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远交近攻



秦昭襄王又同丞相范雎计议远交近攻的谋略，范雎奏道：“要想兼并天下，必须先破坏合纵，当前首先要做的，是与齐、楚以及赵等离秦国较远，而且比较强大的国家和好结盟，然后派兵攻打附近的、国力较弱的韩、魏两国。”秦昭襄王依计而行。

秦国使节到了赵国，太后少妫说：“秦与赵和好可以，但必须派遣人质。”秦国使节回国复命，秦昭襄王便派世子安国君嬴柱的次子公孙嬴异人为人质，留在赵国。

再说秦、赵和议解决了战争，田单便率领齐军返回齐国。齐襄王亲临淄水迎接，田单见一个老人涉水，受不住寒冻，便脱下皮衣，给他穿上。齐襄王看了，很不舒服，忘记了当年大夫刁勃的谏言，认为田单是在收买人心。见过田单后，齐襄王草草说了几句话，便悻悻地返回都城临淄。

齐襄王回到王宫，依旧闷闷不乐，心中嫉妒田单。齐襄王夫人少敫问明原因后，劝齐襄王道：“大王呀，当时你应该顺水推舟，嘉勉叔父田单做了善事，这样将士和百姓就会知道叔父田单爱民是大王您所教导的了。”齐襄王禁不住拍打大腿，后悔万分。

却说田单解衣救老人后，身体着凉，加上被齐襄王所嫉妒，心情忧闷，几日后患病去世了。齐襄王虽然不再为田单忧心，但也突然患病，十日后去世。世子田建继位为王，尊母亲少敫为太后。因田建年少，太后少敫主持国政。

此时，秦国使节来到。言明两国友谊后，秦国使节呈上一副玉连环，向太后少敫说道：“我家大王知道齐国人聪明，特将这副玉连环送给贵国，请问贵国能解开吗？”太后少敫把玉连环拿给群臣看，群臣没有人知道如何解开它。太后少敫笑了笑，拿起一把锤子，把玉连环敲破，告诉秦国使节说：“已经解开了。”秦国使节惊叹不已。

却说楚国世子芈完为人质，留在秦国已经十六年了。这时秦国使节到楚国商议友好之事，双方谈妥后，楚国使节朱英便与秦国使节一起来到了秦都咸阳。这使节朱英是负有使命的，那就是向秦昭襄王述说楚顷襄王病势已重，恐怕不久于人世，请秦国放楚国世子芈完返国。

窗外小雨绵绵，咸阳连续阴天下雨数日了。楚国左徒黄歇的心情如同这阴沉的天气，他担心的不只是自己的荣辱安危，更担心的是楚国世子芈完的前途命运。他对芈完说：“大王病重，而世子您却留在秦国，万一大王去世，世子不在病榻前，那么诸公子中必定有代立者，这样的话，楚国就非世子所有了。我想为世子继位的事前去拜访秦国丞相范雎，说说这个情况。”芈完含泪同意。

黄歇冒着小雨来到了秦国丞相府，问范雎：“丞相您知道楚王病重吗？”

范雎答道：“已经听使节说过了。”

黄歇说：“楚国世子芈完久留于秦，与秦国的将相们交情深厚，倘若楚王去世，世子芈完就能够继位，那样的话，秦、楚就能友好相处。丞相现在如果能让世子芈完回归楚国，世子芈完对丞相的感激之情将无穷无尽！如果不让他回去，楚国更换其他公子继位，那么世子芈完在秦国，不过是咸阳城里的一个布衣平民而已。”

范雎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马上奏明大王。”

范雎将黄歇所说报告秦昭襄王，秦昭襄王想了想说：“可以让楚国左徒黄歇先回去探问楚王的病情，如果真的病重，再回来接楚国世子芈完不晚。”

黄歇听说芈完不能与自己一同回去，就秘密与芈完计议说：“秦王留世子您不放，无疑想同楚怀王那时一样，趁机强迫楚国割地。楚国要是真来接世子您，就中了秦王的计；要是不来接您，那么世子您就终生成为秦国的俘虏了。”

芈完问：“左徒有什么计谋？”

黄歇说：“以我之见，世子不如换上便服逃走。现在楚国使节朱英即将回去，这个机会不可丧失！我请求独自留下，以死来承担一切。”

芈完哭泣着说：“事情若能成功，楚国全国向左徒您致敬。”

黄歇暗中约见朱英，与他通谋，朱英爽快地答应了。本来，朱英的使命就是要带芈完回去的。芈完悄悄换上车夫的服饰，赶着马车，与朱英一起出了函谷关，竟然无人发觉。

黄歇住在馆舍中，秦昭襄王派人催促他回去探问楚顷襄王的病情，黄歇对使者说：“楚国世子芈完正在生病，无人守护，等病稍好些，我会立即告辞的。”

过了半个月，黄歇估计芈完出函谷关已经很久了，就来求见秦昭襄王。他叩首谢罪说：“我唯恐楚王一旦去世，世子芈完不能继位，所以擅自让他回国。现在楚国世子芈完已经出函谷关多日了。我知道自己犯了欺君之罪，愿请大王用死刑处罚。”

秦昭襄王大怒说：“楚国人竟然狡诈到如此地步！”喝令左右捆绑黄歇，要杀掉他。

范雎在一旁谏道：“杀了黄歇也不能让楚国世子芈完回来，并且白白断绝了与楚国的友好，不如嘉奖他的忠心让他回去。楚王去世，世子芈完必然继位。芈完继位，黄歇必然为楚国令尹。这样，楚国君臣都会感念秦国的恩德，从而有利于我们秦国大业。”秦昭襄王认为范雎说得对，便厚赏黄歇，让他回归楚国。

黄歇回国三个月后，楚顷襄王就去世了，世子芈完继位，这就是楚考烈王。楚考烈王拜黄歇为令尹，封他为春申君，把淮北土地给他作为封地。黄歇奏道：“淮北紧靠齐国，请设置为郡，以便防守。臣愿远封江东。”于是，楚考烈王把吴地封给黄歇。

春申君黄歇在自己的封地上，修缮原来吴国的姑苏大城，疏通城内河道，用来通太湖水。黄歇羡慕当年的齐国孟尝君田文以及如今的赵国平原君赵胜、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这三人的养士风范，效仿他们招养门客，一时达到数千人。

悠悠岁月无数事，三言两语几笔过。且说春申君黄歇用门客的计谋，率领楚国大军发动了对鲁国的战争，大败鲁军并占领了鲁国。自鲁穆公去世后，鲁国逐渐从“三桓”手中收回政权，重新确立了国君的权威，但好景不长，终被楚国所灭。黄歇率军灭掉鲁国后，随即灭亡邾国、郳国。黄歇兼并了鲁、邾、郳三国的土地后，完善政法，训练军士，楚国因此再次强大起来。

为服众，黄歇任用大名鼎鼎的齐国贤士、稷下学宫祭酒荀子为兰陵令。荀子名况，字卿，对孔子创立的儒家思想有所发展，提倡性恶论，常被与孟子的性善论相比较。荀子既重视儒家的礼义道德教育，也强调法家的政法惩罚作用。荀子在兰陵传道授业，韩国公子韩非、楚国人李斯是他的入室弟子。

李斯少年时，家境贫寒，但他聪慧过人，好学不倦。长大后，因办事干练，被人举荐为看管粮仓的小吏。一次，他在厕所看到一只老鼠，吃的是肮脏的粪便，受到人和狗的侵扰。李斯来到粮仓，却看到这里的老鼠吃的是堆积如山的谷粟，住着宽大的房舍，而且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两下一比较，李斯心中顿然明白，不由叹道：“一个人有无出息就像这老鼠，不在其他，而在能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优越的环境。”此刻的李斯明白，厕所里的老鼠与仓库中的老鼠命运不同，不是因为厕所里的老鼠胆小愚笨、仓库里的老鼠勇敢机灵，而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环境不同，生活品质就不同，尊严卑屈也不同。李斯就此领悟，想做大事，就得师法仓鼠，呆对地方，而要呆对地方，就要有过硬的本领。于是，李斯来到兰陵拜荀子为师。

在兰陵令府上，荀子向弟子们讲《劝学》：

“君子曰：学习不可以停止。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贤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我曾经整天思考，却不如片刻学习的收获大；我曾经提起脚后跟眺望，却不如登上高处看得广阔。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的本性同一般人没有差别，只是善于借助外物罢了。

“南方有一种叫做蒙鸠的鸟，用羽毛做窝，还用毛发把窝编结起来，把窝系在芦苇穗上，风一吹，苇穗折断，鸟窝就坠落了，鸟蛋全部摔烂。不是窝没编好，而是不该系在芦苇上面。西方有种叫射干的草，只有四寸高，却能俯瞰百里之遥，不是草高，而是因为它长在了高山之巅。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混进了黑土里，就再不能变白了。兰槐的根叫香艾，一旦浸入臭水里，人们都会避之不及，不是艾本身不香，而是被浸泡臭了。所以说，君子居住要选择好的环境，交友要选择有道德的人，才能够防微杜渐，确保其正直。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因此说，没有刻苦钻研的心志，学习上就不会有显著的成绩；没有埋头苦干的实践，事业上就不会有巨大的成就。”

韩非、李斯用心听讲，有贤者荀子的指教，二人学业进步很快，个个思维敏捷、才学超人。韩非虽然口吃、不擅言谈，但是善于著述，其言论继承并发展了法家思想，号称法家集大成者。李斯虽然也学儒家经典，但像韩非一样，专注于政法之术，只是他的思想里多了一些老鼠哲学。韩非、李斯写起文章来，如同他们的师傅荀子，气势逼人，堪称大手笔。凡是读过二人文章的人，没有不佩服他们的才学的。

在韩非、李斯学有所成后，荀子对二人说：“论力气，人不如牛；论速度，人不如马，然而人却驯化了牛马为自己所用，这是为什么？因为人能组成社会，团结一致，而牛马等兽类不能。人为什么能组成社会？是因为‘伪’的作用。这‘伪’就是礼义道德、典章法制，它能维持社会的正常秩序，保证人类的生存，使人的力量大增。你们如果用心研究‘伪’，则必能建功立业。”

二人拜谢师傅荀子后，韩非回到自己的祖国韩国，而李斯要去秦国。荀子问李斯：“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祖国楚国，而要到秦国去呢？”

李斯答道：“秦国雄心勃勃，计划一统天下，到那里去，可以大干一场。而楚国，大势去也。人生在世，卑贱是最大的耻辱，穷困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我要到秦国去。”

荀子点了点头，鼓励李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同时嘱咐他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斯再次拜谢，便到秦国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再说秦昭襄王已与齐、楚、赵结盟，便按远交近攻的谋略，派将军王龁、副将王陵率领秦军讨伐韩国，攻克了野王城，使上党郡与韩国本地截开。上党郡守冯亭与军民商议道：“秦军占据了野王城，那么上党就已经不是韩国所有了。与其投降秦国，不如投降赵国。秦国怨怒赵国得到土地，必然移兵攻打赵国，赵国受到攻打，必然亲近韩国，韩、赵两国患难与共，就会共同抵御秦国了。”于是派使者带着降书和上党版图，去献给赵孝成王。

赵孝成王已渐渐长大，亲掌国政。这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着两种颜色的衣服，乘龙向天上飞去，还未到天上又坠落下来，见两旁有金山和玉山各一座，光辉夺目。赵孝成王梦醒，召来内史禹，将这个梦告诉他。内史禹说：“两种颜色的衣服，意味着合；乘龙上天，是升腾的迹象；坠落到地，意味着得到土地；金玉成山，意味着财富充足。大王眼下必有扩大土地、增加财富的福分，此梦大吉。”赵孝成王很高兴，又召来卜师敢。卜师敢说：“两色衣服，意味着残缺；乘龙上天，没到天上就坠落下来，意味着事情中途有变，有名无实；金玉成山，可看而不可用。此梦不吉利，大王可要小心！”赵孝成王心里已被内史禹迷惑，便对卜师敢的解释不以为然。

过了三天，上党郡守冯亭派使者来到赵国。赵孝成王打开信一看，上面写道：“秦国攻打韩国，情况危急！上党军民不愿投降秦国，而愿投靠赵国，因此将上党管辖的十七座城邑，拜献给大王，乞求大王接受。”

赵孝成王高兴地道：“内史禹所说的扩大土地、增加财富的福分，今日应验了！”

此时，赵孝成王的叔叔、平原君赵胜的弟弟平阳君赵豹在旁。他劝谏道：“臣听说天上掉不下馅饼，无故得到的利益称之为祸殃，请大王不要接受。”

赵孝成王说：“上党郡守冯亭是畏惧秦国、感念赵国才来归附的，怎么能称作无故？”

赵豹说：“秦国蚕食韩国，攻克野王城，断绝上党的道路，不让两地相通，自认为是掌中之物，准备坐而得之。如果一旦被赵国占有，秦国岂能善罢甘休？就如同秦国努力耕种，而赵国却来收获一样。如今冯亭不将土地献给秦国，却献给赵国，是想嫁祸于赵国，以舒缓韩国的困境。大王为何不察觉呢？”

赵孝成王不以为然，再召平原君赵胜来决断。赵胜说：“派遣十万大军，历时数年，也不见得能得到外国一座城池。如今不费寸兵斗粮，就得到十七城，这是莫大的利益，不可失去。”

赵孝成王说：“你说的正合寡人心意。”于是派赵胜率兵五万，去上党接受土地，封冯亭为华陵君，仍为郡守。

冯亭闭门哭泣，不与平原君赵胜相见。赵胜坚持请他，冯亭说：“我有三不义，所以没脸见。为君王守地而不能死，这是一不义；没有得到君王命令，擅自将地入赵，这是二不义；卖君王之地而得到富贵，这是三不义。”赵胜叹息道：“这真是忠臣啊！”于是等候在冯亭家门前，三天不离去。冯亭被他的诚意所感动，就出来相见，还是垂泪不止。冯亭愿意交割土地，但让赵胜挑选别人来做郡守。赵胜再三安慰道：“你的心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做郡守，就无以慰藉军民。”冯亭这才接受了郡守的任命，但仍不接受封号。赵胜将要离别时，冯亭对他说：“上党所以归赵，是因为兵力不足，难以抗秦。希望平原君奏明赵王，多派将士，为抗击秦军做好准备。”

平原君赵胜回去报告赵孝成王。赵孝成王只顾置酒庆贺，发兵的事一拖再拖。这时，秦国将军王龁率兵包围了上党。冯亭坚守了两个月，赵国援兵迟迟未到，无奈之下，冯亭就率领军民逃往赵国内地。直到此时，赵孝成王才命廉颇率兵二十万前来增援。行进到长平，遇到冯亭，才知上党已经失守，秦军正日渐迫近，于是就在金门山下列营筑垒，东西各几十座营垒，如众星排列。分兵一万，派冯亭守光狼城；分兵两万，派大夫盖负、盖同分别守东西二鄣城；又派大夫赵茄远探秦军。

却说赵茄领兵五千，探到长平外二十里，遇上了秦国大夫司马梗也率兵行探到这里。赵茄欺负司马梗兵少，冲上前就交战。正在交锋，秦国大夫张唐率兵来到。赵茄心慌意乱，被秦兵刺死。话说秦国自阏于之败后，大规模组建骑兵，赵军原有的胡服骑射的优势已不复存在。而秦国自卫鞅变法开始，全面实施军功爵制，故将士打仗个个奋勇向前。赵茄所带的五千军士，旋即被秦军杀散。

廉颇听到这个消息，知道秦军强盛、势不可当，便传令各营用心把守，不得与秦军交战。廉颇又让军士挖地几丈深，将里面注满了水，军中将士认真执行命令，但都不解其意。

此时，王龁大军已到，在距金门山十里处驻扎。他先分兵攻打二鄣城，盖负、盖同出战，都被杀死。王龁乘胜攻打光狼城，冯亭也败阵，跑回金门山大营。秦军又来攻垒，廉颇传令道：“出去交战的，即使胜了也要斩头！”赵军故坚守不出。王龁久攻不下，就把营地往前移动，挑战几次，赵军就是不出战。王龁对部下说：“廉颇老成持重，很难对付。”副将王陵献计说：“金门山下有一条小河，名叫杨谷，秦、赵两国兵马，共用这条河水。赵军营垒在河水东段，而秦军营垒在西段，水势从西向东流，如果绝断此河，使水不再向东流，赵军用不上水，过不了几天军中必会大乱，我们就趁乱攻击他们，定能取得胜利。”王龁认为有理，就派军士将河水绝断。谁知廉颇早已挖好了深坑，注满了水，军营中日用水并不匮乏。秦、赵两军相持了四个月，王龁一仗也没打成，真是无可奈何，派人回报秦昭襄王。

秦昭襄王召丞相范雎前来商议，范雎奏道：“廉颇打仗很有经验，知道秦军强大，从而不轻易交战。他认为秦军远道而来，不能持久，想先拖垮我们，而后趁机攻击。如果这个人不除掉，我们最终也攻占不了赵国。”

秦昭襄王问：“你有什么计谋可以除掉廉颇？”

范雎让左右人退下，然后对秦昭襄王奏道：“要除掉廉颇，必须要用反间计，非用重金不可。”范雎低声说细了计谋，秦昭襄王大喜，立刻将黄金千镒交付给范雎。

范雎派门客从小道进入邯郸，用黄金贿赂了赵孝成王身边的众臣，散布谣言说：“赵国将领中，只有马服君赵括最有勇有谋，如果任用他为将军，必定会战败秦军！廉颇年老而且胆怯，如今被秦军所迫，用不了多久就会投降秦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