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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原来是这样——孔子的七十二门徒

历史大观园 还原历史 2020-06-21 14:59:42 0

说完了孔子,我们再来说说孔子的学生。

孔子的学生有多少?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孔子有三千弟子,其中出类拔萃者七十二人。这条史料出自《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如颜浊邹之徒,颇受业者甚众。”

关于学生精英到底有多少人,同样是《史记》,在《仲尼弟子列传》中,司马迁又给出了“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的答案,这还是孔子亲口认可的人数。实际上这七十七人,并非都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这其中又有四十二人是打酱油的,真正能称得上孔子嫡传弟子的只有三十五人。

如果说在孔子的这些学生中,最外围的两千九百多人是跑龙套的群众演员,内围外侧的四十二人是二线演员,这内侧的三十五人可以称为一线演员或准一线演员。其实这三十五人,打酱油的也不在少数,一般史学界认为孔子学生群体中最核心的精英,只有十几个人。

孔子曾经对他这些属于核心圈的学生进行过分类评价,在《论语·先进篇》中有记载,“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总共十个人,这个评价基本可以认定这十个人是得到孔子认可的精英分子,当然,还要加上没有进入这份名单的子路。讲孔子的学生不提子路,就等于讲刘备的五虎上将不讲赵云一样。

毫无疑问,这在十一个顶层精英中,孔子最器重的是颜回,从名单上颜回排在第一位就可以看得出来。何况在孔子的思想体系中,他最看重的就是德行(仁义),孔子将颜回放在德行之首,也意味着孔子认可颜回是自己的开门大弟子。而汉高祖刘邦在祭孔子的时候,唯一有资格配享孔庙的就是颜回,号称七十二贤之首,进一步稳固了颜回在孔子学生中的大师兄地位。

颜回字子渊,所以后世也称他为颜渊,他和孔子一样,都是鲁国人,比孔子整整小了三十岁(生于公元前521)。颜回刚出生时,孔子已经成为鲁国文坛的大腕,由于他们都生活在鲁国,而鲁国疆域并不大,所以颜回懂事时,就被孔子收为弟子,这一年,颜回十三岁。

颜回并不是孔子最早收的学生,子路等人早已经成名,但孔子似乎更喜欢性格温柔如水的颜回。子路、子贡诸君才学都不用多说,但性格过于刚硬,和孔子的关系更接近于同事或朋友,所以孔子很容易把“多余”的父爱放在颜回身上。

孔子一生都在修身养德,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颜回的“德行”又是公认的第一,孔子不止一次当着其他学生的面称赞颜回为人“仁”,也不知道子路他们吃过醋没有。

子夏曾经问过孔子,颜回为人如何,孔子的回答非常干脆:“回之仁,贤于丘也。”从孔子特殊的身份,以及他终生追求“仁”的努力来看,能说颜回的“仁”远强于自己,这不像是在恭维。对桃李满天下的孔子来说,他没有必要如此放下身段,去恭维一个学生。

孔子对颜回的评价如此之高,实际上是颜回的追求和孔子相一致,有着共同的意识形态,这才是最重要的。孔子门下虽然有许多精英学生,但有些人或偏于辩论,或偏于政治,或偏于军事,这些都不是孔子价值观的核心,孔子价值观的核心只有一个“仁”字。

颜回的性格比较沉静,这一点深得孔子的认同,不像子路那伙强人经常喊打喊杀,虽然孔子也非常欣赏他们。《韩诗外传》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说子路、子贡和颜回三个人在一起讨论如果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子路是强硬派,他的回答是:“人善我,我亦善人;人不善我,我必不善人。”不惹我,咱们没事,敢惹我,老爷直接拎大斧砍将过去,这就是子路的性格。子贡的性格相对比较内敛,如果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会“引之进退而已耳”。意思是说我惹不起你,可以躲得起你,我不和你玩,你能奈我何?

颜回的回答估计能让性格强硬的子路吐血,“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亦善之。”打我不还手,骂我不还口,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就不理你了。这样的性格在子路看来,是典型的软骨头窝囊废,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你还和他讲仁义道德,岂非滑稽?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颜回的看法是典型的逆来顺受,在民族主义普遍高涨的现在,颜回的观点是很难得到大范围认同的。但在两千五百年前,至少在孔子看来,颜回的“人不善我,我亦善人”的观点是正确的。

对于三个学生的观点,孔子逐一点评:“子路就知道喊打喊杀,是蛮夷人的做派,不可取。子贡的不善我则让,是朋友之言,比子路强多了。至于颜回,他所说的才是亲人之间应该奉行的交往准则。”

颜回深得孔子的喜爱,实际上颜回和孔老师的人生观是有一定区别的,具体来说,孔子积极入世,而颜回则渴望出世。根据《庄子·让王》的说法,颜回家境不算富裕,生活质量一般,孔子问颜回:“子渊经济拮据,住此陋室,何不出来做官,赚取更多的金钱?”

颜回很恬淡地回答:“我不想做官,我虽然家贫,然城外有五十亩田地,足够我饮食之资,城内有四十亩桑地,足够我读书抚琴。”孔子对此感叹道:知足者,不以利自累,行修于内,即使不做官,也会得到快乐。

如果《庄子》所载属实的话,家里有九十亩地,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贫农,差不多是小资阶层的生活水准,颜回确实不需要靠做官来养活自己。但这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颜回身上有庄子所向往的道家风骨,甚至孔子的赞叹都有一股浓烈的道家味道。其实儒家和道家的内核是相通的,儒家重“仁”,道家重“慈俭”,颜回甘于恬淡静默,是符合他一贯的精神追求的。

一般来说,具有道家风骨的人士,为人处世往往比较低调,颜回也是如此。孔子曾经把子路和颜回叫到面前,问他们的志向,子路是个现实主义者,他非常积极地入世博取功名,所以他的回答有些“俗气”,说我要当官发财云云。颜回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他回答:“我的理想是追求更高尚的道德情操,但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夸耀,我自己的痛苦也不想让别人分担。”

作为孔子旗下的两个样板徒弟,颜回和子路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子路更外向,激情如火,而颜回则相对内敛,温柔如水。而孔子的理想和人生追求,基本被颜回成功地粘贴复制过来,所以后世有人称颜回为小孔子,不是没有道理。

颜回的人生志趣,在《韩诗外传》中有记载,略云:“颜渊问于孔子曰:‘渊愿贫如富,贱如贵,无勇而威,与士交通,终身无患难,亦且可乎?’”孔子经常教导别人“安贫乐道”,不求闻达于诸侯,而颜回则很忠实地奉行了孔子对外宣称的人生哲学。

对此,孔子极为赞赏,当面吹捧颜回:“善哉回也!虽上古圣人,亦如此而已。”对于有强烈世俗进取心的子路,孔子有些不屑,虽然孔子本人成天幻想着宣麻拜相。

颜回不像他的老师那样,还怀有强烈的政治野心,颜回天生就是做隐士的,悠游林下,与仙鹤同舞,同花草同眠。以颜回的这种性格,完全不适合在官场上混,官场上都是些四面不着地的老滑条,颜回进了官场也会被挤出来。

从个人理想角度看,孔子非常渴望在政坛大展拳脚,但在内心深处,孔子未必就不想做颜回那样的隐士,只是孔子的入世思想太强烈了,他自己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孔子不止一次地称赞过颜回,比如有一次,孔子又闲不住了,在学生们面前拍颜回的马屁:“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这就是颜回简单而真实的人生。颜回在追求“仁”的同时,实际上他对人生的理解已经达到了道家常说的“致虚极,守静笃”的思想境界,或者说是“出世”,远离尘世喧嚣,追求无我境界。虽然这样的人生因为没有在政治上的轰轰烈烈而略显平淡,但能在铺天盖地的红尘欲念中达到无我之境,不能不说这是颜回人生的巨大成功。

据《史记》记载,颜回在二十九岁的时候,须发就已经全白,仙风道骨,仿佛神仙中人,难怪会得到孔子的喜爱。遗憾的是,这位孔子口中的贤人,后世儒家所尊奉的复圣,却死在了大圣至成先师孔子的前面,时间是公元前481年。

关于颜回去世的年龄,《孔子家语》说颜回死时是三十二岁,这显然是错误的。根据《论语·先进篇》的记载,颜回是死在孔子的儿子孔鲤之后,而此时的孔子已经七十岁了。颜回比孔子小三十岁,所以很容易得出颜回出生于鲁昭公二十年(前521),去世时年仅四十岁。

上一篇讲了,颜回的死,对年迈的孔子几乎造成了致命的感情打击,孔子唯一的儿子孔鲤去世时,也没见孔子这么悲痛,可见颜回在孔子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

当听说颜回去世的消息时,孔子当场晕倒于地,痛哭流涕,“天丧我也!天丧我也!”有人劝孔子不要再哭了,孔子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叹息:“颜渊之死,我失大才,我不为这样的人才哭,还能为谁哭?”相信子路等人都在孔子身边,听到孔子这么说,心里想必不是滋味,但孔子是性情中人,他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做,不会考虑别人的看法。

孔子和颜回的师生感情非常深,甚至可以说在孔子的学生中,唯一能和孔子产生父子感情的,只有颜回。孔子离鲁游历天下,颜回鞍前马后地跟着,孔子在陈国挨饿,也是颜回打躬作揖,向别人讨了些米,捧回来煮粥给老师吃。

除了一些内心冰冷的政治人物,对共患难的朋友敢下刀子,比如勾践、赵匡胤、朱元璋之外,一般人是很难忘记曾经在风雨中前行的知己的,孔子自然也忘不掉。在颜回的葬礼上,孔子一定回想起在去陈国的路上所遭遇的匡人之难,当时因为形势较为混乱,孔子和颜回走散,随后颜回追了上来。当孔子看到颜回时,激动得老泪纵横,说:我以为你已经被害了。颜回则“嬉皮笑脸”地回答:有老师在,我怎么敢先走一步呢。

孔子对颜回的感情是深沉而真挚的,即使颜回已经不在人世,依然没有改变孔子对颜回的高度评价,在孔子心里,颜回已经不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存在。

季康子(也有一说是鲁哀公)曾经问孔子,在您的学生中,您认为谁的学术成就最高,孔子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颜回的名字。“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孔子始终无法忘记颜回,就像曹操始终无法忘记郭嘉一样。

讲完了颜回,再来讲一下孔子的另一位著名高足——曾参。

如果从知名度上来讲,曾参并不弱于颜回,大名鼎鼎的宗圣,孔子唯一的孙子子思的授业师傅,被朱熹称赞为“曾子传圣人学,其德后来不可测,安知其不至圣人?”

曾参在儒学史上的地位不用过多介绍,但和光芒四射的超级明星颜回相比,曾参身上总感觉少了一点星味。不过星味和演技并非成正比的,偶像派和实力派的区别只在于站在镁光灯下的次数而已,真正的大腕向来是不显山露水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颜回是个花瓶角色,只是总感觉颜回更像是一个传道者,而曾参更像是一个布道者。从性格上来说,颜回和魏晋第一风流名士嵇康非常相似,恬淡而无为,有道家仙骨之风,而曾参和山涛都属于同一种性格,比较敦厚朴实,这也是曾参和山涛的星味不如颜回和嵇康的主要原因。

在孔子的众多子弟中,颜回像是一个新闻代言人,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孔子的形象,子路像是一个游侠,而在学术上最接近于孔子的,还是曾参。这也是孔子在临终前,为了给孙子子思找到一个好老师,特意让曾参做子思老师的重要原因,虽然颜回和子路死在孔子之前。

从某种意义上讲,因为有曾参的出现,孔子的学术生命才得以延续下去。孟子是儒家先圣,孟子师从于子思,从辈分上说,曾参是孟子的师爷,而子思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曾参。换句话说,曾参完全有资格与孔、孟并列,称为三圣。

我们所熟悉的四书,在春秋时成书的有三部,即《论语》、《中庸》和《大学》。《大学》中流传最广的名句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大学》实际上就出自曾参之手,虽然《大学》是由孔子讲述,曾参笔记的。

不仅是《大学》,在儒家的葵花宝典《论语》中,也记载了大量曾参的谈话,而且传播率极高。比如:

《学而篇》有“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论语·泰伯篇》,有“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颜渊篇》有“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等等。

孔子门下三大弟子,颜回可称为儒,子路可称为侠儒,曾参则可以称为道儒。所谓道儒,类似于北宋二程和南宋朱陆等人对理学的研究,可以这么讲,在孔子的三千学生中,曾参是真正继承了孔子的学术衣钵的,在某种程度也可以称曾参为小孔子。

曾参和孔子是老乡,都是鲁人,但不清楚曾参是何时拜孔子为师的,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孔子对曾参的“精学求道”是极为赏识的,曾经当着学生的面称赞曾参是“天下贤人”。

一般来说,真正意义上的贤人是不屑为官的,他们更在乎的是学术上的成就,更喜欢在山野涧畔结庐而居,读书著作。在这一点上,曾参和孔子不太相同,孔子有时难以抵抗名利的诱惑,成天想着要做大宰相,治国平天下。

因为曾参的家境不是特别好,为了养活家人,曾参经常和父亲曾晳下地种瓜以求自给。曾参因为兜里没有多少钱,买不起华丽的衣服,只能穿着破衣烂衫,一边耕地,一边刻苦研读。

鲁哀公姬将向来奉孔子如师,对曾参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有一次鲁哀公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派人来找曾参,想请曾参出山做官。当官就是铁饭碗,可以吃公家饭,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曾参不想做官,推了好几次,才推掉了这份差事。

有人不解,问曾参:你傻啊,放着铁饭碗不端,何况这是国君求你做官,你也背不上贪恋富贵的恶名。曾参一本正经地告诉这位朋友:“我听说受人恩惠,必畏于人,我得了国君的好处,我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于我何利?而且赠人玫瑰者,多以慈善家自居,即使现在国君没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也摆脱不了贪利者的恶名。”孔子听说这件事后,对曾参的表态非常欣赏,“参之言足以全其节也”。

另外还有一次,齐国曾经扔给曾参一块别人无法拒绝的大肉饼,请曾参去齐国当官,位至于卿,但被曾参拒绝。理由是:“吾父母老,食人之禄,当忧人之事,故吾不忍远亲而为人役。”

曾参之所以拒绝踏入官场,可能和孔子在官场上受到的挫折有关。官场上的黑暗人所共知,而且曾参本就无志于仕途,如果把精力都放在官场的钩心斗角上,以曾参这样的敦厚君子,哪里是那些官场油子们的对手。

再说以曾参的家世,他即使做官,又能爬到多高?与其如此,不如不去,安心致学,照样能成就一番后人敬仰的事业。记得贝多芬有句名言:“亲王现在有的是,将来也有的是,而贝多芬永远只有一个。”官场上的庸禄求利者成千上万,而曾参也只有一个。

在先秦诸子中,每一个“子”都有自己的性格与学术特色,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孔子求“仁”、老子求“道”、韩非子求“法”,而曾参则是求“孝”。曾参受儒家供奉两千多年,香火不衰,靠的就是一个“孝”字。

曾参为子孝,敬奉父母,传为历史佳话,而且十三经中的《孝经》就是孝子曾参的大手笔。曾参的“孝”,与孔子所追求的“仁”在本质上是相通的,曾参曾经问孔子:“圣人之德,加于孝乎?”孔子说:“人之行,莫大于孝。”“孝”是西周以来的社会普遍道德规范,社会各界精英无不以“孝”为自我道德约束,曾参在这方面做得更为突出。

曾参年轻时曾经和父亲曾晳在田地里耕作,因为一不小心割断了瓜苗,脾气暴躁的曾晳抄起棍子对曾参一通暴打,差点没把曾参打死。等曾参苏醒后,他跪在父亲面前向父亲认错,说不应该惹父亲大人生气,这顿棍子挨得值!

曾晳首先做错了事,一根瓜苗难道有儿子的命值钱?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是儿子对父母最起码的孝顺标准,只不过曾参把“孝”引申到了极致。孔子对此批评曾参,说你不应该坐等父亲打你,这样父亲就背了不慈的恶名,你这样等于陷父亲于不义。

其实孔子从来没有否定过曾参的孝道,只是觉得曾参还可以做得更好。

更为极端的情况是,在曾晳死后,曾参再没有吃过一种名叫羊枣的枣子。对于此事,孟子的解释是曾晳最喜欢吃羊枣,所以曾参为了避讳而不吃羊枣。其实更合理的解释是因为父亲喜欢吃羊枣,所以曾参避吃羊枣是不想因此思念父亲而伤心。

曾晳死后,曾参侍母同样极孝,《搜神记》说曾参曾经跟从孔子赴楚游历,半路突然向孔子提出回家的要求,因为他想念母亲了。孔子对此大发感叹:“曾参之孝,精感万里。”

到了战国时代,曾参的孝行基本成为社会对父母行孝的一种行为准则,孟子在《离娄章句上》告诉天下为人子者:“事亲若曾子者,可也。”

没人否认曾参的“大牌”,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司马迁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写曾参只用了区区三十四个字!甚至还不如籍籍无名的宓不齐,宓不齐好歹还有七十七个字。在《仲尼弟子列传》中,司马迁着墨最多的,是卫人子贡(即端木赐),字数铺张至两千字,而仲尼弟子之“首”颜回,也不过一百五十字。

和颜回、曾参这些孔子的正牌弟子相比,子贡的情况比较另类。子贡并不是一个专职的求道者,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大商人,这在孔子学生中是非常罕见的。

孔子曾经在《论语·先进篇》中评论颜回和子贡,说颜回在道德上几乎是完人,但就是物质条件比较差,经常饿着肚子谈经论道。子贡不信天命不求道,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而且市场行情预测能力超强,所以子贡做买卖从来没有赔本的。

孔子的本意是提醒子贡不要这么财迷,要向安贫乐道的颜回学习,不然离“道”越来越远,但从反面也证明了子贡的商业天才。其实孔子大可不必对子贡求全责备,百花齐放才是春,如果他的三千弟子都向颜回那样“安贫乐道”,不知道孔子如何筹集学术经费?

子贡在孔子身边学习的时间不长,他更多的时间是在外面跑生意,买卖越做越大,嘴皮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利索。在孔子的学生中,要说第一名嘴,首推子贡,史称“利口巧辞”,唐人孔颖达也称子贡是“言语之士”,专靠嘴皮子混饭吃。

除了能言善辩,子贡经商久了,眼头也活泛,从来不说得罪人的话。有次孔子问子贡,你和颜回谁更优秀?子贡立刻拍起了颜回的马屁,我怎么能和颜回比呢,“颜回以一知十,我只能以一知二”。当然可以说子贡确实是推崇颜回,但从子贡的性格来看,他应该是不服颜回的,至少颜回过于“迂腐”的性格是子贡所不能认同的。

孔子带着三大弟子游农山,孔子问他们的志向选择,子路说要上疆场杀敌,颜回说要用礼仪教化人民,子贡回答得非常大气。“我希望齐、楚两军在疆场上互相厮杀,我穿白衣,戴高帽,站在两军阵中,凭我三寸不烂舌,向这些好斗公鸡阐述战争的危害,让他们罢兵和好。而且我相信只有我才能做到这一点,子路和颜回远不如我。”孔子当然相信子贡的自信,答:“辩哉!”

子贡的辩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这世界上几乎没有子贡的利嘴攻不克的堡垒,比如孔子突然大发善心,想劝楚平王的弟弟、楚令尹子西做人不要沽名钓誉,但孔子没想好派谁去合适,子贡自告奋勇,“赐也能”。不久后,子西果然被子贡的连珠炮炸得七荤八素,“(子贡)乃导之,(子西)不复疑也”。

枪能杀人,嘴同样能杀人,在特殊的时代环境下,嘴的功能甚至可以改朝换代,影响历史发展的进程。子贡的嘴能厉害到什么程度?我们所熟悉的勾践卧薪尝胆二十年,最终一举灭吴,复仇称霸,但“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始作俑者是谁,答案是子贡。

司马迁给子贡立传,洋洋洒洒两千字,基本说的就是子贡挑拨吴、越之间的仇恨,引诱吴越大战,从而使鲁国避免遭到亡国之灾的传奇经历。因为子贡存鲁、去齐、引吴越混战的故事实在精彩,凭此一战,子贡“春秋第一名嘴”的地位牢牢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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