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历史——“战国四公子”：封君与门客



战国中后期，王侯贵族之间流行养士之风，他们竭力网罗人才，广招宾客，以扩大自己的势力。当时的贵族公子以养士闻名的，有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和楚国的春申君，人称“战国四公子”。

（一）孟尝君

孟尝君，名田文（?—前279），齐国宗室大臣田婴之子，因其封地在薛（今山东滕州市），人称“薛公”，号“孟尝君”。孟尝君以广招宾客、食客三千而闻名。

孟尝君在薛，招致各国游士及有罪亡人，不惜散财厚待宾客。他跟宾客谈话时，屏风后常有人记录。宾客离去，孟尝君就派人问候并赠送所需物品。因此有很多人都来投奔，他家的食客多达三千。

秦昭王酝酿与齐结盟，他听说孟尝君贤明，就派其同母弟泾阳君到齐国去做人质，请孟尝君到咸阳来。孟尝君决定到秦国去，很多人来劝阻他，他都不听。

孟尝君田文像

公元前299年（齐湣王二年，秦昭王八年），孟尝君入秦，被秦昭王任命为相。有人对秦昭王挑拨说：“孟尝君相秦，必优先考虑齐国利益然后才考虑秦国利益，那样，秦国就危险了。”秦王便以楼缓为相，把孟尝君软禁起来并欲加害。孟尝君派人向秦昭王的宠姬请求解救。宠姬的条件是要得到一件白狐裘，孟尝君只有一件白狐裘，早已献给了秦王，于是很犯愁。他手下有位门客，在夜里装扮成狗，从秦宫衣库里盗出了白狐裘，献给了宠姬，宠姬就劝说秦昭王释放了孟尝君，孟尝君即刻奔逃出关。秦昭王不久就后悔了，派人急追。孟尝君一行赶到秦的东境函谷关（今河南灵宝市东北），正是半夜时分，关门紧闭。按照秦法，须鸡鸣时才能开门。孟尝君门客中有位善学鸡鸣者，学作鸡鸣，哄开了函谷关门，他们乘机逃出了秦国。古代成语中的“鸡鸣狗盗”，就是来源于这一故事。

孟尝君回到齐国后，担任齐相，执掌齐国国政。他因为怨恨秦国，就与韩、魏组成联军，一起攻秦，兵至函谷关，一时秦国大震。

有个叫冯谖的人，因为穷困不能自理，就做了孟尝君门下的食客。孟尝君问他的爱好和擅长，都说没有。孟尝君身边的人轻慢冯谖，孟尝君却给了他不错的待遇。

后来，孟尝君要派一名熟习会计的门客到他的封地薛去收债。冯谖自我推荐，愿意前往。孟尝君就给预备了车子，装载着借契准备动身。冯谖告辞时问：“债收回以后，买什么东西回来？”孟尝君说：“看我家缺什么，就买什么吧。”

冯谖到了薛地，把欠债的老百姓都召集起来，核对借契完毕，就假托孟尝君之名，把债款全都免了，并把借契烧掉了。冯谖回来，求见孟尝君，报告说：“我收完债，私下想，您家珍宝、狗、马、美女都很富足，只有缺少‘义’，就用债款替您买了‘义’回来。”孟尝君问：“义怎么买啊？”冯谖说：“薛是您的封地，可您却不像对子女一样抚爱当地百姓，还对他们放债取利。我假托您的命令，把债款都免了，并烧掉了借契。老百姓都欢呼。这就是我替您买回的义。”孟尝君心里很不高兴，但又不好说什么。

过了一年，齐湣王免掉了孟尝君的相位，孟尝君只好回到他的封邑薛。离薛地还有一百里，老百姓就扶老携幼来迎接他。孟尝君对冯谖说：“今天我才看到先生替我买的义啊！”

冯谖说：“狡兔有三窟。请为君复凿二窟。”于是，冯谖到魏国游说魏王：“齐君把他的大臣孟尝君免了，诸侯先迎之者，国富而兵强。”于是魏王把相位空出来，遣使者携带“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魏国使者多次往返，孟尝君坚辞不去。齐王听到这个消息，“君臣恐惧”，写信向孟尝君道歉，以隆重的礼节，迎孟尝君复相位。冯谖又对孟尝君说：“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宗庙建成后，冯谖告诉孟尝君：“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

过了不久，楚人攻薛，因为薛地有齐国先君的宗庙，齐王赶快发兵去救，薛遂转危为安。

孟尝君失掉相位期间，三千食客皆散去，只有冯谖跟着他。孟尝君既感慨又怨恨。冯谖说：“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不足以怨士而徒绝宾客之路。愿君遇客如故。”就这样，“冯谖客孟尝君”成为一段美谈。

魏昭王十三年（前283），秦攻魏，兵到大梁。孟尝君游说赵、燕发兵救魏，秦割地与魏讲和，魏王“因归燕赵之兵而封田文”。孟尝君在相魏期间，赵惠文王还曾封以武城。

孟尝君在战国四公子中是养士最早的一个。司马迁曾经到薛，观察“其俗闾里率多暴桀子弟，与邹、鲁殊”。他了解到，这是由于“孟尝君招致天下任侠、奸人入薛中盖六万余家矣。……世之传孟尝君好客自喜，名不虚矣”。

（二）平原君

平原君赵胜，是赵武灵王之子，赵惠文王的弟弟。其封邑在武城（今山东武城县西北）。平原君曾三次相赵，生年不详，死于赵孝成王十五年（前251）。

平原君有门客数千。他家临近民居，有个瘸腿的邻居，蹒跚地去汲水。平原君的美妾在楼上看见后大笑。瘸人对平原君说：“大家千里而来，是因为您能贵士而贱妾。现在您的爱妾嘲笑我，我想得到她的人头。”平原君表面应诺了却没有照做。结果门客去了大半。后来，平原君杀了美妾向邻居谢罪，门客们才陆续又回来。

平原君赵胜像

赵国田都吏赵奢，主管收租税，平原君家不肯纳税，赵奢就依法杀了他家九位管事之人。平原君大怒，要杀赵奢。赵奢说：“君在赵为贵公子，却放纵自家而不奉公，这样就会使国家法律权威受损，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赵国就危险了，您又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富贵呢？如果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平原君认为赵奢说得有理，便把他推荐给赵王。赵王任用赵奢，“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赵奢像

公元前260年，秦、赵长平之战，因赵王中了秦的反间计，赵军大败，秦军继而围攻赵都邯郸。赵国倾全力死守，派人向楚、魏等国紧急求援。平原君赴楚求救，要在门客中挑选二十名文武双全的人一同前去。有位叫毛遂的门客，自我推荐，最后得以与众人一道赴楚。

平原君到楚国后，与楚王商谈合纵抗秦之事，从早上一直谈到中午，也没有结果。毛遂于是手按剑把，走上前去说：“合纵抗秦对两国都有利，不合纵则都会受害，两句话就可以说完，你们从早上谈到中午，还没有结果，这是为什么啊？”楚王大声呵斥道：“我跟你的主人在说话，你上来做什么！”毛遂手按剑把，逼近楚王说：“大王敢这样呵斥我，无非是仗着楚军人多。可现在，我跟您距离不到十步，大王的性命握在我手里，楚军虽多，也帮不了您的忙。当着我的主人，您为什么这样无礼地呵斥！况且我是为赵、楚两国考虑。”楚王见状，连声答应说：“是啊，是啊！先生的话有道理，我愿意与赵签订合纵抗秦的盟约。”毛遂问：“决定了吗？”楚王说：“决定了。”毛遂于是命楚王身边的人拿来鸡、狗、马血，跪请楚王歃血定盟。于是，赵、楚两国最终订立了抗秦盟约。毛遂左手拿着盛血的盘，用右手招呼其余的随行人员说：“你们就在堂下歃血吧！公等碌碌，所谓因人成事者。”

平原君回国后，感慨地说：“先生陪我到楚国，使赵国重于九鼎、大吕，您的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我再也不敢说自己会看人了。”从此待毛遂为上客。这就是“毛遂自荐”成语的出典。

秦军围邯郸，赵国多次向魏国求救，魏安釐王畏惧秦国报复，一直犹豫不决，观望形势。平原君的夫人，是魏国信陵君的姐姐。平原君就写信给信陵君说：“我以为你有救济别人困难的高义，现在邯郸危急，魏国救兵不至，你却无动于衷。纵然你轻易地抛弃我，难道你不可怜自己的姐姐吗？”信陵君于是派人窃魏王兵符以救赵。

毛遂像

在邯郸被围的危急时刻，平原君“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分功而作。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于是得敢死之士三千人，由李谈率领与秦军作战，配合魏、楚救兵，内外夹攻，打退了秦军，邯郸之围遂解。

邯郸解围后，赵王准备为平原君增加封地，却遭到了平原君的拒绝。平原君死后，他的子孙世代袭爵，直至赵国灭亡。

《荀子·臣道篇》说平原君能够协同有见识的人，“率群臣百吏……以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而能“尊君安国”。总的看来，平原君还是以国事为重的赵国贤相。

（三）信陵君

信陵君，名无忌，是魏昭王少子，魏安釐王的异母弟。封于信陵（今河南宁陵县），故号“信陵君”。其生年不详，死于魏安釐王三十四年（前243）。

《史记·魏公子列传》记载，信陵君礼贤下士，不以富贵傲人，吸引了各国之士来投奔，有食客三千人。

魏国当时有个看门人叫侯生，是个大隐士，信陵君几次携厚礼看望，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座上宾。侯生拒绝他、轻慢他，他仍能恭敬对待。侯生见信陵君礼贤下士，终于成为信陵君的座上客。侯生对信陵君说：“我所拜访的朋友朱亥，是个隐名的贤人，居于屠户之间而不为世人所知。”信陵君几次去看朱亥，朱亥都不答谢。

信陵君魏无忌像

长平之战后，秦军围攻赵都邯郸，情况十分危急。赵国多次向魏求救，魏王慑于秦威，按兵不动。

信陵君眼见求魏王无效，便准备率门客乘一百多辆车骑，去跟秦军拼命。出城时遇见侯生，侯生表现很冷淡，只对他说：“公子您多勉力吧，我年老不能跟从了。”信陵君走了数里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返回来见侯生。侯生笑着说：“您的行动，好比以肉喂饿虎。”于是支开旁人对信陵君说：“我听说魏国兵符藏在王的卧室内，魏王最宠爱如姬，她可随便进出卧室，能窃到兵符。我还听说，如姬因为父亲被人所杀，三年没有找到仇人。如姬求您帮忙，您派人取了仇人之头献给如姬，如姬很感激您。您若能请她偷出兵符，就能救赵了。”信陵君依计而行，果然得到了魏国的兵符。这就是著名的“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

得到兵符后，信陵君准备带人到魏将晋鄙军中发令，侯生又对他说：“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晋鄙如果不听从，就危险了。您可以带朱亥去，必要时把晋鄙打死。”信陵君来到晋鄙军中，晋鄙果然表现犹疑，不想交出兵权。朱亥见状，从袖中抽出重椎，打死了晋鄙。信陵君于是下令：“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父母。”选出精兵八万，进击秦军，邯郸围解。赵王及平原君亲自到郊外迎接信陵君入城，平原君背着箭袋，为信陵君在前引路。赵王一再感谢说：“自古以来的贤人，没人能赶得上您啊。”值得一提的是，信陵君来到晋鄙军中后，侯生因年老不曾跟随，面向北方自杀以报答其知遇之恩。

魏王恼怒信陵君偷盗兵符、矫杀晋鄙。邯郸围解后，信陵君遣军归魏，独与门客留在赵国，一直待了十年。赵王为酬谢他救赵之功，把鄗（今河北柏乡县北）赏给他作为“汤沐邑”。

信陵君听说赵国有两个处士，一个叫毛公，隐于博徒（赌徒），另一个叫薛公，隐于卖浆之家，于是亲自前往同两人交游。平原君听说他同博徒、卖浆者来往，认为他是个荒唐的人。信陵君说：“我听说平原君贤，才背魏而救赵。现在看来，平原君不是求士，而只是以宾客多而自豪罢了。我自在大梁时，就听说这两个人贤，还怕他们不愿意与我交往，平原君却反以为羞耻。”平原君的门客听到这件事后，便去平原君而归信陵君。

信陵君留赵十年，未回魏国。后来，秦国伐魏，魏数次被打败。魏王派使者请他回国。信陵君担心魏王记恨自己，坚决不肯答应。毛公、薛公听说后，对他说：“公子受赵国尊重，名闻诸侯，都是因有魏国。现在魏国有急难而您不顾惜，假如秦破大梁而毁掉先王宗庙，公子还有什么脸面对天下人呢？”信陵君闻言色变，催促手下马上驾车回魏。魏王执其手而泣，以为上将军。

魏安釐王三十年（前247），秦攻魏，魏国告急，信陵君派人向各国求援。各国都派兵救魏。信陵君亲率燕、赵、韩、楚、魏五国之师，大破秦军。秦将蒙骜战败逃走。五国之师乘胜追至函谷关，秦兵不敢出。

秦王为了离间信陵君跟魏王的关系，派人到魏国行贿，谎称信陵君想做魏王。魏王听信谣言，派人夺了信陵君的兵权。信陵君于是推说有病，不去朝见魏王，日夜以酒色自娱。如此四年，终因饮酒过度，患病而死。同年，魏安釐王也死了。秦闻信陵君死，使蒙骜领兵攻魏，拔二十城，开始设置东郡。信陵君死后十八年，秦兵虏魏王假，灭魏以为郡县。

信陵君窃符夺军，败秦而存赵，本是违背魏王意旨的，但实际上却对魏国有利。赵存，魏就不会孤立，而有所依屏。打败秦军，就消除了魏王尊秦为帝的隐患，使魏在东方各国间的威望有所提高。《史记·太史公自序》评价他：“能以富贵下贫贱，贤能诎于不肖，唯信陵君为能之。”

（四）春申君

春申君，姓黄名歇，战国时代楚国人，楚顷襄王之弟。生年不详。死于楚考烈王二十五年（前238）。

黄歇年轻时，曾四处拜师游学，见识广博，以辩才出众，深得楚顷襄王熊横的赏识。熊横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在秦国做人质。后在一次私斗中，杀死了秦国大夫，就私逃回国，导致秦、楚关系恶化。秦国伐楚，楚怀王入秦求和，被秦昭王强行扣留，最后客死在秦。熊横即位，是为顷襄王。秦昭王趁机派遣白起率军攻楚，楚被迫迁都陈县（今河南淮阳）。

春申君黄歇像

楚顷襄王为了向秦求和，派黄歇出使秦国。当时秦昭王计划联合韩国、魏国一起进攻楚国。黄歇来到秦国，上书劝秦昭王说，秦、楚是最大的两个国家，如果秦欲攻打楚，必然会两败俱伤，韩、赵、魏、齐等国家就会坐收渔翁之利。不如秦、楚结盟，联合起来对付其他国家。秦昭王被黄歇说服，于是与楚国结盟。黄歇和太子熊完，被派往秦国为质，在秦滞留了十年。

公元前263年，楚顷襄王病重，但秦国却不同意熊完返楚。黄歇就去找秦相范雎，对他说，楚顷襄王病情危急，若秦国能让熊完返国即位，他必然会感激秦国，努力维护秦、楚关系；如果秦不放熊完，楚国就会另立太子对付秦国，秦、楚关系就会破裂，而在秦国手里的熊完也就再无利用价值。范雎将此意转达给秦昭王，秦昭王心动，就让人先去楚国探问楚顷襄王病情，准备回来后再作打算。

为了让熊完早日返国，黄歇与他互换衣服，让熊完扮成楚国使臣的车夫，得以出关，而他却在住所留守，并以熊完生病为由谢绝访客。等熊完脱身后，黄歇才向秦昭王说出实情。昭王大怒，想让黄歇自尽。范雎劝道：熊完即位后，必定会重用黄歇，不如让黄歇回去，以表示秦国的亲善。秦昭王于是将黄歇送回楚国。

黄歇返楚三个月后，楚顷襄王去世。太子熊完即位，是为楚考烈王。楚考烈王元年（前262），黄歇被任命为楚国令尹，封为春申君，赐给淮北十二县的封地。后来，由于淮北与齐相邻，经常发生战事，黄歇就请求楚王把封地从淮北换到了江东。

长平之战后，秦军包围赵国的都城邯郸，赵国形势危急。平原君赵胜前去楚国求援，楚考烈王最终决定派遣春申君领兵救赵。与此同时，魏国的信陵君也率军救赵。楚、魏、赵三国联合，一举击溃秦军，邯郸之围得解。

公元前256年，楚考烈王派遣春申君征鲁，次年，鲁国被楚灭，春申君任命荀况为兰陵（今山东苍山）县令。由此，春申君的威望大增，楚国也重新兴盛。

春申君黄歇也喜欢招徕门客，其门客最多时有三千多人，数量在“战国四公子”中居首。他的门客喜欢逞强好斗，生活奢侈浮华。有一次，平原君派门客拜访春申君，春申君把他们安排在上等客馆。平原君的门客为显示赵国的富有，特意头插玳瑁簪子，亮出装饰珍珠宝玉的剑鞘，前去拜见春申君，而春申君的上等门客则穿着宝珠做的鞋子，让平原君门客自惭形秽。此后，五国合纵伐秦，公推楚考烈王担任纵长，由春申君当权主事。后来联军攻秦失败，楚国为避秦，迁都至寿阳，春申君也失去了楚王的支持。

熊悍鼎（铭文记载了楚幽王为庆贺胜利，用缴获的兵器铸成此鼎，并用于祭祀的史实）

春申君的门客中，有一个叫李园的，他把妹妹进献给春申君为妾。其妹怀有身孕后，李园又怂恿春申君将她献给无子的楚考烈王为妃，这样其妹所怀的孩子，便有机会继承楚国的王位。后来此女生下一对双生子，长子熊悍被立为太子，李园也晋身为国舅，得以与春申君同掌楚国朝政。楚考烈王病重之际，李园害怕太子身世败露，又想取代黄歇的地位，于是暗中豢养了刺客，准备刺杀春申君。

楚考烈王去世后，李园抢先入宫，在棘门埋伏刺客。春申君前去王宫奔丧，受到李园刺客的伏击，当即被斩头，头扔在棘门之外，家人也被李园满门抄斩。同年，熊悍继位，是为楚幽王，李园取代黄歇，被任命为楚国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