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史话——造型古朴而形象逼真的商周动物形玉雕

动物形玉雕亦称象生玉器或肖生玉器，在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十分盛行，是当时玉器创作的主要题材之一。雕琢技法多数为片状浮雕，少数为圆雕。动物形玉雕种类繁多，形态多种多样，大致可分为现实动物、神话动物和怪异动物三大类。

现实动物现实动物玉雕的种类和数量最多，又可分为兽类、禽类、爬行动物、两栖动物、水生动物和昆虫等类。

兽类玉雕 有虎、象、熊、鹿、猴、马、牛、狗、猪、羊头、兔以及蝙蝠等。玉虎有浮雕的，也有圆雕的；有作卧伏状的，也有呈行走或奔跑姿态的，形态多样。圆雕的玉虎由圆柱体玉料雕琢而成，虎身有长有短，短者比例适中，长者的身躯给以合理的夸张，因而并不使人感到失真，反而更显得勇猛、威武。一对圆雕的玉象，大小、神态基本相同，纹饰也完全一样。象作站立状，身躯肥胖，四肢粗短，大耳下垂，长鼻上扬，鼻尖内卷成圆孔，把幼象娇憨活泼的稚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上述玉虎和玉象都出自殷墟妇好墓。殷商时期的玉鹿出土不多，殷墟出土的玉鹿作卧伏状，头上无角，似为幼鹿。山东滕县前掌大商代晚期墓中出土的一件玉鹿作站立状，双角分出许多枝杈。这种双角多枝杈的玉鹿不见于殷墟，但在西周时期的墓葬中却较为多见。陕西宝鸡和沣西西周墓以及河南三门峡虢国墓地西周晚期墓中都曾出土有多杈鹿角的玉鹿。西周的这类玉鹿不仅数量多，而且形态多样，有呈卧伏状的，也有作站立或奔跑状的。雕琢的纹饰一般较为简洁，但能充分表现鹿的性格特征，因而形态逼真，栩栩如生，成为西周具有代表性的动物形玉雕。

禽类玉雕 有鸟、鹤、鹰、雁、鸽、燕、鹅、鸭、鸡、雀、鹦鹉、鸱鸮、鸬鹚等。其中玉鹦鹉的数量最多，形态也较为多样化。鹦鹉高冠钩喙，或直肢，或屈肢，有夔冠鹦鹉，有长尾鹦鹉，有刀尾鹦鹉，还有尾部相连的双鹦鹉。河南罗山蟒张殷墓中所出的玉鸡，高冠宽尾，背部有小孔，可穿系佩戴，是较为罕见的玉雕。山东济阳西周墓所出的玉鸬鹚，作站立回首状，嘴衔一条小鱼，系利用玉料的自然颜色，雕琢出青黄色的鸬鹚和赭色的小鱼，实为一件不可多得的西周俏色玉雕艺术品。

爬行动物玉雕 有龟、鳖、蜥蜴、壁虎等。安阳殷墟出土的玉鳖，背部为黑色，头、颈和腹部呈灰白色，也是巧妙地利用玉料的天然颜色雕琢而成的俏色玉器，属于我国早期的俏色作品。

两栖动物玉雕 只见有玉蛙。殷墟妇好墓除出土玉蛙外，还发现用孔雀石和绿松石雕成的蛙。绿松石蛙是蝉和蛙的合体，一面雕成蛙形，另一面则作蝉形，二者巧妙地结合为一体。

水生动物玉雕 有鱼、螺蛳等。玉鱼的数量在动物形玉雕中为数最多，形态不尽相同。鱼身有直条形的，也有弯曲呈弧形的。其中许多纹饰简单或没有刻纹的小玉鱼，可能不是人身佩戴的装饰品，而是悬挂在棺罩上的玉饰，其性质与作为棺饰的铜鱼相同。还有一些玉鱼的尾部琢磨成刀刃或小勺，而成为玉刻刀、玉耳勺。

昆虫类玉雕 有蝉、蚕、螳螂、蚱蜢等。山西灵石晚商墓出土的玉蝉、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玉螳螂和陕西周原博物馆收藏的玉蚕等，雕琢精致，形象逼真，是商周象生玉器中的佳作。

神话动物神话动物玉雕主要是玉龙和玉凤。龙和凤都是中国传统的神话动物。龙的艺术形象在新石器时代就已出现，红山文化遗址中就有原始形态的玉龙出土。商周时期玉龙的形象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造型更加多样化，纹饰也更为复杂，因而更接近后代的龙形。殷代的玉龙，绝大多数为蟠曲形，少数作卧伏状，圆雕的龙头上都有双角。殷墟妇好墓出土的一件圆雕玉龙，龙头方形，张口露齿，龙身卷曲，两短足前屈，刻出四爪，中脊有扉棱状突起，身、尾饰菱形纹和三角形纹，神态威武而优美，是商代动物形玉雕中难得的珍品（见图12）。该墓所出土的另一件圆雕玉龙，身躯蟠曲成椭圆形，头部竖立两个钝角，背部和尾部饰鳞纹，躯体两侧饰云纹，腹部有象征腹鳞的刻纹。沣西西周墓所出土的玉龙也作蟠曲状，头上有角，腹下有爪，背有中脊，两侧饰鳞形纹。三门峡虢国墓地出土的西周晚期玉龙则作卧伏状，龙头上有蘑菇状角，腹下有足，长尾上卷，尾上有一小孔。玉凤出土不多，妇好墓出土过一件片状透雕的玉凤，作侧身回首状，头上有美丽的羽冠，短翅长尾，尾端分叉，整体弯曲呈弧形，姿态十分优美，是一件难得的艺术珍品（见图13）。

图12 妇好墓所出玉龙

图13 妇好墓所出玉凤

怪异动物怪异动物玉雕多数为圆雕而成，其形象各不相同。出土于妇好墓的有怪鸟和怪兽。其中一件怪鸟作站立状，鸟身而虎头，张口露牙，两耳竖立，形状怪异。还有一件怪鸟站立在刻有云气纹的玉饰上，背负一龙，龙身上翘，尾尖内卷，全器状似怪鸟负龙遨游于云彩间。一件怪兽脸如狐狸，头上有两个卷角，钩喙圆眼，两翼而四足，非禽非兽。另一件怪兽，兽头鱼身，似作昂首游水状。此外，沣西西周墓所出的一件透雕玉饰，造型也十分奇特。全器可分为上、中、下三部分：上部一侧为一龙首，其上有一小人头，头上有螺形单髻，另一侧为一较大的人头，头上有双螺髻；中部为一蟠龙；下部一侧为头部向上的卷尾龙，另一侧有一只倒立的尖喙凤鸟。三龙一凤和两个人头巧妙而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是西周时期罕见的艺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