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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原来是这样——可当孙子,也不当奴才 ——五代晋辽关系破裂始末

历史大观园 还原历史 2020-06-21 20:05:25 0

按照五代主要帝王都要至少有一篇专论的标准,无论如何都应该给石重贵写一篇的,但鉴于石重贵统治的四年时间内主要只做了一件事情,即与晋国的宗主国契丹关系破裂,继而大打出手,最终被契丹所灭。所以不再多费笔墨,而是把有关石重贵的一些事情,都放本篇及下篇中一并讲述。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石重贵的身世。

石重贵是石敬瑭幼弟石敬儒的儿子,生于后梁乾化四年(914年)。因为父亲早死,石重贵一直跟着叔父石敬瑭闯荡江湖。石重贵不喜读书,却喜欢骑射,石敬瑭很疼爱这个侄子。但和李嗣源之于李从珂的感情一样,疼是一定的,但传位是不可能的。等到石敬瑭快咽气时,他考虑的还是幼子石重睿,石重贵依然被晾在墙上。好在冯道做出了一个对石重贵来说完全正确的选择——立石重贵为帝,避免晋朝宗室内部的一场血腥残杀。

晋天福七年(942年)六月十四日,二十九岁的石重贵在文武百官的山呼万岁声中,春风满面地君临天下。

在处理了叔父的国丧后,石重贵意气风发地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不过在晋朝特殊的历史外交框架下,石重贵要开创自己的时代,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一个问题——和契丹的关系。

众所周知,石敬瑭当年在太原差点被李从珂的人马包了饺子,是石敬瑭不惜割让幽云十六州,并向契丹称臣称儿纳贡,才让耶律德光出手相救,最终咸鱼翻生的。晋朝建立后,石敬瑭与契丹建立了牢固的臣属关系,说穿了,就是铁了心要给契丹人当奴才,天天像孙子一样被契丹人骂来骂去。虽然石敬瑭丢人现眼,但客观上阻止了契丹铁骑的南下,保全了中原汉文明没有受到契丹人的野蛮破坏,中原百姓也过上了七年“粗为小康”的相对安稳的日子。

对于石敬瑭对契丹一边倒的外交政策,石重贵并不是很认可,虽然他的干祖父耶律德光曾经高看过石重贵一眼。石敬瑭南下洛阳,欲留一子侄守根本重地太原,石敬瑭问耶律德光,耶律德光手指石重贵,“此儿眼大,可守太原”。而后来石重贵一路青云直上,未必就没有耶律德光的因素在内。

不过石重贵知道对契丹的一边倒是叔父的既定国策,不可能改变,所以石重贵也基本不说什么,甚至是耶律德光也被干孙子蒙在鼓里。石敬瑭死后,耶律德光还派人来祭奠干儿子,送慰问礼马二十匹。不久后,耶律德光再送御马两匹、羊千头、绢千匹。在耶律德光看来,干儿子和干孙子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自己在中原的“看门狗”,耶律德光还在做着继续享受中原稽首臣伏的美梦。

但石重贵却开始谋划改变与契丹的这种不平等的外交关系。

起因是晋朝高层召开会议,商议派人去契丹告哀事宜。告哀是一种很正常的外交礼节,即告诉外国首脑:本国领袖逝世了云云,但这里却涉及一个外交等级的问题。石敬瑭时代,晋是契丹的臣属国,告哀书中自然要向契丹称臣。很多石敬瑭时代的老臣主张继续向契丹称臣,反正大家早就不要脸了。

石重贵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反而是侍卫马步军都虞侯景延广跳了出来,极力反对这伙老臣的意见。需要说明的是,跳出来的仅仅一个景延广,没有第二个人,“晋大臣议告契丹,致表称臣,延广独不肯”。景延广的意思是不能再向契丹称臣,这与晋朝的大国地位不相符,但皇帝(石重贵)可以以个人名义向耶律德光称孙。

景延广的观点并非没有道理。虽然石敬瑭的帝位是契丹耶律德光册封的,但当时石敬瑭的地盘仅有河东一地,远不能与契丹相抗衡。但石敬瑭统治中原后,国土北抵幽云,东临大海,南达淮河、汉水,西接吐蕃,幅疆万里,人口千万,甲兵数十万,只是经济上比之前朝略显困难。以这样的实力,是完全有能力和契丹人一争高下的。石敬瑭是个软骨头,但不代表石重贵也是。

景延广表完态后,宰相李崧站出来反对景延广。李崧的态度也足够强硬:“向契丹称臣是有些丢人现眼,但这么做也是为了江山与百姓不受刀兵之苦。现在和契丹人翻脸,陛下必然要披甲亲征,何其来哉!”李崧不忘讥讽石重贵与景延广一句:到时有钱都买不到后悔药。

反对向契丹称臣的话出于景延广之口,但李崧却针对石重贵。其实大家都知道,景延广是石重贵的头号心腹,二人一定是在开会之前定好了新的对契丹政策,只不过由景延广出头站台而已。内阁首辅大臣冯道早就看透了景延广和石重贵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景延广和李崧互喷口水时,冯道却打哈哈,“依违其间”,两不得罪。虽然其他大臣都反对景延广,但因为一则景延广背后有石重贵的支持;二则冯道装哑巴,纵然知道若与契丹对抗必败,也没人能争得过景延广。即使是先朝老臣桑维翰,他反对景延广的强硬外交政策,几次欲劝石重贵不要冲动,但都被景延广以不三不四的理由拒之门外。桑维翰尚且如此,别人再反对,又有什么用?

不过宰相之一的赵莹却多留了一个心眼,现在口说无凭,应该立个字据,将来契丹人万一打过来,也好有保命的本钱。“莹知其(景延广)言必起两国之争,惧后无以取信也。”在赵莹的坚持下,石重贵同意把今天所议都写在纸上,“以备遗忘”。景延广知道赵莹的意思,但现在志气正盛的景大人根本不怕什么耶律耀库济,你敢来,老子就灭了你!

而景延广所不知道的是,还没等景延广对契丹公开表态,赵莹就已经把景延广的议事内容偷偷泄露给了契丹人。耶律德光“益怒”。而这个“益怒”,说明耶律德光对石重贵早有不满,早在赵莹之前就应该有人给耶律德光通风报信。

石重贵身边游荡着一群吃里爬外的内鬼,他竟然还不知道……

石重贵是完全支持景延广的,“帝卒从延广议”。毕竟石重贵是天朝大国的皇帝,但与契丹这种不正常的外交关系已经严重影响了晋朝的大国政治以及外交形象,就如同很难想象俄罗斯会对美国俯首帖耳一样。

等消息传到了契丹,耶律德光再也忍不住对石重贵的不满,立刻派人来到汴京给石重贵扣大帽子。耶律德光足够聪明,他并没有直接质问石重贵为什么称孙不称臣,而是打起了石重贵继位合法性的主意。晋是契丹的臣属国,晋朝的继承人人选就必须得到宗主国的同意。而石重贵即位时比较仓促,并没有通告契丹,石重贵也没打算再搞一个契丹人的册封礼。

不过从史料上看,石重贵并没有接见契丹使臣,而是由景延广出面,严厉警告契丹人不要狂妄自大,须知山外青山楼外楼。景延广态度强硬:“先帝是北朝所立,今上则中国自策,为邻为孙则可,无臣之理!”景延广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否定了晋朝与契丹的臣属关系,可以想见契丹使者的脸色。景延广已经懒得再和契丹人再费口舌,他语气极端强硬地告诉契丹人:“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翁若要战则早来,他日不禁孙子,则取笑天下,当成后悔矣。”景延广对耶律德光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有种你就来,可你能活着进来,未必就能活着出去。

耶律德光见石重贵如此蛮横,自然怒不可遏。晋朝向契丹臣服,一则符合契丹的经济利益,契丹经济落后,急需中原的物产;二则有利于耶律德光塑造“天可汗”的伟大政治形象。可现在石重贵否认晋辽的臣属关系,等于当众打了自己的老脸,耶律德光岂能咽下这口气。既然石重贵不识抬举,耶律德光已经打算好了——出兵灭晋,再找一个听话的,继续在中原称帝,继续给自己当干儿子。至于取代石重贵的人选,就在耶律德光身边,就是赵德钧的养子赵延寿。

契丹大军即将入寇中原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晋朝社会各阶层被搅得人心不定。虽然石重贵强硬决定与契丹翻脸,为了外交尊严不惜一战,但晋朝内部鱼龙混杂,心怀鬼胎的大有人在,特别是晋朝坐镇地方的封疆大吏们。

在“兵强马壮者自为天子”的五代十国时期,谁当皇帝,身边都会有人不服。石敬瑭当皇帝还算有那个资格,但石重贵算哪根葱,突然就登极九五,晋朝那班功勋大将谁心服?最典型的一个,时任河东节度使的刘知远,是晋高祖石敬瑭的头号心腹大将,但刘知远服石敬瑭,却不服石重贵,所以当石重贵决定与契丹翻脸时,刘知远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打着备战契丹的名义招兵买马,等待时机自己发洋财。甚至可以说,刘知远是希望石重贵惨败的,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除了刘知远,石重贵的姑父、成德军节度使杜重威也在觊觎石重贵那个让人热眼的位置。虽然杜重威一时不敢造次,但他也同样在等待机会,同时在成德军辖区搜刮民财以自肥,叛乱头子安重荣的财产早就被杜重威私吞了。

杜重威之下,是更加贪婪的沙陀秃子杨光远。杨光远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伸手抢劫,一代大佬范延光就是死于杨光远之手,范延光的财产自然也被杨光远吃掉。景延广与契丹翻脸后,让石重贵“借”走了杨光远麾下的二百匹战马,杨光远是只铁公鸡,自然恼火。沙陀秃子干脆和耶律德光暗中勾搭,经常“述少帝(石重贵)之短”。更可恶的是,杨光远经常给耶律德光输送晋朝内部的绝密情报,晋朝之亡,杨光远之流的内奸要负主要责任。

不得不说的是,石重贵决定对契丹称孙不称臣,是非常有血性的,远比他那个贱骨头叔父更值得历史的尊重。但石重贵和契丹翻脸,还是过于仓促了些。毕竟石重贵的主张在统治高层内部并没有取得完全一致的意见,内鬼太多。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能争取到一至两年的战略时间与空间。在此之前,继续向契丹称臣,迷惑住耶律德光,在这一两年时间内先清除内鬼。而后来石重贵失败的事实也证明了内鬼的破坏力。石重贵刚登基不久,在高层内部还没有站稳脚跟,很多大佬都在盘算把石重贵卖给耶律德光发洋财。可惜石重贵在景延广的攘臂大言中已经被表象冲昏了头脑,他并没有看到刘知远、杨光远、杜重威,以及张彦泽等人阴险的冷笑,坚定地吹起了向契丹人决战的号角。

在石重贵决定与契丹人开战时,他同时还向另外一个人宣战。这是个女人,而且还是石重贵的长辈——守寡多年的叔母冯氏。

冯氏是后唐邺都副留守冯濛的女儿,而当时的邺都留守正是晋高祖石敬瑭。石敬瑭为自己的弟弟石重胤娶了冯氏为妻,但石重胤命短,很快就丢下冯氏升天了。因为冯氏“有美色”,所以早就被好色的侄子石重贵盯上了。以前叔父在时,因为家法严格,石重贵不敢造次,只能望着叔母流口水。现在叔父死了,再没人敢管自己的事了,石重贵向冯氏发起总攻。冯氏虽是石重贵的叔母,但实际上冯氏的年龄比石重贵还小,而且更为乱伦的是,当初石敬瑭是把小弟弟石重胤当儿子养的,所以从心理上来说,冯氏与石重贵之间并没有所谓的辈分阻碍。再加上石重贵是皇帝,权势赫赫,冯氏自然也愿意勾结上石重贵。你情我愿,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就在石敬瑭还没有出殡的时候,石重贵就和冯氏花好月圆了。天福七年的十月初三,石重贵正式册封冯氏为皇后。

石重贵乱伦,其实倒也没什么,历史上乱伦皇帝多了,不缺石重贵这一号。但问题是,石重贵立冯氏为皇后的同时,又重用冯氏家族的男性成员,形成了五代史上并不多见的外戚干政。

冯皇后有个哥哥冯玉,因为不识几个字,所以只混到了礼部郎中的小官。可等妹子当上皇后,冯玉摇身一变成了大国舅,很快就飞黄腾达,当上了右仆射,“军国大政,一以委之”。而冯玉为人贪鄙,一朝得势,就四处伸手要钱,朝野的龌龊官员们都知道冯玉的后台是谁,都来巴结大国舅。冯玉一边捞钱,一边乘势弄权,“由是朝政日坏”。石重贵虽然最终亡于那伙吃里爬外的内鬼,但不可否认,冯玉也是亡晋的罪魁祸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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