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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原来是这样——春秋名嘴逸事

历史大观园 还原历史 2020-06-21 14:58:54 0

老话常讲,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人在江湖上行走,少不了三朋五友的帮衬,国家也是如此。因为地球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政权统治的时期,所以在同时并存的政权之间的外交往来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国家层面的交往,归根结底还是维护各自政权的利益,正如西方名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胳膊肘朝外的那叫内鬼叛徒。

春秋时代有国数百,大国三五,中国七八,小国数百,挤在北至长城、西至渭水、南至长江,东至大海的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互相的官方往来多如牛毛,从《左传》记载的密密麻麻的大小盟会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为国家外交服务的人员被称为什么?当然是外交官了,用现在的时尚语言说,就是名嘴。一部中国外交史洋洋洒洒三千年,诞生了许多一线名嘴,最有名的就是战国两大嘴苏秦和张仪。和战国的外交名嘴相比,春秋名嘴从知名度上要稍逊于苏张二嘴,但在精彩程度上却丝毫不让苏秦。

因为这一篇讲的是外交战线上的名嘴,所以教育战线上的名嘴孔子和哲学界的名嘴老子就不在此列,管子、孙子统统靠边站。接下来要出场的第一位春秋名嘴,他的名字叫烛之武,郑国大夫,在危难时刻拯救郑国于刀兵水火的第一功臣。

事情发生在公元前630年的九月,晋文公姬重耳和秦穆公嬴任好突然宣布组成晋秦联合兵团,高调讨伐实力相对弱小的郑国。姬重耳在争霸之初之所以拿郑国开刀祭旗,有两个原因:

一、当年姬重耳流浪江湖,逃到郑国避难,结果郑文公姬踕不把落魄的姬重耳当盘菜,“弗礼”,理由是郑国经济实力有限,不堪接待各国流亡公子的重负。

二、晋国的战略定位是称霸天下,而晋国战略上最大的敌人就是新兴的楚国,而郑国此时正跟着楚庄王混江湖,甚至在城濮之战时,郑国把军队都交给了楚国指挥,激怒了姬重耳。再由于郑国夹在晋、楚之间,战略地位异常重要,所以晋国此次伐郑,就是要打掉楚国北上的桥头堡,并将郑国改造成晋国南下的军事基地。

至于秦穆公跟着凑热闹,秦国并不希望楚国北上,挤压秦国在东线的战略空间,晋秦战略目标一致,所以两国穿上了一条大裤衩子。晋军携城濮大胜之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杀到郑国都新郑以北的涵陵,秦军从南线抄到汜水之南,截断了楚国救援郑国的通道。

被困在城中的姬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郑国的实力是根本没有可能挺过晋秦超强度攻击的,难道就这样当亡国之君?如何才能退掉晋秦联军,姬踕想得头都大了。大夫佚之狐向姬踕推荐了一个人,说国君只要派此人出城,必能劝退秦军。秦军和郑国没有私仇,是有可能在平衡利弊的情况下撤军的,而晋侯姬重耳和郑有私仇,是没有任何劝退可能的。

烛之武在郑国的工作履历不详,但从他拒绝姬踕的理由来看,早年的烛之武没有受到姬踕的重用,所以对姬踕一通抱怨:“臣年轻的时候才能不及中人,现在老了,更一无用处,国君另寻高人吧。”

烛之武的表态差点没让姬踕哭出来,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个老家伙了,烛之武不出,奈郑亡何!姬踕只好低三下四地进行自我批评,说我狗眼看人低,当初没发现你的才能,这是寡人的过错。但话说回来,如果你不出手救郑,郑国完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姬踕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在理,烛之武只不过对姬踕有些不满,但他对郑国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正如大诗人艾青所言:“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再说郑国真被晋国灭了,烛之武所有的既得利益都将化为乌有。所以于公于私,烛之武都必须出马,他没有任何选择。年迈的烛之武在城墙上系了一根粗绳子,顺着绳子缒出了城,蹑手蹑脚地钻进了秦伯嬴任好的中军大帐。

烛之武此来的目的,就是要从利益角度离间晋、秦之间的联盟关系,那首先就要站在秦国的立场上看问题。烛之武确实会说话,他并没有直接反对秦对郑用武,因为这容易激起嬴任好的反感,我凭什么要听你这个糟老头子的?烛之武问了嬴任好一个问题:“二国此来,我知郑将亡矣,但请问秦伯,郑与秦之间并不接壤,而灭郑之后,秦国能否越过晋国的领土而统治郑国?”

烛之武的言下之意很明确,秦国是在为姬重耳火中取栗,秦做晋的帮凶灭了郑,到头来好处都落在了姬重耳手上,你秦国什么也得不到。“邻之厚,君之薄也”,堂堂大秦国主给当年在你门下要过饭的姬重耳当打手马仔,脑袋被驴踢了吧?

这一段是讲秦为什么不能灭郑,无利不起早,傻瓜才会不拿工资给人干活。接下来,烛之武又给嬴任好分析了秦国如果这次放过郑国一马,能得到什么好处。

烛之武出城前应该是得到了郑文公给秦国的许诺,说只要秦国给郑国一条生路,郑国愿意充当秦国在东方的战略补给站,即东道主,相当于海外军事基地。“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郑国可以包下秦国日后在东线军事外交的财政支出。秦国的经济也不富裕,在灭郑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情况下,郑国提出这些丰厚的条件,嬴任好是动了心的。

以上这两招还不是最狠的,烛之武要想挑拨晋秦之间的关系,用了一个更狠的办法——嬴任好哪儿疼,他就往哪儿狠狠地戳。当年晋惠公姬夷吾将嬴任好当猴耍来耍去,嬴任好在江湖上颜面尽失,嬴任好恨透了姬夷吾。虽然姬重耳为人和善,做事大气,但谁也无法保证姬重耳为了晋国利益再次戏耍秦国。

史籍上没有记载嬴任好听完烛之武这段话后是什么反应,但从结果上来看,嬴任好显然又想起了晋国的种种无耻之举,对晋国的好感被烛之武几句话扇得无影无踪。

烛之武最后警告嬴任好:郑国若存,还能在西线对晋国进行战略牵制。一旦晋灭郑,东线无忧,晋秦联盟的政治基础不复存在,以姬重耳的野心,必然会挥师西向,灭掉秦国,到时你还能笑得出来吗?这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晋献公姬诡诸怎么吃掉虞国的把戏,你老兄不会没听说过吧?

烛之武的口才和智慧,在这场游说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先分析,后许诺,再翻旧账,最后严重警告,层层推进,思路非常清晰,让嬴任好无话可说。

嬴任好大悦,幸亏烛之武给他指点迷津,否则真成了天下第一大傻子了。嬴任好决定放弃与晋国的军事同盟,改和郑国结盟,并留下精锐部队守卫郑国,防止姬重耳狗急跳墙。

听说嬴任好不够意思地溜了,姬重耳也没兴趣再玩下去了,以晋国的实力,真要硬拼郑国的话,不是没有获胜的希望。姬重耳拉嬴任好入伙,就是想让嬴任好替他背黑锅,现在黑锅自己跑了,晋国单独灭郑容易招骂,姬重耳也不是傻子。

《三国演义》有一个桥段,就是蜀汉江州都督李严凭借旧交,一封书信退掉魏新城太守孟达的十万重兵。不过这是罗贯中虚构出来的,烛之武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把郑国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一张嘴退十万师,这才是真本事。

外交官是靠嘴吃饭的,生就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巧如莲花。不管自己有理无理,这些嘴子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责任一股脑儿全推给对方,噎得别人无话可说,自己仿佛成了受害者。能把无理说成有理的名嘴,想来想去,除了晋国大夫吕省,想不出第二个。说起来好笑的是,配合吕省演戏的又是堪成春秋第一黄金配角的秦穆公嬴任好。

当年晋国内乱,公子姬夷吾在嬴任好的帮助下回国即位,并允许割河西之地予秦,结果姬夷吾食言,把嬴任好气得半死。嬴任好做人真够意思,在晋国发生严重饥荒的时候出粮救晋,但姬夷吾根本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等到秦国大饥,嬴任好向晋求粮,被冷冰冰地拒绝。

嬴任好大怒,在公元前645年,秦军大举伐晋,一战生擒姬夷吾,晋军惨败。嬴任好对姬夷吾已经仁至义尽,看到这个白眼狼,嬴任好就恨得咬牙切齿,准备杀掉姬夷吾,用他的人头祭祀上天。幸亏姬夷吾的姐姐是嬴任好的夫人,苦苦哀求,姬夷吾才保住小命,被嬴任好踢到黑屋子里反省,暂时没有放人的打算。

国不可一日无君,应该是在晋国统治集团的授意下,大夫吕省来到王城(今陕西大荔东),与秦国签订条约。晋国的条件是无条件释放国君姬夷吾,至于晋国向秦国付出了什么代价,史载不详,但可以肯定嬴任好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狠宰晋国一刀的。

从史籍内容上看,嬴任好并没有答应立刻放人,想再缓一缓,晋国方面同意了。但这里有个问题,姬夷吾被关禁闭,生活条件可能比较差,吕省在签约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和嬴任好纠缠,目的是让秦国保证姬夷吾的人身安全。

话题是嬴任好挑起的,他问吕省,晋国对于国君被俘有什么看法?嬴任好在试探吕省的口风,因为吕省的回答将影响秦国对姬夷吾的态度,吕省也深知这一点。

嬴任好挖了一个大坑,请吕省往坑里跳,吕省如果回答国人对姬夷吾无动于衷,那等于承认姬夷吾对晋国并不重要,这岂不是自绝门户?如果回答国人希望姬夷吾早日归国,又等于增加了姬夷吾作为人质之于秦国的重要性,嬴任好可以挟此提出更苛刻的放人条件,这是晋国无法承受的。

吕省很聪明地把晋人的态度一分为二,即底层百姓和官僚士大夫阶层,巧妙地避开了嬴任好放的冷箭。吕省借晋国的普通百姓之口警告嬴任好最好不要打姬夷吾的主意,说晋国人民对国君被俘备感耻辱,永远不会忘记秦国对晋国的这次污辱,一定要以牙还牙。晋人已经准备好了向朝廷多交赋税,帮助晋国练兵复仇,甚至宁可向夷狄低头求助,也要尽全国之力与秦国血战到底。最让嬴任好心惊的是吕省其中的一句话:“我们已经做到了扶立新君的准备,晋侯之子姬圉随时准备即位。”

姬夷吾对嬴任好来说是张好牌,但前提是姬夷吾必须保住国君的身份,如果晋人改立姬圉为君,姬夷吾之于秦国的利用价值就要大打折扣,这是嬴任好最担心的。不过对嬴任好有利的是,姬圉是姬夷吾的亲生儿子,即使姬圉即位,作为晋侯之父,嬴任好总能在姬夷吾身上榨出点油水的。

嬴任好为人太不厚黑,太讲江湖道义,他大可以先让姬圉即位,然后继续承认姬夷吾的晋侯身份,晋国一国两主,非乱不可,嬴任好就能趁火打劫。而这一点,恰恰是吕省最担心的,所以吕省在赏了嬴任好一通大棒子后,又扔给他一颗甜枣。

吕省提到了晋国官僚士大夫阶层对此事的看法,说晋国上层非常感激秦国不杀国君的做法,并承认姬夷吾当初对秦国的恩将仇报有失厚道,“我知罪矣”。晋国向嬴任好做出承诺,只要秦能安然无恙地放姬夷吾回国,晋国就愿意尊秦为江湖霸主,“此一役也,秦可以霸”。

称霸天下,对嬴任好来说是不可能拒绝的超级诱惑,而晋国又是秦国争霸的主要对手。如果晋向秦服软,则秦可以整合晋之力,集中力量对付北向争霸的楚。

任何一个政权(A国)都希望对立政权的统治集团(B国)的外交风格偏软,这有利于A维护本国在B国的利益,没人喜欢对方的强硬派。晋国上层放下身段向秦国服软,一来照顾了嬴任好之前被姬夷吾几次糟蹋的面子,二来让晋国欠了秦国一个天大的人情,嬴任好稳赚不赔。

嬴任好不想把晋国逼得走投无路,一旦晋与楚联合,将是秦的灭顶之灾。现在晋国主动给秦国送来台阶,嬴任好当然不能不识好歹,顺杆子往下滑是最明智的选择。嬴任好满脸堆笑,告诉吕省:“正合我意!”

通过与吕省的对话,嬴任好基本摸清了晋国各阶层对秦软禁姬夷吾的态度,而且也基本排除了晋人另立姬圉为君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嬴任好自然要养好血统最高贵的俘虏姬夷吾,在吕省离开之后,他立刻提高了姬夷吾的待遇。

之前姬夷吾可能住在臭气熏天的牛棚里,现在嬴任好把姬夷吾安排在五星级大酒店里,享受七牢的饮食待遇。七牢是指每一牢都有一头猪、一头羊、一斗牛,保证姬夷吾吃得好,喝得好,睡得稳,不尿炕。

在当年的十一月,吃得满嘴流油的姬夷吾拍拍鼓鼓的肚皮,在秦人的护送下,安然回到晋国,继续折腾。

春秋没有职业外交官,所以各国大夫经常担任出访大使,到处混饭吃,还有当朝宰相主管外交事务的,比如千古一相管仲和晏婴。管仲曾经和楚国大夫屈完有过一次外交博弈,在前文中略有提及,下面讲讲另外一位名相晏婴的无敌嘴功。

管仲虽然铁齿铜牙能说会道,但他不以外交家著名,在外交圈中混是他的副业,而晏婴除了政治家的身份,还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外交家,经常奉齐侯之命出使列国,在国际外交圈中享有鼎鼎盛名。

对于晏婴的无敌嘴功,想必楚灵王熊虔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曾经亲身领教过晏婴的厉害。晏婴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把熊虔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这不能怪晏婴仗嘴欺人,完全是熊虔故意给晏婴难堪,被晏婴巧妙还击而已。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或者晏婴曾经欠过熊虔五毛钱没还,当听说大名鼎鼎的晏婴要来楚国访问时,熊虔决定当众戏耍晏婴,这就引出了春秋外交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嘴战。

众所周知,晏婴身材短小,号称春秋版曹操,熊虔就在这方面打坏主意。以晏婴的政治身份,楚国应该以正卿礼节迎接齐国宰相,楚王宫的大门应该对晏婴开放。熊虔却给门卫下令,关掉正门,仅开放正门旁边的一道小门,而这道小门的高度正好能容纳晏婴进来。

傻瓜都看得出来这是楚王有意污辱晏婴,嘲笑晏婴是个矮冬瓜,晏婴堂堂齐相,江湖上有名有腕的,哪能受这种污辱?晏婴当即就回击:“我听人说过,出使狗国的时候,狗国会打开狗门放人进去,楚国是天下大国,怎么也有狗门?”

这话实在够狠,熊虔讽刺晏婴是个矮子,至少还把晏婴当人看,晏婴有种,直接把熊虔贬成了狗。不过此时熊虔还在殿上等着,而晏婴“狗论”的直接受害者是楚国礼宾人员,这些人红着脸打开了正门,请晏婴进来。

楚人突然给晏婴一个下马威,让晏婴警惕起来,熊虔不知道还会捣鼓什么下流的花花肠子出来。果然等晏婴刚到殿下站稳,熊虔就高高在上地给晏婴泼了一桶洗脚水:“齐国无人耶!怎么会派你出使楚国?”

这句话是很污辱人的,熊虔是说堂堂大齐居然找不出一个身高合乎国际规范的使节,却让一个“三寸丁谷树皮”滥竽充数,这是对楚国的不尊重。晏婴笑了,他慢条斯理地告诉熊虔,齐国为什么派他出使楚国的原因。因为我们齐国有外交政策,只有贤明之士才有资格出访贤主,愚钝不肖之人只能出访愚钝不肖之主。因为我是个蠢人,所以齐侯就派我出使楚国了。

熊虔终于知道“自取其辱”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了,本欲辱人,却为人所辱。可以想象得到,刚才还自以为得计的熊虔,脸刷地一下就绿了。因为晏婴身材短小,熊虔从没把这个矮小子放在眼里,哪承想晏婴的嘴这么恶毒。

按照熊虔事先准备的剧本安排,接下来要举行招待宴会。晏婴正喝得五迷三道的时候,突然有两个楚国官员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犯人从殿前经过,熊虔装模作样地问这个犯人是干什么的,楚吏说这是一个齐国人,因为盗窃被抓。熊虔放下酒杯,不怀好意地问晏婴:“齐国人是不是都善于飞檐走壁偷东西?”

如果说前两次的戏弄只是针对晏婴个人,熊虔这次则是针对整个齐国,这是非常没有外交礼貌的。就算这个犯人真是齐国人,也不能说明所有的齐人都这样,楚人有偷盗者,就能说明楚人都有飞墙大盗?

对于熊虔放出的这一炮,晏婴很快就进行了反击,也引出了一个著名的八字成语:“在南为橘,在北为枳”。晏婴慢悠悠地回答: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行的风俗人情,以及道德建设标准,这个齐人之所以在齐国没有盗窃记录,反而在楚国练摊,原因是楚的风水有适宜盗窃的土壤。

晏婴很巧妙地把这颗手雷扔了回去,“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熊虔怀里抱着这颗即将引爆的手雷,表情尴尬不已。熊虔要晏婴反思为什么齐人多盗贼,晏婴则要熊虔反思为什么好人到了楚国会做盗贼,一来一往,晏婴毫发无损,熊虔则被描成了大花脸。

熊虔步步紧逼,晏婴见招拆招,耳光一次比一次响亮,抽得熊虔眼冒金星找不着北。熊虔再没有力气和晏婴玩下去了,主动摇起小白旗认输:“我真是没事找抽型的,调戏圣人,自取其辱。”

晏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名嘴,敢和晏婴硬碰硬的,没有一个不头破血流的,在楚王熊虔被打败之后,还有一位大王败在了晏婴手上,就是吴王阖闾。《晏子春秋》记载这位吴王是夫差,但晏婴卒于公元前500年,而夫差于公元前495年即位,所以这位吴王应该是阖闾。

不知道阖闾的脑袋断了哪根筋,当听说晏婴要来时,阖闾突然决定调戏晏婴一下。事情发生在吴宫大殿前,晏婴以齐国使者的身份等候吴王传唤入宫。没想到吴国礼宾人员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天子请大夫入内相见。”

外交常识:普天之下,只有周王才有资格称为天子。吴王虽然对外自称大王,但在周朝爵位体系只是区区子爵,上面还有公、侯、伯三等爵位,更遑论至尊至贵的天子了。

阖闾来这么一出,纯粹是想出晏婴的丑,甚至在外交上给齐国制造大麻烦,只要晏婴以天子礼对待阖闾,就是一场严重的外交事件。晏婴何等精明的人物,阖闾这样的小把戏怎么可能让晏婴上钩?他自有对付的办法。

吴人高唱:“天子请见。”晏婴哭丧着脸,再唱“天子请见”,晏婴差点没哭出来,好像他是来吴国吊唁吴王僚的。吴人不解,问夫子何故?晏婴号啕痛哭:“我奉齐侯之命来见吴王,没想到我老眼昏花,走错了路,跑到雒邑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

想必阖闾已经在殿上看到晏婴的精彩表演了,以阖闾的本事,当然能看出晏婴这是在演戏给他看,晏婴闭着眼也不可能走错路。阖闾知道拿晏婴没奈何了,只好放下臭架子,让人传:“吴王请见。”这才把尴尬掩饰过去。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真理:千万不要轻视名嘴,名嘴杀人不用刀,鼓动巧簧之舌,就能把对手打得找不着北。做人还是低调些好,不要没事招惹那些口吐莲花的大仙们,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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