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传——血战濮阳

吕布与陈宫秘密商量之后，迅速制定了一个夺取鄄城、范县、东阿的军事行动计划。

鄄城由吕布负责对付。为了确保濮阳这一至关重要的根据地安全无忧，吕布要坐镇濮阳指挥，另派人去实施夺取鄄城的计划。得手之后再亲自挺进鄄城。夺城的手段不用强攻而用智取，究竟怎么智取，下面将会看到。

范县的问题由陈宫的亲信部将氾嶷去解决。当时曹操委派的范县县令是靳允，而靳允的老母、胞弟、妻子和儿女，全都被吕布扣留作为人质了。氾嶷领兵到范县，以家属生命的安危，要挟靳允反叛曹操附从吕布，这种手段既非智取，也不是强攻，可谓豪夺。

东阿县只能强攻，因为该县的县令枣祗，不仅是文武全才，而且对曹操非常忠诚。东阿的城池相当坚固，粮食充足，强攻有一定困难，这一任务由陈宫去完成。

计议既定，行动立即开始。

先看鄄城的智取是否成功。行动开始的当天，吕布忽然接到下属报告，说是刚刚编入并州骑兵军团中的一支小分队，在几名指挥官的策动下出城逃跑了，而这几十人都是从陈宫麾下调过来的兖州骑士。吕布马上派身边一员得力干将，带领二百并州铁骑前去追赶。结果追出三十里之遥也没追上，二百兵马只好垂头丧气回来报告。吕布把手一挥，表示算了。

当天黄昏，这支逃跑的兖州骑兵队来到鄄城西门之下，高举白色的旗幡，请求投降。鄄城守军主将夏侯惇，见其人少，便吩咐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降军入城后主动放下武器，并向夏侯惇报告。说是我们一直敬佩曹州牧，深受他的恩德，不愿跟随倒行逆施的陈宫，去拥戴那忘恩负义反复无常的小人吕布，因此决定弃暗投明，希望能在曹州牧的麾下，为保卫家乡兖州尽绵薄之力。几员领头的将领，把这番话说得真诚感人，夏侯惇便有几分相信了。接着他们又向夏侯惇悄悄报告了陈宫、氾嶷将要分兵夺取东阿、范县的机密计划。至此夏侯惇完全相信来者是真心投诚，便把他们编入自己的直属骑兵队效力，并颁发奖赏以示鼓励。

夏侯惇回头便向荀彧、程昱叙述了降兵提供的情报。荀、程二人根据自己从其他渠道得知的消息。证实情报确凿无疑。荀彧觉得事态严重，便对程昱说道：“而今兖州的郡县纷纷反叛，只剩下鄄城、范县和东阿。陈宫等人以重兵发动进攻，如果不去稳定靳允、枣祗的心，范县、东阿就有可能动摇。两县一动，鄄城势必受到影响。您在兖州具有很高的声望，恐怕只有劳烦您去劝说靳允、枣祗，才可以稳住人心了!”

程昱也有同样的看法，他立即辞别二人。收拾行装直奔范县、东阿而去。

送走程昱，荀彧、夏侯惇的心情略微轻松一些。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几天之后出了一件大事，使夏侯惇几乎丢了性命，鄄城差一点陷入危险之中。

那是一天的清晨，夏侯惇刚刚起床，他的侍卫有的正在盥洗、穿衣、上厕所，有的才值完夜班哈欠连连，正是一天之中最松懈最混乱的时候。突然，有十多名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的武士，从大帐两侧的隐蔽之处，一齐拥入帐内，把毫无防备的夏侯惇按倒在床捆了起来。旁边两名贴身侍卫正要在武器架上拔刀，登时被砍断肩膀，呻吟着倒在血泊之中。

夏侯惇定睛一看，这伙暴徒不是前几天来投降的兖州骑兵么?为首指挥的，正是向自己悄悄献出机密军事情报的那几名军官，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那位把白晃晃的刀锋架在夏侯惇的脖子上，先朝大帐门口手持兵器企图冲进来抢救主帅的侍卫们喝道：“赶快退开，否则要他人头落地!”

待侍卫们退出大帐由自己人控制住门口之后，他才转头向夏侯惇说道：“我们只想谋财，不想害命。如果将军能下令部属给出一批金银珠宝，并让我们安全走出城去，在西郊备好鞍马，那么我们上马离去之时，将军就可获得自由。否则就要对不住你了!”

这边几人按住了暴跳如雷的夏侯惇，那边把门的几人则大声向不远处的人群宣布自己的条件。夏侯将军被劫持作为人质的消息迅速传开，全营顿时人心惶惶，秩序大乱。

原来，这就是吕布与陈宫的智取行动!

按照他们的考虑，鄄城为数不多的兵力，全靠骁将夏侯惇一人指挥，只要把他除去，鄄城的守军便群龙无首不堪一击，因此设下伪降之计，并且不惜以机密军事情报为代价，取得夏侯惇的信任。在他们看来，范县靳允的亲人在自己手里，他必定会低头服从；至于东阿乃是用强攻，反正鄄城自身难保，绝对抽不出兵马去援救；因此泄露出这一机密，对两处的结局并无太大的影响。他们估计，一旦得手，对方肯定会同意用金银珠宝赎回人质，等到把人质劫持出城西的郊外，依约暗藏在远处密林中的一支铁甲骑兵就将冲过来接应，夏侯惇不是被生擒，就是当场被砍死。伪降者安然返回后，所带的金银珠宝全部归他们自己所有不说，而且另外还有重赏。

计划相当周密巧妙，不过关键在于对方能否同意赎回人质的条件。

夏侯惇不仅是一军之主，而且是曹操的近亲，能够吝惜死的东西而不去救他活的生命吗?吕布和陈宫的判断是必救，贪图重赏的伪降者也同样认为对方必救。但是，他们都错了！

荀彧得到紧急报告，觉得伪降者敢于下这么大的赌注，能够作如此周密的计划，其目的恐怕不只是为一点金银珠宝。换言之，夏侯惇的性命，不答应暴徒的条件有危险，答应了未必就安全。他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前来报告的将军韩浩，韩浩也有同感。于是荀彧委派韩浩回营，全权处理此事。

韩浩，字元嗣，乃河内郡人氏。其人有勇有谋，办事果断，现今在夏侯惇手下当副将。他在飞马疾驰回营的途中，已经想好对策。

本来东汉一朝，劫持人质以求勒索财物的事件一度频繁发生。后来为了刹住此风，官方对于劫持人质事件的处置办法作出明文规定，那就是一旦发现，官方必须组织兵力立即攻击劫持者将其杀死，不能顾及人质而手软，也不准同劫持者谈判条件。开始可能会有人质死亡，但是此后必定再无人敢劫持人质，这确实是我们老祖宗想出来的极端而有效的办法。不过，到了东汉后期，人质的家属总想使用赎回的办法，使得上一规定形同虚设，结果劫持人质的事件层出不穷，蔚然成风。此番韩浩决心运用朝廷早年的成规来处置，因为他断定：劫持者既然爱财，那就决不想死。

他回转军营，立即召集各队指挥官，要他们各自整顿队伍，呆在营中不准乱动。然后带领自己的两百健儿，全副武装赶到夏侯惇的大帐，将其团团围住，他走上前去对着劫持者大声骂道：“尔等胆大，竟敢劫持主将，还想活命么!我受命镇压暴徒，决不会放过尔等!”接着他又流着眼泪对夏侯惇说道：“将军，为了国法，只好对不住您了!”说完，他刷的一声拔出佩刀，向身旁的健儿们一挥，厉声喝令道：“上!”

伪降的劫持者，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奖赏可以不要，妻室儿女也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能丢!他们不约而同地丢下武器，双腿下跪如捣蒜一般连连叩头告饶。韩浩命令把他们全部押出去斩首，救出夏侯惇，一场风险至此完全消除。

吕布、陈宫的计划首先在鄄城遭到挫败，接下来在范县、东阿也未能得手。程昱到了范县，用他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说得县令靳允连老母、胞弟、妻子、儿女的安危都置之度外，铁了心支持曹操，还设置伏兵把陈宫派去的氾嶷刺死，据城坚守。紧接着程昱又奔往自己的老家东阿县，在县西黄河的仓亭津渡口（今山东省阳谷县北）一带布置军队，封锁渡口，结果从濮阳杀来的陈宫在渡不了河的情况下，只能望水兴叹了。

兴平元年（194）的四月底，曹操率军从东海之滨风尘仆仆赶回兖州。他听了荀彧的情况汇报，不禁对吕布、陈宫、张邈等人恨之入骨，心想：你们这帮家伙，竟然把我的兖州侵吞得只剩下三个县，我早晚要抓住你们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他先后赞扬了程昱、韩浩的出色表现，然后给大家鼓气说：“吕布一下子得到兖州，他不能在亢父县（今山东省济宁市南）、泰山郡（治所在今山东省泰安市东）一带的险要路段上，对我撤回的军队进行截击，却躲到西面的濮阳城中坐守，由此可以判定他没有什么能耐，看我如何收拾他!”

在鄄城略事休整之后，曹操亲提大军，西攻濮阳，从而拉开了一百多天双雄大血战的序幕。

这一日，曹操的大军到达濮阳县的东郊，在距城二十里处安营扎寨。濮阳城周围地势平坦开阔，正好适宜于大军团鏖战。曹操带领众将，把地形仔细观察一番，当晚在大营作出部署，下达了第二天出战的命令。

第二天清晨，曹营战鼓齐鸣，旌旗飞舞，三万人马列成方阵，如潮水般向濮阳城涌来。充当前锋的一万多骑兵、步兵混合军团，是曹军当中的精锐，叫做“青州兵”。这青州兵可有点来历：前年曹操击败从青州杀到兖州的黄巾军，从十万以上的俘虏中挑选精华，组成一支特别能打硬仗的劲旅，便是这青州兵。青州兵主要由步兵组成，常常充当急先锋冲击头阵。

这边的吕布在濮阳城东门上把来敌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决定仍然用老战术，即先以铁甲骑兵掠阵。他的并州铁骑已在濮阳养精蓄锐多时，而且又补充了一批新生力量，实力大为增强，他暗自说道：“曹孟德，我今天就要你知道，究竟是你的青州步兵厉害，还是我的并州铁骑厉害!”

他立即命令部下成廉、魏越、侯成、高顺四员骁将，各率一千多骑兵出城迎战来敌，不要求杀伤的人数多，首要任务是冲乱敌军的前锋。他本人则带领步兵在后压阵，伺机出击。

两军一接战，吕布的先骑兵后步兵阵形，便显示出较大的优势来。只见四支并州铁骑，在青州兵的步兵方阵中左冲右突，时而汇合以强攻正面，时而分开以猛击侧翼，纵横驰骋，势不可当!青州兵倒是勇悍不怕死，怎奈徒步短刀，抵不住高头大马上的长矛大戟，不多时整个阵形就乱了。曹操见势不妙，准备调后面的马队上前助阵，可是青州兵已纷纷向后逃回，拥挤的人群阻塞了道路，马队无法前进。眼见吕布方面的主力步兵又发起冲锋，鼓声和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曹操只好鸣金收兵，退回大本营。这两军交手的第一仗，遂以曹军失利而告终。此役使曹操痛苦地认识到：在平川作战，没有强大的骑兵只有吃亏。从此他便特别注意发展自己的铁骑兵团，建成一支叫做“虎豹骑”的精锐马队，这是后话。

吕布初战得胜，军乐队高奏凯旋曲，引导大军回城。他吩咐大摆酒宴，犒赏将士，一连数日全军上下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他一麻痹，立即就被曹操占了便宜。在一个月明星稀的仲夏之夜，曹操向吕布设置在城外的两座营地发起了偷袭。曹操派部下猛将于禁，率三千人马攻击城南的敌军营寨。自己则亲提精兵六千，奔袭城西四十里处吕布的粮食物资转运基地。于禁当晚即进攻得手，踏平了敌营，把吕布的这支掩护城西转运基地的分遣队打得晕头转向，四散奔逃。曹操本人在后半夜到达城西，立刻实施包围，并在次日凌晨攻破和摧毁了这个位于黄河岸边的转运基地。

吕布一听城南的营地有失，马上猜到对方的目标在城西转运基地，于是亲率五千精兵，赶来援救。他在背后初升旭日光辉的映照下，看到正要起程回转的曹军，便把手中的长矛一挥，率先冲了出来。

这真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恶战!论人数，双方大体相当；论兵种，双方均以骑兵为主；论士气，刚刚获胜的曹军更高；论体力，却又数刚刚参战的吕军更强。双方都是各自军中的精锐，都有压倒对手的雄心。从旭日东升，直到夕阳西下，两军接战近一百个回合，尚未分出胜负。曹操见部下疲饿已极，天色将晚，便命令全军收缩逐渐向东撤出战场。吕布哪里肯放他走，紧紧追击不舍。忽然，曹军中一员名叫典韦的虎将，率领一队敢死勇士挡住了他的道路。典韦生得牛高马大，膂力过人，只见他身穿双重铠甲，左手抱了十多柄类似投枪的“撩戟”，右手一挥便飞掷出一柄，不仅准确，而且力大，中其戟者无不从前胸穿透后背。吕布远远看到典韦在转眼之间竟连杀七八人，心想还是不和这个亡命之徒较劲的好，随即拨转马头，鸣金收兵。于是，两军交手的第二仗，以曹军得胜而告终。

至此，双方打成平手。

不久之后的八月间，便有了第三次交锋。

曹操扫除了吕布在城外的营地之后，马上从鄄城、东阿抽调人马，在濮阳城外形成围攻的态势。吕布一面派人到陈留郡张邈那里去搬援兵，一面调兵遣将加强城防。就在这紧要时刻，突然出了一件事。

原来，濮阳城中有一个姓田的大姓豪族，是县内地方势力的首领。他表面上支持吕布、陈宫，暗中却拥护曹操。吕布、陈宫毫无觉察，竟然让他带领地方武装协助守城。濮阳被包围，他见时机已到，便悄悄派人出城与曹军联络，表示愿意充当内应，打开城东门迎接曹军。曹操对此人非常了解，完全相信其诚意，便和来使口头约定了行动时间和联络暗号，又让他潜回城中复命。来使翻越城墙刚下到街道上，便被巡夜的军队活捉。

吕布和陈宫得知消息，立即秘密提审这个倒霉鬼。经不住利诱威胁，他终于吐出全部秘密。吕布气得把几案一拍，正要下令处死田氏一家及其同党，却被陈宫止住了。陈宫悄悄向吕布说了一番话，吕布略一思索，不禁拍手叫道：“好!”

次日，田某被请到吕布的府邸中商议城防要务。他刚刚坐下，四名雄赳赳的卫士便押上一个囚犯来，吕布问道：“田君，你认识此人么?”

田某转头一看，不禁神情大变，他正要起身有所动作，却被身后的两名卫士按住了。这时陈宫开口说道：“田君，事情我们已全部知道了。此时此刻，你的老父慈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亲朋好友、门客部下，几百条性命的安危都在你一念之间决定。你也犯不着为了曹操一人，担上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千古骂名。他现今只有区区三县，危如累卵，你何不幡然悔悟，与我们合作呢?”

只见田某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表示愿意效命赎罪。当天就被留在吕布府邸之中，等待效命赎罪那一刻的到来。

第三天的鸡鸣时分，曙色朦胧，濮阳城中的居民尚在睡梦之中。忽然，从城东门的城墙上嗖嗖嗖射下来三支带火把头的飞箭，同时城墙上和城门内又传出一阵阵喊杀声和交战的兵器撞击声。一会儿，沉重的两扇铁包大木门打开了，涌出来一队臂系白布的兵士，人人左手举火把，右手提钢刀，为首的便是田某。

早已在城外静候多时的曹操，高兴得在马上哈哈大笑，他把手中的指挥旗一扬，曹军便像潮水一般涌进城门。夏侯惇带领骑兵冲在前面，接下来是步兵，最后面的曹操进入城门时，他向手下喝令道：“在城门洞里堆上木柴点燃大火，我今天不斩了吕布、陈宫，就不出这道城门!”

片刻功夫，兵士们便拆了附近的民房，在门洞中燃起熊熊烈火，火光使曹操更加兴奋，他催马向城中追去。

这头的夏侯惇奔出一两里路，到达了城中的十字街口。他正在观察该杀往何方，忽然听得三通战鼓响，从四面的房屋顶上顿时冒出数百名强弩手，那箭犹如雨点一般射来，曹军的骑兵不是人死就是马伤，登时倒下一大片。后面的见势不妙，纷纷拨转马头准备退却。夏侯惇怒吼着逼迫他们向前，于是又被射死一大片，连夏侯惇本人的左眼也被流矢射中，血流满面。这时，吕布的马队开始从前、左、右三方的街道上发起冲锋，夏侯惇伏在马上紧紧抓住鞍桥，随着大队伍往后溃逃。

在最后面的曹操卫队，先是被自己的队伍冲散，接着又被敌军的马队杀得七零八落。曹操成了孤家寡人，独自打马往东门狂奔。正奔驰间，猛然又有十多名敌军骑兵从横巷中杀出，当头把曹操拦住，厉声喝问道：“曹操在哪里?”

这支小分队急于想抓住曹操去领取重赏，可惜近在眼前他们却不认识。曹操身材不高，衣着又简朴随便，所以这队人马只以为他是一个芝麻小官，根本没想到此人就“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曹操曹孟德。

面对寒光闪闪的刀锋，曹操倒也镇静，他装模作样伸长脖子往远处望了望，把手一指，叫道：“就是他!前面骑黄骠马逃跑的那人!”

对方转头细看，远处果然有一骑黄马的人在飞奔，于是立即放过曹操，像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曹操见状，赶忙拐入小巷溜之乎也。

他东拐西弯，大体朝着城东门逃去。在中途，他与一百多名掩护着夏侯惇撤退的骑兵碰上，于是一起奔向东门。到达东门时，先前自己下令放的那堆大火，还在熊熊燃烧。他也顾不得食言不食言了，猛一挥鞭，打马往门外冲去。那马在即将冲过火堆时，后蹄正好踩在一堆烧得通红的木炭上，痛得猛然一跳，曹操毫无防备，登时就被摔在马头前侧的地上，胳膊摔破皮不说，左手掌还烧起一块大泡。旁边一位名叫楼异的副官，赶忙跳下马来，扶他重新上马，然后一同奔出东门。这第三次交手了，曹操损失惨重，本人又伤了皮肉。夏侯惇则从此成了独眼将军，一照镜子就要大发雷霆。曹操很不甘心，又从后方调集一批军队到濮阳城下挑战。得了便宜的吕布，紧闭城门拒不和对方交手，双方僵持了一百多天之久，直到这年的九月深秋。

此时濮阳一带出现了严重的蝗灾，秋粮几乎颗粒无收。曹操的军粮无法在当地筹措，只好退回鄄城。吕布一方，也把濮阳城中的存粮吃了个精光，他被迫率领队伍，转移到东南面粮食丰裕的山阳郡（治所在今山东省巨野县南）去了。这正是：

双雄恶战濮阳县，失利曹操空手回。

要知道吕布与曹操在兖州的双雄争夺，究竟最后的结局如何，请看下文分解。