决战一次;再积累几年,再出塞打一次。就在漠北之战结束的时候,史书上记下了这样一条史料,说“两军之出塞,塞阅官及私马凡十四万匹”。就是霍去病和卫青两支骑兵各5万人,加上私人的马匹,出关的一共是14万匹。而这一仗打完,入塞的马匹不足3万匹,也就是说,为了打赢这场对匈奴决定性的漠北之战,汉朝耗费了11万匹马这样惨重的代价。

从此之后,匈奴人再也不敢轻易地进攻汉朝。而此后,汉朝也没有再组织大规模对匈奴的进攻,根本原因就是国力已经消耗殆尽了。就是在这样对匈奴的惨胜之中,汉朝迎来了重振天威的那一天。元封元年(前110),也就是发动对匈奴战争的接近20年之后,那一年的冬天十月,汉武帝亲自率师巡行边塞,自云阳,北历上郡、西河、五原,出长城,北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18万骑,旌旗千余里,威震匈奴。

可以说,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次由农耕文明的领袖,率领军队在游牧族群的地区誓师、阅兵,这也标志着汉朝对匈奴的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汉朝的边塞获得了安宁。

然而历史是不能这样轻轻松松就带过的。“几时拓土成王道,从古穷兵是祸胎。”汉武帝倾尽全力击溃匈奴,这给汉朝整个国家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可以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有人曾经计算,汉朝为了支援边境上抗击匈奴的战争,从中原地区向边塞运送粮草,60余石粮食到了边境上只剩下一钟多粮食。也就是说为了向边境运送粮草,要消耗掉几十倍的粮食,才能把粮草运到塞上。而另一方面,为了支援前线的战斗,往往是“丁男披甲”,就是成年男性去参军了;“丁女转输”,就是成年女性在后方运送粮草,整个天下都为战争而摇动。

对于历史的评判,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无论如何,我们看到秦汉帝国以一个农耕文明的基础,倾举国之力,争取到了和平、稳定、发展的空间。我们不能说这种战争就一定是正义的,但是我们要对那个时代付出努力的人,抱以同情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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