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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周原来是这样——衰落中的周王室

历史大观园 还原历史 2020-06-21 14:23:54 0

周懿王登基第一年,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竹书纪年》记道:“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郑。”

什么叫“天再旦”呢?早上天亮了两次,太阳出了两次。乍一看,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胡扯,太阳怎么可能出来两次呢?然而,古之人不予欺也。这一天,真的发生了“天再旦”,刚出现的光明很快被黑暗吞没,直到太阳第二次出现。

只有一种答案:这天清晨,发生了极为罕见的日全食。太阳刚出来,就发生日全食,被运行在日、地中间的月球挡住,瞬时间天地暗淡无光。等日全食过了,太阳又重新出现,所以叫“天再旦”。

这个记录十分有用,我们可以根据地球、月亮、太阳的运行规律,反推发生这次日全食的确切时间。我们在讲到夏商周时,总不敢使用公元纪年,就是因为时间推算混乱不清。只要能算出“天再旦”发生的时间,就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纪年。经过后人大量的演算,推算出来的时间是公元前899年4月21日,这天清晨发生日全食,不过对这个结果有人表示怀疑。因为古书记录太简单,只写了“天再旦”三个字,究竟是不是日全食,或是日偏食,有没有受云雾影响等,都没提到。不过,我们还是把这个深奥的问题留给天文学家去解决吧,下面来说说周懿王是如何败家的。

说周懿王败家,他可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喊冤——“不是我的错”。

确实,作为一个国王,他做得并不比父亲周共王差,但是运气就差远了。自从周穆王四处征伐后,周边蛮族个个像缩头乌龟一样,数十年不敢吭声,但不吭声并不代表无所事事。西北及北方的戎、狄都是强横的民族,只要稍强大,就四处打家劫舍。以犬戎为代表的戎人躲在自己地盘上苦练内功,磨刀霍霍,古代政治的游戏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比的是谁的胳膊更粗壮有力。从周共王到周懿王,朝廷不用兵久矣,久没打仗,拿起刀枪来也觉生疏。一向嗅觉敏感的戎人知道机会来了,他们毫不客气地挥舞着刀戈冲上来。

周懿王七年,戎人大举出击,进攻西周都城镐京。谁说当年周穆王的伐戎是多此一举呢?对付劲敌,不在其尚未强大时征服,等到他们羽翼丰满时,就来不及了。当时,西周政府有一支数量不少的中央军,镐京的城防也十分坚固,守住都城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戎人大掠郊野,作为天子的周懿王岂不蒙羞。

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势力向来是此消彼长。你强了,对手自然就弱了,你弱了,对手自然就强了,这是一个规律。戎人势力卷土重来,这只是一个开始。西周开国一百多年来,第一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们不要忘了,周王国四周强敌环伺。王国强大时,周围的敌人看上去像绵羊,但当王国衰落时,绵羊却变成恶狼。在戎人围攻镐京后,西北的狄人也乘机跳出来再咬一口。周懿王十三年,狄人侵岐。岐是当年周室兴起的风水宝地,对西周政权来说是一块战略要地,如今也面临着狄人的严重威胁。

连天子脚下的土地都变得不安全,人心浮动,加剧了都城镐京的动荡。不要说平民百姓,就连周懿王本人,在沮丧的心态下,对胜利也没有信心。戎人与狄人轮番骚扰,他们的意图并非攻城略地,只是打家劫舍罢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种战术令西周政府十分头疼,都城不时发出战争警报,周懿王自己都心烦意乱。怎么办呢?天子想了个歪主意:我不待在镐京了,我搬家。

这一搬家,搬到了犬丘(今陕西兴平东南)。

有的史书称之为迁都,有的史书认为不是迁都,只是暂时移居罢了。不管怎么说,周懿王算是落荒而逃。当然,作为堂堂大国天子,周懿王岂肯如此忍气吞声,他把讨伐犬戎的任务交给了虢公。

虢是西周的一个封国,立国于武王时期,由虢仲、虢叔兄弟俩共同拥有。虢位于今宝鸡虢镇,并扩展至岐山一带,故而戎狄入侵,虢国也是受害者之一。周懿王二十一年,虢公率师讨伐犬戎,不料出师不利,被打得大败而回。

后来《汉书》这样写道:“至穆王之孙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戎、狄的入侵,是西周历史上一个标志性的事件,意味着北方游牧民族的兴起,西周政权走向衰落。

周懿王在位二十五年后去世,可能是因为他儿子尚幼,也可能是他对自己任期内的业绩十分惭愧,他没把王位传给儿子,而是让给了叔叔姬辟方,即周孝王。

周孝王上台后,便摆出强硬姿态,命令申侯讨伐西戎。

不可过高估计周孝王的攘夷决心,说是讨伐西戎,其实他是想以申侯为中介,与西戎和解。为什么是申侯呢?申国乃是西周的封国,这个封国居民以戎人为主,故而又称为“申戎”,又称为“姜氏之戎”。

说到申国,就得提到一个人,商末名士叔齐。叔齐曾投奔西伯姬昌,后来周武王欲伐纣,叔齐认为“以臣弑君”,大逆不道,坚决反对。殷商被推翻后,他与哥哥伯夷两人耻食周粟,饿死于首阳山。后来叔齐的子孙西迁,到周穆王西征时,由于有功,受封于申,称为申侯。申国与楚国一样,虽然是周的封国,但由于当地居民多是蛮族,故而是个半蛮族国家,楚国与荆蛮、申国与西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申侯受命于周王,打着讨伐西戎的名义,实际上是谋求和解。周孝王五年,西戎向周王室献上良马。这表明申侯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西戎与周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周孝王时代,尽管与西戎的战争暂停,西周也没有大的起色。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非子受封于秦。

非子与周穆王时代驭车好手造父同出一族,他们的共同先祖是蜚廉。造父是蜚廉的四世孙,非子是蜚廉的六世孙,从辈分上说,非子算是造父的侄孙。造父善于驾马车,非子则善于养马。当时非子在犬丘养马,西周政府由于受到戎狄的威胁,也搬迁到犬丘。马匹是国家重要的战略物资,特别是在战争期间,政府非常重视马匹的牧养。当时周孝王想找个养马能手管理牧场,有人就推荐说,非子这个人特别会养马。天子十分高兴,召见非子,派他去管理汧河、渭河之间的牧场。非子不负所望,在他的悉心管理下,牧场的马匹大量繁殖。考虑到非子为国家做出特别的贡献,周孝王封了一小块地给他,这块巴掌大的地就叫“秦”。数百年后秦国统一了中国。不过在周孝王时,秦国并不是一个诸侯国,只是西周的附庸国罢了。谁又能料想得到,毫不起眼的秦国,后来竟成为周王国的掘墓人呢?

周孝王死后,周懿王的儿子姬燮业已长大成人,大臣们与诸侯们便拥立他为天子,是为周夷王。别看他叫作天子,天子是要有实力的,若没有实力,诸侯们也瞧不上眼。以前诸侯觐见天子时,天子高高在上,诸侯毕恭毕敬地站在堂下。可是彼一时、此一时,经戎、狄多年骚扰后,周天子都逃到犬丘去了,谈何尊严呢?况且还是仗着虢、申等诸侯,才勉强过了几年安定的日子,周王室这种狼狈相,诸侯是看在眼里的。

那个时代,诸侯是很势利的,不像后世奉行“忠君”的传统,你天子有实力,我才臣服,没有实力,我自个称霸一方。前来朝觐的诸侯越来越少,天子只得放下架子,以前高高在上,现在不敢了。诸侯前来,天子得走下堂迎接,不敢妄自尊大。一百多年来朝觐天子的礼仪,到周夷王时已不复存在了。

没办法,谁叫天子有求于诸侯呢?

所有诸侯中,虢国最为卖力,虢公也成为周天子的左膀右臂,他自告奋勇,充当马前卒。周夷王七年,虢公率领六个师的兵力,讨伐太原之戎。太原之戎原本是周穆王西征时所抓获的戎人俘虏,因安置于太原,故称为太原之戎。犬戎兴起后,原本归顺周室的太原之戎乘机叛变,为害一方。虢公率王师征伐,一直打到俞泉,俘获一千匹马,但并未能重创敌人的有生力量。

王室衰微的恶果开始显现,犬戎兴起于西北,楚国则开始崛起于南方。楚国君主熊渠乃是一代名君,他也是建楚后的第六位君主,在他强有力的统治下,楚国开始腾飞。自从周穆王时代楚国受王命讨伐徐偃王后,其便在南方诸侯中成为一枝独秀。熊渠有过人的才干,在江汉一带深得民心,他看到周室衰弱,乘机而起,欲独霸南方。

熊渠兴师动众,攻打庸国,大肆扩张地盘。之后他又把兵锋对准扬粤,扬粤即扬越,在今天湖南长沙以北至湖北沔阳一带,一路挺进到鄂地(今湖北鄂城)。熊渠志不在小,他一口气将三个儿子封为王:长子熊康为句亶王,次子熊红为鄂王,少子熊执疵为越章王。显然他已经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你可以称王,老子也可以称王。自此,楚国雄踞江汉之地,周夷王虽然一肚子气,可是犬戎之患未平,他也无力在南方大打出手,只得忍气吞声。

连续几任周天子都无所作为,在风雨飘摇之中,周室迎来了新一位国王:周厉王。此人好勇斗狠,意志坚强,只是性情残暴,在政治上施行高压统治,终究成不了中兴之君。

南方楚国自立为王后,东方的淮夷也不再服从周室的约束。

周厉王三年,淮夷大举发兵,侵扰西周。厉王可不像父亲夷王那么好惹,他马上令虢公长父率军队东征淮夷。然而这次劳师远征并未能取得胜利,反而被淮夷打败,虢公灰溜溜地逃走了。几年后,周厉王亲自东征,以虢仲为大将,集六个师的兵力,浩浩荡荡杀向淮夷。周天子坐镇果然有效果,王师大破淮夷,总计征服大大小小淮夷国家或部落二十六个,大胜而归。是役的胜利,令周室的权威重振于东南,南方楚国熊渠亦不免震惊,担心周厉王在击破淮夷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于是自动收起王号,又自称诸侯,继续效忠王室。

应该说,周厉王是有些本事的。在周室连续几代衰弱后,他还能取得东征的伟大胜利,不战而迫使楚国重新归顺,这并不容易。但周厉王只尚武功而不重文治,是一个唯武力论者,这种人往往没能有好下场。

作为一个天子,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周厉王非但没有做到爱民护民,反倒处处与民争利。他垄断山林川泽的开发权,禁止人民渔猎采樵。这个独断专行政策的背后,隐隐可见周王室财政紧张的困局。自从犬戎为乱以来,周王的领地屡遭戎、狄的劫掠,严重影响到王室的经济收入,再加上许多诸侯不朝、不纳贡,以及战争的巨额支出,可以想象周厉王时的财政已是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然而出台垄断自然资源开采权的政策,无异于饮鸩止渴,激起了国人的强烈不满。于是乎“下民胥怨”、“国人谤王”,民怨四起,大家纷纷暗地里骂周厉王。

这些怨声传到周厉王耳中,这位暴君压根就看不起小民,小民算什么呢。但还是有一些大臣良知未泯,召公就是其中之一,此召公乃是召穆公姬虎,是西周名臣召公奭的后代。他硬着头皮对周厉王说:“民不堪命矣。”

周厉王听了非但不改,反而十分愤怒,心想这帮小民四处散布怨言,寡人非得治治不可。怎么治呢?厉王听说卫国有个巫师很厉害,能通神灵,若有人说坏话必定知晓,便把他请来监视老百姓。老百姓再也不敢吭声了,路上遇到时,虽然不吭声,可还是用眼神交流内心的不满。周厉王十分得意地对召公炫耀说:“吾能弭谤耳,乃不敢言。”

这种“弭谤”不过是以高压手段钳制言论罢了,召公回答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倘若河川堵塞了,最后必将决堤,到时杀伤力就大了。防民也是如此,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所以说,会治河的人,会开渠导水;会治理国家的人,一定会让百姓有说话的机会。”召公所说的,是很高明的理论,得让民众有言论的自由,后世子产不毁乡校,就是继承了召公这种思想。

周厉王的觉悟可没那么高,他对召公说的这一套嗤之以鼻,不理不睬。但是他不明白,人民是有力量的,民众的怒火在不断地聚积,却无处发泄,最后就像一个只加热不喷气的高压锅一样炸开了。数年之后,国人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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