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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卷——秦失苏秦,再得张仪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4 22:39:11 0


苏秦的面试教训

在纷乱的战国,实力很重要,谋略也不可少。无论秦国如何强大,如果不善用谋略,最终也不能称霸天下。因为诸侯国过多,倘若他们联合起来围攻秦国,秦国肯定敌不过。实力为政治斗争搭建舞台,权术手腕则是舞台上的精彩演出,苏秦就是杰出的“演员”。

苏秦是东周洛阳(今河南洛阳)人。为了学业,苏秦变卖家产,离开洛阳前往鬼谷子处学习。生活在一个安分守己的环境,苏秦的行为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父母、兄弟、嫂子甚至妻子都不赞成他的做法。

鬼谷子已经教育出庞涓和孙膑这两位驰骋天下的军事大家,苏秦深信,只要在鬼谷子处学得一技之长,也必定会有所成就,名留青史。

从鬼谷子处学成归来的苏秦决定一展自己的才华,他将目光盯向国力日盛的秦国。

曾经的秦孝公很难拜见,现在的秦惠王更难拜见,因为秦国强大了。为了拜见秦孝公,商鞅求助于阉人;为了拜见更难见的秦惠王,苏秦花了不少人事。

第一次与秦王相见,苏秦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他说,秦国占据巴、蜀、汉中等地,土壤肥沃,物产富饶;战马来自北方外族,日行千里,能征善战;南方有巫山、黔中作为防御外敌的屏障,东边有崤山、函谷关等险要关塞——这些都是秦国称霸天下的大好条件。

苏秦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其实只想表达一个意思,凭秦国的实力,争霸天下绰绰有余,只要秦惠王允诺,采纳他的谋略,必能一统天下。

商鞅刚刚受车裂之刑,苏秦思想与商鞅无异,自然不会获得惠王的认可。

秦惠王摆出老资格说,羽毛不丰满不能高飞,法令不完备不能实施赏罚,德行不高的君王不能统治万民。政治教化应该上顺天意,下合民心。他很感激苏秦不远万里前来指教,然而考虑到目前局势,征战天下的事最好暂时搁置。

为了拜见秦惠王,苏秦费尽心思,也花费不少人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时苏秦说,还没见秦惠王之前,他就想到秦惠王也许不会采纳他的建议。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国家想要称霸天下,不打仗行不通。神农攻打补遂,黄帝攻打蚩尤,唐尧放逐欢兜,虞舜攻打三苗,夏禹攻打共工,商汤灭亡夏桀,这些都是为称霸天下而战的活生生的例子。

商鞅弄得民怨沸腾,苏秦紧接着鼓吹战争,这不是破坏社会安宁吗?秦惠王思前想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但苏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是滔滔不绝地说:“如果国君想要称霸天下,必须招纳敢死队,组建一支无坚不摧的队伍。在称霸的道路上,遇上强国打强国,撞上弱国灭弱国,不能容情,更不能手软。”苏秦的结论是,只有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后盾,百姓才会臣服,其他国家才会归顺,君王才有权威。

苏秦的霸道之术火药味更重,秦惠王容不下商鞅,自然更容不下苏秦。

由于苏秦是当时名士鬼谷子的弟子,所以他能够任意待在秦国国都。苏秦不仅有才学也有毅力。第一次游说失败后,他并没有放弃,接着写了10多篇言辞恳切的奏疏,希望能够获得秦惠王的赏识。

在秦国国都没待多久,苏秦就花光了所有的盘缠,连吃住的费用都没了。

为了游说秦惠王,苏秦将自己的后半生都给押上了,最终结果却是两手空空,好不心痛。在秦国的这些时间,为了写奏疏上呈,苏秦连珍贵的黑貂皮大衣都给磨破了。看着破碎的衣服,苏秦就想到自己那一颗充满激情,却被无能的秦惠王冰冻,最终被砸碎的心。

人生失意,身无分文,苏秦不得不离开秦国国都。

《战国策》记载,苏秦游说秦惠王失败,“羸滕履跷,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黎黑,状有归色”(《战国策·秦策一》)。就是说,苏秦用破布绑住小腿,穿着草鞋,背上背着书籍,肩上挑着担子,形容憔悴,面目焦黑,囊中空空如矣,愧疚万分,一步一个脚印地归家。

苏秦从秦国走路回家,少说也走了几个月,疲乏不堪。事业上失利的他本想获得家庭的温暖,谁承想家人看他如此狼狈地归来,竟都看不起他。妻子见苏秦回来,仍旧织布,视苏秦如无物;嫂子做饭,人人有份,唯独没有苏秦的;苏秦转眼看父母,父母吃自己的饭,不看苏秦一眼。亲人的态度极大地刺激了苏秦,他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梦开始的地方:燕国

痛定思痛的苏秦决定发奋读书。经过千挑万选,苏秦选中姜太公的著作《阴符》作为他的必读书本。姜太公用直钩垂钓,行为在钓鱼,目的却是钓周王。周王重用姜太公,最终成就霸业。苏秦选择这本书,除了书里的知识实用外,他更崇尚姜太公的事业。

《阴符》是古书,言语简单,意思却很深。看这类书,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看书之人的考验极大。苏秦钻研《阴符》,细心揣摩,夜以继日,丝毫不松懈。

他常常读书到深夜,为有更多的时间读书,他时常准备一把锥子,一打瞌睡,就用锥子在自己的大腿上刺一下。他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坚持读书。

经过一年多大锥刺腿、流血至足的痛苦磨炼,苏秦学成《阴符》,决定再度入世。《战国策》记载,苏秦学成后说:“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意思是,苏秦已经有真本事了,能够在天下畅行无阻。

学成后的苏秦决定再度出世,施展自己的抱负,但苦于没有路费,他只好费尽千辛万苦从邻居处借来一百钱。别人都视苏秦为无业游民,借钱之艰难,可想而知。

苏秦从此踏上了艰难的游说之路。

苏秦学成时,魏国已经沦丧为二流国家,不是秦国的对手。考虑到只有赵国最方便、最有实力抗衡秦国,苏秦前往游说。

可惜,赵国外强中干,是一个看似强大,实际很腐败的国家。赵国国君赵肃侯任人唯亲,让他那无能的弟弟出任国相,人称奉阳君。奉阳君不懂军国大事,只喜欢华美的言辞,对苏秦的那一套既不理解,也不感兴趣。

失落之余,苏秦离开赵国,冒着狂风大雪一路北上,来到小小的燕国。苏秦苦等了一年多,才见到养尊处优的燕王。

燕王难见,因为燕国偏处北方,受到强秦的威胁很小。国家没有外患,国君对人才的需求就不那么热切。此时的燕王是燕文侯,苏秦抓住这个要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

从地理位置看,燕国的东方有辽东,北方有林胡、楼烦,西方有云中、九原,南方有滹沱、易水。易水,就是因侠士荆轲渡过而成名的地方。这些都是小国和部族,对燕国构不成威胁。

就军事力量而言,燕国的军队有几十万,战车600多辆,战马6000多匹,粮食储备够吃几年。燕国地狭兵多,粮食储备充足,国君根本不用担心亡国之祸。

再说,燕国南部的碣石、雁门一带很肥沃;北部土壤不好,但盛产红枣和板栗。苏秦开玩笑,说即使燕国庄稼歉收,光吃红枣和板栗,百姓也不会饿死。

燕国能够偏安一隅,免除兵战之祸,全因强大的赵国无意地充当了屏障。苏秦说,秦国和赵国打了五次战争,秦国只胜了两次,赵国胜了三次,双方互有死伤。秦、赵交战,两败俱伤,燕国默然静观,可以说是坐收渔利,因为秦、赵力量被削,无力也无暇攻打燕国。

如果秦国攻打燕国,军队必须穿越云中和九原,翻越代郡和上谷,远途跋涉几千里,不划算。即使秦军占据燕国,也不一定能够守住,因为燕、秦之间有强大的赵国。秦国想称霸天下,赵国也有这样的想法,秦军劳师远征,赵国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一定会趁机削弱秦国。因此,秦国不是燕国的外患,燕国不应该将忧虑的重点放在秦国。

秦国崛起后,对别国虎视眈眈。燕文侯怕遭到秦国的攻打,所以有心结交秦国,让秦国保护燕国。

连横的要旨是“事一强以攻众弱”,如果燕国侍奉强秦,无意中就促成了强秦的霸业。为了击毁强秦,苏秦采取合纵策略,即“合众弱以攻一强”,这里的“强”就指秦国,“众弱”指强秦以外的所有国家,甚至包括少数民族建立的中山国。

成功转移燕文侯的视线后,苏秦将其注意力集中在赵国身上。苏秦说,赵国与燕国接壤,一旦发生战争,赵国几十万大军立刻齐集边疆东桓(今河北石家庄市东),陆续渡过滹沱和易水,不出半个月,燕国都城必然被困。

苏秦的话语给燕王成功造成了这样的印象:燕国夹在秦、赵这两个强大的国家之间。秦国是燕国的手足之患,不足为惧;赵国则是燕国的心腹之患,令人担忧。苏秦的迷雾散布成功,燕文侯突然发现在他的卧榻之侧,竟然躺着一只虎视眈眈的猛虎,不能不害怕。

这时苏秦告诉燕王,如果燕国参与合纵计划,合纵诸国连为一体,实力必将大增,一定能够与强秦抗衡。

燕文侯听到合纵策略,喜笑颜开,说赵国、齐国、楚国都是大国,对燕国的威胁极大,如果这些国家都参与合纵,燕国定能安然无忧。

成功说服燕国参与合纵之策后,苏秦的人生开始有了转变。燕文侯将相印交给苏秦,并大赠其车马、钱财、宝物,命苏秦游说赵国,力求实现合纵。

合纵的轴心:赵国

燕国国小力弱又偏处一隅,无法成为合纵国的轴心。在苏秦心里,赵国最适合充任这一角色,所以他离开燕国后游说的第一个国家是赵国。

受到燕文侯赏识的苏秦此次入赵与前番大不相同,他坐香车、策宝马,堂而皇之地来到赵国。苏秦已经成为燕国的重臣,所以此次入赵得到了赵肃侯的亲自接见。

上次被奉阳君阻挠,苏秦心里多少还存有芥蒂。此次故地重游,奉阳君虽然已死,但留在苏秦心里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

于是苏秦对赵肃侯说道:“您十分贤明,上起卿相臣子下到布衣粗人,无不仰慕您的仁德恩义,渴望聆听您的教诲。然而,奉阳君却没有如此胸怀,他不仅无才无德还妒贤嫉能,阻挡天下贤士拜见您,真是无耻之尤。”

“作为国君,最重要的莫过于让百姓安居乐业,免除战祸的威胁。在纷乱的战国,如果想远离战火,邦交非常重要。邦交工作做得好,没有外患;如果做得不好,国家必然卷入战祸。”

“天下诸国,数秦、赵、齐、楚最强。如果赵国与齐、秦开战,赵国百姓就会受苦;如果赵国联合秦国攻打齐国,赵国百姓还是受苦;如果赵国联合齐国攻打秦国,受苦的还是百姓。”

分析完战争会给赵国带来的灾难后,苏秦保证,只要赵国听从他的安排,与诸国广泛建立邦交关系,一切灾祸都能够消解。各国为了表达对赵国合纵的谢意,燕国一定会贡献盛产毡裘狗马的土地,齐国会贡献盛产鱼盐的海湾,楚国会贡献盛产橘柚的园林,韩、卫、中山会贡献土地作为赵国的汤沐地。

战国时期各国争战不断,无非为了抢占更多的土地和人口,以此为自己国家牟利,赵肃侯听苏秦说得如此动听,自然会心动,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从当时的局势看,如果赵国依附秦国,以秦国的狡诈一定会利用赵、秦关系,趁机削弱韩国和魏国;如果赵国只与齐国交好,齐国野心不小,一定会利用这种关系削弱楚国和魏国。如果赵国周边的国家都被削弱了,“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赵国最终必然深受其害。

这时的秦国已经十分强大,魏国不堪一击,强秦之所以不敢彻底灭亡魏国,因为担心其他国家借此发难。如果秦国做事过于蛮横无理,其他小国被逼急了,就会万众一心、死力抗衡,秦国的吞并政策必然会失败。

赵国国土面积广阔,物阜民丰,军队力量更是强大,秦国对此既忌惮又忌恨。如果赵国不与周边的魏国和韩国等小国相交建立攻守同盟,秦国一定会趁机侵犯魏国和韩国。一旦魏国和韩国被削弱,秦国接下来的兵锋所指一定是赵国。

将诸侯国的面积相加起来,秦国的面积还占不到全部的五分之一。秦国能够想打谁就打谁,想侵犯谁就侵犯谁,都是因为诸侯国各自为战,使力量分散的缘故。如果诸侯国参与合纵,集中力量对付秦国,秦国必然会俯首称臣。

参与合纵则能为君,加入连横的队伍就要称臣,赵肃侯自然不愿连横。

分析完国家大势,苏秦又分析个人。他认为凡是主张连横的人,目的只有一个,即让诸国割让土地给秦国,他们可以借此位居显贵。苏秦的意思是,连横者的真实意图是为谋取自身利益,他们的行为对国家有百害而无一利。

事情进展到最后,苏秦干脆地说道:“赵、韩、魏、齐、楚、燕应该连为一体,建立攻守同盟,荣辱与共,齐心抗击强秦。”

“如果秦国攻击楚国,齐、魏就派军支持楚国,韩国应立刻断绝秦国的粮道,赵军则南渡漳河要挟秦军,燕军固守常山以北,震慑秦国;如果秦国攻打韩、魏,齐国就可以派军支援,楚军能够切断秦军后援,燕军固守云中一带;如果秦国攻打齐国,赵、燕会派兵支援,韩国固守成皋,魏国阻塞秦军要道,楚军切断秦军后援;如果秦国攻打燕国,则韩、魏派军支援,赵国固守常山,楚国驻扎武关,齐军渡过渤海相助;如果秦国攻打赵国,燕国派军支持,韩国驻扎宜阳,楚国驻扎武关,魏国驻扎河外,齐国渡过清河相助。”

“在合纵的计划里,合纵国能够连为一体,就如人的整个身体一样。如果秦国攻击任何一国,其他国家就会全力抵抗秦国,作战时如脑使体,如体使臂,如臂使手,如手使指。”

苏秦想象的合纵计划十分完美,然而事实却并不会按照苏秦的设想去发展,因为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其实参与合纵的国家也如苏秦所说的倡导连横的人的想法一样,目的是为了借助别人的力量抵御自己的灾难,一旦他人有难,他们就会袖手旁观甚至企图趁火打劫。

诸国加入合纵之初,都听信苏秦曼妙的言辞,只知其利,不知其弊,赵肃侯的行为就是典型代表。苏秦的话就如美妙的鸦片,赵肃侯听得十分上瘾,且深信自己能从合纵政策中获得如苏秦所说的好处,所以他也像燕文侯一样,将相印交给苏秦,并赠送香车宝马供苏秦游说其他国家。

当时的局势是,周天子畏惧强秦,连祭祀周文王、周武王的肉都赐给秦惠王。秦国大驱军马,以公孙衍为主将攻打魏国。魏国被打败,主将龙贾被擒,雕阴被攻陷。秦军锐气当头,聚集大军准备继续向东挺进。秦军势大,如果在诸国未参与合纵前发起进攻,诸国无力抗击,必然向强秦臣服。

仅有两个国家同意联盟,合纵事业刚刚开始。只要秦国知道此事,一定会横加干预,比如秦国若趁合纵计划还没形成时派军攻打其中一个国家,诸国不能互相救援,合纵计划就会立刻失败。

为了拖住秦国的后腿,苏秦略施一计,激怒他的同窗张仪入秦。

攸关前途的舌头

秦国所重用的很多人才都不是在秦国土生土长的,而是被其他国家抛弃后退而求其次,委身低就秦国,商鞅是这样的人才,张仪也是。

中原诸国没有慧眼识珠,让人才流入秦国的土地,秦国的实力因此日增。秦国能够一天天壮大,除了秦国自身的原因外,诸国无能的外部因素也是一大原因。

张仪是魏国人,家境贫寒,像苏秦一样,以学习为业,不甘心被人瞧不起,终日渴望出人头地。鬼谷子的学生孙膑和庞涓在战国名噪一时,于是张仪慕名前往拜师。在鬼谷子处,张仪遇上另一位游说大师即后来的合纵家苏秦。苏秦心地仁厚,不似张仪一味争强好胜,见张仪才高,深深折服甘拜下风。

学业完成后,张仪和苏秦为了前途,各奔东西。楚国是实力很强的国家之一,张仪选择了楚国,渴望为楚王的帝王大业添砖加瓦。由于家境贫寒,张仪铺不起通往宫廷的黄金大道,只能暂时栖身在楚相令尹府上。

楚国社会阶层很固化,上层与下层之间有着很大的鸿沟,身处上层之人往往瞧不起下层人士。张仪虽然能说会道,能够分析时事,却得不到楚相府中人士的认可,就在于他卑微的社会地位。

一天宴饮的时候,轻浮的楚相向众人炫耀一块温润珍美的璧玉。这块玉实在太美了,宴饮诸人互相传看,啧啧称奇,十分渴慕。人多手杂,传来传去,美玉竟然不见了。

所有出席的人中,张仪最为贫寒,结果人人都怀疑他私下隐藏。其实宴饮诸人早就对张仪的不切实际怀有厌恶,他们想借此机会惩治张仪,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结果张仪被施以杖刑,在施刑的过程中他始终不承认偷拿璧玉,即使被打得血肉模糊,张仪仍然不承认,众人亦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偷拿者,只得放了他。

见张仪遭受如此羞辱,其妻很是愤懑。在她看来,既然家贫,张仪就该一心一意地种地耕田,而不是不切实际地妄想靠舌头吃饭,夫婿被人打成这样,她自然又气又恨。

见妻如此,张仪却笑嘻嘻地问,他的舌头还在不在。其妻一听不禁失笑,心想张仪一定被打傻了,屁股挨打与舌头无关,舌头自然还在。

听到妻子说舌头还在,张仪心下大慰,说这就足够了。张仪勤学苦练,目的只有一个,靠舌头吃饭。只要它还在,无论受多么严重的伤,他都相信自己的明天。

张仪被施以杖刑的时候,苏秦已经受到赵国的重用,正全力游说强秦以外的各诸侯国,劝他们盟誓,联合共同对付强秦。

战国是乱世,诸国彼此间的信誉很低,光是联合两国就能使人焦头烂额,何况联盟六国。再说,秦国突然崛起,弱小的国家都想依附强秦,不愿意与小国联盟,更不敢得罪强秦。

合纵的计划正在实施之中,苏秦害怕秦国突然发兵东进,破坏合纵,急需一个人前往秦国,劝秦国暂不发兵。

这个时候,有人开导张仪,说张仪与苏秦是同窗,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既然张仪在楚国碰壁,而苏秦在赵国掌权,张仪应该前往投奔苏秦,借助苏秦的关系向上发展。张仪素知苏秦为人厚道,于是听其建议前往赵国投奔苏秦。然而张仪拜上名帖,却迟迟见不到苏秦。

原来,苏秦知道张仪恃才自负,心高气傲,性子刚硬,决不甘心去秦国低就,只好以侮辱的方式激怒张仪去秦国。苏秦嘱咐门人不能为张仪通报,同时必须拖住张仪不能让他离开赵国。

拜上名帖后,张仪就如同被限制了行动,想见苏秦不行,欲去不能。如此被拖几天后,才终于与苏秦相见。

接见张仪的苏秦摆出了一份高姿态,故意坐在高处,却让张仪坐在堂下。更令张仪心怀不满的是,苏秦赐给他的食物竟是奴仆、侍妾吃的饭食。不仅如此,苏秦还高声大气地数落张仪,说张仪才高志大竟然沦落到向人乞食的地步。苏秦还说他本想举荐张仪,但是张仪不配委以重任。

千里迢迢前往投奔,张仪被苏秦劈头盖面地羞辱一番,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他将被折辱的仇恨算在赵国头上。诸侯国中,魏国、齐国、中山和秦国与赵国相邻,出兵攻打赵国最方便。然而魏国和齐国与赵国无仇,国力又弱小,不能为张仪报仇;中山国是小国,自然敌不过赵国。

放眼天下,只有秦国这个后起之秀能为张仪报仇。为了一雪前耻,张仪决定入秦。

计谋成功了,苏秦对左右亲近的人说,张仪的才华天下之人无人可与之比肩,即使他苏秦也对他甘拜下风。天下之人只有张仪有能力掌握秦国权力,只是张仪家境贫寒且心高气傲,既没有金钱作为进身之阶又不肯低三下四求人。苏秦正是害怕张仪因贪爱小利而忘记千秋大业,因而设计招他入赵国,以羞辱的方式激发他的志向。

苏秦帮助张仪的方式是送他钱财。如果张仪缺乏钱财也会像商鞅一样去求阉人相助,这才是对张仪真正的羞辱。于是苏秦奏请赵王命人带上金钱、财物和车马等跟随张仪,使心腹接近张仪,供给张仪求见秦惠王所需要的金钱、财物和车马。

张仪受到资助后很容易就见到秦惠王,但他并不知道苏秦是幕后策划者。张仪凭借自己的才华很快便得到秦惠王倚重,拜为客卿。秦惠王开始和张仪商议攻打诸侯国的策略。

想当初,秦惠王之所以会忽视苏秦,是因为当时的合纵还没威胁到秦国。现在,秦国重用张仪,却是因为害怕苏秦的合纵策略。张仪既然是苏秦的同学,应该有能力对付合纵。

张仪掌权后,苏秦的门客向张仪告辞。张仪很是奇怪,自己刚刚得到秦惠王的信任,正待好好报答对他又帮助之人,没想到这人竟要告辞离去。这时门客将苏秦的良苦用心全部说出。张仪听后很羞愧,没想到他自己竟坠入苏秦的彀中而不自知,一味感情用事,甚至想报复赵国,真有点不自量力。

为报答苏秦,张仪让门客转告苏秦,只要苏秦当权,他绝不会攻打赵国。

张仪许诺不攻打赵国,于是拨转马头先算楚国的旧账。张仪写信给楚国国相,说他没有偷拿璧玉,却被诬陷,遭受鞭笞之辱。他警告楚国国相,好好守护楚国,因为他不偷璧玉,专偷城池。

张仪的“称霸”路线图

秦国收回河西之地后,楚国完全暴露在秦国的南方,中间只隔一条汉水,很容易攻击。楚王无能不足为惧,但是楚国的实力却不可小觑,秦国不能贸然前去攻打。正当张仪为灭楚之计忧虑时,秦国西南方的蜀国为他提供了机会。

在秦国的西南方,蜀国是一方霸主。蜀王曾经封他的一个弟弟为苴侯,苴侯治下的汉中与巴国邻近,所以苴侯与巴王交好,然而,蜀王与巴王之间却有仇。蜀王担心苴侯与巴王会联合起来攻打他,为了防患于未然,蜀王当机立断决定先派军攻打苴侯。

苴侯力量弱小不堪一击,战败后逃往巴国。巴、蜀两军相遇,战斗异常残酷,打得难解难分,彼此却都没有战胜对方的实力。蜀、巴两个小国家缠在一起发展成了一场耗费国力的战争。

放眼天下,新近崛起的秦国无论什么事都敢横加干预,不像其他诸侯国缩手缩脚,因此蜀王和巴王都向秦国求救。

好事自动登门拜访,秦惠王很高兴,渴望吞下这块肥肉。蜀国是一方霸主,只要踏平蜀国,巴国等其他小国必然望风披靡,秦国就没有西南方的忧虑。然而,从秦国出军到蜀国,山地崎岖,道路险要,大多是连鸟兽都害怕行走的栈道,甚至几百年后的唐朝依然如此,李白的《蜀道难》道出其中艰难。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秦惠王忧虑万分之时,东边的韩国趁机侵犯。都说战国纷乱,而且是越打越乱,因为诸侯国太多,各以自己为中心,唯利是图,见别国有难,总要出兵干扰,横加搅局,分一杯羹。

东边是痈溃之患,西南方是珍馐之诱。秦惠王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看东边的韩国,又看看西南方的蜀国。如果出兵反击韩国,又担心两国势均力敌,劳而无功,白白浪费西南方的珍馐美味;如果出兵西南,又担心韩国趁机偷袭,杀个措手不及,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张仪认为,面对两难抉择应先讨伐韩国,因为韩国接近周王朝的国都。

国都不仅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更代表国家的权力中心。张仪使尽胸中韬略,为秦惠王谋划了一个称霸中原的蓝图。

第一,秦国应该先与魏国和楚国做好邦交工作,拉好关系后,魏国和楚国就不会趁秦国出军韩国的时候横加干预。

第二,与魏国和楚国交好后,秦国火速出军黄河、洛水和伊水这三条大河,占据太行山的羊肠坂道,如此韩国就在秦国的控制之内。

第三,控制韩国后,利用魏国和楚国,让魏国出兵断绝南阳的通道,让楚国出兵辖制郑国。韩、魏、楚、郑等周朝周边的小国家都被制住后,秦国径直攻取新城(今河南伊川县西南)和宜阳(今河南宜阳县西北韩城镇)。这两座城市被攻取后,秦军就兵临周朝国都。大军压境,周朝无力抵抗,天下就是秦国的。

如果第一步、第二步和第三步都走好,第四步就水到渠成。随便找一个借口,出动大军讨伐周王朝的“罪恶”,以此恐吓周天子。如果周天子识相,他还能够当几年的傀儡天子;如果周天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杀一个没有军队的天子容易得很。占领周朝后,秦国再集中优势兵力,连魏国和楚国都吞下肚。

当然,周天子对百姓有象征意义,不能随便就杀。为了名正言顺,秦国应该先辖制诸侯国,最后才打周天子的主意。一旦天下诸侯都被秦国玩弄于股掌,周天子自知无能,必然献出象征国家权柄的九只大鼎。秦国拥有大鼎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按照地图和户籍分封,诸侯莫敢不从,天下同样是秦国的。

蜀国地处穷乡僻壤,尚未开化。即使攻取蜀国,第一士兵疲惫,第二百姓劳苦,第三国家耗费经济,代价极大不合算。况且,趁别国大乱就出军攻击,在外的名声也不好。

张仪的观点是,如果想要追求名声,就到朝廷;如果追求名利,就到市场。三川和周朝国都就如市场和朝廷,秦惠王的军队应该开向这个地方,而不是到不毛之地的蜀国。

如果进军蜀国以追求帝王大业,无异于缘木求鱼。张仪将天下大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他的观点遭到了司马错的反对。

“骗”来的上郡

司马错认为,如果想要国家富强,一定要开疆拓土;如果要使军队强大,一定要使百姓富足;如果想称霸天下,一定要广施仁德。只要具备上述三大条件,帝王大业就水到渠成。

有人认为,秦国疆土褊狭,百姓不够富足,应该先办容易办的小事。蜀国虽是小国却是西南方霸主,其发生内乱正是秦国进军的良机。如果秦国大军开进西南方,定会有所收获。

如果能够占领西南方,秦国的疆界就会扩大,国家实力就会随之增强。司马错深受礼法影响,做事谨小慎微。他觉得攻打韩国和劫持周天子犯天下忌讳,不仅没有必胜的把握还会影响秦国的名声。

尽管周室已经衰微,可是其仍受到一些诸侯国的拥护,例如韩国和齐国。周天子与韩、齐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周朝的地位受到威胁,周朝一定会联合韩国、齐国和赵国进行自我保护。一旦周朝借助三国的力量,一定可以化解魏国和楚国的威胁。诸国犬牙交错地分布在一起,是能够互相制衡的。

再退一步说,如果周天子被逼无奈,他一怒之下将象征权力的九只大鼎送给楚国,又割土地酬谢魏国,那张仪的连横策略就会被败坏。要是真的出现这么坏的结果,秦国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掌权的秦惠王做事也是小心谨慎,所以一切听从司马错的建议。

正如司马错所说,秦国出兵蜀国,在当年十月彻底占领蜀地。秦惠王贬蜀王为侯,又派陈庄出任蜀国国相。

占领了西南方最强大的蜀国之后,整个西南方就都是秦国的地域。秦惠王十年,公子华和张仪领军攻打魏国的蒲阳(今山西隰县西北)。秦军的战鼓刚刚敲响一通,蒲阳就被攻陷。

张仪认为,对付诸侯国,应该像商鞅对付百姓一样软硬兼施。如果施行右手打压、左手拉拢的策略,诸侯国即使不俯首称臣,也摸不清张仪的意图。

基于此,攻占魏国的蒲阳后,张仪又将其奉还。魏国人一时弄不明白张仪的真实意图。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张仪竟然让秦国公子繇前往魏国当人质。在战国,让国君的公子到其他国家去当人质,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国家很弱小,送质子以讨好强国;一种是两国结盟,送质子以示诚心。

秦国比魏国强大,完全没有必要讨好魏国。而且,秦国与魏国是一对生死冤家,彼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第二种情况也并不存在。

面对行事怪异的张仪,魏王顿时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拒绝。

见魏惠王犹豫不决,张仪随即抓住机会说,秦国对魏国很好,魏国应该以礼还礼。

按照惯例,一国接受另一国礼物后,所还之礼应当更贵重一点。秦国先送魏国城池,就是为了将这个“礼”进行下去,魏国必须还一份相当的礼。魏王就这样将上郡和少梁之地割给秦国。

秦国改少梁为夏阳。秦惠王对张仪的谋略很欣赏,于是将其封为国相。转眼又过四年,这四年里,秦国实力大增,张仪正式拥立秦惠王为王,使用秦国自己的年号。

眼看秦国自封为王,其他诸侯国并没有哪个国家敢跳出来阻止。秦惠王自立为王,身份名誉高于没有称王的诸国国君,野心昭然若揭。

强秦任意妄为,周天子已无力阻止,因为实力不及。但与魏国相比,周天子还是幸运的,因为秦国毕竟没对他造成切身的伤害,而魏国遭受的却是“肌肤之痛”。秦惠王称王一年后,张仪出任秦国将军,攻陷魏国的陕邑(今河南陕县),修筑上郡的要塞。秦国扩张的脚步已经难以抵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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