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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何许人也

历史大观园 历史典故 2020-05-29 10:52:21 0


庄子在《德充符》中写到了两个半师者,一位是兀者王骀,另一位是伯昏无人,还有半个,就是那个以当头棒喝警醒郑子产的申徒嘉。根据庄子的描述,王骀、伯昏无人等有着十分独特的教学方法,所谓“立不教,坐不议”,师者上课不着一言,弟子“合堂同席而坐”,最后竟个个“虚而往,实而归”。“虚”者,指德虚;“实”者,即德实。弟子们跟随师长修德充德,由“虚”到“实”,最后就进入了“德充符”的境界。从申徒嘉为郑子产所上的启蒙课可知,充德修德的入门课,便是“忘形”。此后,还要经历弃知、无情、德满等阶段,最终成为像哀骀它、大宗师,何许人也跂支离无脤、瓮大宗师,何许人也大瘿这样“才全而德不形者”。这种人,在庄子看来,就是地地道道的“师”者。那么,《德充符》中的“师”与《大宗师》中的“师”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呢?

一 知天与人者就是大宗师吗

“大宗师”所宗之“师”究竟是谁,历来众说纷纭。但无论宗何人为师,终究是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韩愈《师说》)既然要“传道受业解惑”,必定要有“知”才行。所以《大宗师》开篇不说谁是“大宗师”或宗何人为师,而是先从“知”以及有“知”之人谈起: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

这段话颇有些绕,尤其是后几句。“知”,认识,了解,认知;“天”,指自然;“所为”,所作用,所作为;“至矣”,极至;“天而生”,指天地万物皆自然而生,依自然而运行,非人力所为;“其知”的“知”,同“智”;“养”,增加,助长;“中道夭”,中途夭折。大多《庄子》学者认为这一段主要讨论人对天人关系的认识。但是,《大宗师》以“大宗师”为篇名,这一段之后,庄子紧接着描述“真人”以及“真知”,并且在回应此段中的“知”之“至”、“知之盛”时特别指出,这些都还算不上是“真人”“真知”。可见,开篇这几句阐述的主要目的并非谈人对天人关系的认识,而是为下文的“真人”与“真知”作铺垫,以便引出“知”与“真知”、有“知”之人与“真人”的对比。如此看来,这段话的大意其实是说,了解了自然的作为,也了解了人的作为,这样的认识就达到了极致。了解自然的作为,就是认识到天地万物都是自然而生,不是靠人为力量所能改变的;了解人的作为,就是以其所掌握的知识,去滋养其尚未掌握的知识,这样来尽享天年而不致中道夭折。能认识到这个程度,可说是“知”的鼎盛了。

这段话首先值得注意的是,庄子一口气连用了九个“知”字。“知”可用作动词,意为认识、了解、知道。如“之二虫又何知”(《逍遥游》),“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齐物论》)。而用作名词时,指智慧、智力,也可指知识。如“故夫知效一官”(《逍遥游》),“其知有所至矣”(《齐物论》),“闻以有知知者矣,未闻以无知知者也”(《人间世》)。我们知道,在“内篇”中,庄子很少从正面以肯定的态度来谈论“知”。庄子不仅在《齐物论》中对“大知小知”之“知”给予了无情的讨伐,而且在《养生主》中告诫人们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在《人间世》中更索性直接把“知”比作“凶器”:“德荡乎名,知出乎争。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然而,同样的“知”,到了《大宗师》,却出现了“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这样从正面对“知”给予肯定的话语,难道庄子在“知”的问题上真的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困境吗?

考察庄子《齐物论》《德充符》中出现的“知”以及有“知”之人,庄子虽然用的是同一个词—“知”,但“知”以及有“知”之人的语义与内涵却截然不同。“大知小知”以“知”惑乱人心,其“知”是扰乱人心、引起争斗的根源,自然遭到庄子的猛烈抨击;而《齐物论》中的“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的“知”,已经把“大知小知”的“知”远远甩开,接触到最高层次的“知”。还有像申徒嘉、孔子等的“知”,《大宗师》这里所说的“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的“知”,都属于顺应天地万物,可让人保身、全生、养亲、尽年之“知”。这样的“知”,庄子非但不否定,并且认为需要师长传授。于是才有了《德充符》中的王骀、伯昏无人等师者,才有了“大宗师”。

《大宗师》开篇便写“知”与有“知”之人,显然是为此后的“大宗师”张目。所谓“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就是说这样的有“知”之人对天的作为与人的所为都有着透彻的了解,知道如何根据现实需要调整自己的行为,去适应、顺从自然及周边万物之所为,所谓“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庄子认为这样的“知”已经达到了“至”的最高境界。然后,庄子就“知天之所为”作了进一步阐发,说“知天之所为”的人由于对自然的作为有深刻的了解,知道天地万物包括人都是“天而生也”,一切都由自然而生,也就不会与“天之所为”发生任何抵触与对抗。而“知人之所为”的人,懂得在人间如何处世养生,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因而能凭借自己之“知”处理各种关系,最终“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庄子认为这些有“知”之人的“知”是“知之盛也”。

至此,我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出,庄子所说的“至矣”以及“知之盛也”的“知”与世俗之“知”有着截然不同的内涵,两个“知”之间也有着清晰的界限。世俗之“知”,也就是《齐物论》中“大知小知”的“知”。这种“知”,只是耗费在“日以心斗”,“与物相刃相縻,其行进如驰,而莫知能止”上,是“凶器”。这样的有“知”之人,属于不能“终其天年”而必定“中道夭者”的世俗“知”者。而“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的“知”才是庄子肯定的“知”,也是最高层次的“知”。既然这样的“知”已经达到了“知”的极致,达到了“知之盛也”,那么,这样的有“知“之人是否就是大宗师呢?

二 “虽然,有患”

与《德充符》中德充至满的“德充符”者王骀、伯昏无人等相比,这些有“知”之人,即便达到了“知”的极致,被称为“知之盛也”,仍有明显的差距。王骀、伯昏无人等德充符者已忘形、弃知、无情,升华到了“道通为一”的境界,成为“道”的载体、“道”的具体体现者,早已过了“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的阶段,无需再“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显然,庄子这里所称赞的这些有“知”之人不过是人间的善养生者,其“知”足以使之远祸、“保身”“全生”“养亲”“尽年”。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智者”,却还远远不是与“道”融为一体的得道者,不是庄子理想中的人格榜样,也不是德充符者。因此,这样的有“知”之人,只是能在人世间养生避祸,连“师”者都算不上,更何况庄子心中的“大宗师”了:

虽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

“患”,问题,弊病;“所待”,所凭借的对象,也就是《逍遥游》中的“犹有所待者也”之“所待”;“当”,适当,指正确;“庸讵”,怎么;“天”,自然,呼应上文的“天而生”而来。这段话的意思是说,虽然这些有“知”之人的“知”已达到“至”“盛”的地步,但仍存在着弊病。“知”是根据所凭借的对象而产生的,并由此而判断“知”是否正确。但是,“知”所凭借的对象时时处于变化不定的状态。如何判断我所说的“天之所为”而非“人之所为”?又如何去判断“人之所为”而非“天之所为”呢?

“虽然,有患”一句,看起来好像庄子对即便是被赞为“至”“盛”的“知”仍在某种程度上予以否定,实际上却是为了以此引出更高层次上对“知”的诠释。“知天之所为”与“知人之所为”的“知”,仍属于人对自然、对人、对所接触的一切的一种认知,其目的在于认识人世间的“技经肯綮”,求得处世生存的方法。这是一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知”,是“德之至”。但这种“知”尚未经过“吾丧我”“心斋”那样的“蜕变”,升华到“道通为一”的境界,因而庄子说这样的“知”仍然“有患”。

具体来说,这个“有患”之“患”又是什么样的“患”呢?这就是庄子所说的“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这种“知”的不确定性就是“知”的局限性所在。郭象说:

夫知者未能无可无不可,故必有待也。若乃任天而生者,则遇物而当也。有待则无定也。

郭象所说的“无定”是两方面的,既包括人的“无定”,也指“天地万物”的“无定”。就是说以人“无定”之“知”去认识“天地万物”之“变”,是不可能获得真知的。就像前往南溟的大鹏需要有待于扶摇羊角的大风一样,一旦“有待”发生变化,大鹏就无法前行。正如成玄英所说:

夫知必对境,非境不当。境既生灭不定,知亦待夺无常。唯当境知两忘,能所双绝者,方能无可无不可,然后无患也已。

所谓“有患”,其实就是因为不能“境知两忘”,仍然纠结于是非之中。既然脱不了是非,当然也就不是“真知”。这就是说,能够“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的“知”仍囿于人的“成心”,尚未能居于“环中”以应无穷,因此也就无法判断这种“知”是否“当”。人的认识、处境总是处于“未定”的变化之中,天地万物亦如是,由此而得出的“知”显然也处于“未定”的变化之中。这样产生的“知”怎么可能是亘古不变的真知呢?所以庄子说“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就是说这样的“知”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尽管庄子说这种“知”“至矣”,是“知之盛”,但仍有极大的局限性,仍然“有患”,而其中最大的“患”就在于这种“知”对世间万物的认识只不过是相对正确而已,还远远不是亘古不变的真知。

三 真人与真知

既然“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的“知”即便达到“知之盛”的地步仍然“有患”,那么,什么样的“知”才算是“无患”的呢?

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

这是庄子第一次提出了“真人”与“真知”的概念。显然,“真人”不是上文所说的有“知”之人,“真知”也不是上文所说的有“知”之人的“知”。庄子分别在“人”与“知”前冠以“真”字,以示与上述有“知”之人及上述之“知”的区别。现在,我们才明白庄子在《大宗师》开篇大谈“知”的真正原因,就在于要为下文的主题“真人”与“真知”做铺垫。

“真人”有“真知”,有“真知”的人才是“真人”。那么,“真人”又是什么样的人?“真知”又是什么样的“知”?

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

“逆”,抗拒,忤逆;“雄成”,以成功为雄,即自恃成功,以成功傲人;“谟”,同“谋”,谋虑;“过”,过失;“当”,与上文“当”同义,正确,得当;“栗”,惧怕;“濡”,湿;“登假”,上升到。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之为真人?古代的真人,不拒绝少数,不以成功傲人,不使用谋略而吸引士子归于门下。如此之人,有过失而不懊悔,有成就而不自得。这样的人,登高而不恐惧,入水而不湿身,入火而不热。唯有其“知”能升华到与“道”融合为一的境界的人才能如此。

根据庄子的描述,真人具有这样几个特点。其一,“不逆寡,不雄成”,是说真人胸怀博大,容得下天下万物,就像《齐物论》中的得道圣人,其胸怀“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其二,“不谟士”,是说真人不需要使用任何谋略手段,仅仅凭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天下之“士”就会被吸引到他门下,就像《德充符》中的王骀、伯昏无人,“彼且择日而登假,人则从是也。彼且何肯以物为事乎”,可达到“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是万物之化也,禹、舜之所纽也,伏戏、几蘧之所行终,而况散焉者乎”(《人间世》)的境界。其三,“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真人的内心十分平和宁静,不纠结于是非,不会以人之“知”的“无定”去追逐变化着的“无定”的天地万物,可以“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乘物以游心”(《人间世》),可以“官天地,府万物,直寓六骸,象耳目,一知之所知,而心未尝死者乎”(《德充符》)。其四,真人“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能冷静地面对人间一切惊天动地的变化,如同《齐物论》中的至人一样:“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风振海而不能惊。”

可以说,真人具有《庄子》“内篇”中各种理想人格的特点,却又与之有所不同。与圣人、神人与至人相比,真人不拥有“圣人”的天下,没有神人那样能“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的神功,却与至人十分相近,都是生活于实实在在人间的“真”实的人。问题是,如果真人就是至人的话,庄子为什么在《大宗师》中不用“至人”的概念而要用“真人”,并且要特别强调真人的真知呢?

真人有真知,而且“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即是说,庄子首先肯定了人有通过修养获得“真知”的可能性。如果一个人得到了真知,那么,就可以“登假于道”,而后“若此”,像真人一样“道通为一”。具体来说,一个人如要得“道”,就得像郑子产、申徒嘉等一样投到王骀、伯昏无人等的门下,修德充德,经过忘形、弃知、忘情等一系列过程,获得真人的真知,也就是“道”,最终自己也成为真人。所以,真人与至人虽然都是生活于人间的真实的人,但真人更担负着传授“真知”,也就是传道的重任,而至人只是个体生命的完善者,不承担授徒传道的使命。从某种意义上说,真人与至人的区别仅仅在于是否授徒为师。授徒传道的至人就是真人,而真人如果不授徒传道,就只是至人。《德充符》中那一个个具有独特授徒方式的师者都是真人,也是至人。

“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一方面指出“真知”是要依赖真人的传授,先有“真人”,而后才有“真知”。真人是师者,真人所传授的就是“真知”,如同《德充符》中的王骀、伯昏无人这类师者一样,没有这样的真人,前来修德充德的弟子就无法“知之能登假于道”,成为至人;另一方面,也说明虽然人人都有获得“真知”的潜能,但必须先要修德充德,把自己修养到“真人”的境界,才有可能获得“真知”。这就是“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所包含的双重含义。

四 真人就是大宗师

真人就是德充符者。真人所传授的忘形、弃知、忘情之“知”,就是与“道”一体的“真知”。那么,真人与“大宗师”是否有关系?“大宗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历代《庄子》研究者,大都认为“大宗师”就是宗道为师。陆德明《经典释文》说:

崔云:遗形忘生,当大宗此法也。

在崔譔看来,“宗”是尊崇的意思,而“师”则是“法”,亦即“遗形忘生”。而“遗形忘生”是得道之后所进入的境界。因此,“大宗师”的意思就是宗“道”为师。崔譔的《大宗师》解题与他的《德充符》题解“此遗形弃知,以德实之验也”十分相似。充德是“遗形弃知”,“大宗此法”是“遗形忘生”。难道“德充符”与“大宗师”说的都是一回事吗?郭象说:

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富,其所宗而师者无心也。

郭象所说的“天地”“万物”指的都是自然。“其所宗而师者无心也”,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其一,虽然尊崇天地万物,但应以“无心”宗之,并不是为了尊崇而尊崇。其二,天地万物虽丰富博大,但人首先要尊崇的是“无心”,也就是人当宗“无心”为师,才能不受天地万物的羁绊。不过,崔譔、郭象都没有直接点明“大宗师”就是宗“道”为师。首次提出“大宗师”的意思就是以“道”为师,见于王先谦的《庄子集解》:

本篇云:“人犹效之。”效之言师也。又云:“吾师乎!吾师乎!”以道为师也。宗者,主也。

刘武《庄子集解内篇补正》则更明确直接地指出:

所谓大宗师者,以道为师也。

的确,《大宗师》的“意而子见许由”一段中的确有“吾师乎!吾师乎!齑万物而不为义,泽及万世而不为仁,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之说,但许由所说的“师”意为“尊崇”,“吾师乎!吾师乎!”只是说他为什么要尊崇“道”,并不是说“道”就是他的“师”。就“大宗师”的字面意思来说,“宗”意为“尊崇”,如《诗·大雅·公刘》:“食之饮之,君之宗之。”“师”就是师者、老师。如《齐物论》:“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德充符》:“丘也直后而未往耳。丘将以为师,而况不若丘者乎。”还有《天地》中的“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啮缺,啮缺之师曰王倪,王倪之师曰被衣”。这几处的“师”都指老师。简单说,“大宗师”的意思就是最值得尊崇的老师。理解了“大宗师”的意思,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大宗师》开篇要先写“知”以及有“知”之人了,其目的就在于以“知”反衬“真知”,以有“知”之人反衬“真人”,为下文写“真人”与“真知”做足功夫。

总起来说,所谓“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的“知”是人对世间万物,包括人的起源变化的一种最基本的认知。这种认知虽然被称为是“知”之“至矣”,是“知之盛”,但其强调的重点仍落在对“天而生”的认识上,目的在于让人“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也就是《养生主》中所说的“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而已。而所谓大宗师,应该是那些忘形、弃知、忘情,“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达到与“道”同体,具有“真知”且能传道授徒之人,也就是《大宗师》全篇所着重描述的真人。这样的真人,可以让像孔子这样的人尊称为师,“丘将以为师,而况不若丘者乎!奚假鲁国!丘将引天下而与从之”。说到底,这些具有能令“天下而与从之”的人格魅力的师者就是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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