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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悲歌——匈奴部落里蹦出了个刘禅的干儿子

历史大观园 魏晋风度 2020-07-08 15:32:25 0


“八王之乱”的胜利者无疑是“阴险帝”司马越,但他终究没能笑到最后。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来终结他笑声的,竟是一个之前毫不起眼的人。

这个人,就是从邺城潜往左国城为怒吼天尊司马颖搬救兵的刘渊。

刘渊,其实是一个汉化极深的匈奴人。

早在汉高祖时代,汉朝就开始和匈奴冒顿单于和亲。随着和亲次数增多,一部分匈奴人和汉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的子孙渐渐承认了自己身上的汉人血统,和汉人越来越亲近。

东汉初年,匈奴人赖以生存的蒙古大草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旱灾,赤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饿毙,尸堆如山,因无人清理,又引发了巨大的瘟疫,匈奴汗国终于陷入分裂,分裂为南北两部。

南匈奴入居长城以南地区,并在离石(今山西)等地建立了自己部族的定居地。

为了制约北匈奴,东汉政府一直和南匈奴保持友好关系。

北匈奴向西迁移,后被东汉大军逐出金微山(阿尔泰山)以外,长途跋涉,在匈牙利平原立国,融合于欧洲各族之中。

黄巾之乱,南匈奴的单于羌渠还曾派他的儿子於扶罗带兵协助汉朝,讨伐黄巾军。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南匈奴内部也出现了许多动荡因素,只是单于羌渠感于汉朝的恩德,还是毅然向汉朝伸出了援手。

於扶罗开赴中原不久,南匈奴果真发生了内乱,羌渠控制不了局面,在混乱中被手下杀死。这样一来,带兵在外的於扶罗有家难回,有国难奔,只得留在了汉朝,成立了流亡政府,自称匈奴单于。

於扶罗的部族主要集居于现在的山西、河东一带。

於扶罗死时,他的儿子太小,由他的弟弟呼厨泉继任单于。

南匈奴和汉朝的来往既久远又亲密,而於扶罗这一支又已迁入了汉朝内地,他们的后人已经和汉人无异了,名字也大都是汉名。

於扶罗认为自己是汉朝公主的后人,身上流着汉高祖刘邦的血液,就以刘为姓,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刘豹。

呼厨泉接过兄长的单于之位,封刘豹为左贤王。

曹操平定北方,将呼厨泉的众多部落按地理位置分为左右南北中五部:左部居住在太原的兹氏(今山西临汾),右部居住在祁地(今山西祁县),南部居住在蒲子(今山西隰县),北部居住在新兴(今山西忻州北),中部居住在大陵(今山西文水县)。

其中刘豹为左部首领。

刘渊乃是刘豹之子。

刘渊小小年纪,就显示出许多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爱好学习,熟读《毛诗》《京氏易》和《马氏尚书》,最爱《春秋左氏传》《孙吴兵法》。

这对一个匈奴人来说,太不简单了。

他读《史记》《汉书》及诸子的著作,并不是单单为读书而读书,喜欢在读书中带着问题思考。

他对一起学习的同学说:“我每次阅读书传,都忍不住要鄙视随何、陆贾这些人,他们虽有文才而缺乏武功,而周勃、灌婴虽有武功却又缺少文才。道义是由圣人来发扬光大的,知识不全面,能成得了什么事?随何、陆贾遇上汉高祖而不能够建立起封侯的功业,算是白活了;周勃、灌婴跟随在汉文帝左右又不能开创教化大业,瞎活了!”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他在学习文化的同时,也专注于练习武艺。

他的身材魁梧,身高八尺四寸,两臂奇长,善于射箭,力大过人。

他的仪表威猛,胡须有三尺多长,有人注意到,其中有三根血红色的毫毛,又粗又长(眼神忒好!)。屯留人崔懿之、襄陵人公师彧等当世名士见了,无不大为惊讶,叹道:“这人的形体、相貌太不平凡了,乃是世间罕有啊。”

晋泰始年间(公元270年前后),“长臂猿”刘渊作为匈奴部的人质羁居洛阳。

晋武帝司马炎见了刘渊,也有同样的感受,称赞说:“刘渊的容颜、仪表奇特,如果单从以貌取人的角度来说,我总觉得春秋的由余、汉代的金日磾也不能高出他。”有意让他担任统帅平定东吴。

有臣子及时劝阻了,说:“正如您老人家所说,刘渊的才干现在既然没有人能与他相比,您又授予他这么大的权力,替他树立威望,那么,平定吴地之后,恐怕他就不会再回来了。皇上,刘渊与我们不是同一个民族,必然有异心。现在,委任他治理本部的事务,我们已为陛下您感到担心,若是还要将天然险阻之地赐给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晋武帝司马炎把平定东吴的事交给了杜预和王濬等人。

晋咸宁四年(公元278年),秃发鲜卑部在秦州、凉州作乱,晋武帝又神经错乱,准备征发匈奴五部,由刘渊挂帅前去平乱。

幸亏,又有大臣阻止了。

大臣们说:“刘渊若是能够平定凉州,斩杀树机能,恐怕凉州境内又要乱了。蛟龙得到云雨,就不再是池塘中无法施展能耐的小东西了。”

这样,刘渊又一次与统兵驰骋疆场失之交臂。

为此,刘渊在九曲河滨为以游侠著称的东莱人王弥饯行时,慷慨悲歌,纵酒长啸,叹息说:“今生今世,我只能老死于洛阳城内了!”其啸声清越,远播四野,在座的人无不跟着落泪。

惠帝元康末年,怒吼天尊司马颖被任命为镇北大将军,镇守邺城,他久闻刘渊的大名,就起用他为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调到邺城以供驱使——禁锢魔鬼的瓶子就这样被无知的渔夫打开了。

晋永兴元年(公元304年),都督幽州诸军事的王浚联络了“阴险帝”司马越的弟弟东赢公司马腾,并邀请乌桓部落的鲜卑族骑兵助战,共计十万人前往邺城讨伐怒吼天尊司马颖。

鉴于鲜卑骑兵的战斗力太强,司马颖大为恐惧,准备从邺城出逃。

刘渊一看有戏,便自告奋勇地说:“王浚、司马腾二部来势凶猛,兵众十余万,恐怕凭咱们目前的兵力难以抵挡,不如让我回去说服我们匈奴五部骑兵,前来共赴国难。”

怒吼天尊司马颖有些犹豫,说:“五部兵马能保证如期而来吗?要我说,鲜卑、乌桓骑兵强劲、快捷如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打算护送皇上回洛阳,先躲过这个风头,再告示天下,以平叛的名义,将他们制服。”

刘渊急了,是真急,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头了,他急赤白脸地说:“这是什么话呢?!这是什么话呢?!殿下乃是武帝之子,对朝廷有贡献,有威望、有恩泽,天下人无不钦佩您的风范,无不愿为您赴汤蹈火。王浚不过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东赢公马腾亦不过王室一个偏远的旁支,他们哪能与殿下您相提并论!殿下您一旦示弱于人,就算到了洛阳,威望与权力都已易位,所谓告示,不过一纸空文,谁还会去尊奉!您所担心的鲜卑、乌桓之类的东胡兵马,根本抵挡不了我匈奴骑兵的兵锋。只要殿下您固守邺城,坚守不出,等我带来五部人马,司马腾和王浚这两个鼠辈的首级指日就可悬挂在邺城城头。”

精彩,太精彩了!

司马颖听得合不拢嘴,任命他为北部单于、参丞相军事,前往左国城搬兵。

刘渊激动得喘不过气来,当下马不停蹄驰返左国城。

刘渊这么激动,是有隐情的。

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现在可以龙归大海,返回自己的地盘,当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但事情远非这么简单。

要知道,看着中原大地乱成这样,匈奴部族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

刘渊的从祖,原北部都尉、左贤王刘宣就不止一次在匈奴部落首领的会议上提出说:“以往,我们的先人与汉室约为兄弟,休戚相关,甘苦与共。而汉亡以来,魏晋代兴,我们单于,虽有虚号,却没有寸土的基业,从王侯降为普通百姓。现在司马氏骨肉相残,连环相斗,四海鼎沸,该是我们兴邦复业的时候了。左贤王刘渊的姿貌、风仪和才能超人绝世,上天倘若不是要光大单于,又何必虚生这种伟人?”

他们秘密推举刘渊为大单于,并把这一秘谋悄悄传递给了邺城中的刘渊。

刘渊心神荡漾,热血沸腾,归心似箭,恨不得肘生双翅,飞回左国城,高举大旗,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

为此,他曾以回故地会合行送葬之礼为由,向司马颖请归,但司马颖在用人之际,没有批准。

现在,大愿终于得遂,教他如何不惊喜若狂?!

左国城的匈奴人就像花果山的猴子们一样,伸着脖子天天等,天天盼,盼着自己的孙大圣早日归来。

“孙大圣”刘渊归来之日,整个左国城瞬间沸腾了。

大家笑啊,跳啊,没完没了地唱啊跳啊。

刘渊也不废话,在众人的簇拥中迅速登上大单于的宝座。

他以离石(今山西省西部,吕梁山脉中段西侧)作为匈奴各部的都城,仅仅花了半月,就招集起五万多兵马。

不过,怒吼天尊司马颖已经逃往洛阳,邺城陷落在鲜卑人之手。

刘渊叹道:“司马颖不用我言,以致溃败,真是个蠢才啊!”

他还打算遵守当初许下的诺言,派兵援助,讨伐鲜卑。

刘宣等人劝阻说:“晋人视我如奴婢,如今他们骨肉相残,正是天赐我族复兴伟业的良机。鲜卑、乌桓和我们一样,都是以射猎为生的民族,本应是我们的盟友,为什么要阻挡他们而去拯救仇敌呢!现在上天借我们的手来消灭晋朝,我们万不可违背天意。违背天意就不吉祥,违背众人的意愿就不能成就事业。”

所谓援助司马颖云云,刘渊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听刘宣他们这么一说,正中下怀,点头称是。

他意气风发地说:“你们说得太对了!大丈夫要做就做顶天立地的大山冈,岂可当趋炎附势的小土丘?自古没有永恒不朽的帝王,大禹出自西戎,周文王生在东夷,谁该做帝王,只是按德行的高低授予。我们有精兵数万,良将千员,对付晋朝军队乃是以一抵十,灭掉晋朝就在转瞬之间。我即使不能效法汉高祖,至少也要成就魏武帝的功业。汉有天下年久,恩德深植人心,所以昭烈帝刘备据一州之地就可以与天下抗衡。我既是汉室的外甥,又与汉室约为兄弟,如今汉室的大旗跌落,我得把它重新举起来。依我看,从今以后,我们就用汉朝的国号,远尊后主刘禅,收取民心。” 读过书的人到底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最让人服绝的是,他还能追思汉朝的恩德,将自己与汉朝的甥舅关系、兄弟之约巧妙联系起来,重新拾起汉朝的大旗,以汉朝的招牌来收揽人心。

这已经不是一套普通的说辞或演讲了,而是一手极其高明的政治手段。

晋惠帝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十月,刘渊在左国城南郊筑坛设祭,自称汉王,将自汉高帝以下的三祖五宗(太祖高帝、世祖光武帝、昭烈帝刘备、太宗孝文帝、世宗孝武帝、中宗孝宣帝、显宗孝明帝、肃宗孝章帝)供入宗庙,追谥蜀汉后主为孝怀皇帝,定年号为元熙,立妻呼延氏为王后,署置百官,任命刘宣为丞相,经师崔游为御史大夫,宗室刘宏为太尉,其余的人授官各有等差,大赦境内囚犯。

刘渊新店开张,其“汉”字招牌果然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胡晋民众前来归附。

当然,也招来了反对者的打击。

最先跳出来要砸场子的是东赢公、并州刺史司马腾。

要知道,司马腾的驻地是晋阳(今太原),辖区并州包括了现在山西、河东一大片地方,而刘渊称帝的左国城就在并州辖区之内,与晋阳相距极近,司马腾怎能容得他人酣睡于卧榻之旁?

他倾巢出动,陈兵于大陵(今山西文水),扬言要把刘渊及其族人悉数剿灭。

离石即现在山西吕梁市的离石区,在吕梁山腹地,虽是个穷地方,地理位置却极其重要,北接雁门、东抵晋阳,西面与胡羌只隔黄河一水,南面可顺汾水谷通往河东。

对于司马腾反应,刘渊并不感到意外。

诚如他自己所说,他手下有精兵数万,战将千员,正是练练的时候了。

结果,匈奴五部兵开出,强弓硬矢,快马锐刀,一下子就把司马腾的军队打得屁滚尿流,溃不成军。

司马腾惊惧不已,不敢再在晋阳生活,率并州两万多户仓皇奔走山东,沿途到处索粮,侵犯郡县,骚扰百姓。

刘渊乘胜进军,大显神威,接连攻下晋阳、泫氏、屯留、长子、中都等地。

晋阳的老百姓不愿在匈奴人底下生活,纷纷涌上街头打出“乞活”的旗号,刘渊为了显示自己的王者之气,准了。

没承想,城里的三万居民收拾好东西竟走了个精光。

刘渊得到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高城。

在山东站稳了脚跟的司马腾咽不下这口气,先后四次遣军回击刘渊,均被击败。

司马腾彻底傻眼。

不怪自己无能,要怪就怪刘渊的部众太能打了。

刘渊的匈奴骑兵骑射精湛,作战凶悍,驰骋接杀,一往无前。

他手下的大将更是视打仗如围猎,每临阵冲锋,血气翻涌,一个比一个勇猛,一个比一个剽悍,充分享受打仗的过程。

这其中有两个人不得不提。

一个是刘渊的儿子刘聪,另一个是刘渊的侄子刘曜。

刘聪、刘曜都是世间罕有的猛将,他们率领匈奴骑兵纵横捭阖、驰骋冲杀,司马腾的晋军被打得满地找牙,找不着北。

就在刘渊为自己的武力强劲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迎来了立国后的第一场灾难。

这一年,离石大旱,军队闹起了饥荒。

偏巧司马腾从鲜卑借来骑兵,直袭刘渊境内。

刘渊的军队被打得哭爹叫娘,四散奔走。

刘渊只好狼狈不堪地把主力部队和领导班子南迁到上党郡的黎亭。

司马腾本来还想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可是鲜卑首领拓跋猗狏病死,兵力不济,只好放弃了。

刘渊因此得以平安度过了这一年的灾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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