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臣——陈平



陈平

陈平（？～前178），汉文帝时丞相。初封户牖侯，改封曲逆侯，谥“献侯”。秦末阳武（今河南原阳东南）人。汉惠帝时，历任左、右丞相。文帝时，以右丞相位让周勃，任左丞相。周勃罢相后，专任丞相。陈平既具谋国才华，又有谋身之术，功勋卓著，位高权重，为汉初一代名相。

一、违俗成婚 愿宰天下

陈平家在阳武户牖乡。少时家贫，但好读书，有大志，精研黄帝、老子的治术，颇费苦心。

陈平与兄长陈伯在一起生活。他们家中有薄田三十亩，地里的活儿都是陈伯一个人干，而不让陈平为家事分心，而是让他游学在外，结交俊彦。陈平的嫂子心中气不过，但又不敢违背丈夫的意愿。

陈平身材高大，姿容秀美，风度翩翩。有人问陈平：“你家里贫穷，你吃什么，长得这样丰美？”陈平的嫂子平日就对陈平不劳而食气愤不过，这时便回答说：“也不过吃糠咽菜罢了！这样的小叔，有不如无！”陈伯听到妻子如此说话，便将她逐出了家门。

陈平到了该成婚的年龄，高不成、低不就。富有的人家，谁愿把姑娘嫁给陈平这样的穷小子？贫家的女儿，陈平又不愿娶。因此一直耽搁着。户牖地方有一富翁，名叫张负。张负有个孙女，姿色美艳。这姑娘曾经出嫁五次，但每次刚嫁过去，丈夫就莫名其妙地去世了，所以还守在娘家，没有人敢娶她为妻。陈平看中了这位张家的姑娘，想娶她为妻。

当时，乡里有大丧事，陈平前去帮忙。陈平家贫，所能做的，不过是早来晚走，格外尽心尽力罢了。正巧张负也到丧家吊唁，发现陈平丰采出众，心知是个人才，非久居人下者。于是，待陈平回家时，张负就随到陈家看视。但见陈家地处鄙陋，房屋也颇破旧，但门外却有好多贵人长者的车辙印。张负回到家中，对他的儿子张仲说：“我想把孙女嫁给陈平。”张仲闻言，愕然不解：“陈平家境贫寒，不事生产，满县中人都笑他寒酸，为什么偏要把我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穷汉呢？”张负笑道：“世上难道有像陈平这样内外兼美的人却会长久贫贱的吗？”

陈平娶妻

张负知道陈平家贫，无力备办婚事，就悄悄给了陈平一笔钱，让他当聘礼，备喜筵。陈平成婚时，张负训诫孙女，说：“不要因为陈家贫困，就待人不恭敬。你嫁到陈家，侍奉长兄陈伯应该像侍奉父亲，侍奉嫂嫂应待像侍奉母亲，千万不要倚富压贫，贻羞门户！”陈平娶妻之后，资财方面宽裕多了，与朋友交游来往，也更为频繁广泛。

现在的陈平，今非昔比，乡里人都另眼相看了。适逢社祭，乡民公推陈平为社宰。陈平认真从事，分肉时特别公平均匀。父老们赞叹说：“好一个陈平！当社宰如此称职！”陈平喟然叹息：“当个社宰算什么？给我个机会，让我主宰天下，也如割此肉一般，公正无私呢！”

二、漂流魏楚 终择良主

秦二世元年（前209），陈涉（胜）起义，并在河南陈州称王。陈涉命周市攻取魏地，并立魏咎为魏王，在河南临济与秦军会战。陈平辞别兄长陈伯，与一伙青年同到临济投效魏王咎。魏王咎见他有能力，任命他当了太仆。陈平便想将胸中韬略和己所揣摩的天下大计，全部献给魏王。无奈魏王不用陈平之计，陈平只好另谋高就。过了一段时间，项羽攻城略地到了河上郡，陈平前往归附，并且追随项羽入关灭秦，而获赏赐爵邑。

汉高帝元年（前206），项羽违“先入关中者王之”之约，分封诸将，自封为西楚霸王，定都于彭城，而封刘邦为汉王。不久，汉王在汉中起兵，先平定关中，然后向东进军。此时，殷王叛楚，项羽封陈平为信武军，前去征讨。陈平用计降服了殷王，凯旋归来，项羽便拜陈平为都尉，赐金二十镒。不料陈平刚平定殷地不久，刘邦便攻下了殷地，俘虏了殷王。项羽闻讯大怒，他恼恨殷王，以致迁怒于陈平等灭殷的将领。

陈平归汉

陈平料知项羽定会迁怒于己，且知项羽刚愎自用，难成大业，便封还项王所赠黄金与印绶，持剑遁逃，准备去投奔刘邦。陈平逃到黄河边，呼船渡河。船夫见陈平衣冠楚楚、丰仪魁伟，又是孤身一人，便怀疑他是逃亡的将领，有珠玉在身，于是就想杀害他，以谋财货。陈平看出苗头，灵机一动，解脱衣服，帮船夫撑船。船夫发现陈平一无所有，才没有杀他。从这件小事也可见出，陈平智算的确大过常人。

陈平终于逃到河南修武，并凭着魏无知的关系而进见汉王刘邦。当时，与陈平一起进见的有七个人。汉王赐给他们酒饭，饭后说：“吃完饭了，且去休息！”陈平说：“我为要事而来，要说的话很重要，不能拖到明天。”刘邦便与他交谈，很是投机，在很多事情上，两人的见解不谋而合。于是刘邦问陈平：“你在楚营任何官职？”陈平回答：“做都尉。”汉王说：“我现在马上就任命你为都尉，而且再让你为参乘，典护军。”

命令一出，诸将哗然，都说刘邦不公：“大王偶然得到一个楚国的逃兵，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德能，就与他坐一辆车，而且让他监护军中的资深将领。真是咄咄怪事！”古人乘车，御车人居中，尊者居左，另一人居右，谓之参乘。这参乘是最亲近者方能获得的美差。陈平刚刚降汉，便得汉王如此礼遇，也难怪将吏们心怀不满。但刘邦不管别人如何议论，仍然重用陈平。

后来，刘邦领陈平一起东伐项羽，至彭城，被项羽击败，退驻荥阳。刘邦又任命陈平为亚将，隶属于韩王信，驻军于河南广武。绛侯周勃与中大夫令灌婴心不能平，便向刘邦进言，劝刘邦不要盲目宠信陈平。他们说：“陈平虽然俊美伟丽，超凡脱俗，但那只是长相，内心未必有真才实学，可能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人们都说，陈平在家时，与嫂子私通；投魏，不为魏所容。后逃归于楚，又不合己意。最后，才跑到我们这里来。您现在给他高官，命他典护军。可他却接受诸将贿赂，送黄金多的，便给一个好位置，送黄金少的，就给一个不好的位置。陈平实在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乱臣，请大王详察。”

刘邦纵然相信陈平，听了这些话也有了三分疑惑。于是便召问陈平的推荐人魏无知。魏无知说：“我推荐的是他的才能，陛下您所问的却是他的品行。这两者是不同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一个像尾生那样光会讲信义的君子与一个像孝己那样光会讲孝道的孝子，对我们争夺天下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试问，君子、孝子能帮您打败项羽吗？我推荐陈平，是因为他有奇谋，如果好好驱遣运用，一定会有利于国家。至于他跟他的嫂子关系如何，受了别人多少金子，实在不必深究。”

刘邦听了，觉得有道理，但转而一想，还是把陈平唤了进来：“你原来在魏王手下，后来又跑到霸王手下，如今又追随我。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怕人们说你反复无常吗？”陈平回答：“我离开魏王，是因为他不能采纳我的建议；我离开项羽，是因为他不相信别人，除了项家的人和他妻子的兄弟外，即使是超群的奇才，他也不肯重用；我投奔您，是听说您能任用贤者。我逃离楚军，身无分文，不接受黄金，便无以维生。如果我的计划谋略确实可用，请您放心地任用我；倘若我的才能不足任用，我所受的黄金还在，我愿意把这些交还，并请大王允许我归老林泉。”刘邦听了这番话，疑虑顿消。重赏了陈平，任命他为护军中尉，监护所有的将军。诸将也就无话可说了。

陈平两次出逃，一逃魏奔楚，一逃楚奔汉。三次择主，一择魏咎，二择楚霸王，三择汉王。这反映了陈平的大智慧与坚定的用世精神，其实，这里面也包含有对自身能力、自我价值的高扬与肯定。

三、能为国谋 六出奇计

刘邦信任陈平，给了他重要的位置和很大的权力。陈平发扬才气，运筹帷幄，奇计迭出，为汉王朝立下了震古烁今的殊勋。

人们说到陈平，都喜欢说他“六出奇计”。“六出奇计”，指的是：（一）请捐金行反间；（二）以恶草具进楚使；（三）出女子解荥阳围；（四）蹑足封齐王信；（五）请伪游云梦；（六）解白登之围。

（一）请捐金行反间

高帝三年（前204），汉军被围于荥阳，楚军断汉军粮道，汉军既无粮草，又无救兵，处境十分艰难。刘邦请求割让荥阳以西的地盘与楚求和，项羽不肯答应。刘邦问计于陈平。陈平说：“项羽手下正直有节之臣，不过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等几个人而已。大王你如果肯拿出黄金来，施行反间计，一定有效果。因为项羽为人猜忌，易信谣言，听到谣言，一定会自相诛戮。这样一来，我们乘楚国内乱，举兵攻打，定会消灭楚国。”刘邦同意了陈平的计划，拨出四万金交付陈平，由他自由支配，不加过问。

陈平派兵卒怀金出城，混入楚营，贿赂将士，散布流言。一时楚营流言四起，无非说钟离昧等将领为项王带兵多年，出生入死，功劳至巨，如今却不能裂土封王，所以心存怨望，要联汉灭楚等等。项羽本无谋略，又无主见，加上平素性好猜忌，竟将流言信以为真，把钟离昧等人视作贰臣，无形中削弱了自己的势力。项羽部队的领导核心受到了影响。

反间范增

（二）以恶草具进楚使

这条计策，与反间计是连在一起的。项王听了流言，怀疑范增等人心存贰志，于是便派使者到汉军探听虚实。不料，又落入陈平的圈套之中。

听说楚使要来，陈平命人准备了最丰盛的酒席（太牢具）。听到楚使一到，马上摆好。但陈平一见楚使，又故作吃惊，自语说：“搞错了！我还以为是亚父范增的使者呢，原来是项王的使者。”接着，命人撤掉丰盛的酒宴，另以粗劣的馔食（恶草具）招待楚使。

楚使回营，向项王报告，项王果然开始猜忌亚父范增。亚父提出要加紧攻势，攻下荥阳城，项王不听他的意见。亚父知道项王怀疑他，便说：“天下大局已定，您好自为之吧！希望您能让我带这把老骨头归老田园。”亚父范增离开项王，心中忧愤，还未走到彭城，背部毒疮发作而死。死时年七十五岁。范增死后，项羽才知中计，但悔之晚矣。

（三）出女子解荥阳围

范增虽死，项羽攻城兵势未减，韩信援兵迟迟不到，荥阳朝不保夕。陈平决定，先救刘邦出荥阳城，入关收集兵众，留别的将领死守荥阳，然后徐图发展。于是，陈平又出奇计。他组织两千多女子，乘夜从荥阳东门出城。楚军以为汉军出战，便从四面包抄过来。陈平乘乱，保护汉王从西门冲了出去。

（四）蹑足封齐王信

高帝四年（前203），刘邦处于特别困难的境地。而韩信却攻破齐地，取得了重大胜利。韩信自恃功大，自立为代理齐王，并且派人通知刘邦。刘邦当时困守广武，见了使者，破口便骂：“吾困于此，日夜盼你来帮助我，你却要自立为王！”

陈平知韩信是举足轻重的人，他倾斜到哪一边，哪一边就会取得胜利。于是他急忙踩了刘邦的脚一下，对他附耳低语：“我们现在正处于逆境，怎能阻止韩信自立为王呢？不如顺水推舟，好好礼遇他，使他自为守备。否则，我怕祸害马上就来呢！”刘邦马上反应过来，改口骂道：“大丈夫能平定诸侯，就该当个真王，要假王干什么？”说罢，命厚待来使，派张良赴齐，立韩信为齐王，并命韩信攻打楚军。

当时，韩信确实举足轻重。刘邦用陈平之计，封韩信为齐王，并且厚待他，这为楚汉之争在自己方面加上了一个重要的砝码。为了表彰陈平之功，刘邦把户牖乡封给陈平。

在韩信的打击之下，项羽不能支持，于是跟刘邦相约，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东属楚，西属汉。项羽把原来俘虏而软禁于军中的刘邦的家属还给刘邦，引兵东归。刘邦也打算引兵西归，但陈平力主追击。他说：“汉有天下大半，而诸侯皆附。楚国兵士疲劳，粮食匮乏。这正是灭亡楚国之时，急追勿失！”刘邦依其计，终于与韩信合力围困项羽于垓下，逼项羽自杀，灭掉了楚国。

（五）请伪游云梦

项羽死后，刘邦为帝，史称汉高祖。高祖封赏功臣，封韩信为楚王。但高祖总觉得韩信尾大不掉。韩信有几件事也确实处理不当，引起高祖心中不快。一是收留楚将钟离昧，一是为母亲迁坟墓，大兴土木。

收留钟离昧，高祖本已颇不满。而为母迁坟，偏偏又被人告发，说他是有意向皇上示威。高祖征求诸将的意见，大家都说：“赶紧发兵，活埋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高祖转问陈平，陈平一再推辞。待到高祖说出诸将的意见后，陈平才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能出兵讨伐。陈平先问高祖：“有人告韩信造反的事，别人知道吗？”高祖说：“不知道。”“韩信自己知道吗？”“也不知道。”陈平又问高祖：“您现在的精兵和楚国的部队相比如何？”高祖回答：“不如楚国。”“陛下的将领中，有能超过韩信的人吗？”“没有。”陈平接着说：“您现在兵不如韩信的精，将不如韩信的勇。如果发兵攻韩信，等于是自取其败。”

高祖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么，这事怎么办呢？”陈平又出奇计：“古时候，天子常常巡行天下，会合诸侯。南方有一云梦泽，您可以装成出游云梦泽的样子，而通知在陈州会合诸侯。韩信听说您不过是正常出游，而且陈州又在楚国境内，一定会放松警惕，出郊欢迎，并且谒见您。您可乘机拘捕他。这，只要有一个力士就行了。”

高祖依计而行，韩信果然中计被擒。韩信大叫：“天下平定，不用我了，我就该杀了吗？”高祖说：“你反象已明，不要喊了，喊也没有用！”不过，高祖并没有杀韩信，而是把他降了封爵，改封为淮阴侯。不过，韩信失去凭借，再也难以有所作为了。

（六）解白登之围

陈平已受封为户牖侯，第二年，随高祖征讨在代地反叛的韩王信，最后到了平城，被匈奴冒顿单于围困在平城东南的白登，七日七夜，没食物可吃，军心惶恐。陈平献秘计，居然解开了白登之围。《史记》中说陈平这次“计谋很为神秘，世人很少听说过的”。据桓谭《新论》记载，原来是陈平让画工画了一个极美的女子，派人送给冒顿单于的妻子阏氏，说：“汉朝有一女子，长得一如图画。如今我们皇上被围，愿献此女，以求解围。”并且用厚礼贿赂阏氏。阏氏既贪汉之厚礼，又怕自己失宠，便极力怂恿冒顿单于网开一面。单于宠爱阏氏，依言解围，汉高祖君臣得以脱险。

计擒韩信

陈平六出奇计，天下知名，至今传颂。

四、谋身有术 平步青云

陈平不但善谋国事，也善谋身。他会做人，心思细密，因而始终未受大的挫折。

陈平出计擒获韩信后，被封为户牖侯。他推辞说：“这不是我的功劳。”高祖说：“我用先生您的计谋，克敌制胜，这不是功劳是什么？”陈平说：“倘若没有魏无知，我怎么能有今天呢？”高祖称赞他，说：“您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不忘本的人了！”于是，厚赏魏无知。

陈平出计解白登之围后，高祖南过河北曲逆，登城见城中房屋建筑高大，赞叹说：“好壮观的县城啊！我走遍天下，发现只有洛阳和这曲逆而已！”于是便问御史：“曲逆共有多少户口？”御史回答：“秦始皇时有三万户。后来由于战乱，许多人都逃亡在外，现存五千余户。”高祖马上命御史改封陈平为曲逆侯，享用封邑的全部赋税。汉初县侯尽食一县赋税的，只有陈平一人。

而最能表现陈平谋身之术的，则是以下几件事。

一是关于樊哙的事。

高帝十三年（前195），刘邦病危。有人说舞阳侯樊哙结党于吕氏，欲诛杀赵王如意。刘邦大怒。当时樊哙正率兵讨伐燕王卢绾，刘邦下令：“陈平快用驿传马车载周勃到前线代替樊哙将兵，陈平一去，马上斩下樊哙的头！”

陈平、周勃二人在途中计议说：“樊哙是皇上故人，建有大功。另外，他还是吕后的妹妹吕媭的丈夫，有亲且贵。皇上要杀他，不过是一时发火，万一皇上后悔起来，怎么办？不如我们把他装入囚车送给皇上，让皇上自己去斩吧！”于是便将樊哙擒获，押往长安。还没等陈平他们到京师，汉高祖刘邦就去世了。陈平害怕吕后和吕媭生自己的气，就驾车先行回朝，路上遇到使者命令陈平与灌婴屯驻于荥阳。陈平接受诏令，但立即又快速驰入宫中，在高祖灵前哭泣，十分动情，并乘机在灵前奏事，说明情况。吕太后悲伤地说：“您很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陈平却坚持宿卫宫中，他担心的是自己一离开，马上会有人说坏话。太后见陈平一片真诚，便任命他为郎中令，还让他辅佐教导汉惠帝刘盈。从此之后，吕媭再也没有机会和心思进谗言了。樊哙也被赦免，并且恢复了爵邑。

二是关于诸吕封王与交结周勃、诛吕安刘的事。

孝惠帝六年（前189），因相国曹参已去世，朝廷分置左右丞相，以安国侯王陵为右丞相，陈平为左丞相。当时以右为上。等到孝惠帝死，吕后专权，欲封诸吕为王。右丞相王陵坚决反对，而陈平则表示同意。因为陈平审时度势，发现不能以硬碰硬。王陵对陈平不满，责备陈平。陈平说：“您不要发火。说实话，面折廷争，我确实比不上您；但说到保全社稷，安汉扶刘，您恐怕就比不上我了。”王陵悻悻自去。吕后不满王陵所为，于是，用调任官职的做法夺去了王陵右丞相之位，升任陈平为右丞相。

陈平既为右丞相，而审食其为左丞相。审食其得宠于吕后，倚势弄权。陈平便不治事，整天沉迷于酒色之中，以掩吕氏耳目。吕媭对陈平谋执樊哙一事，始终不满，多次对吕后说：“陈平任右丞相，根本不称职，只会饮醇酒，戏妇人。”陈平听到这说法后，更甚于前。吕后得知陈平的所作所为，暗暗欢喜不尽，竟把吕媭与陈平都叫来，当面说：“俗话说，‘儿妇人口不可用（小孩和女子的话不能听）’，不过要看您对我如何罢了。您不要怕吕媭的谗言。”

陈平让相位

陈平表面上应付吕后，言听计从，实际上在心中常暗思诛吕安刘之计。太中大夫陆贾对他说：“天下安，得意相；天下危，得意将。”劝他结交周勃。陈平依从陆贾之计，先是以五百金为周勃祝贺寿诞，后又备办酒肴，与周勃共饮，输心相交。周勃也如此回报。

等到吕后死，诸吕欲为乱，陈平便与太尉周勃合谋，终于诛杀诸吕，迎立代王刘恒即位，代王是刘邦第五子，就是后来与民休息的汉文帝。

三是关于相位的予夺。

汉文帝即位，陈平请求病免，其实是想让位与周勃。他对文帝说：“高祖时，周勃的功劳不如我；这次诛灭诸吕，复安社稷，我的功劳就远不如周勃了。我请求把右丞相之位让给周勃。”当时，审食其已经免相。文帝便听陈平之言，令周勃为右丞相，而令陈平为左丞相，居第二位。

过了不久，汉文帝在朝会时问右丞相周勃：“天下一年判决的讼案有多少件？”周勃谢罪说：“臣实不知。”又问：“天下一年金钱与谷物的收支各有多少？”周勃又谢罪说不知道，紧张惭愧，使得他汗流浃背。

汉文帝用同样的问题问陈平，陈平回答说：“这些事都有主管的官吏。”汉文帝问：“主管官吏是谁？”陈平说：“诉讼决狱的事，有廷尉；钱粮收支的事，有治粟内史。”汉文帝又问：“各种事都有主管，那么，你主管什么？”陈平回答：“臣主管官吏。陛下重用我为丞相。丞相对上辅佐天子，顺四时，理阴阳；对下则化育万物，使各得其宜；对外镇抚四夷，统辖诸侯；对内则应使百姓归附，使卿大夫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汉文帝听后，连连称善。周勃愈加惭愧。散朝后便责备陈平，怪他不早教自己。陈平笑着说：“您任丞相，难道还不知自己的职责吗？如果皇上问您长安城中共有多少个盗贼，您也想勉强回答吗？”周勃知道自己的才能远不如陈平，于是请求病免。文帝答应了他的请求。从此，陈平便得专任丞相之职。

汉文帝前元二年（前178），陈平病逝。谥号“献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