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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生活史——私学

历史大观园 魏晋风度 2020-07-15 00:29:59 0


每个时代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人们必然产生渴望受教育的要求。魏晋南北朝长期战乱分裂,官学时断时续,就整体而言处于衰落时期,从而给私学的发展和兴盛以有利条件。这个时期私学的发展和兴盛有以下特点:

第一,私学的老师学问渊博,水平很高。许多私学的教师都是当代的著名学者。如三国曹魏的学者隗禧,既明经学又善天文。他曾说:“欲知幽微莫若《易》,人伦之纪莫若《礼》,多识山川草木之名莫若《诗》,《左氏》直相斫书耳,不足精意也。”这种对经书的独到见解,反映了他对儒家经典的研究之深。他在80岁告老还乡后,在家乡开学授徒,“就之学者甚多”。西晋时刘兆,安贫乐道,潜心著述,数十年不出门庭,朝廷三征五辟皆不就位。整理《春秋》,训注《周易》,“凡所赞述百余万言”。因其博学洽闻,温笃善诱,“从受业者数千人”。东晋时范宣,博综众书,尤喜《三礼》。当别人问他“何以太儒”时,他回答说:“汉兴,贵经术,至于石渠之论,实以儒为弊。正始以来,世尚《老》《庄》。逮晋之初,竞以裸裎为高。仆诚太儒,然‘丘不与易’。”在这里,范宣以孔子的一句话,表示自己不追随世风的治学态度。但他虽然承认自己“太儒”,并引为自豪,却也不排斥《老》《庄》,当有客人问“人生与忧俱生”这句话的出处时,范宣随口便说出于《庄子·至乐篇》,可见范宣学识之渊博。这样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不应官府的屡次征召,在家以讲诵为业,“谯国戴逵等皆闻风宗仰,自远而至,讽诵之声,有若齐、鲁”。南齐学者刘古代生活史——私学,“少笃学,博通《五经》”。自刘宋至萧齐,他多次辞去官府的征召,始终收徒讲学。北朝大儒徐遵明,17岁时便寻师求学,先后师从于王聪、张吾贵、孙买德等人,终成一代大学者。史载他“教授门徒,每临讲坐,先持经执疏,然后敷讲。学徒至今,浸以成俗。遵明讲学于外,二十余年,海内莫不宗仰”。这样一批学识渊博的学者,他们的治学精神、教授方法、教学形式,对社会上以继承学术文化为目的的求学者无疑具有很大的吸引力。这一点我们从王裒送门生从役之事中可以看出。《晋书·王裒传》载,王裒的门生被县衙征为劳役,请求王裒为其至县令处讲情。王裒说:“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德薄不足以荫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执笔已四十年矣。”乃步担干饭,儿负盐豉草古代生活史——私学,送服役门生至县衙,“门徒随从者千余人”。从这件事中可知,私学的学生在社会上无特权可言,他们也要应征服役。但即使如此,王裒的门徒竟达千余人,可见他们是慕其学识而从之的。

第二,私学的覆盖面广。与官学相比,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私学在教学内容、生徒来源、涉及的地域等方面都显出覆盖面广的特点。

儒学仍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私学教育的主要内容。前述许多私学教师,都在儒学方面造诣很深,有的被称为当世“儒宗”。儒学之外,私学的教学还包括其他的内容。如西晋时,杨轲“少好《易》”,史称他“学业精微,养徒数百”,“教授不绝”。南朝的伏曼容,善《老》、《易》,聚徒教授以自业,“生徒常数十百人”。南朝沈麟士隐居吴差山,讲经教授,从学之士上百人。沈麟士非常看重陆机的文学作品《连珠》,“每为诸生讲之”。南朝臧荣绪,“纯笃好学,括东、西晋为一书,纪录志传百一十卷。隐居京口教授”。十六国时僧人竺僧朗于昆仑山立精舍,“内外屋宇数十余区,闻风而造者百有余人。朗孜孜训诱,劳不告倦”。南朝刘宋徐湛之,史称其“伎乐之妙,冠绝一时。门生千余人,皆三吴富人之子,姿质端妍,衣服鲜丽”。南朝陈将吴明彻也曾向汝南周弘正学习天文知识。北魏殷绍在给文成帝的表文中叙述了自己学习《九章算术》的过程,文中说:“臣以姚氏之世,行学伊川,时遇游遁大儒成公兴,从求《九章》要术。兴字广明,自云胶东人也。山居隐迹,希在人间。兴时将臣南到阳翟九崖岩沙门释昙影间。兴即北还,臣独留住,依止影所,求请《九章》。影复将臣向长广东山见道人法穆。法穆时共影为臣开述《九章》数家杂要,披释章次意况大旨。”北魏时,清河人崔彧,“少尝诣青州,逢隐逸沙门,教以《素问》九卷及《甲乙》,遂善医术”。他成名医后,又“广教门生,令多救疗。其弟子清河赵约、勃海郝文法之徒咸亦有名”。可见崔彧不仅学艺于私学,又以私学形式传授医术医德。综上所述,魏晋南北朝私学的教学内容,包括了儒学、道学、佛学、文学、音乐、天文、数学、医学等。这不但对官学作了重要补充,而且又为祖国文化的传播与继承作出不容忽视的贡献。

私学在招收生徒方面,不像官学那样严格地限制出身门第,而是继承了古代“有教无类”的优秀传统,招收范围极其广泛。私学的生徒有贵族子弟,如南齐刘古代生活史——私学“儒学冠于当时,京师士子贵游莫不下席受业”。贵族富家子弟师从私学,其学习态度也比官学中的贵族子弟刻苦。如北魏时,渤海人刁冲,“虽家世贵达,乃从师于外,自同诸生。于时学制,诸生悉日直监厨,冲虽有仆隶,不令代己,身自炊爨。每师受之际,发情精专,不舍昼夜,殆忘寒暑”。私学学生除贵族子弟外,还有许多寒门庶族。《三国志·魏书·邴原传》注引《原别传》载:“原十一而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旁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则羡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涕零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欲书可耳!’答曰:‘无钱资。’师曰:‘童子苟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资也。’于是遂就书。”邴原家贫,应属寒庶,但私学教师感其有志,免资收录,反映了这位私学先生传学育人的远大眼光。这种有教无类的教育思想,在魏晋南北朝时有体现。如司马筠、沈峻、张古代生活史——私学武、刘献之、刘兰等人都是家世贫寒而经私学而成就学业的。

私学的覆盖面广,还表现在地域上。三国时期,北方的黄河流域私学发达,西南的益州,南方的荆、扬地区都有私学的记载。十六国时西北的凉州地区私学也很发达。综观魏晋南北朝时期,北至辽宁,南至交州,东至齐、鲁、江、浙,西至河西凉州,都有私人教学活动。私学所至,不仅是大都会、州郡县,而且伸向人迹罕至的林壑幽谷。如西晋霍原,18岁曾至太学学礼,后归乡里,“山居积年,门徒百数”。敦煌(治今甘肃敦煌西)人郭瑀,精通经义,雅辩谈论,曾“隐于临松薤谷,凿石窟而居,服柏实以轻身,作《春秋墨说》、《孝经错纬》,弟子著录千余人”。南朝刘宋沈麟士“无所营求,以笃学为务”,他不愿为官,“隐居余不吴差山,讲经教授,从学士数十百人,各营屋宇,依止其侧,时为之语曰:‘吴差山中有贤士,开门教授居成市’”。私学教师学问渊博,治学严谨,讲究方法,这些招致了门徒影从,他们走到哪里,就把学校办到哪里,因此私学在覆盖面上比官学具有明显的优势。

第三,私学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始终具有一定的规模。三国时,北方经济、政治发展程度较高,亦为文化中心所在,因此私学规模明显大于南方。如建安初年,“长安有宿儒栾文博者,门徒数千”。曹魏正始中,乐详“以年老罢归于舍,本国宗族归之,门徒数千人”。吴蜀两国虽不及曹魏,却也有一定规模。孙吴唐固,“修身积学,称为儒者,著《国语》、《公羊》、《谷梁》注,讲授常数十人”。虞翻被流徙交州(治今广东广州),“虽处罪放,而讲学不倦,门徒常数百人”。西晋十六国时,私学规模更有扩大之势。济南(治今山东历城东)人刘兆,“博学洽闻,温笃善诱,从受业者数千人”。庐江(治今安徽舒城)人杜夷,“年四十余,始还乡里,闭门教授,生徒千人”。敦煌人郭瑀,隐居深山,也有弟子千余人。酒泉(治今甘肃酒泉)人祈嘉,任张重华儒林祭酒,同时又从事私学,史载:“在朝卿士,郡县守令彭和正等受业独拜床下者二千余人。”敦煌人宋纤,隐居于酒泉南山,“明究经纬,弟子受业三千余人”。南北朝时,北方的私学仍保持着西晋的规模。如张吾贵从郦诠学《礼》,牛天祐学《易》之后,便“别构户牖,世人竞归之”。他“曾在夏学,聚徒千数”。李铉“教授乡里。生徒恒数百人,燕赵间能言经者,多出其门”。包恺讲《汉书》,“聚徒教授者数千人”。房晖远“恒以教授为务,远方负笈而从者,动以千计”。南朝私学的规模虽不如北朝,但数百生徒的规模并不少见。如前述隐居吴差山的沈麟士的生徒有数百人。刘宋中散大夫伏曼容于家“施高坐于听事,有宾客,辄升高坐为讲说,生徒常数十百人”。崔灵恩虽在官学任职,却仍然“聚徒讲授,听者常数百人”。沈德威任陈国子助教,“每自学还私室讲授,道俗受业数百人”

上述私学的三个特点,构成了魏晋南北朝时私学兴盛的局面。私学教师学识渊博,讲究教法,不计荣利,以传经育人为己任,吸引了许多有志学术的门徒,其覆盖面比官学更加广泛。同时私学教学内容广泛,在许多领域里填补了官学教育留下的空白。从整个时期的教育全局看,私学在教育中的重要地位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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