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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卷——秦孝公求贤与商鞅变法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4 22:39:22 0


公子连返乡记

就在东方各诸侯国争相变法,不断强大时。历史似乎将秦国遗忘了,这个蜗居在西北苦寒之地的民族,一直受着魏国和匈奴部落的双重压力,特别是在魏文侯之时,李悝变法、吴起练兵、西门豹治国,魏国的中央集权得到了极大的加强,秦军在吴起的打击下,不断丧师失地。秦国只剩下陇山以东、洛河以西、秦岭以北的渭河平原,土地狭小。而另一方的魏国,则一直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眼看着秦国就有了被灭亡的危险。

秦国的出路在哪里?公子连如是问道。

面对魏国的蓬勃发展和秦国的困顿低迷,公子连并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遥望西北,多少年前还是公子连的乐土。小时候,其父亲秦灵公给公子连取名为师隰,对其十分爱护。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当公子连以为自己即将名正言顺的继承国君之位时,秦灵公竟然突然死去了。那一年是公元前424年。

公子连还来不及反应,其叔叔秦简公便将君主大位抢了过去。此时的公子连,只有区区十岁,但却是秦简公心中的大敌。为了免于遭受不测,公子连在一批忠臣的帮助下逃到了魏国避难。这一去,便是长达29年的亡命天涯,期间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之所以能够在魏国和秦国秦简公的双重压迫中生存下来,是因为在公子连一直有夺回君主大位的决心。

另一方面,于魏国而言,公子连是秦国曾经的储君,只是因为叔叔篡位而被废,因而在政治上有着很高的利用价值,所以魏国在物质条件上,给予公子连优厚的待遇。

公子连趁着被困的时间,努力学习魏国的强国之道,同时还密切关注着秦国和国际的局势变化,只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公元前385年,秦简公去世,把一片江山交给了自己儿子秦惠公,不久之后,秦惠公也去世,秦简公才两岁的孙子秦出子坐上了秦国国君的位子。此时的秦国,把持朝政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出子的母亲。只是这个人并不善于治理国家,在她当政之时,大肆重用宦官和外戚。秦国老贵族与之爆发了激烈的矛盾,由此使得整个秦国的内政极其紧张。为了缓和这种紧张的局势,秦出子的母亲只能用赏赐去麻痹他们,这样一来,矛盾虽然有所缓和,秦国的国库却就此一贫如洗。

秦出子之母又想出了依靠加重地主和自耕农的税收来维持国库支出的办法。她没有料到,这样一来,秦国的矛盾更加扩大,眼看着她的统治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前文中提到,魏文侯逝世,其子魏武侯即位,在魏武侯的雄才大略下,魏国的发展到了另外一个高度。甚至齐国田和也是依靠魏武侯,才得到了周天子名义上的认可。这样一来,魏国和齐国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缓和,三晋之地内部却爆发了一系列的矛盾。赵国将都城迁到了邯郸,因为此前的中牟特别容易受到魏国的攻击,到了邯郸,赵国的防守便上了一个台阶。

有人不禁疑问,此前三晋不是团结一致,到处征伐,甚至一度让天下群雄为之束手吗?何以现在会相互防范、兵戎相见呢?原来,在三晋联军多次打败齐国、楚国、郑国、宋国等国家之时,由于赵国在北方,被秦国、韩国和魏国包围,好处都让韩国和魏国给占了,赵国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让赵国的心理出现了很大的不平衡。

更让赵国气愤的是,魏国对赵国南进中原的进程,处处设置障碍。无奈之下,赵敬侯遂决定迁都。赵国将都城迁到邯郸后,魏国便开始担忧。因为这时赵敬侯第一个要打击的对象,就是和魏国亲厚的卫国。

此时的吴起由于公叔的陷害,已经逃到了楚国,做了楚国的丞相。

赵国抓住这个机会,加紧和吴起的联系,并且实现了赵国和楚国的联合,对魏国占领的大梁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为了彻底让魏国陷入被动,赵国与楚国还一起加紧了和西方秦国的联系,霎时间,魏国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境地,这种局面几乎是魏国魏文侯以来最不利的。

为了打破这种被动挨打的局势,魏国魏武侯决意颠覆秦国政权。魏武侯明白,依靠自己手中的那一张底牌,加上魏国的国力,要颠覆秦国政权,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要想彻底的灭掉秦国,绝不是一件易事。

于是,魏武侯决定运用手中的那一张王牌——公子连。其实运用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将公子连送回秦国,在沿途给予他必要的保护。按照魏武侯的计划,只要公子连在魏国的帮助下能够夺取秦国政府大权,一个亲厚魏国的政府便会就此建立。退一万步说,即使夺权不成功,秦国也必定会大乱一场,失去东进的精力。对于魏国而言,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在此之前,魏武侯还和公子连进行了沟通,他要公子连心甘情愿地回去,要他对自己怀有感激之情;要和公子连做好计划,以便能够顺利夺取秦国的君主大位。只是公子连并不像魏武侯想象的那样简单,他并没有脑袋发热,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深知,魏武侯之所以让他回去,决然不是为了什么打抱不平,而是完全为了魏国的利益。

此刻如果公子连毫不犹豫便答应回国,则自己就会被魏国利用。如果借着魏国的威势回国,秦国和魏国连连战争,自己必定会受到秦国人的排挤。即使自己在魏国的支持下,能够顺利取得国君之位,在今后的执政过程中,也必然处处受到魏国的制约,自己就会失去一个国君应该有的自由和尊严。而秦国一旦被魏国所制,必然会面临很多的困境。

对自己和国家都不利的事情,公子连需要认真的思考。

思考过后,公子连最终决定给魏武侯来一个缓兵之计。他首先感谢魏武侯及上代魏国国君的悉心照顾,然后说明基于魏国国际局势比较紧张,魏武侯应接不暇,所以不愿意让魏国劳师。这就是说,他要利用自己独立的力量,回到自己的国家。魏武侯见公子连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也没有多做思考,只要达到了让公子连回国的目的,自己的预想就很可能实现,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当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魏武侯送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车马给公子连,同时还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启程回国,自己也好准备给他践行的事情。

公子连当然不会答应立马就走,而推脱说一年之后。公子连其实想利用这一年的时间,细细观察各方局势,同时还准备积极打点好各方势力。也亏了魏武侯的阴谋,让公子连回国夺权的计划被迫提前。

当时的秦国,已经有很多人和秦出子母亲不和,其中最有实力的当属朝中大臣。公子连首先要拉拢的就是这些个掌握秦国政权的人物。其次,则是联系那些新兴的地主阶级和自耕农,他们的实力虽然不足以颠覆秦国政权,但却是和秦出子利益冲突最大的群体。再次,公子连派遣了一大批能言善辩之人前去秦国,在街头巷尾发布将要施行新政的消息,其中主要涉及打击秦出子所重视的外戚和宦官,维护宫室人员、地主阶级及其他反抗秦出子母亲统治阶级的利益。

在当时,最可靠的不是金钱,也不是名气,而是实力。而军队则是实力的最重要的体现。没有军队的支持,一切都只不过是空谈。所以公子连将自己此次拉拢的重点,放到了秦国军队的军事将领身上,同时还对那些豪杰义士给予优待,尽量用金钱让他们为自己服务。事实证明,公子连的做法是很正确的,在他的努力下,获取了秦国大多数人的支持。

这么多人站在了公子连的一方,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公子连才是名正言顺的秦国君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秦国自秦简公开始,多少年以来,秦国不但没有实现雄霸天下的宏图伟愿,反而在黑暗的统治下,朝政日益腐败,国力日渐衰弱,整个河西之地都被魏国占领了,秦国上下一片怨声载道。

秦出子时期,秦国的政治更加的黑暗,如此下去,秦国很可能被魏国吞并。内忧外患之下,秦国每个国人都希望,能够出现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一改秦国政治上的黑暗、经济上的落后以及军事上的被动,带领秦国重新走向辉煌。秦国的大臣、地主阶级以及自耕农等都明白,秦国唯一的出路,便是着力推翻秦出子的统治,迎接公子连早日归来,在秦国推行新政。

一年之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公子连只需要回到秦国,便很有可能夺回他失去的政权。于是,公子连走到了魏国的王宫,向魏武侯辞行。30年来,魏国对公子连还算不错,尽管是出于政治目的。无论如何,公子连都需要感谢魏国的盛情款待。为了表示这种感谢,公子连向魏武侯发誓,如果自己能够成功夺回失去的权力,在他的有生之年,只要魏国不主动出击,秦国必然不会与魏国为敌。

这种说法看似真情实意,实际上则表现了公子连的一腔豪情和虎视天下的霸气。这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魏武侯心中一震,或许自己放公子连回国等于放虎归山。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魏武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搁浅在浅滩的龙,慢慢地回到属于他的大海。

重整河山

恰如公子连所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公元前385年,公子连终于回到了阔别近30年的秦国故土。在河西地区,秦庶长菌改早就在那里等待,公子连归国采取的是大张旗鼓的方式。这样能够号召更多的人,名正言顺地回去夺权。

但公子连归国的消息很快就被秦出子之母知晓,于是,秦出子之母紧急调拨了大量的军队前去河西,准备在公子连尚未归来之时,便将之消灭。但是公子连早就预料到了秦出子之母会有此一招,所以在此之前,他就收买了这支军队的将领。整个军队,其实都已经投向了公子连,除此之外,秦国上下许多人听说公子连归来的消息后,皆前来迎接公子连。就这样,公子连兵不血刃便回到了秦国都城雍城,在军队和人民的簇拥下,公子连很快便将少数忠于秦出子母子之人一网打尽。公子连正式坐上了秦国国君之位,是为秦献公。

公子连终于实现了坐上国君大位的愿望,但是他富国强民、雄霸天下的最终政治理想,还远远没有实现。在具备了充足的实力之后,秦献公便开始了一系列改革。改革的第一步便是废黜人殉制度。秦国的人殉制度最先出现在300年前的秦武公时期。那时,人们以人殉的数量来显示死去者的身份和地位。为此,秦国每年都有大批的青壮年奴隶被杀。此制度十分残忍,许多劳动力被杀严重阻碍了秦国人口的增加,对秦国的农业生产十分不利。

正是基于人殉制度的这些弊端,秦献公改革的第一步便是废除了这种制度。自此之后,秦国大量的劳动力得以存活,投入了秦国百废待兴的大业当中,秦国的工商业和农业都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尤其是外来人员的流入,让秦国大批荒山得以开垦,田亩面积大大增加。秦国人殉制度的废除,代之以陶俑来殉葬,标志着秦国的封建制度建设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改革必然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特别是在秦国都城雍城聚集的那些奴隶主阶级,他们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对秦献公的改革处处掣肘。秦献公大位初立,尚未立下尺寸之功,如果直接和奴隶主阶级爆发冲突,无异于自寻死路。秦献公之所以能够登上君主大位,全靠奴隶主贵族的支持,如果贸然和他们翻脸,必然会落人口实,认为他以怨报德。思量之下,秦献公决定将都城迁到秦国的东部,也就是接近河西之地的栎阳(今陕西西安阎良区之武屯乡)。秦孝公此举一方面可以摆脱奴隶主阶级的束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明他收回河西之地的决心。

秦献公没有选择直接削弱奴隶主贵族权力的办法,而是加强了地主和自耕农阶级的实力。其方法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出租禾。在秦献公的统治下,政府征收赋税的标准,不再是人口的多少,而是土地占有人的实际耕地面积。这样不仅使得国家的税收有所增加,促进了秦国的生产,也在法律上承认了地主阶级和自耕农的土地所有权利。这一措施在秦国的西部地区受到了很大的抵制,而此时秦国的政治中心,早已经不是西边雍城,而是东部的栎阳,栎阳的新兴地主阶级则大力支持改革。

很快,秦国奴隶主贵族手下的很多奴隶,迫于经济上无法忍受的压迫和剥削,不断地逃到了地主阶级这边。无可避免,奴隶主阶级和地主阶级之间的矛盾也必将越来越大。但是与占据国家政权、高官显位的奴隶主相比,地主阶级的实力明显处于弱势,所以在矛盾斗争中,地主阶级经常处于下风。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地主阶级必将采取极端的手段来维持自己的权益。

为了缓和这种局势,秦献公苦思冥想,最后决定大肆任用有才能的地主阶级代表来担任国家的重要职务,以提高他们的政治地位。同时,秦献公还颁布法令,允许自耕农和地主阶级在战争中斩获军功,以此来获取爵位。很多经济地位很高但政治地位低下的人,通过这种方式得以真正地走向社会的上层。一时之间,整个秦国上下充满了勃勃生机,秦军也通过这种方式,得以不断强大。

在提高地主和自耕农阶级的地位的同时,秦献公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稳住奴隶主阶级。其中最有效果的,便是和贵族势力中权力最大的家族结为姻亲关系。秦国的变法阻力逐渐减小,秦人也看到了富国强兵的希望。

在完成了稳定地主阶级和贵族阶级两大任务的同时,秦献公也着手进行一系列加强中央集权,发展秦国经济,控制秦国人口的措施,这些措施虽然大多数几乎照搬照抄自魏国,但是其在秦国的作用却是不容置疑的。

秦献公六年(公元前379年),蓝田、善、蒲、明氏等边境地区被秦献公改造成了县,县令由中央政府直接委派,这就将地方的权力收归了中央。秦献公得以控制更多的土地和人口。第二年,秦国建立起了市,用来发展和管理工商业,通过抽取营业税,秦国获取了更多的收入来源,国库一改往日的匮乏,变得充实起来。又过了三年,秦献公开始改革户籍制度,五户人家为一个单位,农忙时必须互相帮助,以保证农业的旱涝保收,农闲时则进行军事训练,以便在战争来临时,可以全民皆兵。一人犯法,五家与之同罪,这在很大程度上使得人人自危,极大地改善了秦国的社会治安状况。

秦国在秦献公的改革之下,国力大大增强。但是在一开始时,秦献公并没有急于和东方六国争夺霸权。反而是励精图治、厉兵秣马,任凭东方六国打得如何火热,秦国就是岿然不动。在这种情况下,秦国人对于收复河西之地,重现秦穆公之时的辉煌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与此同时,随着改革的深入,奴隶主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也不断地凸显出来。

为了转移国内民众的视线,缓解地主阶级和奴隶主阶级之间日益激化的矛盾,秦献公在其晚年时,终于打破了当初对魏武侯的盟约之言,用战争的方式展示秦国的改革成果。

秦献公十九年(公元前366年),韩、魏两国兵临周天子封地,威胁周显王,秦献公抓住时机,找准这个借口,起兵勤王。韩魏联军与秦军在洛阳一线交战,韩、魏两军大败,被秦军斩杀了数万人马。这使得秦国在国际地位上获得了很大的提升。秦国很成功地将矛盾从人民内部转移到了国际之上。尝到了甜头的秦国,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们在西北的高地上虎视眈眈,一旦有机会,便会东出函谷关,参与中原的争霸大业。

当然,秦国首要的任务,就是夺取魏国的河西之地。当初迁都,就是为了表示这个决心。秦献公贵为秦国国君,必然会兑现当初的承诺,他一直等待的是成熟的时机。秦献公二十一年(公元前364年),秦军大举攻击魏国,在失去了吴起的情况下,魏国一败涂地,吴起所攻占的河西之地,全部重新落入了秦国的手中。秦军甚至一度达到了魏国的石门(今山西运城西南),斩杀了6万魏国军队,经此一战,秦国以前所未有的胜利者姿态重新站在历史舞台。秦献公将战争中所收获的领土,都封赏给了地主和旧贵族势力,双方的矛盾得到了缓和。只是秦献公没有料到,数年之后,一个名叫商鞅的人,彻底改变了这种现状。而今日为了缓和矛盾而分封的土地,也成了多年之后改革运动中的最大障碍之一。

当然,此时秦献公所获取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在秦献公获取了对魏战争的胜利之后,周显王赐予了秦献公“伯”(是霸主的意思)的称号,可谓名利双收。两年之后,秦国和魏国再次交战,这一次的战场在少梁。此次战争,魏国再次遭遇了惨败,甚至连魏国的相国公叔痤也被俘虏。不久,秦献公去世,即位的是秦孝公,轰轰烈烈的秦国变法就要开始了。

而远在东方的魏国似乎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在秦献公逝世的第二年,便将都城从山西的夏县迁到了河南的大梁。

少梁之战的胜利为秦国赢得了20多年的稳定,毫无疑问,秦孝公获得了充足的时间去发展壮大秦国。于是,有人论道:秦孝公据殽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方之心。

“劳苦功高”的法家

春秋战国是百家争鸣的时代,这个时代人才辈出,其中法家的崛起速度发人深省。作为法家的杰出代表,商鞅通过改革,使弱小的秦国一跃成为能与齐、楚抗衡,争雄于天下的大国,可谓劳苦功高。

乱世有一个优点,即可以不拘一格任用人才,这为贫寒子弟向上流动提供了道路。在战国时期,一个人只要有才华且有雄心壮志,就不会被埋没。商鞅早年由于没有遇上明主,所以郁郁不得志,差一点枉死在魏国。商鞅渴望使尽平生所学,立名于当世,立功于后世。所以,当他听说秦孝公为重振秦穆公的霸业而下令遍寻天下贤才时,商鞅毅然离开让他彻底绝望的魏国,只身前赴当时还是弱小的秦国。

商鞅本姓公孙,名叫鞅,他是卫国国君某姬妾所生之子,后来之所以被称为商鞅是因其在秦国封地的缘故。

秦国虽然弱小,地处偏远,但像商鞅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想见秦孝公一面也是很难。为了理想抱负,商鞅俯身低就求秦孝公的宠臣景监引见自己。

第一次见到秦孝公,商鞅言辞恳恳,孝公却昏昏欲睡,没听进商鞅的一言半语。事后,秦孝公责备景监,说他推荐之人乃迂腐呆滞之徒。

景监也很无奈,这时商鞅再次求景监引见,景监对商鞅还抱有一线希望,所以再次答应了商鞅的请求。第二次召见,秦孝公懵懵懂懂,觉得商鞅说得有理,但不合他的心意。景监被秦孝公责备后,将商鞅当做出气筒。商鞅说,他用称王之道开导秦孝公,但是秦孝公急于求成。事不过三,经过两次交谈,商鞅已经完全探知秦孝公的心愿,请求景监第三次引见。秦孝公第三次召见商鞅,果如商鞅所料,他很信服商鞅的话。

原来秦孝公复业心急,复仇的心更加殷切,渴望在有生之年称霸中原,重振秦穆公的雄风。古语云,欲速则不达。欲成大事,而又想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办成,唯有施行霸道。

后来,秦孝公召见商鞅几次,商鞅都用称霸之道开导秦孝公。秦孝公对霸道很痴迷,所以与商鞅交谈时,他会不知不觉移席靠近商鞅,不厌其烦地听其讲解。

法家注重的是刑罚之学,商鞅知道法家的弱点,即威严过重,缺少恩德。但诸侯国争战不断,商鞅久不得志,加之秦孝公诚心重用,他只能赌上一把,利用严刑峻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强秦国国力。

面对疲弱的秦国,商鞅要辅助秦孝公称霸,力图一改旧貌只能施行变法。但商鞅变革遭到了保守派甘龙和杜挚的反对。

商鞅告诉秦孝公,心思犹豫不决则必然拖累行动,如果行动不果敢,则必然劳而无功。见解高远的人不会拘泥于俗见,而见解独到的人也未必会得到众人的认可。愚昧的人不会事先谋划,即使事情成功了,他们也不明所以;相反,聪明人谋事于未萌,料事于未发,对前因后果清楚明了。

这一席话的意思是,拘泥于俗见的人并不值得与他们商议变革大事,因为他们只会遵循过去的礼法,不懂创造。

甘龙等老臣过于尊崇过去的礼法,认为流传下来的老规矩才是治理国家的良策。甘龙说,“圣人不会通过改变民俗来教育百姓,有智慧的人不会胡乱更改祖上礼法。顺应过去的民俗以教育百姓,不用劳神费心就能成功,沿袭祖上礼法治理国家,百姓的生活才会有序,行为才会有依据,天下才会安定。如果擅自变法,天下必然大乱。”甘龙是保守派,不仅不主张变法,还认为变法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变法的确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遭到他们的反对,但如果一贯安于现状,唯祖上之命是从,则只会守成,无法壮大国力。甘龙的观点并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要求。

为反驳甘龙的观点,商鞅朗声说道:“聪明人负责制定礼法,愚蠢的人不知变通,天生注定是被聪明人的礼法约束的命。贤能的人懂得因势变更法度,无能的人蠢笨如石,只会傻傻坚守,全然不知因时而变。”

这几句话,字字如利箭射中甘龙的要害,甘龙无言以对。商鞅话锋逼人,霸气凛然,老臣杜挚起身反驳。

杜挚的意思是,如果没有百倍的利益,最好不要贸然变更礼法;如果没有十倍的功效,最好不要更换国家旧器。坚守祖上礼法不会有过错,让百姓安于俗见不会出现偏漏。如果当冒失鬼,肆意妄为,难免扰乱天下。

杜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只因惧怕变法会带来不利影响而一味排斥,势必会丧失变法的最佳时期。

面对这两个顽固派,商鞅越战越勇,他说道:“治世不一道,便(变)国不法古(《史记·商君列传》)。”这话的意思是,治理国家并没有亘古不变的礼法,只要有利于国家,旧的礼法是可以被超越的。

春秋五霸都是先经历国内变革才先后称霸,秦穆公称霸就得益于五羊大夫的辅助,最终成为一方霸主。秦孝公立志图强,苦无善策,商鞅才高志大,秦孝公自然极力支持。

两千年前的“真人秀”

在礼崩乐坏的战国时代,诸侯国以利相交,彼此毫无信誉可言。百姓遭受接连不断的战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有今天不知明天的日子,他们渴求安定的生活。

百姓只求温饱,不能与商鞅等人谋划变革大事,但社会的变革最终要体现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他们才是变革的最终承担者。如果国家脱离百姓,只有上层变革,那无论这个国家的上层如何先进,它都只是一只纸老虎。

商鞅意识到颁布新法如果得不到老百姓的信任和支持,贯彻执行起来势必困难重重。在农耕社会,百姓是决定一个国家实力的重要因素。商鞅虽不相信人民的智慧,却相信人民的力量。为了保证新法在百姓中顺利地进行,商鞅认为必须取信于民。

为了取信于民,商鞅在秦国国都城南门立了一根三丈长的木头,下令说,只要有人搬木头到北门,国家赏赐十金作为报酬。

搬动一根三尺长的木头,赏赐十金,做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却付如此高的酬劳,百姓初时并不相信。很多百姓站在城门外观望,不知商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观望者越来越多,却仍无人向前搬动木头,商鞅增加赏金到五十金。

作为智识超凡的大才,商鞅不仅对刑罚深有钻研,对人性更有一套独特的见解。大概而论,儒家信奉人性本善,要求朝廷不要肆意干预百姓,相信百姓会朝善的一面发展。与儒家不同,法家觉得人性本恶,认为百姓需要朝廷严加管理,否则人必趋向坏的一面。

当时,人皆趋利避害,很少有孟子所谓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孟子》)。首先,经过春秋、战国之乱,作为人们行为准则的周礼已经彻底崩溃了。社会上层将周礼当做实现目的的幌子,社会下层直接视周礼如无物。为了生存,很多人都是苟且偷生,内在的道德观已经崩溃。

商鞅将赏金从十金增加到五十金,就是想以重利诱导百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金加到五十金后,百姓人头攒动,三三五五,交头低声商议。人人跃跃欲试,但仍无人敢出来搬木头。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里终于走出一个人,他说:“让我来试试。”说着他就把木头扛起来,将其搬到了北门。商鞅果真派人赏给那个扛木头的人五十两黄金。

这件事传开后,在秦国引起了轰动。老百姓都相信左庶长商鞅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城门立木,只为取信于民。商鞅通过此事就是想告诉百姓,让他们相信朝廷。凡是朝廷颁发的诏令,一定言而有信,不问身份尊卑,对有功者必赏,对违法者必罚。

自古以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堂而皇之的谎言。百姓见商鞅做了一件很真实的事,更希望看到商鞅兑现诺言。

经过城门立木一事,百姓记住五十金,记住改革家商鞅,更记住朝廷一定言而有信。在信誉沦丧的战国,取信于民是众诸侯国最想做却最难做的事。商鞅在城门立木,一举赢得百姓的信任,破除百姓对朝廷的猜疑,为变法赢得了民众信任的基础。

宋朝的大变法家兼文人王安石,写了一首七绝,直接以“商鞅”为名,就是赞颂商鞅能够取信于民:

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

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

《商鞅》既表达王安石对商鞅取信于民的敬服,也表示王安石自己渴望取信于民的殷切心情。王安石与商鞅这两位大改革家,仿佛超越历史时空的限制,使两颗改革的心灵相遇。

太子犯法,老师顶罪

得到民众的支持后,商鞅开始正式主持变法。

商鞅一共主持了两次变法,第一次变法主要包含以下内容:

第一,整理户籍,命令百姓十家编为一什,五家编为一伍,各家互相监视检举;如果有一家人犯法,十家连带治罪。

在农耕社会,百姓的多寡影响土地的开发程度。商鞅整理户籍,有助于管理秦国的人口。商鞅施行连坐法,让百姓互相监督,大大减少了犯罪行为。

第二,如果发现奸恶之人,隐瞒不报的人将被腰斩,告发之人受到的赏赐与上阵斩杀敌首同等,窝藏奸恶之人受到的惩处与投降敌人的人受到的同等。通过第二条法令,秦国就彻底灭除奸恶之人生长的土壤。如果国家没有奸恶之人,百姓自然相安无事,努力发展生产。

第三,如果一户人家有两个壮丁不分家,他们家的赋税将要翻倍。商鞅强迫成年男子分家,目的就要他们自食其力,共同为发展秦国的生产奋斗。

经济实力是战争的支柱,战斗装备和战时后勤的补给全取决于经济实力。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军事的发展就得不到有力的支持,国家自然无法扩张。

法令还规定,凡是致力于农业生产,增收粮食和增加布帛的,可以免除自身的劳役或者赋税;如果因从事工商业或者自身懒惰而导致贫穷的,他们的妻子都要被收为官奴。这条法令,将百姓的努力方向引向农耕,有利于促进农业发展。

第四,有军功的各按标准升爵受赏,没有军功的王族不能列入家族名册。如果私下斗殴,将按性质的恶劣程度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这条规定,将百姓的暴力引向战争,同时解除了王族的一部分特权,为百姓开辟了一条向上层社会升迁的道路。商鞅强调按军功授爵,激发了下层有才之人的斗志,为秦孝公招揽了大量人才。

第五,明确爵位尊卑。官吏按等级差别占有土地、房产,甚至家奴的衣裳和服饰也要按爵位尊卑穿戴。军功是百姓获得爵位的主要途径,为了鼓励百姓积极参军奋勇杀敌,商鞅仍然强调爵位的尊贵,这有利于提升有军功者的社会身份。

法令还特别规定,只有立下军功的人才能够享受社会的显赫荣耀,没有军功的人即使极富也不能享受社会荣耀。

第一次变法有三大作用,第一强调发展生产,增强国力,这体现在鼓励农耕政策上;第二强调建立军功,提升军人的社会地位,这是战争方略;第三强调维持社会稳定,杜绝犯罪,这是以严刑峻法的方式稳定社会秩序。

从变法的内容来看,变法很单调,处罚严苛,过于冒进,容易引起百姓不满。百姓懒散惯了,突然实施整理户籍和连坐法,他们深感不适应,虽然如此,但威慑于商鞅的严刑峻法,不敢多言议论,只能将不满往肚子里吞。

新法实施了一年多,百姓怨声载道,仅是国都就有1000多人非议新法。商鞅声威凛然,但也不敢轻易触动众怒,正当商鞅为新法的推行而焦虑时,太子触犯了新法。

变法缺乏威信,正需要树立威信,正想杀鸡儆猴,有人偏偏在这个时候撞到刀口上,真是天助商鞅。商鞅告诉秦孝公,新法难以推行,因为上层随意冒犯,下层接连效仿,致使新法丧失威信。

城门立木树立了改革的信誉,商鞅需要再次惩罚高官,树立新法的威信。

触犯新法的是太子,太子是未来的国君,不能轻易施加刑罚。但是,如果不惩罚太子,就不能树立新法的威信。两难之际,商鞅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处罚太子的监督官和老师,于是太子的老师公孙贾被处以墨刑。

墨刑就是用刀刺刻脸部,然后涂上墨汁。太子的老师遭到商鞅如此羞辱,太子自然痛恨商鞅,同时下层也因此事见识了商鞅的威严。

《史记》记载,“明日,秦人皆趋令”(《史记·商君列传》)。意思是惩罚太子的监督者和老师后,秦国百姓都按新法令行事,可见商鞅这个改革家既坚决又果敢。

处罚太子的监督官和老师后,再没人敢非议和敢阻碍新法。反对的言论被压制后,新法顺利地推行开来。新法推行7年后,收到了明显的效果,户户家给人足,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占山为王或者拦路抢劫的现象变得少之又少。

变法之后的秦国经济发展迅速,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应对战争的消耗。更为重要的是百姓勇敢作战,以私斗为耻。全国的暴力都藏在军队里,指向其他诸侯国,秦国国内则社会秩序安定,没有违法乱纪的事。

经过第一次变法,秦国走上了富强之路。

国家虽然富强,但社会仍处在高压政策之下,百姓很忌惮连坐法。生活在秦国,百姓必须事事小心,处处留神,不能说错话更不能做错事,仿佛头顶悬有一柄利剑。

经过几年的改革,原先非议新法的人获得利益后,开始鼓吹新法。商鞅听闻后,认为那些人会扰乱教化,于是将他们迁移到周边小城。

商鞅变法得到了秦孝公的大力支持,因此他能够大刀阔斧地改革。作为改革家,商鞅十分刚毅,敢想敢做,所以在推进改革的过程中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树敌太多注定了商鞅的悲剧结局。

第二次变法

秦孝公三年,商鞅被任命为左庶长,施行变法。秦孝公十年,商鞅又被提拔为大良造。大良造是秦国二十个等级爵位中的第十六级,可见秦孝公很倚重商鞅。

秦孝公改革的目的之一是战胜魏国。商鞅被提升为大良造后,在秦孝公的授意下亲自领兵攻打魏国,抢占其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地区。此次战役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它向历史宣告:魏国已不再是秦国的对手。

秦孝公十二年,秦国迁都咸阳。咸阳在旧国都雍地的东面,此地占据山川之险的同时更加接近魏国。

此时的魏国仍然以强国自居,还未把秦国放在眼里。但变法后的秦国早已不是当年时常败于魏国的秦国了,秦国用十年的功夫积蓄力量,已经能够和魏国匹敌。

迁都咸阳后,为了火速超越并战胜魏国,商鞅开始施行第二次变法。

第二次变法是第一次变法的补充。变法仍然围绕国家利益,以打击落后王族,提升新兴势力为主。主要内容如下:

第一,禁止父子兄弟同室而居,男子都要自食其力。商鞅在第一次变法中规定,凡是成年男子不分家的,可以通过缴纳双倍赋税的方式弥补。在第二次变法中,秦国百姓的天伦之乐已经被彻底践踏了,商鞅彻底断绝了秦国百姓不分家的后路。至此,商鞅将百姓当做实现秦国富强的工具已经是不言而喻。商鞅禁止言论,百姓敢怒不敢言。怒气被压抑,一旦爆发,商鞅必然难以善后。

第二,合并乡镇,统一以县为单位编制全国的行政制度。编制后的秦国共有31个县,每个县都有县令和县丞,县令是主要责任人,县丞是县令的副手。第一次变法时,商鞅统一编制户籍,便于管理百姓;而在第二次变法中商鞅编制县制,以地域为单位管理全国。

经过两次变法,秦国百姓受到户籍和地域的双重限制,个人自由被约束。商鞅屡次约束百姓,目的只有一个,让百姓以“耕、战”为本,杜绝经商、学习、游说和私斗等不利于中央集权的活动。中国的大统一和中央集权是由秦国开创的,商鞅改革的贡献很大。

第三,整治全国土地,以统一尺度划分土地,鼓励开垦。作为法家的杰出代表,商鞅力求实现一套标准尺度。如果以全国统一的尺度划分土地,国家的赋税征收就有严格且统一的标准。赋税是国家财力的主要来源,一旦赋税有保证,秦国作战就有经济实力保障。

第四,统一度量衡,为国家经济的发展创造条件。商鞅改革前,秦国的测量尺度有斗、桶、权衡和尺等,名目繁多,不利于市场交易和国家税收。经过改革,全国都用一套标准,更便于交易。

第一次改革,秦国走向富强的道路;第二次改革,秦国走向中央集权的道路。秦国由弱国变成强国,商鞅功不可没。经过两次改革,秦国已经像一匹能征善战的千里马。商鞅希望自己的千里马能够踏平其他诸侯国,实现全国的统一就像实现秦国度量衡的统一。

新法刚刚使秦国走向称霸的大道,又有人居心不良触犯新法。商鞅有改革家的大无畏精神,不为太子留情面,更不会为其他人留情面。

上次太子触犯新法,他的监督官公子虔被罚,公子虔恨商鞅入骨。第二次变法施行四年后,公子虔再度犯法。商鞅操起大刀阔斧,毅然决然地处公子虔劓刑。劓刑,就是削割掉鼻子。为了变法,商鞅整得公子虔面目全非,这更加深公子虔的怨毒之心。

公子虔是太子的监督官,负责太子的道德品行,如果太子行为不合道德要求,他有权责指正。商鞅削公子虔的鼻子,在太子的道德监督官上动刀,就是削道德监督官的脸面。

商鞅两度惩治太子的人,毫不顾忌太子的颜面,使太子对商鞅心存忌恨,这也为商鞅埋下了祸根。

改革法令颁布后,商鞅宣布:以法为教。按新法行事的温顺百姓,商鞅大赏特赏。被赏赐的人多是耕田种地优秀,出军作战勇敢者。

在商鞅变法的时期,如果想获得升迁,必须有实际的功劳,比如耕田种地优秀,又比如作战勇猛。有赏便有罚,遵循新法可以获得赏赐,触犯新法便要遭受处罚。

面对触犯新法的人,商鞅决不姑息。有一次,700多个囚徒触犯新法,商鞅手起,700多颗人头马上落地,血溅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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