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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解读——汉匈战争

历史大观园 秦汉精神 2020-07-10 11:41:44 0


汉匈战争西汉时期,汉政权的最大外来威胁是来自北方的匈奴。汉高帝时,采用刘敬献计,以宗室女为单于阏氏,岁奉匈奴丝絮酒米等财物,约为兄弟,冒顿单于的进犯稍有收敛。刘邦死后,冒顿公然致书吕后狂妄地宣称:“数至边境,愿游中国,”并以极其侮幔的词语戏弄吕后说:“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与娱同),愿以所有,易其所无。”①对于这样露骨的挑衅和侮辱,西汉政府由于国力不足,无法抗击,吕后只得命人答书说:“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日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误也)听,不足以自汗。弊邑无罪,宜在见赦。”②卑躬屈膝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最后还是献马、和亲,以求一时的安宁。

古代演奏文、景之世,冒顿死,其子老上、孙军臣相继立为匈奴单于。西汉政府虽然继续奉行和亲政策,通关市,厚馈赠,但仍无法遏止匈奴铁骑的侵犯和掳掠。文帝十四年(前166)冬,老上单于率骑兵十四万,侵入朝那(今宁夏同原西北)、萧关(今宁夏固原东南)、彭阳(今甘肃镇原东南),纵骑兵入烧回中宫(在今陕西陇县西北),前锋直抵雍县(今陕西风翔)、甘泉(今陕西淳化西北),距长安仅二百里。文帝命张相如为大将军。大发车骑前往抵御,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匈奴骑兵逐出塞外。景帝时,著名政论家晁错曾提出“徙民实边”,亦兵亦农,亦耕亦战,以备匈奴的策略,为景帝采纳。吴楚反,匈奴欲与赵王合谋入边。后汉军破赵,匈奴亦罢兵。景帝仍然对匈奴实行和亲政策,但直至景帝末年,匈奴始终未能停止对汉朝边境进行小规模的骚扰。

匈奴婢女建元元年(前140),武帝即位后,在西汉前期积累雄厚财富和平定七国之乱后形成的统一力量的基础上,决定对匈奴的侵扰进行大规模的反击。为了作好充分准备,在政治、外交和军事上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在政治上,武帝即位的第一年,即下令全国各地“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③,并亲自向他们策问古今的治国之道。《汉书·东方朔传》亦云:“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方正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之士多上书言得失。”武帝从中拔擢董仲舒、严助、朱买臣、司马相如、东方朔等人,予以破格任用。这样,汉王朝的中央和地方行政机构都增添了新的血液,扩大了封建统治的基础。在外交上,建元三年(前138),汉武帝得悉月氏王为匈奴所杀,月氏余众遁往西域、意图报复的情况后,决定派张骞出使西域,联合月氏夹击匈奴。此行虽然未能成功,但西汉政府因此对西域情况有了进一步了解,为孤立匈奴和尔后沟通西域起了一定作用。在军事上,汉武帝认识到,要想战胜匈奴,非建立一支骑兵部队不可。因为骑射是匈奴的长技,以前晁错在向汉文帝上《言兵事疏》中曾经谈到匈奴骑兵说:“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与犹如)也;险道倾仄(斜坡),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疲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④武帝即位后,针对这一情况,在过去马政建设的基础上,除令各郡县大量扩建骑兵外,中央也直接训练骑兵。当时设置的屯骑、越骑、长水、胡骑、虎贲、射声、中垒、步兵等八校尉,其中有四个是与建设骑兵有关的。在骑射训练方面,也以匈奴的技术为标准,一方面选召许多精于的“六郡良家子”⑤为郎,担任皇帝的侍卫;另一方面,又雇用长于骑射的匈奴人,来担任教官。经过不断的努力,一支强大的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终于建立起来,为对匈奴作战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汉武帝对匈奴的反击战,开始于元光二年(前133)。是年夏六月,武帝命雁门马邑人聂宜出塞,引诱匈奴军臣单于进占马邑(今山西朔县),派遣李广、韩安国等五将军率汉军三十余万埋伏在马邑附近山谷中,待匈奴军队入伏后予以歼灭。军臣单于率匈奴骑兵十万人如期入武州塞(今山西左云县),行至距马邑百余里处,见畜群布野,无人管理,心生疑虑。继进至汉“亭”(边防设施)时,‘俘汉巡边尉史,得知汉方诱兵之计,军臣单于大惊,慌忙退归。自此以后,匈奴屡次大规模进攻西汉边郡,汉军也多次发动反击和进攻。在长期的战争中,影响较大的有汉攻匈奴的三次战役。

一、河南之战元朔二年(前127)春,匈奴侵扰上谷(郡治在今河北怀来县东南)、渔阳(郡治在今北京密云县西南),杀掠吏民数千人。武帝采取胡骑东进、汉骑西击的避实就虚作战方针,命车骑将军卫青、将军李息出云中,沿河西进,对盘踞河套及其以南的匈奴楼烦王、自羊王的军队,风景画鉴赏进行突然袭击,歼灭数千人,获牛羊百余万头,乘胜进至高阙(塞名,在今内蒙古杭锦后旗东北),沿黄河折而南下,直达陇西(今甘肃临洮县),夺回河套南部地区,于其地设置朔方(郡治在今内蒙古杭锦旗北)、五原(郡治在今内蒙古包头西北)二郡,并重新修缮秦时所筑旧长城。同年夏,汉王朝募民十万口徙于朔方,以充实边防力量。

匈奴贵族不甘心于河南的失败,于元朔三年和四年,又先后数次侵入代郡(郡洽在今河北蔚县西南)、雁门(郡治在今山西右玉县东南)、定襄(郡治在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上郡(郡治在今陕西延安),杀掠吏民数千人。元朔五年(前124)春,匈奴右贤王又数次侵扰朔方,企图夺回河南地区。武帝为了确保朔方,派将军卫青督苏建等六将军领兵十余万人出朔方、高阙,深入塞外六七百里,乘夜包围右贤王的王庭。右贤王酒醉,突遭袭击,在惊惶中,仅率壮骑数百人突围北逃。汉军虏获匈奴裨王(小王)以下一万五千人,获牲畜数十万头,大胜而归。武帝派使者迎接凯旋的汉军,在军中拜卫青为大将军,统领诸将。这次战役,巩固了汉王朝在战略要地河套南部的统治,不仅解除了匈奴对首都长安的严重威胁,而且构成了反击匈奴的前进基地,开始转入有利地位。

同年秋,匈奴又出动骑兵万人侵入代郡,大肆杀掠。为了进一步打击匈奴主力,巩固边防,武帝于元朔六年(前123)二月,命大将军卫青指挥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李沮等六将军,率领十万余骑,由定襄北进数百里,在漠南歼灭匈奴军数千人。卫青之甥、年仅十八岁的骠姚校尉霍去病,也率领八百精骑,参与战役,在战斗中冲锋陷阵,获得歼敌二千余人的辉煌战果。战后,全军返回定襄、云中、雁门,经过短期休整后,于夏四月再出定襄,击歼匈奴军万余人。但苏建和赵信率领的三千名骑兵,与匈奴单于军队遭遇,损失惨重,苏建突围逃回;赵信原是匈奴小王,在失败后又率残部八百余人投降匈奴。赵信向匈奴单于伊稚斜建议,将匈奴军队转移到大漠以北,以诱汉军,待其疲困,然后出而击之。伊稚斜单于纳其献计,决定暂作战略上的撤退,将主力远徙漠北。

二、河西之战西汉河南之战的胜利,使匈奴在沙漠以南的广大地区,仅剩下东面左贤王和河西匈奴的军队。河西即今甘肃的武威、张掖、酒泉等地,因位于黄河以西,自古称为河西,义称河西走廊,向为中国通西域的道路。从这两方面匈奴军队力量来看,无疑是左贤王较强。但河西匈奴控扼通西域的要道,对汉朝的威胁,又较左贤王为重。在匈奴主力转移漠北,北部边防趋于缓和的情况下,武帝为了打开通西域的道路和巩固西北边防,于元狩二年(前121)春,命骠骑将军(“骠骑”是骁勇的意思)霍去病率领精骑一万人,由陇西出塞。汉军在霍去病的指挥下,勇猛向西挺进,经历五个匈奴王国(部落),转战六日,过焉支山(今甘肃山丹县东南)千余里,在皋兰山(今兰州黄河西)下,与匈奴短兵相接,击杀折兰王、卢胡王(一作卢侯王),俘虏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以下古代风景画鉴赏八千九百余人,并且缴获匈奴休屠王的祭天金人(佛像)。浑邪王、休屠王等率败军逃遁。

为了彻底歼灭河西匈奴有生力量,同年夏,霍去病与公孙敖率领数万骑兵,从北地郡(郡治在今甘肃省环县东南)出发,向河西进军。同时,张骞、李广领万余骑兵,从右北平(今河北省平泉县)出发,以左贤王为进攻目标,以策应霍去病的行动。

李广率四千名骑兵先行,北进数百里,为匈奴左贤王的四万名骑兵包围,力战二日,死者过半,杀敌亦过当(超过相抵之数)。张骞率主力赶至,左贤王见不能取胜,乃引兵退去。汉军因疲劳过甚,亦未追击而还。

霍去病和公孙敖由北地出发后,以迅速行动向河西实施大迂回,越过居延泽(在今内蒙古西北部)、小月氏(未西迁而仍留居的月氏人),深入二千余里,在祁连山麓(今甘肃张掖西南)与浑邪王、休屠王的军队展开激战,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计接受匈奴单桓王、酋涂王等两千五百人的投降,俘王子、根鼠潞军、当户、都尉等百余人,歼灭匈奴军队三万二千人。汉军亦损伤约十分之三。匈奴单于恼恨浑邪王、休屠王两次战败,损伤惨重,欲加诛罚。两王连遭汉军重创,士气受到严重挫折,又怕单于降罪,乃于是年秋共谋降汉,派使者向正在黄河沿岸督修城堡的大行(执掌异族归化投顺事务的官)李息接洽。武帝闻奏,恐匈奴诈降袭边,即令霍去病率军前往受降。休屠王临时反悔,为浑邪肇王所杀,部众也被兼并。霍去病率军渡河后,与浑邪王的部队对面相望。浑邪王属下裨将望见汉军,心存疑惧,不欲投降,准备逃走。当此紧要关头,霍去病当机立断,亲率精骑驰入匈奴营中,与浑邪王会晤,斩杀企图逃亡的八千人,并先遣浑邪王乘驲传先至行在所(长安),去见汉武帝。然后亲率匈奴投降官兵四万多人回到长安。其后,汉武帝将匈奴降众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等沿边五郡,因其故俗为“五属国”。西汉王朝在浑邪王、休屠王故地陆续设立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汉得河西四郡。不但阻断了匈奴与羌人的联系,而且沟通了内地与西域的直接交通,这对西汉和匈奴势力的消长,发生了显著的作用。河西水草肥美,匈奴失去河西,在经济上受到很大损失。所以匈奴人歌曰:“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马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⑥三、漠北之战汉军在河西大捷以后,匈奴在军事形势上的右翼力量已经显著削弱;但单于兵力的中坚部分,对汉朝的威胁依然很大。河西之战的第二年,即元狩三年(前120)秋,匈奴又派骑兵数万人侵入右北平、定襄,杀古代山水画掠吏民千余人,并企图引诱汉军深入,乘远道疲困予以歼灭。

汉武帝决心彻底解除来自匈奴的侵扰,为此目的,他一方面采取整理币制、专卖盐铁、加重商税等措施,以解决战时经济的困难;一方面乘匈奴势衰之际,集中兵力,深入打击其主力。元狞四年(前119)春,他召集众将商议进军漠北说:“翕侯赵信为单于画计,常以为汉兵不能度幕(沙漠)轻留(轻人久留),今大发卒,其势必得所欲。”⑦他利用赵信的错误判断,因势利导,确定集中兵力、深人漠北、歼灭匈奴主力的作战方案。随即集中兵力十万人,组成两大骑兵集团,令卫青、霍去病各领骑兵五万,分东西两路,远征漠北。同时令李广为前将军,公孙贺为左将军,赵食其为右将军,曹襄为后将军,皆归卫青指挥。由于此次用兵,是准备在沙漠地区与匈奴主力决战,大量人马的物资供应和军需品的运输补给,对于战争的胜负至关重要。武帝在连年战争军马不足的情况下,决定组织“私负从马十四万匹”⑧,随军行动;并以步兵数十万人,紧随大军之后转运辎重,以保证这次军事行动的后勤补给。

汉军大出击的消息传至匈奴,赵信向单于献策说:“汉军即度幕,人马疲,匈奴可坐收虏耳。”⑨伊稚邪单于纳其议,将全部辎重转移至远北。以精兵待于漠北。汉军原拟由定襄北进,并由霍去病专力对付单于。但在进军途中,捕得匈奴俘虏,得知单于驻地所在,于是又改令霍去病从代郡出击,卫青仍按原定计划出定襄。卫青率领精兵直趋单于驻地,命令李广与赵食其合兵一处,从东道进发,约定在战场会齐。卫青率军出塞后,北进千余里,渡过大沙漠,望见伊稚邪单于的军队正严阵以待。卫青临危不惧,他下令用武刚车(四周及车顶用皮革做防护的兵车)自环为营,然后派出五千名精骑去向敌阵冲锋。伊稚邪也以万骑应战。这时,天近黄昏,狂风陡起,沙砾击面,两军对面不相见。卫青乘势派出部队从左右翼迂回,包围单于的营阵。单于见汉军人数众多,士气旺盛,自度不能取胜,慌忙骑上善走骡,率领数百名精骑,向西北方古代风景画鉴赏向突围逃去。两军激战至深夜,杀伤相当。卫青发现单于逃走,立刻派出轻骑连夜追击,匈奴人马纷纷溃散。及至天明,汉军深入二百余里,未获单于踪迹,计俘斩匈奴官兵一万九千人。汉军一直挺进到寅颜山(宾音田,寅颜山在今外蒙古纳拉特山)赵信城(赵信降匈奴后所建)。汉军在赵信城缴获匈奴大批积粟,补充了军用。大军驻留一日后,尽焚其城余粟奏凯而还。

根据汉武帝的作战计划,霍去病统率的东路是主力军,因而配备兵力最强,所领骑兵皆“敢力战深入之士”⑩,所属将领,如右北平太守路博德,北地都尉卫山,校尉李敢和徐自为等人,都是有名的猛将。他古代风景画鉴赏的部队中还有一部分是先前匈奴的降将,他们熟知地理,惯于在沙漠中行军。霍去病率军出代郡和右北平,北上行军二千余里,越过大沙漠,与匈奴左贤王军遭遇,大败左贤王,击溃其主力部队,俘获左贤王属下三个小王,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捕斩七万四百余人。左贤王及其将领弃军逃走,汉军追至狼居胥山(今外蒙古乌兰巴托以东),在其主峰上建立高坛,祭告天地,然后班师凯旋。

这次漠北决战,卫青所到宾颜山和霍去病所到狼居胥山,都在瀚海大沙漠以北,已深人匈奴腹地。汉朝两路大军追击匈奴,出塞二千余里,共歼敌九万余人,夺回了匈奴在大漠以南的所有草地,“是后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基本上解除了匈奴对汉朝的威胁。汉军亦有不小损失,士兵死亡数万人,军马十一万余匹。

注释①②《汉书》卷九四《匈奴传》上。

③《汉书》卷六《武帝纪》。

④《汉书》卷四九《爰盎晁错传》。

⑤六郡:陇西郡、天水郡、安定郡、上郡、北地郡、西河郡。良家子:地主官宦人家子弟。

⑥《史记》卷一一○《匈奴列传》注引《西河旧事》。

⑦《汉书》卷五五《卫青霍去病传》。

⑧《汉书》卷九四《匈奴传》上。

⑨⑩《汉书》卷五五《卫青霍去病传》。

《汉书》卷九四《匈奴传》上。

张骞通西域关(今甘肃敦煌西)以西,葱岭(旧对帕米尔高原和昆仑山、喀喇昆仓山西部诸山的总称)以东,被称为西域,是为狭义之西域。广义的两域,则把葱岭以两,亚洲西部和欧洲东部一带地方,也包括在这一地理概念张骞出使西域之内。西域境内以天山为界,分为南北二部。南部为塔里木盆地,北部为准葛尔盆地。西汉初年,西域分为三十六国,“各有君长,兵众分弱,无所统一”①,其中绝大多数国家分布在天山以南塔里木盆地的南北边缘。南缘自楼兰(在罗布泊附近,昭帝元凤四年更名鄯善)沿昆仑山路而西,至于莎车(今新疆莎车),凡十国,是谓“南道诸国”②。北缘自疏勒(今新疆喀什市)沿天山南麓而东,至于狐胡(今新疆吐鲁番县西北),凡十二国,是谓“北道诸国”③。南、北道诸国,人口多者才八万人(龟兹),少者仅数百人(狐胡),多以种植和畜牧为生,有城郭庐舍,故统称之日“城郭诸国”。自莎车以西南,分布于帕米尔高原山谷之间者凡十国,是谓“葱岭诸国”④。这些国家由于耕地面积限制,大多过着随畜转徙的游牧生活。此外,天山北麓还有蒲类、蒲类后国、单桓、乌孙等国,其中乌孙最大,有户十二万,口六十三万,军队十八万八千人,过着随畜逐水草的生活。

公元前二世纪,匈奴征服了西域,匈奴日逐王置“僮仆都尉”于北道的焉耆、危须、尉槊之问,向西域各国人民进行奴役和剥削,并以此为据点,向西汉进攻。先是,原居敦煌、祁连之间的“行国”大月氏,有户十万,口四十万,控弦十余万人,故对匈奴未加重视。后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冒顿死后,其子稽粥立,是为老上单于。“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⑤,因此,大月氏与匈奴成为“世仇”。大月氏人远遁,过大宛(今苏联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征服大夏(今阿富汗北部),建都妫水(今阿姆河),以为王庭。“其余小众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⑥。汉武帝闻说西迁的大月氏有报复匈奴之意,乃募人出使大月氏,联合大月氏夹攻匈奴。汉中人张骞“以郎(皇帝的侍从)应募,使月氏”⑦。

建元三年(前138),张骞与堂邑氏、胡奴甘父等百余人,从陇西出发,西行途中,为匈奴俘获,匈奴单于谓之曰:“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因拘留张骞十余年,“予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⑧。张骞羁留匈奴日久,监守稍宽,一日,张骞乘间与其属取道车师(今新疆吐鲁番盆地),经焉耆、龟兹(今新疆库车东)、疏勒(今新疆喀什)等地,翻越葱岭,到达大宛(今苏联费尔干纳盆地),一路上跋山涉水,艰苦备尝,有时一连几日无食可进,赖堂邑父“射禽兽给食”。因此,从匈奴西部至大宛,共走了数十日。大宛早闻汉古代风景画鉴赏朝强大富饶,“欲通不得”,见到张骞,喜出望外,问其意欲何往?张骞说:“为汉使月氏,而为匈奴所闭道。今亡,唯王使人导送我,诫得至,返汉,汉之赂遗(馈赠之意)王财物不可胜言。”⑨大宛王乃派遣向导引张骞等人至康居(今苏联哈萨克共和国东南),又由康居到了大夏,找到大月氏。此时,大月氏已经臣服大夏,占有大夏的故地,土地肥沃,户口殷盛,安居乐业,“又自以远汉,殊无报胡之心”⑩。张骞在大月氏居留一年多,不得要领,乃取道羌中归国,不料中途又被匈奴俘获,拘禁一年多。元朔三年(前126),张骞乘匈奴军臣单于死,国内发生内乱,乃与胡妻及堂邑父脱身回到长安。张骞奉使出行时,率领百余人,此时仅二人得还。张骞回国后,向汉武帝报告西域情况,武帝很是满意,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拜张骞为太中大夫,堂邑父为奉使君。张骞此次西行虽未完成原定任务,但却在中西交通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为第二次出使奠定了基础。

早在先秦时代,我国内地和西域即有所往来,清代学者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卷一一七《西域土地内属略》载,唐虞三代西域和内地即有交往。我国古代典籍中也有不少关于西域的记载和传说,《山海经·大荒西经》、《穆天子传》对葱岭以东的山川形势及风土物产均有较多记载。但作为官方正式使节,张骞及其随从却是第一次开通西域,开辟了闻名世界的“丝绸之路”,获得了大量关于西域各国地形、物产和风俗的资料,因此班固称张骞此行为“凿空”。

古代人物画像张骞回到汉朝的前一年(前127),匈奴再度进攻上谷(今河北怀来东南)和渔阳(今北京密云西南),杀掠吏民千余人。武帝遣将军卫青、李息率汉军由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东北)出发,然后向西迂回,直插陇西,于黄河南岸打败匈奴白羊王和楼烦王,收复河南地(今黄河河套地区)。武帝采纳主父偃的献计,于此设置朔方郡(郡治在今内蒙杭锦旗北),并招募十余万人修筑城池,屯田积谷,以加强河南地的防御。但匈奴仍然不断向汉朝发动进攻。元朔六年(前123),张骞以校尉军职,随卫青再次出击匈奴,由于他对匈奴情况比较熟悉,“知水草处,军得以不乏”。汉武帝因张骞屡建军功,又曾出使西域,乃封张骞为“博望侯”。

汉武帝听张骞报告说“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又闻骞言“身毒国(今印度)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去蜀不远矣”。元狩元年(前122年),武帝遣使自巴蜀古代文人四道并出,求身毒国,企图开辟一条经身毒至大夏的交通线,但未能成功。元狩二年(前121),为了打通通往西域道路,汉武帝组织了对匈奴的第二次大战役,张骞以卫尉(掌管宫门警卫的高级军官)军职与郎中令李广,从右北平(郡治在今辽宁凌源西南)出发,以策应骠骑将军霍去病主攻的部队。张骞、李广一路虽然战斗失利,然而霍去病却大胆深入,向西挺进二千里,歼灭匈奴兵数万人,直逼祁连山下。匈奴浑邪王率四万人归汉,西汉政府取得河西战役的重大胜利,在河西走廊设置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以保护西域交通。元狩四年(前119),汉政府又发动了一次规模巨大的反击匈奴的战役。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五万人,步兵数十万人,分出定襄(郡治在今内蒙和林格尔西北)、代郡(今河北蔚县东北)长驱直人,挺进至今蒙古大沙漠以北,、大败匈奴单于和左贤王,匈奴远遁,势力日渐衰落,汉朝与西域间的交通基本上得到畅通。

为了“断匈奴右臂”,与西域各族加强友好往来,张骞建议汉朝“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结昆弟,其势宜听……既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乌孙是一个逐水草迁徙的“行国”。原居敦煌和祁连山之间,后被大月氏人打败,被迫归服匈奴,大月氏遂占有其地。后来,大月氏为匈奴所破,两迁至伊犁河流域;乌孙在匈奴的帮助下,又将大月氏人逐出伊黎河流域,于其地重建家园。武帝时乌孙强盛,“不肯复朝事匈奴,匈奴遣兵击之,不胜”。因此,汉武帝对于张骞的建议很是赞同,于是拜张骞为中郎将(负责统领皇帝侍卫的高级官吏),再次派他出使西域。张骞率领随从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帛钜万。此外,还有一些“持节”副使,偕张骞同行,以便沿途派往各地。

张骞等人至乌孙,正值乌孙发生争夺王位继承权的内争,几乎使乌孙一分为三。张骞见乌孙昆莫(王号)猎骄靡,转达汉武帝旨意说:“乌孙能东居故地,则汉遣公主为夫人,结为昆弟,共距匈奴,不足破也。”乌孙远离汉朝,又不知汉国力强弱,加以长期依附匈奴,大臣皆不欲东徙。此时,猎骄靡已经年迈,对于国事不能专断,因此,对于联汉灭胡之事,未能做出决定。张骞无奈,即分遣副使至大宛(今苏联费尔干纳盆地)、康居(今苏联乌兹别克和塔吉克境内)、月氏、大夏(今阿富汗北部)和身毒等地,自己决定回朝复命。乌孙特遣使者数十人,携带良马数十匹及译员、向导等,随张骞一道赴汉朝报谢,并借以了解汉朝情况。元鼎二年(前115),张骞回到汉朝,汉武帝嘉奖他的出使功绩,拜为大行(即大行令,是负责接待宾客和处理少数民族事务的高级官员),列于九卿。乌孙使者,来到长安,见到汉朝地广人众,国家富强,回国后向乌孙王做了报告,“其国后乃益重汉”⑥。明年,张骞去世。其后年余,张骞派往大夏等地的副使,分别偕同对方报聘使者来到长安。从此,中西交通频繁,贸易大盛,汉朝派往西域使者相望于道。“诸使外国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余人……汉率一岁中使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辈,远者八九岁,近者数岁而返”。西域的使者和商人,也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云集汉朝边塞。所谓“驰命走马日,不绝于时月;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即是此种情况的写照。从此,天山南北成为中西交通的桥梁,西域各地和中原的政治经济联系日益密切。张骞通西域,在中国史、亚洲史,尤其是在中西交通史上,都具有深远的意义和影响。

注释①《汉书》卷九六《西域传》下。

②南道十国:楼兰、且末、女若蜡羌、小宛、精绝、才于弥、戎卢、渠勒、于阗、莎车。

③北道十二国:疏勒、尉头、温宿、姑墨、龟兹、乌垒、焉耆、尉黎、危须、渠黎、山国、狐胡。

④葱岭十国:皮山、西夜子合、鸟托、蒲黎、依耐、无雷、难兜、桃槐、捐毒、休循。

⑤⑥《汉书》卷九六《西域传》下。

⑦⑧《汉书》卷六一《张骞传》。

⑨⑩《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

《汉书》卷六一《张骞传》。

《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

《汉书》卷六一《张骞传》。

《汉书)卷九六《西域传》下。

《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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