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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史——乔治·桑兹:第一个英裔美洲人

历史大观园 列国史志 2020-06-30 14:03:13 0

乔治·桑兹(George Sandys)是约克大主教的儿子,还是学者,曾将维吉尔的作品翻译成英文。桑兹为耶路撒冷的衰败感到惊骇:“很多地方都被废弃,老的建筑全被毁掉,新的却粗俗可鄙。”在西墙看到说着拉迪诺语的塞法尔迪犹太人,他既反感又很感兴趣:“他们夸张的姿势加上荒唐的点头举止,使所有的野蛮都相形见绌,不对此发笑是不可能的。”这位虔诚的新教徒认为,东正教和天主教的强行传教行为粗俗不堪,十分令人厌恶。耶路撒冷“曾经神圣而荣耀,被上帝选中为他的居所”,但眼下只不过是“一个神秘和故弄玄虚的剧院”。

那年的复活节,不管是基督徒还是穆斯林都让桑兹感到震颤。他看到耶路撒冷帕夏坐在圣墓大教堂外的王座上,而数千朝圣者,每人都带着枕头和地毯,涌入圣墓大教堂过夜。耶稣受难节这天,桑兹跟在游行的方济各会随军神父后面,神父们抬着木板上一尊真人大小的蜡制耶稣像沿苦路行进,随后将蜡像钉在十字架上。数千人挤在圣墓大教堂,并在教堂院子里架设营帐。桑兹观看了圣火仪式:“野蛮的喧闹声”“铙钹的敲击声”“女人的尖叫声”,听起来“很适合用在酒神祭典中”。当圣火出现时,朝圣者围着圣火奔跑,“就像疯子把火苗弄到衣服和胸膛上,还对新来者解释说不会烧到自己。”

桑兹是诸多圣歌的创作人,也是狂热的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东正教徒一样虔诚地敬拜耶路撒冷。他把《圣经》本身视作信仰的基石,在圣墓和十字军列王墓前情绪高昂地祈祷。他回到故土后,将自己的书《1610年开始的旅程》(A Relation of a Journey Begun AD 1610)献给年轻的威尔士王子查理,而查理的父亲詹姆斯一世刚刚授意五十四名学者编写可供所有人阅读的英文版《圣经》。1611年,学者们公布了钦定的《圣经》英译本,它融合了威廉·廷代尔(William Tyndale)和其他人的早期译本。这一部《圣经》是翻译中的杰作,富有诗意,使神圣的经典更加生动。这部《圣经》遂成为英国国教——英国独有的新教派别——的精神和文学核心所在。有位作家称这部《圣经》是“不列颠的民族史诗”,它将犹太人和耶路撒冷置于英国人以及后来的美国人生活的中心。

桑兹成为现实中的耶路撒冷与“新世界”的耶路撒冷之间的纽带。1621年,桑兹前往美洲担任弗吉尼亚公司的会计,在詹姆斯敦待了十年,其间带头劫掠并大肆屠杀美洲土著阿尔冈昆人——新教徒比17世纪的其他宗教信徒更残酷地杀害反抗的异教徒。桑兹并非唯一一个到过美洲的耶路撒冷朝圣者兼冒险家,亨利·廷伯莱克这时候正在弗吉尼亚。他们到美洲这块新的“应许之地”“朝圣”,至少部分地受新教徒所谓天国的耶路撒冷的观念启迪。

桑兹和廷伯莱克所在的弗吉尼亚的居民是保守的英国国教徒,这一派得到詹姆斯一世及其子查理的赞赏。然而,国王们无法抑制对一种新的、热诚且激进的新教主义的期许:清教徒信奉《圣经》的根本真理,也期盼弥赛亚立即降临。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之间爆发的“三十年战争”只是强化了这一认知,即末日审判正在临近。这是个不寻常的时代,三种宗教都出现了既狂野又神秘的躁动。此时庄稼歉收,举着大镰刀的收割者借着瘟疫、饥馑和宗教战争的机会,在欧洲大肆杀戮,数百万人因此丧命。

数千名清教徒逃脱了查理一世的宗教控制,去美洲建立新的殖民地。他们在横渡大西洋,追寻宗教自由时,在《圣经》中读到了耶路撒冷和以色列人,便把自己视为受上帝庇佑的选民,要在美洲荒原上建设一座新锡安。“来吧,让我们在锡安宣扬上帝之道。”威廉·布雷德福(William Bradford)从“五月花”号下来时这样祈祷着。约翰·温思罗普(John Winthrop)是马萨诸塞湾殖民地的第一位总督,他相信“以色列的上帝就在我们中间”,并引述耶利米和马太的话,颂扬他们的定居点是“山巅之城”——意指美洲是新的耶路撒冷。很快,美洲就会出现十八个约旦、十二个迦南、三十五个伯特利和六十六个耶路撒冷或萨勒姆。

对灾难的恐惧和对赎罪的期盼相伴相随:内战使法国人和英格兰人心有余悸,而此时在东欧,成千上万的波兰和乌克兰犹太人被赫梅尔尼茨基(Hetman Khmelnytsky)率领的四处劫掠的哥萨克人屠杀。1649年,查理一世被砍头,奥利弗·克伦威尔当上了护国公。克伦威尔是信奉千禧年的军人,他确信清教徒和在新英格兰的同胞一样,都是新的选民。

“你们真的就像被上帝召唤的犹大一样,与他共治,为他统治,”克伦威尔说,“你们处在应许与预言的边缘。”克伦威尔是希伯来主义者,他认为除非犹太人返回锡安,然后改宗为基督徒,否则基督不会再度降临。实际上,清教徒是最早的基督教犹太复国主义者。乔安娜和埃比尼泽·卡特赖特(Joanna and Ebenezer Cartwright)[1]甚至建议皇家海军将“以色列的子孙送上船,运到应许给他们祖先的地方,以永远承继其遗产”。

许多犹太人都真诚地研读“喀巴拉”[2],梦想有一天弥赛亚会将他们在乌克兰的悲剧转化为救赎。有个名叫玛拿西·本·以色列(Menasseh ben Isreal)的荷兰拉比向护国公请愿,他指出《圣经》里说在犹太人返回锡安、弥赛亚再度降临前,犹太人必须散居在世界的每个角落——但犹太人仍被禁止进入英格兰。克伦威尔因此召开了一次特殊的白厅会议,会议认为“让这些吝啬、下贱的人远离光明,使他们生活在假冒的教师、教皇党人和偶像崇拜者中间”是错误的。克伦威尔下令,允许犹太人返回。在他死后,君主制复辟,克伦威尔信奉的清教弥赛亚主义也随之失势,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在美洲殖民地留了下来,而且将在两百年后于福音派觉醒中,在英国的非国教教徒中再度兴盛。英格兰的王位复辟刚过,狂热的兴奋便震动了犹太世界:弥赛亚在耶路撒冷,但他是谁呢?


[1]此二人系母子,是生活在阿姆斯特丹的英国再洗礼派信徒,也是早期的基督教犹太复国主义者。他们曾向英国政府请愿,允许犹太人回英国定居。——译注

[2]喀巴拉(Kabbala),原义为“接受”“传统”,是犹太神秘主义派别中最有影响的一个。喀巴拉追求灵魂与上帝的交流,用神秘主义的方式解释上帝、罪恶、灵魂、救赎等现象,通过自身的行为使灵魂找到升入天堂的道路,以达到恢复原始、和谐的状态。——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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