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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卷——晋国内斗,拉开战国的序幕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4 22:40:08 0


坚持就是胜利

山西又被人称为“晋”,因为这里在春秋时曾为大国晋国的主要领土,是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重耳的故乡。然而随着“私门”的壮大,晋君也如同周天子一般,被手下依托家族势力的几个大夫架空,地位江河日下。

最初,晋国内部有六股势力,分别为智氏、韩氏、赵氏、魏氏、范氏、中行氏。六家将晋君排挤得只能缩手缩脚度日,然而由于各自膨胀,边界相抵、摩擦不断,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越发激烈。后来,智、韩、赵、魏四家合力将范氏、中行氏击垮,并瓜分其土地。这其中,以智氏家族最为强大。

然而既然历史留下的是“三家分晋”的言说,并非“四家分晋”,所以智、韩、赵、魏四家必去其一。照理说,弱肉强食,从历史上“抹去”的应该是韩、赵、魏三家中的一家。若是这样,那么强者益强、弱者益弱,依着“自然法则”,最后的结果不应该是“三家分晋”,而是“智氏篡晋”。所以,最终被人从地图上抹去的正是最强大的“智氏”。

要打倒智氏这个最强者并非简单的事。因为,即使知道强者会打破势力的均衡,最终会将“局中”的所有人都吃掉,但仍会有些人愿意在强者麾下听令,做他的副手,为之清除其“吞灭自己”路上的障碍。弱者的互通款曲和集结联合需要时间,也需要成本;强者会利用这个“时间差”,威逼利诱,将之各个击破。

所以,面临强者切身威胁的弱者通常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其手中的棋子,虽然最后鸟尽弓藏,但总归是推迟了败亡的时间,而且这个过程中或许会有意外的转机;第二个就是立刻败亡。因为有了这个中的奥妙,所以韩、赵、魏灭“智氏”的历程,可以说是峰回路转、惊心动魄。韩、魏两家扮演了棋子的角色,赵氏成了执棋人。而智氏是一个强大却不认真的对弈者,因为后者屡犯大错,给了赵、魏、韩不可多得的机会,最终自取灭亡。

关于三家分晋,还需细细描摹,由赵谈起。

赵氏原本并不姓赵,而姓“嬴”,与秦人是同一个祖先,“赵”是其氏。嬴姓人原属东夷,西迁后为殷、周两朝天子赶车牧马,渐渐安定下来。

嬴姓子孙中有一个叫造父的,曾侍奉周穆王。造父善于养马,不断向周穆王献上宝马,深得穆王的宠幸和信任,所以穆王特许造父为他赶车。徐偃王叛乱时,周穆王乘坐造父驱赶的马车,日行千里,迅速平定叛乱。论功行赏时,穆王将赵地分封给造父,于是造父以赵为氏。

赵氏传到赵鞅这一代,枝叶繁衍,家族鼎盛。赵鞅更做了晋国的正卿,权倾天下,史书说他“名为晋卿,实专晋权”。

然而,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危机正潜伏在前路不远处等待着赵氏一族。赵家的根基是晋阳城。赵鞅费尽心思气力修成晋阳城后,发现城内行人稀少,空荡荡的。这样一座空城如果遇到围攻,当然不足以凭借据守。于是赵氏族长赵鞅向住在邯郸的族人赵午伸臂摊掌,向他要自己打败卫国时赚取的五百户人质。

按说赵午身为赵氏族人,应该听从族长赵鞅的命令,可是赵午也有自己的难处。因为若失掉手上这五百户卫国人质,暴露在卫国人嘴边的邯郸城极可能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权衡之下,赵午决定攻打齐国,想从齐国那里俘虏五百户人口,将之转赠给赵鞅。

然而,赵午的想法未免太简单了。齐国地广千里,资源丰富,又得海利,富庶甲于天下,自桓公得管仲辅佐称霸以来,一直以超级大国的形象立于天下诸侯国之林,号称“强齐”。攻打齐国,无论是正面进攻,还是背后偷袭,都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况且,就算侥幸得手,愤怒的齐国人也必然不肯咽下这口恶气,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晋、齐两国兵戎相见,引发国间征战。

得知此事的赵鞅大为光火,一怒之下派人将赵午诛杀,没想到就此引发一场政治风波。

赵午一族家住邯郸,与赵鞅那一脉嫡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却与范氏和中行氏素有姻亲往来。在范氏和中行氏的支持下,赵午的儿子赵稷起兵发难,矢志为父报仇。

本来,晋国国君是站在赵鞅这一边的,无奈说话是要实力做支撑的,他的声音太过微弱了,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手持刀兵的范氏、中行氏不过用眼狠狠斜了晋君几下,他就迅速将赵鞅定为始祸者,而按照晋律,始祸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双拳难敌四手,在范氏和中行氏的合力围攻下,赵鞅很快不敌,退守到晋阳城。倾注了赵鞅心血的晋阳城,经受住了考验,在纷飞的矢石和流血的浸泡之下,在尸体的包围中屹立一年而不倒。

城外的范氏和中行氏正承受着久攻不下的焦急和等待中的无聊,没想到这时变数突显。智、韩、魏三家看“火候”差不多了,急急上场。

二比三,“人数上”已经处于劣势,况且一年下来,范氏和中行氏的“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外加赵氏自城内冲出反攻,战场上的范、中行联军于是兵败如山倒,身死名灭,其土地也迅速为四家瓜分。

奇怪的是,智、韩、魏三家并没有进而消灭赵国氏并瓜分其土地,很可能是惧于晋阳城的威慑,而晋阳也不会就此甘于沉寂,它会在未来续写辉煌和传奇。

一句话改变命运

虽然留得青山,但经此一役,赵氏一族实力大减,再无主宰晋国的威势,其地位由智氏取而代之。

事实上,早在范氏、中行氏“作乱”之前,赵鞅就已经开始头痛了。赵鞅年纪一大把,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然而他封立的继承人、嫡长子伯鲁却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将来的天下波谲云诡,充满变数,伯鲁能够应付那些环于四周、吃人不吐骨头的对手,保卫我赵氏一族,并将其发扬光大吗?”赵鞅看看伯鲁憨厚的面容,心里暗叹一声。

也许是为继承人的事日夜忧愁,赵鞅竟然病了,而且一病就是五天五夜不省人事。无人主事之下,赵地的大小事务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于是身边众人请来了神医扁鹊。

众人等了半晌,才见扁鹊施施然从卧房里走出来。赵鞅最信任的宠臣董安于趋步上前询问病情,扁鹊拈须笑道:“家主血脉畅和,呼吸平稳,你们何必担心?”果然不久,赵鞅便醒了过来,并告诉董安于等人说,“我这几天之所以长睡不醒,是因为一直在天帝那里接受教导;天帝还将一个小孩和一只翟犬托付给我,说:‘等你的孩子长大成人,就让这只翟犬跟他的身旁。’”董安于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此事实在太过蹊跷,于是将家主赵鞅的话记录下来。

后来一天,赵鞅外出巡游。一人拦于半路,口口声声说要面见主君,赵鞅的随从拔刀相胁也不能叫他退开,于是通报赵鞅。赵鞅一见此人,便觉在梦中见过,那时此人正立于天帝身边。赵鞅问:“天帝托付的小孩是什么人?”那人说:“这个小孩就是您的儿子,而代国以翟犬为祖先,所以您的儿子将来必定攻取代国。”赵鞅心下大喜:我的儿子是天帝选中的人,赵家后继有人了!于是问这人的姓名,想要封他官职,把他留在身边。却听这人说道:“我一个乡下鄙人,到此不过为了是传达天帝的旨意。”言罢便不见了踪影。赵鞅因此越发惊奇,而把这个被天帝选中的儿子找出来的心情也越发急迫了。于是请来著名的相士姑布子卿,希望凭借他神乎其技的相术找出“承天景命”的继承人。

有的人讽刺说,相术根本毫无依据,不过是相士为了骗取吃喝的自说自话、胡言乱语。当然,相术虽然不是科学,却有其依托,它是一种经验性的东西,是人们通过对生活的观察得到的一种判断手段。而很多相士其实都是骗子,并没有什么心得本事,不过是走江湖、混口饭吃。但这位姑布子卿却不一样,他大名鼎鼎,为各国公卿所推重,必然身怀惊人艺业。

满怀希望的赵鞅将儿子们全部招来,将他们引荐给姑布子卿。谁知姑布子卿扫视一圈,淡淡道:“这些都不是足以继承将军事业的材料。”赵鞅一下子矮了下去,再不能像刚才那样挺坐了,他的脑袋也垂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赵家后继无人,要断送在我手里吗?”这时姑布子卿的声音又在他耳畔响起:“将军的儿子到齐了吗?方才我在路上看见一个少年,周围簇拥着一众仆从,他也是您的儿子吧?”赵鞅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于是命手下人将那个儿子找来,这个人就是赵无恤。

无恤一到,姑布子卿拱手相迎,叹道:“此乃真将军也!”赵鞅疑惑:“无恤是翟族婢女所生,出身卑贱,怎么说得上尊贵?”姑布子卿答道:“他是天帝所选,虽是庶子,终将显贵。”赵鞅这才想起天帝托梦、翟犬相赠之事,心下恍然。但无恤毕竟是庶子,且有外族血脉,此前姑布子卿为诸子相面时,赵鞅并没有招无恤前来,就知他在赵家没有什么地位,甚至赵鞅可能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所以贸贸然废除伯鲁而立无恤为嗣,就算赵鞅能转过这个弯儿来,必定遭到家中众人的反对。不过,从现在起,无恤在赵鞅心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当继承人得会脑筋急转弯

光凭一个梦和姑布子卿的一句话,不足以叫赵鞅贸然行废立大事。宦海沉浮一生,兴衰荣辱,赵鞅已经看得太多,各色人等也一一在他眼皮底下走过。他需要用自己的方法来考察一下赵无恤,看他是否是自己理想的接班人。

要做将来的族长,首先就要以身作则,遵守祖训。赵鞅于是将祖训刻写在两片竹简上,将其分别交给现任太子伯鲁和庶子无恤,叮嘱他们认真体悟,按时习诵,并说明届时会以祖训规条考校二人。然而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赵鞅似乎将此事忘个一干二净,伯鲁刚开始那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可是到了第三年的一天,赵鞅突然把两人找来,要他们背出祖训的内容。伯鲁顿时急得满头大汗,就算他当年确实背下来,如今过去这么久,怎么还能记得?伯鲁转头看向无恤,却见他面无表情,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果然,无恤从容地将祖训背了出来,一字不错。无恤背完,右手在左袖里一抹,将当初那片竹简抽了出来。竹简的颜色已经深了,隐隐可以看出无恤日夜摩挲掌抚的痕迹。而伯鲁的那片竹简早就不知在何时让他给扔在何处了。

赵鞅脸上满是笑意,对着无恤连说了两声“好”,又转头看向一脸尴尬的伯鲁,心里暗叹,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相信伯鲁心里也知道,自此以后,自己的继承人位子更加不稳了。他是个忠厚之人,对这些本不在乎,若真有一天能够卸去家族重担,说不定会唱个小曲儿庆祝一番。

得到赵鞅的赞赏,无恤虽仍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但心里着实有些欢喜,他等待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由于母亲是翟族的婢女,自无恤在这个家族出生以来,就一直像尘埃一样活着,没有人多看他一眼。间或有例外,也都是向他投以鄙夷的眼色。然而这个“幽灵”一样的旁观者早就在别人的漠视中悄悄地将这个家族的里里外外看个通透,他需要一个机会来证实自己的存在,他要抖去身上的泥土,放出生命本色的万道金光。

考校祖训只算是一道小小的测试。又有一次,赵鞅告诉他的儿子们,说自己将一道宝符藏在常山之中,谁能第一个把宝符找到,就重重有赏。那时赵鞅已是须发斑白,而儿子们也都老大不小,所以这不是一次游戏,而是另一场挑选继承人的考验。大家心里对这一点都十分清楚,于是一个个心急火燎地跑进常山四处搜寻,既兴奋又紧张。只有无恤仍是那副胸有成竹、闲庭信步的气概。

日暮时分,公子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们什么也没找到。这时无恤站了出来,朗声道:“我已找到宝符!”赵鞅看向他,满眼惊喜:“说说看!”无恤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常山之下就是代国,我们从山上秘径出发,居高临下,可一举将代国拿下!”赵鞅这才知道姑布子卿慧眼独具,无恤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而他要攻取代国,岂非印证了解梦人之所说?赵家上下无人不对无恤表示钦服。于是赵鞅废除伯鲁的太子位,改立无恤。

在成为赵氏大家长的道路上,无恤虽然赢得了族人的支持,但却尚且未能摆脱外人强力的干涉,这个外人就是后世称其为智伯的智瑶。

一杯酒的恩怨

智氏之所以一跃而成为晋国的第一强族,是因为此前消灭范氏、中行氏的时候,智氏将两家的土地全部占了。那个时候,智瑶已经做了智氏一族的当家人。

无恤是赵家的庶子,继承赵家基业存在诸多阻力。智瑶却是智氏的嫡子,因此在继承人的竞争中处于非常有利的位置,另一位候选人智宵对他的威胁相当有限。

智氏上一任的族长是智瑶的父亲智申,他早就倾向要立智瑶为嗣。不过智宵虽然没有什么立功表现的机会,也没有姑布子卿这样的高人相助,但却不代表他的背后没有支持者。他的叔父——当然也是智瑶的叔父——智果一直站在他这一边。

于是当智申在家族会议上宣布立智瑶为继承人的时候,智果当即表示反对:“智宵要比智瑶好得多,应该改立智宵。”智申给人当面顶撞,皱眉不悦道:“智宵一副凶恶面相,实在不宜做家主。”

智果续道:“世事有虚有实,有真有假,不能光凭表象做判断。智宵面相凶恶,但智瑶是毒在心中。智瑶长须美髯,力能扛鼎,骑马驭车,出类拔萃,而且思路快捷,谈吐不俗,勇毅有恒,这都是他的优点。可是他心胸太过狭窄,睚眦必报。别人若是碰了他一下,他就要断人手足。如此凶狠残暴,叫人心凉,又如何能够服众,如何能够保我智氏一族的平安兴旺?德乃才之帅,智瑶之德不足以驾驭其才,若立他为嗣,必给我智氏招来灭族大祸!”

平心而论,智果所说非常在理。后世君王虽多是刀头舔血、残忍好杀、刻薄寡恩之辈,然而时代不同,不能一概论之。春秋末期,各国变法尚未正式展开,所以各国之体制仍采取分封制,一国之君并无绝对权威,要与下属贵族——如大夫、士阶层——合力治理国家。所以后世君王可以凭借着手中的大权,以无限制的暴力弹压维持一个相对安稳的政局,而在春秋末期,这种手段则行不通。智瑶睚眦必报,一味强势,不知妥协与合作,确实很容易造成众人离心,引来大祸。

不过,此时的智申主意已定,他召开家族会议,不过是宣布这个消息,并没有与大家商量的意思。所以智果说完,他连反驳的话也不说,直接为智瑶行了继嗣大礼。刚烈的智果一气之下,拂袖离开会场,又回家收拾行李,带着妻子儿女就此离开智氏,跑到掌管祭祀的晋国太史那里,表示脱离智氏,改为辅氏,另立宗庙。伤心的智果大概有着超人的敏感,他似乎已经在泪眼模糊中看到了智氏将来的败亡。

孙武子处在春秋末期,那时正发生着我国古代一次重要的军事变革。早先那种列阵而战,战之以礼的传统战法逐渐为人所摒弃。孙武子所著的《孙子兵法》的核心思想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取胜可以不择手段,所谓“兵以诈立”,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兵不厌诈”。

比孙武子晚生了八九十年的智瑶,更将“兵不厌诈”发挥得淋漓尽致。

智瑶接替赵鞅成为晋国第一执政后,吴王夫差遣赤市出使晋国,向智瑶表示祝贺。赤市完成任务,返回吴国的时候,智瑶一改往日之贪鄙,坚持以豪华巨舟送赤市回国。赤市心下奇怪,不知智瑶用意何在,仔细观察才发现,巨舟之上藏着无数着甲荷戟的兵士,智瑶竟准备在巨舟经过卫国时,给卫国致命一击。

原来送人是假,袭击卫国是真。可是这招也太过损人利己了,当卫国为智瑶执政的晋国吞并时,天下之人都会认为赤市收受了智瑶的贿赂,所以才与他沆瀣一气,为他袭击卫国打掩护。这种招人唾沫的事,赤市才不干呢。于是他假托生病,在晋国住了下来,叫智瑶只能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而袭击卫国的计划也在无形中流产了。毕竟,兴兵乃关乎国家生死之大事,且天下局势瞬息万变,不是任何时候都有合适的出兵机会的。

仇犹是中山的属国,智瑶对其土地垂涎已久。无奈晋国、仇犹之间的道路太过狭窄,且崎岖难行,所以当时战场上最重要的作战工具——战车根本开不过去。

智瑶对着那条挡住了他前行步伐的小路昼思夜想,终于叫他想出一个办法。他叫人铸了一口大钟。钟的直径正好等同于战车的宽度。钟铸好后,他将其送给仇犹国的国君,叫他派人来取。心思简单的仇犹国君于是命令军队拓路开山。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把那口工艺精美、钟声悠扬的大钟迎回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后面跟着晋国的雄师。

“当!当!当!”仇犹的亡国之音就这样在天地间无情地回响起来。

从这两件事可以看出,智瑶确有才干。他是《孙子兵法》里所说的那种“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水银泻地,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连吴国使者向他庆贺一事都可以拿来作掩护而攻打卫国,而当目标瞄准了仇犹国时,又能铸造大钟叫对手自掘坟墓,其思想的灵活性实非一般人所能及。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他在某方面给你以优势和特权,就必要在另一方面削弱你。所以天才几乎都是“偏才”,正如智果所说,智瑶心胸狭窄,难成大器。

公元前468年,晋国第一执政智瑶会同各家出兵,一起讨伐郑国。那时赵鞅已经老了,而且正在生病,所以代表赵氏、率领赵兵出征的是太子无恤。

历来有“郑声淫”的说法,一个整天载歌载舞、饮酒赋诗的国家怎能抵挡住长期作战的虎狼晋军?于是没费多少工夫,晋人就打到了郑国的都城之下。一般来说,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都是从“野”,也就是各国的边境打起,而攻城往往是战争的最后阶段。

由于那时人口稀少,又边界不清,所以在“野”打起来的战争往往迅速结束,并不太过惨烈,而攻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如果城破,往往面临着男人被俘、女人被侮的危险,所以他们都会拼力死守。一般城里会储存一定量的粮食,加之那时城墙修筑得十分高大结实,所以守城者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人和,往往占据主动权。

反过来对攻城者来说,在守城者物质匮乏、失去战斗力之前,己方必然会死伤大量士兵。攻城,是以命搏命,而且往往是用自己人的十条命去博取敌人的一条命,等于送自己人给敌人去杀,以此消耗他们的物资和战斗力!

如果指挥统一,晋国攻打郑国时就不会出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晋军是几家的联军。所以攻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几家势力互相推诿,谁也不肯吃这个亏。智瑶自然不会做这个出头的椽子,于是向赵无恤递眼色,要他率领赵家军前去攻城。无恤心想:“你不肯吃亏,难道我便是傻瓜吗?”于是,无恤沉默,没有理会智瑶。智瑶心中有气,但现在正是打仗的关键时候,也不好在军前发作。

但由于彼此都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所以这次攻城最终不了了之。但是,晋国联军毕竟虏获了郑国大量的资财和人口,可算是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于是要设酒宴表示庆祝。

酒宴之上,坐在主席的智瑶兴致很高,狂饮不止,终于显出醉态。他伸手指向无恤,轻蔑地说:“你这家伙容貌丑陋,胆子又小,太招人厌,真不知赵老将军怎么挑选你继承家主之位?莫非赵家无人了吗?”无恤与智瑶对视,毫不相让,说道:“家父挑中了我,是因为我能隐忍!”

智瑶狂笑:“忍给我看!”说罢甩脱手中酒杯,直向无恤脸上掷来。无恤就坐在智瑶旁边的一席,这么短的距离根本来不及躲闪,额头给酒杯砸个正着。鲜血流过无恤的眼睛,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赵家众家臣看不下去,纷纷拔剑要杀智瑶。智氏家臣也一个个拔刀相向,气氛立时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智瑶冷冷看向无恤,等着他的反应。无恤这时从怀里抽出一片帛,将脸上的血拭去,转身对众家臣说:“给我退下!”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众人只得收剑回鞘,退回原来的地方站好,智氏众人见此也只好纷纷归位。

看着无恤拿着帛布稳稳扶着额头的样子,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智瑶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赵家后,众人问无恤为何不让他们出手,为他雪耻报仇。无恤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家父之所以选我为继承人,就是因为我能够忍辱负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吧,我们现在不是智氏的对手。”当然,在无恤心里,智瑶与他已是你死我活之局。

闹过酒后的智瑶还曾向赵鞅建议,让他把无恤给废了。赵鞅费尽心思,千挑万选才把这个宝贝儿子选出来,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不过这事最终让无恤给知道了,无恤也因此更加仇视智瑶。

不久赵鞅病故,无恤成为赵氏家主。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当绝对力量足以压倒对手的时候,就不需要拐弯抹角,搞些偷偷摸摸的小手段了,所以强者的信条永远是这六个字:“简单、直接、有效”!

智瑶是强者,也是这个信条的重视信徒,所以当他垂涎韩、赵、魏三家的土地时,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来,笑嘻嘻地跟人家说:“拿来!”

第一个遭到智瑶勒索的是韩氏,当时韩氏的家主是韩康子。史书关于韩康子的记述少之又少,所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办法清晰地描绘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相对于以硬碰硬的赵无恤,韩康子是个易于屈服的“贵柔”之人。

来自智瑶的最后通牒就摆在桌子上,韩康子对此一筹莫展,不住叹息。把地交出去吧,自己舍不得。谁能保证这是智瑶的最后一次索要?可是如果断然拒绝,说不定这头老虎马上就要把自己吞掉,真是进退维谷,愁煞人也!

韩康子手下有个叫段规的谋士这时站出来为他分忧,段规对韩康子言道:“以实力论,我们万万不是智氏的对手,而以智瑶的贪暴性格,若不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恐怕会立即加兵于我韩氏,而剩下两家见有机可图,很可能趁乱出兵,瓜分我韩氏的土地。如此一来我们腹背受敌,后果堪忧,所以不妨先应允智瑶的要求。照我看智瑶不会就此止步的,他肯定会接着向魏、赵两家索要土地,我们不妨因势利导、静观其变。”

韩康子听段规说得有理,于是“痛快”地将土地割给了智瑶。

正如段规所言,获得土地的智瑶并不满足。所谓食髓知味,一次成功足以诱发第二次尝试,更何况这“尝试”原本就在智瑶的计划之中呢!于是智瑶肥腻的大手又伸到了魏氏家主魏桓子的面前。魏桓子和家臣任章又重复了韩康子和段规的“演算”,于是也“有荣与焉”地献出土地。

而当智瑶的手摊在无恤的面前,无恤给韩康子和魏桓子上了一课: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妥协和屈服,更有奋发和抗争!

“想要我‘皋狼’之地,真是无耻极矣!凭什么?我偏偏不叫你如愿!”无恤心里火冒三丈,脸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被无恤拒绝后,智瑶只有立刻发兵,将赵氏击垮打服,否则他前面向韩、魏两家索要的土地一下子就变得可疑起来。如果只是口头吓唬吓唬,人家为什么要拿出土地呢?韩康子、魏桓子并不是傻瓜,他们也会问一句:“凭什么!”

无恤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也摆开了死战到底的架势。不过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在他与智瑶的斗争中,韩康子、魏桓子这两个被智瑶欺负的“受害者”竟然再次站到了智瑶的一边!其实,韩康子、魏桓子虽然愚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逻辑。在智、赵两家的大对决中,他们显然更加看好实力绝对占优的智氏。所以这才与智瑶达成协议,组成三家联军,希望能够在灭掉赵氏后三分其地,壮大自己。

韩、魏两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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