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臣——董卓



董卓

董卓（132～192），字仲颍，东汉末陇西临洮（今甘肃岷县）人。献帝时任太尉，封郿侯。父董君雅，官至县尉；其母封池阳君。董卓起家陇西，历任州兵马掾、郎中、校尉、刺史、太守、中郎将、破虏将军、少府、太尉。董卓又自封为相国和太师。后被司徒王允设计杀掉。董卓作为一代奸雄，曾经一度专断朝政，玩弄皇帝于股掌之中。世人称董卓为窃国戕民的混世魔王。

一、起家陇西 乱中得势

董卓的家乡是东汉王朝的边陲重镇，与羌人毗邻，山高水险，民族多受羌胡（匈奴）习俗的影响，人人习惯于骑马射箭，剽悍勇武。董卓的父亲董君雅曾任过统领县兵以维持地方治安的县尉，故而董卓的家庭出身应为武官家庭。

董卓年轻时，生得虎背熊腰，膂力过人，骑马可以携带两箭，左右驰射。他经常跑到羌人居住的地方游历，广泛与羌人豪杰交结。他性情粗野，雄略非凡，又由于他喜爱行侠仗义，颇有侠士之风，被当地的羌胡人视为英雄好汉，渐渐地名望高起来了，赢得很多羌胡人的拥护和爱戴。以后董卓组建的凉州兵集团就是以豪帅大户率领的羌胡人为基干。他们凶悍无比，战斗力极强。

董卓一度在乡务农。羌人诸帅有前来投奔他的，他杀掉耕牛，与他们一起欢宴。羌人诸帅皆感其厚意，回去后聚敛了千余头杂畜耕牛，馈赠给董卓，此事使董卓以侠义闻名四方。随着董卓声望的提高，汉朝的地方官员们也注意到了他。凉州刺史就把董卓请去，授以兵马掾之职，让他带兵巡守边塞。

董卓武艺高强，又有谋略，加之熟悉羌胡情况，所以在与羌胡的战争中多次立功受奖，颇受上司青睐。延熹五年（162），并州刺史段炯推荐董卓到京师洛阳去作皇家羽林郎。永康元年（167），他出任中郎将张奂的军司马，随从张奂攻打西羌。他在战斗中屡立战功，步步高升，历任郎中、广武令、蜀郡北部都尉，最后升迁到了西域戊己校尉的高官。至此，董卓已成为二千石的高级武官。

董卓的得势借助于东汉王朝与羌胡之间的斗争与战乱。东汉时，最严重的边患是西羌人的长期侵扰。西羌人居住在青海高原，虽与汉朝有着密切的经济联系，也向汉称臣纳贡，但时服时叛；居住在凉州（今甘肃境内）的东羌归服了东汉。但是，东汉王朝的腐朽统治激起了东羌人的不满，他们也发动了反汉斗争，而且联合西羌，共同侵扰东汉边境，东汉不得不派兵遣将前往对付。董卓就是在这种尖锐的民族矛盾和激烈的军事冲突的背景下应时而起的。

中平元年（184），汉灵帝任命董卓为东中郎将、持节，代替卢植前往曲阳镇压黄巾农民起义。董卓与黄巾军领袖张角对阵打了败仗，被免去官职。次年，凉州边章、韩遂乘黄巾起义之机割据金城（今甘肃兰州），并率数万官兵以诛杀官宦为名向三辅（汉代长安划分为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个行政区，称为三辅）发动进攻，威胁园陵。这为董卓的东山再起创造了良机。

汉灵帝

朝廷下诏以董卓为中郎将，作为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的副手进兵征讨边章、韩遂。不久皇甫嵩因无功被免官回朝。朝廷又任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其副手。由于董卓及其部下皆为凉州人，于是起用董卓为破虏将军，随张温西征凉州。张温等人率领的汉军都被边章、韩遂的凉州羌汉军队击败，只有董卓以凉州兵对付边、韩的凉州兵取得一些战果，因而被提升为前将军。

十一月的有一天夜晚，有颗流星如火，光长十多丈，照在边章、韩遂军营之中，驴马全部惊恐鸣叫。边、韩认为不吉利，准备回返金城。董卓听后大喜，第二天，便与右扶风鲍鸿等人合兵一起进击，大破边军。边、章兵败逃至榆中。

中平五年（188），韩遂又与凉州司马扶风（今陕西兴平西南）马腾联合，再次进攻三辅，董卓和左中郎将皇甫嵩联兵进讨，击退韩、马。此时，董卓的凉州兵集团更加强大。本来董卓应受皇甫嵩节制，但因他势力远远超过皇甫氏，所以他开始骄纵抗命，不听指挥。皇甫嵩无可奈何，只得启奏皇帝。

未央宫柱础

中平六年（189），汉灵帝为阻止董卓个人势力的发展，征召董卓入朝出任少府，意在夺其兵权。董卓不肯就职，他上书道：“我所率领的湟中义从及秦胡兵都对臣说：‘军粮钱没有发放，赏赐的廪食断绝，妻子儿女饥寒交迫。’拉住臣的车子，使臣不能上路。羌胡心肠凶恶，性情如狗，臣下不能禁止，将立即抚顺安慰他们。如果有什么变动将再上奏。”朝廷对此不能制止，对董卓十分忧虑。等到汉灵帝患病不起，以诏书任命董卓为并州牧，命他将手下军队转交皇甫嵩统率。董卓又上书说：“臣既没有深远周密的谋略，又没有辉煌可观的事迹，皇上的恩赐误加于臣，执掌兵事十年。手下大小士卒与臣亲近已久，眷恋臣的养育之恩，愿意为臣效一时死力。乞请率他们同去北州，效力边陲。”灵帝费尽心机想将董卓调离关中，脱离他的根据地，董卓却不愿意轻易交出手中的凉州兵。于是驻兵河东，静观时局的变化。灵帝也不得不就地委任董卓为河东太守，使他成为专任一方的朝廷大吏。

董卓之所以在东汉末年众多的割据势力中成为权臣，控制朝政，是因为他敢于率先恃众抗命。随着他的势力不断强大，他的出色胆略得以运用，他的政治野心也在不断膨胀，最终成为东汉末年的一代奸雄。

二、一代奸雄 总理朝政

东汉朝政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外戚与官宦的斗争异常激烈，年号不断更迭。正是这种腐败的政治和混乱的政局为董卓提供了机会，创造了条件，使他成为东汉末年的风云人物。

中平六年，汉灵帝刘宏驾崩，年仅十七岁的少帝刘辩即位，朝廷大权旁落在少帝舅父外戚何进手中。何进身居大将军之职，与司隶校尉袁绍谋划诛杀宦官，但是太后不允许。何进便私自召董卓率兵来京相助，以便胁迫太后。这时的董卓早已蓄有异志，何进的召唤无异于引狼入室。董卓接到命令以后，立即上路进京，率兵三千人，马不停蹄地赶赴京城。同时上书说：“中常侍张让等人凭借皇帝宠幸，扰乱海内。臣听说扬起开水使它停止沸腾，不如撤掉下边的柴火；穿破痈疮虽然疼痛，但强于向内腐蚀肌肉。从前赵鞅召集晋阳的甲兵，用来驱除君主身边的恶人。现在臣将立刻鸣鼓敲钟进入洛阳，请逮捕张让等人，以消除奸秽。”

历经几十年行伍生涯、身经百战又久负盛名的董卓，充分把握和利用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施展出平生尽有的雄韬武略和强人手腕，在历史舞台上导演了一个又一个喜怒哀乐的闹剧。

董卓率兵还未到京师，城内已发生事变，何进已被宦官张让、段珪（《后汉书》作圭）杀死，袁绍、袁术兄弟又起兵杀尽宦官，段珪等人劫持汉少帝和陈留王乘夜逃至小平津。董卓远远望见洛阳火起，率兵急进，天不亮就赶到城西。听说少帝在北芒山，董卓便前去奉迎。少帝见董卓率兵突然而至，害怕得哭泣落泪。董卓与少帝交谈，少帝不能应付；董卓又和陈留王交谈，讨论朝中祸乱之事，陈留王意气自如，对答敏捷。董卓认为陈留王比少帝贤明，而且又是董太后所抚养，又自认为他与董太后同族，于是有废少帝改立陈留王的心思。

本来董卓不该再向洛阳开进了，少帝刘辩也派使臣前去阻止董卓入京。但董卓觊觎之心已起，怎么肯轻易地被拒之门外呢。因此，董卓施加兵威，强行入城。此时，董卓的步骑将士不过三千人，洛阳城内官军很多。袁绍拥有西园八校尉禁军指挥权，袁术控制着原来何进的部曲旧属，执金吾丁原有骁将吕布，官军总数超过三万，十倍于董卓，董卓自感势单力薄，不能使远近畏服，于是大摆迷惑阵。他每隔四五天就在深夜悄悄将部队拉出军营，待天明后又大张旗鼓而归，造成援军不断进入洛阳的假象，迷惑和镇住了袁绍、曹操等一代雄杰。不久，何进的弟弟何苗所率的将士都归入董卓手中。他又离间丁原部下，收买吕布为义子，并命他杀死丁原。于是，董卓的势力大大增强。董卓便暗示朝廷策免司空刘弘而自己代任其职。

东汉陶坐俑和东汉陶吹笙俑

随后，董卓策划商议废立之事。百官聚在一起议事，董卓高高地抬起头说：“最大的是天地，其次便是君臣，所以上下治国为政。皇帝愚昧懦弱，不能够尊奉宗庙，做天下之主。现在我想依照伊尹、霍光的旧例去做，改立陈留王为帝，诸位以为如何？”公卿百官都不敢回答。董卓又大声说：“过去霍光确定大计，田延年按剑而助，有胆敢阻挠大计的，都以军法治罪。”在座的人都很震惊，只有尚书卢植说：“过去太甲被立为王以后不贤明，昌邑王有罪过千余条，所以才有废立之事。当今皇上年纪很轻，行为又没有失德之处，不能和以前的事相比。”董卓大怒，离座而去。

董卓废立之心已定。他为了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决意作一件被封建史家视为大逆不道的废立大事。他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胁迫太后下诏书废掉少帝。诏书曰：“皇帝在服丧期间，没有孝子之心，举止仪表不像人君之态，现在废皇帝为弘农王。”于是，立年仅九岁的陈留王刘协为帝，这便是汉献帝。

董卓废帝之后，升任太尉，兼任前将军的职事，加符节、斧钺、虎贲，改封郿侯。自己一手操纵国家大权，献帝不过是他手中可以任意摆布的傀儡。

董卓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彻底消灭外戚何氏之势力，拔掉朝官和名士所凭借的旗帜，以便牢牢控制国家大权，他与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一起身载行刑用的铁锯入朝上书，请求为冤死的陈蕃、窦武及诸党人理冤平反，以顺从天下人的期望。陈蕃等人的爵位全部恢复，抉用他们的子孙为官。对于朝中大臣，董卓施行强人手腕，迫使他们就范。他任命周毖、伍琼为尚书，又任命周毖、任琼推荐的韩馥为冀州牧、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阳太守。

董卓从中央到地方安插亲信，拉拢名士、党人及朝中大臣。身为太尉，牢牢控制军权，不容他人染指。出于安抚人心，董卓任命汉末名将朱俊为自己的副手，却又不让他掌握一兵一卒。

不久，董卓又让朝廷升任自己为相国，并可以不遵守臣子的礼节，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又封其母为池阳君，仿照公主设家臣令、丞等官。

董卓的专权逼跑袁绍、曹操，董卓杀了袁绍留在京都的家人、亲信。董卓迫使皇甫嵩屈服于己，任以御史中丞的闲职。朱俊和皇甫嵩是当时朝廷倚为柱石的两位重臣，都屈服于权臣董卓的淫威，其他朝臣更不可名状。董卓名虽为相，实则是皇帝，把持朝纲，总理朝政，使得摇摇欲坠的东汉不得安宁。

三、贪财好货 残暴荒淫

董卓专断朝政之后，施行残酷暴权，欺凌百姓，肆意屠杀，强取豪夺，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汉代铜镜

董卓及其部下的恶行，可谓方法和手段奇特，凶残无比。他进入洛阳城控制政权后，看到城中贵戚的府第住宅相望，金帛财物，家家殷实。董卓放纵兵士，闯入这些人的住宅，大肆抢夺，淫掠妇女，把这一举动叫做“搜牢”，洛阳人紧张恐怖，人人朝不保夕。在京师洛阳东南的阳城（今河南登封东南）犯下屠杀平民百姓的滔天罪行。初平元年（190）二月，正值社祭之时，董卓派遣军队到阳城，将聚会在那里的人们全部杀死，驾着他们的运车，装载着他们的妻女，将男子的人头系在车辕上，声称是“攻贼大获”，一路高呼“万岁”，回到洛阳，焚烧掉人头，将掳掠妇女尽赐甲兵充作婢妾。董卓杀死何太后，将何太后合葬汉灵帝文陵，乘机强行掠取陵中随葬珍宝。西迁长安时，董卓又发掘东汉诸帝陵及公卿墓冢，将陵墓中随葬珍品偷掠一空。董卓在京城奸淫公主、抢掠宫人为妻。滥施严刑峻法，人有瞪眼怒视一类的小事也必定会被处死，使国家的法律被践踏无余，内外群臣百官无人能够自保。

董卓来到关中，通过敲剥黎民，大肆搜刮百姓财物，然后筑坞于郿县，高七丈，与长安城等同，称为“万岁坞”。在郿坞中，董卓贮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共计有可供吃三十年的粮食，黄金两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还有堆积如山、不可胜数的珠玉锦绮、奇玩杂物。董卓看着如此众多的奇珍异宝，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自称：“大事成功，可以据有天下；不成，守此坞堡也足以养老。”

为了满足自己无止境的贪欲，董卓毁坏了秦朝铸造的铜人、铜钟，又毁掉原来流通的五铢钱，将这些铜料铸成小钱流通使用。这种做法造成了物价上涨，以至于一斗谷数十万钱，严重破坏了钱制，破坏了物价的稳定，使人民进一步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董卓暗示朝廷封自己为太师，位在诸侯王之上。于是率兵回长安，朝中百官沿路跪拜迎接。董卓非分地使用皇帝车服，乘坐金华青盖车，爪形车盖，两个车厢上绘有文采。时人称其车为“竿摩车”，意思是说其服饰和天子所用相近。又让其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其侄儿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全部掌管兵权。董氏宗族内外众人都担任各种官职，其子孙即使尚在童年，男的也皆封为侯，女的封为邑君。

董卓多次与百官安排酒席欢宴，纵欲淫乐。有一次，董卓去郿坞巡视，公卿以下百官在长安城横门外为其饯行。董卓悬挂帐幔安置酒宴，将诱降的北地反叛数百人，在座位之间杀死。他先割断这些人的舌头，然后施以不同的酷刑。有的砍去手足，有的挖去双眼，有的投入滚烫的开水中煮死。那些没有即刻死去的人因疼痛或在宴席间穿来撞去，或仆伏在地翻滚不已，惨状令人悚目惊心。陪宴官员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汗流浃背，惟有董卓依然饮食自若。其凶恶残暴由此可见一斑。

另外，被董卓诬杀的人和反对他的官吏也有成千上万。有一次，太史望气，说将要有大臣被杀死。董卓便命人诬告卫尉张温与袁术勾结，于是在市中笞杀张温，以应对天象的变异。张温曾与董卓有隙，董卓心怀嫉恨，因而遭此劫难。

越骑校尉汝南人伍孚，愤恨董卓凶残狠毒，立志亲手杀死他，便身穿朝服、内藏佩刀去见董卓，伍孚与董卓说完话告辞离去，董卓起身送至阁门，用手拍着伍孚的后背，伍孚乘机抽刀刺向董卓，没有刺中。董卓自己挣脱幸免，急忙呼叫手下抓住伍孚。伍孚大叫道：“我恨不能把你这奸贼磔裂在街市上，以谢天地。”话没说完，就被杀死了。

四、祸国殃民 死于非命

董卓的专横引起了袁绍、曹操等地方军阀的讨伐。袁绍、孙坚、曹操等人起兵讨董，正式拉开了东汉末年军阀混战的帷幕，使黎民百姓受尽战乱之苦。

董卓得知东方讨卓军起兵，十分害怕，毒杀弘农王，准备迁徙到长安，召集公卿百官商议。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当朝劝谏董卓没有结果，曾被他重用的伍琼、周珌又坚决劝谏。董卓大怒道：“我刚刚入朝时，您二位劝我任用善士，所以我才听从，但诸位到职后，却起兵来谋算我，这是二位出卖我董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呢！”于是杀掉伍琼、周珌。杨彪、黄琬都很害怕，向董卓道歉说：“小人眷恋旧地，不是想阻挠国事，请以考虑不治我们的罪。”董卓杀掉伍琼、周珌后也立刻后悔了，因而表奏杨彪、黄琬为光禄大夫。他挟持汉献帝离开洛阳，西迁长安，以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董卓的迁都造成了极大的破坏，给社会、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撤离洛阳前，董卓将洛阳及周围二百里内的数百万百姓强行迁入关中。人们不愿离开家园，董卓就派出步兵和骑兵威逼他们，用强行驱逐的方式将人们一群一群地赶着向西移徙。途中，董卓军队对人民实行野蛮的践踏和随意的掠夺，造成很大的伤亡，再加上缺乏粮食，很多人因饥饿而死。在洛阳至长安的移徙一线，死亡不计其数，横尸遍野。董卓为防止人们留恋家园再逃回去，将洛阳及周围二百里内所有房屋、物资一律烧光，鸡犬杀尽，不复遗留。他还派部将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率兵在陈留（今河南陈留）、颍川（今河南禹县）等地，到处杀人，抢劫财物，造成“数百里中无烟火”的凄惨景况。洛阳是东汉建都以来二百年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董卓的残暴行径把洛阳变成了一片瓦砾场。昔日繁华富丽的巍巍帝京，历经这场劫难后一片荒颓，残破凋零。正如曹操在《蒿里行》中所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董卓的政策实在不得人心。除了民间怨声载道，朝廷官员也是十分不满。司徒王允与吕布及尚书仆射士孙瑞开始谋划杀掉董卓。有人将“吕”字写在布上，背着在市中行走，唱着歌说：“布吆！”有人将此事报告了董卓，董卓迷惑不解。初平三年四月，皇帝患病初愈，在未央殿大会群臣。董卓身穿朝服登车。不一会儿，马突然受惊，董卓掉入泥中。随后他入室更衣，他的小妾劝他不要去了。董卓不听，起身入朝。

董卓在沿途两侧排列将士，从他居住的地方直至未央宫门。左边步兵，右边骑兵，环绕防卫，命令吕布等人护卫前后。王允与士孙瑞向皇帝密奏诛杀董卓的计划，让士孙瑞亲自拟写诏书交与吕布，命令骑都尉李肃和与吕布同心的勇士十多人，穿着卫士的服装冒充卫士在北掖门内等待董卓。董卓快要到达宫门时，马惊恐万状。董卓既奇怪又害怕，准备回马。吕布劝董卓进宫，董卓听从了劝告进入宫门。李肃用戟刺向董卓，董卓内穿铠甲未能刺入，手臂受伤掉下马车。他回头大叫道：“吕布在哪儿？”吕布说：“有诏书命令讨伐贼臣。”董卓大骂说：“庸狗敢这样做吗？”吕布应声举矛直刺董卓，催促士兵杀死董卓。主簿田仪和董卓的奴仆扑向董卓的尸体，吕布将其二人杀死。

接着，吕布命人携带赦免的诏书，骑马宣示宫殿内外。士卒都欢呼万岁，百姓在街上载歌载舞以示庆祝。长安城内卖掉珠玉衣服，沽买酒肉来相互庆祝的士人妇女，填街塞巷，真有大快人心之感。

王允命令皇甫嵩去郿坞攻打董卓之弟董珪，杀了董卓之母以及妻子，将董卓家族全部杀掉，并把董卓尸体丢弃街市上。由于天气炎热，加上董卓素来肥胖，脂肪流了一地。看守尸体的官吏点火炬放在董卓的肚脐上，光明达旦，一连点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