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全传——杨士奇

杨士奇

杨士奇（1365～1444），明江西泰和人，名寓，字东里。曾在湖广各地做塾师多年。建文初被荐入翰林，充编纂官，修《太祖实录》。永乐初进左谕德，成祖北巡，常使留辅太子。仁宗即位，任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宣宗朝和英宗初年，长期辅政。于谦、周忱、况钟等都由他荐引。与杨荣、杨溥并称“三杨”。著有《东里全集》、《文渊阁书目》、《历代名臣奏议》等。他死后追赠太师，谥号“文贞”。

一、谨慎供职 力辅太子

杨士奇自幼父亲去世，他跟随母亲改嫁到罗家，后来恢复了原来的杨姓。家里很贫穷，但他努力学习，靠教授学生维持生活，经常在湖南、湖北一带教书，其中以在江夏教学馆的时间最长。建文帝初年，招集各地儒生纂修《太祖实录》，杨士奇被推荐征用为教授，正要上任，又有人因为他修史方面的才能荐举了他。于是，他被召入翰林院，担任编纂官。不久建文帝命吏部考试评定史馆中各儒生的等第。吏部尚书看到杨士奇写的对策，说：“这不是平常儒生所能说出的话。”于是上奏他为第一名。朝廷由此任职他为吴王府副审理。但仍然让他在实录馆里供职。明成祖朱棣即位，改任编修。后来，选入内阁，掌管机密的军国大事，几个月后提升做了侍讲。

《太祖实录》书影

永乐二年（1404）入选做东宫太子的宫僚，以杨士奇为左中允。永乐五年（1407）升为左谕德。杨士奇供职非常谨慎，在私宅里从不谈论公事，即便是最亲密友好的人都不能从他那里听到任何事情。在成祖面前，杨士奇举止动作恭敬慎重，善于回答问题，而且他说的话常常能够应验。别人犯了小的过错，常常被他掩饰过去。广东布政使徐奇带了些岭南的土特产送给朝廷的官员们，有人把他送了东西的官员名单拿给皇帝看，成祖看到上面没有杨士奇的名字，就把他召去询问。杨士奇回答说：“徐奇去广东上任的时候，群臣们作诗文赠给他送行，我正巧生病没有参加，因此没有送东西给我。现在名单上的官员是不是都接受了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而且东西很少，估计没有其他的意思。”成祖立即命令把那名单烧毁了。

永乐六年（1408），成祖巡幸北方，命杨士奇和蹇义、黄淮留在南京辅佐皇太子朱高炽。太子喜好文章诗词。赞善王汝玉把诗法进献给他。杨士奇说：“殿下应当用心学习《六经》，有空闲的时候看看两汉的诏令。做诗是文人技巧，不值得去研究。”太子认为他说得很对。

明代皇太子用的教科书——《明解增和千家诗注》书影

当初，成祖起兵的时候，汉王朱高煦多次拼死作战很有功劳，成祖答应事情成功以后把他立为太子。后来没有能得到册立，他心怀怨恨。成祖又怜惜赵王朱高燧年纪小，对他特别宠爱。因此两王联合起来离间太子，成祖心里很有些不乐。永乐九年回南京，把杨士奇召去询问太子监国的情况。杨士奇赞扬太子孝顺恭敬，而且说：“殿下天资很高，即使有过错也一定能知道，知道以后必定改正。心地好，待人仁爱，决不会辜负陛下对国家大事的托付。”成祖对太子很满意。永乐十一年（1413）正月初一，有日食出现，礼部尚书吕震请求不要停罢朝贺的仪式，侍郎仪智坚持认为不可以，杨士奇也引用宋仁宗时的事例极力反对，于是停止了朝贺。第二年，成祖北征。杨士奇仍然辅佐太子留守南京。汉王在此期间，更加肆无忌惮地诬陷太子。成祖回京，因为太子迎接来迟，成祖就把太子的东宫官属黄淮等人全部投入监狱。杨士奇同样接驾来迟，成祖饶恕了他。召他询问太子的情况。杨士奇叩头说：“太子孝顺恭敬像以前一样。凡是有耽搁迟缓，都是我们臣下的罪过。”成祖的气一下子消了。随从成祖的各大臣纷纷上奏弹劾杨士奇不应当单独得到宽恕，于是把他也关进锦衣卫监狱，但不久就释放了他。

永乐十四年（1417），成祖回到京师，得知汉王想要夺取太子位置的阴谋和其他不轨的行为，便询问蹇义。蹇义不回答，于是又问杨士奇。杨士奇回答说：“我和蹇义都侍奉东宫太子，外人没有敢和我们两人说汉王的事的。但是两次让汉王到藩王分封的地方去，他都不肯走。现在知道陛下将要迁都北京，总是要求留守南京。希望陛下认真考虑他的用心。”成祖听后没有说话，就起驾回宫了。过了几天，成祖完全知道了汉王的事情，削夺了两支隶属于他的护卫武装部队，最终把他安置到乐安（今属河北）去了。第二年提升杨士奇为翰林学士，仍然兼任原来的官职。永乐十九年（1422）改为左春坊大学士，仍旧兼翰林学士。次年又以辅导太子有过错为由，被关入锦衣卫监狱，十来天后才释放。

二、太子继位 入掌机务

蹇义

太子朱高炽即位做了皇帝，是为仁宗，提升杨士奇做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一天，仁宗在便殿，蹇义、夏原吉奏事还没有退出。仁宗望见杨士奇，就对两人说：“新华盖学士来了，一定有正直的言论，让我们一起来听听他讲些什么。”杨士奇进殿后说：“皇上开恩减少岁供的诏令刚下达两天，惜薪司就传圣旨征收枣八十万斤，这和前面所下的诏令是相矛盾的。”仁宗立即命令征收数字减去一半。成祖死后，按照丧服制度的规定，穿丧服的时间至二十七日期满，吕震请求换穿吉服。杨士奇认为不可以。吕震厉声斥责他。蹇义把他们俩的意见都上报给仁宗。第二天，仁宗头戴素冠，身穿麻衣制的丧服扎着孝带出理朝政。朝廷大臣只有杨士奇和英国公张辅像他一样身着丧服。退朝以后，仁宗对左右的人说：“先帝的棺材还在停放着，做臣下的怎么能忍心说换上吉服，杨士奇坚持得对。”升他做少保，与同事杨荣、金幼孜一起被赐给刻有“绳愆纤缪”四个字的银印章，准许密封上奏事情。不久升杨士奇为少傅。

当时各地知县等地方官员进京朝见，尚书李庆建议把发给军队剩余的马匹给他们，每年向他们征收马驹。杨士奇说：“朝廷选举贤能对称职的人授给官职，现在却让他们养马，是贵牲畜而轻视士人，这怎么能够向天下和后世交代呢。”仁宗答应从宫中直接颁发圣旨停止这一做法，但后来却没有消息。杨士奇再次极力争辩，还是没有回音。不久，仁宗到思善门，召见杨士奇说：“朕难道真的忘记了这件事吗？不过是听说吕震、李庆等人都不喜欢你，朕考虑你太孤立，恐怕被他们中伤，不想因为你的话而停止这件事罢了，现在有的说了。”随手拿出陕西按察使陈智讲养马不妥当的奏疏，让杨士奇起草敕文实行。杨士奇叩头拜谢。群臣练习正月初一日朝拜的仪式，吕震请求朝拜时奏乐，杨士奇和黄淮上疏请求停止。仁宗没有回答，杨士奇再次上奏，在庭院里一直等到夜深，仁宗同意了他的意见。过了一天，仁宗召见杨士奇，对他说：“吕震经常耽误朕的事，不是你及时提出，朕将会后悔不及。”不久仁宗任命杨士奇兼兵部尚书，同时领三个职务的俸禄。但杨士奇坚辞尚书俸禄。

三、敢于进谏 力保赵王

早在仁宗做太子监国的时候，就怨恨御史舒仲成，即位后想要惩处他，杨士奇说：“陛下即位，下诏说过去违背了圣旨的人都可以得到宽恕。如果惩治舒仲成，那就是诏书不讲信用，害怕朝廷治罪的人就多了。就像汉景帝对待卫绾那样，不是也可以吗？”于是仁宗马上停止惩治舒仲成。又有人说大理卿虞谦谈论事情很不缜密，仁宗很生气，把虞谦降了一级。杨士奇为他辩白冤枉，使他得以恢复原来的品级。还有大理少卿弋谦因为进谏朝事得罪。杨士奇说：“弋谦是响应诏书进言的。如果给他加上罪名，那么群臣从此都不敢讲话了。”仁宗立即提升弋谦做副都御史，而且发下敕文承认自己的过错。

当时有人上书歌颂太平，仁宗拿出来给各位大臣看，众臣都认为赞颂很恰如其分。只有杨士奇说：“陛下虽然恩泽遍布天下，但是迁徙流移的人还没有回归故乡，战争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百姓衣食还比较艰难。还需要再休息几年，也许到那时可以期望达到太平。”仁宗说：“对。”于是回头看着蹇义等人说：“朕坦诚对待你们，希望得到你们的辅助和纠正。只有杨士奇曾经五次上奏章，你们都没说一句话，难道真的是朝廷政治没有疏漏过错，天下太平了吗？”各位大臣都很惭愧，纷纷认错。

洪熙元年（1425）四月，皇帝赐给杨士奇玺书说：“从前朕负有监国的使命，你侍奉在左右，同心同德，为了国事忘记了自己，屡次经历艰难忧患，都没有改变志向。到朕即位以来，贡献良好的谋略，希望给予天下太平，忠贞不渝，所有这些都记在朕的心里。现在创制‘杨贞一印’赐给你，还希望君臣能够友好相处，以达到明君贤良的美名。”不久纂修《太宗实录》，杨士奇与黄淮、金幼孜、杨溥一起充当总裁官。不久，仁宗一病不起，召杨士奇和蹇义、黄淮、杨荣到思善门，命杨士奇书写敕书从南京召回皇太子朱瞻基。

太子朱瞻基即帝位，是为宣宗，纂修《仁宗实录》，杨士奇仍然担任总裁。宣德元年（1426），汉王朱高煦发动叛乱。宣宗亲自征讨，平息了叛乱。大军凯旋，驻扎在献县的单家桥，侍郎陈山拜见，说汉王和赵王朱高燧是一条心，请求乘势袭击彰德，捉住赵王。杨荣极力赞成。杨士奇说：“事情应当有证据，天地鬼神是可以欺瞒的吗？”杨荣厉声地说：“你想要阻挠这重大的谋划吗！现在叛党说赵王实是与汉王同谋的，怎么说没有口供？”杨士奇说：“太宗皇帝（指成祖朱棣）共有三个儿子，现在皇上只有两位叔父。有罪的不可以赦免，而没有罪的应该宽厚对待，有怀疑的话可以防备他，使不发生意外的事就是了。为什么突然发兵攻打他，伤害了在天皇祖的感情呢？”当时只有杨溥的意见和杨士奇是相同的。他们打算到宣宗那里去进谏，杨荣先进去了，杨士奇紧跟着到了，守门的不让他进去，不久皇帝召蹇义、夏原吉进去。他们俩把杨士奇说的话告诉了宣宗。宣宗起初也没有惩治赵王的意思，如今又觉得杨士奇所说很有道理，所以调动军队攻打彰德的事得以停止。

回到京师以后，宣宗考虑杨士奇说的话，对他说：“现在人们议论赵王之事的很多，怎么办？”杨士奇说：“赵王和陛下最亲，陛下应该保全他，不要被人们的话所迷惑。”宣宗说：“我想把群臣上的奏章封起来送给赵王看，让他自行处理，怎么样？”杨士奇说：“好，如能再有一封玺书就更好了。”于是宣宗派使者捧玺书前往赵王那里，赵王得到玺书非常高兴。哭泣着说：“我能活命了。”立即上表谢恩，而且献出护卫武装部队，外面对他的议论才平息下来。宣宗对待赵王日益亲近，有一次对杨士奇说：“赵王之所以能够保全，都是靠了你的努力。”于是赐给他金币。

《明宣宗出猎图》

当时交趾（今属越南）几次叛乱。明廷屡次发大军去征讨，都因失败而全军覆没。交趾王黎利派人假意请求册立。宣宗也讨厌进行战争，想要答应他。英国公张辅、尚书蹇义以下的官员们，都说没有理由答应他，这样做是对天下显示出自己的软弱。宣宗召见杨士奇、杨荣商议。两个人都极力说：“陛下为了体恤百姓生命安抚边远的地区，不是没有理由；汉朝放弃了珠崖（今广东琼山一带），历史上都认为是好事，不能说是表示软弱，答应他是对的。”接着宣宗命令选择派往交趾的使臣，蹇义推荐有口才的伏伯安。杨士奇说：“说话不讲信用，虽然是蛮貊这样的地方也不能去。伯安是个小人，派他前去会有失国体。”宣宗认为他说的对，另外派人去了。放弃交趾，停止战争，每年节省战争耗费巨万，杨士奇功不可没。

宣德五年（1430）春天，宣宗侍奉皇太后拜谒皇陵，召英国公张辅、尚书蹇义和杨士奇、杨荣、金幼孜、杨溥，在行殿朝见太后。太后慰劳他们。宣宗又对杨士奇说：“太后对朕说起，先帝在东宫的时候，只有你不怕触犯，敢于直谏，先帝能够听从你的话，所以没有误事，又教导皇上应该接受正直的意见。”杨士奇回答说：“这是皇太后大恩大德的话，希望陛下记住。”不久，宣宗下敕书给鸿胪寺，说杨士奇年老有病，上朝有时会晚一些，不要弹劾他。宣宗曾经便服出宫，在晚上到了杨士奇的家里。杨士奇慌忙出来迎接，叩头说：“陛下为什么把掌管社稷宗庙的身体看得这样轻？”皇帝说：“朕想和你说句话，所以就来了。”几天以后，捉获了两个强盗，准备图谋不轨。宣宗召见杨士奇，告诉他这件事。并且说：“从今以后更知道你对朕的爱心了。”

四、关心民生 善治朝政

宣宗因为各地屡次有水旱灾害，召杨士奇拟写诏令宽恤，免去受灾地方的租税和养官马亏欠的数额。杨士奇乘机请求免除过去拖欠的赋役和柴薪草料钱，减少官田的数额，清理积压下来的冤狱，裁减工程役作，以扩大宣宗对百姓的恩德。百姓都很高兴，过了两年，宣宗对杨士奇说：“抚恤百姓的诏谕颁布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宽恤的地方吗？”杨士奇说：“从前下诏减少了官田的租税，可是户部却照旧征收。”宣宗忿恨地说：“现在开始实行，不实行或阻挠实行的按法律治罪。”杨士奇趁机请示安抚逃亡的百姓，调查贪官污吏，推举有文才、精通武艺而又勇敢的士人，令被判死罪的人家的子孙可以做官。又建议请朝廷大臣三品以上和地方上的布政使、按察使，各自举荐自己所知道的贤明之人，准备充当地方官员的人选。宣宗都回答可以。

当时，宣宗励精图治，杨士奇等人同心辅佐，天下号称太平治世。宣宗于是仿效历史上帝王和臣下共同游乐的故事，每到年初，赐给朝廷大臣十天休假。宣宗也时常到西苑万寿山，各位大学士都随从他去，做诗唱和，从容地询问民间百姓的疾苦。大臣们有什么议论上奏，宣宗都能虚心听取。

朱瞻基书《雪意歌》

宣宗刚即位的时候，内阁大臣有七个人。陈山、张瑛是因为曾在东宫供职的旧情而进入内阁的，不称职，调出去做其他的官了，黄淮因为生病退了休。金幼孜去世。内阁中只有杨士奇、杨荣、杨溥三个人。杨荣豪放开阔，果敢刚毅，遇到事情敢作敢为。多次随从明成祖北征，很熟悉边关将领德才的高低，要塞的险易远近，敌人归顺与叛逆。但是他却很喜欢接受礼物，边关将领每年都给他送好马，宣宗知道这些事后，就向杨士奇询问。杨士奇极力说：“杨荣了解边防的事多，我们都比不上他，不应该把小毛病放在心上。”宣宗笑说：“杨荣曾经讲过你和夏原吉的坏话，你现在竟然为他说情吗？”杨士奇说：“希望陛下像曲折周到地容忍我那样宽容杨荣。”宣宗的不快于是解除了。不久，杨士奇说的话逐渐传到杨荣耳中，杨荣因此觉得愧对杨士奇，此后，两人相处得很好。宣宗也更加亲近地对待杨士奇，先后赐给他珍奇果品、祭祀用的牺牲美酒、书籍器具无数。

五、王振专权 抑郁而终

宣宗逝世以后，英宗朱祁镇即位做了皇帝，他才九岁，国家的军政大事都要报告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推心置腹地信用杨士奇、杨荣、杨溥三个人。有事就派宫中宦官到内阁咨询商议，然后裁决。杨士奇等三人也很自信，理直气壮地推行自己的意见。杨士奇首先请求训练士兵，加强边境的守备防御，设置南京参赞机务大臣，分别派遣文武官员镇守巡抚江西、湖广、河南、山东，罢免进行特务活动的校尉。又请求有计划地免除租税，慎重处理刑事案件，严格考核各部门的官员。英宗都答应实行。正统初年，朝廷政治清明，是杨士奇等人的功劳。正统三年（1438）《宣宗实录》纂修完成，升杨士奇做少师。正统四年，他请求退休，没有被准许，诏令让他回乡祭扫墓地。不久还朝。

杨荣

当时太监王振为英宗所宠信，逐渐干预朝廷政务，诱导英宗用严酷的手段统治臣下，大臣们往往被投入监狱。靖江王朱佐敬私自送给杨荣黄金。杨荣在此之前已经回乡祭扫墓地去了，回来后并不知道这件事。王振想借这件事排挤杨荣，杨士奇极力为他解释，得以作罢。杨荣不久去世，杨士奇、杨溥更加孤立。

在王振的怂恿下，英宗于正统六年（1441）大举兴兵征讨麓川，耗费国库储藏，士兵、马匹死去几万。正统七年（1442），太皇太后去世，王振的势力更加大了，大作威福，大小官员如果有稍微抵触违抗他的，马上被捉进监狱。朝廷大臣人人都心怀恐惧，杨士奇也不能够制止。

杨士奇年老以后，他的儿子杨稷傲慢狠毒，曾经侵害平民并用暴力杀人。主管监察的官员纷纷上奏弹劾杨稷。朝臣议论应立即按法律治他的罪，并把那些有关文件封起来给杨士奇看。后来又有人揭发杨稷蛮横暴虐的几十件事，于是把他捉进了监狱。杨士奇因为年老生病休假在家，英宗恐怕伤害了他的感情，下诏予以安慰勉励。杨士奇感动得流泪，因为忧虑而使疾病加重卧床不起。正统九年（1444）三月去世，享年八十岁。追赠太师，根据他生前的事迹给他“文贞”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