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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盛世——百日宰相

历史大观园 历史故事 2020-06-15 22:39:00 0

宇文融拜相

宇文融算是一个老熟人了,开元十四年张说罢相时,他就颇为活跃。按照常理,宇文融扳倒当朝宰相有功,理应升迁才是。但事与愿违,宇文融非但没能踩着张说往上爬,反而在张说身上栽了大跟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发力太猛。张说罢相之后,宇文融生怕张说再次复出为相——此人前后三次为相,谁能保证没有第四次呢?为了防止其东山再起,宇文融决定在张说身上再踩上一脚。他又找到了同盟军——和他一样痛恨张说的崔隐甫。两人又开始在李隆基面前攻击张说,在他们的口中笔下,张说一无是处,连废物回收的价值都没有。两人说得口沫横飞,却没有注意到李隆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李隆基烦了,而且对宇文融和崔隐甫产生了怀疑:这两个人步调如此一致,莫非是结党?宇文融和崔隐甫就此栽了。开元十五年二月二日,李隆基为张说和宇文融的恩怨划上了一个句号:

张说彻底退休;宇文融贬为魏州刺史;崔隐甫免除所有官职,回家侍奉老母。让你们再吵!对于张说而言,这个处理意义并不大,也就是说说而已。不久李隆基还是给他分配了一些工作,比如监修国史之类的,虽然不再是宰相了,但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宇文融和崔隐甫就比较惨了:崔隐甫就此免除官职,而宇文融也离开长安,到魏州当刺史,两人的人生落差比尼亚加拉瀑布还要大。官场上的互相中伤,就是在打七伤拳——你在伤害别人的同时,其实也在伤害着自己。心比天高的宇文融不情不愿地到魏州任刺史去了,心里却在想着有朝一日重返长安。公平地说,宇文融这个人还是有一些能力的,也是一个想做事的人。出任魏州刺史不久,李隆基又把宇文融委任为代理汴州刺史,同时兼任黄河南北治水特使。接到任命,宇文融又上书李隆基,建议在古书《禹贡》所提及的九河古河道开荒种田,以增加国家的粮食产量。李隆基很快批准,于是宇文融便动工开干。然而,在古河道开荒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在没有大型机械的唐代,如此巨大的工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而宇文融虽有想法,毅力却不足,如此浩大的工程开了头,却收不了尾,最后便不了了之了。不过,李隆基并不以为意,他知道宇文融的能力不是在开荒,而在于理财,这个人将来一定是有用的。此时的李隆基对宇文融充满了期待,准确地说,他对钱充满了期待。富有天下的李隆基本人并不缺钱,但是开疆拓土却缺钱,任何一项军事行动都需要钱做后盾,一旦没钱,那真是穷得连仗都打不起了。时间走到开元十七年,李隆基在罢免源乾曜等宰相后,把宇文融推上了前台,并寄予了厚望。宇文融也不含糊,上任之后便对亲信说:“只要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待几个月,准保四海平静无事!”

话说得够大,而话说大了,不仅容易闪着舌头,也容易闪着腰。不过,上任伊始,宇文融还是让李隆基眼前一亮。原因是宇文融推荐了几个人:宋璟为尚书右丞相;裴耀卿为户部侍郎;许景先为工部侍郎。这三人不仅在朝中有一定的声望,而且正是李隆基想用的人选,君臣二人不谋而合,这让李隆基非常高兴——莫非宇文融与朕心有灵犀?然而,高兴一扫而过,接下来,李隆基听到的,看到的,便都是宇文融的负面消息了:宇文融性格急躁,话特别多;宇文融重用自己的故交和宾客,而且日夜喝酒嬉戏;……负面消息看多了,李隆基就有些犹疑了,因为他看到了宇文融的两张面孔:一张面孔是知人善任、善于理财;另一张面孔则是性格古怪、重用故交。到底哪张面孔才是他的真面孔呢?

假想之敌

在李隆基观察宇文融的同时,宇文融也没闲着,不过他不是在观察李隆基,而是在观察一位假想敌。假想敌的名字叫李祎。李祎,吴王李恪之孙,受封信安王,此时正担任朔方节度大使。宇文融之所以会将李祎当做假想敌,是因为李祎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个战功大到可以压倒萧嵩、张守珪的地步。开元十五年,李祎出任朔方节度副大使,不久升任朔方节度大使。一上任,李祎便把目光锁定在了吐蕃人占据的石堡城。石堡城位于今天青海省湟源县西南,是吐蕃人的军事重镇。以这个重镇为基地,吐蕃军队可以随时出动,骚扰黄河以西的唐朝领土,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以前的边将也曾经想拔掉石堡城这颗钉子,但苦于对方防守严密,不敢贸然进攻。现在李祎又提出攻打石堡城,立刻便遭到了反对:“石堡城依据险要,易守难攻,又是吐蕃人最倚重的重镇。我们前去攻打,吐蕃人必定竭力死守。一旦攻不下来,想要撤退就狼狈了,不如按兵不动,看看形势再说。”李祎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做人臣子,怎能畏惧凶险?就算到时寡不敌众,我李祎愿意死在前面。只要有利于国家,这条命又何足惜?”说完,李祎下令,即日起开始准备,目标石堡城。石堡城一直也是李隆基的心病,他想拔掉这颗钉子也很久了,不过他知道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还得从长计议。听说李祎准备打石堡城,李隆基便指令他与河西、陇右两大战区一起协商,争取联合作战。三大战区坐到一起,河西、陇右两大战区都表示反对,只有李祎一个人继续坚持。见得不到支持,李祎便不再做声,但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回到朔方战区,李祎开始调拨兵马,自己亲自出征,直扑吐蕃人的军事重镇石堡城。

长期以来,唐和吐蕃都生活在惯性之中:唐军一直习惯性地以为为石堡城易守难攻;吐蕃人也一直习惯性地以为石堡城易守难攻。因为以为石堡城难攻,所以此前的唐军不去攻打;同样因为石堡城难攻,所以吐蕃军队的防守逐渐松懈。双方的惯性,最终演变成了吐蕃守军的惰性。当李祎率军向石堡城发起攻击后,他发现,原来这道门是虚掩着的。并非想象中的坚不可摧!激战之后,李祎登上了石堡城,这个吐蕃人倚重的重镇,现在到了唐军的手中,以这里为基点,唐朝的边境足足延伸了一千余里。胜利的消息传到长安,李隆基大喜过望,他想不到自己的这位堂兄,居然有如此的统帅能力。欣喜之余,李隆基给石堡城改了一个名字:振武军。经此一战,李祎声名鹊起,而宇文融则在李祎的声名日隆中暗自担心:皇上不会把李祎也扶上宰相之位吧?宇文融的担心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因为以战功登上宰相之位并不是没有先例,萧嵩便是证明。宇文融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算着算着,自己就把自己吓坏了。在宇文融看来,如果李祎拜相,就有可能得到李隆基的最大信任,这样自己就得靠边站,他的那些宏伟计划也就没有实现的空间了。不行,绝不能让李祎拜相。宇文融脑筋一转,计上心来。计策都是现成的,套用对付张说的方法就可以了——弹劾!在宇文融的授意下,御史李寅准备了一道奏疏:弹劾李祎图谋不轨。弹劾的时间选的很贼,专门挑李祎进京晋见时,此举是为了将他就地拿下,省得还要去朔方战区抓人浪费时间。宇文融算盘打得很精,只是他没想到,夜路走得多了,总有一天会遇到鬼的。在宇文融指使李寅上奏疏的同时,李祎提前得到了消息。告密者是宇文融的亲信,当他得知李祎要被弹劾时,便提前将消息捅了出去。亲信卖主求荣究竟意图何为,史无明载,或许是为了报复,或许仅仅是为了钱。关键时刻的通风报信,为李祎的应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就利用这个时间差进宫,当面向李隆基做了思想汇报。李祎说:“臣久在边疆,而且又立了点战功,这样就免不了有人会打臣的小报告。如果有的话,请陛下一定要明察,还臣一个公道。”李隆基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堂兄,他现在很是倚重,是不会允许别人对他造谣中伤的。第二天,李寅的弹劾奏疏来了,立马生效。反效果!李隆基当即大怒,把李寅打入大狱。经过调查,李隆基发现了李寅背后隐藏着的宇文融,对他的印象顿时大打折扣,其宰相生涯也就此终结。原本宇文融搬起石头想砸别人的脚,最终却砸到了自己。开元十七年九月二十五日,宇文融被贬为汝州刺史,此时距离他上任宰相仅仅一百天。无意之中,宇文融也创造了纪录,成为了李隆基手下任职最短的宰相,连刘幽求都比他任期长。

众叛亲未离

实际上,百日宰相宇文融被罢免,诬告一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根本原因还在于他不见容于整个官场,李隆基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宇文融不招人待见主要表现在两点:一是因为他的工作方式;二是因为他的工作理念。当年,宇文融之所以能在政治上发家,靠的是清查全国的人口和土地,并采用了自己独特的方法:向全国委派十个劝农使,同时兼任御史。此举对于清查工作非常有利,但同时也得罪了整个官场,因为他把自己凌驾在了整个官场之上。十个劝农使成立了一个特别专员组,不归任何一级官员领导,只接受宇文融的领导,这无形中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专员组与官场有很大的交叉,因此就不可避免地抢了很多人的生意,怎能不遭人恨呢?于是在有意无意之中,就把上至宰相,下到地方刺史县令的各类官员都得罪遍了,而这帮人却浑然不觉,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对此,宇文融不可能不知道,但仗着有李隆基撑腰,他愣是把诸多反对已经当成了空气,视而不见。事实证明,有后台撑腰时,可以装白内障,可一旦没有后台撑腰,眼睛视力就需要恢复正常了。不仅工作方式得罪了整个官场,宇文融的工作理念,更是与官场中人大相径庭——一切以经济创收为中心!敢于言利的宇文融注定不被大家所容,因为多数官员都读过圣贤书,在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君子固穷,耻于言利。而宇文融呢,却千方百计地想从百姓和土地上找钱,这与多数官员接受的传统教育格格不入,由此,矛盾便在所难免。不过,在宰相之位时,宇文融感觉不到这些矛盾,因为身在高处,他看到的都是笑脸。下台之后,乾坤倒转,宇文融顿时感觉到了矛盾的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开元十七年十月,宇文融的生活原本出现了一道亮光。

起因是一句话。李隆基对宰相裴光庭说:“你们都说宇文融不好,我就把他罢黜了。如今国库不足,将来怎么办?你们就是这么辅佐我的吗?”李隆基的这句话,算是给宇文融的一生定了调:富有理财能力,但群众关系不好。按说皇帝已经肯定了宇文融的理财能力,对改变他的窘境应该有所帮助,没想到结果却是更糟。原因很简单:李隆基越这么说,就越不能让宇文融回来,你想啊,如果万一他再次得到恩宠,那么先前说他不好的人不就全栽了吗?所以万万使不得呀!不久,弹劾宇文融的奏疏又来了:宇文融贪赃枉法,交游朋党。李隆基一看,那就接着贬吧!于是宇文融又由汝州刺史贬为了昭州平乐尉(广西平乐县)。这次贬黜够彻底的,平乐尉只是从九品,副股级,而原本宇文融是享受宰相待遇的。在平乐过了一年,他以为境遇应该会有所改变了。宇文融,恭喜你,梦想成真了!很快,又一封奏疏到了李隆基那里:宇文融在汴州刺史任上,曾经贪污一万余贯。经过“调查”,有关官员认为情况属实。不过,此时属不属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宇文融一踩到底,不能让他有回光返照的机会。现在宇文融算是落魄到家了,从九品的平乐尉也做不了了,直接发配岩州(广西来宾县)。这时宇文融算是看透了整个官场,伸手援助的一个没有,有的只是落井下石。哎,世态炎凉啊。就在宇文融伤心至死时,他在传召使者的背后看到了他的儿子宇文审。宇文审原本在家中和弟弟一起侍奉母亲,听说父亲再度被贬后,当即嚎啕大哭。他没有惊动母亲,便一个人徒步从长安前往平乐去看望自己的父亲。在路上,他恰巧遇到了去传诏的使者。使者见他可怜,便把他拉上了车,然后一路颠簸来到了平乐。

父子相见,抱头痛哭,宇文融老泪纵横,伤心之余又有些欣慰: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至少还有儿子在身边。短暂团聚之后,父子再次分别。宇文审回到长安,发愤苦读,后来考中进士,进入官场。天宝年间,当杨国忠要诛杀岭南流放犯人时,宇文审担任岭南监决处置使,手里握着生死大权。经过他的努力,真正被处决的人很少,多数人在他的保护下活了下来。然而,他的父亲宇文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到岩州就病了,因为受不了那里的瘴气。不想等死的宇文融便硬挺着到了广州,想在那里停留下来,多活几天。然而最后的愿望也没能实现,广州都督的一席话让他打消了念头。广州都督说:“大人因为受到朝廷怪罪才被发配到这里,现在却想违背朝廷的命令在此停留。我本人受牵连也就无所谓了,关键是朝廷一旦知道大人在这里,恐怕也不会允许的!”听完广州都督的话,宇文融明白了:广州不是他的最后一站,岩州才是。其实,岩州也不是。从广州返回的路上,宇文融的人生抵达了终点。他的人生开始时是喜剧,结尾则是悲剧。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死后,宇文融也背着骂名。在汤显祖写的《邯郸记》中,宰相宇文融就是一个大反派。这部戏以“黄粱一梦”为故事梗概,描写了一个卢姓书生的黄粱一梦。在梦中,卢生高中状元,娶了望族清河崔氏的女儿,后来与身为宰相的宇文融发生了矛盾。几经周折,卢生在边塞立功,最终揭穿了宇文融的阴谋,明察秋毫的皇帝遂将其问斩。哎,连在梦中都是反派,悲剧!

论资排辈

百日宰相宇文融离去之后,朝堂之上又只剩下了两位宰相:一位是萧嵩,一位则是裴光庭。裴光庭在前面曾经出过场,当年张说建议李隆基封禅泰山后担心东突厥入侵,正是裴光庭建议以和亲忽悠东突厥,免除了张说的后顾之忧。

裴光庭也是名门之后,他的祖父是隋朝名将裴仁基,一度归降王世充,后来又想诛杀王世充归降唐朝,不料消息走漏,反被王世充诛杀。裴光庭的父亲叫裴行俭,高宗朝曾经出任过宰相,文武双全:文,通过明经考试;武,得到名将苏定方的真传。后因西征立下大功,李治对裴行俭说了这样一句话:“卿文武兼资,今故授卿二职。”即日拜礼部尚书(文职),兼检校右卫大将军(武职)。如假包换的文武全才!不过,裴光庭并非那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官二代”,在他很小时,父亲就过世了。长大后,裴光庭总算沾了父亲一点光:得亏武则天记忆力不算太差,有天就想起了他的父亲,进而召见了他,他这才步入了仕途。又几经努力,裴光庭升迁至太常丞,没想到却功亏一篑。因为他娶的是武三思的女儿。武三思受到清算后,裴光庭也跟着连坐,被贬为郢州司马。以前的努力被抵消了不少,从此裴光庭又得继续往上爬了。到开元十三年,裴光庭做到了兵部郎中,这时机会突然降临了——中书令张说向他问计。这次露的那么一小手,为裴光庭的仕途装上了助推器。从此,他便受到了张说的重点关照。裴光庭时任兵部郎中,品级从五品,在他的上面是兵部侍郎,品级正四品,两者之间差着两级(正五品,从四品),直接升迁的难度很大。这难不倒张说,他准备给裴光庭来个“曲线提升”。不久,张说把裴光庭调出兵部,出任鸿胪少卿。鸿胪少卿是鸿胪寺的副手,配合鸿胪卿主管藩属事务,品级为从四品,这样裴光庭的品级就得到了提升。泰山封禅之后,张说再次关照了裴光庭,又把他从鸿胪寺调回了兵部,出任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一年多的时间,裴光庭完成了原来看似不可能的飞越,这都要归功于张说的栽培。“曲线提升”是典型的中国式智慧,古往今来都在使用,有点意思。在兵部侍郎任上干了四年,机会再次垂青了裴光庭,他由兵部侍郎转任中书侍郎,同时出任宰相,也就此与宇文融成为同僚。同僚关系是官场中最复杂的关系,可好可坏:好;可以到刎颈之交;坏,可以到不共戴天。宇文融与裴光庭,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却不共戴天。原因也不难理解:宇文融、裴光庭、张说之间的三角关系,注定双方会势不两立。宇文融与张说是死敌,而张说却是裴光庭的伯乐,两条关系线一捋,宇文融与裴光庭的关系也就清晰了。如此一来,就合该宇文融倒霉了:第一,他虚拟了李祎这个假想敌,没事找事;第二,他得罪了整个官场,李隆基想保他也为难;第三,裴光庭是他的同僚,因为张说的因素恨上了他。三个因素叠加到一起,神仙也救不了宇文融了。前面说过,李隆基在宇文融被贬后曾经质问过裴光庭,其实这很说明问题,——宇文融被贬,与裴光庭有莫大的关系!而在宇文融被贬之后,弹劾他的奏疏还在继续,这幕后的黑手还是裴光庭,因为此时他正兼任御史大夫,弄几个弹劾,轻而易举。落魄到家的宇文融或许感到委屈,但没有办法,正所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谁让你当年对张说那么狠呢?扳倒宇文融后,裴光庭与萧嵩并驾齐驱:裴光庭为侍中,萧嵩为中书令。不久,李隆基又来了一道新任命,命裴光庭兼任吏部尚书。正是这道任命,让裴光庭干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毁誉参半。他在吏部推行“论资排辈”。在裴光庭以前,选拔官员一般只看能力,不看资格:有能力的,经常被破格提拔;没有能力的,数十年原地不动,白头发都一把了,还在当着几十年前的小官,即便有些已经取得任职资格,却一连二十年都没有得到实缺,只好继续窝着。除此之外,州县的任职也没有定规,有的由品级高的地方往品级低的地方调,有的则是先在京城附近任职,结果越调越远,完全没有规则。裴光庭到任之后,决定要改变这个现状,一切调动得有规矩。

论资排辈就此展开。裴光庭规定:以后官职出缺,就从候补官员中选,不管能力,只按资历往下轮,轮到谁算谁。一石激起千层浪。官场中人顿时分成两派:一派是长年没得到提升的资深官员,拍手称快;一派是有些能力但资历尚浅的年轻官员,只得暗自叹息。“论资排辈”管理办法公布之后,遭到了两个重要人物的反对:一个是宋璟,一个是萧嵩。有意思的是三个人的年龄:裴光庭五十四岁,萧嵩六十二岁,宋璟六十七岁。按道理来讲,如此老态龙钟的管理办法,应该由年老的人提出才对,结果倒是被最年轻的裴光庭提了出来,而比他年长的萧嵩和宋璟则一致反对。或许,心态与年龄并不完全成正比。萧嵩和宋璟的反对最终没有奏效,裴光庭的管理办法最终还是公布实施了,这是他庭宰相任期内的一件大事,同时也是让人诟病最多的地方,甚至一度影响他的谥号。看来,毁誉参半的事最好少干。

短暂和平

推行完“论资排辈”制度,裴光庭和萧嵩的宰相组合又遇到了一件大事:吐蕃到唐朝国境投递国书,请求讲和。吐蕃这个时候提出讲和,是因为他们打不起了,在两国边境上,他们先后被萧嵩、张守珪三次痛打,最近一次又被李祎攻克了石堡城,曾经的不可一世已经被唐军打没了。吐蕃想和,但战与和的主动权掌握在李隆基手里,他犹豫了。这时忠王李亨的咨询官皇甫惟明来了,他是主张讲和的。李隆基不同意,他说:“吐蕃国王曾经给我写信,傲慢不已,怎么能轻易原谅?”皇甫惟明回应说:“开元初年时,吐蕃国王还小,他怎么可能写那样的书信。这一定是下面的边将干的,为的是激怒陛下。一旦边境开战,那些边将就可以盗用藏匿公物,还可以自我表功领赏,这都是奸臣的做派,不是国家之福。两国兵火不断,日费千金,河西、陇右由此贫穷困弊。陛下可以派一个使节以探视金城公主的名义前往,与吐蕃国王面谈,让他们俯首称臣,这难道不是驾驭夷狄的长久之策吗?”皇甫惟明的话说到了李隆基的心里:与吐蕃的战争打到这时,吐蕃打不起了,自己也有些打不起了,况且石堡城一战开边一千多里,大唐是沾了便宜的,见好就收未必不可。不久,皇甫惟明出使吐蕃,吐蕃国王果然表示臣服,给李隆基的信也一改往日的傲慢,变得无比谦卑:按照历代和亲的惯例,他自称外甥,而称大唐为舅。吐蕃国王的信是这样写的:外甥一家两代娶的都是公主,情同一家。不料唐朝边将张玄表等人入侵,因此两国交恶。外甥深知尊卑礼仪,怎么敢失礼?正是因为边将的离间,才得罪了舅舅;屡次派遣使者到长安朝拜,结果都被边将挡回。今天蒙舅舅派来使臣,探望公主,外甥喜不自胜。倘若能重修旧好,死而无憾。从吐蕃国王的信中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功劳都是领导的,过错都是属下的。看完吐蕃国王的信,李隆基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如此看来,吐蕃国王已经知道尊卑了,这或多或少就达到目的了。也罢,就准了他们的求和吧!李隆基批准吐蕃求和,其实并非念及舅舅与外甥的情谊,而是另有打算,因为此时此刻,北边的契丹部落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要进行战略转移,把重点放到北边。吐蕃的这次求和并非一劳永逸,而是设定了有效期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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