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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史—— 洪承畴、孙传庭奉旨转向“攘外”

历史大观园 明清光辉 2020-07-03 15:21:00 0


由于形势吃紧,洪承畴、孙传庭遵照皇帝圣旨,率领劲旅千里迢迢赶往北京,洪承畴被任命为蓟辽总督,孙传庭被任命为保定总督,不久皇帝赐予孙传庭尚方剑,命他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军务。

崇祯十二年正月初二日,满洲军队攻陷济南,藩封在济南的德王被俘,震惊朝野。督察大学士刘宇亮、总督孙传庭会兵十八万,向济南挺进,祖大寿也从青州赶来协助。满洲方面眼见明朝精锐之师齐集京畿、山东、河北,无心恋战,饱掠一番之后,向通州、天津、玉田、丰润撤退。当时适逢雨雪,道路泥泞,如果派出劲旅,抄前截后,可以稳操胜券,至少可以歼灭其有生力量。然而明朝将士似乎被满洲铁骑的威武所震慑,听任其从容退回长城以北。有的将领向刘宇亮提出,敌军已向东北遁归,应该旁抄或后截,以免再遭对方“官兵免送”的讥笑。刘宇亮不敢邀击,答复说:不必侈张迎头邀截之虚声,恐敌闻风折转。文秉如此描述督察大学士刘宇亮:“时清兵纵横燕齐间,(刘)宇亮自请督师,与陈新甲并辔而南。各镇勤王兵皆属焉。时将卒皆视清兵所向,以为趋避,惟蹂践居民以为事。绵竹(刘宇亮)至安平,侦者报清兵大至,上下相顾无人色,相拟即趋晋州以避之。知州陈宏绪坚闭城门不听入,而城中士民亦歃血而誓:不得延入一兵。绵竹大怒,传令箭,‘急开门以纳师,否则以军法从事。’宏绪复语:‘督师之来,欲剿清兵也,今清兵且至,正督师建功之会,奈何急欲入城?若刍粮不继,州官罪也;若欲入城,不敢听命。’绵竹遂疏劾之,有旨逮问。晋州士民诣阙讼冤,愿以身代州官,死者千余人。宏绪乃得轻降四级调用。上始疑绵竹不能御众,徒扰民矣。”

在督察大学士刘宇亮目送下,三月初八日,满洲军队从青山口出长城北归,三月十一日,全身而退。

一场震惊朝野上下的战争,持续达半年之久,明朝方面没有打过一次漂亮的歼灭战,将领们不敢正面迎战,一味尾随跟踪。朝廷中枢调度不灵,前线飞报军情,兵部不敢擅作主张,要请示皇帝,坐误战机。清兵深入二千里,破城七十余座,涉及顺天府、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顺德府、济南府,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简直不可思议。

三月十一日,京师解严,人们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开始反思此次事变。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负有纠弹兵部的职责,第一个上疏皇帝,要求追究责任,并且列举失事五案应该惩处的官员:第一,墙子岭入口之案,有罪者是总督吴阿衡、总兵吴国俊、总监邓希诏等;第二,青山口续入之案,有罪者是巡抚陈祖苞、总兵陈国威、分监孙茂霖等;第三,残破城邑之案,有罪者是总督卢象昇,总监高起潜,总兵王朴、杨国柱、虎大威、侯拱极,以及赞画杨廷麟、巡抚张其平、总兵刘光祚、总监方正化等;第四,失陷藩封之案,有罪者是督察刘宇亮、总督孙传庭、总监高起潜,调发逗留诸将李绩、祖宽、郭进善,以及巡抚颜继祖、总兵倪宠等;第五,饱飏出口之案,有罪者是督察刘宇亮,总督孙传庭、陈新甲,总监高起潜,总兵刘光祚、王朴、曹变蛟、杨国柱、侯拱极、祖大寿等。在张缙彦看来,兵部尚书杨嗣昌身负国防重任,是第一责任人——“诸臣之罪皆归其身”;内阁衮衮诸公也难辞其咎,而以首辅刘宇亮尤为严重——“无安内攘外之功,致鲁莽之笑料”。他还批评在廷诸臣游谈浮论,不肯实心任事,不要以为敌军退去便太平可望。

张缙彦的职责是监察兵部,他对情况的了解是深入细致的,揭发纠弹都有事实依据,极具说服力。皇帝接受他的意见,要杨嗣昌主持失事诸臣的定罪核查工作。杨嗣昌遵旨会同兵科官员,提出追究方案,皇帝审阅后,改为边防、城守、入援、调度四个方面,分别查核情节,依律拟处罪状。

三月十八日,杨嗣昌为若干重要官员的责任向皇帝作出解释:

总督孙传庭——担受残局,自不可能有所建树;

总督陈新甲——所辖精锐部队,始则划归卢象昇,继则半归孙传庭,新近收编的散股,只能勉图遮障;

督察刘宇亮——未成师以出,未终局而归,行间得失本难苛责;

赞画杨廷麟——书生入幕,兵柄非其所长,勿容苛求;

总督卢象昇——以闻忧候代之人,忽作卷甲勤王之事,捐躯矢报,较吴阿衡不同,一则失火之人,一则救火之人。

以上这些人,他主张从轻发落。而以下严重失职者,则应予重处:

副将祖宽——违期不进,支饰他辞,难逃大法;

总兵李重镇——弃总督卢象昇而逃,应当重处;

总兵王朴——提兵满万,巧避出关,坐视不救,降削管事。

看得出来,杨嗣昌的对策是低调处理,尽量从宽,目的是使自己不受牵连,摆脱责任。皇帝接受了杨嗣昌的意见,刘宇亮等大臣不予追究,对于失职的统兵将领严惩不贷,定下五等罪状:守边失机、残破城邑、失陷藩封、失亡主帅、纵敌出塞,对直接责任者给予严惩:太监有蓟辽总监邓希诏、分监孙茂霖;巡抚有顺天巡抚陈祖苞、保定巡抚张其平、山东巡抚顾继祖;总兵有蓟辽总兵吴国俊、陈国威,山东总兵倪宠,援剿总兵祖宽、李重镇;此外还有副将、州县官等。一共三十六人,同日在京处死。

这是朱由检即位以来惩处封疆失事官员,最为严厉的一次。行刑当天,太监手捧红匣,宣读皇帝御笔所写圣旨,娓娓数十言,要那些伏法者为封疆受过,死而无怨。事前内阁辅臣曾向皇帝提议:皇后即将生育,宜稍宽刑法。皇帝断然拒绝,说:“祖宗封疆不能保,何有于儿孙?”他以为,不用重典不足以挽狂澜于既倒。

然而,身负国防重任的杨嗣昌难道就没有责任吗?言官们认为此人不应置身事外,给事中李希沆在奏疏中指出:自皇上即位以来,“北兵三至,己巳(崇祯二年)之罪未正,致有丙子(崇祯九年);丙子之罪未正,致有今日”。言外之意,如果不追究今日之罪,后果将更加严重,含沙射影地指向杨嗣昌。御史王志举则直截了当地揭发杨嗣昌误国四大罪,请皇帝按照以往失事兵部尚书丁汝夔、督师袁崇焕处死的先例,严惩杨嗣昌。皇帝大怒,把李希沆、王志举革职查办。杨嗣昌深感不安,屡次上疏引罪,皇帝都以温旨挽留。皇帝的这种偏袒之举,激起舆论不平。因为此前导致清兵南下的兵部尚书都绳之以法,己巳之变,王洽下狱死,复论大辟;丙子之变,张凤翼服毒死,犹论削籍。此次失陷七十多城,皇帝丝毫没有加罪杨嗣昌之意,仍然眷顾不已,令人惊讶。

就在朝野目光专注于北边,把围剿流寇的洪承畴、孙传庭调往蓟辽与京畿地区的时候,中原兵力空虚,酝酿着新的危机。

一向统率关宁劲旅的祖宽、李重镇被处死,洪承畴又奉旨督率陕西精锐之师留在蓟辽边境,是极其冒险之举。孙传庭写信给杨嗣昌据理力争:“是兵必不可留,留则寇势渐张,而究无益于边。是代寇除兵也,且兵之妻孥积蓄皆在秦,日以杀贼为利,必不能久在边,非哗则逃,则不复为吾用,而为贼用。后欲制贼,何所取材,是驱兵从贼也。”杨嗣昌没有采纳这一意见,也没有向皇帝报告,反而怀疑孙传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

皇帝朱由检也没有把“安内”的隐忧放在心上,把威震陕西的孙传庭安放在保定巡抚的岗位上,为京师站岗放哨,显然是大材小用。孙传庭以耳聋已有半月为借口,推辞保定巡抚之职。皇帝毫无商量余地,下了一道圣旨:“孙传庭特任练兵,何得辄以病诿?着即遵旨刻期料理,不许延误取罪。”孙传庭请求皇帝召见,面陈大计,派人带去奏疏请杨嗣昌转呈,杨嗣昌怀疑他弹劾自己,索性退回奏疏。这让孙传庭颇为丧气,考虑到杨嗣昌在朝,自己必不可能有所作为,向皇帝乞求退休。杨嗣昌乘机向皇帝挑唆,说他“托疾非真”。皇帝大怒,下令巡按御史杨一俊核实真伪。杨一俊核实后报告,孙传庭确系耳聋,并非托疾。皇帝竟以为杨一俊有意包庇,派锦衣卫官员赶赴易州公署传达圣旨:“孙传庭托疾规避,显属欺罔,有旨责令监察(御史杨一俊)按明,乃挟同奏报……内外官好生徇藐。孙传庭并杨一俊俱革了职,锦衣卫拿解来京究问。”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一员战功卓著的大帅,无端关进监狱达两年之久。以后的事实表明,孙传庭建议别把陕西精锐之师留在边境,是有远见的。

崇祯十一年冬,张献忠等部降于熊文灿,李自成等部败于洪承畴、孙传庭,朝廷上下得意洋洋,以为“天下无贼”——流寇已经消灭殆尽。吴伟业写道:“(杨)嗣昌扬扬德色,以荐(熊)文灿为知人,一时公卿且谓天下无贼。”皇帝因为京师戒严而征调洪承畴、孙传庭入卫,待满洲军队撤退后,仍不将二人及所辖劲旅遣返原地,也反映了这种“天下无贼”的情绪。

真是“天下无贼”了吗?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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