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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原来是这样——食宵衣,礼贤从谏 ——说说石敬瑭的另一个侧面

历史大观园 还原历史 2020-06-21 20:05:31 0

说完了石敬瑭的负面,再来说说石敬瑭的正面。

最朴素的逻辑辩证法告诉人们,完美无瑕的人是不存在的,万恶不赦的人也是不存在的。石敬瑭是汉奸,但这并不影响石敬瑭作为历史上一位相对有为之君的存在。

应该说明的是,石敬瑭这个汉奸,和近代史上著名人物汪精卫的汉奸行为有所不同。汪精卫在日本军国主义的扶持下成立了汪伪政权,是为日本完全侵占中国服务的,在汪伪政权中,日本人可以在中国横行霸道。而石敬瑭虽然向契丹称臣割地纳贡,但却把契丹人的势力牢牢限制在燕山—太行山山脉以北,他不会允许契丹人放马南下。所以从这个角度讲,石敬瑭的汉奸行为之于中国的危害,要远远小于汪精卫汉奸行为。

石敬瑭认小干爹,割让幽云十六州,是著名的儿皇帝,在历史上早就臭名昭著,所以人们很容易记住石敬瑭的阴暗面,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另一个石敬瑭。

“及其为君也,旰食宵衣,礼贤从谏,慕黄、老之教,乐清净之风,以五代十国原来是这样——食宵衣,礼贤从谏 ——说说石敬瑭的另一个侧面为衣,以麻为履,故能保其社稷,高朗令终。……以兹睿德,惠彼蒸民,虽未足以方驾前王,亦可谓仁慈恭俭之主也。”

这是一段历史评论。如果不作特别说明,人们会认为这是史官歌颂某个有为之君。其实这段史评说的正是石敬瑭,出自《旧五代史·晋高祖纪评》。

在五代史上,唐明宗李嗣源的“粗为小康”非常著名,但他的女婿石敬瑭在统治的七年间,其实也完全可以称为“粗为小康”。

石敬瑭大驾刚进洛阳时,就下诏减轻百姓的盐务负担。石敬瑭规定北京(今太原)百姓可以向官府以粮食折算盐税,同时降低了之前朝廷“每斗须令人户折纳白米一斗五升”的规定,这个价格对百姓来说太高,石敬瑭“极知百姓艰苦”,规定以后再让百姓以粮易盐时,必须按当时的市场价格,而不是搞一刀切。同时洛阳百姓可以不用粮食折算盐税,而是用钱折算,方便了百姓。

唐末五代,盐税向来是朝廷税收的大头,石敬瑭之前,五花八门的朝廷对百姓极尽榨盐之利,更兼山西是产盐重地,百姓负担非常重。石敬瑭为了满足契丹干爹的贪欲,他比谁都需要钱,但相比于钱,他现在更注重的是民心。百姓的盐税负担,在石敬瑭期间是非常轻的,百姓摆脱了盐老虎的压榨,生活水平自然也就上去了。

石敬瑭并非作秀,一直到他驾崩,也没有改变这个政策,作秀一辈子,也就不是作秀了。七年时间,可以想见百姓省了多少钱。而正因为石敬瑭轻盐税,导致朝廷税收骤减,石敬瑭的侄子上台,全面改变叔父的轻盐政策,又重新放纵盐老虎压榨百姓,最终天崩地裂,不可收拾。

除了在盐税上让利百姓,石敬瑭还做了一条特别规定:“天福元年以前,诸道州府应系残欠租税,并特除免。”也就是说,石敬瑭不承认李从珂政权对百姓征收的税收,包括酒曲钱,一并废止。更让人感动的是,石敬瑭从北京来洛阳的路上,发现郑州附近农田遭到了蝗虫啃食,立刻派人前去察看,根据实际受损的情况减轻农民的租税。在天福二年五月,石敬瑭听说洛阳、邺都附近闹起了旱灾,二话不说,下诏两地税务机构减少征收五分之一的税收总额。

抛开石敬瑭和耶律德光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只从百姓利益的角度来看,石敬瑭无疑是一个好皇帝。石敬瑭曾经针对定州干旱下过一道诏书,在诏书中,石敬瑭详细阐述了自己对百姓的态度:“朕自临寰宇,每念生民,务切抚绥,期于富庶,属干戈之未戢,虑徭役之或烦。惟彼中山(定州),偶经夏旱,因兹疾苦,遽至流移,达我听闻,深怀悯恻。”照例,石敬瑭免除了定州百姓的夏秋两税。天福四年(939年)十二月,中原突降大雪,连下五旬,给百姓造成了严重灾难。很多军士贫民饥寒交错,石敬瑭给他们发放薪炭米粟,此举虽属小恩小惠,但至少石敬瑭还能记得百姓穷苦,心里始终没有忘记百姓。

石敬瑭对百姓的爱护,从一次他与大臣的对话可以体现出来。《旧五代史·晋高祖纪二》记载:天福二年(937年)四月,石敬瑭巡幸郑州,在接见郑州防御史白景友的时候,白景友献出一批牛羊和器皿。石敬瑭并没有立刻接受,而是问白景友:“这些东西不是抢百姓的吧?”白景友非常硬气地回答:“臣畏陛下法,皆办于已俸。”石敬瑭听说白景友用的是自己工资钱,便欣然收下。

一个“臣畏陛下法”,说明石敬瑭非常严格地执行爱惜民力的政策,任何官员都不允许有丝毫违禁,否则石敬瑭是饶不了他们的。如果石敬瑭纵容大员抢掠百姓,白景友是会毫不手软地搜刮民财的。

石敬瑭的汉奸帽子戴了一千多年,但实际上,石敬瑭的治国能力在五代十国中都是首屈一指的。李从珂为了对抗石敬瑭,疯狂地在农村拉壮丁,导致青壮劳力“结集为盗,藏隐山谷”。石敬瑭为了恢复立国之本的农业生产,专门派人到山谷里“逐处晓谕招携,各令复(旧)业”。不过这些青壮年很多都是犯过案子的,他们担心官府会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石敬瑭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又告诉这些人:“(天福二年)四月五日(下诏日)以前为非者,一切不问。”新政府不会追究他们在旧政府统治期内犯的罪。不过石敬瑭同时又警惕地看到,有些人可能尝到了打劫的甜头,未必愿意回乡务农。石敬瑭警告他们:“如两月内不归业者,复罪如初。”给这些土匪两个月的考虑期,逾期不回家务农的,一律追究刑事责任。石敬瑭高超的政治手腕可见一斑。

如果用现在的经济光谱来划分,石敬瑭是典型的市场派,他反对过于集中的经济模式,为了搂钱不顾一切,而是主张藏富于民。陈州百姓王武在自家地里突然挖出了一大堆黄金,可还没等王武数清黄金数量,绿头苍蝇一般的当地官府立刻上门,指责王武非法侵占他人财物,立刻将黄金没收,转手就送给了石皇帝,以邀圣宠。石敬瑭手头非常缺钱,但他却反对这种从百姓手中抢钱的做法,他告诉那些摇头摆尾的大臣:“这些东西本就不是官家的,谁挖出来的自然应该归谁所有。”石敬瑭把黄金还给了王武。石敬瑭拒绝与民争利,而宋朝则对百姓举起了经济屠刀。南宋初,广州州学教授林勋曾经指责宋朝的财税制度:“本朝二税之数,视唐增至七倍。”朱熹也曾经炮轰过“古者刻剥之法,本朝皆备”。相对于宋朝对民间几乎掠夺式的财税政策,石敬瑭已经做得足够优秀,至少石敬瑭心中还怀着一颗爱民之心。

石敬瑭是武人出身,但他喜欢读书,经常在兵事之余,和自己的幕僚大臣开小型座谈会,谈论民间疾苦以及官方相关政策推出后的利弊得失。纵观石敬瑭的七年执政,他所奉行的经济路线,和西汉初年的黄老无为而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黄老无为之治,是遵循先圣老子的“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的思想,提倡与民生息,不搞经济刺激。其核心的精神内在,其实就三个字——不折腾。而后晋上承后唐乱政兵事之余,百姓疲敝,经济凋零,石敬瑭要恢复中原的经济实力,只有“不折腾”这一条路可走。七年时间,证明了石敬瑭的“不折腾”路线是正确的,效果非常显著。《旧五代史》的史官们也称赞石敬瑭“旰食宵衣,礼贤从谏,慕黄、老之教,乐清净之风,以为衣,以麻为履,故能保其社稷,高朗令终”。

有一条史料并不太引人注目。《旧五代史·晋少帝纪一》记载,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贵即位后,立刻犒赏将士,按级别,每个军人都领到五贯到一百贯不等的赏钱。石重贵哪来的钱赏赐军人?自然都是石敬瑭七年间发展经济的成果。要知道,李从珂称帝后,他允诺给弟兄们发钱,可功劳最大的杨思权才领到七十贯钱,他的本部人马才领到二十贯……

在结束石敬瑭的话题之前,再提及一件非常重要的历史事件:天福三年(938年)十月,石敬瑭决定放弃当时的国都洛阳,迁都汴州,并升汴州为东京开封府。

迁都开封的理由,史料记载得非常清楚,石敬瑭考虑洛阳远离东部的漕运交通线,劳动百姓车推肩挑运输粮草,同时也不利于朝廷对关东(虎牢关以东)地区的统治。而汴州是漕运重镇,“舟车所会,便于漕运。……今汴州水陆要冲,山河形胜,乃万庾千箱之地,是四通八达之郊。爰自按巡,益观宜便,俾升都邑,以利兵民”。

汴州早在朱温时就已经升格为东京开封府,但朱温本人主要还是生活在洛阳。虽然朱友贞定都开封,但又被李存勖消灭,李存勖主张恢复一切唐朝旧制,又把国都定在洛阳。石敬瑭在法统上不是李唐后裔,所以他没有李唐那样的历史负担。不过在石敬瑭迁都汴梁时,因为被冷落了十几年,汴梁城早已衰败不堪。是石敬瑭的一道命令,又让奄奄一息的汴梁城重新恢复了曾经的妖娆多姿。而极尽繁华的大宋东京汴梁城,那一座座具有现代娱乐功能的瓦肆勾栏,那一幅横绝千古的《清明上河图》,其发端者,其实就是石敬瑭。

不过说来吊诡的是,石敬瑭虽然把国都定在了东京汴梁,但其人生的谢幕地却是在东京汴梁以北四百余地的北京邺都。石敬瑭之所以不辞劳苦去邺都,是因为桀骜不驯的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意欲谋反,石敬瑭必须亲征。天福六年(941年)八月,石敬瑭抵达邺都,布置对安重荣的围剿。安重荣虽然是个大嗓门,还喜欢作秀,但从军事能力上看,他连给石敬瑭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当年十二月初二,安重荣反。十二月初七,石敬瑭派妹夫、天平军节度使杜重威为主帅,讨伐安重荣。十二月十三日,叛军在宗城被杜重威率领的官军击溃,斩首一万五千。牛皮吹破的安重荣狼狈逃回镇州死守,但也只勉强撑过了天福七年的春节,就被杜重荣破城斩首。

安重荣死了,但河北局势依然动荡,所以石敬瑭一直没有回汴梁。可让这位双面枭雄意外的是,他永远回不了汴梁城了。晋天福七年(942年)六月十三日,五十一岁的石敬瑭病逝于邺都保昌殿。

临死前,石敬瑭紧紧拉住宰相冯道的手,眼睛却盯着他年幼的儿子石重睿。石敬瑭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他希望冯道能立石重睿为帝。不过冯道不傻,冯道身边就站着晋朝宗室最年长的下一代成员——齐王、广晋尹石重贵。如果冯道立石重睿,以石重贵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对幼儿石重睿俯首称臣,必然会发动兵变。一旦出现这种局面,冯道还有活路吗?甚至还要牵连年幼无辜的石重睿。

最终,冯道还是选择了目光冷峻的石重贵,对外宣称的理由是天下大乱,国家应立长君。这是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乱世时代立幼儿为帝,除非宗室中有年长成员居中摄政,或有强悍的皇太后垂帘听政,否则必为外人所夺。赵匡胤篡位,就是一个再著名不过的例子。

而和冯道一起决定新君人选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天平军节度使、侍卫马步军都虞侯景延广。景延广是什么人?他是石重贵的头号心腹兼首席智囊,冯道和景延广议事,是大有深意的。

景延广身后站着石重贵,冯道知道他该怎么做。说来有意思的是,就在石敬瑭死的当天,冯道就做出了拥立石重贵的决定。

历史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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