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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合肥:东边日出西边雨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07 13:31:05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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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下狠心出兵汉中也是颇不容易的,一路行军艰难,曹操心里早有预料,是凉州从事及武都主动来降的张鲁部下给打的包票:“张鲁易攻,阳平城下南北山相远,不可守也”。

所以,曹操就此认定:汉中已经是个熟透了的柿子,只需要战胜路途险难,去摘也就是了。

汉中平原在东汉年代是隶属益州管辖的汉宁郡,郡治南郑,南面与益州巴西郡相邻,正西是武都郡,这时名义也控制在张鲁手里,只不过因山峻道险,张鲁的实际管理难以到位而已,南面的巴西郡便是与当时刘璋的益州对抗的前线了。

曹操欲平汉中,进军道路唯有一条,即从现在主力集结的孟津沿黄河西上,出潼关后溯渭水经长安抵达陈仓(今宝鸡南),然后开始出散关向西南进入秦岭山区,路经益州武都郡几乎全境,然后转向东南的汉中郡西部边境平阳关。

这一路行程数千里,尤其是从陈仓西南而上之后,一路崇山峻岭,几乎无道路可言,大部分路经之地直到今天仍然是原始山林,渺无人迹。

大熊猫至今仍然生存的地方!大家可以大致有感觉了吧?

三月自孟津出动,开始还好,雍、凉二州已平,大军辎重可以由黄河、渭水西运,部队处于自己的地盘行军,一路有地方供应军食粮草,就是这样也是足足赶路一月有余,方才抵达陈仓。

南转翻越秦岭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远的散关就是益州地界,对于曹军来说就算是进入敌占区了,盘踞这大片不毛之地的是当地氐族人首领窦茂,部下土族士兵也有一万余众,当时虽然自行称王,却是张鲁的名义部下,从实际上也是张鲁的同情者,对来侵的曹军持坚决敌视态度。

窦茂率部堵塞了本来就难称为道路的险道,然后选了个最险要之处凭险固守,曹操不得不开山辟路建栈道,勉强行军不说,还要强攻窦茂万余氐人死守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关口:河池(今徽县),现在是万夫当关,曹操却被迫非开不可。

曹操的先遣队由大将张郃、朱灵率领,对于窦茂派出骚扰的散兵游勇还不甚费力,主要的敌人还是这该死的山路,所有的粮草辎重又没有了水运舟船,只能肩扛人驼,大山之中,骑兵几乎成了累赘,别再指望战马驼载军资了,实际上是几人在照顾一匹战马,丢掉又绝对不行,走路不是目的,将来打仗还要指望它们呢。

边打小仗边修路边行军,苦撑月余,打到了窦茂据守的河池,部队别说攻坚了,就是上去旅游也实在没有体力了,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夏季五月。

对于曹操来说,这月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西凉的韩遂死了,西平、金城的韩遂部将曲演、蒋石等共同行动,斩送了韩遂首级送到曹操军前,曹操当然免不了要表彰嘉奖一番,实际上据《后汉书》说:是被主动起义的人们给忽悠了:那韩遂年逾七十,是病死后被割下的脑袋,被部将高价卖给了曹操。

这点小事曹操当然会睁一眼闭一眼,只要是韩遂的脑袋,是生前割下的还是死后割下的,其实并无关紧要,要的是现在活人的政治态度,奖赏还是值得的。

曹操率主力赶到了河池关城下,面对窦茂的死守顽抗,曹操没有退路,只有强攻,别无他途!

曹操亲自督战,曹军突击队前仆后继,简直如同拿战友的尸体堆台阶,一口气竟然破关入城,估计是山沟里的窦茂也是个土老帽,没经过这种拼命战法,被一时打晕了。

窦茂晕一时不当紧,河池的全体军民包括他自己也就倒了一生大运!关破后曹操尽屠全城!好久没有这么做了,是曹操欲给自己士兵死者一个安慰?估计还是给活着的部下一个交代的因素大些,抑或二者都有。

这是真正的长征——长途远征!河池被攻克,这长征才算走完了山路三成中的一成,前面还有两成山路在等着祸福不明的曹操,对于前锋部队的士卒来说,命运却是注定的:不是死亡,就是经历非人的困苦!

东进、东进、目标平阳!

曹军在秦岭中整整转悠了两个月,这是血染的征途,两个月中每日都有生命因病、饿离开这个世界,大军辎重又岂能携带数月之久的食粮?将士们只能遇神吃神,遇鬼吃鬼,不过这些都遇不到,唯有遍山的树皮、野草,偶尔也开次荤,山里不缺的是野兽。

初秋七月,曹操带着疲惫到极点、粮草将尽的大军终于来到了平阳关下,曹操举目远望,差点晕倒在地:哪里有什么张鲁降卒们描绘的美好前景?——“张鲁易攻,阳平城下南北山相远,不可守也”——前方群山连绵处,山巅之上,横山高城十余里,城上旌旗招展,风景如画,可惜明显戒备森严,那是张鲁的主力“鬼卒”!

大军无食,战马无料,前进无望,后退无路,上天无梯,入地无门,曹操大军处于绝境!

绝望中大后方又来凶信:那最让曹操担心的孙权已经动手了,现已集结大军十万,扑向了只有七千曹兵据守的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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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给合肥守军搭配的班子甚是微妙!

主将张辽,虽吕布降将,但经实践检验是名靠得住的将才,战场指挥冷静非凡,曾于长社独镇一营兵变;作战向来敢为人所不敢为之事,身先士卒,果毅勇猛,早已被曹操用作独当一方之大将。

李典、乐进两位副将,李典行事稳重,能通揽全局,用兵向来谨慎;乐进胆大性烈,作战彪悍,且又忠贞无二。

但此三人却向来互不服气,尤其对张辽,李、乐二人几乎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素来以自己是曹操起家时的老班底自居,不大瞧得起张辽这位军职高于自己的“解放”将军。

曹操留此三位守合肥,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李典善守,张辽、乐进长于战场厮杀,应该说是相得益彰;但张辽的指挥棒对两位副将灵不灵就不好说了,也许这正是曹操需要的效果;尤其,张辽、乐进两位悍将一起上了战场,是好事还是坏事却难说,都喜欢战前厮杀,谁来主持战场大局?

曹操在兵发汉中之前,对孙权的不安分是有预计的,曾专门派人送来亲笔书信给三人分工:如孙权来犯,张辽、李典出城迎敌,乐进负责留守,至于为什么如此分工?三人各有各的理解,都感觉到了主公对自己的信任,唯有张辽多领悟了一点:魏公明确指示:不能依城固守!

孙权这次集大军围攻合肥,势在必得!也充分估计到了曹军一定会持坚城死守,也有付出惨重伤亡强行攻坚的心理准备,对合肥城内守军的兵力,孙权是清楚的:不就七千人吗?知道我带来了多少人吗?十万!

孙权选择的出兵时机极好,正是曹操主力已深入汉中腹地,无法回援的时候;合肥城内的张辽诸将对此更是清楚,谁也指望不得,保住合肥、保住性命只能靠自己。

但对于如何保住合肥,三人看法却不大相同:乐进以胆大性烈著称,这次胆子却大不起来,明摆着,力量过于悬殊呀,应该持城死守,消磨江东军的锐气,等其军疲,出击定可获胜。

李典一开始认为曹操千里外指挥分兵出城未必正确,本来守军就少得可怜,出城一旦失利,合肥必然难保,理应集中兵力于城上,坚守待援,等曹军主力从汉中东返,这仗就等于胜了。

张辽却看到了问题的另一面:城内七千守军人心惶惶,兵无斗志,将无战心,这是当前的要害!一支对胜利没有信心的部队,无论攻守,都必败无疑!

好,事情简单了,第一要务:提高士气。

提高士气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场胜仗,而胜仗却不是能在城头上获得的,那么就只有一条路了:出城迎敌。这就是曹操千里来书命出击的精髓所在。

出城作战?这是地道的以弱击强,怎能有胜算?李典、乐进担忧得并非不是没有道理。

张辽毕竟是曹操明确的守军主将,只得持“尚方宝剑”——曹操的书信——独断专行了!

“魏公远征在外,若坐等救兵,合肥必然不保。曹公来信即是教我等趁敌立足未稳,迎头痛击,折其盛势,以安军心,然后方可能言守。”

李、乐皆无语,看样子内心还是不以为然。

张辽不由动怒:“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若是怯战疑虑,张辽将独自出城决战!”

李典首先被张辽之豪气感染,慨然回应:“这是国家大事,不管将军以前将略如何,我李典都不能因私人成见而妨碍今日公务,为了大义,我愿意跟随将军出战。”

主将豪气干云,士兵怯意顿消,招募敢死队员异常顺利,当夜有八百人志愿报名参加,张辽宰牛置酒犒赏勇士,一支类似乌丸击蹋顿单于的突击队组成了。

天刚亮,孙权便指挥围城大军开始了预料到的攻坚战,谁想张辽这次并不按牌理出牌,竟然率八百铁骑扑出城来!这下竟然出乎了江东军预料,顿时一片慌乱。

张辽的八百勇士如同一只斑斓猛虎,张辽、李典就是那两只虎爪前扑,目标就是孙权,孙权的两名护卫大将舍命阻挡,竟被张辽一人连杀数十护卫,立斩两员大将于马下!

张辽耀武扬威,高呼:“张辽驾到!”直扑孙权中军,江东诸将无人能阻,孙权曾盘算万千,却不曾预料这种无理的战势出现,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其实,孙权的战场厮杀能力虽不能与父兄孙坚、孙策比肩,但也绝非弱者文士,三年后曾独自乘马射虎于江东庱亭,猛虎暴起,战马被虎所伤,孙权以双戟步斗,投向猛虎却废,常从张世赶上以戈击虎,竟然捕获了这位兽中之王!没有非凡胆力,又怎敢与猛虎搏杀?

就是那句俗话说得怪:“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张辽早把生死置之于度外,所以导致孙权今天晕菜!

孙权的亲兵忙乱中将孙权拥上一土堆,以长戟排成密阵,张辽及诸勇士一时无法接近,只得在土堆下奔驰骂战,直呼孙权名字,激孙权下来决战,孙权哪敢应答?

被张辽欺辱良久,孙权才发觉张辽原来就那么几个兵!方才定下心神,指挥左右众军包抄了上来,依仗人多势众,把张辽等八百骑重重围在了阵中。

张辽冷笑一声,放马突击其一点,那江东军的数重包围竟无法抵挡,被张辽等数十亲随径直冲出。

包围圈中的曹兵不禁大呼:“将军莫非要丢下我等?”

其实张辽不过是给孙权一点颜色看看,并不是真要突围而去,瞬间又返身杀入重围,与八百勇士重新会合,一起向左右冲杀,江东军竟然如同虚设,被张辽视作无物,进出自如。

江东军被杀破了胆,张辽马到,无不披靡,任其于阵中来往冲杀,却没有一人敢上前交上一个回合!竟如同猛虎入了羊群,被赶得七零八落,战场一片混乱。

一场以寡欺众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江东军士气大落,斗志全无,被张辽要杀就杀,要住就住,鸣金回城之刻,江东军只能目送其大胜而归,不但不敢追击,反而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算远离这位煞神了!

合肥城中,曹军士气大振,合肥城外,吴军人人沮丧,张辽在城内按部就班布置守备,孙权耗在城外不敢攻城,一时曹军有战心,吴军有归意,勉强坚持了十多天,孙权终于决定撤围回军,既然胜无望,不如走了吧。

岂知想走也不易,只因张辽却想留客,留哪个?孙权也!

也是孙权无意中在配合张辽:撤军之时,大军陆续从逍遥津木桥南渡,而孙权本人竟然与几名将领留在了最后,大概是为了向部队显示:我孙权并不惧怕那张辽!

谁知这一切都被合肥城头的张辽看在眼里,见出现此战机,焉会放过?一阵战鼓助威,张辽率步骑齐出,一路扑向孙权,一路却是直扑那逍遥津之渡桥。

扑向孙权本人的张辽所率步兵开始极不顺利,那孙权手下吕蒙、甘宁、蒋欣、陈武、凌统、宋谦、徐盛、潘璋等诸将拼死护卫,这下两边都成了不要命的,终于势均力敌了!这几位也都属江东名将,早干吗去了?看来人都是怪脾气:不到绝境不出死力啊!

事急抱佛脚也是起点作用的,大家齐心协力对付张辽一个,本来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可是毕竟张辽留给大家的印象过于恐怖了,又处于将多兵少的尴尬处境,以至于混战乱冲中,大将陈武被张辽摘去了脑袋!这下大伙再不敢单骑与张辽照面了。

江东将士虽拼命死战,无奈已经各自胆寒,竟被张辽部死死围住,脱身不得,宋谦、徐盛的部卒首先溃散各自逃命,幸亏勇将潘璋关键时刻纵马追向逃兵,立斩所部逃兵二人,才算稳住了全军没有继续溃逃,不过态势愈加险恶!

迂回向渡桥的曹军骑兵得手的更为容易,逍遥津渡桥被闪电般扑来的曹军给迅速占领了,三下五去二,桥面拆掉丈余,完成了任务的曹军迅即撤离,加入了围捕孙权的战斗,留在逍遥津渡桥北的吴军士兵没有多少,这下孙权成了瓮中之鳖!

渡桥南面倒是有吴军将领贺齐率领的三千步兵,可现在桥已被毁,大家只能隔渡观战,等待那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孙权的危机时刻马上就要临头了!

这时候才算站出来了一名真正的勇将:江东勇将凌统率亲兵不计伤亡舍命突击,终于保护孙权突出重围,却不知桥已被毁,舍下孙权自行南渡,自己复又回马死拼张辽,片刻左右亲兵死伤皆尽,凌统自己也全身被创数处,直到估计孙权已脱险,才带伤弃甲投水泅去,竟保住了一条残命。

可是凌统却没料到了渡桥北的孙权其实是被扔在了绝地:孙权所乘骏马驰上桥面,才发现此路不通,孙权近乎绝望了!

所幸亲近监谷利跟在马后,脑子还保持清醒,上前教孙权放开马缰,双手抱住马鞍,谷利在马屁股上狠狠一鞭,战马惊疼前窜,到得津渡之上,直上半空跃起!

蓝天碧水白马,其景如画,两岸霎时寂静,激流如止!

历史在这一刻被一匹白马驼着拐了急弯!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必然。孙权竟然安然飞渡至南岸,逃出生天。

合肥大战就此落下帷幕,孙权黯然之时不禁庆幸,当然也免不了后悔检讨一番,并重赏救驾的凌统等诸将。只是那张辽经此一战,江淮大地尽传其威,江东吴地闻名胆寒,看来只要有张辽在,合肥即安如泰山,孙权又岂敢再捋虎须?

命运也就这么公平:曹军弱旅逞威于江淮,主力大军却犹豫不决于汉中,曹操本人没配置手机、电台之类的玩意,无法立刻得知合肥前线的捷报,所以江淮大捷丝毫不能有助于曹操决策。

曹操这种罕见的优柔寡断是由于之前的平阳关之战,曹操已经有些见山心怯了!一想起曾经面对的平阳关险山坚城,不由人心灰意冷,雄心成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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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阳平关下,曹操遥望那沿山脊筑就的城墙,起伏绵延,犹如横空巨龙,张牙舞爪;城墙之外,十余处屯军木寨参差有序,组成了阳平关的前哨屏障。曹操不由哀叹:“听他人的揣度行事,少有如自己心意的时候啊!”

既然苦撑数月来到这里,总不能一见敌人有防备就扭头而回吧?总得打一下试试呀。

曹操基本不抱什么希望地下令上山攻寨,为什么不直接攻城?早呢!不清尽敌军外围屯军,连平阳关城墙的边也靠不上,攻克平阳关?现在连想象都谈不上。

事实也没出曹操之预料:曹军疲惫的攻山部队实在已是强弩之末,拼尽体力爬到山顶,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敌军依仗有背后的坚强支持,又持绝对地利,一阵弓弩檑石,曹军死伤成片,血肉狼藉,事情明朗了:进攻等于送死!

可是,回军就能如愿吗?大军粮草已绝,千里回师于荒山野岭,也与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曹操只能两害相权选其轻了,回程也就是仅与天斗、与地斗,再与自己的肚皮斗;继续耗在这儿,那就要再加上一样:与人斗!去留都难其乐无穷,还是及早回军去秦岭里挖野菜吧,若拖到了秋尽,野菜、树叶也难寻觅,全军定成饿殍!

退军令下,宿营山上的士兵却无法都通知到,曹操派大将军夏侯惇、将军许褚连夜上山传令,并掩护山上兵还,敌军如知道曹军回师,哪能轻易放过这些疲饿残兵?只能趁夜偷溜,期待天师的“鬼卒”莫要觉察,即算万幸。

对于自己的无奈决定,曹操是这样解释的:“汉中这破地方,不过是个妖妄之国,能有什么作为?我们火速回军就食要紧!”——老孙不禁要问魏公了:早知今天,费劲来这儿旅游干吗?还变相给荆州顶牛的刘备、孙权劝了架,如等上一年半载,尤其是等孙刘两家打他个地覆天翻,那时岂不自收“卞庄刺虎”之利?

也就是因为张鲁出一万“鬼卒”相助马超而已,正主马超都跑到益州去了,拿从犯张鲁撒什么气?

这两害相权所得的结果,行军主簿刘晔就不同意,既然回军也近乎死路一条,那何妨豁上进攻?一面飞骑禀报给曹操自己的意见,一面整军所部,随夏侯惇、许褚部一起上了山。

山路生疏,夜雾弥漫,夏侯惇与许褚的部队竟摸迷了路,见灯光处即莽撞靠近,竟然误入了守关的张卫营寨,谁知道张卫的“鬼卒”竟然更怕夜鬼临门,哨兵们一见曹军摸了上来,一片惊呼溃散,营中熟睡的“鬼卒”们更是不知所以,全营大乱,一起逃向关上。

这是真正的胡打乱撞得生路,无意插柳成阴凉,夏侯惇与许褚占据了张卫的营寨还不知道咋回事,犹自纳闷:怎么不接令都跑了呢?

率部跟进的刘晔心里清楚了,向两位传令官解释:“我军现在已经攻占了敌军的要地大营,敌已溃逃,赶快趁势入关吧!”

夏侯惇哪会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亲自巡营查看,方才领悟自己中了超级大彩,天上真掉元宝了!

一面飞骑追报已经动身回武都的曹操,一面跟着张卫的溃军上了平阳关,关上的“鬼卒”们更熊,连曹军的人影还没瞧见,在张卫以身作则地迅速夜遁的感召下,一轰而散,曹军既占了险关,又进了饭店:关上粮食、肉干有的是!

这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平阳关大战”,史书有多种版本:魏书——《武帝纪》为了显示太祖英明,说成有意退军示弱,继而出奇兵夜袭攻关,一举破关——此论难经推敲:示弱退军是为了诱导对方出击,可是平阳关守军并未出击,也就是并没有上当;至于说导致守军疏忽,也难以成立,好像张卫守军并未疏忽,因为魏书《刘晔传》中记载了与《武帝纪》矛盾的情景,是刘晔劝曹操放弃退军,全力进攻,并且由于刘晔布置了大量的强弩部队作为前锋,方才破关。

裴松之引注《世语》中说是有数千麋鹿夜间惊扰了张卫的部队,引发溃退——这更是个笑话:攻关数十天,还能有几千麋鹿待在战场附近等死?有那么多麋鹿,曹军还愁吃的?所以这条“麋鹿部队”多是出于人们想象而成立。

关键是裴松之还引用了一条重要的注释:是曹操重臣董昭上的表章,这却是不能随便杜撰胡说的,老孙上面的离奇战事就是采信了董昭表章中对平阳关战事的介绍,就是与史不符也不关老孙的事了,是那董昭在表章中故意贬低了太祖的英明——这可能吗?

不论张卫守军溃退起因于什么,但溃退逃亡是确实的,这下南郑的张鲁傻眼了,怎么办?还是按天师领导最初的决断:投降吧。

还是当初主力劝阻张鲁“缓称王”的阎圃提出异议:“现在势穷投降,哪里是时候?被迫放下武器,功劳必轻;不如先远走巴中,联合巴、賨夷帅朴胡、杜濩、任约等,与其相拒,然后请降,功劳必多。”——这阎圃在投降技术上不亚于贾诩,也是名投降大师!

张鲁一贯听从下级的任何意见,当即率部奔南山入巴中避战。左右欲烧掉宝物、粮食仓库,张鲁这次不能听下级的意见了,既然逃亡是暂时的,投降是长远目标,哪能做得罪将来的主人的事情?

训斥左右:“我本来就准备归顺中央政府,只是时机还没到,现在只是暂避锐锋,对中央军并没有恶意。宝货仓库,先行捐献给国家吧。”于是尽责封藏,方才退去。

这是个向曹操示好的信号,曹操率军进入南郑之后当然明白,马上派人前往嘉奖慰问,看来这张鲁投向人民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福又双至曹操,汉中全境降服,江淮那边张辽已经大胜孙权——不过曹操倒不可能立即获此捷报。但曹操从出兵汉中那天始就没有对后方忧虑过,要不,能倾主力西进吗?前面就是刘备新骗得的益州,曹军既已得陇,该望蜀否?

史书记载曹操说了那句名言:“人苦无足,既得陇,复望蜀邪!”

当年反对曹操作此决定的有后来赫赫有名的司马懿,其时正任曹操的丞相主簿;再一个就是行军主簿刘晔;现在反对曹操此贻误战机举动的几乎是所有史家,多名大师。

那么,曹操是真的做错了吗?

229

曹操是何等人物?既然得陇,焉能不望得蜀?但是,想得是一回事,能否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主簿司马懿现在还远没有锻炼出后来的战略眼光,给曹操的建议全凭臆断想象,分析别人不利时却疏忽了别人的优势所在,尤其对自己部队的硬伤,更是视而不见。

劝曹操出兵益州实际上是只看一点,不及其余:“刘备以诈力战胜刘璋,巴蜀人心并未归附,而现在刘备本人远征江陵,此战机不应该放过。我军今克汉中,益州震动,趁胜势进兵益州,大军指出,蜀兵必然瓦解。圣人也不可违背天意,更不应该放弃时机。”

应该说司马懿所述之蜀军这些弱点都是事实,可是他却疏忽了现在益州的主人已经不是懦弱的刘璋,而已经换成了被曹操称为“英雄”“吾所俦也”的刘备,就算刘备本人暂时不在益州,但留守的诸葛亮又岂是容易欺负的庸才?

还有那尚守益州的黄权、法正、张飞、马超、吴懿、黄忠、魏延、李严等,哪一个是张卫所能比的?不用说别的,就是现在把守葭萌关的守将霍峻就够曹军头疼的,霍峻就是一位擅长伏路把关的将领,曾以八百余人击败了张鲁数万“鬼卒”的来犯大军,名传四方,曹操不会没有听说。

再看曹军自己:曹操是三月出兵,四月军到陈仓,五月方占领武都河池,又两月才抵达平阳关,苦战十余天,月底才侥幸破关,辗转数千里,八月才算驱走了南郑的张鲁。注意:现在是八月,张鲁并未投降,合肥前线的战事还危险万分,张辽大胜孙权战事曹操不可能知道,而曹军士兵已经肯定疲弱到了极点,决不是曹操如魏书所说:“军自武都山行千里,升降险阻,军人劳苦;公于是大飨,莫不忘其劳。”

大吃一顿就能恢复战力?那酒肉里你就是兑上大烟膏也绝不会这么神奇!

何况逃亡巴中的张鲁并未实际归降,与益州的战事一起,张鲁的态度可就不好估计了,那张天师在汉中也是三十多年的老教主了,民心未丧,焉知会不会趁火打劫,以图重收他的汉中?

善于冒险的曹操不会冒这形同自杀的大险,所以才近乎痛斥般回答司马懿的建议:“人苦无足,既得陇右,复欲得蜀邪!”

至于刘晔说的:“刘备乃当世人杰,虽有谋略大度但给他的机会太晚了;现在得到西蜀日子还不长,蜀人还没完全服气他。如今我军破汉中,蜀人震恐之下其军心民意定然崩溃。以曹公之神明,趁其举州势倾而泰山压顶,当攻无不克。若拖延缓动,诸葛亮明于治国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民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能再去犯他了。今日不取,必为后忧。”

这刘晔看来也是属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那类智士:蜀军的各种优势他也都清楚得很,单凭“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却是拍马不嫌手疼,吹牛不顾牛的个头大小,尤其是:一旦不克呢?曹军的安危却成了曹操一个人的事了。

据史载:刘晔还用曹操以往的战例来说服——或者是吹捧鼓励曹操,可惜所选的战例都提醒了曹操不能冒险:

“明公以步卒五千,将诛董卓,(此战曹操全军覆没,险些丧命)北破袁绍,(败中险胜!估计现在曹操也后怕!)南征刘表,(无可比性,刘备能学刘琮主动投降?)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威震天下,势慑海外。(与具体战事无关,纯拍马词。)今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失守,推此而前,蜀可传檄而定。”最后的推理简直是在忽悠曹操,既然“蜀可传檄而定”,那就不用出兵,传个檄好了,且看蜀可定否?

估计曹操心里雪亮:别丢那个人了!这檄终于没传。

据史载:曹操不从。仅隔了七天,有西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守将虽斩之而不能安也”。曹操问刘晔:“现在还能出击吗?”刘晔回答:“今已小定,未可击也。”——区区七天敌人就已“小定”,可见刘备、诸葛亮厉害!大概是刘晔经这七天琢磨明白了倒有可能:这益州现在打不得!

再有就是地形问题,唐人有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汉中入蜀,其道路绝对险于出散关至平阳之山路数倍,远于数倍,刚吃够了山路苦头的曹操哪能会再蹈覆辙?

更重要的是曹军根本没有这个时间:现在是张鲁已逃,刘备已经回到了益州,孙权也在合肥动了手,根本不是劝战的两位所说的情景:刘备尚在江陵!

曹军的情报也太滞后了?要么就是史书妄载。

驻军汉中休整的曹军现在起的是威慑作用,效果颇佳:九月,张鲁准备联合依赖的朴胡、杜濩、任约,各自提前靠拢政府,举众来附。曹操于是分割了反正不是自己的益州三郡,朴胡为巴东太守,杜濩为巴西太守,任约为巴郡太守,并皆封列侯。

没有征求现在益州的主人刘备的意见,要想稳任实职?那就各自尽力去打刘备呀,一切要等消灭了刘备才能实现。

张鲁现在真是没有任何指望了,连投降也被别人抢了先手,就盼曹操能明白“革命不分早晚,觉悟不论先后”的大道理,能优待政策照常不变——张天师被迫向曹操投降了。

十一月,张鲁率部及全家出降。魏公曹操格外看重这位当代天师,竟拜张鲁为镇南将军,待以客礼,封阆中侯,邑万户。封鲁五子及阎圃等皆为列侯。

张鲁在这之前是啥级别?汉宁太守而已,不过五品地方小吏,现在的镇南将军可了不得,地位仅次于三公!投降反升大官,令人仰慕啊!比辛苦修仙近便多了。

益州暂时不能打,曹军主力不能长期耗在汉中,合肥前线才是眉睫之患,曹操要胜利回师江淮了,但靠近汉中的三巴却不能便宜刘备,曹操留夏侯渊总领汉中军政,临行嘱咐:一旦刘备来犯三巴,则由张郃督诸军出三巴,尽迁其民于汉中,如此弱巴郡之力,增汉中之势,刘备则无能为也。

这次出兵的收获还是巨大的:经曹操部队动员,汉中百姓八万余户随曹操东下,“自愿”移居河洛,二世纪啥最宝贵?人才呀!中国这时候的百姓太稀少了,物以稀为贵么。

那夏侯渊这汉中总管怎么办?从三巴再移民就是了,这就是曹操临行嘱咐张郃去三巴抢人的主要因素。

其实这点刘备新收的西蜀将领黄权也早看到了,就在张鲁逃亡巴中之时,江陵前线的刘备也赶回了益州备战防务,黄权上言刘备:“若失汉中,则三巴不振,此为割蜀之股臂也。”

刘备深然,便以黄权为护军率诸将出击巴中;也就是在曹军主力东归的同时,刘备军也出兵东向,杀向了巴西郡。

这里就看出了刘备的过人之处,初伏西蜀,却对原益州将领无比信任,大胆用之为对外征讨的统兵护军,此举不论出兵胜负如何,都将对稳定益州起到无法估量的作用。

急于东归的曹操对刘备不是不了解,只是由于江淮那边有公事,朝堂之上有私事,公私两事都是大事,只能顾东不顾西了。

再就是对夏侯渊、张郃能力的无比信任,有此两员虎将,应付刘备应该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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