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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通史——太平天国后期的社会经济政策及其内部矛盾的发展

历史大观园 近代岁月 2020-07-02 08:56:43 0

1860年(庚申十年),天王洪秀全洪秀全重新颁布《天朝田亩制度》。但太平天国在新占领的苏福省等地区所践行的依然是“照旧交粮纳税”,并采取了“着佃交粮”等极为务实的做法和一系列安定社会秩序的措施。城镇商业和对外贸易也出现了繁盛的景象。但不容否认的是,太平军的一些将领、一些部队不计后果的“扰民”行为时有发生,且随着战场形势的恶化而有所增加。与此同时,太平天国内部的矛盾也在发展着。洪秀全洪秀全只讲“天话”,甚至一度将太平天国更名为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但他与西方传教士之间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他任人唯亲,大力扶植洪氏集团,又不得不与外姓之王妥协。后期的太平天国朝纲紊乱,立政无章。而其广封诸王、各有封地的做法,实际上强化了离心倾向,也加速了太平天国的败亡。

一《天朝田亩制度》的再次刊布与“着佃交粮”

继1853年(太平天国癸好三年)《天朝田亩制度》颁布后,1857年太平天国又有《钦定制度则例集编》问世,其中应有社会经济方面的制度政策规定,但其具体内容现已不得而知。1860年的东征苏常之役,使太平天国得到了常州、苏州、松江、太仓等三府一直隶州的绝大多数地区。太平天国为此建立了苏福省。苏福省的首府为苏州,大体包括常州以东的苏南地区,辖苏州、常州、松江、太仓等4郡。同年,天王洪秀全洪秀全即重新颁布《天朝田亩制度》。时隔7年后的再次颁布,当然是因为太平天国有了新的财赋之地,也有了重新振作的气象。但细察这一新版的《天朝田亩制度》,除去根据太平天国官制的变化作了一些技术性的修订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动。

太平天国在江、浙新占领区的农村中除设立军、师、旅帅等各级乡官是参照了《天朝田亩制度》的相关规定外,其赋税政策依然是“照旧交粮纳税”。但在实践中,也有其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若干新的特点。苏福省的“着佃交粮”即是其一。

以常熟地区为例。据记载,1860年秋太平军占领常熟、昭文后,即开始“巡查门牌,宣讲道理,劝民纳税完粮,又著乡官整理田亩粮册,欲令业户收租,商议条陈。无奈农民贪心正炽,皆思侵吞,业户四散,又无定处,各不齐心”。于是,收租局董连夜进城寻求太平天国地方官员的支持,“请兵下乡剿灭乱民”,结果被认为是乡官办理不善,受到斥责。太平天国不愿动用武力镇压农民,只是继续张贴告示,劝谕业主们,“不论庙田、公田、学田等,俱要造册,收租完粮。倘有移家在外,远出他方,即行回家收租完粮。如不回来,其田着乡官收租完粮充公,佃户不准隐匿分毫。”但到1860年底,政策突然有了变化,常熟监军出告示说:“着旅帅、卒长按田造花名册,以实种作准,业户不得挂名收租。”由于是年秋收大熟,“各项皆能依示,惟收租度日者,及城中难民无业无资者,甚属难过。”而农村中的佃户“既免还租,踊跃完纳,速于平时,无敢抗欠”。

第二年,1861年的秋天,常熟地方当局又出示,要求业户“呈田数给凭,方准收租”。其地方长官亲到北乡镇上“讲道理,要设局收租,各业户,军、师、旅帅等尽到听讲”。龚又村:《自怡日记》;但这一年只有南乡是“租粮并收”,其余三乡依然是“但有粮局,业户几不聊生”。

再看其他地区。无锡于1860年采取“随田纳款”,着佃交粮。第二年起,基本上改为地主收租。苏州同城而治的元和、吴、长洲三县,1860年即宣布了“业户收租”与“着佃交粮”同时并行的政策,但实际上业户基本收不到租。第二年,元和、吴县仍未设收租局。吴江等县,有的乡镇是“着佃办粮”,但也有地主收租完粮的记载。

1861年以后,太平天国更普遍地在所占领的苏南和浙江地区颁发了作为土地所有权凭证的田凭。其格式一律,所刻文字完全相同,载明颁发田凭为的是“以安恒业,而利民生”。土地所有人领得田凭后的义务是“每年遵照天朝定制,完纳银米”;领凭人必须保证领取田凭的土地确为“自份田产,并无假冒隐匿舞弊”,以后“如有争讼霸占一切情事,准该花户禀请究治”。在颁发田凭的过程中,有相当多的佃户将租田作自产,领取了田凭。

由此可见,“着佃交粮”虽然对握有“田面”权的佃户有利,也便于政府的赋税征收,却只是非常时期的临时性措施,并非太平天国持之以恒的既定政策。而佃农领取田凭的现象,也还不足以说明太平天国是在自觉地奉行“耕者有其田”的政策,更与《天朝田亩制度》的相关规定相去甚远。

二商业政策与对外贸易

苏南商品经济发达,又是对外贸易中占重要地位的生丝产地。太平天国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以促进城乡物资交流,活跃城乡经济,发展中外贸易。

太平军在占领苏州后,即在城外勘定阊门外山塘、虎丘一带准许居民经商,将此地辟为买卖街。城市贫民缺乏资金经商者,可向苏福省地方当局请领本钱,“呈明何业认领何等货物,仍估定货价”,待售卖之后,再缴还本钱七成,留三成,“俾其永远借以运转”。太平天国地方当局也注意保护商业,军民人等,一律公买公卖,不许强取硬赊,违者严惩不贷。消息传至四乡,“船来日多,售亦日盛”。城内则由地方当局开市,“牌署天朝”,但掌柜经营者均为本地人,“亦辫红履朱,诩诩自得”。对经商者,除发临时性的营业许可印照外,又可凭印照掉换正式的商凭。开店的,要领店凭;行商外出,要领路凭。必须进入清朝统治区的,还要领“剃头凭”。路凭则有乡卡、县卡、郡卡、省卡、金陵卡等不同等级之分。省卡可通行全省,金陵卡则可通行于整个太平天国统治区。

太平天国在其占领区也设有税卡,商贾过卡,皆须完税。外商亦须照章纳税。如吴江人柳兆薰在其日记中即说:“闻芦川毛公(指太平军)关上,红夷丝船过亦要完税。这位柳兆薰曾是非常敌视太平天国的,在太平军初占苏州一带时,他在日记中攻击说是“无毛不瘟”,必须“见瘟毛即杀”。但几个月后,他对太平军的称呼已由“瘟毛”改为中性的“长毛”:“梨镇(梨川)目前可苟安,长毛往来,市人不惊。”再往后,他对太平天国地方行政长官钟某即尊称为“钟公”,而对太平军人士也一律称为“毛公”了。

太平天国的对外贸易也很兴盛。据英商怡和洋行上海支店负责人惠涛的报告,在1860年(太平天国庚申十年)太平军占领苏州以后的三个月,作为中国对外贸易最主要商品的生丝贸易,就“非常昌旺”。其他方面的贸易,比起清朝统治的时代,也“都大有进展”。惠涛又报告,在这一年太平军进军上海时期,尽管外国侵略者帮助清朝防守上海,太平天国对外国商人还是一样尽力“给以各种各样的贸易方便”,使生丝的出口“仍然继续涌来”。1860年8月16日惠涛致香港亚历山大•仆希尔信,据统计,1845—1846年中国生丝出口总额为18600包,1849—1850年为16134包,但在太平军占领产丝地区主要城市苏州以后的1860—1861年,生丝出口增至88754包,这也是自1845—1865历年间生丝出口的最高值。

据时人记载:太平天国统治区之商旅往来,“自江、浙以达上海,帆樯林立,来去自如”,苏福省商业之繁盛,更是“列货云屯,流民雨集,盛于未乱时倍蓰”。

三太平天国的安民与“害民”

苏福省社会经济的迅速恢复和发展,与太平天国当局,尤其是忠王李秀成李秀成卓有成效地实行招抚政策大有关系。东征苏常的战争行为一结束,太平天国苏福省的各级官员即纷纷采取各种安民措施,力图将战争所带来的破坏和损失减少到最小,尽快稳定社会秩序和安定人心。忠王李秀成李秀成在对苏州四乡的安民告示中说:本藩恭逢天命,统师克服苏城。现下城池已克,急于拯济苍生。除经严禁兵士,不准下乡等情。为此剀切先谕,劝尔百姓安心。不必徘徊瞻望,毋庸胆怯心惊。照常归农乐业,适彼乐土居民。绅董可速出首,来城递册投诚。自无流离失所,永为天国良民。……

当时苏州四乡的一些“蛮恶”乡民,并不服从抚恤,动乱多天仍不止息,甚至抢掳到苏州城边。一些将领主张武力镇压,但李秀成李秀成坚决不同意,亲自带数十船只,直入民间乡内。据其回忆:当时“四处子民手执器械,将我一人困在于内,随往文武人人失色。我舍死一命来抚稣(苏)民。矛枪二(指)我杀命,我并不回手,将理说由,民心顺服,各方息手,将器械收。三日将元和之民先抚,自举安起,七日将元和、吴县、长洲安清平服。以近及远,县县皆从,不战自抚。是以稣常之民,节(即)归顺。”

招抚政策当然也有其隐患。接受招抚的地方武装,尤其是太湖及周围水网地带的枪船匪帮,平时作威作福,鱼肉乡里,有一些甚至暗中仍与逃亡上海的清朝官员相勾结。太平天国当局在社会秩序业已稳定,并熟悉掌握本地情况之后,便于1862年7月9日(太平天国壬戌十二年五月二十八日,同治元年六月十三日)一声令下,苏福省之苏州、松江与浙江省之嘉兴、湖州四属分兵各路同时行动,一举歼灭了枪船匪帮。一位地主士人为之感叹道:苏、松、嘉、湖遍地之赌局,遍地之枪船,而受制于长毛一日之号令,杀者杀,掳者掳,逃者逃,散者散,匿迹销声之不暇。……徐抚军(指曾任江苏巡抚的徐有壬)合两浙官员禁除赌匪,穷年累月而不得,而伪忠王以一土寇之号令一朝灭之而肃清。我朝大吏与逆贼才智不相及且如此,而况乎其为博徒哉。由于招抚政策减少了社会的动乱,加之前述振兴商业、救济城市贫民的若干具体措施,苏州各属出现了欣欣向荣向荣的景象。仍据那位士人的记载:苏属乡镇未遭烽火者十之七八,且迁徙者多,人烟转盛。城市富民往来贸易,货财充斥,增设市廛,贼但抽租增税而已,初不知其为乱世也。在常熟,至今犹保存着当时建立的“报恩牌坊碑”。该碑文以生动的词句,描述了当地民安物阜的景象:禾苗布帛,均出以时,士农工商,各安其业;平租佣之额赋,准课税之重轻。春树万家,喧起鱼盐之市;夜灯几点,摇来虾菜之船。信民物之殷阜,皆恩德之栽培。苏州人民为感激太平天国给他们减免钱粮,还特地在阊门外镌立“民不能忘”的白玉大牌坊,以资纪念。据记载,淮军首领李鸿章李鸿章在攻占苏州后,曾责问当地父老:“阊门外白石牌坊何以建于伪忠王耶?”民以“减粮”对。清政府统治时期,“赋莫重于江苏省,而松江一府之粮尚重于福建全省之粮,屡奏屡格”。但太平天国却能减免钱粮,“民不能忘”的牌坊即为担任军、师、旅帅的各级乡官所捐建。直到清王朝应当地士绅之请下令“免四成之赋”,歌颂忠王的牌坊才被毁去。

毋庸讳言,太平军的其他部队并不都像忠王那样注意安民。一些人从军多年,已习惯于以战争为日用,以劫掠为常事,往往有“害民”之举。而其中又以原清军被招降者纪律为最差。江宁士人李圭于二破江南大营后曾一度被“裹胁”入太平军,据其回忆:他所在的那支太平军部队,往往随便杀害被掳之人,甚至妇女也多被强奸杀害,“穷凶极恶,无所不至”。但他又强调指出:“如行此类事者,大抵以湘、鄂、皖、赣等籍人,先充官军;或流氓地痞,裹附于贼;或战败而降贼军,积赀得为老兄弟者居多。其真正粤贼,则反觉慈祥恺悌,转不若是其残忍也。”可见就在这样的部队中,真正的“老长毛”也还是能够注意爱护百姓的。

李秀成李秀成本人后来也沉痛地总结道:“我天国坏者”,一是李昭寿李昭寿起,二是招得张乐行张乐行之害,三是广东招来这帮兵害起,“惹我天朝之心变”。李昭寿李昭寿与张乐行张乐行都是捻首,广东之兵即是花旗,也即投靠太平天国的广东天地会武装。而太平军自己的部队中,刘官芳、古隆贤、赖裕新赖裕新等部,甚至杨辅清杨辅清的部队,也有害民之举。而其根本原因,是天王洪秀全洪秀全“不问政事,不严法章,不用明才佐政,故而坏由此等之人坏起”。到后来,则又有陈坤书、洪春元等部害民。李秀成李秀成说:“陈坤书是我部将,我有十万众与他。此人胆志可有,故而交重兵于他。后谗臣见我兵势甚大,密奏天[王]加封其重爵,分我之权,故而自尊,不由我用,制其不能,而[害]百姓者,是此等之人也。南北两岸其害过之处所,我无不差官前去复安,给粮给种,招民给本。不而救民命,害民烧杀,实此等人害起也。前起义到此,并未有害民之事,天下可知!”

四只讲“天话”的洪秀全洪秀全

天王洪秀全洪秀全于天京变乱之后,曾宣布:“主是朕做,军师亦是朕做。”但他并没有真正过问政事。到后来封其族弟洪仁玕洪仁玕为“精忠军师干王”,又陆续封英王、忠王之后,洪秀全洪秀全更是“俱讲天话,凡间之话少言”,沉湎于基督教经典文献新旧约《圣经》之中,阐抉其敬拜上帝的微言大义。李秀成李秀成在被俘后所总结的“天朝十误”中,天王洪秀全洪秀全之不问政事、立政无章、不信外臣、不用贤才、封王太多的失误即占其五。李秀成所说的五误是:“六误主不信外臣,用其长兄次兄为辅,此人未有才情,不能保国而误。七误主不问政事。八误封王太多,此之大误。九误国不用贤才。十误立政无章。”

1857年(太平天国丁巳七年),天京变乱之后太平天国的第一部官方印书《天父诗》颁行。洋洋500首诗中,除少量为杨秀清杨秀清、萧朝贵萧朝贵假借天父天兄下凡时所作外,90%以上均为洪秀全洪秀全所作,且其中绝大部分又是记其教导诸位王娘、女官或宫闱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但其宗教色彩却又十分浓烈。《天父诗》之第265首,即为其对每日读《圣经》等宗教经典的具体要求:“每日读书一章,轮读诗一首,礼拜日加读天条。……每日先读书一章,后读诗一首。一日读《旧遗》一章,一日读《新遗》一章。”

1860年,太平天国取得二破江南大营和东征苏常的胜利,同年稍后,即开始刊刻经洪秀全洪秀全亲自修订的新版《钦定旧遗诏圣书》(《旧约》)和《钦定前遗诏圣书》(《新约》)。这些陆续刊刻的“钦定”版《圣经》每每夹有洪秀全洪秀全本人所加的批注,用以阐发他自己对经文的理解和对西方传教士相关论点的批驳。比如针对西方传教士所宣传的“三位一体”,洪秀全洪秀全不惜笔墨在批注中一再阐明:上帝乃独一真神,耶稣乃上帝长子,圣灵(圣神风)乃是东王杨秀清杨秀清。他还在《新约》中为太平天国的立国寻找依据。如在对《马太传福音书》第5章第19节的批注中说:“一大(天)国是总天上地下而言。天上有天国,地下有天国,天上地下同是神父天国,勿误认单指天上天国。故太兄预诏云:‘天国迩来。’盖天国来在凡间,今日天父天兄下凡创开天国是也。”他还以圣经人物比附自己,说自己就是《圣差保罗寄希伯来人之书》(《新约•希伯来书》)第7章所提及的那位麦基洗德。因为麦基洗德也即所谓撒冷王,译成中文意思是平安王(kingofpeace),当然也就是太平王了。他甚至还把自己的这一心得写进了诏旨,宣称:“朕妻朕子爷妈带,麦基洗德实朕全。”俨然以麦基洗德的后身自居。

太平天国的苏福省与上海近在咫尺。太平军攻克苏州后不久,一些外国传教士捷足先登,并相继到苏州拜访了忠王李秀成李秀成。他们对忠王及其部属乃至其治下的苏州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而当他们获悉曾经正式受洗并在香港教会中服务过的洪仁玕洪仁玕如今已是太平天国的总理大臣时,更是喜出望外。在上海的传教士们为此召开了联席会议。多数人认为:传教士们应当接受邀请到太平军中去,以纠正他们教义中的错误。在他们看来,这些错误的始作俑者是已经死去的东王杨秀清杨秀清。而今洪仁玕洪仁玕已身居要职,很有可能着手纠正其宗教中的错误。对此美好前景最为欢喜雀跃的当数洪秀全洪秀全的那位美国老师罗孝全罗孝全。1860年8月末,他从华南赶到上海,9月22日即在苏州受到忠王李秀成李秀成礼遇有加的接待。忠王且对罗孝全罗孝全前往南京的旅程作了精心安排,使其感动得直夸忠王“是一千人当中难得的一个”。然而罗孝全罗孝全也和其他访问过南京的传教士们一样,很快由兴奋转为失望。尽管他是所有来访的传教士中最受礼遇的一位,但他根本无法纠正太平天国拜上帝教义中的所谓错误,反而受到来自洪秀全洪秀全的压力,要他改信上帝直接给予后者的启示,甚至成为后者的使徒,到番国去传播太平天国的宗教。罗孝全罗孝全还被封为接天义,其职权是协助洪仁玕洪仁玕处理外交事务。1862年1月,这位呆了一年有余却一无所获的美国牧师终于悄悄逃离了太平天国的首都。他在随后公开发表的声明中说:“我现在反对他们的程度并不亚于我当初支持他们的程度……他的宗教自由和众多的教堂成了闹剧——不但对传播基督教毫无益处,而且比无用更坏。他仅仅是为了传播自己的政治宗教。”他指斥洪秀全洪秀全是“狂人”,根本不适合做一个统治者。这与10个月前另一位传教士艾约瑟艾约瑟的观感其实是一致的。1861年3月下旬访问天京的艾约瑟艾约瑟,当时即对洪秀全洪秀全专注于宗教,象征性地将政务交给自己13岁的儿子料理很不以为然。他指出:“这位父亲盲目执拗的做法,加上他的臣僚缺乏管理才能,阻碍了和平与秩序在太平天国控制下的广大地区的建立。”

五任人唯亲与洪氏集团权势的加强

洪秀全洪秀全利用经他自己精心诠释的拜上帝教义,加紧了太平天国向其“家天下”方向的变革。1861年,他正式将太平天国更名为“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与此同时,他通过太平天国官方颁行的印书和以他自己或幼天王名义发布的诏旨,宣扬自己受命于天(上帝)和天父天兄天王幼主(也即所谓“爷哥朕幼”或“父子公孙”)同坐江山的神圣不可动摇性。据李秀成李秀成回忆说:“天王改政,要阖[朝]内外,大小军营将相,民家亦然,凡出示,以及印内,具(俱)要刻‘天父天兄天王’字样安入……军称天军,民称天民,国称天国,营称天营,兵称御林兵。”但李秀成李秀成也很清楚地表达了他和其他臣下虽“不敢与其驳”,但实际上对其并不信服的态度:“天王号为天父天兄天王之国,此是天王之计,将此来情,云天上有此之事,瞒及世人。天王之事,俱是那天话责人,我等为其臣,不敢与其驳,任其称也。”

在这一新体制中,洪氏集团的权势得到明显的加强。早在天京事变之后不久,洪秀全洪秀全即分别封其长、次兄洪仁发洪仁发、洪仁达洪仁达为安王、福王。这标志着他任人唯亲政策的开始。虽然石达开石达开出走后,王长、次兄被革去王爵,改封天安、天福,但至迟1859年封干王、英王之后不久,即又被封为信王和勇王。在广封诸王时,洪氏子侄均被封王。

洪秀全洪秀全之任人唯亲于1860年后开始凸显。据李秀成李秀成说:天王第一重用的是幼西王萧有和萧有和,第二重用的是王长、次兄,第三重用的是干王洪仁玕洪仁玕,第四重用的是其驸马钟姓、黄姓,第五重用的是英王陈玉成陈玉成,“第六方是秀成”。

幼西王萧有和萧有和虽被洪秀全洪秀全称作外甥,但其母杨宣娇(杨云娇)并非洪秀全洪秀全的亲妹。详见本书第四章第二节的相关叙述。其地位之尊崇,主要是因其父萧朝贵萧朝贵曾经具有的代天兄传言的身份。1860年萧有和萧有和兼任赉奏官的重职时,还仅是约13岁左右的孩子,3年后其权力达到了“幼西王出令,有不遵幼西王令者,合朝诛之”的地步。至于地位尚在幼西王萧有和萧有和之上,承袭杨秀清杨秀清东王爵位的幼东王,并不是那个早在天京变乱中即已死难的东嗣君,而是天王洪秀全洪秀全的第五个儿子、年幼的“王五殿下”洪天佑。他由乃父作主,过继给了杨秀清杨秀清。据罗尔纲考证。

六朝纲紊乱与滥封诸王

忠王李秀成李秀成也说:“自此之后,曰(越)封曰(越)多。封这有功之人,又思那个前劳之不服,故而尽乱封之。不问何人,有人保者,具(俱)准。司任保官之部,得私肥己,故而保之。有些有艮(银)钱者,欲为作乐者,用钱到部,而又保之。无功偷闲之人,各又封王。外带兵之将,日夜勤劳之人,观之不分(忿),力少从戎。人心之不服,战守各不争雄。有才能,而主不用。庸愚而作国之栋梁。”

与滥封王爵相表里的,是所谓“分地制”的出现。太平天国前期,并没有“分地”之说。1860年太平天国东征苏常后,建立了苏福省,即以该省为李秀成李秀成的分地。英王陈玉成陈玉成的分地在皖北,安庆失守后即退守庐州。李世贤李世贤于1861—1862年克复浙江后,亦以浙江为分地。1862年洪秀全洪秀全封陈坤书为护王,又从苏福省中划出常州郡为其分地。分地制是太平天国为应对丧师失地、疆土日蹙而行的举措,目的是加强诸王的责任感,也有褒奖其勋业的意思在内。但在实践过程中,却引起了诸王之间的矛盾。如陈玉成陈玉成与李秀成李秀成之间,本是联合作战的典范,却因分地而失和。有了分地的各将领画地为牢,株守畛域,过分注重自己的一城一地的得失,反而被束缚了手脚,加速了太平天国走向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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