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臣——吕布



吕布

吕布（？～198），字奉先，五原九原（今内蒙古包头市西北）人。东汉末年豪强、将领。他骁勇善战，一时无敌，“人中吕布，马中赤免”，此语至今犹传。但由于他有勇无谋，办事轻率，去就随意，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不讲信义，所以最终失败，令人警鉴。

一、勇猛雄健 诛杀董卓

吕布为人骁勇武猛，最早在并州任职。并州刺史丁原任骑都尉，屯驻河内，任吕布为主簿，一向把他当成亲信，很是看重。

中平六年（189），汉灵帝逝世。何进准备诛杀专断朝政的宦官，丁原应召率兵赴洛阳。何进事败，宦官为乱，袁绍平之，任用丁原为执金吾。董卓进入洛阳，将要为乱，想杀掉丁原，吞并他的部众。在物色可杀丁原的人选时，选中了吕布，于是利诱他。吕布居然在丁原亲信自己、不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杀死，投降了董卓。

董卓当即任命吕布为骑都尉，信赖、喜爱，超过了常人。两人发誓，谊同父子。

吕布弓马娴熟，膂力过人，号为“飞将军”。此后，他的官职渐渐升到中郎将，受封为都亭侯。

董卓在洛阳恣意横行，对人跋扈无礼，害怕有人算计，所以无论出行、居停，都由吕布警卫。然而董卓刚愎自用，偏激任性，火气一来，什么都不顾忌。有一次，吕布侍应，小不如意，董卓顺手就抄起手戟投了过去，险些掷中。吕布闪过了手戟，连连道歉，董卓这才消歇了心中的怒气。从此，吕布便恨上了董卓。董卓还经常派吕布守卫中阁，吕布乘机与其侍婢私通。他担心这事被董卓识破，提心吊胆，不能自安。

司徒王允因为吕布是并州勇士，所以跟他深相结纳。于是，吕布便去拜见王允，向王允叙述说董卓差点杀了自己，并请王允指教。

王允当时正和仆射士孙瑞密谋诛杀董卓，见吕布也怨恨董卓，当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吕布，并请他做内应。吕布有点犹豫，说：“我跟他约为父子，这样做不妥吧？”王允说：“你原来姓吕，同他根本不是亲骨肉。何况如今大祸临头，自顾尚且不暇，还与他论什么父子？再说，你想过没有，他掷戟杀你之时，可有父子之情吗？”吕布又答应了王允的请求。

初平三年（192）四月，汉献帝刘协患病刚刚痊愈，在未央殿大会朝臣，董卓身着朝服进宫。为防意外，他在道路两旁陈列兵众，左面步兵，右面骑兵，从他的营帐排起，一直排到宫门，警备得非常森严。他还让吕布等亲信将领紧随左右。

此前，王允让尚书仆射士孙瑞亲写诏书给吕布，命他乘机诛杀董卓，吕布便派骑都尉李肃和勇士秦谊、陈卫等十几个人，都换上卫士的衣服，把守在北掖门里等待董卓。

董卓一进门，李肃举戟便刺。由于董卓外罩袍服，内穿铠甲，戟刺不进去，只刺伤了他的臂膀。

董卓惊惧，坠落车下，回头呼喊：“吕布在哪儿？”想求吕布援助。吕布应声答道：“奉诏诛讨贼臣董卓！”董卓大骂道：“庸狗！竟敢如此！”

吕布抢步上前，挺矛刺杀董卓，并催促部众将董卓头颅斩下，然后左手持戟，右手从怀中取出诏书，大声号令：“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他人不予追究！”于是，董卓部下将士都立在原地不动，大呼万岁。

董卓死去，国家去一大害，百姓载歌载舞，盈街塞路，不少人卖掉珠玉珍奇买来酒肉，相聚庆贺。王允任命吕布为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并晋封他为温侯。

二、四处投奔 频频反复

自从杀了董卓之后，吕布对那帮凉州人又畏惧又厌恶，凉州人也都怨恨他。于是，董卓部将李傕等人就互相勾结起来，回师攻打长安城。吕布无法抵御，李傕攻入长安，吕布率数百骑兵，把董卓的头系在马鞍上，逃出武关，直奔南阳，想去依附袁术。吕布自认为杀死董卓，替袁家报了大仇，想让袁术因此感恩戴德，没想到袁术却厌恶他反复无常，对他拒而不纳。吕布无奈，只好到河内投奔张扬。

当时，李傕等人悬重赏购求吕布，形势急迫，张扬部将都想不利于吕布。吕布很担心，便对张扬说：“我跟您是同州的老乡，您杀了我，未必有大功；不如把我活着送去，兴许可以得到李傕等人的欢心呢！”张扬同意。吕布趁其疏于防备，才得逃身，投奔袁绍。

袁绍和吕布一起在常山攻打张燕。张燕有一万多精兵，几千匹良马，势力很大。吕布的坐骑是一匹好马，名叫赤兔，能够驰城飞堑。当时人都说：“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吕布常乘赤免与他手下的健将成廉、魏越等几十人冲击张燕的营垒，有时一天冲击三回、五回，均能所向无敌，斩杀敌将，破阵回兵。这样，一连交战十几天，张燕溃败。

吕布自恃有功，不断请求袁绍给他增兵，部下将士也横暴无忌。袁绍深以为患。吕布感觉到袁绍心有怒意，不能自安，就请求回洛阳。袁绍表面上同意了请求，并借皇帝的名义任命他兼任司隶校尉，背后却嘱托送他的将士们找机会把他杀掉。

吕布也已起了疑心，他巧做安排，让人在帐中鼓筝，迷惑袁绍，自己则悄悄逃出。袁绍部下半夜去杀吕布，吕布早无踪影。袁绍听说，担心他将来为患，派人去追赶，但吕布善战，勇武超人，追者无人敢靠近。吕布只好再投张扬，途中经过陈留，太守张邈遣使者迎接他，与他厚结亲好，临别时握手盟誓，两不相负。

红陶武士俑

张邈是东平人，少时以侠义闻名遐迩，后任陈留太守。董卓之乱，他与曹操共起义兵。袁绍当盟主，面有骄矜之色，张邈义正辞严地责备过他。袁绍原本就怨恨张邈，又听说他与吕布交往密切，便让曹操杀掉张邈。曹操没有动手，但张邈心不自安。兴平元年（194），曹操进击陶谦，命他的将领陈宫驻在东郡。陈宫趁机对张邈说：“如今天下分崩，雄杰四起。你拥有十万精兵，占据兵家重地，抚剑顾眄，足为人豪，为什么要受制于人呢？如今州军（指曹操大军）东征，其地空虚。吕布壮士，英勇善战，前所未有。倘能把他迎来，一起占据兖州，观望天下形势，待时而动，自可纵横一时。”张邈接受了他的建议。

于是，张邈便与弟弟张超和陈宫等人奉迎吕布为兖州牧，占据濮阳，郡县都望风影附，只有鄄城、东阿、范县坚守。

曹操闻讯大惊，急忙回军进击吕布。两军相持了一百多天。当时，天下大旱，蝗虫成灾，粮谷匮乏，百姓到了人吃人的程度。吕布转移营地，驻扎在山阳。两年的时间，曹操又收复了所有的城邑，并在钜野大破吕布，吕布向东奔逃，又归附了刘备。

吕布刚拜见刘备时，对刘备特别尊敬。说：“我与刘将军都是边地人。关东纷纷起兵，声言要杀董卓，可我杀了董卓，飘零来东，关东诸将却无人能容留于我，都想杀我。岂不可叹！”为了表示对刘备的亲近，吕布还特意把刘备请到内帐中，坐在妻子的床上，让妻子拜见。并且还盛陈饮食，与刘备欢宴，称刘备为弟。刘备见他语言无常，外表跟他交结，内心却很不以为然。

三、袭取下邳 射戟辕门

建安元年（196），袁术进攻刘备，争夺徐州。刘备派张飞驻守下邳，自己率军在盱眙、淮阴抵拒袁术。双方相持一个多月，互有胜负。

袁术想笼络吕布，让他一起夹击刘备，于是写信给他，说：“我率兵到京师，本想击杀董卓，然而力有未逮，您杀死了董卓，替我洗雪了耻辱，这是第一大功；当年金元休南下封丘，被曹操所败，您攻破兖州，使我一时心悦神清，这是第二大功；我出生之后，没听说有个刘备，如今这刘备却举兵和我对敌，倘若凭您的威灵，能够打败刘备，则是第三大功。您对我有此三功，我虽愚鲁，也懂得以死相报。如今您连年征战，军粮缺乏，先奉上粮米二十万斛。以后还会陆续送来。其余诸事，随时听您吩咐，愿为效劳。”吕布收信后，大喜，率兵水陆并下，直逼下邳。

部队到下邳西四十里的地方，刘备的中郎将丹阳人许耽乘夜派司马章逛来见吕布，说：“下邳相曹豹和张飞不睦，张飞杀了他，城中大乱，互不相信，屡起事端。丹阳一千多士兵驻扎在西面白门城内，听说您举兵东下，群情踊跃，如获再生。您只要带兵到城西门，丹阳军自然会开城迎您入内。”

吕布当即决定乘夜进军，侵晨到达城下。丹阳兵果然开门，放入吕布兵马。于是，吕布坐在城门之上，派步兵骑兵四处纵火，大破张飞兵马，擒获了刘备妻儿老小和部曲将吏家属，尽得其军资辎重。张飞败走。

刘备得知下邳失守，率兵赶回，到达下邳，部众溃散。刘备收聚余兵东取广陵，与袁术作战，又被击败，退屯海西。此时，刘备部众粮食不继，至于士卒相食。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刘备向吕布请求投降。

吕布正怪袁术失信，不如约继续运粮。于是召来刘备，任命他为豫州刺史，让他和自己合兵进击袁术，派他屯驻小沛。而吕布则自称徐州牧。

六月的一天，半夜时分，吕布的部将郝萌造反，率兵闯入吕布的治所下邳府，直到听事阁外，兵士们齐声呐喊，进攻阁门。阁门坚固，一时未能攻下。吕布惶急之中，弄不清到底是谁造反，拉着夫人，光着头，披了一件衣服，从厕所上爬出去，跑到了高顺的营中。

高顺问：“您没有听到是谁的声音吗？”吕布回答：“是河内人的口音！”高顺断定：“这一定是郝萌！”

高顺马上整厉士卒，进入府中，弓弩齐发，射击郝萌的部众。郝萌部众溃散逃走，天明时分，回到了原来的营地。郝萌部下将领曹性，反叛郝萌，郝萌刺伤曹性，曹性则砍掉了郝萌的一只胳膊。高顺纵兵上前杀死郝萌，取其首级，用床抬着曹性，送到吕布面前。

吕布问主谋，曹性说郝萌是受了袁术的指使。吕布问参与同谋者还有谁，曹性说有陈宫。当时陈宫就在旁边，但吕布因为他是大将，没有再追究。曹性又说：“郝萌曾问过我叛乱的事，我说吕将军身为大将，当有神助，不可进击，没想到他如此狂悖！”吕布对曹性说：“你真是健儿！”于是对他善加对待，精心调护其伤；痊愈后，让他安抚郝萌旧营，统领郝萌部众。

东汉君车画像

袁术担心吕布与己为敌，便为儿子向吕布的女儿求婚，吕布答应了。

袁术派大将纪灵等率兵三万进攻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救。吕布手下的将领们都说：“你常想杀掉刘备，如今正好借袁术之手行事！”吕布却决定立即赶去援救。他说：“袁术如果打败刘备，就会联合北方的将领们，对我形成包围。我们不能不救！”说完，当即整顿一千步兵、二百骑兵，迅速赶赴刘备驻地。纪灵等人听说吕布到来，都收束兵众，不敢再行进攻。

吕布在小沛西南一里远的地方安下营寨，派人去请纪灵等人，并请刘备一起宴饮。饮酒中间，吕布对纪灵说：“刘备是我的弟弟，他被诸位围困，我来救他。我这人生来不喜欢交战争执，只喜欢调解争斗。”说完，命令手下在营门竖起一把戟，吕布弯弓搭箭，回过头来对众人说：“我要射戟上的小枝，如果一箭射中，你们就应该和解释围，罢兵归去；如果射不中，你们可以留下决斗！”诸将凝神屏息，吕布一箭射去，正中戟上小枝。观者大惊，都说：“您真是天威！”第二天，又聚会欢宴，然后各自罢兵。

四、轻于去就 忽曹忽袁

辕门射戟之后，刘备已拥兵万余人。吕布见刘备强大起来，就自己出兵进攻他，刘备兵败，投奔曹操。

建安二年（197）春，袁术在寿春称帝。为争取吕布支持，五月，袁术派韩胤把称帝的事通告吕布，并提出为儿子迎娶吕布之女。

沛相陈珪怕袁、吕联姻后，徐州和扬州联合起来，为害国家，就去劝阻吕布，他说：“曹操奉迎天子，赞辅国政，您应该跟他协同策划，共图大事。如今您却与袁术结亲，这是自取不义之名，而且不久还会有累卵之危呢！”

吕布这时又想了当年袁术不肯容纳自己的旧怨，于是改变主意，追回已上路的女儿，断绝了和袁家的婚姻，把韩胤也带上镣铐，押到许都交给曹操。曹操杀了韩胤。

据《英雄记》载，当初，献帝流落河东时，曾亲笔写信命吕布迎驾。吕布因部队缺乏军资，无法前去，派使者上书朝廷。献帝任命吕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可使者在山阳界内丢失了诏书文字。曹操又写亲笔信给吕布，信中说起奉迎天子、平定天下等事，并请吕布对付公孙瓒、袁术等人。吕布大喜，又派使者上书献帝，说：“我本当恭迎车驾，但知道曹操忠孝，已将您迎到许昌。我以前曾与曹操交兵，如今曹操卫护着您，我为外将，虽想率兵追随，但恐怕产生嫌疑，所以暂时待罪徐州，不敢自专。”同时，还给曹操回信，表示感激之情和愿意效命之意。

曹操又派奉车都尉王则为使者，携带诏书印绶来见吕布。使者还带来了曹操的一封亲笔信，信中说：“山阳屯送还将军丢失的诏命文字。国家没有好金，我取自家金为您做了一方印；国家没有紫绶，我便把自己用的紫绶给您。您派来的使者不太称职，袁术称帝，您曾阻止他，这样的大事，使者竟没有上奏朝廷。朝廷信任您，让您重上表章，以表忠诚。”正好陈珪想派儿子陈登去见曹操，吕布始终不答应。如今，吕布得诏高兴，就派陈登捧着表章去谢恩，同时，用一条上好的绶带回赠曹操。

陈登见到曹操，说吕布有勇无谋，轻于去就，建议曹操尽早谋取他。曹操说：“吕布狼子野心，确实难以久养。不是你，我还不了解他呢！”当即把陈珪的官阶升为二千石，任命陈登为广陵太守。临别，曹操握手叮咛：“东方的事情，就交托给您了！”让陈登暗中聚合部众，以做内应。

陈登走时，吕布曾想通过他谋求徐州牧的官职。陈登回来，吕布见所谋未果，拔出戟来砍在几案上，大叫道：“你父亲劝我与曹操联合，与袁术断姻。如今，我所要的一无所获，你们父子却高官显爵。我被你给卖了！你给我讲一讲，曹操是怎么说的？”

陈登丝毫不乱，他神色自若、从容不迫地说：“我见了曹公，对他说，‘对吕布就好比养虎，应该让他吃饱肉才行；否则，他就要吃人’。曹操却不同意这说法。他说对待将军应像养鹰一样，鹰饿的时候，你能用他，饱了，可就要飞走了。”吕布心中的恼恨这才消除。

听说吕布杀了韩胤，袁术大怒，派大将张勋、桥蕤和韩暹、杨奉等联合起来，大举出兵，分七路进攻吕布。当时众寡悬殊，吕布只有三千士卒，四百匹马，而敌军却有数万人。吕布担心无法抵御，对陈珪说：“你招惹的是非，就由你负责解决。你说该怎么办？”陈珪不慌不忙地说：“韩暹、杨奉和袁术，不过是仓促联合，没有一定的谋略，也不能相互支持。我儿子陈登认为，他们就像连在一起的鸡一样，不可能长久在一起栖息。我们马上就可以离间他们。”

吕布觉得他说得有理，就写信给韩暹、杨奉二人，信中说：“二位将军亲自护卫车驾东来，而我亲手杀死董卓，我们都为汉室立了大功，应该永垂青史。如今袁术造逆，本应一起诛讨，为何却和他一起来攻打我呢？我们还是趁机同心协力，击破袁术，建功天下才是！”他还答应攻破之后，军资辎重都归韩暹、杨奉。二人大喜，于是在下邳合兵大破张勋，生擒桥蕤。

接着，吕布又与杨奉、韩暹进军寿春，水陆并进，所过掳掠，直到钟离，大获而还。

当时，泰山臧霸攻破莒城，答应送给吕布财货，与之相结。财货还未送来，吕布等不及，想自己去索要。部将高顺劝阻说：“您威名远扬，人人敬畏，只要端坐顾盼，自然远近畏服。为何要自去索取财赂？万一不胜，岂不重损威名？”吕布坚持非去不可。臧霸等人不知吕布来意，坚守城邑，不肯接纳，吕布无所收获，扫兴而归。

吕布性格武断轻率，做事变化无常，忽冷忽热。对此，高顺常常直言劝谏：“你的言行举措，不肯详细思考，忽有失得，动辄言误，误事难道可以再三再四吗？”吕布明知他说得对，可就是不能照办。

不久，吕布又背叛曹操，归附袁术。

五、困守孤城 殒命白门

建安三年（198），吕布派高顺和张辽进攻刘备，曹操派夏侯惇前往救援，被高顺打败。这年九月，高顺攻破沛城，俘获了刘备家小，刘备单身逃走。

曹操要亲征吕布，将领们都说：“刘表、张绣在我们后面虎视眈眈，远袭吕布，过于危险。”荀攸却说：“刘表、张绣新遭失败，不敢有何异动。吕布骁勇壮猛，依恃袁术，如任其纵横淮、泗，豪杰定会响应。乘他刚刚叛离，众心未附，举兵往击，一鼓可定。”曹操遂决计亲征。

此时，泰山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全都投靠了吕布。曹操和刘备在梁地相遇，进军到彭城。陈宫建议迎击曹操，以逸待劳。吕布则主张等曹操到来再战。这年冬，曹军到下邳城下，吕布率兵屡次出战，连连失败，退守城邑，不敢出战。

曹操致书吕布，为他陈明利害祸福。吕布恐惧，想要投降。陈宫阻止了他，并且说：“曹操远来，不能持久。您率主力出屯城外，我带余兵闭城而守。曹操攻您，我则率兵攻其背后；曹操攻城，您在外救援。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曹操必然断粮。那时纵兵袭击，定获全胜。”

吕布觉得有道理，想让陈宫、高顺守城，自己率兵出城隔断曹操粮道。可吕布的妻子却不同意，她说：“陈宫、高顺一向不和，您如出城，高顺绝不可能与陈宫同心守城，倘有差池，您就无地立足了。当年曹操待陈宫如赤子一般，陈宫还叛变曹操归附您，如今您待他不及曹操，就想捐弃妻子，把城池都交给他，自己孤军远出。倘若一旦有变故，我还能当您的妻子吗？”

吕布认为妻子的话也有道理，便守城不出，派许汜、王楷向袁术求救。袁术说：“吕布悔婚，理当自败，为什么又来找我？”王楷、许汜说：“您如果不救吕布，等于自取败亡。将来吕布失利，您也就危险了。”袁术这才整顿兵马，为吕布作声援。

吕布以为袁术因为女儿的缘故，不发救兵，便将女儿用绵缠身，用甲包裹，捆在马上，乘夜亲自送她出城。不料曹兵围困太严，将士刀格箭射，吕布无法通过，只好退回。

曹操挖掘战壕，包围下邳。时间一长，士卒疲惫，曹操也渐生退兵之意。荀攸、郭嘉劝他再坚持一下。他们分析说：“吕布有勇无谋，如今屡战屡败，锐气已尽。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陈宫虽有智谋，但断事迟缓。现在吕布锐气未复，陈宫运谋未定，我们正该乘机率兵急攻！”于是便挖决沂、泗两河，引水灌入下邳。

过了一个多月，吕布越发困窘，亲身登上城楼，对曹操部下说：“你们不要过分逼我，容我自己到明公（曹操）那里自首！”陈登却说：“逆贼曹操，何言明公！今日投降，犹如以卵投石，万万不可！”

东汉四神空心砖

吕布的部将侯成有一匹名马，失而复得，众将都来祝贺。侯成先拿一些酒肉进献给吕布。吕布大怒叱骂：“我不准部下喝酒，你们却胆敢违令，难道想借酒害我吗？”侯成又愤怒又害怕，便与众将一起捉住陈宫、高顺，率众投降了曹操。

吕布闻变，与部下登上白门楼。曹兵围攻甚急，吕布让部下取下他的首级送给曹操，部下不忍心这样做，吕布只好下城投降。

吕布一见曹操，便说：“从今以后，天下大事可定。”曹操说：“何以如此说呢？”吕布说：“您所担忧的不过是我吕布罢了。如今我已折服。如果让我率领骑兵，您率领步兵，那么平定天下，易如反掌。”

当时，吕布被绳子捆得很紧，而刘备正与曹操坐在一起，于是，吕布便回头对刘备说：“玄德，如今你是座上客，我是阶下囚，这绳子捆得太紧了，你就不能替我说句话吗？”曹操闻言大笑，说道：“缚虎不能不急！”当即想下令为吕布松绑。刘备劝阻说：“不能这样。您难道忘了丁原、董卓的教训吗？”曹操连连点头，吕布则怒视刘备，骂道：“这个大耳朵小子，最不可信！”

曹操对陈宫说：“您平生自以为智谋过人，现在感觉如何？”陈宫指着吕布说：“是他不用我的计策，才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如果听了我的话，谁胜谁负，正不可知呢！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曹操又问：“你死了，老母、妻儿怎么办？”陈宫大笑说：“以孝治天下的，不害人之亲；霸王之主，不绝人之祀。我的老母妻儿，存活与否，在于你，不在于我！”曹操无话可说。陈宫自请就刑，昂头而出，曹操为之流泪。随之，吕布、陈宫、高顺都被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