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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玄机录——太子的再立与再废

历史大观园 还原历史 2020-06-23 09:33:56 0

皇太子允礽既废之后,储位形成真空,凡是有实力的皇子,不管嫡出庶出,都想做扑灯之蛾。他们自成集团,各结亲信,于是而有皇长子党(允禔)、皇四子党(胤禛)、皇八子党(允禩)。这时圣祖已经五十五岁,在古人已为垂暮之年。他的心境为此而烦闷消沉,“无日不流涕”,这也不难理解。而且允礽虽有过失,究非大恶。废黜之后,诸皇子结党营私,以骨肉而成为仇敌,为人父的,怎不痛心?诸党之中,以允禩[1]一伙最为强横。圣祖上谕曾说:“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凡朕所宽宥及所施恩泽处,俱归功于己。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后来便将允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革去贝勒爵位。

据《圣祖实录》载,圣祖曾对几个亲贵说:“近日有皇太子事,梦中见太皇太后(圣祖祖母)颜色殊不乐,但隔远默坐,与平时不同,皇后亦以皇太子被冤见梦。”如果说,这段记载是可信的话,那就说明,圣祖平日对废太子一事,常在懊悔。而太皇太后和皇后,又是他所敬爱的人,因而会有这种梦境,如俗语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圣祖为什么要将梦境告诉近臣,用意自然十分明白。

后来,圣祖又对诸大臣说:“朕进京前一日,大风旋绕驾前,朕详思其故,皇太子前因魇魅,以至本性汩没耳。因召至左右,加意调治,今已痊矣。”诸臣便答说,废皇太子病源已得治疗,实为国家之福,请皇上立即做出决断,颁示谕旨。说罢,随即退出。

过了一会儿,圣祖又召诸臣进去,问道:“群臣皆合一否?”诸臣回答道:“臣等无不同心。”圣祖说:“尔等既同一心,可将此御笔朱书,对众宣读,咸使闻知。”谕旨的大意是:从前拘禁允礽,未曾谋之于人,每念前事,不安于心。经过体察,允礽的过失有的是符合实情的,有的全无风影,他的病也已逐渐痊愈,故令护视,“仍时加训诲,俾不离朕躬。今朕且不遽立允礽为皇太子,但令尔诸大臣知之而已。允礽断不报仇怨,朕可以力保之也”。

第二天,圣祖又召见允礽和诸大臣,告谕说:允礽本来为朝臣称颂,后来听信匪人之言变坏了。现在看来,他虽有打伤人事,并未致人于死,亦未干预朝政。其打人等事,皆由允禔餍魅所致。允禔还想谋害允礽,所以将允礽由上驷院搬到咸安宫。后来圣祖又单独告诫允礽,绝对不可怀念旧恨宿仇。如果有人为了讨好你,为你称冤,你就马上将他捉拿,向我奏报。不过,圣祖对允礽,只是说释放,并未明示复立。

这段记载富于戏剧色彩,也表现出圣祖的手腕和苦心。他问诸大臣是否同心,说明诸大臣对允礽的态度并不一致,这也在估计之中。当时诸皇子朋党林立,对允礽自然有亲有疏。圣祖问到他们,只好说“臣等无不同心”。其次,圣祖对允礽再三申诫,获释以后,决不可报复寻仇。报复是一种心理发泄,在民间已是家常便饭,何况是帝王家的子弟。这一点,是最使圣祖担心的。

允礽原不是好惹的,从当初被废黜而遭拘禁时的情绪看,他就并不服帖。

故宫博物院《文献丛编》第三辑,记圣祖废太子后,将“告天文”命允禔等人给允礽看。二阿哥(允礽)说:“我的皇太子是皇父给的,皇父要废就废,免了告天罢。”大阿哥(允禔)将此语启奏时,圣祖说:“他的话都不成话。做皇帝的受天之命,岂有这样大事可以不告天的吗?以后他的话,你们不必来奏。”大阿哥将此旨意传与二阿哥。二阿哥又说:“皇父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须代我奏明。”大阿哥说:“旨意不叫奏,谁敢再奏?”大阿哥辞色甚不好。

后来由于九阿哥允禟觉得此事关系甚大,便向圣祖奏告,很受圣祖称赞:“九阿哥说的是,便担了不是也该替他奏一奏。”允礽起先说的话很放肆,可见他的不服气,但后面说的却是实情。所谓弑逆之事,即指允礽在塞外窥视布城一事,其实也是允禔故作危言。后来允礽师傅李光地便对圣祖说:“帐殿之警,上果稔其主名必无刺谬乎?”圣祖默然,后乃云:“此直为鬼物所戏耳,何丧心至是?”光地又说:“臣幸荷爵禄,鬼物犹不敢干犯,况天潢之胄乎?”他直率指出,允礽的过错,在于居尊荣的地位而养成性格上骄傲放肆的缘故,改过的办法则在清心寡欲(李清植《李文贞公年谱》)。这倒分析得合情合理。

康熙四十八年(1707年)三月,废太子允礽终于复立。复立的原因,一是借此稳定内部,消除各皇子之间的倾轧纷争,所以诸子中有的晋封亲王,有的晋封郡王;二是太子党中最起作用,而又对圣祖的君权威胁最大的索额图此时已被处死。

康熙五十年(1710年)十月,圣祖发觉诸大臣为太子结党会饮,其中有步军统领托合齐,尚书耿额、齐世武等人。后来又查悉齐世武、托合齐在别一事件上受贿二三千两,因而将他们处以绞监候的重刑。上谕说:“诸事皆因允礽。允礽不仁不孝,徒以言语货财嘱此辈贪得谄媚之人,潜通消息,尤无耻之甚。”这话很抽象含混,受贿二三千两,在当时官场中极为平常。太子和几个大臣同饮,也不能说是结党。审讯时诸人都齐口否认,有的只说彼此“延请”过。

但透过现象看实质,太子企图重新结纳亲信,扩张势力的欲望也是存在的。这时他已经三十五岁,而其他几个皇子的声势仍很显赫,他怎么能不担心会重出变故呢?外间就已有“东宫虽复,将来恐也难定”的话,也并非无的放矢。朝鲜《李朝实录·肃宗朝》卷五四,记太子曾出怨言:“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他急不可待的心理攻势,不难于此二语中窥视。朝鲜会知道,诸皇子岂会听不到?借此而中伤太子,正是大好的把柄。说到底,太子就是想赶快即位做皇帝。

其次,为圣祖所处分的步军统领托合齐,是太子乳母之夫凌普的朋友,曾任内务府总管。凌普的贪横弄权为圣祖所深知。步军统领即九门提督,正一品,等于后来的京区卫戍司令兼警察署长。如果他成为太子的死党,圣祖就难以驾驭。当初索额图担任的领侍卫内大臣,也是正一品[2],且握大权的要职。现在去了索额图,来了托合齐,也使圣祖放心不下。于是至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十月,圣祖又将皇太子允礽黜废,禁锢咸安宫。从此,圣祖就不想再立太子,其间虽命大学士、九卿等裁定太子仪仗,终未使用。

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允礽的福晋石氏患病,有一个名为贺孟頫的医师来为她治病。允礽用矾水写字,嘱贺带信给正红旗都统普奇,要普奇保举允礽为大将军。后被宗人府发觉,贺孟頫、普奇皆获罪。

雍正元年(1723年),世宗下诏于山西祁县郑家庄修盖房屋,驻扎兵丁,使允礽移居其地。雍正二年(1724年)冬,允礽病逝——也便是死在乡村之中,世宗追封其为和硕理亲王。

允礽的再废,发动者为圣祖,故也可谓防止政变的政变。如不废,允礽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的纠纷必将愈演愈烈。


[1] 禩,“祀”字的古文。

[2] 清制,武职之正一品官与文职之大学士相当者,即为领侍卫内大臣,掌统领侍卫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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