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臣——王世充

王世充

王世充（？～621），字行满，原为西域胡人，本姓支，祖母改嫁时带其父亲到霸城（今四川茂汶）王姓家，于是姓王。王世充起初在隋朝为官，却心怀异志。后起兵叛隋，并立国称帝。无奈好景不长，最后兵败归唐。只可惜这位做过三年“皇帝”的人，在历史上却无人视其为皇帝。

一、用兵有谋 处事有心

王世充年轻时涉猎经书史籍，尤其喜欢钻研兵法和占卜之术，同时通晓法律，善于诡辩文过饰非，巧于辞令歪理胜人。

王世充在隋文帝杨坚执政期间，凭借军功渐次升为兵部员外郎。隋炀帝杨广继位后，提拔为江都（今江苏扬州）丞，兼江都宫总监。隋炀帝多次巡幸江都，王世充得以大献殷勤。

王世充擅长察言观色、阿谀奉承，每次进谒隋炀帝，专拣他喜欢听的讲；同时献上从远方征集来的稀世珍宝，供隋炀帝赏玩；又把隋炀帝的行宫大加装修，雕梁画栋，巧设池台，遍布花卉。如此种种，深得炀帝欢心，因此炀帝不仅常常夸奖他，而且引为心腹。不过，王世充虽然表面如此，却心如明镜。他看到隋朝政局不稳，必将发生动乱，于是暗自结交豪杰勇士，以朋友义气收买人心，甚至将在押罪犯释放出来，以此来树立自己的恩泽威信。

大业九年（613），杨玄感起兵造反时，吴人朱燮、晋陵人管崇在江南聚众响应，自称将军，拥有士卒十余万。隋炀帝派出将军吐万绪、鱼俱罗带兵讨伐，官军几次主动出战都被打了回来。当时王世充为官军副将，看到官军久战不克，主要是将士无能且不用力，于是他从江都招募壮士万余人，亲自带领这批人频繁出击，接连不断地取得胜利。无论是小范围的战斗，还是大规模的战役，每次获胜，他都把功劳归之于将士，给予奖赏，并把缴获的军用物品分发给士卒，因此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到他的部下来，结果终于平定了江南的叛乱。

隋炀帝对外不断发动战争，穷兵黩武；对内连年大兴土木，鱼肉百姓。人民无法生存了，于是铤而走险，许多地方爆发了农民起义。大业十年（614），齐郡人孟让在长白山（今山东邹平南）一带聚兵反隋，抢掠周围郡县，声势渐大，发展到十万多人，进军至盱眙（今江苏省西）。王世充奉命带兵抗拒，据守通往江都的要道都梁山，在路上修建了五座大栅以阻挡敌军，但却并不主动出击，而是放出流言说官军兵少且弱，准备撤退，同时经常派一些老弱将士外出巡逻，偶然遇敌则慌忙逃窜。孟让看到这种情况，笑着说：“王世充是个舞弄文法的小吏，哪能领兵打仗呢？看我活捉了他，打起军鼓来长驱直入江都城！”

当时，当地老百姓都躲进了城里，乡村荒无人烟，孟让的兵马无处抢掠，连口粮也没有了，饥饿威胁着数万人，由于大栅的障碍，无法向南进军，于是分兵包围五栅。王世充每天都派兵出击，但每次都装出不堪一击的样子，迅速退回栅中。这样相持了几天，孟让更加看不起官军，便分出一部分兵力到南方去抢掠粮草，留下的继续包围五栅。王世充分析敌将情绪懈怠，又掌握了敌军分兵的动向，决定突然出击。于是下令拆除军营内的锅灶及帐幕，设置方形阵地，四面外向，而后拔掉栅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奋力出击。孟让兵众猝不及防，仓促应战，人马相离，全军溃散，各自逃命。孟让身边仅带数十个骑兵逃脱。王世充大获全胜，斩首万余级，俘虏十万多人。隋炀帝看到王世充有将帅才略，又派他去镇压小股叛乱，所到之处，官军皆胜。

二、救驾雁门 拥兵皇城

大业十一年（615），隋炀帝再次到北方巡游。这时，原先依附隋朝的东突厥始毕可汗，看到隋朝国力虚竭、政局不稳，便脱离隋朝的控制，趁隋炀帝出塞时随从有限，就率领骑兵数十万，将隋炀帝围困于雁门城（今山西代县）中。炀帝一面令护卫坚守，一面急招各地援兵。

王世充在江都听到这一紧急召唤，立即点起全部兵马，马不停蹄地奔向北方。行军途中，他督促大军昼夜兼程，顾不上洗脸梳头，因而蓬首垢面，恨不得肋生双翅救主于难中。他一直没有解衣卸甲，睡觉时只在草堆上随便躺卧。解围之后，隋炀帝听到他的表现，认为忠心致诚，因而更加信任他，第二年便任他为江都通守。王世充为表现能为主分忧的赤胆忠心，屡次出兵扫荡此起彼伏的反乱。卢明月在南阳（今河南南阳）聚众造反，王世充不顾连续征战的疲累，再次亲往镇压，俘虏数万人，得胜回朝后，炀帝亲自端起酒杯予以赏赐。

就在王世充扑打南方各地的起义之火时，中原地区翟让、李密领导的瓦岗军迅速壮大。他们传檄四方，历数炀帝的十大罪状，说他“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李密带兵攻陷洛口仓，进逼东都洛阳。当时东都虽有越王杨侗留守，但炀帝知道兵力不强，于是又派王世充率江淮劲旅前往拒敌。王世充与李密两军鏖兵洛口（今河南巩县东南），前后交战百余场，没有胜负之分。隋炀帝本以为王世充出兵一定会马到成功，不意相持不下。为了尽快取胜，便派出特使，专程到前线军中宣布，拜王世充为将军，并命令进军破敌。王世充急于求成，引军渡过洛水与李密交战，结果被李密打败，溃乱之军争相逃命，落水淹死一万多人，其虎贲郎将王辩也死于战场。王世充独自逃出，但不敢进东都，收罗残兵向北去河阳（今河南孟县）。当夜，疾风寒雨转而大雪盈尺，士卒单衣沾水，在道路上冻死数万人，到达河阳时仅剩一千多人。王世充遭此惨败，自缚请罪。越王杨侗派使者赦其无罪，并让他回到洛阳，在含嘉仓城设立营盘，收留逃散的兵卒，又得一万多人。

隋炀帝杨广

大业十四年（618）五月，宇文化及与司马德勘在江都发动兵变，杀死了隋炀帝，消息传至东都，太府卿元文都、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和右司郎中卢楚共同拥立越王杨侗为皇帝，拜王世充为吏部尚书，封为郑国公。元文都等人同时商定，先以权位财物笼络李密，使之消灭宇文化及，而后趁李密兵士疲惫时再灭李密。于是当即派遣使者拜李密为太尉、尚书令，并令李密讨伐宇文化及。李密接受了封官任命，带兵抗击宇文化及，在黎阳（今河南浚县）拒守交战，每有胜利的消息便报告东都，东都朝中的官兵都很高兴。

这时，王世充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便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他的部将：“元文都这伙人都是刀笔小吏，我看他们成不了气候，将来必然是李密的阶下囚。我们都是军人，曾经与李密多次交战，先后杀死他不少父兄子弟，一旦成了他的下级，我们就没有活路了！”这些话激起了许多将领的愤怒。元文都听到这一动向后十分害怕，赶忙与卢楚等人密谋杀害王世充，具体设计是当王世充入朝时埋伏甲士，突然击杀。这一阴谋被段达告知王世充。王世充立即于当天深夜带兵包围宫城，于东太阳门外，打败负责保卫的将军费曜的军队，攻进宫城之中。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只身乘马逃亡。活捉卢楚、元文都后当即杀死。段达假传杨侗的命令，打开宫门，放进王世充。王世充立即派兵撤换了所有的卫兵，然后入室向杨侗汇报说：“元文都等人想挟持你投降李密，我们得知消息来保护你，因为事情紧急，只好先斩后奏。”当下杨侗拜王世充为尚书左仆射，总管内外军事。王世充离开含嘉城，住进东都尚书省，专门办理朝政大事，俨然一副宰辅重臣的面容。首先委派其兄为内史令，进驻皇宫；其余弟兄子侄各领兵马镇守城邑。

李密打败宇文化及之后，强兵壮马多死于战场，归来的虽为得胜之军，但也疲惫不堪，伤病参半。王世充想乘机打击李密，但师出无名，恐人心不齐。苦苦思索之中想出一计，即利用兵士的迷信心理，假托神鬼，说是梦见了周公来临。然后在洛水边建一祠庙，派巫仙宣布周公的命令，即令仆射（王世充）速讨李密，定有大功，否则全军士卒都将染疫病死。士卒中多数是楚人，向来迷信神鬼，一听此讯，同声请战。王世充装作一副为救士卒之命不得不动的样子，精选两万壮士，两千马匹，屯兵于洛水南岸。李密驻军于偃师北山之上。

当时，李密因战胜宇文化及不久，对王世充也有傲视之心，在这种轻敌思想支配下，李密不设壁垒。王世充派出三百多骑兵趁夜潜入北山，埋伏于溪谷中。天亮时，王世充带兵进攻李密。李密出兵应战，没等到排列成阵势，两军已经交锋。正当难解难分之际，王世充的伏兵突然从山头上冲杀下来，直入李密军营，放火烧其营帐住房。李密军队一时惊慌溃乱，将领张童仁、陈智略阵前投降。李密只带少数人逃往洛口。王世充俘获了李密的长史邴元真的妻子、司马郑虔象的母亲及其他将领的子弟，都予以抚慰，然后让他们到阵前呼唤各自的亲人。王世充进兵到洛口时，李密的守将邴元真、郑虔象等献城投降。李密又带了数十个骑兵逃往河阳。

三、口是心非 僭即帝位

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在隋炀帝被杀之后被拥立为临时皇帝，实际上只是一个傀儡。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拥有军事实力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宰。

这时，打败李密的王世充成为东都的主宰，杨侗又拜他为太尉，以尚书省为其府，他可以自行设置官属。王世充在府门外贴出三张大榜，其内容，一是征请“文才学识堪济世务者”，二是征请“武艺绝人摧锋陷阵者”，三是征请“能理冤枉拥抑不申者”，以此显示他求贤若渴、锐意复兴的气魄。出榜之后，确也有人登门，或上书献计，或推荐贤者，一时之间，府门之前人来车往，熙熙攘攘，每天有数百人跃跃欲试。王世充亲自接见应征者，认真审阅送来的文章，同时对部属官员直至军营骑士都和颜悦色，常常给予表扬鼓励甚至奖赏，以此显示他礼贤下士的雍容肚量。然而，确也有一些冷静的旁观者，看出了王世充的种种言行不过是笼络人心的表演而已。他的口是心非已路人皆知，出榜招贤之事并不见有成效，于是他又使出新的花招。一次，在杨侗面前接受赐食，回家后大为呕吐，以此怀疑食中下毒，从此不再朝见皇帝，只是派近臣段达、云定兴去向杨侗提出要求，为他加九锡之礼。杨侗迫于时事，只好给他授予相国之位，加九锡之礼，并封为郑王，总揽朝政大事。

野心勃勃的王世充并不以相国、九锡为意，而是千方百计篡位称帝。有个名叫桓法嗣的道士，自称能够解释图谶，给王世充献上一册书，名曰《孔子闭房记》，内有图画：一个人拿着一根竹竿赶羊。桓法嗣解释这幅图说：“隋朝是姓杨的天下，杨即羊；一干二字合起来是王字，王在羊后，说明相国将取代隋朝当皇帝。”又拿出两篇文章来，篇名是《庄子》的《人世间》和《德充符》，解释说：“上篇论‘世’，下篇论‘充’，正好是相国的名字，说明相国命中注定应当天子。”王世充听罢解释十分高兴，说：“这是天命。”于是虔诚地对图谶鞠躬致礼，而后接受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神位的供桌上，当即任命桓法嗣为谏议大夫。

隋青瓷武士俑

王世充为了加快登基的步伐，令人捕获了大量各种各样的飞鸟，给每只鸟的脖子上带上一道符，上面写明符语是“王世充当为皇帝”。这些鸟放飞之后，如有人捕获了又献来，便给捕鸟的人官爵。王世充以这种方法来扩大在民间的影响，为他的称帝之举披上天命和神力的外衣。

当王世充感到朝廷内外的舆论都已做好时，便命段达、云定兴去向杨侗转达他强令禅让皇位的意思。但是段、云二人都碰了钉子，杨侗态度坚决，斥责了这两个先朝旧臣，仍然把持着那个徒有虚名的皇位。王世充又派人去以协商的口气说：“当今海内大乱，必须得有威望的人发号施令。现在你先让出皇位来，等到国家安定之后，再恢复你的皇位。将来决不违背这一誓言。”继续表达了他逼宫的意愿。过了一个月，杨侗仍无意禅让。王世充迫不及待了，便假传杨侗的禅位诏策，让他的哥哥王世恽去通知杨侗已被废黜，移居含凉殿去。王世充当即登上皇位，宣布国号为郑，建元年号为开明。封王姓本家兄弟叔侄共二十个王位，立他的长子王玄应为皇太子。

王世充称帝后，每天临朝听政，表现得殷勤诚恳，孜孜不倦地教导臣僚，言辞重复亦不厌其烦，致使百官奏事后站着听候答复时，不得要领而腿困身疲。有时候王世充骑马上街，也不用鸣锣清道，百姓躲开路即可。他按辔徐行，对百姓说：“过去的皇帝深居九重宫殿，民间疾苦无法得知。我并不是贪图皇位而当这个皇帝，而是想拯救时局，出民于水火。现在也只像个一州的刺史，每件事都亲自过问，并与大家共同商议决策。我怕宫门限制，阻塞百姓的言路，特在顺天门外设座办公，接待进谏之人。”同时又令西朝堂接待鸣冤叫屈的群众，东朝堂接待向国家提供建议或提出批评的人。这样一来，百姓当真上书献策，每天有数百件。王世充看也看不完，几天后再也不出宫了。

四、以宫为狱 败归大唐

王世充称帝一月之后，他所委任的礼部尚书裴仁基及其儿子左辅大将军裴行俨、尚书左丞宇文儒童等数十人秘密联络，谋划诛杀王世充，再立杨侗。结果机密泄漏，王世充一举杀死所有参与其事的人，并且株连三族，不分男女老幼一齐斩首。又过了一个月，王世充为了根绝人们尊拥杨侗、颠覆朝政的想法，派侄子王行本用毒酒将杨侗杀害，封谥号为恭皇帝。这时，王世充的部下人心惶惶，不知道哪一天会横祸临头；又看到海内战乱不止，王世充的小朝廷四面受敌，以国力兵力民心与大唐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眼见所谓的郑国前途无望，于是有的人便采取了果断的行动。将军罗世信经过周密的策划和准备，率领一千多人投降了大唐。其时，已是李渊建唐朝的第二年（武德二年）。

武德三年（620）二月，王世充的宫殿中监豆卢达又偷跑出去投奔了大唐。这些官居上层的文臣武将的举动，在朝野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王世充深感众叛亲离，自己的皇位摇摇欲坠，于是采取了严厉的政策防止继续外逃。他宣布：无论谁家，如果发现有一人外逃，便杀死全家老小；父子、兄弟、夫妻之间可以互相告发，抓住逃出者，免其告发者的死罪。过了几天，虽然杀了不少人，但仍有人举家外逃。于是进一步规定：有全家逃走而邻居不知不报者，四邻齐杀。结果天天杀人，出逃现象更为严重。对于出城打柴的人，出入也限定人数。这一来，搞得全城紧张，民不聊生。稍显怨恨或被怀疑越轨，便逮捕入狱。牢房溢满，便以宫城为大狱。更为严厉的是，每当派遣将士外出时，便将其家属收回宫城作人质。堂堂宫城，竟然变成了囚徒之所。囚徒与日俱增。

其时，另外一个问题是严重缺粮。王世充的士兵集中驻扎，贮备军粮都已吃光。城中居民早已断粮，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也有的人不忍相食，便取土放在瓮中，用水淘洗，沙石沉底后，捞取上层的浮泥，与米糠合在一起制成团饼聊以充饥。许多人吃这种“饭”吃得全身浮肿而腿脚无力，走不动、站不稳，跌倒在地，枕着道路等死。就连王世充朝中的尚书郎卢君业、郭子高等官员，也相继饿死在沟壕之中。

同年七月，秦王李世民率兵东进，到达新安（今安徽新安）时，王世充辖下的许多镇堡主动归降。八月，李世民在青城宫摆开阵势，王世充带领全部兵马抗拒。隔着一条小河，王世充说：“现在天下分崩离析，你们在长安，我在洛阳，各有分管的地域。我愿自守，不敢西侵。再说离长安较近的熊、谷二州你还未取，为什么要来远方用兵呢？千里迢迢地运转粮草，这样出师不见得对吧？”李世民回答说：“四海之内都接受了大唐统领，只有你执迷不悟，负隅顽抗。东都的士族庶民都请求王师进驻，关东的义勇之士也都愿效力。唐皇吊民伐罪，师出有名有理。你若及早投降，尚可转祸为福，保你富贵；如果继续抵抗，就不用说什么废话了。”王世充无言以对。

隋代石守门俑

李世民派遣众将领分头出击东都周围的城镇，所到之处都为唐朝的军队所攻占。九月，李世民部将王君廓攻拔王世充的缳辕县（今河南偃师），向东进军直到管城（今河南郑州）。其时，河南许多州县相继归降大唐。河北的起义军首领窦建德，原先曾与王世充战场结怨，竟至信使断绝、势不两立的地步，现在看到唐军日胜，于是又派人与王世充讲和，并且表示同盟互助之意。王世充身受大唐李世民的重压，也便派出侄子王琬及内史令长孙安世到窦建德部中充当人质，请求援助。

武德四年（621）二月，王世充率兵出方诸门对抗李世民。李世民的将士在城外养精蓄锐，等待交战已经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这时终于见到敌军接战，个个争先奋击，很快就将王世充的兵将打回城里，并且乘胜前进，占据了城门。王世充的步兵撤退回来时进不了城门，惊慌失措地向南逃走。李世民的将士又乘胜追击，斩首数千级，俘虏五千多人。此后王世充兵微将寡，不再出兵，依城自守，等待窦建德的援兵。

是年三月，李世民在牛口峪（今河南汜水西北））生擒窦建德、王琬及长孙安世，然后返回都城下，让王世充看这些俘虏，并且派长孙安世进城去劝降，让他详尽地叙述战败被俘的经过。王世充听了之后惶惑不安，不知所措。又拟突围逃奔襄阳，与众将领协商时，没有一个人表示赞同。王世充真正感到了山穷水尽的味道，只好率领将士到指定的地点表示投降。李世民接收了东都的府库，赏赐了将士，然后在洛水岸边将段达、单雄信、杨汪、张童仁等十几个主将杀死，将王世充带回长安。

到长安后，唐高祖李渊当面历数王世充之罪，大有罪该万死之势。王世充害怕被杀，赶紧回答说：“累计我的罪恶，实在是早就该杀，但是秦王李世民答应过不杀。”于是高祖免其死罪，让他与兄长、妻子、儿子一齐到西蜀去居留。王世充心中暗喜，回家后与妻儿准备行装时，被仇人定州刺史独孤修杀死，他的儿子王玄应和他的哥哥王世伟在去往西蜀的路上图谋造反，结果也都被杀。

王世充自篡位到被杀，历时三年，自认为当过皇帝，但历史上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皇帝，因为同时期已有李渊建立唐朝，他不过是一个由乱到治过程中的将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