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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真好玩——不甜,是吃到假糖了吗

历史大观园 古代文化 2020-06-18 22:38:13 0


据国际糖尿病联盟(IDF)报告,中国每10个成年人中便有1个糖尿病人,糖尿病患者已超1亿。这对于一个喜爱甜食的国度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噩耗。

对此,甜食党们怎么想?会冷笑三声吗?

祖国的甜食事业历史悠久,几千年来,人们对甜食之不厌。甜,就必涉糖,这是一个能引起无数人美好回忆的东西。食甜是曾让很多人自我感觉良好,并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作于明代的《金瓶梅》有大量的甜食描述,这些没注明的甜食,有可能用的是假糖哦……

(一)

假糖?那能甜吗?

按照标准的路数,甜,就应该永远不要离开人的口腔。没有这甜味儿,似乎人生就不圆满,怕是历史也要有缺憾了。

咱国在传统节日吃的食物大都是甜食,元宵、月饼、粽子,各类祭祀用的糕点等,也是甜甜的。

甜食礼品是大明的风景。《金瓶梅》第39回:“李铭、吴惠两个拿着两个盒子,跪下揭开,都是顶皮饼、松花饼、白糖万寿糕、玫瑰搽穰卷儿。”

别的甜品不算,为何明确写出“白糖”?因为白糖是当时最新的科技成果。其他没注明的,是不是假糖呢?呵呵,我不好说……

白糖,可是当时的奢侈品,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金瓶梅》第67回,说西门庆吃早餐,家里的仆人“拿了两盏酥油白糖熬的牛奶子……见白潋潋鹅脂一般”。

白糖熬牛奶,还加了些酥油,有点像咱前些年刚富起来时,熬牛奶喝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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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是很多人的天性,而口味、种类之繁多足以让人瞠目。仅“饼”,唐宋以来一直多不可数,宋人的《缃素杂记·汤饼》就有:“凡以面为食具者,皆谓之饼。”

《金瓶梅》第42回,西门庆家人拿银子“往糖饼铺,早定下蒸酥点心……四盘蒸饼、两盘果馅团圆饼、两盘玫瑰元宵饼”。

“饼铺”不叫饼铺,却打出了“糖饼铺”的幌子,可见这“糖”在当时是卖点。

《金瓶梅》第7回,孟玉楼前夫的姑姑,很希望她嫁给西门庆。打发人给孟玉楼送来了礼:“盒子里跨着乡里来的四块黄米面枣儿糕,两块糖,几个艾窝窝。”

虽然是普通人家的礼数,但是“两块糖”是什么意思?逗小孩吗?

这“两块糖”在当时真的不便宜,两块,至少等于四块黏米枣糕了。

白糖出现前,糖的颜值可不高。据清代《广阳杂记》记载,在明代嘉靖以前,老祖宗们都没有吃过白糖,人所吃的糖都是黑乎乎的。

嘉靖中期,一家糖场在熬糖时,突然屋顶上掉下一片瓦,落在熬糖的漏斗中,工人忙着去拣出来。这时,只见糖变了色,上层的白如霜雪,味道甘美不同于往日;中间的则是黄色的糖,而下面的依然是黑乎乎的。大家觉得奇怪,又取瓦块压在糖上,果然又出现了白、黄、黑不同颜色的糖。百试不厌后,从此世上有了白糖。

当然,没有色如霜雪的白糖,咱国人对甜的嗜好也早就存在了。西门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糖党。

正月十五,西门庆家宴请女宾,他到狮子街楼上赏灯。第42回写道:月娘又“使棋童儿和排军人抬送了四个攒盒,多是美口糖食、细巧果品”。

这日子过得真滋润,点心啥的都突出特色就叫糖食,突出表达的就是一个甜啊!

(二)

偶然有时会改变世界,也放大了世界。纯度较高的白糖,扩大了国人对糖的认知。

可这种偶然的改变,迟到了两千年。关于蔗糖在中国的起源时间,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汉代。汉之前是饴与蜜。汉代杨孚《异物志》有段描述:“(甘蔗)长丈余,颇似竹,斩而食之既甘,榨取汁如饴饧,名之曰糖。”

将甘蔗汁放在阳光之下,晒成黏稠的半固体形状,严格来讲还不能称之为糖,只能算是糖的雏形。中国上古用饴糖、蔗浆,甜度有限。为此,《新唐书》载太宗遣使者“至摩揭陀国,取熬糖法”,只贡皇家。

那个年代,谁都想甜上加甜。《金瓶梅》第61回,西门庆让人“拿了两大盘玫瑰果馅蒸糕,蘸白砂糖吃”。

“蘸着白砂糖吃”,这就相当于土豪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这不光是甜不甜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

很显然,西门庆对原来那甜点心的甜度,是有些看法的。

按季羡林老先生考证,印度最早制造出了砂糖(?arkarā),传到中国,后来中国改进了制糖术,将紫砂糖净化为白糖,“色味愈西域远甚”,吃着更甜。这样,白糖又输出到印度,因此印度语(梵文)中称白糖为cīnī?arkarā,意思为“中国糖”。

到了明末,中国人发明了“黄泥水淋法”制糖,用这种方法制出来的糖,颜色接近白色,是当时最好的糖。

南宋王灼《糖霜谱》记载:唐大历年间,有个邹和尚,常跨白驴,在伞山结茅而居。需要盐米薪菜,就写张条绑上钱,让驴自负至市集,人知为邹和尚的驴,“挂物于鞍,纵驴归”。

一天,驴踏坏了山下黄氏田里的甘蔗,黄氏要求邹和尚赔偿。邹说:“汝未知窨蔗糖为霜,利当十倍。吾语汝,塞责可乎?”试之果信。

宋代的糖霜应该不是真正的白糖,而是种颜色较浅的蔗糖。

王灼说,糖霜在当时只出福唐、四明、番禺、广汉、遂宁。独遂宁最好,其余“四郡所产甚微而碎,色浅味薄”。

宋以前熬糖技术落后,糖呈块状,为紫红色,《本草纲目》记载:“凝结如石破之如沙”“此紫砂糖也”。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有诗:“冰盘荐琥珀,何似糖霜美?”这是在将白瓷盘与糖霜对比,此“糖霜”仅仅为琥珀色。

这种淡淡的、甜甜的糖霜,让国人开始靠近了“真糖”。

明代以前,中国只有这种颜色不白的糖,甜度有限,当时所谓的白糖其实也并不白。

《泉南杂志》中记:“用甘蔗汁煮黑糖,烹炼成白。劈鸭卵搅之,使渣滓上浮。”方法是把甘蔗汁放进锅中,然后把锅烧开,糖水滚动,浮沫升起,撇掉浮沫,把咸鸭蛋打碎后放入糖水中搅拌,许多杂质会裹在里面,然后把它撇掉,杂质就减少了一些。就这样,一直煮下去,再煮再撇,直到没有浮沫升起为止。

这样的做法是取出赤糖中颗粒大而较不干净的部分。至于流出的黑色残渣则称为糖蜜,可用来酿造酒。

(三)

不少国人的味蕾,好像是为甜而生的。食甜是重口味的一种表现。现在口味重、最喜吃辣的四川人,在明以前都是吃甜的。

魏文帝曹丕的《与朝臣诏》:“蜀猪豚鸡鹜味皆淡,故蜀人作食,喜着饴蜜。”这是在说,四川人嫌猪肉和鸡鸭肉的味道寡淡,在烹制时,爱用饴蜜调味。

明代引进了辣椒,大家重口味的癖好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但食品,特别是小食,甜口儿的依旧占据主流地位。

有甜食,生活就会感觉多一分甜蜜。

《金瓶梅》第58回,西门庆生日,在家摆酒,多数客人走后,又重新摆碟,上起了甜品:“都是蜜饯减碟,榛松果仁,红菱雪藕,莲子荸荠,酥油蚫螺,冰糖霜梅,玫瑰饼之类。”这里不光是白糖,更有冰糖。

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甘嗜》详记了制糖方法,其中说冰糖:“造冰糖者将糖煎化,以蛋青澄去浮滓……经过一宵,即成天然冰块。”

《金瓶梅》第67回,西门庆和应伯爵等人赏雪,来安儿从后面拿几碟果食,其中一碟是黑黑的,用橘叶包着,闻着香(实为衣梅蜜饯),不知是什么,西门庆让应伯爵猜,他说:“莫非是糖肥皂?”

连果脯都让人猜成了糖,可见其流行的程度。

清代褚人获《坚瓠补集》载:“明俗新年祀神,要溶就糖霜(利用柿饼等甜果品上的霜来熬制),印铸成各种动物和人物作为祭品,因所铸成人物形象……”神仙也一样爱甜。那个时候,不是谁想吃真糖都能吃到的。

陆游在《老学庵笔记》曾谈到苏东坡嗜蜜:“……所食皆蜜也。豆腐、面筋、牛乳之类,皆渍蜜食之,客多不能下箸。惟东坡性亦酷嗜蜜,能与之共饱。”意思是说苏东坡吃饭,结果端上来的菜不论面筋、豆腐,还是奶制品,都要蘸着蜜糖吃。

苏东坡何等风流,虽然是有名的饕餮之徒,但何以嗜甜如此?其中一个因素就是他是四川人,而他所食的饴蜜,都不是什么“真糖”。

大明朝不同了,制糖技术的飞速发展,让糖更白、更纯,甚至,糖成为重大酒宴的前奏曲。

《金瓶梅》第45回,西门庆给乔家送礼,差玳安送两张桌面:“一张与乔五太太,一张与乔大户娘子,俱有高顶方糖、时件树果之类。”还有第49回,西门庆在家请蔡御史、宋御史:“厅上湘帘高卷,锦屏罗列。正面摆两张吃看桌席,高顶方糖,定胜簇盘。”

糖果是送人、招待贵宾最提面子、显摆的东西。但是,这一定得是最时髦的白糖,而不是以前不那么甜的“假糖”。

《西游记》也是明代人所写的小说,第72回中,猪八戒说了一句名言:“俗语说得好:‘曾着卖糖君子哄,到今不信口甜人。’”原来,那个时候的卖糖人,真正的功夫是嘴甜。糖,显然不是那么甜啊!

不甜,难道是吃到了“假糖”吗?这让重口味的食客们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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