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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简史——东汉以来的宗教与经济

历史大观园 魏晋风度 2020-07-08 00:40:29 0


东汉至南北朝的宗教问题,占着一个很大的历史地位,当然这一个时期是以佛教和道教为代表。

佛教到中国最可靠的史料是《后汉书·楚王英传》。汉明帝永平七年给楚王英的诏书:“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又据《牟子理惑论》及《四十二章经序》(注四),称明帝永平中遣使求法,摄摩腾及竺法兰来到中国,并载有《四十二章经》。其中摄、竺二人实在均非明帝时人,姓名可能有误,但《四十二章经》中故事,东汉时人已经知道,却是没有疑问的事。

在章帝章和中的滕县石刻,也有佛教故事的六牙白象。但一直到桓帝时期浮屠及黄老君还是同时被敬奉,灵帝献帝时期佛教已经是两方面来到中国,一方面是大陆,另一方面是海上。海上的佛教,先到交州,然后再到中原(见《弘明集·牟子理惑论》)。在群雄分立时期,徐州有一个笮融,据地自雄,断各郡的委输,来大起浮屠寺。汉末至三国时,外国高僧如安世高、支楼迦谶、康僧会等,咸来中国。魏文帝时,中国人朱士行才正式剃度为僧(见慧皎《高僧传》)。西晋时期,佛法更盛,当时何曾便是重要的佛教信徒。到东晋时期,支道林的谈锋更为一般人所敬佩。

道教为中国本土的宗教,其成因本来非常复杂。大致说来,主要的因素是:(一)中国古代的原始信仰。(二)战国秦汉的方士活动。(三)佛教的影响。

在中国古代的原始信仰中,又可分为两项,即:(甲)祭祀,(乙)巫术。中国古代的祭祀,其对象为上帝,上帝之下为山川,再下为社稷,另外为祖先、奥、灶之类。中国古代只允许天子祭天,诸侯祭山川、社稷。大夫以下,只能祭社。这一种社,就是《礼记》所说:“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的置社,在汉代称为“里社”,是以里为单位的。凡是下人聚会,娱乐,就以里社为单位,社仓、社首、社火等等的名称,也就从里的组织出来。这一种社祠,就是土地庙,再扩充一步成为城隍庙。

其次,关于巫术。巫在中国古代社会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古代巫、祝、卜、史甚至于医,都是同一类的人。他们都不是贵族,但因为和贵族服务的关系,也就比一般平民要高些。尤其史是占星的,也是管记录的,后来就成为保藏文化典籍的所在,以至于有天下文书先上太史、后上丞相的故事。

到了秦汉时代,巫术和方士已渐和儒家合流。也可以说一切的学问都成了方士化。哀平时期的《包元太平经》更成为《道藏·太平部》的创始经典,再发展成为东汉的太平道。显然的,东汉的太平道发展在人口密集而生产状况较高之区,张角巨鹿人,张陵沛县人,宫崇和于吉琅琊人,都在山东沿海之区。后来张鲁在蜀郡传道,又是中国西部经济条件较为优越之处。

张角才起来的时候号为“大贤良师”,天下景从。此时正在严禁党人之际,宦官中比较有见识的吕强,恐党人和张角勾结,建议大赦党人。依照吕强的建议,其中诚然有些是假设之词,不过事实上也不见得党人一定不可能和张角有任何的联络。张角的暴动,后来虽然失败了,但和张角互为呼应的“天师道”信仰,确有士大夫一直在扶持,不纯是民间的秘密社会。西晋赵王伦、孙秀之乱,东晋孙恩和卢循之乱,都仍然是“天师道”的政治与军事的活动。直到北魏时寇谦之去“三张伪法”,改造了天师道,成为一个纯宗教的信仰,于是真的道教才树立起来。

在西汉时期,中国北方已经很普遍的使用牛耕,并且人工灌溉的事也很发达。到东汉时期,仍然依照西汉已有的基础,向前进展。

明帝时期,曾经发生过牛疫。章帝时也发生过牛疾,并且诏书还说:“比年牛多疾疫,垦田减少,谷价颇贵,人以流亡。”(建初元年诏)又:“自牛疫已来,谷食连少,良由吏教未至,刺史二千石不以为负,其令郡国募人无田,欲徙它界就肥饶者,恣听之。到在所赐给公田,为雇耕佣,赁种南北朝简史——东汉以来的宗教与经济,贳与田器,勿收租五岁,除算三年。”(元和元年诏)至和帝永元十六年又诏:“遣三府掾分行四州,贫民无以为耕者,为雇犁牛直。”可知东汉时期耕牛与耕种关系的重要。

但是江淮一带,仍在未完全开发状态之下。《宋均传》:“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也。”原来《汉书·地理志》记载成帝时朱赣条奏说:“江南地广,或火耕水耨,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但东汉时的“火耕水耨”却移至印度支那半岛,《东观汉记》说:“九真俗,烧草种田”,这就表现出来江南种植的方式是已经进步了。再看建初时期,庐江太守王景和九真太守任延都教民牛耕,也可以知道牛耕一事确有向南进展的趋势。

自从光武时代,恢复了汝南的鸿却陂;明帝永平时代,又恢复了许多汝南的陂池;和帝永元时期,何敞为汝南太守,再增加了一批,这样汝南的水利当然非常可观,因此造成了经济的充裕,和三国初期的“颍汝多才子”也就一定有直接的关系。除此以外,如章帝章和时期,马稜对于广陵的水利;在元和时期,张禹对于下邳的水利;在顺帝时期,马臻对于会稽的水利,也都有不少的贡献。

在南方被注意的,是水利的事业;在北方被注意的,却是屯田的事业。光武建武六年因为屯田有效,令人民的田租从十分之一减为三十分之一。其时屯田事业,可以知道的,有马援屯田上林苑,刘隆屯田武当,张纯屯田南阳,李通屯田顺阳,而杜茂则领率大军屯田边郡,其中未曾记载下来,一定尚不止此数。

本来河西四郡的建立,便是西汉时代屯田的成绩。光武及明帝时代,又屡次举行西北边郡的屯田,明帝并且屯田到伊吾(今新疆哈密县),到和帝时代,屯田事业更随军事的胜利而扩大起来。直到顺帝时羌祸爆发,屯田事业便遭废弃。到了三国时代,江淮空虚,屯田事业就用在江淮之间了。

在西汉时代已经有若干繁华的都市,这些都市就代表着手工业与商业的据点;在王莽时代,便将长安、洛阳、成都、临淄、邯郸,称为东南西北中五都,皆置市长一人,交易丞五人,钱府丞五人,以管理市场,收取赋税。到了东汉时期,这些都市,仍保持着繁荣的地位。据王符的《潜夫论》说:

今察洛阳,浮末者什于农夫,虚伪游手者什于浮末。

所谓浮末,就是商人。同样,在《第五伦传》上说:

时长安铸钱多奸巧,乃署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市。

这也就是说,到了东汉时期,长安仍是一个商业性的都市。此外如成都为巴蜀平原的贸易中心,临淄、邯郸为黄河下游的贸易中心,仍然不失其重要的商业地位。以至于南方的番禺、西方的武威也都是国际性的商业都市。还有南阳一区,因为是功臣侯者的故乡,也就成为一个消费的中心。

农产的进步和商业的发展,都增加了钱货的使用。在西汉初年,大量的通货是以金来计算,而武帝以后,大量的通货,却以钱来计算。据赵翼的《廿二史劄记》说:

后世黄金日少,金价亦日贵。盖由中土产金之地,已发掘净尽,而自佛教入中国后,塑像涂金,大而通都大邑,小而穷乡僻壤,无不有佛寺,即无不用金涂。以天下计之,无虑几千万万,此最为耗金之蠹。加以风俗侈靡,泥金写经,贴金作榜,积少成多,日消月耗。故老言,黄金作器,虽变坏而金自在,一至泥金、涂金,即不复还本,此所以日少一日也。

赵氏的见解,虽有特见而不全对。因为中国向来不是一个产金丰富的国家,古代黄金产于江汉,这是沙金而非山金,不会有太大量的出产。就考古发掘的结果来看,中国古墓中黄金器物之富,远不如埃及巴比仑。中西交通的结果,固然输入佛教,同时也输入黄金,况且淘沙为金,每年也有大量的生产。金富于展性,金箔涂像虽有消耗,但每年新产,应当可以补偿。后世金少的关系,可能由于古代集中在少数贵族,以后渐分散在众庶之家。因为分散,就现着少了。这种黄金分散的现象,也就是一般平民生活,逐渐提高的事实。

(注一)这些地名,为容易了解起见,用现代地名。

(注二)侨姓指东晋南渡时从北方迁到南方的世家大族。

(注三)乡饮酒礼的礼节详见《仪礼》,只是《仪礼》未说什么季节举行。

(注四)《四十二章经》实非印度原有佛经,当属中央亚细亚的经典摘钞,再译为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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